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之神探驸马请上榻-第14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流珠这举动,分明是铁了心替皇后背下了这锅!如此这般死心塌地,皇后还真是驭下有方啊!她心中冷笑连连,也不看皇后痛哭流涕的模样,只冷冷地看向上首的安帝。
安帝面露怔忡之色,显然没料到流珠突然之间会自杀,神情有些发怔。
公仪音也不说话,只死死盯住他。
片刻,安帝终于回了神,看向皇后道,“皇后节哀,流珠做出这种事,实在是死有余辜,你不必为她感到悲伤。”说罢,又出声唤了殿外候着的女婢进来吩咐道,“扶皇后先进内殿歇着。”
皇后依旧在伏地痛哭,鬓边钗环乱摇,面上脂粉被泪水冲出一道道的泪迹。可她似浑然不觉,眼中一片深浓的哀恸之色。
公仪音冷眼瞧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本是气急,却突然之间平静了下来。
皇后对流珠的感情不似作假,她哭得也许是情真意切,可这……并不能抹杀她曾经做过的一切。只是她这般作态,恐又博得了安帝的几分好感吧!
转目朝上首一瞧,果不其然看到安帝的眼中露出一抹怜悯而疼惜的神色,朝身旁的刘邴使了个眼色。
刘邴会意,忙上前指挥着宫婢将皇后搀扶进了内殿。
皇后被人扶走之后,安帝叹口气,沉沉看向秦默,“此案多亏了秦爱卿的观察入微,才能从这么细小的证据中推演出真凶。朕也总算能对王家有个交代了。”
父皇,您真的相信流珠便是真凶么?
还是……您不敢再让阿默往深处查,因为,您害怕事情的真相?流珠自裁,在您看来或许是最好的办法吧!既不会在前朝后宫掀起轩然大波,又能给王氏一个交代。
她的神情愈发冷冽,一双明澈的慧眼紧紧盯着安帝,竟再不起一丝波澜。
“陛下,能否请太医来检查一下流珠的尸体。”秦默清朗立于殿中,声音不大,却带着深入骨髓的冰冷。
安帝不知他意欲何为,点点头示意刘邴去请。
秦默却又加了一句,“烦请将赵太医请来。”
刘邴应一声,匆匆而去。很快,赵太医就跟在他身后来了长秋宫。
“微臣参见陛下,见过殿下。”
赵太医急匆匆被刘邴找来,不知所谓何事,见殿内气氛有些凝重,也不敢多问,只忙不迭行礼。
“免礼吧。”安帝道,又看向秦默,“秦爱卿,你想要赵太医如何做?”
秦默行礼谢过,走到赵太医旁低语了几句,又请安帝遣了殿内闲杂人等先出殿外候着。
赵太医闻言一惊,赶忙走到流珠的尸体旁蹲了下来,一面观察着流珠的面色,一面打开医药箱取出一套银针来。
他取出几根银针,极快地扎在了流珠身上的几处穴位之上,然后请在场的众人稍等片刻。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赵太医伸手将银针拔出,很快,有紫黑色的血从流珠苍白的嘴角流出,衬得其面容愈发狰狞可怖起来。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公仪音不禁皱了眉头。
之前赵太医检查薛逸海所中之毒时,也是用的这样的手法。莫非……流珠服的毒正是噬心散?!
赵太医掏出帕子拭了拭流珠嘴角的血液,然后放到鼻下轻轻一嗅,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如何?”秦默看向他问道。
赵太医放下帕子,语气愈发沉重起来,“的确是噬心散。”
“噬心散?”安帝大惊,“你是说……流珠服下的毒是噬心散?”
赵太医点点头应是。
“流珠怎么会有噬心散的?!”
“陛下,微臣怀疑,流珠很有可能是萼族之人!”秦默看一眼流珠的尸首,又看回安帝缓缓说道。
“什么?!”安帝满目大骇。经薛府一案,他总是会不自觉地将萼族与高氏联系在一起,示意听到流珠是萼族人时,心中涌上一种强烈的不安。
“秦爱卿,你如何能确定?!”安帝心中还有一丝侥幸,沉沉发问。
“陛下不如请了宫婢将流珠的手臂用热水擦拭一番便知。”秦默道。
对于萼族之人手臂上会绘族花之事,安帝亦有所耳闻,闻言忙让刘邴下去安排。
很快,有宫婢端着热水进来。
流珠已死,又是罪犯,早已谈不上“清白”一说。宫婢在刘邴的示意下,将流珠的袖子挽至手臂上方,然后用帕子沾了热水将流珠的两边胳膊都细细擦拭了一番。
很快,流珠的右手手臂上有线条显出,渐渐的,完整的图形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果然是一朵含苞怒放的紫萼花!
安帝一脸悚然,跌坐在席上,“她……她怎么会是萼族之人?”
刘邴忙挥手让那名宫婢退下,赶到安帝身旁替他顺着气道,“陛下请保重龙体。”
安帝定了定神看向秦默,“秦爱卿,你怎么看?”
秦默神情淡渺,语声亦是凉薄,“微臣只是见流珠死后的症状同薛府一案中常夫人的死后情形颇为相似,所以斗胆一猜。至于流珠为何是萼族人士,我想,这点陛下怕是要亲自问皇后才是。”
安帝回头看一眼被紫檀嵌象牙螺钿牡丹凤纹屏风和东珠帘子隔断的内殿,眼中有复杂的情绪闪过,他张了张唇,似想要说什么,终是显出一丝颓唐之色,声音喑哑而缓慢,“罢了,待皇后醒来,朕会亲自问明的!”
说罢,转头看一眼殿中流珠的尸体,“来人,将其尸体拖下去!”
殿外有内侍应声而入,很快抬着流珠的尸体出了大殿。
安帝看向秦默和公仪音,“秦爱卿,此案就到此为止吧,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与重华又是新婚燕尔,多抽些时间陪陪她罢。”
秦默神情未变,躬身应是。
一旁公仪音的眸色却愈发冷了起来,似笼了千年不化的寒冰,冷冷地睨着安帝,不发一言。
似感到公仪音周身气息的沉郁,安帝别了眼看来,微笑着道,“阿音似乎心情不大好?可是怨秦爱卿陪你的时间太少了?”
看着安帝慈眉善目的容颜,她很想明明白白问出来,父皇,你当真相信皇后在此案中是无辜的么?
话偶读已经到嘴边了,却听得秦默的声音蓦地响了起来,“说到此事,微臣正有一事要求陛下。”
安帝的注意力被秦默吸引,笑着道,“秦爱卿但说无妨。”
秦默便说起了想过几日带公仪音去天水郡一事。
安帝闻言朗声一笑,“去天水郡?这是好事啊!朕允了!你们啊,在天水郡多待几日,权当散散心了,不必急着回来。”
“微臣谢过陛下了。”秦默道,又看公仪音一眼。
公仪音何尝不明白秦默的意思,只得也不甘不愿地说了一句,“多谢父皇。”
“好啦!此案既破,朕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重华,你同秦爱卿一道留下陪朕用完午膳再回去吧。”
公仪音唇边挤出一抹笑意,为难道,“父皇,重华还得回府准备去天水郡的事,估计不能留宫里陪您用午膳了。”
“这样啊。”安帝面上有一丝落寞之色闪过,“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也有自己的事要忙,那你便去吧。去天水郡之前来宫里同朕道个别。”
“是。”公仪音低头恭顺应了。
“那朕便先回宫了,你们也回吧。”说罢,示意刘邴一眼,抬步走出了长秋宫。
待安帝走了,公仪音也不想在长秋宫多待,随秦默一道走出了大殿。
荆彦带着那队衙役先行将王韵尸体运往义庄了,是以两人也不着急,在宫中慢慢走着。
公仪音心情不大好,只默默走在秦默身侧,并不开口说话。
午日的阳光微有些热烈,直直洒在公仪音的头顶。这样灿烂的阳光总归有些刺眼,公仪音似有些不适地微眯了一双雪眸,眼底有着朦胧的雾气。
秦默知公仪音现在心情并不好。
只是此处不必帝姬府,一切需谨言慎行才是,因而也未多说,只伸出手握住公仪音垂在身侧的柔荑,微微用力一握,握住了她掌心的凉意。
公仪音抬头柔柔一笑,眼中一抹灼眼的光亮。
如今也只有在秦默面前,她才能笑得这般心无芥蒂,这般澄澈而不含一丝杂质了。
两人闲庭信步般走到了承天门处,莫子笙正靠在车辕上等着他们。见两人相携而出,忙迎了上来,关切道,“案子可都解决了?”
“算是吧。”秦默点点头。
见两人的气压似有些不对,莫子笙也没有继续问,挑起帘子刚要请了两人进去,却听得身后有车轮的骨碌声传来。
公仪音转头一看,不由目色一愣,整个人僵在原地。
朝承天门驶来的那辆车辇华美而富丽,公仪音亦是十分熟悉,正是公仪楚府上的车辇。
她并不好奇会在此处碰到公仪楚,让她怔忡的是,驭车之人。
洵墨!
尽管心中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因秦默而失了分寸,可再次见到那张熟悉而刻骨铭心的容颜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公仪音的心绪还是有些许的波动。
秦默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眸色冷了冷。
昭华帝姬府的牛车行到几人面前停下,驭车的洵墨显然也见到了公仪音,不由也是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朝公仪音行了个礼,“奴才见过殿下。”
“殿下?!”车厢内传来一把带刺的声音,“重华在这里?”
话音落,车厢的车帘被一只保养得宜的手挑起,指甲上涂着的大红丹蔻在阳光下显得分外耀眼。很快,公仪楚那张写满傲气的脸探了出来,瞟一眼公仪音和秦默,尖声尖气道,“哟,在宫门处也能碰到重华你,咱么还真是有缘啊。”
公仪音似笑非笑地轻“哼”一声,“阿姊说笑了。”她方才对皇后踹了一肚子气,这会见到公仪楚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一脸爱理非理的神情。
公仪楚被公仪音的冷脸一呛,眉头一转道,“你这么早入宫做什么?”目光在秦默面上游移片刻,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含枪带棒道,“该不会是大早上带着你这好驸马向父皇献殷勤去了吧?”
公仪音冷冷一笑,“阿姊有这闲心管我,不如快点去长秋宫看看皇后吧。”
公仪楚眉头一拧,尖声道,“我母后怎么了?”
公仪音凉淡地睨着她,目光紧紧定在她阴沉的面容之上,“怎么了?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公仪楚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恨恨地看着公仪音,忽而怒气反笑,“公仪音,你存心逗我玩是不是?!母妃好好的能出什么事?你不就是想看我失态的模样么?”
公仪音讥讽地一笑,“你若不信便算了。我只告诉你,流珠死了。”
“什么?!”公仪楚身子一抖,面上大骇,刚待细问,公仪音却不再看她,扭头进了车厢。秦默更加不会理她,也跟在公仪音后面上了车。
待两人坐定,莫子笙一扬手中的鞭子,牛车缓缓朝远处驶去。
看着车辇很快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公仪楚狠狠一跺脚,愤然扭头看向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秦默,冷声道,“在这等着!”
说罢,带了身后的沉香紫檀急急往长秋宫去了。
第247章 三人行
公仪音本就因方才安帝的态度而心有不忿,方才又碰到公仪楚,这会子心中郁郁,坐在车中也不说话,一脸怏怏之色。
秦默知她心中不大痛快,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和声细语道,“阿音何苦为了那起子人坏了心情?不必理会便是。”
公仪音知道他说的是公仪楚,抬头朝他挤出一抹笑意,“阿姊那种人,我自然不放在心上。阿默,你知道的,我分明是为了父皇而生气。”
秦默淡淡一笑,“我何尝不明白?方才若不是我插话,你恐怕要同主上问个明白了吧?”
公仪音语声闷闷,“你既知道,为何方才还要阻我?”
秦默敛了几分笑意,劝道,“你明知安帝心中明镜儿似的,他不说,自然就是存了包庇皇后之心,你又何苦非要惹得他不快,到时候不讨好的还不是你自己?”
“那不成此事就这么揭过了不成?明明是皇后命人下的毒手,却被流珠背了锅,我想想就觉得来气。”公仪音一脸不服。
“你知道的,陆氏在主上继位的过程中出了不少力,若是此事扯出皇后来,难免要在朝堂上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我想,这也是主上不愿意我们再继续追查下去的原因吧。再者,我们并无确凿的证据,若贸然指控皇后,万一被她翻了盘,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秦默不急不缓地向公仪音分析。
“可是……好不容易逮着了这么个机会,就这么白白地放过了皇后不成?”公仪音气呼呼道,手指绕着秦默身上玉佩坠下来的流苏打转,一脸的心浮气躁。
“倒也不尽然。虽然我们没有借由此案一举扳倒皇后,但也砍了她一条左膀右臂不是?我看……流珠在此案中并非无辜者,她伏法自裁也算是罪有应得了。至于皇后,来日方长不是么?”秦默的语气凉而淡,却句句在理,公仪音心中莫名的怒火被他这么一劝,倒也跟着熄了不少。
公仪音长叹一口气,窝在秦默怀中,“皇后这边暂且不提,更让我心寒的,是父皇的态度。分他分明就觉察出了皇后有些不对劲,可却只字不提皇后的不是。这种态度,让我如何心安。你说……若是日后我们查出了确凿的证据,证明母后之死的确是皇后一手造成的,他也会如今日这般纵容包庇吗?”
秦默有片刻的默然。
安帝此人,算不得治世的明君,疑心病又甚重。经此一事,他也算是看清了,安帝的确宠阿音,不过……这些都是建立在阿音同他的统治没有任何矛盾的前提下。一旦有什么人事威胁到了他的统治,也许,他又会是另一种态度了。
只是公仪音此时明显仍在气头之上,秦默不愿说出这番话白白惹得她更加不快,轻笑一声宽慰道,“阿音多想了,顾贵嫔比之王韵,自是不同的。我看,你暂且放宽了心,于主上面前也不可太过耍小孩心性,否则,可就是白白将主上推往皇后那一边了。”
公仪音心中一刺,一阵哀凉升起。她无力地点点头,“我明白。”
父皇之所以这般疼宠她,不就是因为自己知进退识大体么?若果真成了公仪楚那般胡搅蛮缠的性子,又何尝还能得到父皇的半分喜爱?恐怕会日渐疏远了罢。
所以尽管公仪音心中对安帝诸多不满,她也不能显于面上。
她的眉眼微垂,神情有些单薄,素来明艳的容颜染上几分愁绪。
秦默极少见公仪音这般愁容满面的样子,心中颇是心疼,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在她耳边低声安慰道,“阿音放宽心吧,诸事有我呢。过几日我带你去天水郡散散心,暂且把这些烦心事都丢至一旁。”
他身上的幽幽寒竹香总有一种令人心平气和的魔力,公仪音深吸了几口气,郁郁的脸色和缓了些许,仰头朝秦默露出一抹笑意,说起了去天水郡的事,“你们每年都要回祖宅么?”
“倒也不尽是。”秦默摇摇头回忆道,“一般只发生了什么大事需要祭祖时才会回去一趟,算起来,我上一次回去也已经是三年前,正是二祖父五十岁寿辰时。”
“那……天水郡好玩吗?”公仪音到底还有几分小孩儿心性,又是在秦默面前,自是无所顾忌。
秦默伸手抚了抚她乌黑的发,轻笑一声道,“若论好玩,自没有别处能比得过建邺的。只是天水郡地处江南,山清水秀倒也吧别有一番趣味。”
公仪音闻言,眼中起了几抹亮色,兴致勃勃又问,“那我们何日启程?”
“等我将京中之事安排好便出发,约莫就是三四日时间吧。”秦默看向她,眼中闪烁的淡淡的宠溺之色。
公仪音点点头,忽又想到一事,微微直了身子看向秦默道,“我这两日想去趟顾府。上次成亲之日也没好好招呼外祖那边来的人,你这两日可能抽出些时间陪我走一遭?”
秦默低头亲了亲公仪音光洁的额头,笑道,“主上都准了我的假了,除了一些私事要料理,这几日并无太多事情要忙。你定好日子告诉我便是。”
“好。”公仪音弯了眉眼,“回去我便叫人送帖子过去,若日子定了,我再知会于你。”
两人又顽笑了一会,感到牛车缓缓停了下来,原来帝姬府已经到了。
秦默陪公仪音回聆音园坐了一会,因还有事,便先去了书房。他刚一走,正巧前院便有女婢送了帖子过来。
阿素取了进来递给她。
公仪音伸手接过,随口问道,“是谁家送来的?”
“回殿下的话,听来报的女婢说是萧府送来的。”
萧府?公仪音一怔,莫不是萧染?
急急打开帖子一瞧,果真是萧染,不由眼角眉梢带了几分笑意。说起来,自打从冀州回来之后被各种俗务缠身,还没同萧染好好聚过呢,现下又要去天水郡了,得赶紧抽个时间出来才是。
她仔细看了看帖子,帖子上说萧染明日会过府拜访,看她是否有空。
公仪音合上帖子,起身走到书案前取过一张空白帖子,拿起狼毫刷刷写了几句话。待字迹干透,方才交给阿素道,“阿素,你派个人把这回帖送去萧府罢。”
阿素应了,拿着帖子自去安排去了。
到了第二日,萧染果然准时来了帝姬府。
公仪音听得人来报,忙请了阿灵亲自去前院迎接。
不多时,阿灵便引着萧染并她带来的两个女婢,名唤绿绮和碧绡的一道过来了。
公仪音正站在院中,远远见到一行人朝聆音园走来,为首之人正是一袭松香色曳地长裙的萧染,面上带着熟悉的笑意,忙带着阿素迎了上去。
“阿染!”
“无忧!”
两人一见面,都是欣喜异常,站在原地打量了彼此片刻,竟同时开了口。
“阿染清减了!”
“无忧清瘦了!”
话音一落,两人俱是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嘻嘻哈哈笑了开来。
“当真是好久不见你了!”公仪音拉过萧染的手,引着她一道往院里去,“你这些日子可好?怎的清瘦了些?”
萧染嘻嘻一笑,“我能有什么事儿?左右是每天上上家学,学学女红,再偷偷瞒着长辈上街去逛逛,日子过得倒也惬意。不比你,我看你这些日子忙得连轴转呢。”
公仪音微有歉意,“是啊,回来就各种事儿,也没来得及跟你聚聚。上次成亲之时你过来,亦没有好生招待呢。正说要找个日子约你出来玩玩,你的帖子便下过来了。”
两人走到院中,见今日天气晴好,也不进屋,相携着走到院子里的秋千前坐了下来。
阿灵阿素和绿绮碧绡识趣地站在一旁,并不打扰二人说话。
“阿素,去泡壶茶来,再取些点心小食之物。”公仪音出声吩咐,“我记得你爱吃酸的罢?我近日府里得了些腌梅,是用上好的青梅制成,我让阿素取些来给你尝尝。”
阿素应一声,下去准备去了。
萧染抿唇笑笑,“难为你竟还记得我这点小小的爱好。”
公仪音得意的一笑,露出几抹孩童般明澈的笑意来,“可不是?回头我去你府上拜访的时候,你可记得给我准备些好吃的才是。”
萧染道,“这是自然,但凡我府里头有的,一一给你尝尝。”
“可别忘了,有好吃的也知会我一声。”
萧染以袖掩面笑得欢愉,只道,“你个堂堂帝姬,吃惯了山珍海味,竟还惦记上了我府里那些吃食,说出去可不叫人笑话了?”
她二人打趣玩闹,笑声如银铃一般在聆音园上空回荡,一旁的阿灵等人也忍不住勾了嘴角。
公仪音这几日因诸多杂事而颇有几分闷闷不乐,看在阿灵和阿素眼里自然也有些焦急,只是苦于没法替公仪音排忧解难罢了。此时同萧染一番嬉笑下来,面容神情都亮堂了不少,看在阿灵心中也是高兴,连带着对萧染也愈加喜欢起来。
两人闲聊了一会,阿素已命人上了各色茶点来,一一摆放在凌霄花架下的石几和石榻上。精致小巧的盘碟中盛着各色糕点小食,小巧玲珑晶莹剔透,让人看着就来了几分兴致。
公仪音和萧染从秋千下下来,走到石几前坐下,一边吃着点心小食,一边玩笑闲聊。
“对了阿染,你这些日子可有去找过静仪?”公仪音捻起一块桂花糖蒸新栗粉糕放入嘴中,看向萧染随口问道。
岂料萧染捧着茶盅的手一顿,方才面上的盈盈光彩暗淡了下去,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公仪音本不过随口一问,没想到萧染会是这种反应,喝一口茶咽下口中的糕点,拿出帕子擦了擦指尖,看着萧染认真道,“阿染,发生何事了?”
萧染放下茶盅,叹一口气,有些欲言又止,只道,“我也不知此事该说不该说,或许只是我多心罢了。”
公仪音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阿染说出来我听听,说不定我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萧染看公仪音一眼,见她眼中掩饰不住的关心之意,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我觉得……静仪这些日子似乎有意在躲着我。”
公仪音微惊,“为何?”
萧染摇摇头,无奈道,“我也不知原因,所以才觉得奇怪。只是我去薛府找了她几日,却见静仪神情并不大热络,邀她出府游玩也只推脱不得空。如此了几次,我原本热络的心也有些冷了下来,只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她却不自知,可仔细一想,却着实找不出原因。”
公仪音眼中的讶异之情更甚,“竟还有这种事?是从何时开始的?”
萧染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会,不大确定道,“似乎正是你去冀州之后的事。”
公仪音不禁皱了眉头。
她去冀州之后的事?莫不是此事还同自己有关?难道说……薛静仪是看在自己的帝姬身份才同自己和萧染交往,所以自己一走便对萧染不甚热切了?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说起来,萧染和薛静仪两人早就认识了,若薛静仪是这等趋炎附势之人,当初也不会同萧染交好了。
那……究竟是为何呢?
难道是自己去冀州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她微阖了眼眸,努力回想着去冀州前发生的事,忽而脑中灵光一闪,忆起一事来。
正是她们三人同叶衣衣一道去云浮山看红叶的那日。
当时正碰上秦肃在山上围剿两个天心教逆党,萧染和自己不幸被逆党劫持做了人质。当时自己幸得秦肃出手相救,方逃脱毒手。但萧染却被逆党失手拖入了山崖,薛静仪上前想去救萧染,不想人没救到,自己也失足掉了下去。
秦肃和一名虎贲军飞身跃下,千钧一发之际救起了两人。
因萧染是先坠崖的,秦肃武功较好,便亲自去救了她,另一名虎贲军则抱了薛静仪上来。当时她正巧在薛静仪身侧宽慰她,不经意间看见薛静仪望向秦肃和萧染二人的目光有些古怪。那会子心中惊魂未定,并未多想,只是现在回忆起来,薛静仪那目光中,分明有些不妥之处。
犹疑了一会,公仪音还是问出了声,“阿染,你觉得……静仪同秦五郎的关系如何?”
萧染一怔,想了想方道,“秦五郎为人仗义,常夫人和薛公死后,因往日同薛公的情分,帮了静仪不少,两人又认作了义兄妹,我想……两人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说到这里,她略有狐疑之色,抬头看向公仪音,不解道,“无忧为何突然说起秦五郎?”
公仪音只沉吟不语,片刻又问,“这么说……阿染也是颇为欣赏秦五郎的咯?”
萧染的颊边飞起一抹流霞,微微低了头,声音中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羞赧,“秦五郎外冷内热,又有担当,同其他士族子弟确有许多不一样之处。”
她虽未明说,公仪音却从中听出了几分仰慕之意,微微叹一口气。看来……阿染的确对秦肃起了几分不一样的情意。只是……她二人若想在一起,遇到的阻力恐怕会更甚于自己同秦默吧?
公仪音这般一想,心中也有了几分戚戚之意。
只是眼下重点在薛静仪,遂撇开这份心思不提,想了想,斟酌了语句道,“阿染,我觉得……静仪对秦五郎之情,应该并非兄妹情谊那般简单。”
萧染一怔,眼中浮上几丝朦胧雾气来。
阳光暖暖洒下,她的面容在光影中有一瞬间的看不真切。她本就是精致的容颜,便是如此发证的神情,亦有几分别样的颜色。
半晌,萧染才似回了声,语气中带了几丝不置信,“你是说……静仪她……静仪她喜欢秦五郎?”
公仪音缓缓点了点头。
“可是……”萧染急急想辩驳什么,可越一回想,眉头却皱得越紧了。显然也联想到了什么,不得不低垂了眼帘,默认了公仪音的说法。
凉风过,两人宽大的衣袂被风吹得翩翩起舞,连鬓边的发也散乱了些。
萧染拨开挡在眼前的碎发,调整了一下惊诧不已的思绪,看向公仪音的目光愈发不解起来,“可是……这同静仪对我的态度又有何关系呢?”
公仪音以手托腮,一眨不眨地看着萧染,眼神中闪着晶亮的光,“阿染,你同我说老实话,你对秦五郎……是不是也有好感?”
乍一听得公仪音这话,萧染蓦地羞红了脸,阳光下显出十分的颜色来。她连连摆手,慌慌张张否认道,“我……没……我没……”
只是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同往日伶牙俐齿的她完全是两个样子。
公仪音轻轻一笑,打趣道,“脸都红成这个样子了,还偏不承认。在我面前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左右明明白白说出来,我也好替你拿个主意不是?”
萧染低了头,揉搓了好一会衣角,方才抬了头期期艾艾道,“我……我确实觉得秦五郎同寻常男子有些不一样。”
公仪音抿唇笑笑,萧染这话虽说得委婉,但也就是间接承认了她方才的问话了。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萧染,公仪音忽然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当时自己对秦默,也是这般懵懵懂懂的情感吧。
她心中微有慨叹,回到薛静仪的话题上来。微微敛了笑意道,“你想,连我都能看出来的事实,静仪那般关注秦五郎,如何看不出?再者,你还记得云浮山观红叶那一日么?当时秦五郎救的是你,于他,他可能并未多想,但落在静仪眼中,许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公仪音叹口气,接着道,“静仪骤然失去父母双亲,府中又那么多豺狼虎豹之人,秦五郎对她好,自然成了她心中唯一的依靠。再者,秦五郎生得一表人才,又时不时去府中照看她些许,如此好的郎君,任谁都会对他生出不一样的情意来吧。”
虽则公仪音这般娓娓道来,萧染的脸色却蓦地变得通红。
她怎么也没想到,薛静仪突然对她如此冷淡的原因,竟是将她当成了假想情敌!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她并不知薛静仪对秦肃的情意,对秦肃的钦慕之情也是深埋在心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