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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神探驸马请上榻-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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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神探驸马请上榻 作者:陶夭夭

内容介绍:
  重生一世,她以为占尽天时地利,终于可以成功撩到那个男人,没想到到头来,她才是被撩的那一个!
  **
  人人都道公仪音好命,南齐得宠帝姬,风光无两,还尚了建邺城中所有贵女的梦中情人做驸马。
  公仪音咬牙切齿。
  “都是放屁!”
  她那驸马,被逼的!一脸生人勿近的禁欲气质。
  公仪音哀嚎。
  “我不是生人,我是你妻!”
  更狗血的是,还没来得及征服这傲娇的男人,还没机会享受这醉人的温柔乡,她便阴差阳错死翘翘了!
  好在上天开眼,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
  于是,她暗暗发誓,这一世,哪怕用尽手段,也要让那个禁欲高冷的秦九乖乖成为裙下之臣!
  秦九要查案——
  她跑前跑后,屁颠屁颠。
  秦九要验尸——
  她夜探义庄,破土开棺。
  秦九要捉凶——
  她以身犯险,与虎谋皮。
  秦九要娶妻——
  她仰着小脸凑过去,“秦九郎,你看……我行吗?”
  本以为这是场劳心劳力的追夫戏码,没想到最后却演变成郎情妾意的甜蜜追逐。
  只因,他早就看上她了,大概早到……上辈子。
  
【撩人小剧场】
  “你再仔细看看胸前,有什么想法?”
  公仪音脸一红,羞答答瞥一眼秦默胸前敞开的衣襟,“莹白紧致,手感应该不错。”
  秦默睨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叫你看尸体,你看哪里?!”
  公仪音后知后觉,面不改色移开目光看向尸体,只见尸体胸前被利器划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不由皱了皱眉。
  她愣了一瞬,突然眼波一转,计上心来。
  下一刻,尖叫着扑进秦默怀中。
  “啊!好可怕!阿默,我好怕!”手却不闲着,在秦默胸前四下乱摸,一边摸一边暗自咋舌,方才果然没看错,这手感可真是细腻滑润,紧致勾人啊!

【被撩小剧场】
  成亲后。
  秦默拥她入怀,浅笑遗光,“你当初为何觉得定能追到我?”
  “因为我坚信,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公仪音握了握拳头,一脸正气
  秦默笑意加深,大手一揽。
  一阵天翻地覆后,她被秦默压在身下。
  秦默缓缓俯身,在她耳边呢喃,“相信我,我这根铁杵,永远磨不成针的。”
  公仪音愣了愣,“我不是追到你……”
  话音未落,她突然反应过来,顿时羞红了脸大叫,“秦默,你这个臭流氓!”
  秦默勾了唇角,欺身压下,“你若不信,咱们试试?”
  **
  1。言情为主,悬疑推理适当穿插。男主延尉寺卿,善断案。女主嗅觉出众,心思缜密,对男主破案帮助很大。夫唱妇随,破疑案,缉真凶。
  2。暖宠甜文,温馨无虐,一对一双洁。
  3。本文架空,仿魏晋风,案件也是查的资料,作者君非专业人士,考据党勿究哦。
  4。推荐夭夭完结文《贵女重生之闲王忙入赘》。
  
本书标签: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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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同归于尽
  房中烛火点点,映照着乌木凭几前少女清艳绝美的容颜,她的面前,半摊着一卷竹简。
  公仪音转头看向窗外,露出优美如玉的脖颈,明灭的光影投射在侧颜之上,愈发显得她的神情有些缥缈而恍惚。
  窗外层云蔽月,清冷如许,仿佛人世间所有的疾苦和哀愁,都被这无边的黑暗所吞噬。
  她悠悠转回目光,轻叹一口气。
  都已经三更天了。
  “咚咚咚”门外响起清脆的扣门声,紧接着传来女婢清澈的声音,“殿下,是婢子。”
  “进来。”公仪音有些疲累地闭上了眼睛,耳中听见房门开合声响起。
  “殿下又在看这些无用之书了。”女婢抱怨道,“天色已晚,殿下还是早日歇下吧。”
  紧闭的双目前亮了亮,听这窸窣之声,约莫是女婢将房中的烛火挑亮了些。
  公仪音缓缓睁眼,疲累的目光看向她,“阿灵,夫郎还未回来么?”
  那青衫女婢摇了摇头,“驸马郎傍晚时派了人回来传话,说是衙中事务繁多,今晚怕是不能归府了。”
  真的只是事务繁多?还是……不想回来见她?公仪音微微叹口气,她和驸马之间的冷战,也不知何时才能休。
  青衫女婢说完,微微顿了一刻,迟疑着道,“殿下,洵墨小郎还在门外候着,您看……?”
  公仪音莹白的双手抚上额头,却抚不平额上的皱褶,她眉眼中满是愁绪,轻叹道,“罢了,唤他进来。”
  “诺。”那唤作阿灵的女婢低头行了礼,担忧地看一眼凭几后带着忧色的少女,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很快,门外便响起了一声轻悠的呼唤声,空灵而缥缈,让这样漆黑的夜,显得愈发的寂寥。
  “殿下,是奴,奴可否进来?”
  “进来罢。”公仪音低声应了,顺手将几上的书简叠好放到一侧。
  一阵馨香飘入鼻尖,甜腻温厚,带了一丝春日百花的气息。紧接着,从门外转入一个容貌艳丽的少年郎。少年郎身着一件绯色的宽袍大袖,腰间系着翡翠玉带,衣带微微松开,露出胸前大片莹润洁白的肌肤。
  少年郎清姿绰约,缓步而来,唇畔含着一缕笑意,黑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几后的少女。
  “洵墨,你怎的还不睡?”公仪音看向他,淡淡问道。
  “殿下房中灯火未熄,奴睡不着。”他的目光,在几上的书简上一扫,《疑狱集》三个小字映入眼帘,他知道这本书,是前朝人所著,被奉为刑狱断案的圭臬。少年郎清亮的眸色黯了黯,低语道,“殿下又在看断案的书简了。”
  公仪音浅浅一笑,眸中的忧伤神色却并未清减半分。她抬起手,衣袖下滑,露出一截瓷白的手腕来,在灯火下泛着玉般的光泽,看得少年心中一荡。
  “扶我去榻上。”
  少年低头去搀她。
  许是在地上的方榻上跪坐久了,起身时,公仪音的身形微晃了晃,柔软的身子半倚在少年的臂弯中,然而很快,她便挺直了腰身,只余一双柔荑轻轻搭在少年同样莹白的腕上。
  鼻端少女特有的馨香之气随之变淡,少年心中闪过一丝怅然。
  公仪音走到窗边竹榻上斜卧下来,又示意少年榻前的方榻上坐下,轻轻开口道,“洵墨,你来找我有何事?”
  那绯衣少年犹豫了一会才似鼓足勇气,结结巴巴道,“奴……奴想伺候殿下就寝。”
  公仪音悠然清淡的目光在他面上一顿,眼前的洵墨容貌俊美,眼中波光婉转,睫毛卷翘浓密,一双红唇莹润娇艳,似张非张,是个姿容不俗的好少年。
  然而公仪音的脑中,却不期然浮现出另一张清冷如霜的面庞。
  她轻叹,看向少年漆黑如点墨的眼眸,“洵墨,你若是不喜这重华帝姬府的生活,我可以让你离开。也许……你更喜欢阿姊那里罢?在我府里,着实是委屈你了。”
  听到前半句时,少年急急便想开口,然而再听到后面那句,少年的脸色却突然变得煞白,瞳孔猛然一缩。
  瞧见他脸上不可置信的神情,公仪音轻轻勾了勾唇,语声愈发淡渺起来,“洵墨,我虽骄纵,却并不傻。你一入府,我便知你是阿姊派来的。洵墨,洵墨,这个墨字,可是因驸马的名字而改?”她的驸马,姓秦名默。
  而洵墨,最初不过是她的阿姊昭华帝姬派来监视她的罢了。
  “殿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少年一脸凄惶,哀戚地看着公仪音。
  公仪音唇边的笑意消散了些,淡淡地睨着面前少年的面容,“洵墨,世人皆知你是我重华帝姬的入幕之宾,而我却从未碰过你,你的心里,定是怨我的吧?”所谓入幕之宾,不过是好听些的叫法,世人对于洵墨这种人,都鄙夷地称之为面首。
  少年急急摇头,衣领处愈发晃开了些,露出阴影下精致的锁骨,他从榻上起身,匍匐在地,抬眼迷离而惶然的看着榻上的公仪音,“奴不怨殿下,奴亦不愿离开殿下。”
  “洵墨,你终归是阿姊的人。”
  “奴从未做过对不起殿下的事,从前没有,以后亦不会,奴只想留在府中好好伺候殿下。”他语速飞快地说完这话,见公仪音面上神情似有所松动,一咬牙又道,“殿下,您要了奴吧!”
  公仪音面上的表情冷了些,“洵墨,你进府第一日我就同你说得清清楚楚,你会在帝姬府安稳地生活下去,但我不会碰你。我现在还是这话,若你不愿意,便自请离去罢!”
  少年直了身子,双膝跪地,语调提高了些,神情中颇有些愤然,“殿下,驸马有什么好?值得您这般掏心掏肺地对他?他常常夜不归宿,您便常常等到天明。他是延尉寺卿,您便找来断案刑典的书简看。可驸马呢?他可有半分看到了您对他的好?!奴知道,您在府中养这么多郎君,不过是为了气驸马罢了!可奴不甘心!”
  公仪音面容倏地垮了下来,寒刃般的目光朝少年射去,语声中含了一丝冻人的清寒,“洵墨,你逾矩了!你既然这般心大,明日我就让人将你送回阿姊府中。”
  清俊少年将憋在心中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索性不吐不快,“殿下,他秦氏九郎的名声不过是众人捧出来的,他这般冷清冷心之人,根本就不值得殿下敬重爱慕。殿下,奴对您才是真心的!”
  公仪音一听这话,顿时动了气,“腾”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的哀婉少年,冷冰冰道,“出去!”
  说罢,再也不看他,广袖轻拂,转身欲朝内殿走去。
  身后的少年一脸绝望地瘫软在地,脑中只剩一个念头,他不能让殿下离开!殿下如今已恼了他,明日必会将送他回昭华帝姬府中。他不想离开殿下,再者,昭华帝姬若发现他爱上了殿下,他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少年神色怔怔,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公仪音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响动,下一刻,她觉得腰间一紧,有一双大手缠了上来。
  “放肆!”公仪音扭头怒喝,挣扎着想要逃脱出去。
  少年的手却越箍越紧,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公仪音的颈边,很快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洵墨!你再不放手,我就……”话音未落,公仪音尖巧的下颚却被一只修长的手猛地抬起,紧接着,有冰凉的唇覆了上来。
  公仪音脑中一片空白,瞪大着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双目通红骇人的少年郎,他脸色扭曲,再也不复往日的清雅俊美。
  公仪音嘴上一用力,咬破了他的唇。少年吃痛,箍着她腰肢的手一松,公仪音趁机挣脱了他的怀抱朝门外奔去,口中大声疾呼。
  慌乱中,她踩到自己裙摆的下裾,脚步朝前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身后的少年却已追了上来。
  见公仪音要逃,少年已近癫狂,一把抄起旁边一支快要燃尽的烛台,另一只手搭上公仪音的肩膀,用力将她的身子掰了过来。
  公仪音还未反应过来,便觉腹部一阵疼痛。
  她不可置信地低下了头,那里,锋利的烛台一分不偏地刺了进去,有汩汩而艳红的鲜血流出,染红了她素白色的衣裳。
  公仪音忍着剧痛,抬头看向那发狂的少年。少年眸色赤红,唇边一缕诡异的笑容,见日思夜想的美丽少女望向自己,他用一种轻轻的,近乎呢喃的温柔语气在她耳畔道,“阿音,我杀了你,再杀了我自己,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
  “不要!”
  尖利而惊惶的叫声响起,榻上的少女猛然从梦中惊醒,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衾腾地坐了起来。她低头朝腹部瞧去,那里一切如常,没有烛台,也没有鲜血。然而,身体里似乎还残留着隐隐的痛意。
  少女大口喘息了一会,长长地吐尽一口浊气,这才慢慢举起衣袖擦去自己额上渗出的汗珠。
  又做噩梦了!
  重生快大半个月了,她依旧时不时地会梦到自己前世被人刺死的场景。那般逼真,逼真到她以为自己又经历了一次。
  门外传来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从门后露出一个女婢窈窕的身影。
  她急急走到公仪音身边,语声急促而清脆,“殿下,您又做噩梦了?”
  公仪音愣愣地瞧着面前年少的女婢。
  她是阿灵,在梦中出现过的阿灵。然而此时面前的阿灵,并无梦中那样忧愁入骨的神色,一双圆圆而湿润的大眼睛,总是散发着欢悦而欣喜的神情。
  自己便因她这样天真而纯粹的眼神,当初才在诸多宫中女婢中一眼相中了她。
  这样的她,什么时候变得像梦中那般哀婉而小心?是在自己尚了驸马之后吧。
  自己过得不开心,连带着身边的阿灵和阿素也成日忧愁起来。
  见公仪音怔怔地看着她,阿灵面色一急,“殿下,您可是梦魇了?婢子去为您请个太医来瞧瞧。”
  “不必了。”公仪音神色恹恹,环顾一圈四周,忆起自己现在身处何处。重华宫——她从前的住所。
  南齐当今皇帝公仪焕对这个排行第七的女儿甚为疼爱,就算如今公仪音早已出宫建府另住,仍旧会时不时召公仪音进宫小聚片刻。
  今日陪皇帝用过午膳后,公仪音觉得有些困乏,这才没有急着回帝姬府,而是在重华宫小憩了片刻。不料刚浅浅入睡,又做了那样的噩梦。
  她回了神,看向阿灵,“阿灵,准备归府罢。”
  “诺。”阿灵轻声应了,转身走到门口刚准备退下准备,却撞到门外急急走进来的一人。
  是另一位青衫女婢,容貌亦是清丽,身量比阿灵要稍稍高一些。鼻尖泛出细小而晶莹的汗珠,看来走得十分急促。
  “阿素?何故这般慌张?”公仪音诧异望去。
  那唤作阿素的女婢来不及行礼,用手扶着门框,粗粗喘了口气急惶不安道,“殿下,出事了,长秋宫的云水卒了。”
  夭夭发新文啦~!
  一贯的暖宠甜文,温馨无虐,虽然选的是悬疑标签,但还是以言情为主哦~
  喜欢的宝贝们动动手指点点收藏吧,爱你们~!
  *
  因魏晋时期的宫殿资料较难找,文中的宫殿名,大多数参照汉朝宫殿再结合上作者君的创造来的。


第002章 死人
  公仪音闻言一惊,抬眼看向她,满脸错愕之情,“何故?云水午时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卒了?!”
  长秋宫乃当今南齐皇后陆妙容的寝宫,云水是皇后身边的女婢。自己午膳时还曾见过她,这么一会功夫,如何就……?
  阿素摇摇头,亦是一脸的不解,语气中带了丝慌张,“婢子方才从长秋宫那方过来,发现殿前熙熙攘攘,一打听才知道,云水……云水竟被人杀死在了自己房中。”阿素一五一十将打听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公仪音沉吟片刻,起身穿好放在榻旁的凤头水纹履下了榻,示意阿灵给她梳发。
  阿灵皱了眉看向她,“殿下……您要过去?”
  公仪音点点头,“既然都知道了,便过去看看。”事关皇后,她怎能不去凑个热闹?
  阿灵欲言又止,只是对上公仪音宁静平和的眼眸,那般高洁圣远,劝阻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殿下,一向是个有主意的。
  她低垂了头,应了一声诺,替公仪音挽好了发髻,又微微蹲身为她整理好身上的白裳。
  时人重风骨,风流名士最喜宽袍大袖,素衣白裳。
  殿下原本不喜欢这样素淡的颜色,嫌这颜色太过寡淡。然不知何故,一夕之间却弃了她最喜的红色,将衣橱中的各色服饰通通换成了清一色的白。
  阿灵却欣喜地发现,殿下极为适合这样清冷的颜色,高洁得如同那远山之巅的雪莲,让人忍不住生出敬意来。在她看来,这才是一国帝姬该有的风度和韵致。
  还沉浸在思绪中,公仪音已经转身看向她,“阿灵,你在想甚?走吧。”
  阿灵忙应了一声,小跑几步跟上公仪音和阿素的步伐。
  公仪音三人到达长秋宫时,殿前的闲杂人等已一律被遣散,只留下几名面容肃然的内侍在云水遇害的房门前把持着。
  见公仪音过来,他们不敢怠慢,赶忙行礼。
  公仪音略微颔首,抬步欲进房中。她素来得宠,内侍不敢拦她,只高声通报了一声,好让里头的皇后知晓。
  一踏入房间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
  公仪音的嗅觉比常人灵敏得多,这样浓烈的气味,让她不适地皱了皱眉。
  房中之人听到通报转身看来。
  站在房间正中的是一名三十来岁的妇人,一袭茜色云纹杂裙垂髾服,用玉色丝带束高腰,在深衣腰部加围裳,从围裳伸出长长的飘襳,乌压压的发髻高耸,挽成堕马髻,显得端庄而华贵。她面容柔美而端素,秀眉飞入双鬓,琼鼻挺秀,凤眼微挑,相貌十分出众。
  这便是南齐皇后陆妙容。
  见公仪音到来,她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
  “见过母后。”公仪音双手交叠,敛衿垂首行礼。垂眼间,不动声色地将房中的景象尽收眼底。
  靠里的眠床上仰面躺着一人,鹅黄色宫女服饰,身前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便是那遇害的云水了。
  除了云水床边负手而立的太医,房中其他站着的几人皆是皇后身边的女婢,低垂着头,凝神敛目,大气也不敢出。其中有一人,身子抖得尤为厉害,公仪音的目光落在她下垂的手上。
  她的指节泛白,正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这是极度紧张的表现。
  一眼扫过,公仪音收回审视的目光。
  “重华怎么来了?”皇后淡淡开口,上下打量了公仪音几眼,语气中含了一丝淡淡的不悦。偏生公仪音规规矩矩,又挑不出她的错处来。
  公仪音只作不知,眉眼间划过一丝忧色,“我正要出宫,就听说长秋宫出事了,心里头担心,便来看看。”她假意才发现床上之人,瞪大眼睛吃惊道,“云水她……她真的被人杀死了?”
  皇后“嗯”了一声,言辞间已有了赶人的意思,“云水的事本宫自有决断,重华还是先回府吧。”她现在正焦头烂额,实在没精力再应付一个目的不明的重华。
  公仪音不作理会,轻拂衣袖,朝前又走了几步,将云水的惨状尽收眼底。
  她身前从胸口到腹部,由右上至左下方被人划了很深的一刀,周围的血液已开始凝固,显然遇害已有一两个时辰。表情略带狰狞,似乎是在一瞬间扭曲到了一块,看来凶手定是她熟悉且意料之外的人。
  四周目之所及,没有发现凶器的踪迹,但据她推断,应该是匕首一类的锋利之物。
  公仪音抬眼看向皇后,“母后已有头绪了?”
  皇后的表情虽然愤怒,却并不慌乱,应该对凶手的身份有所猜测。
  “嗯。”皇后轻应,语声淡淡,显然对公仪音无视她的话而有所不满。
  但公仪音仗着得宠,向来是这种我行我素的性子,皇后不满之余又对她无可奈何。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熙攘声。
  公仪音眉微挑,转身朝门口看去,只见另一名黄衣女婢,在两名内侍的推搡下进了屋,被其中一名内侍伸手一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女婢,公仪音也有印象。
  云意,皇后身边另一名得用的女婢。
  这个时候被带过来,还如此形容狼狈,难道皇后怀疑她?
  见人已带来,皇后暂且放过公仪音,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婢,冷声道,“云意,未时三刻,你身在何处?”
  看来这便是太医推断的云水死亡时间了,自己的推测果然没错。公仪音略显欣慰,以往那些书册没白看。
  云意面色苍白,声音喑哑,“回皇后的话,婢子今日不当值,又……又恰逢身体不适,一直在房中休息。”
  “可有人证?”
  云意慌乱地摇了摇头,“并无。”
  皇后冷哼一声,转身看向方才那名格外紧张的女婢,“云秀,把你方才同本宫说的话再说一遍。”长长的飘襳被衣袖拂过的风一带,四下飘散,更显高贵清华。
  被点名的云秀慌张出列,衣襟下摆被她攥得愈发得紧。
  “启禀皇后,婢子今晨起床时,曾看到云水和云意在房中争吵。”她抖抖索索道,不敢抬眼看地上的云意。
  “云秀,你不要瞎说!”云意一听急了,直起身子冲着云秀嚷道。
  皇后不耐蹙眉,朝一旁的内侍递了个眼色。内侍会意,从袖中掏出帕子塞入云意口中,让她没法再随意出声。
  “你说的可是实话?”皇后接着问云秀。
  云秀忙不迭点头,“句句属实,云芙亦可以作证。”被她推出的云芙见皇后看来,迟疑着点了点头。
  “她二人因何争吵?”
  云秀犹豫片刻,支吾道,“婢子并未听得太真切,似是为了……为了您让云水去伺候主上之事。”
  小tips:魏晋时并无娘娘的称呼,都是直接称皇后或嫔妃称号。
  文中叙述为了方便称皇帝,第三人称时称主上,当面称皇帝为陛下。


第003章 凶手不是她
  这话一出,皇后的脸色彻底垮了下来。
  公仪音玩味地翘了唇角。
  听闻父皇近日被几个新入宫的嫔妃迷住,似乎好些日子没来过长秋宫了。公仪音不动声色地瞟了皇后一眼,正好看到她脸上掠过一抹愤怒和不甘糅合的复杂之色。
  皇后同父皇是少年夫妻,韶华已逝,自然比不过那些年轻貌美的莺莺燕燕。
  皇后最是要强,怎甘受冷落?想来权衡之下,决定将云水推出去服侍父皇,以期求得父皇对长秋宫的再次恩宠。
  她猜得没错,皇后心中,原本的确是这般打算。
  主上年纪愈大,做的事却愈发荒唐起来。竟被新入宫的那几个狐媚子迷了心智,连着大半个月没来过长秋宫。
  这在从前,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皇后心中蓦然生出了一丝危机感。几番思量后,不得已才做了这个决定。
  最起码,这样还能保证事情不脱离自己的掌控。
  她身边众婢,数云水和云意的相貌最为出众。之所以属意云水而非云意,不过是因为某一次主上来长秋宫时曾对云水表现出过些许的兴趣罢了。
  莫非云意当真因此而愤愤不平,嫉妒之下才杀了云水?
  皇后深沉的目光在云意身上打了几个转。
  云意被帕子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一双美目早已蓄满泪水,满脸委屈的模样。
  皇后沉吟片刻,开了口。
  “让她说。”
  内侍得令,扯下了云意口中的帕子。
  云意大口呼吸了一下,高声含冤,“皇后,婢子当真是冤枉的。婢子虽同云水有争执,但决计做不出这等事来,请皇后明察!”她姣好的面上涕泗横流,不复昔日的清丽,跪在地上不住地朝皇后磕着头。
  皇后眉头紧锁,一时间犯了难。
  的确,仅凭一个莫须有的动机,如何能确定她就是凶手?
  公仪音在一旁冷眼看着,目光在云水伤口处顿了顿,转而又落到地上的云意身上,暗中琢磨了一番,心中已有初步定论。
  刚待问话,门口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举目看去,另有一名年纪稍长的女婢疾步而来,身后跟着一内侍,内侍手中的木质托盘内用麻布包裹着什么。
  “婢子见过皇后。”女婢行到皇后跟前行了礼。
  公仪音微微眯了眼眸,这女婢,乃皇后心腹,唤作流珠。难怪方才在房中不见她,原来是去搜云意的房了。
  “如何?”皇后目光一扫,语声冷凝。
  “启禀皇后,在云意房中搜到了这个。”流珠指了指身后的托盘。
  “打开来看!”皇后语气愈发寒意渗人。
  内侍将包裹着的布打开,里头赫然是一把染着血的匕首。
  云意眼瞳豁然瞪大,一脸震惊地看着那托盘中的匕首,口中呢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不是婢子的东西……!”
  皇后不加理会,沉郁地看向一旁的太医。
  太医会意,忙上前用帕子包住匕首,在云水尸体上的伤口处比对了一番。片刻,他将匕首放回盘中,对着皇后沉稳道,“回皇后,这确是杀害云水的凶器无疑。”
  云意闻言瘫软在地,面色惨白,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托盘中的匕首。
  “云意,你还有何可说的?”皇后声若寒冰。
  “皇后,婢子是冤枉的,有人陷害婢子!”云意双膝跪地朝前爬行了几步,右手扯住皇后的裙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是婢子做的,不是婢子做的!”
  身后的内侍忙扑上前将她抓了回去,死劲按在地上使她动弹不得。
  皇后嫌恶地看她一眼,面上已满是阴鸷。“来人,将她押送延尉寺候审!”
  内侍齐声应下,一把堵住云意的嘴,拖着她就往外走。
  “慢着!”
  紧要关头,一声清泠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似潺潺流水之音入耳。
  是公仪音缓缓开了口。
  皇后颇有些不悦,嘴一张便待出声质问。
  “母后,杀害云水的凶手并非云意。”公仪音淡淡道。语声虽轻,却含了一丝莫名让人信服的魔力。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皇后要说的话也堵在了喉中。
  云意眼中蓦然迸出一丝光亮,仰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公仪音。此刻,眼前的重华帝姬便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一而再再而三被公仪音忤了自己的意,皇后心情十分不悦,睨她一眼,沉了嗓子,“重华,人命关天,岂容你儿戏?”明显是未将公仪音的话当真了。
  公仪音轻笑,“是或不是,不如请母后听我讲完后再做定论?”
  她本就生得美,如今这么扬唇浅笑,愈发显出些潋滟高洁的光华来。
  恍惚中,皇后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她曾经视作眼中钉的人。
  她有些慌乱,公仪音身上的这种清华高贵,只有世代相传沉淀在骨子里的世家大族才有。
  当下的世道,皇族之所以还不如士族受世人推崇,就是因为他们少了这种镌刻在骨子里的优雅气韵。
  这里的士族,指的自然是天水秦氏、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和兰陵萧氏四大侨姓士族。
  便是她们陆氏这样的吴姓士族,亦没有这样的风采气韵。
  底蕴不够。
  而公仪音,为何突然间换了个人似的?
  这边皇后还在狐疑,公仪音却已走到云水陈尸的床边开了口。
  “母后请仔细看看云水身上的伤口。”她侧过身子,指着云水身上的伤口给皇后看,“凶手用匕首从右上至左下深深地刺了云水一刀,导致她失血过多而亡。”
  皇后依旧眉头紧锁,显然没明白她的意思。
  公仪音走到托盘前,用帕子包着匕首拿起来比划道,“如果我要用匕首刺一个人,我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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