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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荣华之神医世子妃-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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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事到如今,你居然毫无悔色,实在是罪该万死!”德明帝面色一沉,心中更是恼怒。他为人刚愎自负,又最重权力,最难忍受的便是谋逆这种会威胁到他的权势的事情。
隆兴长公主撩了撩鬓角,淡定自若地道:“既然印业山都被你发现了,我就算想否认也不可能否认,何必再惺惺作态,哀哭求饶?失了我皇室长公主的风度?”
被她这种态度激得更加恼怒,但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德明帝重重地拍了下椅子的扶手,神色阴冷至极:“朕问你,还有什么人与你共谋,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谋逆之事必然牵连甚广,绝不可能是隆兴长公主一介女子就能够做得到的,必然有同谋之人。这种大逆不道之臣,必然抓出来施以重惩,以儆效尤。
隆兴长公主慢慢转头,目光缓缓地在在场众人身上掠过。
听到“共谋”二字,在场众人都不由得心底发寒,有种血雨腥风扑面而来的预感。
谋逆这种事情最招帝王忌讳,只要沾染一点点就会尸骨无存。偏偏隆兴长公主交游广阔,京城高官内眷,十有八九都与她有过来往,虽然并不密切,更加没有参与谋逆之举,但如果隆兴长公主红口白牙地攀诬,存心要拉他们陪葬的话,一点点小事都会变得嫌疑深重。尤其,今天在场诸位,很多都被拿道恩旨所惑,以为隆兴长公主即将得到帝王宠信,送的贺礼都非常丰厚,可以说是现成的把柄,想要分辨清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被隆兴长公主看到的,更是心惊胆战,唯恐会被扯入谋逆事件。
苏陌颜察觉到隆兴长公主的目光凝定在她的身上,转头,淡然地迎上她阴冷狠毒,如同猝了毒的目光。随即,隆兴长公主对她露出了一个诡异而残酷的笑容,转过头去。
“虽然皇上的恩旨让本宫放松了警惕,但是,谋逆之事何等重大,本宫一向小心,当然不会与同谋过往甚密。因此,在场之人并无本宫的同谋。不过……”隆兴长公主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每一字都牵动着众人的心,尤其这个“不过”,更是让不少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苏大人,不是本宫不愿意维护你,实在是无法隐瞒。”隆兴长公主看向苏绍谦,神情遗憾,不胜唏嘘,“十多年来,苏府与隆兴长公主府交情深厚,更是本宫在朝野官员之中,唯一一个有深交的人,无论如何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不如坦诚了吧!”
苏绍谦面色顿时变得苍白:“隆兴长公主,你在说什么?”
趋利避害之人,对危险的感觉比常人更加强烈,因此,他更明白隆兴长公主谋逆意味着什么。
正如隆兴长公主所说,苏府是唯一与隆兴长公主府交情深厚的官员府邸,隆兴长公主谋逆,苏府本就难逃嫌疑,如今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隆兴长公主攀咬,情形更加危机。尤其,想到每年进献给隆兴长公主的那些钱财,苏绍谦就有深深的不祥预感。
但问题是,苏府的确是清白,他是当真不知道隆兴长公主竟有谋逆之心啊!
这真是飞来的横祸,天降的劫难!
“苏大人,事已至此,隐瞒也是无用,不如坦然承认,生死从容,何必做那等苦求哀戚的姿态,有失风度呢?广交群臣、私训军队,私藏兵器,这些都多亏了苏府所供的钱财。尤其是那批兵器,是本宫最近所买,银钱刚从苏府的产业提走的,皇上只要一查账目便能够清楚。”隆兴长公主唇角藏着一抹深深的笑意,
苏府嫌疑深重,根本不可能逃脱,这样一来,即便是死,她也能拉着苏陌颜一道,死也能死得快意些。
果然,那些钱的用途都是……
苏绍谦心惊胆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皇上,罪臣冤枉啊!苏府与长公主府的钱财往来,之前都是被臣休弃的李清芬和其子苏慕贵负责,罪臣一概不知。而且,自从罪臣在家反省以来,跟长公主府更是全无来往,更加没有支付钱财,供隆兴长公主购买兵器,还请皇上明鉴!”
“之前暂且不论,但既然苏卿说这段时间与赵秀华全无来往,赵秀华却又坚称那笔钱是从苏府而来,这个容易,只要将苏府的账目叫出来,朕派户部官员一查便知。”德明帝神色阴沉地看向苏绍谦。
苏府与隆兴长公主府的关系密切,众所皆知,苏绍谦的一路升迁,更是处处都有隆兴长公主的手笔,尤其今天,隆兴长公主亲迎苏绍谦一个赋闲在家的罪臣,还与他的庶女亲热不已,种种情形都已经通过密探的眼睛,禀报到他这里来了,若说苏府和谋逆没有关系,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苏锦芳面色惨白,看了看苏陌颜,见她依然镇静,对着她微微点头,咬了咬牙,从人群中走出,跪倒在地:“皇上,那笔钱财是小女从苏府产业的账目上提取的。”
“苏锦芳,你说什么?”苏绍谦如闻晴天霹雳,整个人几乎都呆了。这样一来,苏府牵扯进谋逆之事,岂不是铁板钉钉了?这个该死的孽女,怎么就敢做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情?难怪今天隆兴长公主会对她那般慈爱……
德明帝目光阴冷:“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女知道。”亏得这段时间苏锦芳和隆兴长公主接触,涨了许多胆魄,否则早就吓瘫了。眼下,她虽然神情苍白,手脚颤抖,但说话还算清楚,“父亲从来不理会产业上的事情,以前是交给大公子苏慕贵打理。上次李清芬的事情发生之后,苏慕贵又因为冲撞了贵人,被押入大牢,产业的事情就由三小姐打理,小女从旁协助。这笔钱财,是小女从账目上提取的。”
德明帝紧紧地盯着她:“这么说,这笔钱财是你一人所为,你父亲和苏三小姐都不知道?”
苏锦芳一时间有些不确定该怎么回答,将目光投向苏陌颜。
三小姐早就猜测到隆兴长公主谋逆之事,既然敢这么做,一定就有后招。
“回皇上的话,家父的确不知道,但小女知道。”苏陌颜从容自人群中走出,“此事是小女指使二姐姐这么做的。”
德明帝眉头紧锁,经过几次的事端,他对苏陌颜还是有些许的好感的,没想到她也会牵扯其中,顿了顿,问道:“你可知道隆兴长公主索要这笔钱财的目的?你可知道,此事与谋逆有关?”
“小女知道。”苏陌颜清楚地道。
德明帝心中一跳:“知道你还敢这样做?”与其说是震怒,倒不如说是惊奇,苏陌颜看似聪慧,应该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才对。
“回皇上的话,事情是这样的。”苏陌颜不急不缓地道,“小女接手苏府产业后,查账时感觉到账目被人修改过,怀疑是假账,而同一时间,苏府一家绸缎庄失火,现场有许多纸张碎屑,小女怀疑是真正的账目。经过反复查询后,察觉账目不对,有大笔的钱财不知所踪,账面空虚,小女原本以为是李清芬母子贪渎,因此焚烧账目。但当时李清芬人在李家,被严加看守,苏慕贵身处大牢,都不可能有手笔做出这种事。因此,小女便怀疑到了隆兴长公主身上,因为金额太过巨大,几乎将苏府掏空,因此小女也在怀疑这笔钱财的去向,以及用途。”
德明帝点点头,这苏陌颜果然是个聪慧的,接手产业后察觉到事情异常倒也不奇怪。
“小女心存怀疑,但能力所限,无法查证,只能求助萧世子。”苏陌颜看了萧夜华一眼,“萧世子聪慧过人,从中察觉到异常,嘱咐小女严守秘密,不可外泄。再然后,燕世子对小女说,怀疑隆兴长公主图谋不轨,又说隆兴长公主屡屡与二姐姐接触,很可能会接着打苏府的钱财主意,命小女假装与二姐姐不合,给隆兴长公主可乘之机。那笔购买兵器的钱财,是燕世子命小女给的,说是要借此寻找隆兴长公主的罪证。此事,萧世子,燕世子皆可为证,还请皇上明鉴。”
德明帝看向旁边的萧夜华和燕宇,二人皆点了点头。
“苏三小姐所言句句属实。”萧夜华看了她一眼,回想起她说的那句“萧世子聪慧过人”,唇角微微一笑,拱手道,“当时臣还觉得奇怪,如果隆兴长公主当真图谋苏府钱财,为何放着接手产业的苏三小姐不接触,却要拉拢苏二小姐,细查之下发现,这位隆兴长公主不知为何表面对苏三小姐慈爱温和,私底下却极为仇视,曾经屡次派人谋害苏三小姐。”
德明帝微微一怔:“还有这种事情?”
“正是。先前苏三小姐与隆兴长公主夜宿白莲庵,结果当晚便有刺客闯入,意图谋害苏三小姐;前段时间,苏三小姐更是在街头遇到惊马,马车被撞飞,几乎当场丧命……不但如此,臣还怀疑,先前张婕妤遇险之事,也是隆兴长公主的手笔。”
这番话更是彻底将苏陌颜,乃至苏府的嫌疑洗清。
隆兴长公主堂堂长公主,为何要谋害苏陌颜?
肯定是因为苏陌颜挡了她的路,而苏陌颜又能挡她什么路呢?联想到苏陌颜和李清芬母子的恩仇,再联想到之前苏府与隆兴长公主府的钱财往来,都是由李清芬母子负责,答案就很明显了……
为何隆兴长公主想要谋害苏陌颜,众人面前却要对她十分慈爱呢?
当然是有所顾忌了。
那么,什么能够让她顾忌呢?
要说这段时间,苏三小姐与萧世子、林公子、燕世子乃至太后都有关系,但之前夜宿白莲庵的时候,却没有这样的关系网,隆兴长公主依然顾忌,那只能是因为苏三小姐是苏绍谦的女儿。
如果苏绍谦参与谋逆,当时的情形完全可以除掉苏陌颜讨好隆兴长公主,但他没这么做,反而是隆兴长公主有所顾忌,那就只能说明,苏绍谦没有参与谋逆,而隆兴长公主则不愿意打草惊蛇,引起苏绍谦的警惕……
这么一来,苏府究竟有没有参与谋逆就很清楚了嘛。
李清芬和苏慕贵母子或许有所牵扯,但苏绍谦这为苏府之主应该是不知道的。而如今李清芬已经被休,苏慕贵也一直在大牢里关着,如今苏府的人都和这对母子有恩怨情仇,再加上这次谋逆,还是苏三小姐先发现端倪,随后又配合燕宇寻找隆兴长公主谋逆的罪证,立下了大功,若是降罪苏府,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德明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虽然心中对苏府仍有疑惑,却仍然道:“虽然说事情都是由李清芬母子所为,但苏府为隆兴长公主谋逆提供钱财是不争的事实,不过,苏三小姐接连立下大功,这次更是和苏二小姐联手,揭破了隆兴长公主的谋逆大罪,功过相抵,朕不罚苏府,却也不赏。苏三小姐,你可服气?”
“皇上明察秋毫,赏罚分明,小女口服心服。”苏陌颜跪地谢恩。
苏府能够不被牵连进谋逆事件,便是大幸。
德明帝点点头,以苏陌颜的聪慧,以及言行举止,显然不可能参与谋逆,至于苏绍谦,虽然有些难以论断,不过他本来官职就不高,这段时间更是赋闲在家,即便存疑,最多以后不再用他就是。可惜苏三小姐这般聪慧的女子,却被父亲所连累……
闻言,苏锦芳也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三小姐既然命她这么做,就一定有后招。这次如果不是三小姐,只怕整个苏府都要倾覆,她和姨娘最好的结果被当做罪臣妾女发卖……想想便觉得不寒而栗。
多亏三小姐机敏,也幸好她当初没有选错。
苏绍谦心情复杂,说不清楚是庆幸还是苦涩,能够从谋逆大罪中逃脱固然令人庆幸,但这样一来,以前陌颜立下的种种功劳彻底灰飞烟灭,皇上虽然不降罪,但心中必定存疑,只怕他日后连起复都难,更不要说官升一级,从前种种荣耀辉煌的幻想如今都成了泡沫,一一湮灭……
隆兴长公主几乎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切,苏陌颜这个贱人,就这么轻松地逃脱了谋逆之罪?而她这次,居然被苏锦芳这个黄毛丫头所骗?更令她痛恨万分的是,听苏陌颜的话,这次谋逆之事会事发,全是败在苏陌颜这个贱人手里……
该死!
当真该死!
看到隆兴长公主近乎狰狞的神情,德明帝就知道苏陌颜所说多半属实,而且这赵秀华看来对苏陌颜的确极为痛恨。
“看来,你是不打算交代同谋,即便说也只是攀诬罢了!”从苏府这件事,德明帝也能够看出隆兴长公主的心思,“既然如此,朕也不再白费力气,等到朕将隆兴长公主彻底搜上一遍,找到你谋逆的党羽名册,事情便能水落石出。现在,朕问你,赵秀华,你为何要谋逆?你不过是命长公主,难道还能做摄政长公主不成?还是说,你身后另有主谋,指使你做这一切?”
隆兴长公主深吸一口气:“没有,谋逆之事是我一人所为。”
“你以为朕是三岁小孩,会相信你的话?你不过是个长公主,谋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能做摄政长公主,还是能做女皇?”德明帝恼怒地道。
“女子为何不能谋逆?当年的废太子妃秦氏,不就是因为谋逆之罪而被处死吗?她身为秦氏独女,一个刚刚生下嫡长子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乃至太后,她又为何要谋逆?”知道必无侥幸,隆兴长公主索性豁了出去,冷笑着道,“从秦氏的死,我就看到了我那些兄弟姐妹的下场,也看到了我的下场。如今,我不过是先下手为强罢了!”
废太子妃秦氏……
多少年都没有人提起过的人,就这样从隆兴长公主嘴中说出。那禁忌般的六个字,如同六道惊雷在德明帝脑海中轰然响起,几乎将他整个人都震得昏厥过去。德明帝只觉眼前一黑,身体晃了几晃,险些就这么栽倒在椅子上。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暴怒喝道:“赵秀华,你在胡说些什么?”
第116章 世子示爱
废太子妃秦氏……
对于在场那些年轻的新晋官员来说,这个名字十分陌生的,甚至,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德明帝还曾经有这么一位太子妃,就像苏陌颜从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辅国公秦墨渊这个名字一样。实在是,这些名字已经在时间的洪流中湮灭得太久,而且也从未有人提起过。
但是,对于为官超过二十载的人来说,这名女子并不算陌生。
甚至在许多人心底,对这个名字的印象非常深刻,也非常复杂。因为她是拯救了整个大华的辅国公秦墨渊唯一的妹妹,据说是位杀伐果决,胸有沟壑的巾帼英雄,但同时,她也是一位叛国者,曾经害得整个大华几乎倾覆,遭受灭顶之灾。
她的名字,叫做秦书敏。
德明帝的气急败坏,对隆兴长公主来说,像是一种肯定和鼓励。她冷笑着道:“本宫提到了废太子妃秦氏,皇上便如此失态,是心虚吗?”
德明帝恼怒地瞪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一丝苦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错,朕的确失态了。可是,朕又如何能够不失态?秦氏虽然废太子妃,却是朕的原配嫡妻,与朕夫妻恩爱数载,却做出谋逆之事,几乎陷大华于万劫不复的深渊,令朕痛心疾首,却又悔愧无敌。此事已经过去二十余年,你突然提起,试问,朕又如何能无动于衷?”
闻言,在场的老臣都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回想往事,神情复杂。
几十年来,北狄都是大华的心头之患。那一年,北狄经过数年的休养生息之后,再度兵临大华,但辅国公已逝,无人能挡,当时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联合西北边的拉沃部落,共同抵抗北狄。
正好拉沃部落也为北狄的威势担忧,派使者来大华商谈联盟之事。然而,拉沃使者却在大华境内遭人杀害,那名使者是拉沃部落首领极为钟爱的臣子,此事引得拉沃部落首领大怒,认为大华根本没有议和的诚意。而此时北狄却又利诱拉沃部落,共同攻打大华,瓜分这块肥肉。
一时间,大华腹背受敌,形势极为凶险,正如德明帝所说,有灭国之祸。
当时当务之急就是找出杀害拉沃使者的凶手,几经查证之后,事情竟然指向当时的太子妃秦书敏。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终于抓到了杀害拉沃使者的凶手,却是秦书敏身边的贴身侍女红缨。
红缨下狱后,对杀害拉沃使者之事供认不讳,声称是受太子妃秦书敏指使。
秦书敏是已逝辅国公秦墨渊唯一的亲人,在朝野之中颇有声望,很多人都不相信秦书敏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接下来却从秦书敏寝宫的密格中搜出了她与北狄王来往的书信,不但有密谋杀害拉沃使者之事,还有与属下商议谋逆之举。铁证如山之下,秦氏也承认杀害拉沃使者,以及谋逆之事。
而她谋逆的原因,只有三个字——不甘心。
当年辅国公秦墨渊对赵氏伸出援手,放弃了原本唾手可得的江山和地位。辅国公豁达洒脱,以天下百姓为念,未将这些权势富贵放在心上,但秦书敏却不甘心。
而后来,她成为了太子妃,也生下了嫡长子,但当时的太子,如今的德明帝却有一位身份尊贵的侧妃,深受宠爱,甚至与秦书敏先后生下子嗣,令她饱受威胁。
秦书敏担心太子宠妾灭妻,扶持侧妃所生之子为储,加上之前对秦墨渊与帝位擦肩而过的不甘心,因为秦墨渊过世的伤心,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便有了谋逆之心,勾结北狄,商议好大华覆灭之后,北边疆土割让给北狄王,南边疆土则由秦氏称帝,共同瓜分大华。
杀害拉沃使者之举,就是在这种图谋下商议出的令大华腹背受敌的计策。
可想而知,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多大的波澜。辅国公秦墨渊以天下为念,义薄云天,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江山和地位;而他的妹妹,他唯一的亲人秦书敏却为了帝位,以北边疆土百姓为献礼,勾结北狄,险大华于腹背受敌的险境,几乎遭灭国之祸,生灵涂炭……
德明帝赵长轩与秦书敏的婚事虽然是政治联姻,但婚后夫妻感情甚笃,秦书敏做出这种事情,赵长轩的心情可想而知。
尤其,当他得知,秦书敏谋逆的原因之一,竟然是因为他宠爱侧妃,担心他为宠妾灭妻,这更让赵长轩悔愧无地,惊怒悲痛之下,几乎要拔剑斩杀侧妃和庶子,被众人拦阻之后,又悔又愧又痛,当场昏厥,大病了一场。
这件事,一直是德明帝心中的禁忌。
也因为这个原因,就连辅国公秦墨渊,也很吵被朝臣们提起了。
那般惨烈的剧变,即便经过二十余年,只怕也难以释怀,也就难怪听到废太子妃秦氏这六个字后,德明帝会举止失态,难以自制了。
但很快的,德明帝又睁开眼,神情恢复了素日的威严,沉声道:“此事令朕痛心疾首,但当年秦氏谋逆之事,无可置疑,连秦氏本人也供认不讳。此案经由三司会审,证据确凿,众所皆知。赵秀华,你以为凭借三言两语的挑拨就能陷朕于不义,当天下人都是任你玩弄的傻子不成?”
“呵,无可置疑,证据确凿?”隆兴长公主冷笑道,容色之中有着浓浓的讥笑之意,“的确,秦氏谋逆之事,证据确凿,无可置疑。不止她,敬王、定王、寿王、福王、禹王……死于战场的,被北狄暗杀的,谋逆的,反正能够威胁你的帝位的,又有哪一个不是证据确凿,无可置疑?”
这番话实在太过诛心,分明是在暗指这些人都是被德明帝用手段除掉的。
德明帝一时间有些气急败坏:“赵秀华,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八道?赵长轩,你有八个兄弟,三个姐妹,如今呢?剩下了几个?死在战场两个,剩下六个,不是意外,就是图谋不轨,谋逆。一个两个倒也算了,连着五个都是如此,唯一活着的恭王,你的同胞兄弟,远远地蜷缩在南州,还要将世子送来京城为质,却连府门都不敢出。”
赵秀华说着,猛地将手指向萧夜华,厉声道,“萧夜华不过是个异姓王世子,却能够尽享荣华富贵,受尽众人追捧,可怜恭王世子,天潢贵胄,皇室血脉,竟然连他这个外姓人都远远不如。赵长轩,究竟是谁将天下人当傻子了?”
被点名道姓,萧夜华却是淡然自若,嘴角吟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不以为意。
倒是在场众人,被她这样一说,心中也有些怀疑起来,说起来,德明帝的兄弟之中,意外也好,谋逆也好,死得的确是有些多了……难道说,这中间真的有什么蹊跷……才一念至此,便急忙摇头,将这些想法甩出脑海。
这种皇室秘事,猜得越多,知道得越多,就死得越快!
“何止兄弟,就连姐妹,你又何曾放过?隆安嫁给了林相,夫妻恩爱,儿女双全,但就因为林相在朝野之中声望越来越高,你便心生猜忌,在禹王封地将她害死,却嫁祸给禹王,更污蔑他谋逆,一举两得,但手段居心何其狠毒?”隆兴长公主言语之中带了一丝咬牙切齿,不知是出于对幼妹之死的义愤,还是其它原因。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又从萧夜华的身上转移到德明帝另一边的左相林咏泉身上。
除了上朝时,这位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没想到今天难得在宴会上亮相一次,便遇到了这种事。
隆兴长公主这可是将隆安长公主的死直接指向德明帝,还是因为德明帝对林相的忌惮。无论是真是假,对林咏泉来说都足够令他惊心。
若是真的,他与隆安长公主夫妻恩爱,杀妻之仇自然不共戴天,但若是假的,这便是一条极为高明的攻心毒计。毕竟,隆兴长公主言辞凿凿,很难让人不心生疑虑,但凡林咏泉有一丝怀疑,又或者说,德明帝怀疑他会有疑虑……一时间,在场众人各有所想。
“虽然长公主您有谋逆之举,但皇上未曾开口撤掉您长公主的封号,臣便仍旧称你一声长公主。”万众瞩目之下,林咏泉神情平静地开了口,“拙荆遇害一事,实情究竟如何,臣心知肚明,不劳长公主在这里挑拨离间。”
被他看似平静却如有实质的目光一扫,隆兴长公主莫名地心中一震,咬了咬唇,却不敢再在这件事上纠缠:“幼妹隆安嫁得贵婿,便在韶华芳龄骤然遇害;长姐隆平早年守寡,几十年来如死灰枯木一般,不问世事,这才保得平安。我既不愿如长姐那般境遇凄惨,也不愿如幼妹那般年少枉死,只有先下手为强,将你彻底除掉,才能安心。”
“所以说,你这样长篇大论,只是为了说明你谋逆是逼不得已?”一直没有开口的德明帝终于再度说话,声音沉沉,如有金石之质,令人心神为之一颤。
隆兴长公主咬了咬唇:“我只是说出事实罢了。”
“事实?百般诬陷,千般挑拨,不过是为了博取众人的同情罢了。又或者,你知道谋逆必死,即使向朕百般哀求也是无用,所以另辟蹊径,反其道而行之,污蔑斥责,想要借此挑起众人的猜疑之心,认为朕为了顾及颜面,为了证明朕并非你口中所污蔑的那般狠毒,毫无手足之情,便不得不留你一条性命,是也不是?”德明帝一字一字地道,字字如有千斤重。
他从座位上站起,每走一步便说一句,每说一句,气势便更进一步,最后一句说完,刚好走到了隆兴长公主的面前,直视她的眼睛。
二十余年的帝王所养成的威仪,一朝爆发,逼迫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隆兴长公主一滞,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
这番话说得当真漂亮!
苏陌颜虽然对德明帝的为人有所不齿,却仍然为他这番话心生赞叹。
因为岚湫公主的缘故,她对德明帝的性情要深知一二,知道他爱好虚名,知道他薄情寡义,知道他狠毒薄凉,听了隆兴长公主的这番话后,也对德明帝的几位兄弟之死有所怀疑;但听了德明帝的这番话后,竟然也忍不住动摇起来,无法断定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她尚且如此,何况在场那些不知内情的臣子内眷们?
“不过,赵秀华,有一点你猜对了。”德明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语气已经有所缓和。
赵秀华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心中升起了狂喜之意,难道说真如那人所说的,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是她唯一可能的生路?而如今德明帝碍于公众舆论,不得不留她一条性命,好为自己的名声平反。虽然说,就算活下来,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但她还有希望。
只要……
就在她展望前景,越想越是激动之时,德明帝的话却如同铁锤,将她的幻想砸得粉碎。
“你有一点是对的,那就是,谋逆必死!无论你如何费尽心机,终逃不了这个下场。谋逆者死,此乃大华铁律,朕不会为了博得些许薄名,而动摇大华律法。依律而行,朕,问心无愧!”
“朕兄弟姐妹之中,亡故者多,谋逆者也多,但朕并未做任何手脚,意外之死,朕也心痛不已,谋逆者,依律当真,桩桩件件,朕,问心无愧!”
“阿夜虽为外姓人,但年纪轻轻,便为大华立下汗马功劳,不说其他,单分化离间北狄一事,为北狄覆灭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为我大华永除北狄这个祸患!那些荣华富贵,那些追捧赞赏,是他应得的,不是朕空口白牙封赏的,朕,问心无愧!”
“恭王世子于国于民,不曾有寸功,岂能因为身为天潢贵胄,皇室血脉便凌驾于功臣之上,令人寒心?用人不以出身论,唯以才能功劳为凭,皇室贵胄也好,贫民百姓也好,天下人皆同。朕,问心无愧!”
接连四个“问心无愧”,德明帝说得言辞铿锵,掷地有声。
“至于赵秀华那番挑拨离间,林相不必放在心上。数十年来,林相的忠心,朕很清楚;林相为国为民的桩桩功劳,朕都记在心中;林相的为人,朕更是心知肚明,绝不会因为逆臣赵秀华的几句挑拨之语便对林相心生猜忌。”德明帝转过头去,对着林咏泉抚慰地道。
林咏泉面露感动之色,拂衣跪倒在地:“谢皇上不疑之心,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他跪地的行为,在场众人都同时跪倒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心中不由得为德明帝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所触动,更羡慕萧夜华和林咏泉的帝宠。
“众卿平身吧!”德明帝挥手道,朗声宣布,“隆兴长公主赵秀华意图谋逆,褫夺长公主封号,贬为庶人,依律当斩。驸马卢仪宾与其子女,等候查明是否参与谋逆,按律处置。此案交由三司会审,查清其党羽附从,皆按律处置。钦此!”
说罢,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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