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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王无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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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氏与刘氏再不甘,也不好再说什么,私底下交锋的眼神却激烈得很。
  很快到了赴宴的日子,若棠一大早被采青挖了起来,一番梳洗打扮后,才让邓侧妃挑选的丫鬟进来服侍若棠用早饭。
  辰时正,满面春风的刘氏打扮的整整齐齐的来了。
  她是此次的胜出者,若棠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秦氏确实病了起不了身,邓侧妃也“不小心的”崴了脚。
  “娘娘,咱们这就走吧?”
  若棠看着刘氏,为了这次赴宴,她彻底得罪了秦氏与邓侧妃,以后势必会面对她二人的报复,可是她还是这样做了,不知道她来日会不会后悔?



  ☆、047 赴宴

  端王府离湘王府并不很远,若棠觉得自己才刚坐上马车没多久,车轱辘就慢了下来。
  “娘娘,前头是太子妃的车驾,我们要等一等。”此时已经到了端王府门口。
  没想到连太子妃都来了。
  可见端王两口子人缘是极好的。太子妃不但捧场到了,还来的这样早,说明她是极重视今日这场宴会的。
  等太子妃的车驾驶入端王府,若棠身下的马车也跟着动了。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到达二门处。
  刘氏先由她的丫鬟扶着下了马车后,亲自伸手来扶若棠。
  若棠知道。在外头她得做足湘王妃的姿态,而刘氏,人前也要做好她的本分,便安之若素的将手递到了她手上。
  若棠从马车下来,正好看到太子妃也正从车里下来。
  太子妃长得娇小玲珑,模样儿虽不是十分漂亮,却自有一股子温婉和气的气质。她穿一件烟霞红遍地缠枝芙蓉花的夏裳,配着五凤朝阳金丝红宝的头面,华丽而贵气。难得的是,竟一点也不与她温婉的气质相违和,仿佛她本就该是这么高华的人儿一般。
  若棠见了太子妃,自然要上前行礼问安的。
  “妾身请娘娘安。”
  太子妃没有见过若棠,原本他们新婚进宫谢恩时就该见上一见的,但太子嫌弃他们夫妻两个同样狼藉的名声。便装病没召见。太子不待见的人,太子妃自然也不好太过亲近。
  因此,今天的见面,也算是太子妃第一次见到若棠。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太子妃也早留意到了若棠乘坐的马车的规格以及马车上头的属于湘王府的徽记,忙虚扶一把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说着携了若棠的手。“听闻你身子骨不好,平日也没见你出门走动过,如今可是都好了?”
  “谢娘娘关心,都好了。”她们虽然是妯娌,可这是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娘娘,若棠可不敢像面对爽利的晋王妃一样应对她。
  太子妃见她恭敬谨慎的模样,打趣道:“莫不是我长得太过骇人,才把弟妹吓得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不是的。”若棠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竟不知道你是这么个腼腆害羞的人。”太子妃笑道,“好了,本宫不笑话你了。既然身子已经好了,往后多出来走动——咱们都是妯娌。说起来,却还是头一回见面。幸而是在这里,本宫认出了你的马车,若是在别的场合,本宫与你见面却不相识,怕要惹人笑话的。”
  太子妃的敦敦教导。若棠自是连连应是,颇有些面对上级领导的意思。
  正此时,此间主人端王妃正迎了出来,端王妃长了一张略圆的脸,五官很是清秀,随时挂在脸上的笑容让她看上去更亲和更平易近人。
  她与太子妃果然私交很好的模样,见了礼后,笑着闲话了一阵,端王妃才将目光投向若棠。她打量的意味太明显,视线一寸一寸似贴着若棠的脸一般,而后,便又笑了起来。
  若棠努力让自己心里不那么虚,上前与她见过礼,细声细气的道:“还没谢过三嫂给我发帖子。”
  “这是哪儿话,你肯赏脸来三嫂这儿,就是我的荣幸了。”端王妃的声音很好听,清脆的仿佛玉珠滚落玉盘,让人一听她的声音似乎就能暂时忘掉烦恼。“咱们进去说话。”
  说着,一手扶着太子妃,一手拉着若棠往二门内走去。
  比起湘王府无处不见的闪瞎人眼的富丽堂皇,端王府显得处处富含底蕴。刚进了垂花门,就见清一色的白灰墙、菱花瓦,佳木茏葱,奇花闪灼。
  有婆子抬了软轿静候着,端王妃与若棠先扶了太子妃上轿,而后相互礼让着也上了轿。
  沿途遍植古柏老槐,奇花异草,罗列着奇石盆景,处处显得绿意盎然。
  软轿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道了端王府的后花园子里。园中通路相衔,山石点缀,花团锦簇,又别有巧思的架了大片蔷薇架和葡萄架。更有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潺潺流出,在园子正中汇成一道仿佛天然的小溪流。
  若棠眼睛都快不够看了,太漂亮了,太有品味了,太有生活智慧了!
  因端王妃今日是主角,自然忙得跟陀螺似的。将太子妃与若棠送进了临水,便又忙去了。
  太子妃见若棠有些紧张,便与她闲话家常道:“湘王爷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若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知道,王爷的事,他从不与我说。”
  太子妃眼里闪过了悟与怜悯,拍着她的手道:“男人都是这样的。”
  她看一眼老老实实立在若棠身后的刘氏,听说王府里当家的,就是这样上不的台面的东西,堂堂王妃被压制成这样,可想在湘王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又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便陆陆续续的有客人进来了。
  一个高挑妇人走进来时,刘氏顿时双眼一亮,倾身在若棠耳边祈求道:“娘娘,我娘家母亲来了,我能过去跟她说说话吗?”
  “去吧。”若棠并不为难她。
  刘氏冲她福了福身,便欢喜的往那妇人走去了。
  不一会,打扮的比那日若棠见到的还明艳美丽的晋王妃到了。
  她一进来,顾不得应付与她问好的夫人姑娘们,径直朝着若棠走过去,若棠忙起身迎她。
  “很早就到了?我看看,你这妆容怎么画的这样老气?”晋王妃一来就不客气的挑着刺。
  老气才好,老气显得稳重。若棠呵呵傻笑两声,“二嫂。”
  晋王妃很是嫌弃的对她翻了个白眼,这才敛了面对若棠时的自如,恭声给太子妃请安。
  太子妃仍是笑吟吟的,但若棠敏感的留意到,太子妃那笑容分明冷了一分。
  请了安,晋王妃便撇下太子妃只跟若棠一个人说话,“你带了你府里的谁来?”
  若棠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晋王妃便淘气的掩唇一笑,“我这主意不错吧,你不敢动她们,就让她们自己去抢去斗,你只管好好看戏就成——对了,你府里另外两个狐媚子怎么样了?”
  若棠忽然恍然大悟,“原来这主意竟是二嫂你出的?”
  她就说,怎么别家都是自己来的,带的女眷也是未出的姑娘们,只有她带着侍妾来赴宴。
  “不过举手之劳,你不用太感谢我。”晋王妃得意的飞给她一个眼风,顿了顿又道:“改日请你去晋王府,你不许推辞就是。”
  若棠只好点头,晋王妃又追着她问,“姓邓的怎么样了?”
  想起上回晋王妃对邓侧妃就十分不满的模样,若棠一边回答一边观她神色,“她崴了脚,行动不便。”
  果然话音一落,就听晋王妃嗤笑一声,“想不到常年打雁的这回却被雁啄了眼,估计都要气死了吧。”
  若棠便好奇的问道:“二嫂你以前认得邓侧妃?”
  “这满京城的姑娘,怕也找不出像你这样不论成亲前还是成亲后都不出门走动应酬的,所以除了你,本妃谁不认识?”晋王妃鄙视的斜睨她一眼,“你们府上那个邓侧妃,原是寄养在泰安侯府的远方孤女,这样的女孩儿,嫁个家庭富庶门楣尚可的人家已经是顶天了,但她很有些手段,与她交好那些女孩儿,不论出身多高贵,那些年竟无一人说她不好。后头,到了议亲的年纪,有一回她出门,不知怎的惊了马车,从马车里滚下来,正好落在你家湘王爷怀里——嗤,那些个不明真相的,到现在都还替她感到惋惜,觉得凭她的才情样貌,明明是做正妃的料子,偏就因那一抱,让她错失了正妃的位置。也不想想,凭她的出身,让她做个侧妃已是父皇开恩了。”
  若棠听得满脸惊奇,如果真如晋王妃所言,那邓侧妃能凭着孤女的身份一跃成为湘王侧妃,而且成为湘王侧妃,还有人为她鸣不平,实在是厉害啊!
  晋王妃说完,见她点头称奇的模样,忍不住横了她一眼,“我给你说这些,是教你多长几个心眼,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去。你看着吧,这回她在刘氏手上栽了跟头,回头就会想法子炮制那刘氏。”
  说的若棠越发觉得要离邓侧妃远一点了。
  从晋王妃给若棠的科普里,若棠因为一个发现也大大的松了口气,那就是晋王妃说她成亲前也从不出门走动,这也就避免了人家认识她而她不认得人家的尴尬局面。
  虽然晋王妃性子爽直还带有毒舌技能,但好歹身份在这里摆着,不时有人过来请安寒暄,晋王妃应酬她们的同时,也将若棠大方的介绍给她们认识。
  当然,众人看若棠的目光,虽然因为晋王妃而极力收敛掩饰了,但其中好奇、讥嘲、鄙夷的目光她还是察觉了不少。
  不一会,晋王妃的娘家人平国公府上的夫人姑娘们到了,晋王妃拉着若棠过去彼此介绍后,若棠不欲打扰她们说话,便借口喝水退了出来。
  晋王妃犹自放心不下她:“你别乱跑,一会我们一道去赏花。”
  若棠好笑的应了一声,这位很有大姐风范的晋王妃显然将她当成了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小儿。
  有人罩的感觉,还是不赖的。
  若棠离了晋王妃,那些先前碍着晋王妃不得不与她含笑应对的夫人姑娘们都当看不见她,而碍于她自己的身份,虽然暗中给予白眼的人还是很多,却也没有人敢当面触她霉头。
  “姑娘,夫人跟二姑娘也来了。”采青寸步不离的跟在若棠身边,见若棠正专注的看一盆她叫不出名字来的红色大花,没注意沈夫人母女两个的到来,便忙小声提醒她。
  若棠闻言,顺着采青的提示看过去,果见沈若兰母女两个正走进来,正被各家夫人姑娘围拢在中心寒暄着,与她身边的清冷形成强烈对比。
  作为丞相的家属,这样的场合又怎么少得了她们?若棠早在来之前,就有会撞上她二人的心理准备。
  她没过去,倒是沈若兰见了她,忙忙奔过来,亲热的拉了她的手唤道:“姐姐什么时候来的?”
  她这一举动,自然让众人的视线再度落在了若棠身上。
  若棠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含笑道:“来了有一会了,你今天这样,很漂亮。”
  沈若兰今天穿一件粉红缎子刻五福捧云团花的夏裳,粉红色的衣裳将她本就姣好的肤色衬的更加清透红润。她挽了温婉的随云髻,额前系着一条镶红宝石的银链,戴了五彩蝴蝶赤金步摇,宽大的衣袖微微翻上去,露出右手上一直羊脂玉镯。这样少女的妆扮,既温婉又不失灵气,难怪一进来就能迅速抓住众人的眼球。
  跟打扮的规矩老气的若棠站在一起,真是分分钟将若棠秒成渣的节奏。
  这位二姑娘大概是来借她这片绿叶衬她那朵花的,听了她的夸,抿了嘴羞涩的笑了笑。却见若棠将手收了回去,面上的笑容似僵了僵,有些委屈有些难过的模样,却还是勉强扬了笑对她道:“母亲也来了,在那边说话呢。”庄何长划。
  说着又要拉若棠的手去沈夫人那边。
  若棠站着没动,“等夫人说完话,我再过去吧,不然也太不礼貌了。”
  因沈若兰跑过来的举动,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沈若兰对若棠毫无芥蒂十分亲热,但若棠却始终表现的客气疏离,甚至当着众人的面,也只是称呼沈夫人为“夫人”,众人难免都有些好奇起来。
  不是说沈夫人视沈若堂为己出?不是说沈若堂勾引谢敛惹得沈安邦大怒要打死她时,都是沈夫人跟沈若兰苦苦求得情?甚至在沈若堂受伤后,沈夫人都顾不上中毒的沈若兰,见天儿的守在沈若堂床边照顾她,直至把她自己累倒在床,也因此,有传闻说沈若堂与沈夫人不是母女却胜似亲生母女。
  那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众人猜疑的目光一会落在若棠身上,一会儿落在沈若兰母女两个身上。
  沈若兰只愣了一瞬,便笑着往若棠身上蹭,“姐姐,难不成出嫁了就要跟我们生分了?那我可要去王府找姐夫说道说道,是不是他令姐姐与我们生分的。”
  众人都被她娇嗔俏皮的话逗笑了,她们经常与沈夫人沈若兰接触,虽有那么一瞬间猜疑沈夫人或许并不如外头所传那般待沈若堂为己出,但她们此时更愿意相信,沈若堂是一个负恩昧良、居心不良的喂不熟的白眼狼儿。
  她们如何看待若棠,若棠根本不在乎,等沈夫人脱身过来,先对若棠恭敬的行了礼后,若棠才还以她家礼。
  母女两个非要在众人面前上演一出和乐融融的景象,若棠有些不耐烦,寻了个透气的接口出了花园子。
  ……
  “您看看,夫人跟二姑娘多厉害。”采青跟在若棠身后撇嘴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您还将先夫人的嫁妆从她们手上抢了回来,她们面对您,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可见她们多会装相。”
  采青这是忧心若棠会被她们几句甜言蜜语又哄住了,忍不住在若棠耳边絮絮提醒道。
  “她们爱装相是她们的事,只要不牵扯上咱们。”管她们怎么装。
  两人渐渐远离人群,穿过抄手游廊,眼前竟是一片河池。池面上铺着层层叠叠的圆盘似的荷叶,一眼望去竟见不到边际,鼻间萦绕着荷叶的清香气息,令人不觉心旷神怡。
  若棠见湖面上有舟,手边有些痒,转头对采青道:“晋王妃一会怕是要找我,你去跟她说一声,我就在这边歇会儿。”
  采青不放心她一个人,“要不我把秋露喊过来陪您。”
  秋露是邓侧妃给若棠安排的顶替采红服侍她出门的丫鬟,若棠不惯身边有不熟的人,显摆了她身为湘王妃应有的排场后,就将人打发去了专供丫鬟婆子休息的地方去了。
  “不用,你看这四下也没个人,大家都在园子里赏花,这会儿荷花又没开好,没人会过来的。你先去吧。”
  采青只得先回园子找晋王妃。
  若棠一见她走了,左看右看,因有一座大假山横出来,便是有人来了也留意不到,便再不多想,弯腰抱了裙摆就往湖面上的小舟里跳。
  她本想来一个帅气的动作,哪想到衣摆太宽了,绊的她险些跌个狗吃屎。
  “好悬没掉湖里去。”若棠悻悻的说了句,然后熟练的操起桨破开层层叠叠的荷叶,往湖面深处去。
  若棠也不敢划得太远,担心一会采青来了找不到她再把人吓哭就不好了。因此很快停了下来,一个人全无顾忌的摘荷叶、捞鱼虾,又遗憾不能将这些小虾米带回去做成香喷喷的香炸小鱼虾。
  兀自玩了一会,还是担心会有人误入,便又操着桨将小舟划回了岸边。
  一边疑惑采青怎么去了这么久,一边往回去的若棠却在此时,听到了假山那边传出来的奇怪声响。



  ☆、048 落水

  若棠虽然没来得及经人事就穿了,但是没有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路的。
  因此当从假山里传出来的衣料摩擦声以及交换口水的咕叽声,若棠第一时间就猜到了里面正发生的事情。
  她有些郁卒,真倒霉,竟然在端王府的后院撞到了偷情的野鸳鸯。
  不过转而一想。这野鸳鸯未免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偷到了端王府的后院来。若棠后背心顿时一凛,哎哟妈呀,此处绝非久留之地。
  想想今天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三品以上官员们的家眷啊。而敢在端王府偷人又能轻易进入后院的男人……若棠觉得头皮都要发麻了。
  她猫着腰打算绕过假山。趁里面的人正忘我的偷情时赶紧溜之大吉。却不意从假山里头传出一个男人低哑轻佻的轻笑,“好兰儿,再让本王亲一口。”
  若棠的双脚被定在原地,就像头顶打过来一个牛逼哄哄的炸雷,炸的她的头发全竖了起来。
  她忍不住抬手抱住手臂,觉得又嘲讽又毛骨悚然。
  昨天这个男人还那般深情款款的注视着他的妻子,仿佛那是他的最爱!
  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几乎能滴出水来,“王爷,今日这样多人,您也不怕被人发现了?且您的王妃今日也来了,若让她知道你我在此……只怕会生剥了我的皮,兰儿心里好怕呢。”
  这对恬不知耻不要脸不要皮的狗男女!若棠心里大骂,什么破玩意儿,一个人前跟自己的妻子秀恩爱秀的闪瞎她的眼。一个人前装的跟那白莲花似的清纯天真!
  我呸!
  特别是晋王,这不是欺骗人民群众嘛,尤其晋王妃那么爱他。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老公原来就是头披着羊皮的色狼,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跟女人搞东搞西——几乎算是当着她的面了,若棠不知道那个爽利的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罢了,这事是她管不了也根本不敢管的,还是先离开再说。
  若棠抬脚。
  “本王在。还能让那泼妇动你一根手指头?兰儿放心,等忙过这一段,本王就求父皇下旨,让你堂堂正正做本王的侧妃。”
  “当真?可是晋王妃能同意吗?兰儿听说,晋王府里好些爱慕王爷的俊俏丫头,都被王妃打杀了呢。兰儿好怕,万一王妃不愿意您娶兰儿,万一兰儿入了晋王府,王妃也像折磨丫鬟那般折磨兰儿……呜,兰儿真的好怕呀。”
  “兰儿不怕,只要咱们谋的事成了,你就是本王的大功臣。到时候谁敢欺负你,本王就活剥了她的皮。”
  “王爷可要说到做到才好。”沈若兰嘤咛一声,破涕为笑了。
  “上次本王跟你说的事,怎么沈大人那还没消息吗?”
  “怎么没有?”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沈若兰拿了什么东西给晋王。
  里头静默了一瞬。
  “兰儿,本王要养那么多人。就这点于本王而言简直是杯水车薪——本王那些御田或赏赐,多是宫里之物,一动就会引来别人注意。这些你到底跟沈大人说过没有?”
  “您别着急啊,您的事不就是我父亲的事嘛,我父亲说了,王爷您先拿着这些,其他的,过几天又再送到您手上,不会耽误了您的大事的。”
  晋王勉强满意了,“那就好。你可得跟沈大人说,让他抓紧了。当年周氏的嫁妆可是半个周家的家产,沈大人处理的干净些,谁又会知道这回事。”
  沈若兰哪里敢告诉她嫁妆已经被沈安邦强令母亲全送往湘王府了?幸好这件事沈安邦嫌丢脸,勒令府里上下谁也不许提。否则若传了出去,被晋王知道,怕是得生她好久的气了。
  她得加紧些动作,让沈若堂那贱人快些下黄泉了。
  可恨,上回那贱人明明都去了,谁料关键时候她竟去了得月楼对面的茶楼,害她的计划功亏一篑。再想找这样的机会,只怕不容易。
  不过没关系,办法都是人想的,她一定要快点拿下那些嫁妆,为她以后的荣华富贵顺利铺路!
  若棠没想到,偷听个壁脚,竟听到了跟自己有关的事。
  原来沈若兰母女两个谋周氏的嫁妆,竟是为了晋王爷这小白脸!
  听那两个贱人的意思,晋王还不知道嫁妆已经落在了她手里,而沈若兰也没有要告诉晋王的打算,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是安全的。她现在简直就是一块令人垂涎的大肥肉啊,沈若兰为了讨好她的情郎,会放过她才怪。
  幸好现在她是湘王府的人,她们再要下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见里面两人沟通的差不多了,若棠也打算先溜再说。
  哪想一抬眼,就见采青转过抄手游廊走了过来。
  完蛋啦!
  就算她现在躲起来,采青走过来一喊她,就暴露了她在这里的事实。到时候,那两人可不会管她有没有听到什么,只怕立刻就要趁着没人弄死她!
  怎么办怎么办?
  若棠急的抓头挠耳,拼命跳脚给采青挥手,奈何采青只顾着低头走路,且左右树木又多,采青并没有发现急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的若棠。
  若棠实在没办法了,听着假山里头已经传出往外走的脚步声了,她一咬牙,猛的转身就往湖边跑,闭了眼睛不管不顾纵身一跃,“扑通”一声,她狼狈的掉进了湖里。
  “救命,救命啊!”为了逼真,她狠灌了两口湖水,呛得她拼命咳嗽,喉咙跟针扎似的火烧火燎的痛。
  若棠喊得大声,采青听见了,慌得急急忙忙往湖边跑,边跑边喊:“姑娘您没事吧?您可千万别吓奴婢啊……快来人啊,救命啊,我家姑娘掉水里了……”
  好丫头,喊得好!只有先把人喊来了,她们主仆两个才能活命!
  但最先出现在湖边的,是沈若兰。
  假山横隔在若棠与采青之间,因此沈若兰才能先采青赶到岸边。
  她低头俯视着在水中狼狈挣扎的眼睛都睁不开的若棠,脸上再没有平日里那娇憨羞涩的笑容。她盯着若棠,目露凶光,表情阴狠。
  他们刚才过来时,并没有发现她,她是从哪儿出来的,又是怎么掉到湖里去的?她一直在这里?那她有没有听到她跟晋王的话?
  这个贱人,实在不能留!
  可是听着纷沓而来的脚步声与已经跑近了的采青,沈若兰敛了一身阴狠气息,趴在湖边朝水里挣扎的若棠伸出手去,“姐姐,你快抓住我的手,我这就拉你上来。快,我的手在这边——”
  跟在采青身后的是闻讯赶来救人的丫鬟婆子,她们都看到沈若兰“艰难”的趴在那里,将落水的湘王妃从水里救了上来。
  等太子妃与晋王妃等人赶过来时,浑身湿漉漉的若棠正倒在沈若兰怀里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快抬了软轿过来。”太子妃见众人都愣住了,出声吩咐道。
  晋王妃已经风风火火的赶了过去,“阿棠?阿棠你醒醒!”
  若棠闭目装死,戏要演得像,才能真的将沈若兰骗过去。
  “这肯定是呛水了,快将她翻过来,顶她肚子,让她把水吐出来才行。”晋王妃说着,捋了袖子就要亲自上阵。
  她的丫鬟见状,又瞥一眼已经吓傻的采青,忙上前道:“娘娘,让奴婢来吧。”
  沈若兰此时正泪眼汪汪的抱着气若游丝的若棠不肯撒手,哀声求着晋王妃:“娘娘,您可千万要救救我姐姐啊。”
  但抱着若棠的手却越来越紧,那劲儿都快将若棠痛“醒”了,恨不能就此掐死她一般。
  “你先把人放开!”晋王妃娇喝一声,“抱着人让本妃怎么救人?”
  采青终于回过神来,上前将沈若兰一把推开,“放开我家娘娘!”
  她看着沈若兰的眼神,发红的眼睛里满是恨意:“要是我家娘娘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众人眼神齐刷刷落在脸上刷白的沈若兰脸上,什么,这丫头的意思竟是沈若兰将自己的姐姐推到湖里去的?
  沈若兰颤颤巍巍的松开手,悲愤道:“贱婢,你胡诌些什么?这是我姐姐,我还能害她不成?”
  采青盯着她咧嘴冷笑:“是不是你害的,我家娘娘醒了立刻就能见分晓!”
  沈若兰咬紧牙,在众人猜忌狐疑的注视下,身体抖得不成样子。
  先前她巴不得若棠被淹死,但现在,她恨不得她立刻睁开眼睛醒过来。
  否则这谋杀亲姐的脏水真要泼在她身上了。
  有什么办法,她总不能说出晋王来证明她的清白吧!
  沈夫人此时也赶到了,沈若兰伤心叫一声“娘——”
  便像受尽了委屈一般扑进沈夫人怀里痛哭起来,“姐姐不是我推下水的,不是我……我方才觉得闷,走到这儿来透气,谁知还没走到湖边,就听到姐姐喊救命——娘,真的不是我推姐姐下去的。”
  “好孩子,你跟棠儿向来姐妹情深,你又是个善良的性子,娘相信你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来。不怕不怕,等你姐姐醒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沈夫人心疼的抱着沈若兰好一通安抚。
  若棠原本还想多看一阵蒙受着“不白之冤”的沈若兰表演的,奈何晋王妃那丫鬟太生猛了,将她整个人翻过去,顶着她胃使劲儿按,骨头都被被她弄碎了。
  她只好吐一口水,“幽幽”的醒过来,“咳,咳咳……”
  “醒了醒了,没事了。”作为主人的端王妃也赶了过来,见状大大的松了口气,忙命婆子将软轿抬过来,“快扶湘王妃回屋里梳洗更衣。”
  立刻有手脚麻利的婆子抬了软轿走过来,将若棠一路抬到了就近的房间里。
  采青与丫鬟婆子又是一通忙活,给若棠更衣梳洗,煮姜茶,绞头发,围着她好一通忙活。
  这期间,晋王妃始终守在她身边。
  若棠看着她,忍不住就走了神,这样的女子,怎么偏就嫁给了晋王这个渣,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关键是,晋王妃还很爱那个渣渣。
  这可怎么是好,要不要说呢?
  万一晋王妃是晋王的脑残粉,不肯相信她的话,又怎么办?
  若棠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晋王妃亲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热毛巾帮她擦手,“脸色这样难看,你再忍忍,太医一会就来了。”
  “我没事。”若棠朝她笑笑,“你别担心。”
  你该担心是你家里那只不要脸的臭男人!
  “好端端的怎么会掉进湖里的?”晋王妃睨一眼一直跟在若棠左右的沈若兰,“不会真是被人推下去的吧?”
  沈若兰委委屈屈的看过来,“姐姐?”
  若棠倒真想顺势打这一耙,到底还是害怕晋王直接对她出手——人刚才可是说了的,谁敢欺负沈若兰,直接活剥了事——不管真的假的,若棠可不想拿命去验证晋王的本事。
  “不关妹妹的事,是我贪图湖里凉快,跑到小舟上去玩,等你时不知怎么睡了过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从舟上掉下去了,可把我吓坏了。”若棠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感激的对沈若兰道:“真的多亏了妹妹及时赶到,要不然……”
  沈若兰眸光微闪,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奔过去一把抱住若棠:“姐姐,方才我也吓坏了,万一救不回来姐姐,我真的跳进湖里也洗不清了。”
  说罢呜呜的哭了起来。
  晋王妃瞧着若棠被她动作粗鲁的一抱弄得直皱眉头,不由得也皱了眉,不悦道:“阿棠才好些,你快放开她,她要喘不过气来了。”
  沈若兰一僵,抽抽噎噎的放开了手,一脸的愧疚不安:“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咳。”若棠咳一声,“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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