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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荣华之神医世子妃-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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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有些闪亮,整个人越发显得容光焕发,稍稍泄露了她的心思。
德明帝倒也并不在意这点小心思,笑着道:“朕总要来亲自看看才放心。”
“皇上!”闵淑妃柔声道,眼眸闪亮,越发显得风姿动人,“天气严寒,外面风冷,皇上龙体贵重,还是入正殿说话吧!”
德明帝点点头:“好。”
两人入了正殿,立刻有宫女奉上香茗,正是德明帝最喜爱的口味,不淡一丝,也不浓一丝。德明帝非常喜欢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微微一笑,啜了一口,将茶盅放在一边,正要说话,目光却忽然扫到侧面墙上挂着的一幅书法作品上,目光一凝。
“哐当——”
他这一怔,手中的茶盅便没有放稳,跌落下来,摔裂成两半。
闵淑妃吓了一跳:“皇上,怎么了?”
“那副字,是谁写的?”这片刻之间,德明帝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还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字体浑厚端方,不同于诸位大家,自成一体,写得……极好!”
慢慢地吐出了最后两个字,一缕寒芒从德明帝眼眸中闪现,沉淀氤氲,渐渐弥漫。
第176章 赵廷熙之死(上)
那副字是楷书,瘦劲苍遒,银钩铁画,端正中透着几分锋芒锐气。但是,其中家字上的大点,却与寻常楷书不同,写时多了一个步骤,因此便多了一个棱角,使得整个字看起来更加浑厚大气。
若非赵瑾熙之前点明,德明帝看到,最多只觉得这幅字不错,如今却是心头一震,疑窦丛生。
“皇上一定猜不到,这幅字是廷儿所写。”闵淑妃稍稍放心,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赵廷熙自幼爱武不爱文,这些年来也多与武将相交,因此被无数文臣诟病,在朝堂上的声望始终比赵铭熙差点。因此,赵廷熙书法长进后,她便特意要了一幅字,故意要让德明帝看到。
倘若廷儿的字能够让德明帝动容,称赞,往后谁还敢说他只是一介武夫?
赵廷熙?
德明帝微微一顿,眉头深锁:“朕记得,廷熙的字原本不是这样的。”
“皇上慧眼,廷儿原本是跟着上书房的老师们学的簪花小楷,这些年来一直没有长进。前些年,廷儿游历时遇到一位书法大家,那位大家说,字如其人,廷儿为人锐气,不适合清丽飘逸的簪花小楷,重新为他选择字体。这不,才几年,廷儿的字便进步了这么多。”
闵淑妃看似陈述事实,实则却是不动声色在告上书房诸位老师的妆,指责他们并未用心教导赵廷熙。
然而,这时候的德明帝哪顾得上她这点隐晦心思,手指轻轻敲着椅子的扶手,许久,展颜一笑:“这么说,这位书法大家果然是位奇才,朕倒是想要见见,叫他和廷熙一道来吧!”
“是,皇上。”闵淑妃只当德明帝起了爱才之意,心中欢喜,忙命人去请二人。
不多大一会儿,赵铭熙便带着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来到面前,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皇!”
“草民孙烈叩见皇上。”中年人亦跪拜道。
果然是孙烈!德明帝心头一震,看向赵廷熙和闵淑妃的目光顿时带了几分疑虑。但他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沉声道:“起来吧!”
孙烈年约三十四五岁,容貌端正,垂手而立,带着一股书香门第所特有的气质。但是,眼角却带了几丝皱纹,手也显得颇为粗糙,显然生活曾经一度困苦。神态看似平静,手却在微微颤抖,眼眸深处隐藏的激动也并不曾彻底压制住。
这种目光,德明帝看得多了,那代表着某种欲望,比如权势。
不过也不奇怪,学成文武货,卖与帝王家,本就是天底下每一个读书习武之人的梦想。但是,如果为了这个梦想,不惜陷害亲王,污蔑君上的话,这种野心勃勃的人,绝不能留!
眼下重要的是,那些信件,究竟是否孙烈所伪造的?
“朕听淑妃说,孙先生是位书法大家,廷熙跟着先生学字,才几年功夫便已有小成。若如此,以先生的造诣,应当早有名声才是,怎么朕从未听闻?”德明帝神态温和,语调轻松,仿佛只是在闲话家常。
“皇上谬赞,草民才能平庸,五殿下能够有如今的书法造诣,是他天性聪慧,非草民之功。”孙烈的回答倒是很谦逊。
德明帝微微一笑:“孙先生太谦虚了,就拿廷熙这幅字来说,集众家之长,却又自成一体,应该是先生自创的书法体,可见先生才华。不过,廷熙终究研习时日短,有几个地方还是写的局促了些,不知道先生能否重写一幅,让朕开开眼界?”
闻言,赵廷熙也像闵淑妃一样,以为德明帝欣赏孙烈的才华,忙暗示怂恿。
孙烈道:“既然如此,草民献丑了!”
说着,他取过旁边早就备好的笔墨纸砚,挥笔写下九个字,正是旁边赵廷熙那副字上所写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孙先生果然在书法一道造诣深厚,远非廷熙所能比。”德明帝边欣赏便称赞,“尤其是家字这一点,与其他书法大家所写都不同,多一个棱角,更显得浑厚大气,不知道是何人所教?”
孙烈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回皇上的话,并无人教导,这一点的写法,乃是草民独创。草民幼时习字,每天都要写满十大张字。父亲教导严格,不许有墨点,否则便要重写。有一次,草民好容易快要写满,却不小心滴了一滴墨,污了纸面,又不愿重写,便就势多提了一笔,将墨迹遮过,没想到父亲却赞赏此点浑厚大气,因此,草民往后写大点,便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原来如此。”德明帝连连点头,“看孙先生的书法,博采众家之长,想必所擅长的字体,不止一种吧?”
孙烈躬身道:“皇上慧眼,草民的确临过许多字帖,各种字体,都会一点。”
“写来看看。”德明帝仿佛浑不经意,随口道。
孙烈稍加犹豫,很快便依言,将所会种种字体都分别写了一份,都是同样的九个字,每一种都各有特色,可谓大家风范。
德明帝将他的犹豫看在眼中,再看看那些字体,的确正如赵瑾熙所说,每一种都深得该种字体的精髓,却唯独大点上,习惯了自己的写法,即便有心矫正,却还是会不自觉地带出一点痕迹来。
那些信件是孙烈伪造的,已经确定无疑,现在的问题是,这件事,赵廷熙和闵淑妃知不知道?
又或者,整件事就是这对母子所为?
德明帝微微眯眼,语气闲适问道:“孙先生与廷熙相识多久了?”
“回皇上的话,草民跟随五殿下,已有七年。”孙烈恭恭敬敬地道。
“七年,也不算短了。”德明帝淡笑,心中疑惑更重,“不知道孙先生和廷熙,是如何相识的?”
孙烈神态颇为感激:“草民本是书香门第出身,家道中落,不得不以卖字为生。在一个寒冬飞雪之日,草民正在街上卖字,巧遇五殿下。殿下欣赏草民的字,更对草民的身份同情不已,便邀草民入府。”
“这么说,廷熙对你,也算知遇之恩了。”德明帝笑道。
孙烈郑重道:“并非只是知遇之恩,当时草民已经山穷水尽,几近绝路,殿下的举止,对草民来说恩同再造。何况,草民进入五殿下府后,殿下对草民一直恭敬有加,尊重若师长,这番恩德,草民今生哪怕粉身碎骨,来世纵然结草衔环,也难以报答。”
赵廷熙在旁边听着,心中十分慰藉。
看他和赵廷熙的神色,德明帝心中已有定论,冷笑道:“所以,你就为他不惜陷害亲王,污蔑君上,是么?”
这些话声音不大,语气也不重,但听在闵淑妃等人耳中,却如同惊雷。
“皇上,您……您说什么?”聪慧如闵淑妃,也被德明帝这番话说得愣住了,摸不着头脑。
德明帝一掌拍在桌子上:“朕说什么?你们以为,让孙烈伪造赵秀华的笔迹,让他故意扭曲字形,就能够瞒得过朕的眼睛了?可惜,你写点的方式出卖了你!”说着,将原本藏在袖中的信件扔了出去,“你们自己对照对照,那点的写法,是否与孙烈所写一模一样?”
闵淑妃和赵廷熙颤颤巍巍地捡起信纸,对照上面的笔迹,顿时都是面色惨白。
“父皇,这……”赵廷熙颤声道,想要辩解什么,却又一时说不出来,只能疑惑地看向孙烈,“老师,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信件,不是你写的,对吧?”
孙烈面色剧变,眼眸闪烁,强自镇静道:“皇上明鉴,草民并不曾写这些信。”
“没有?那些点的写法,这天底下除了你,还有谁会这样写?尤其是在伪造赵秀华那几封信上,虽然竭力模仿她所写的簪花小楷,但许多大点上,仍然有着一提后却又强自遏制的痕迹。这天底下,除了你,还有谁会在写字时,不自觉地带出这种痕迹?”德明帝怒斥道。
孙烈紧紧咬唇:“草民……草民……”
“无话可说了吧?也难怪,铁证如山,你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狡辩的!”德明帝怒气冲冲地道,“说吧!伪造信笺陷害恭王,又去信南州教唆恭王,逼他谋逆,究竟是何人指使?图的又是什么?”
如果说之前看那几封信时,闵淑妃和赵铭熙还有几分懵懂的话,如今听了德明帝的话,就全明白过来,脸色愈加苍白。
“皇上,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您怀疑是廷儿吗?”闵淑妃大喊道,在宫中这么多年,伴君这么多年,她很清楚,如果这些罪名意味着什么,倘若坐实了罪名,即便廷儿是皇子,即便背后还有她和闵府,只怕德明帝都不会放过廷儿!
书信,孙烈……
忽然间,闵淑妃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孙烈,怒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害廷儿?他对你有恩,又一直敬你为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害他?”
“够了!”德明帝怒喝道,“朕在审问孙烈,你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
说着,也转头去看孙烈:“证据确凿,你是不可能狡辩脱身的。这种事情,你一介书生,是做不出来的,做出来也对你没有好处,背后必定有人主使。你若是老实交代,念在你只是受人指使的份上,朕未必不能网开一面,对你从轻发落!”
孙烈低着头,似乎在紧张地思索着什么。
许久,他终于抬起头,看向德明帝。
“准备说了吗?”德明帝阅人无数,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断,“是谁?”
T
第177章 赵廷熙之死(中)
孙烈突然变得出奇镇静,像是拿定了主意后,反而彻底平静下来:“皇上刚才的话可当真?只要我供出幕后指使之人,皇上就对我从轻发落?”
“朕乃九五之尊,怎会虚言?”德明帝冷声道。
孙烈平静地道:“那好,我招!幕后指使之人,不是别人,乃是当今太子殿下赵瑾熙!”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众人意料,谁都知道,三殿下赵铭熙和五殿下赵廷熙争斗多年,彼此恨之入骨。闵淑妃满心以为,这是赵铭熙陷害赵廷熙的诡计,却不料,孙烈说出口的,竟然是太子赵瑾熙?
“太子?”德明帝眯了眯眼,神情转冷。
孙烈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神情,径自平静地道:“没错,就是赵瑾熙。他蛰伏多年,急需机会出头,崭露锋芒,所以命我伪造书信嫁祸恭王,又写信挑拨恭王谋逆。一旦时局动荡,他便有机会从中渔利,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料,成功地打击了五殿下的威信,接管南州,又领下恭王谋逆一事——”
“住口!”德明帝实在听不下去了,怒声打断他。
如果说他先前还有一丝疑惑的话,现在就完全确定了,这个孙烈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分明是因为赵瑾熙主管恭王一案,追查到他的身上,所以攀咬栽赃,想要拖赵瑾熙下水。
孙烈神情平静:“皇上,草民所言,句句属实!”
“那你可知道,是谁找出蛛丝马迹,追查到你的身上的?就是太子!”确定孙烈在耍他,德明帝怒不可遏,随手抓起旁边的茶壶就砸了过去,“不过也对,能够参与如此机密之事,你定是那人心腹,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招供幕后主使?”
这个孙烈居然以为这样就能糊弄他,究竟当他这个九五之尊是什么?
孙烈淡淡道:“是皇上让我招供的,我招供了,皇上却又不信!”
“你以为随口说个人,朕就会相信?”德明帝越发恼怒,“不过,你以为你不说,朕就不知道了?你直呼太子之名,却称五皇子为五殿下,谁亲谁疏,难道还不是一目了然?指使你的人,就是赵廷熙,对不对?”
赵廷熙在旁边听得魂飞魄散,连忙喊冤:“儿臣冤枉,父皇明鉴!”
说着,又急急地向孙烈哀求:“孙先生,你跟父皇说,不是我!我没有指使你做那些事情!”
“皇上,你冤枉五殿下了。”孙烈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咬着唇,眼眸之中闪过惊慌之意,“此事当真与五殿下无关!他不过是欣赏我的才华,邀我入府,而我借他掩护罢了!真的不是五殿下!”
赵廷熙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满含希望地看着德明帝:“父皇,您听到了,孙先生他说了不是我!”
“放肆!你们居然以为,这样的谎言能够蒙骗朕?究竟是把朕当做什么了?”德明帝怒气冲冲地盯着底下两人。如果说他之前只是怀疑,现在看到孙烈对赵廷熙的维护,已经有了八成把握。
能够设计出这个阴谋的人,必定对皇家密事十分熟悉,尤其禹王一案,也很清楚他和恭王的性情,否则不可能进行得这么顺利。闵淑妃和闵氏跟随他多年,正好符合这个条件。
闵淑妃终究比赵廷熙多一份玲珑心思,已经看出了不对,跪着爬向德明帝,哀声道:“皇上明鉴,孙烈他是在陷害廷儿!他是故意的,皇上不要上当!”
陷害亲王,挑拨帝王骨肉,这是大逆之罪。孙烈能够参与其中,承担最重要的伪造书信的工作,就说明孙烈一定是幕后之人的心腹。孙烈越是显得敬重赵廷熙,越是撇清赵廷熙,在德明帝的心中,赵廷熙就越可疑。
幕后设计之人,很懂得揣摩别人心思,这分明是要将赵廷熙往死路上逼。
而赵廷熙却是彻底懵了,不明白德明帝怎么就认定了这件事是他所为:“父皇,儿臣冤枉!儿臣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儿臣有什么好处?这是有人要陷害儿臣!”
“为什么?”德明帝冷笑道,“一旦恭王谋逆,朕定要派军平叛,而朝堂之中,以你和铭熙最为势大,你本就喜好武艺,为武将之首,而廷熙又赈灾不在京城,除了你,还有谁能够带兵平叛?你不但能够掌握军权,还能趁机与地方武将联络,岂不是两全其美?”
而还有一层,德明帝没有说出来,却是他最为震怒的地方。
恭王之事本就冤枉,若是等到赵廷熙平叛之后,事情被揭发出来,人人都会猜疑他这个帝王,认为是他容不下骨肉手足。这足以打击他这个帝王在朝野之中的威信。
想到这里,再想到南州动乱上,恭王已经言明冤屈,自裁而死,赵廷熙非但不想着查清真相,反而要将南州军民灭口。若是让他这样做了,别人只会说是他这个皇帝心虚,授意皇子这样行事,越发坐实了他的嫌疑。现在想想,只怕赵廷熙根本就是故意的!
其心可诛!
赵廷熙猛地睁大了眼睛,他的确有争夺军权,联络地方武将的心思,但是,这是因为他也认为恭王叛乱,才会如此,并非为了争权而谋划了恭王叛乱一事啊!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见德明帝认定此事是他所为,赵廷熙已经慌乱到不知该如何辩解,只能不住地磕头喊冤,很快,额头便是鲜血淋漓。
闵淑妃看得心如刀割,却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辩解之词。
陷害恭王一事,孙烈是伪造信件的人,无可置疑,而孙烈却像是铁了心要将这个罪名冠到廷儿头上,他越辩解,廷儿的嫌疑就越重。
但恭王被陷害一事,她从未想到会牵连到廷儿身上,因此并未多加追查,知道的情况少得可怜,一时之间,很难找到辩解的理由。
“没错,一定就是这样!即便恭王有谋逆的嫌疑,但暗里应该先宣召他入京辩解,而非直接平叛,但是,朝中文武大臣却无一人提及,反而都群情汹涌地要求平叛!朕原本以为,他们是害怕跟赵秀华谋逆牵扯上关系,现在想来,恐怕是有人暗中示意吧!”
他可记得,闵淑妃的哥哥闵中诚就是吏部尚书,掌管百官升贬,这么多年下来,想必也经营出许多人脉,放出这么一点风声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德明帝越想越觉得顺理成章,从南州事变到现在,一直焦躁愤怒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个发泄口。
没有错,并非他处置不当才酿成了恭王的冤屈,也并非他不得民心才会被猜疑,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有人在幕后捣鬼,操纵舆论,才会闹到这等地步!全都是那个幕后黑手的罪孽!
只要他查明真相,公布于众,原本被蒙蔽,被误导的臣民必然会清醒过来,他依旧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威严深重。
“赵廷熙污蔑恭王,陷君父于不义,论罪当诛!来人,将他拖下去,打入天牢,待到三司查明真相,证据确凿之后,再来依律处置!”想通了这些,德明帝只觉得多日来压抑的心情总算露出了一丝清朗,挥袖喊道,声音威严有力。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赵廷熙虽然有些小聪明,却哪里经过这种阵仗,彻底慌了,无错地看向孙烈,“孙先生,我是冤枉的,你知道的,我没有指使你做这种事情!”
孙烈神情哀伤:“殿下,是草民之过,竟然将自幼写点的方式带入信件,被看出破绽,牵连殿下,草民万死难赎!但殿下放心,草民绝不会指证殿下,日后还请殿下珍重!”
说着,他郑重地朝着赵廷熙一拜,随即猛地撞向旁边的柱子。
“砰——”的一声闷响,血光飞溅。
孙烈干脆利落地倒在地上,双眼紧闭。他撞柱的意志极为决绝,没有给自己留丝毫的后路,因此,也丝毫没有悬念地当场身亡。
“不……”闵淑妃神情悲怆,双目呆呆地看着孙烈的尸体,他这一死,他死前这番话,彻底将陷害恭王的罪名推给了赵廷熙,至少,在德明帝的心中,那个幕后黑手就是廷儿无疑。
果然,德明帝冷笑道:“赵廷熙你倒是厉害,居然有如此忠心的手下!”说着,恼怒地提高了声音,“大内侍卫都是死的吗?没听到朕说将赵廷熙这个逆子打入天牢?还愣着干什么?”
急忙有人上来,将挣扎哭喊不休的赵廷熙带下去。
闵淑妃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但无论如何,心中却还是松了一口气。即便在这般愤怒的情况下,皇上也没有立刻处置廷儿,那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廷儿本就是冤枉,只要皇上依旧将此案交由三司会审,必然能够查出真相,到时候,就能够还廷儿清白了……
即便三司有所差错,她哥哥是吏部尚书,人脉宽广,也必然能够为廷儿洗清冤屈。
事情还未到最糟糕的地步……
闵淑妃勉强令自己镇静下来,她知道,以德明帝的性情,此时此刻,无论她如何为廷儿辩解,皇上都听不进去,甚至,还可能会火上浇油。而她现在绝不能触怒他,那只会让廷儿的处境更加糟糕。越是这时候,她越要镇静……
“皇上,您不要气坏了龙体,喝杯茶消消渴吧!”闵淑妃强自镇静,命宫女重新奉上茶水,亲自斟了一杯,送到德明帝面前。
德明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并未接茶,微带嘲讽:“怎么?一杯茶就想替赵廷熙洗脱罪名?”
赵廷熙虽然也有些小心思,但更为深沉机巧的,却是眼前的闵淑妃,以及她身后的闵中诚。这件事究竟是谁在背后设计的,还很难说。他倒要看看,事到如今,闵淑妃和闵中诚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但无论如何,幕后之人,他绝不会轻纵!
“臣妾不敢!之前,是臣妾乍闻此事,乱了方寸,才会有所唐突,还望皇上恕罪!”德明帝没有摔了茶杯,还跟她说话,说明还有一份指望。闵淑妃心头微松,先是请罪,随后道,“廷儿绝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只待三司查明真相,自然能够还廷儿清白,臣妾何须多言?”
德明帝依旧冷冷地看着她,神色却微微缓和。
“皇上想必此刻心绪烦躁,不如臣妾弹奏古筝给皇上听吧?”闵淑妃知道,自己此刻越能挽留德明帝的心思,将来还廷儿清白的可能性越大,因此打点起精神,百般讨好献媚。
德明帝冷冷一哼,并未应允,却也并未拒绝。
闵淑妃看到一线希望,忙悄悄命人将孙烈的尸体收拾了,又请德明帝移驾偏殿,随即强自静下心来,专心弹奏古筝。
初时,她还有些慌乱不甘,但奏过一曲后,心情反而真正平静下来,筝音越发清丽婉转,愉悦动听。
许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局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赵曳的通报声响起:“皇上,太子殿下求见,说有急事求见,事关五殿下和南州一案,不敢延误!”
第178章 赵廷熙之死(下)
“太子?”德明帝满腹疑惑地看了看窗外,夜色已经深沉,他又是在闵淑妃宫中,如果没有要紧大事,赵瑾熙应该不会冒然求见。他奉命追查恭王一案,难道又找到了什么重要线索?
想着,德明帝开口道:“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一道宝蓝色身影便大踏步出现,气息略显急促,显然是一路急赶着过来的。
赵瑾熙稍稍平定呼吸,拂衣跪地,拱手道:“儿臣叩见父皇,仓促求见,还请父皇恕罪。”
闵淑妃也知道赵瑾熙负责恭王一案,虽然她并不相信孙烈所供述的受命于太子的话,但心中难免有所芥蒂。何况,赵廷熙在朝堂声望隆盛,难免会威胁到赵瑾熙的太子之位,并非没有仇怨。如果赵瑾熙趁此机会公报私仇,栽赃嫁祸廷儿……
想着,手中一顿,筝音便停了下来。
德明帝瞥了她一眼,转向赵瑾熙:“无妨,你说有急事求见,到底是什么事?是否又得到了恭王一事的重要线索?”
“并非如此,儿臣是为五皇弟而来。”赵瑾熙声音铿锵,略带一丝浮动,“儿臣正在追查线索,忽然得知五皇弟被父皇押入天牢,这才匆匆前来。儿臣斗胆询问一句,此事是否与孙烈有关?”
闵淑妃心中越发紧张,不自觉地握紧了手。
德明帝点点头,原本稍微平息的怒气又勃发起来,恨恨地道:“多亏你心细,察觉到那几封书信的端倪,追查到了孙烈头上。否则,朕都被人污蔑成残害手足的暴君,却不知道幕后指使之人竟然会是朕一直宠信不已的亲生儿子。简直是大逆不道!”
“父皇既然将五皇弟下狱,想必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可是抓到了孙烈本人?”赵瑾熙追问道。
德明帝冷哼一声:“当然,你猜测得没测,孙烈果然在京城之中,不止在京城,而且就在朕的身边!”说着,暴怒冷冽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闵淑妃,满是愤恨。
闵淑妃张口想要为赵廷熙喊冤,却又勉强按捺下来,现在不是分辩的时机……
“那么,是孙烈供认此事由五皇弟指使吗?”赵瑾熙眉头微微一皱,脸上掠过了一丝疑虑。
想到孙烈当着他的面撞柱而死,德明帝心头又是一阵怒火,“砰”的一声拍到了桌子上:“能够被赵廷熙那样信任,做伪造信件的机密,他怎么可能轻易供认出幕后真凶?但他不说,不代表朕就看不出真相!那般维护赵廷熙,却想要将罪名扣到别人头上,当朕是傻子吗?”
赵瑾熙眉头皱得更近了,低头思索了一阵:“父皇,儿臣僭越,不知能否让儿臣见见孙烈,问一些事情?”
“朕倒是想让你见他,可惜,你只能见他的尸体了!”德明帝怒声道。
赵瑾熙一惊,脱口道:“孙烈死了?”
“对,他不肯供认,大概是害怕严刑逼问下会招供,所以一头撞死了!”这种事情本就不祥,何况孙烈还牵扯到恭王身死这件大事,少了这个最有力的证人,想要抓到铁证,好在朝野服众,证明他的清白,就没那么容易了,德明帝焉能不怒?
赵瑾熙皱眉:“撞死了?”
思索良久,他终于抬头,郑重地道,“父皇既然已有决断,按理儿臣不该多言。但是,是父皇命儿臣追查恭王一案,职责在身,不得不说。既然孙烈已死,儿臣只怕也没有真凭实据,但是,儿臣认为,五皇弟可能是被冤枉的!”
“你说什么?”德明帝一怔,暴怒之下,连赵瑾熙都迁怒了,“你说赵廷熙是冤枉的?你说朕冤枉了他?!”说到后面,言语之中已有暴怒失控之意。
闵淑妃却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急地道:“太子殿下,您是不是查到了能够证明我家廷儿清白的证据?是什么?你快说呀!”
“父皇息怒,淑妃娘娘也不要着急。”面对情绪激动的二人,赵瑾熙反而显得沉静了下来,“儿臣并无实证。父皇,关于恭王一案的幕后真凶,儿臣也曾经考虑过各种可能,但是,在诸多嫌疑人之中,五皇弟的嫌疑却是最小,也是儿臣最没有怀疑的。因为,他和孙烈有仇!”
赵廷熙和孙烈有仇?
虽然在暴怒之中,德明帝也被这句话稍稍震醒:“你说什么?”
“果然!果然是这样!这个孙烈果然不怀好意,是故意要陷害廷儿的!”闵淑妃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断了,忍不住失声痛哭。
赵瑾熙拱手道:“儿臣在追查孙烈此人时,也曾经调查过他的家世。父亲还记不记得,他原本是书香门第人家,后来家道中落才不得已潦倒穷途?”稍稍犹豫之后,他还是毅然决然道,“儿臣查到,当时害得孙烈家破人亡的的,不是别人,正是前闵尚书,也就是五皇弟的外公!”
“有这种事?实情到底如何?”震怒之下,德明帝也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如果说赵廷熙的外公害得孙烈揭破人亡,如此深仇大恨之下,孙烈怎么可能投入赵廷熙门下?难道说……
赵瑾熙整理了下思路,开口道:“听说淑妃娘娘擅长古筝,有一筝名为天籁,音色清丽至绝,如闻天籁?”
“是,是我爹送给我的……”闵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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