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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神探驸马请上榻-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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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蠢,看房中这架势就知道分明发生了大事,所以虽然对秦默不顾钟灵珊还虚弱着的身体就让人将她强行带来颇有些不满,但也明白现下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只盼着钟灵珊不要摊上什么事才好。
  秦默冷冰冰的目光落在钟灵珊面上,“重华帝姬失踪了。”
  钟灵珊身子一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身旁的钟志柏身上。
  钟志柏也是猛地一惊,扶着钟灵珊的手抖了抖。
  殿下失踪了?她不是白日同阿灵一道出去的么?怎么最后成了阿灵昏迷着回来,殿下还失踪了?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探究的目光落在钟灵珊身上。
  秦默也是冷冷地看着钟灵珊,“你要不要说说,你从天字号包间内出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钟灵珊看着平素温润淡然的秦默骤然间变得冷冽森然,一时间吓得有些六神无主,张了张嘴半晌也没有发出一个音节,眼中已有惊吓的泪珠流下。
  看着她这幅眼泪涟涟的模样,秦默嫌恶地瞥开了眼,面上的神情却是愈加不耐烦起来。
  钟志柏忙柔声安慰道,“阿灵别怕,你只要将当时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同寺卿说一遍就好。”
  钟灵珊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泪水咽下,断断续续说了起来,“当时我……小女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突然之间……突然之间想出恭,同无忧……殿下说了一声后便出了包间。不想从恭房出来的瞬间突然觉得后脑勺一疼,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寺卿手下的侍卫摇醒的我。中间发生了什么……小女……小女什么也不知道……”说到后面,钟灵珊又是惊吓又是害怕,身子抖得厉害。
  钟志柏一边安抚着钟灵珊,一边讨好地看向秦默道,“寺卿,出了这事也不是阿灵和下官想见到的,眼下还是尽快派人在城中搜一搜吧,说不定是哪些不长眼的东西见帝姬气质不凡,想绑架她换得些许钱财呢。”
  秦默冷哼一声,手一甩,那封天心教传来的信笺便轻飘飘落在了钟志柏面前。
  钟志柏瞥见信笺上的“重华帝姬”几个字,不由心下一惊,当下顾不上惊吓过度的钟灵珊,将她交给女婢扶着,自己弯腰将那信笺捡了起来。
  他一目十行飞快地看完,握着信纸的手止不住抖了起来。
  秦默冷气森森地睨着他,“帝姬的身份,除了我们,就只有钟刺史一家知道。”
  听出秦默话语中浓浓的怀疑之情,钟志柏的心蓦然一跳,忙不迭就要下跪。
  秦默甩袖一拂,制止了他下跪的趋势,只冷冷盯着他道,“钟刺史要不要解释一下?”
  钟志柏屈了膝却不敢再跪,抖抖索索地保持着这个难受的姿势,望着秦默哭丧着脸道,“寺卿明鉴啊!殿下身份尊贵,便是借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将其的身份透露出去啊!”
  一旁好不容易停止了颤抖的钟灵珊听到这话,眼皮猛然一跳,身子又止不住抖了抖。身侧的女婢以为她是被寒风吹得太冷,忙伸手替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
  秦默的目光却是猛然往她身上一刺。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他盯着钟灵珊一字一句说来。
  “没……没有……”钟灵珊低着头不敢看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她一定不能说出来,否则眼前这人定会将她生吞活剥了去。
  “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秦默陡然起身走到了钟灵珊面前,平素颀长飘逸的身影今日却像座大山一般压得钟灵珊喘不过气来。
  见钟灵珊这般支支吾吾,钟志柏也发现了端倪,忙走到她身侧劝道,“阿灵,你若是知道了什么,赶紧说出来吧!殿下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们可是都没有好下场啊。”
  他这话一落,秦默森然的目光骤然转向他,几乎是含着滔天的怒意将嘴里的话一字一句从齿缝中往外挤,“你给我听好了,殿下不会出事。否则,我叫你们钟家第一个给她殉葬!”
  钟灵珊终于受不了这样的高压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嚎啕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是那天,是那天阿宇问起,我……我不小心说漏了嘴。”
  “阿宇?”钟志柏一愣,不可置信地盯着钟灵珊,“是……是韩宇?!”
  钟灵珊抽噎着点了点头。
  “韩震之子?!”秦默冰冷的话语冷冷地飘了过来。
  “是……”
  钟志柏气得直打哆嗦,“你怎么还会同他混在一起的?我不是说过叫你不要再和他来往吗?”说着,气着将手高高举了起来。
  “我……”钟灵珊泪眼婆娑地看钟志柏一眼,眼中是小鹿般惊吓的神色。
  到底是自己捧在手心长大的孩子,钟志柏虽然十分生气,可终究是舍不得下重手,长叹一口气将手掌放了下来,“真是作孽啊……”
  还未反应过来,耳畔便响起“啪”的一声脆响。
  他诧异地抬头一瞧,却看见钟灵珊双目圆睁,脸上还有残留的泪珠,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面颊看着面前的秦默。
  寺卿打了阿灵?
  钟志柏一脸发懵,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到秦默冷如霜雪的声音飘了过来,“钟刺史,这一巴掌,你狠不下心,我替你打。你这个女儿,已经蠢笨如斯了,若是再这么溺爱下去,担心有一天她被人卖了还在替数钱。”他一抬头,正对上秦默没有半分情绪的目光,“我言尽于此,你最好快点带着她离开,否则我不一定能控制得了自己。”
  “是是是。”钟志柏脑子里一团浆糊,哪里敢辩驳什么,忙不迭迎了,搀着钟灵珊就往外面走去。刚走到门口,秦默的声音再度响起,“你最好祈祷帝姬无事,否则,我方才说的殉葬的话,并不只是说说而已。还有,今日之事对外严格保密,若是再有一丝一毫的风声泻出,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了。”
  钟志柏脚步一顿,不敢回头,沉重地搀扶着钟灵珊出了菖蒲院。
  在场的其他人看着与平日判若两人的秦默,没有一人敢出声,便是秦肃,此时也只是低垂着头望着地面,眼中一抹复杂的情绪。
  “子笙。”
  “属下在。”
  “派人去暗中盯着韩震和韩宇。”说完,又转向秦肃,“五兄,我们去会会韩震如何?”
  *
  公仪音待在狭小的柴房当中,看着窗外夕阳落山,看着天色渐渐暗淡下去,忽然,她恍惚看到空中飘起了白絮,定睛一看,竟真的是纷纷扬扬的雪花。
  她踏着柴垛爬到那扇换气的小窗户口朝外看去,果然看到天空中下起了小雪。一时之间有些恍惚起来,朦朦胧胧间,她仿佛看到了白雪皑皑的南齐宫城,粉妆玉砌的帝姬府院。离她重生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一年了呢。
  前世下雪的时候,她还在帝姬府中欢快地赏着雪景,不想重生后的第一次下雪日,竟然在这种破败凄冷的地方度过,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这么一想,似乎是为了应景,一阵寒风卷着雪花从窗户缝中铺面而来,公仪音吸了一口寒凉之气,赶紧伸手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好在那伙人掳走她的时候怕落下什么蛛丝马迹,把她的斗篷也一并系在了她的身上,不然,这样的雪夜待在这里,着实会冷得够呛。
  正准备下了草垛,目光却远远瞧见纷纷扬扬的雪帘尽头,有一处红点从小楼那边的院子往这边拐来,走近了些,才发现竟是一名红衣女子,身后似乎跟着两名女婢。
  莫非是天心教的人?
  公仪音不敢多想,赶紧爬下了草垛,将其推回原位。然后赶忙跑到柱子前坐下,先将黑布松松地蒙在了眼睛上,又照着秦默教她的法子将打了个绳结,然后反套在了手腕上。
  昨晚这一切,她歪靠在柱子上,假意仍在昏迷之中。
  大概等了半炷香的时间,门外果然响起了开锁的声音,很快,柴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寒风夹杂着雪花涌了进来。紧接着,似有几人轻杳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而在门外涌入的清冽寒冷的气息之中,公仪音却隐约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
  ------题外话------
  比起温润的九郎,我更喜欢这样的,肿么破……


第197章 不眠雪夜
  她眉头一动,狐疑地微眯了眼朝来人望去,不料眼光还未落到来人身上,便觉头上兜头罩下一顶帷帽,重重黑纱阻隔间,来人的身影已被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隐约瞧见一个红色的妙曼身影。
  公仪音心内一惊,莫不是这人已经发现自己醒来了?否则明明自己还“昏迷”着,为何要给自己罩上这隔绝视线的帷帽?
  正猜测间,一道恭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姐,他们不是说下的药很重,这会她应该还在昏迷之中么?您为何还要给她带上帷帽?”
  另一道喑哑莫辨中带了几分慵懒的女声接口道,“他们的人办事,我不放心。不过以防万一罢了。”正是那红衣身影开了口,说话间似乎刻意压低了嗓音,让人听不出原本的声音来。
  “诺。”身侧的女婢恭谨应了,没有再出声。
  公仪音微微定了心,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此人警惕心太重,她丝毫不敢大意,阖了眼睛,只竖起耳朵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
  耳边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听声音,似乎是那红衣女子围着她绕了一圈,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目光,公仪音越发不敢掉以轻心。
  “果然是个美人儿。”那红衣女子轻笑一声,又开了口。
  “小姐,您打算怎么处置她?”女婢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
  “怎么处置?”女子音调提了提,语气当中带了几分嘲讽之意,“她的事我本就不想插手。他让她藏在我这里,不过是为了不让我置身事外罢了,便遂了他心意又如何?左右就当看场戏了。”
  公仪音被女子口中的无数个她他给弄糊涂了,又仔细在脑中将女子方才话过了一遍,才大致弄清楚了这其中的纠葛。看来,将自己藏在这里似乎是另一人的意思,难道……是天心教的人?那么……这女子又是何人?她言谈间似乎与天心教的另一人分得颇清。
  她轻轻耸了耸鼻子。因为此时女子走近了些,鼻端似有若无的香气变得清晰起来。公仪音总觉得这独特的香气有几分熟悉,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在哪闻到过。
  女子方才那话一出口,身侧的女婢轻声接口道,“小姐,您为何一定要跟他们……”
  “朝云,我说过多少次了,在这里,一定要慎言!”女婢话音还未落,女子尖利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女婢的话。
  “是,奴婢知错了。”方才接话的婢子忙诚惶诚恐认错。
  公仪音听着不断飘入耳中的话语,心里头越发狐疑起来。
  这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听这口气,越听越不像天心教之人,可似乎又与天心教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且她话中的用语似乎有些奇怪,听着竟有些不似南齐通用的官话。
  “罢了,看也看过了,回去吧。这里派人盯着些。”听到女婢的认错声,女子的语气缓和了些,有轻轻的脚步声往外走去,身后的女婢赶忙跟上。
  很快,公仪音听到柴房的门又被“吱呀”一声关上了,一阵叮叮当当的锁匙碰撞声后,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公仪音又耐心等了一会,见四周再没了其他动静,方才放心地挣脱了手腕上的绳索,又一把将帷帽和眼前的黑布扯了下来。
  柴房里的东西没有任何变动,丝毫看不出方才来过人的痕迹。不过,公仪音还是敏感地嗅到了空气中残留着的方才那女子身上的香味。
  她耸了耸鼻尖,眉头皱成了一个结,悠远的目光透过高高的小窗朝外看去。
  雪似乎下得愈发大了,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像有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下来,只余纷纷扬扬的雪花点缀其间,愈发显出冬的空冷。
  冬日的寒风透过未糊上的窗棱吹了进来,整个柴房里又阴暗又阴冷,十分难受。公仪音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双腿不顾姿仪地盘坐在稻草堆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阵凉意贯穿整个五脏六腑,方才还有些焦灼的心境渐渐定了不少。
  今日夜已深,秦默他们不一定能这么快找到自己。更何况,出了事,她不能光靠秦默来救自己,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才行,她不想做攀附秦默而生的小女子。
  想到这里,公仪音冰凉的心又渐渐回暖,认真思考起出逃的法子来。
  天心教抓自己一定是用来威胁秦默他们的,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对天心教而言还有利用价值,至少,他们暂时不会让自己出什么纰漏。现在已经夜深了,照理他们也该派人送来晚饭了才是。而且如今天气这么冷,说不定还会拿床棉被过来也说不定。
  她双手抱臂给自己取着暖,努力保持着乐观和冷静的心境。
  果然,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了簌簌的脚步声。因为下着雪,脚步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愈发响了起来,这也让公仪音更加有了充分的时间准备。
  在她将自己的手从从容容反绑在身后之后,门外果然传来了开锁声,紧接着,柴房的门被推了开来。
  为了能看清来人,她刻意将头上的帷帽往旁边拨了拨,若不是细看,看不出什么端倪。
  出乎意料的是,进来的是一开始那三人当中的那个声音尖细的汉子。他一手提了个食盒,另一只胳膊下果然夹了床被褥。
  公仪音估摸着那迷药的药效现在也该过了,假装刚刚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样子,一脸害怕地挣扎着大叫道,“是谁?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来的汉子脸色一沉,阴沉地看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别叫了,再叫,我把你的嘴给堵上!”
  公仪音身子恰到好处地一瑟缩,似乎十分害怕的模样。
  那汉子的脸色这才好了几分,在她面前蹲下来,沉着嗓音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配合,我就将你蒙眼的布揭开如何?”
  公仪音装出更加害怕的模样,身子不住往后缩,一边怯怯地点了点头。
  汉子见她一脸温顺惊惶的模样,警惕心降低了几分,果真依言将公仪音眼前的帷帽和黑布给摘下了。公仪音抖了抖长长的睫毛,酝酿好眼中惊恐的情绪后睁眼朝她看去。
  却见面前的汉子一袭黑色夜行衣,眼睛以下依旧用黑布蒙住,只能看出一双细长而警惕的眼睛。他正看着手中摘下的帷帽有几分出神,喃喃自语了一句,“她果然过来了。”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低得让公仪音听得十分不真切,只得按捺下狐疑之色,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连连后退,“你……你是谁……我……我这是在哪里?”为了让黑衣汉子相信,她甚至还挤出了几滴泪水出来。
  黑衣人看她一眼,收敛了眼中的情绪,清冷道,“你若是乖乖配合,我们就不会伤害你。”说着,将手中的食盒和被褥递给她,“这几天,就要委屈你在这里待着了。”
  公仪音看着他伸出的手,却假意不敢去接,一双明眸当中蓄满了惊慌的泪珠,将坠欲坠。
  美人就是美人,装出来的惊恐之色也让人看得怜悯之心大起,冷硬的心肠竟也不由自主软下几分,和缓了语调道,“你放心吧,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一定会让你安然无恙回去的。”说着,又将手伸了伸,“你若是不想冻死或者饿死在这里,就接着。”
  公仪音嘴一撇,似要哭了出来,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道,“我……我的手被绑住了……”一双琉璃般的眼珠子紧紧盯着黑衣人,眼眶中蓄满的泪珠如同上好的宝石一般熠熠生辉,看得人心里痒痒的。
  黑衣人心跳似慢了一拍,垂头避开她的视线,心里低低咒骂几句。
  难怪阿彪方才把持不住,这样的尤物,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若不是他定力好,这会也早被迷惑了去。世人只道洙妙容颜绝色,妩媚妖娆,却不知重华帝姬这样冰清玉润的容颜更有一种禁欲之美,也更能让人引起冲动。想到这,他露出的耳廓处似有一抹红晕飘上。
  公仪音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恶心之感。什么样的阿猫阿狗也敢来肖想她?!简直是自不量力。不过她面上不显,眼中神情愈发娇怯起来。
  黑衣人咽了咽口水,绕到公仪音身后将她手上的绳索解开,不过仍不忘威胁道,“老实点,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公仪音点点头,假意揉了揉手臂,看着黑衣人道,“这……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黑衣人怕自己再次被迷惑了心智,不敢看公仪音的双眸,只道,“别多问,我知道你是谁,所以更加不会放你走了。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保证你能安全回去。这是晚饭,若是不想被饿死就吃了,晚上你就睡在这里。明日中午我再过来送饭。”他快速说来,鼻端萦绕着公仪音身上的隐隐幽香,心底愈发烦躁起来。
  他抬头恶狠狠地瞪公仪音一眼,“你也别妄想着求救或者逃跑,这里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扔下这句话,黑衣人匆匆离开了柴房。
  “砰”的一声门被猛地带上,门外寒风裹着冰雪灌进来,公仪音忙用手一挡,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黑衣人走后,四周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她将黑衣人送来的食盒打开一瞧,竟然还有三菜一汤的菜色,看上去还有几分鲜艳欲滴的色泽。颠簸了一日,公仪音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凑近一嗅,没发现有什么端倪,便放心地吃了起来。
  若是天心教有心要杀她一刀结果了她便是,没必要费尽心力用下毒这种手段。
  顾不上仪态,公仪音风卷残云地将黑衣人带来的饭菜吃了个大半,肚子饱了,身上也恢复了几分暖暖的温度。
  她将食盒收拾好放在一旁,裹着被子在草垛上躺了下来。
  透过高高的窗户,她看到窗外夜色一片漆黑,往日发着清冷光辉的繁星和月亮都似躲到了云层中,没有露出半点踪迹。
  她瞪大着双眼四下打量着,没有半分睡意。
  也不知秦默这会在做什么?他知道自己失踪的消息是不是都急疯了去?想到这里,不由生了几分自责之意。今日之事会有这样的局面,说到底也是自己不够小心谨慎造成的。若是自己没那么单纯,在发现不对的时候能认真想一想,或许还能逃过这一劫。
  一时间,重生这一年间发生的事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一晃而过。她忽然惊觉,自己这一年的人生,似乎真真就是在为了秦默打转。
  从一开始的为了接近秦默而男扮女装入延尉寺,到现在千里迢迢追随秦默来冀州查案,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以秦默为中心。她并不后悔,只是突然惊觉,这样的自己似乎失了作为一个单独个体的意义。
  诚然,上苍让她重生一世或许是因为自己对秦默的执念,但如今她和秦默已然心意相通,是不是该想想日后自己的路该如何走?她先被帝姬的身份保护着,后又被秦默牢牢护住。可脱去这两层保护壳,自己又能否真正独当一面?
  譬如此事,明明知道钟灵珊有些不对劲,可总因为心中那一份良善而存着侥幸心理。殊不知,他人对自己造成的伤害,有有意,自然也有无意。若要想自己在这样动荡的时代中不受到伤害,一定要自己学会甄别的能力,而不是事事都要依赖秦默或者父皇。
  这一瞬,公仪音脑中突然有种醍醐灌顶般的清明,她不知道练武之人被打通任督六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可这一刻,她切切实实感受了自己内心的蜕变。
  她深吸一口气,拥被而起,看着窗外依旧深沉的夜色,眼中却有了从前未有过的清明和坚韧。
  不知为何,想通了这件事,一直有些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忽有灵光一道闪过,忽然之间她就忆起,自己为何觉得方才那红衣女子身上的香味很熟悉了。
  这一刻,窥见真相的激动和不可置信让她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想到女子的身份,再想起自己白日里从窗户中朝外看到的景致,公仪音瞬间也想明白自己究竟身处何处了!
  *
  秦默和秦肃上都督府并未见到韩震,听说是初雪忽降,他去城郊州郡兵驻扎的军营巡视去了。两人听得都督府仆从这般来报,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淡淡的嘲讽。
  “既然如此,我们明日再来,待都督回来,你跟他说一声。”秦默淡淡看向府中管家道。
  “寺卿放心,小的一定将话带到。”管家忙躬身应下。
  秦默点点头,刚欲和秦肃转身离去,眼角余光却瞟到府中有一人朝这边而来。那人一袭浮夸的绛紫色袍衫,身上吊着好几块佩玉,叮叮当当间显得脚步有几分虚浮无力。
  看到来人,秦默的眸色暗了暗,刚欲抬步的脚也停了下来。
  秦肃看他一眼,正望见他倏然间冷下来的眼神,心中微愣,也朝他目光所及处望去。这一看,不由也是心中一突。
  那人嘴里哼着小曲儿,似乎并未注意到府门口的秦默和秦肃,直到走近了才发现,不由脚步一顿,狐疑地打量着秦默和秦肃两眼,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看向管家问道,“这两位是……?”
  管家生怕这位小祖宗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忙不迭应道,“郎君,这二位是秦寺卿和秦校尉。”
  原来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宇!
  听得秦默和秦肃的大名,韩宇眯着眼眸打量了两人几眼,掩下眼中闪烁的情绪,朝两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韩宇见过秦寺卿,见过秦校尉。”
  秦默难得清冷接口道,“阁下想必就是韩都督之子了吧?”
  “正是家父。”韩宇微微拱手一礼。他的行为举止如此彬彬有礼,神情言语亦是温润清和,若单从外表看,似乎是位家教甚好的世家子弟,然而内里的肮脏龌龊,只有接触过他的人才知道。
  秦默冷冷看了他一眼,深邃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韩宇被他看得起了毛,刚要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秦默却是大袖一拂,清清冷径自离去。秦默走了,秦肃自然也不会看大,亦是大踏步跟着走了,留下韩宇一脸错愕地留在原地。
  半晌,他才回了神,看身旁的管家一眼,“他们来做什么?”
  “来找郎主的,听说郎主不再,说是明日再来。”
  “哦。”韩宇浑不在意地应一声,看向管家道,“我出去一下,爹回来若问起,你就说我找同窗探讨学问去了。”说罢,亦是施施然离去。
  管家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叹一口气,招手换来仆从一名,压低声音道,“快去军营通知郎主,就说秦寺卿和秦校尉上门拜访了。”
  仆从应一声是,飞快骑着驴子往军营赶去。
  秦默和秦肃两人走了一会,秦默看向秦肃,“五兄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想处理。”
  秦肃看他一眼,漆黑的眸子间有亮光微闪,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淡淡应一声,好不脱离带水地往刺史府自行去了。
  “阿星。”秦默拐入一条巷子里唤一声。
  倏地一道黑影闪过,阿星的身影出现在秦默面前。他单膝跪地,头微垂,“郎君有何吩咐。”
  “派人盯死了韩震,他今晚一定会有动作。另外,韩宇那里,你去给他些教训。”
  “是。”阿星应了,很快又消失在夜色里。
  这夜。
  冀州都督府的郎君在回府路上遭到不知名人士的暴打,不仅被打得鼻青脸肿,一条腿还被打残了。可惜夜色深浓,无人看清行凶之人是谁。
  与此同时,都督府紧闭的侧门被悄悄打开,有一道黑影匆匆上了停在门外的牛车,正是低调打扮的韩震。驭车的车夫低低吆喝一声,牛车很快驶动,往深泽县一处驶去。而在牛车驶动之后,又有两道黑影自都督府屋顶飞快窜出,悄悄一路尾随在了都督府的牛车背后。
  牛车最后停在一处巷子内的后门处,韩震下了车,在门上敲了三声,很快有人出来接应将他迎了出去。
  身后跟踪的两道黑影对视一眼,一人跃上了房顶继续监视着韩震的一举一动,而另一人则折返身往都督府而去。
  雪丝毫没有停的迹象,这样无尽的夜,这样纯白的雪,掩盖了多少难以见光的秘密。
  这一夜,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夜。


第198章 脱险?再次遇险?
  身为冀州最大的歌舞坊,杨柳风并非只在晚上开门迎客,便是朗朗白日,装潢精美的杨柳风门口亦是车水马龙,往来恩客络绎不绝。
  昨日下了一整夜的雪,今日清晨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落雪虽停,地上堆雪却未化,白茫茫一片,放眼望去,说不出的壮阔之感。
  杨柳风门口的雪早早被楼中龟奴清理了,露出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带着些许错落的纹路。这纹路不光为了好看,还有防滑的作用,因而地上虽然湿,走上去却仍是稳稳当当。
  身着统一服制的龟奴排成一排站在门口,低头哈腰地迎来送往,杨柳风门口一派火热的气氛。
  这时,远远地驶来一辆牛车,看上去朴素无常。
  然后杨柳风门口迎客的龟奴都是人精,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刺史府上的牛车,不由微愣。刺史钟志柏向来都是深泽城内疼夫人的典范,怎的今日竟然也来这杨柳风?莫不是终于耐不住寂寞了?门口的两名龟奴相视一笑,带着难以言说的神情迎了上去。
  出乎意料的是,从车厢内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微微掀起车帘一角。
  迎上去的龟奴一怔,欢快的脚步也顿在原地。
  这样优美现纤长的手,绝对不是刺史的。那……车内坐的是谁?
  他们立在原地有些狐疑,也不再上前,只保持着这般不远不近的距离紧紧盯着被掀起一角的织锦车帘,丝毫不敢错眼。
  终于,那织锦车帘又被掀开了些,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月牙白袍服一角,衣摆处用银线绣着精致的海水纹花纹,一看便精致非常。视线往上,再往上,终于,一张精雕玉琢的脸从车厢内露了出来。
  饶是龟奴阅人无数,这会也呆立在原地,震惊得无以复加。
  眼前男子的容颜,似凝缩了人世间所有斑斓的景致,肌肤细腻透明,泛着玉质的光泽,五官深邃而分明,一双点漆般的眼瞳,带着静若明渊的幽深。微风吹动他的月白锦袍,气韵里散发出仙人一般的风姿。
  他跨下车辇静立于雪地里,素白的雪中他的身影显得愈发绝世惑人,白莲一般清静而不染一丝尘埃。
  便是杨柳风门口的龟奴朝这边看来,也俱是一怔,纷纷看呆了去。
  这时,身后的车厢里再度下来个人。
  一袭宝蓝色袍服,身姿亦是清俊挺拔,唇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腰间坠下五彩锦囊并上好白玉佩。比之先前那男子,虽少了几分清朗明阔之意,但眉宇清扬间的生机勃勃亦是让人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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