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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王无情-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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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可当真?”百里煌显然很是震惊。
  “儿臣已经让人查证过,此事确凿无疑!”
  百里煌瞪着楚千岚,很想问他一句,你手上半个可用的人都没有,到底是如何查证的?不过想了想,还是咽下了这疑问,长长叹口气。“再如何,你也不能将季忠的罪行昭告天下,须知你将他的罪行往城楼上一贴,百姓们看到,会用何等目光看待朕这个国主?这朝廷的官员,都是朕一手选拔的,难道要让百姓们笑话朕有眼无珠吗?”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他琉国国主的颜面。
  楚千岚心里暗嗤一声,“陛下公正严明,绝不袒护包庇犯事的臣子,百姓们看了,只会称赞陛下,真正的爱民如子,又岂会笑话陛下?况此举,不但令百姓更加爱戴陛下,也能杀一杀朝中那股子不正之风,肃清朝堂风气,让文武百官都知道,身为朝廷官员,享受着朝廷的俸禄、百姓们的血汗钱,就应该脚踏实地的为陛下、为百姓做实事!”
  百里煌静默了一瞬,方才摆了摆手,“罢了,你都这般做了,朕还能说什么?”
  说再多都没有屁用!
  想到刑部突然空出来这么多缺,百里煌就觉得脑袋隐隐作痛起来,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楚千岚,淡淡问道:“刑部四品以上官员全部下了大狱,依你看,刑部的人手该如何提拔?”
  “儿臣虽在刑部呆了些日子,但对刑部官员并不熟悉,该如何提拔整顿,自然全凭陛下做主。”楚千岚垂下眼睛,嘴角勾出个似哂笑般的弧度来。
  不知怎的,将那笑容看在眼里的百里煌竟觉得老脸有些发烫。
  也是,他这试探未免也太明显了些。想着,便轻咳了一声,缓缓道:“刑部员外郎董勋还算堪用,此人向来是低头干实事的,若不是季忠此次事发,朕也不会留意到他,他在员外郎这个位置上倒也算兢兢业业并无差错,这么多年了,是该动一动了。”
  “陛下英明。”
  百里煌瞪他一眼,复又说道,“其他官员的补缺,你代朕去一趟翰林院,有可用的便直接提拔上来,不必再来回过朕。”
  正好也让他看看这个儿子在选人用人上头,又有什么态度跟手段。
  “儿臣领旨。”百里煌这态度,也相当于是放水了。
  让他去翰林院挑人,他亲手提拔上来的人,自然会感念他的提拔知遇之恩,也会成为为他所用之人。
  百里煌没有横加阻碍,还这般痛快的放手成全了他,楚千岚却并不认为这是所谓的父爱作祟——不过是想让他能与百里文瀚势均力敌后,再来看看他们两个到底谁更适合他屁股底下那个位置罢了。
  父爱?那是比母爱更薄弱更没用的东西!
  见楚千岚领了旨意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百里煌挑了挑眉,“还有什么事?”
  楚千岚似迟疑了一下,方才开口道:“昨日儿臣派人禀告陛下王后娘娘中毒之事,不知陛下……”
  百里煌的神色立刻冷了下来,皱眉道:“那是后宫妇人之事,后宫有你母妃掌管,哪用得着你操那多余的心?”
  “儿臣只是想着,为母妃计,王后娘娘也断断不能有事。”楚千岚神色坦然又带了淡淡一点关切,“王后娘娘若出事,陛下势必要再立新后,儿臣虽回来的时间不长,对都城各世家却还是有些了解的,上官氏如今势弱,若换成旁的正如日中天的世家,只怕母妃……”
  百里煌见状,颇感欣慰的点了点头,“如今知道为你母妃着想了,也不枉费你母妃疼你一场——若不是为着你母妃,朕会容许那恶毒毒妇活到现在?此事你不必忧心,朕已经询问过太医,那毒看着可怕,却并不会要人性命。”
  他顿一顿,才冷漠的开口说道:“朕会让王后活着,直到再也不需要她那一天!”
  楚千岚心头一跳,再也不需要王后那一天?
  如若百里煌死在淑贵妃前头,那么势必会下旨令王后殉葬。如若淑贵妃死在百里煌前头,王后自然也没有再留着的必要了。
  反正不管他死还是淑贵妃死,王后都得作为殉葬品陪葬就是了。
  楚千岚微微松了口气,只要现在王后不会有事就行了。
  ……
  刑部官员大换血的事情,百里文瀚自然也知道了。
  古先生被人请进来时,原以为会看见暴跳如雷的百里文瀚,不想百里文瀚却依然如同往日一般温和有礼,只除了两只眼睛里熬出来的血丝,他的身上找不出半点愤怒的因子来。
  “殿下。”古先生行了礼后,便被百里文瀚邀着坐了下来,“殿下叫我来,可是为了刑部官员全部落马之事?”
  百里文瀚让人送了茶具进来,却并不让人伺候,将人打发走了,竟是亲自烹煮起来,他一边摆弄茶具,一边淡声问道:“先生对此事可有什么看法?”
  古先生实话实说道:“湘王爷委实好手段,他深知刑部四品以上官员都是站在殿下身边的,要逐一收买拉拢,费时费力不说,还不一定能拉拢过去,便索性将刑部所有人连根拔起,如此只需要在总要位置上安插他的人——不,这短短时间内,湘王爷手底下也培养不出什么有用之人,之后他什么都不必做,那些因他而受过恩惠的人,自然会记得他的恩情。就算往后不会站在他那边,想必也不会站在殿下这一边。”
  “你说的没错。”百里文瀚淡淡道:“新提上去的刑部尚书董勋,为人忠耿勤谨,也算是有才之士,这么多年被季忠压在底下动弹不得,也是因为不屑与季忠等人为伍——”
  想到季忠正是自己的人,与季忠为伍就是与自己为伍。而那董勋不肯与季忠为伍,自然就是不愿意与自己为伍,百里文瀚语气里总算有了些起伏,“董勋上位,刑部就彻底脱离了我的掌控。依先生之见,下一步棋,我该怎么走才好?”
  古先生看他如行云流水般的烫杯、入茶,微点了点头,大事面前稳得起定得住,若非对手是楚千岚,这琉国皇位,于百里文瀚就如信手拈来。可百里文瀚一出手,就端掉了百里文瀚牢牢把持在手心里的刑部,虽然他一直知道楚千岚并不简单,决不能小觑,却也没料到这一出。
  “宫里王后的事,不知殿下可是知情?”
  “王后?”百里文瀚顿了顿,“先生想在王后身上做文章,只怕是行不通——为着不让淑贵妃与楚千岚如愿,王后已是彻底得罪了父王与淑贵妃,听说眼下就剩一口气了。”
  他摇摇头,看向古先生的目光略微有些失望。亚双状亡。
  古先生不以为意,恭敬的接过他递过来的茶盏,“殿下觉得,王后此举最深得谁人之心?”
  百里文瀚蹙眉,“还请先生赐教。”
  “如果我告诉殿下,湘王爷死也不可能原谅淑贵妃当年对他的抛弃之事,殿下又会作何想?”古先生吹了吹茶叶末,“沉寂多年的王后突然在此时对淑贵妃发难,殿下觉得,两者之间可会有什么联系?”
  “你是说,楚千岚不愿意原谅淑贵妃,就算是记在淑贵妃名下,他也是不愿意的!”百里文瀚微微一惊,“因此,王后在端午宴上作为,根本就是与楚千岚串通好了的?”

  ☆、231 证实

  “王后中毒后,身边的宫嬷嬷第一个求助的是谁,又是谁第一个赶到正阳宫?”古先生淡然一笑,“虽然湘王爷与王后看似并无联手的可能,但这其中,却有太多的蹊跷。”
  百里文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先生所言甚是。如若楚千岚真的与淑贵妃不睦,那么……”
  “殿下比我更清楚淑贵妃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想办法令书淑贵妃相信,无论她怎么做,湘王爷都不可能会原谅她从前的所作所为,那么,对付湘王爷这件事,殿下可就算是多了个帮手了。”古先生笑着道:“甚至不需要殿下您再费心,自有淑贵妃替您分忧解难。”
  “你的意思,是要我跟淑贵妃化干戈为玉帛?”百里文瀚微微挑眉。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古先生微笑道:“殿下与淑贵妃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您说是吗?”
  百里文瀚想了想。“先生说的是,倒是我狭隘了——大长公主欲要认义女的事,想来淑贵妃还不知情。”
  古先生放下茶盏看着他:“还有皇甫神医已彻底为沈姑娘解除蛊毒的事,殿下也莫要忘了告诉淑贵妃一声,有这两桩,足以证明殿下与淑贵妃和解的诚意了。”
  百里文瀚原本轻快的神色倏地一僵,沉吟道:“这件事就不必让她知道了吧。”
  “殿下。”古先生却只是看着他,神色安静而平和。
  百里文瀚垂下眼睛。半晌,方才道,“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了,就照先生说的办吧。只是一点,无论如何不能伤了她。”
  “殿下放心。我会吩咐底下的人当心。”古先生并不意外他的选择。笑着道,“其实沈姑娘身边的人手多的超乎殿下的想象,便是淑贵妃要动手,除了惹怒湘王爷,没有第二种可能了。”
  而他们要的,就是淑贵妃跟楚千岚母子俩个斗得你死我活。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但愿能这般顺利。”百里文瀚轻舒口气,将手中茶盏对着古先生遥遥一举:“有一件事,我疑惑了很久。不知古先生能不能为我解惑?”
  “殿下请说。”古先生忙举起茶杯与百里文瀚轻碰了碰,“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为什么古先生会这般了解楚千岚?或者说,为什么古先生会这样关注楚千岚?”
  古先生似是怔了一下,才微微笑道:“因为我与湘王爷之间,有着不死不休的生死仇恨!”
  百里文瀚被他那明明微笑着但却带着凛凛寒意的语气惊了惊,“原来如此。”
  他并不接着往下问,因为古先生的神色,摆明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再往下问,他也不会多说,便就此打住了,“想来先生从前与本王提过的那个愿望,便跟他有关吧。先生放心,倘若真有那么一日,我一定将他交给你,随你处置。”
  古先生眸光一闪,忙起身,对着百里文瀚长身一揖,“在下便先谢过殿下了。”
  ……
  天气愈发的热了起来,若棠觉得自己每天一睁开眼,太阳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出来工作了,到了晚上,勤勤恳恳的太阳公公也不肯早点收工回家。这样酷热的天气,都快将她热晕了。
  百里文瀚提醒过她,要多准备冰好安然度过夏天,虽然她备下的冰也不少,但又要用作冰盆降暑,又想时不时能做些美味的如冰碗之类的消夏鲜品来过嘴瘾,又惦记着要给皇甫神医那里也送些过去,因此,沈宅的冰窖很快就告急了。
  这一天,若棠热的实在不想出门,便打发已经能起身的采青跟如意两个将她将做好的冰碗速速送到皇甫神医那边去。
  最近采青似乎有点开窍了,见了如意就躲,如意虽然武功高强,可架不住采青会玩躲猫猫啊,十回大约有九次能逮到采青就算他了不起了。
  这样你抓我躲的,却还是半点进展都没有,若棠先还觉得有趣,后来如意那张面瘫脸生生的变成了怨妇脸,且这怨妇脸一找不到采青就飘到她面前来荼毒她的眼睛时,若棠就觉得这事儿没那么有趣了。
  为了自己的眼睛着想,若棠也只能尽力的找机会撮合这两人了。
  唉,这世上像她这样温柔又善解人意的人,上哪儿去找哦?
  所以说,楚千岚真的赚大发了!
  表示对自己很满意的若棠正趴在凉席上晕晕欲睡,前去给皇甫神医送冰碗的采青就回来了。她一张小脸红通通的,也不知是被太阳烤晒的还是其他原因,一进门就扑到冰盆面前呼呼直喘气,“姑娘,皇甫神医说他很喜欢您做的冰碗。”
  若棠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睛看她一眼,“我知道了。”
  她跟皇甫神医相处久了,自然明白采青带回来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简单了说,皇甫神医希望明天还能吃到她做的这个冰碗。
  “还有这个,他让奴婢给您带回来,让您每日洗脸时挖一点放在水里,坚持用两旬。”采青将一只素面荷包放在若棠面前,转头就又奔向冰盆去了。
  “你刚从外面回来,别太贪凉,这一热一冷的,很容易生病。”若棠一边拿过荷包,一边提醒采青道。
  采青口中“嗯嗯”的应着,但就是抱着冰盆不撒手。
  若棠见她不听,只扬声喊道:“如意——”
  采青就如条件反射一般,放开冰盆跳起来就要往外跑。
  如意的声音在外头响了起来:“娘娘有何吩咐?”
  采青拼命摇手,对着若棠挤眉弄眼的哀求。
  若棠给她一副爱莫能助的神色,“采青想做冰碗冷面,你去帮她打下手吧。”
  她毫不愧疚的将采青卖了,采青悲愤难言,扒拉着桌子腿不肯走。门被人推开,如意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拉起采青又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你个野蛮人,快放手啊,痛死我了!”
  “你又贪凉了?跟你说了多少回,不要贪凉,小心着凉!”
  “要你管!”
  “娘娘吩咐了,以后就由我来管你。”
  “你乱讲,姑娘才不会……”
  ……
  若棠摇摇头,这对欢喜冤家要修成正果只怕已是指日可待了。
  她一边笑着,一边从荷包里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小玉瓶来,揭开盖子,屋子里立时染上了冷冷幽幽却又经久不散的幽香,她唇边笑意不由得更深了些。
  现在已经不是她一味地讨好皇甫神医了,皇甫神医若研究得了什么好东西,也会记得给她留一份。
  这都是她努力的结果呢。
  想到淑贵妃那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的脸皮,若棠摸了摸自己的脸,爱美本就是女人的天性,能变得更美,谁又会拒绝这样的机会?
  想着最近已经得了皇甫大叔不少好东西,若棠决定明天再热也要爬起来,亲自给皇甫大叔送冰碗去。
  想到前些时候的“大作”还没完成,若棠也不敢再偷懒,爬起来将画了一半的画找出来,认认真真的继续忙活起来。
  待到第二日,若棠天还未亮就爬起身来,誓要赶在太阳公公肆虐之前到达皇甫神医的家。
  马车停下来,若棠跳下来之前,看了看还在努力往上爬的太阳公公,得意洋洋的笑了笑,敲开了皇甫大叔的家门。
  因为最近帮着若棠跑腿的关系,采青已经得到了进入皇甫神医家门的资格,只打发了如意跟车夫回去歇着,下晌又再来接她们后,若棠就带着采青进去了。
  将带来的冰碗冰粉之类的放入井里湃着,若棠陪着皇甫神医吃了带过来的早餐后,便径直忙活开了。
  “前头我不是说要给你画几张画嘛,正好昨日得了”若棠将带来的还未裱的画纸往皇甫神医面前一放,笑嘻嘻的求表扬:“怎么样?我这荷花画的还不错吧?你要是喜欢,我就叫人拿去裱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就重新再画。”
  平心而论,若棠这画实在称不上有多好,毕竟她不是专科出身,还是小时候报兴趣班学过那么一阵子,能画出荷花的形状来就不错了。皇甫神医再隐世而居,曾经也是轰动一时的知名人物,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救人功夫与杀人功夫,就值得多少人为了求得他的帮助而豪掷千金,再是如何珍稀的绝世好画见的也不少。但看了若棠这分明连好都称不上的荷花图,皇甫神医却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画的不错。”
  若棠立刻“哈”的一声笑了,愈发臭屁起来,“我就知道大叔会喜欢的,虽然很久没有碰笔了,画起来也有些生疏,不过大叔喜欢就好,我这就让采青将画拿去裱起来,三五日就能得了,到时候挂在家里的墙上,也显得屋里没有那么冷清。”
  说罢,高高兴兴的叫来采青,拿了她的大作去不远处的字画店裱起来。
  就在这时,门环突然被人哐哐的叩响了。
  若棠与皇甫神医俱是一惊,对视一眼后,若棠瞧着皇甫神医眼中的犹疑小声问道:“大叔,我要不要先躲起来?”
  她在皇甫神医这儿来来去去了那么久,除了她连只老鼠都不肯光临皇甫神医的家,不用想也知道此刻在外头敲门的会是谁。亚双医巴。
  原还有些迟疑的皇甫神医立刻道:“不用,你跟贵妃娘娘又不是不认得。”
  “外头来的是贵妃娘娘?”若棠自然要装作惊诧的模样,“我还以为是来寻大叔求医问药的病人呢。”
  皇甫神医没说话,正要亲自前去开门,若棠已经招呼不知该出去还是进来的采青将门打开了。
  门才打开,正要开口的一脸急色的淑贵妃显然很是吃了一惊,漂亮的眼睛微微一眯,随即露出防备与警惕的神色来,“你是谁?”
  她往后退了一步,老嬷嬷立刻上前,将淑贵妃护在身后,低声喝道:“来人,快将这小贼抓起来!”
  “阿蓉!”见真的有人上前来要抓采青,皇甫神医先若棠一步的开口唤道。
  听到皇甫神医的声音,淑贵妃才从老嬷嬷身后走出来,她狐疑的视线在对上若棠恭敬的微笑时,原本压抑的某种情绪“轰”一下便被点着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若棠对她行礼请安道:“回娘娘的话,近日天气愈发酷热,我便给大叔送了冰碗过来。娘娘一路过来,快进屋歇歇吧。”
  淑贵妃神色沉沉,目光复杂的久久的看着若棠因恭敬而露给她看的头顶心,却半天也没有说话。
  皇甫神医见状也愣了愣,他看看淑贵妃,又看看还保持着行礼姿势的若棠,眉心那道原就深深的皱纹愈发的深了,试探着轻唤道:“阿蓉?”
  淑贵妃似终于回过神来,绝美的面容上阴沉渐消,嗓音依然是软软糯糯的很好听,“本宫竟不知道,皇甫神医的房子里,沈姑娘也能做主了?看来本宫收到的消息,是真的啰。”
  她将视线从若棠身上收回来,慢慢看向皇甫神医,一字一字的问道:“你果真已经彻底将她体内的蛊毒解除了?”
  她虽然仍然在笑,但眼底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锐利,她看着他,不像是在询问,更像是在质问。皇甫神医显然不太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他愣了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身边不远处的若棠轻轻开口道:“难道这不是娘娘所希望的吗?我体内的蛊毒得以解除,娘娘难道不高兴吗?”
  “本宫当然高兴,本宫很高兴!”淑贵妃微微眯起眼来,她深深的看了若棠一眼,再不说什么,越过若棠便径直闯进了那间直到现在若棠也没进去过的西屋。
  皇甫神医也看了看若棠,若棠咬了咬唇,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委屈忐忑的也正看着他。
  他的神色微微有些复杂,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到底也没有说出口来。他转过身,跟着进了西屋。
  采青抱着画纸,看看被人把守住的大门,在老嬷嬷那阴沉的目光的注视下,一步一步挪到了若棠身边来,“姑娘,那就是淑贵妃啊?”
  若棠瞧着西屋的方向,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她可真是漂亮。”采青吁口气,赞叹道:“可她漂亮的叫人实在害怕。”
  “嗯?”
  “您不觉得吗?”采青又看一眼拿眼睛紧紧盯着她们的老嬷嬷,心有余悸的说道,“她虽然在笑,可是她的眼睛凶的像要吃人!”
  “不要怕,有我在呢,不能够让她吃了你。”若棠笑笑的安抚她一句。
  淑贵妃这般焦急的赶过来,甚至等不及让人先递个消息来,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上的蛊毒已经被皇甫神医给引了出来,特地赶过来证实这个消息的?
  见到她在这里,她心里只怕就已经确定了吧。
  她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对没有听她话的皇甫神医,她又会怎么做呢?
  会不会就此与她跟楚千岚撕破脸了?
  ……
  “阿钟,你说过你会帮我的?”皇甫神医一进门,淑贵妃已经自动切换到了楚楚可怜的模式,一副被辜负被伤心的失落又失意的模样。
  皇甫神医先前在外头看见她眼睛时的那一点陌生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手足无措的看着她道:“阿蓉,我自然会帮你的!你是怎么了,宫里出什么事了吗?你不要着急,慢慢说给我听。”
  “皇儿至今仍是与我不同心。”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低下头来拿帕子捂了嘴,无声的流下了眼泪来。
  皇甫神医微微一怔,方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一时不由得有些愧疚,觉得自己不该早早替若棠将蛊毒引出来,可一时又想到若棠对他的百般讨好与乖巧可人,他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但他多年来对淑贵妃的呵护使然,令得他的道歉脱口而出,“是我不好,我竟忘了这一茬。”
  “前头宫里王后出了事,皇儿他竟听信他人传言,认定是我害了王后。”淑贵妃幽幽开口,“我与他好不容易才缓和一些,为了个外人,他却这般疑心我。阿钟,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
  皇甫神医立刻义愤填膺的说道:“那孩子怎的如此不懂事?你是他的生母,且不说你断然不会做出毒害他人的事来,他身为你的儿子,怎么也该毫无条件的相信你才是,怎么能人云亦云,反倒疑心你?莫不是他身边有小人在挑唆他?”
  “我也不知道。”淑贵妃咬着丰润的唇瓣,可怜兮兮的看向皇甫神医,“原本沈姑娘蛊毒未解时,他对我还算恭敬孝顺,可如今……他看到我,便如看到仇人一般。阿钟,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皇甫神医皱着眉头,他的目光不经意的掠过窗,忽然眼睛一亮,“阿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让阿棠好好劝劝殿下,殿下一定会听她的劝,到时候,你们母子之间自然便没有了罅隙,我这就去跟阿棠说!”
  “阿棠?”淑贵妃幽冷的嗓音将皇甫神医的脚步定在了原地,“原来你跟她已经相熟到了这样的地步。”

  ☆、232 是我的错

  淑贵妃这样的语气,显然令皇甫神医很是惊慌,他急急回过身来,便见淑贵妃正拿着通红一双眼幽幽的看着他,这样委屈又痛苦的目光,令他一下子想到当年。她看着他与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时,也是这般伤痛又绝望的看着他。
  他的心一下子跌入了冰窖,熟悉的愧疚自责潮水一般劈头盖脸朝他打过来。
  “阿蓉,你想要我怎么做呢?”最后,他听见自己微弱的,仿佛祈求一样的语气。
  淑贵妃神色一松,“你说过,这个地方只有我能来。”
  皇甫神医愣了愣,觉得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心底一点一点的抽离,不是很痛,但却像是牵连着他的血肉,让他的手指都有些颤抖起来。
  半晌,他似轻叹了口气。抬眼看着淑贵妃,依然是她熟悉的愧疚而宠溺的目光,“好,以后不会再让她来了。”
  淑贵妃便含泪笑了起来,“阿钟,如果你寂寞,我可以安排人过来陪你的。”
  “不用了。”皇甫神医忙摇头道:“不用的,我无所谓。只是阿蓉。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她?”
  因为她不喜若棠,他就连阿棠这两个字都不敢在她面前说出口。
  他对她,一贯是这样细心又上心的。
  哪怕守着她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温暖。只可惜,他命中注定。是没有资格留住这样的温暖的。
  “我不是讨厌她。”淑贵妃咬了咬唇。轻轻开口道:“阿钟,她并不是你看到的那般单纯良善,她……你知道我从不说人家的坏话,可是我真的很怕你被她乖巧的模样欺骗了。你可知道,皇儿一直疏远我,恼恨我,背后跟她的挑唆脱不了干系!她先是挑唆皇儿,如今又来接近你,只怕用不了多久。连你都要与我生分。”
  她说着,眼泪再一次掉了下来,“如若连你也与我生分了,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皇甫神医愣愣的看着她,她怎么会一无所有呢?“不会的,百里煌他那么疼爱你……”
  “色衰则爱迟,他是君王,他的眼睛里怎么可能一直停留在我身上?阿钟,你明明知道的,这些年若不是你帮着我,我早就老的跟王后一样了,陛下他哪里还会多看我一眼?”淑贵妃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满了眼泪,“我心里一直都知道,真正能让我依靠的人,从来不是陛下。阿钟,我都知道的。”
  她那样伤痛又依赖的看着他。
  皇甫神医喉头动了动,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头多了抹决绝:“那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带你远远地离开这里,离开琉国,远离这些让你害怕让你惶恐的人和事。阿蓉,我可以带你走!”
  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明亮与坚定,定定的回望着淑贵妃。
  淑贵妃瞳仁微微一缩,显然她没有料到皇甫神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让习惯了皇甫神医对她无条件退让与包容的她很是惊了一下。
  “带我离开?”她凄苦一笑,“去哪里?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不论琉国还是大楚,你能带我去哪里?阿钟,你明明知道,当年陛下将我从山洞里救出来,当我看到你跟……我就再也不能跟你走了。”
  皇甫神医原还坚定的神色,便如立刻让人扇了个响亮的耳光一般。
  他如何不知道,阿蓉这是在提醒他,当年是他负了她,是他对不住她,是他将她推到了百里煌的身边,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又让百里煌将她推到了大楚皇帝身边。她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而这些苦难的源头,都是因为他!
  悔恨与痛苦再次湮没了他,他终于如被击倒的巨人一般,抱着头缓缓蹲了下来,痛苦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如同被困在厚厚茧里的蚕一般,绝望的看不到出路:“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
  若棠一直远远地看着西屋紧闭的房门,老嬷嬷与她带来的宫人团团守在门外面,一直警惕的注视着她们主仆两人的动静。
  房门咿呀一声打开时,先出来的,是眼圈依然红红的淑贵妃。
  她那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愈发的明亮了起来。
  若棠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正想着要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时,淑贵妃竟对她点头笑了笑。
  看着她轻移莲步朝着自己走过来,若棠忍不住眯了眯眼,警惕戒备的注视着她那温柔和气的脸庞。
  “你已有许久不曾进宫陪过母妃了,在忙些什么?”淑贵妃似闲聊一般开口问道。
  不知为何,若棠看着她这样若无其事的模样,却分明觉得比刚才她进门时欲要发飙的模样更让人心惊胆战,“最近天气热,我也鲜少出门,除了大叔这边,也没有别的事可做。”
  淑贵妃的笑容愈发柔美,“是吗?本宫还以为,你既要做大长公主的义女了,眼下很应该忙得无暇他顾才是。本宫竟不知道,阿棠还有这样的机缘,能成为大长公主的义女,当真是极好的运气了。”
  若棠心里一惊,不意她竟连这件事都知道了,微顿了顿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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