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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为冉氏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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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敏敢肯定,南冉要保护的人并不是冉宁,更加不是南冉的声誉。上一世,南冉因丑闻而退出北南二冉合族,最后依然难以摆脱冉宁被处死的命运。
是什么原因让南冉宁可放弃营救冉宁,甚至合族?自听闻南冉访东津之后,冉敏就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直到那一天,她在人群中见到了宋嘉绎。
她忽然明白了,南冉一直要保护的人,便是宋嘉绎。
这就解释了为何南冉与郭家之间有互助之利,且两家姻亲的情况下,却如此干净利落的舍弃掉这个昔日的盟友。
冉敏有七、八分的把握,郭家的新盟友,极可能便是宋家。
想到此处,她又有些疑惑。
她是重生之人,知宋嘉绎是未来天下之主无可碍非。然而宋氏父子是从何看出宋嘉绎是真龙之相,从一开始便箝制压迫,妄图扼杀的,她却不明白。
宋嘉绎,她看不透的人,一个寂寂无名又年幼丧母的继室子。
冉敏看不透他,一如她不明白这个人如何能在性如豺狼的父兄劣境中突出重围,最后成为金銮大殿位高权重的唯一主宰者。
她不想贸然揭穿他的目的而得罪他,亦不愿成为他登上九重天的踏脚石。
至于北冉,未来能不能在宋氏称帝的腾龙道路上分一杯羹,那便要看冉训有没有这个缘法。
“宋家郎君既然一点诚意也无,又何必要怂恿无知小童来挡刀呢?”冉敏端起茶杯,在座众人,都察觉到她隐隐泄出的怒意。
端茶送客,这是亮哥儿见过冉敏最生气的模样,他忙牵住了冉敏的手。
宋嘉绎依然不为所动,依着冉敏的模样,将眼前那盏自他来时还未动过的茶盏端起,揭盖一吹,一抿,淡淡地茶气自袖中散开。
他神情自若,“大姑娘以为要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无非是由北冉出面调停此事,无论宁姑姑是否有做下此事,结果都必须是她清白被诬,或者未来之时,宁姑姑便会因染病而逝。只有这般,才无损合族后北南两冉的家声。”
“只是,宋家郎君你太看得起我。我,并没有这么大的力量劝服祖父插手此事。”
这便是女子的命运,稍有污垢,便会被视为不洁,如同前世冉敏因不得冉氏的重视,不善理事而被弃。娶妻者,娶得既是这个女子,更是这个女子身后的家族。
少年双掌相击,掌声清脆中夹杂着宋嘉绎的赞赏声:“大姑娘,你猜的对,郭家来此,是有所图。”
“郭家既然想压伏南冉,此时阻止北南两冉合族便是势在必行。”
是的,北南两冉合族,在座除了早已知道此事的冉敏、宋嘉绎两人,均是震惊。
冉敏冷笑着不吭声,阻止北南南氏合族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宋嘉绎不肯说,却故意引得冉媛在自己面前提,无非是挑唆着自己在冉训面前提起此事。
倒不知道,他何来自信,认为自己在冉家的份量能让向来独断的冉训改变主意?
宋嘉绎依旧笑得风淡云轻,他整襟而起,走近冉敏身边,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语:“你只知道我算计于你?可知算计你的又岂只我一人?”
“齐淑人为何同意你撇居另处,詹大太太又为何任你参入家务?一点点小聪明便自以为是,恐怕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银子。”
冉敏双目直视他的双眸,目光没有丝毫退怯。宋嘉绎伸出手,在她鬓角的碎发上一抿,嘴角的笑意未断,立身身子,“别谢我,没想到,我又做了一次好人。”
少年笑意似春风拂絮,长身而起,同众人告别。冉宣已向北冉坦诚相求,冉松虽是不置可否,帮与不帮,南冉都不能再留在北冉。
要说的事,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向冉敏点明。冉敏要发作,那是迟早的事,至于她能够借着自己的份,向冉训要到什么样的条件,那是她自己的事。
而他自己。。。。。。
宋嘉绎抿唇释出一丝笑容。
笑容背后,却深藏万般无奈。
他在宋家的地位尴尬,却依然凭着母亲的娘家自己建立起自己势力,舅舅慈爱,冉家的木材生意,让他参入两股,这笔暗中之财,也令他在宋家不至于孤身独势。
此次借势北冉,是他同舅舅一同商议出的办法。
自郭氏与南冉断绝后,冉家的生意变得难做许多,南冉世代经商,朝中无人,商税沉重。
而北冉世居东津,说明白了,便是盘据地方的地主。宋嘉绎打听到北冉这一代,在朝为官的,只有冉氏二爷一人。
“冉柏既是冉家的希望,为何北冉并没有在他身上重金铺金,这个原因,你有没有想过?”他的舅父问。
宋嘉绎并没有回答,他的指尖划过桌面的砚盘,指尖如玉笋,墨色缓缓流淌,顺利晕开纸宣。
“财。”是财字,冉长出一口气,“这点,你想到,很好。”北冉不是不想捧冉柏,只是有心无力。
探虚实的计划很快被订下,宋嘉绎被选为先行者。“走一步,看一步,切记,不可得罪北冉。”
宋嘉绎时时谨记,他跟随冉平、冉安住在冉府,同冉炔一同入族学,这一路,他多想多看,却不肯多言,直到确定,北冉,的确无钱。
尽管齐老太太的寿辰办得再生色,他依然发现了疑窦。首先是金器古玩,这些骗骗外客还好,骗他这个眼光毒辣的商人,却是鲁班面前耍大刀。他很肯定,将尽半数的器物已被换成了眼品。
然后,他发现了进出冉府的粮车。北冉自有庄田,庄上佃户租田,以粮抵租,故而每到秋收时节,便有大量新粮运自冉府陈仓。
他呆在冉府的时间,正值春分,并不在缴租之日,后门的小厮却告诉他,粮车早已来过,走得是角门,汪管事教待过他们,新米在仓中堆存已久,有些日久霉化,辗转运到谷场晒干,再入仓保存。
见小厮一副话中有话的模样,宋嘉绎自知此中有文章,私下塞过一绽银子,才撬开了小厮的嘴。
“宋郎君,这话你千万莫说是我讲的,前些日子这些新米重新运回这里,米袋子开裂,落下一些米。运送的管理没注意。我将这些米拾扫起来,打算晚间煮。你猜怎么?这些米,是往年的陈米!”
陈米?这般宋嘉绎终于确定了自己猜想的事。“舅父,新米变陈米,定是有人偷龙转凤,将新米高价卖出后,再以低价购回陈米,挣取差价。”
“这件事是汪管事主理,而汪管事是詹大太太的心腹,这么多米,又不是小数目,没道理汪管事敢贪墨,故而我猜。这也间接佐证了您的猜想,北冉,有可能只是面子风光,内里早就腐朽了。”
“所以冉松才会答应合族,用南冉的钱,来增北冉的势。”
冉宣摸摸宋嘉绎的头,微笑道:“绎儿,我们是商人。”
“商人者,为利而商。此事于北冉有利,却不一定于南冉无益。同北冉合作,其一是合族之后,我们便是北冉宣德郎官的族人,生意可以借着北冉的名下,赋税减免五成。”
“这只是其一,另外,我们南冉世代商户,这也是积弱之处,若是合族之后,不仅你表弟可入冉氏族学,连你,亦可以重启功名之路。”
宋嘉绎抿着嘴,这些苦处,他从来不说,舅父却看在眼里。他缓缓启口:“让舅父担心,是绎儿不对。”
“你今年已满十四,听说宋家正在为你相看人家。目前我善能为你挡过去,待过几年却难。”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人再有不是,依然是你的父亲,有主宰你婚事的生杀大权。你若不想束手待毙,便要早做打算。”
“是的,早做打算。”宋嘉绎重复道。
腊月,宋嘉绎到冉家避祸。
有人看中了他这张脸。
冉宣望着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心中很是很可惜,这么一张脸,若生在女子身上,也是一种资本,但身在男子身上,却是一种耻辱。
宋轩伯在想什么呢?一个庶女可以换来家族永安,献出一个嫡子,却是一个家族的耻辱。
宋嘉绎所知宋轩伯向来是个无耻的人,在他眼中人只分为有用之人与无用之人。
他可以因冉家的财气死原配,同冉家联姻,也能因为冉家势落而故计重施,他们全都是父亲的棋子,可笑这些异母兄弟还在为了空幻的父子情而争斗撕杀。
“舅父,你知道,我的志向向来不在宋家。”宋家像一盘棋,大房同三房相斗,犹同黑子同白子决杀,他们认为只有善于布局的人才能坐收渔人之利。
而他,却觉得只有不在局中,才不会为棋局而陷。宋家会在一盘散沙的争斗中分崩离析,而只有他能够在远离撕杀的战局外建立新的天地。
作者有话要说: 翟湛: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我才是男主,我才是男主。
作者:滚,收藏不好,老娘正心烦,别惹我。
翟湛:惹你又怎么样?
作者:给你写十个、八个老婆,恶心死你。
翟湛:呜呜,好怕怕。。。
我要出家
作者:出家也给你写十个、八个尼姑,天天追着你念经。
翟湛:我要自杀。
作者:把你十个、八个老婆写下,让她们下去赔你
翟湛:救命呀,作者疯了
☆、妥胁
夜已深,又是一场冻雨突袭,廊间夜风雨意斜突,卷起新挂的棉帘。
绢草久久未睡,窗间烛影轻曳,桌前冉敏依旧深勾首埋写,剪影微漾。
绢草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个清晨,旭日东升,她忽从梦中惊醒,东院的门启开,将自己关入屋内三天,不饮不食的冉敏忽然消失。
她心中焦急,连忙支会珍娘,加上院里的丫环婆子,一同寻冉敏。
齐氏却派人告诉她,莫再寻找,冉敏被冉老太爷寻去了,珍娘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担心冉敏同冉训冲突,忙命小厮芳哥去冉训二房前打探消息。
谁知才过了一会,冉敏便被人送回,她神态疲惫却放松。
绢草并不清楚其中的内情,然而从那天开始,她们主仆的行动不再受限。大姑娘换上男装,从曹大手里接手生意,亲自打理。
烛光渐微,冉敏抬起头,舒展微僵的脖劲,乘起机会,一旁伺候的绢草忙递上刚煎好的参茶。见冉敏饮下,又忙不迭得剪去开岔的烛芯。
冉敏的容貌似耿氏,绢秀又带着书卷气,杏目樱唇,抿唇时梨涡微现。她的皮肤白皙玉腻,跳动的烛影映在她的脸上,温柔却又神秘。
三年,事事如棋,局局新。
这三年,她同廖家交往甚密,与廖仙芝更是成为密友。廖靖远仍在她的荣氏烟火铺出研制他的火器,每一次火力强度突破时,她都能从他那宛若冰山的脸上捕捉到欣喜的情绪。
云缄将他的兄妹接到冉敏在外买的庄子上,尽心尽力为冉敏办事。三年的时间,他倒超过曹大,成为她的心腹同贴身侍卫。
北南二冉合族之后,宋嘉绎离开东津,再也未出现过。只有冉平、冉安与冉慧姐妹继续寄养在北冉,与冉媛同亮哥儿作伴。
亮哥儿入族学已有三年,早前冉敏启蒙的底子扎底,每每先生考教,他总能在同窗的羡慕景仰中名列魁首。
他已上祖谱,大名正式改作冉熠,但冉敏仍是以“亮哥儿”唤他。唤得他极为受用。
唯一令冉敏不满得是,亮哥儿仍旧保持了同宋嘉绎的联系,并且把那时他对宋嘉绎的崇敬之情廷续至今。“绎哥哥今日在淮北买马;绎哥哥中了案首,绎哥哥要去京城述职。”诸如此类的消息,令冉敏繁不甚烦,索性扼令亮哥儿在她面前,不准再提到宋嘉绎此人。
冉敏的小学堂并没有再办下去,如今她事繁务重,打理自家生意的同时,又要兼顾允诺冉训的课业,每日只象征性的抽检亮哥儿同冉媛的课业。所幸两人早已被冉敏培养起好习惯,便是她有时忘记检查,两人也能老老实实完成,不令她费半点心思。
冉敏知道,约定的四年已过大半,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在这短短时间里,她要马不停蹄,才能按照设想在她临进宫前,为亮哥儿,她的弟弟,留下一个相处安全的成长空间。
是的,进宫!
宋嘉绎直白的语言,将她的心境几乎打入谷底。她从未想过,前生从未得到重视的自己,竟然会被冉训看上,被选为送入宫的棋子。
她想反抗、想破坏,恨不得冲出冉府,将廖靖远正在研制的火器拿出来,与整个北冉同归于尽。
可是,她不能。如同那时,詹湛用馥儿威胁她般。她有亮哥儿,如若她作下此事,那亮哥儿的处境又会如何?作为一个弑族之女的弟弟,他将沦落到被四邻耻笑,百姓污辱的境地。
投鼠忌器。她重生一世,并不是为了再一次悲惨!
冉训履拒不见,她选择了闭门绝食。她相信,冉训要的是一个健康送入宫廷,为冉氏谋利的女子,而不是一具死尸。
三日,只是三日,冉训便将她传唤。闭门三日,她少食少睡,原本充盈的小脸消瘦许多,幸而底子好,只是看着有些憔悴。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冉训,她还记得重生前的最后一晤。
那时,她与翟家的关系已到了如履薄冰的境地。翟湛送她归宁,已有休妻之意。
冉训连门也不让她进,只派人训斥她不懂为媳之道,令人将她送回翟家。
离开冉家之时,冉敏质问冉训亲侍:“祖父说我不懂为媳之道,不善理家财,敢问祖父。养不教,孰之过?冉氏教女有方,贵达帝妃,是家族荣光。如有不孝子孙,那便是自己生性顽劣,不配为冉家子孙。如今,我才是真正懂得冉家家训!”
再次听闻冉训的消息,她已是假死之人,居小叠山。翟湛告诉她冉训病逝,她只一愣,印象中的冉训,高高在上,强势威严,仿佛全天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样的人,也会衰老,也会死亡。
那一日,翟湛默默守在她的身后,直至月沉西山。
冉训坐在书面的高椅上,右手持笔,目光如矩,怒视着眼前的少女。她长得更似耿氏,美丽而恬淡,尽管年幼,已具美人雏形。
他在打量冉敏之时,冉敏同样也在打量他。冉训今年六十五岁,精神矍烁,虽然致仕在家,常年养花斗棋,他的身上仍然存留着上位者的气势。
“哐!”砚台在冉敏的脚下绽裂,墨色飞渐,杏色的袄裙处处墨梅。
“你算什么东西!”冉训一掌拍在书案上,将案上笔架震倒,“竟敢威胁我,没有冉家,你什么东西也不是!”
冉敏并未害怕,这不是她第一次接触愤恨的冉训。她半步未退,直视冉训,一字一句的质问:“我也想问问祖父,我到底算的上什么?又值何价钱?祖父生养女儿、孙女,便是待价而沽,为冉氏添砖盖瓦的吗?”
“混账!你们都是冉家养大的。出嫁为媳,若是没有娘家在身后给你们作靠山,你以为你们真能在夫家站住跟脚吗?”
冉敏冷笑道:“那么祖父想要什么?冉氏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将我送入宫廷?祖父不怕我虚与委蛇,入宫之后对冉氏不利?”
冉训乜斜着眼睛,眼角挂着讥诮的笑意。“你不会的。”
“你不敢!”他从倾倒的笔架上取下一支笔,取砚倒水,饱沾墨水,重重在纸上写下一个“熠”字。
熠,盛光也。
冉敏目光微敛。坐在上首的冉训却将笔抛开,沉声说道:“老夫虽然不是个好人,却是个守信诺之人。”
冉敏凝视着他,心中复杂。冉训在向他承诺亮哥儿的未来。只要她答应,前世未名而夭的亮哥儿,今生便能得到一个名字。
“冉熠。”冉敏不自觉在口中回味这个名字。这不仅仅是个名字,这是亮哥儿的未来,希望,只要她答应,便能得到。
她缓缓闭上双目,轻轻点点头,沉重却又释然。
三日后,冉熠这个名字正式入册,被摆在祠堂的宗族名册里,随之上册的,还有冉烽,王氏的嫡子。
冉训很满意冉敏的妥协,派教养嬷嬷教导她之际,亲自督促,同旧同僚往来之时,常令冉敏藏于帘后听政。
一日,冉训听冉敏念完南冉家主亲信,问冉敏:“你伯父曾劝我莫与南冉合族。你怎么认为?”
冉敏思索半刻,答道:“我不明白伯父为何会劝祖父莫与南冉合族。如是为了冉宁姑姑,并没有这个必要。”
“祖父曾说南冉有些我们必须得到的东西,大丈夫不拘小节,何必在乎区区声誉。更何况,声誉这个东西,向来是三人成虎,可以众口烁金之物。”
“郭家说宁姑姑通jian,并无实证,奸夫又是郭家家仆。我们也可是说郭氏无德,陷害发妻,为宁姑姑造势。更何况,我信得过南冉,以他们的家训,怎么可能教出不伦之女?”
冉训轻拈胡须,满意的称赞:“说得好。”
五年前,齐氏同他说起冉敏要亲自教养亮哥儿时,他只是不置可否。亲自教养?说得好笑,府里伺侯的下人是做什么用的?亲自教养不过是下仆惫懒之时有人督促罢了,有什么好在意的。
待过些时候,他发现他心爱的芙蓉被剪时,倒是着急怒了。稚童竟敢打他的东西主意!他怒气冲冲,亲自冲入艾园去教训教训这个胆大包天的孙女时,见到了冉敏的庭院。
精巧的机关、细致的格局,令他的怒火全消,倒对这个才满五岁,自来并不出众的孙女起了兴趣。
他暗暗令艾园的小厮定时来报冉敏姐弟的行踪,嘱咐詹氏对冉敏姐弟予以欲求。
直到冉敏将偷书贼交给詹氏,让詹氏以此为胁,挟制二房时,冉训才确定了,冉敏便是送入宫的最佳人选。
“见机知动这点很好,只是太过隐忍,你要记住,对敌人凶猛的进攻,往往是最佳的防守。先礼后兵,只是迂腐夫子的穷词酸语。”
一月后,沉寂许久的南阳郭氏,再一次在南阳城中掀起轩然大波。
这一次的主角是冉宁的丈夫郭知。一个平凡的清晨,人们发现他同寡嫂周氏赤身裸身,相互交缠于城中闹市。
众目睽睽,两人难以分辩。雪上添霜的是周氏在此时被诊出已孕两月。
一个寡妇,何来的身孕?正在郭氏焦头烂额之时,有一个说法,悄悄传扬开。
郭知之妻冉氏,是被二人所构陷!因冉氏发现二人丑闻,郭知无毒不丈夫,一怒之下,污蔑冉氏与人有染,妄想屈死冉氏,掩盖真相。又于事成之后,得意忘形,酒色交替之下,在大庭广众做此丑事。
如今事败,真是老天有眼!
郭家难堵悠悠之口,只好选择放人,周氏浸死,只有郭知被打四十大板,被流放绥远。
冉宁被送往东津家祠,此事虽毕,她的清白也洗清,然而名声终究有碍,好在她已看破世情,听得郭知流放途上遇匪被杀,也只是道一声“阿弥陀佛”。
只有冉敏,却无缘由想起了宋嘉绎望着她的那一笑。“别谢我,我只是又做了一次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更迟了,因为作者生病了,流感,又吃坏了东西,拉肚子,休息了一整天,幸好晚上好一点,我便赶快把这一章码出来。
☆、朔月上
朔月,近及黄昏。
开在半山腰上的行脚铺子正准备关铺。
这两天过路的行客稀少,打尖的客人更是凤毛麟角。
小孙女撅起嘴:“爷爷,日头还挂在树梢,再等等吧。”这几日没挣着什么银钱,她想要的花裙又没影子了。
老王头摇摇头:“不行,你看,今日是朔月,夜里见不着月光,我们要赶着下山,山路崎岖,过于危险。”
小孙女满脸不悦,正打算无奈从了祖父,却眼前一亮,指着不远处欣喜的叫起来。
“爷爷,看,有客到。”
不远处,一辆青篷马车不紧不慢,赶车的是位壮汉,他虚扬马鞭,也不见他怎么喝斥指挥马匹,便将马儿赶到了祖孙两人身边。
壮汉停稳马车,便迫不及待转身想撩起帘儿,探身进车厢。
这时,从车厢里伸出只右手,指尖纤细而圆润,轻轻点在壮汉的额上。
“云缄,不得无礼。”
声音柔和稚嫩,却似一道魔咒,令壮汉乖乖停在当地。
另一只手右手将帘儿拨开,紧接着露出少女美丽的容颜
她冲着怔在当地的祖孙俩一笑:“请问店家,可有吃食?”
孙女先从愣怔中回神,忙笑应:“有的,有的,只不过小店简陋,不过有些包子、馒头的吃食,不知道合不合客官的意。”
少女果然皱了皱眉,问:“可有水?”
“有的,水是山涧溪泉,用来泡茶更是好的。”
看她们的样子,似乎是大户人家,山间野食哪里入得了她们的眼。怕她们不肯留下,想起她的花裙,孙女几乎有些急迫。
少女听她说有好水,才舒了眉,回转向车厢内说了些什么,又对赶车的壮汉吩咐:“快将车凳搬下来,姑娘说在此处歇息片刻。”
壮汉并不理会少女,直到车厢内那个柔和的声音唤他:“云缄。”才心满意足的跃下马车去卸马凳。
少女很是无奈,见马凳搭好,忙从车厢里扶出另一人。
壮汉在一旁眼巴巴望着,几次想伸手都被少女瞪了回去。
直到车里的人脚落在地上,孙女才真正看清了车厢里的女子。
说是女子,不若说是女童。她的身量并不高,着一身翠色帛纱儒裙,墨色竹韵半臂,清新脱俗。
女童头戴帷帽,许是身体报恙,只将幕纱掀在两身,露出娇美却略显苍白的脸。
孙女忽然不再想念她那梦寐以求的花裙。
见过了嫦娥,谁还会想娶村姑呢?
她的目光只是在女童身上的衣裳一转,便被一直守在女童身边的壮汉捕捉住她隐讳的眼神,恶狠狠一眼,吓得她忙收起觊觎之心。
“这里,很好。”
女童指指墙角的座位,壮汉便忙不迭将板凳从桌上卸下,少女紧跟其后,先是用帕子将桌凳擦拭干净,又从马车上的箱子里倒腾出许多王老汉也看不懂的东西。
这是一对主仆,年纪小的是主子,言行举止之间充满贵气。
少女才拍醒他,“店家,山涧溪泉呢?”
已经打烊,王老汉张了张嘴,这几个字在孙女恳求的眼神出消声匿迹。
水缸里的水是现成的,孙女甜甜唤一声:“来了。”便拎着这群人的取水器去厨房里取水。
炭火红彤彤,铜壶不一会便水汽氤氲,绢草将茶沏好,递给冉敏。冉敏吹去烫气,一口饮下,胃里一股暖气上涌,倒令她这晕车的毛病减轻了几分。
云缄自觉坐于冉敏的右首,他对茶水并无兴趣,倒热衷于冉敏的各色小点心。
冉敏见他眼馋,随意捡起一块点心,送到云缄嘴边。云缄张口接住,几下吞下,满脸餍足。
绢草见怪不怪,只顾手中剥桔子的活。
“绢草,将这一盘点心送给店主祖孙。”大抵是自己咽口水的模样被对方看到,孙女忙拭了拭唇角,受宠若惊的接过点心,大着胆子同冉敏建议。
“姑娘,这里离山角店栈还有两个多时辰的脚程。今日是朔月,夜里无光,下山的道路崎岖。你倒不如在我家铺子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下山。”
绢草同她顽笑:“有山贼么?”
孙女:“山里人家穷多富少,山贼也不来抢。这条道上经过的行客不多,太多都是在山脚捐了买路钱,才上的山。”
山贼光明正大的收银子,倒是激起了冉敏的好奇心。
“官府都不管吗?”
孙女:“官府哪管这个,要知道这些买路钱,有一半可是进到了知县大人自己的腰包里。那些山贼有官老爷照着,天不怕地不怕,只要不出人命官司,哪个爱管这个。”
倒是闻所未闻,冉敏:“我记得,晋州新来的知州是打东津来的廖大人。他官声极好,倒不像是个无能的人。”
孙女说上了瘾,一双嘴有些口无遮拦,“可不是呢,我姐夫是县衙头里的师爷,知县大人的心腹。这知县大人,可是通判大人的得力手下。”
“谁不知道呀,晋州可是一块板块,上下同心,将不利的奏报、公文藏得死死,只瞒着知州大人一个。我看这个知州大人,也是个当不久的替罪羊。”
冉敏听得有几分担心,她此次从冉府出来,便是借着探望廖仙芝的机会,到小叠山寻找耿氏游记中的阴沉木。
三个月前,廖道芳接到调令,举家迁往晋州任知州,廖靖远并没有跟着去。
他的火器研制到关键时刻,随意一个大意,都有可以前功尽毁。
更糟糕的是,冉敏留着他研制的费用,已经出现了亏空。
廖靖远是个尽善尽美的人,他着重细节,任何一个配件出了一丁点小瑕疵,都会被他丢弃,研制的成本增加,自然而然剩下的经费也越来越少。
冉敏的鞭炮铺子,原本就志不在挣钱,而在于掩人耳目,再加上铺子挂着是自己名字,商税极重,故而几年下来,并没有挣到几个钱。
当廖靖远严肃的向她提出这个问题时,她才明确的意识到,她又穷了。
这一次卖书显然不再是一个好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 先更个两千吧
☆、朔月下
冉敏同绢草宿在铺子阁楼,老王头将云缄安排在楼梯下客房,便各自歇息。
山野民宿简陋却干净,山间夜晚甚凉,山风猎猎,吹入窗棂,发出“嘶嘶”声响。
这是今生冉敏第一次在山岭野地宿眠。
绢草新换上自家锦被,便催冉敏早些休息。
冉敏还不想休息:“绢草,可问过店家明日下山的道路?”
绢草点头:“这里叫三岔峰,山下果然是渡口,渡口有小舟,乘舟往北,便是太太的庄子。”
“只是,听曹管事说太太并不喜欢这个庄子,庄子空置多年,也不曾到访。奇怪的是那年有人高价要买,她亦不肯。”
“还有一则事。”绢草讲到这忽然压低声音,左右顾盼才小心说道:“适才我问店家去往小叠山的路途,店家倒是万般劝阻。”
她模仿着老王头的样子道:“客官到去小叠山?万万不可,那地方有些邪门。”
小叠山有水鬼。听闻每当夜里潮汐起时,居住在渡口附近的渔民常常听到对岸的水底锁链曳地,重物撞击墙体,骇人的尖叫声。
十五年前,有人在渡口坠河,河水红波一片。自那日起,异象便生。于是百姓传言,夜里那声响,便是那水鬼,被锁链锁着,在水底徒行,寻找替身。
“没有人探过吗?”冉敏问。
“也曾有那么几个胆大的,只是再也没回来过。”绢草说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四顾周围,又怕见到什么不该见到的东西,缩了缩身子来拉冉敏。
“姑娘,快别问了,怪慎人的。”
冉敏笑她胆小。前世冉敏在小叠山长居几十年,从不曾听到什么奇闻异事,想来不过是乡民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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