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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为冉氏女-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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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大郎感情好,他的事我自然全部都知道。唯独只有大姑娘云淑的事,他不肯告诉我。大姑娘出嫁后,他便时时站在姑娘曾住过的闺楼上,却不知道找些什么。一日,他对我说,若是他死后希望我能替他而活。这句话令我十分担心,连连追问他原因,他均不肯回答我。”
  “再后来,便发生了那件事。”
  耿家大火,导致一个诺大的家族被灭族,官府却只是敷衍了事,这件事在耿云彬看来,并不寻常。
  “那一日,因我被支出去办事,躲过了一劫,却也好不容易救出大郎。只是那一场火,令大郎生命垂危,几乎于死。即使如此,他仍然记挂着我的安危,要我离开青州。”
  “他不想追寻真凶,我却不肯放过伤害大郎的人。没有人知道大郎的安威,我便假借大郎的名义在城中晃荡,想引来背后的真凶。”
  便是那个时候,冉松被冉训派来协助处理耿府的丧事。
  过得一些时间,果然,真凶在得知耿家大郎仍在世的消息下,终究按捺不住,暗向耿云彬施以杀手。
  多亏耿云彬早有后招,方逃脱了真相的追杀。便是在那个时候,耿云彬明白了敌我之前实力玄殊有多大。他知道,暂时离开东津,等到强大再归来复仇,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唯一可以求救的对象只有冉敏,耿家的祸事是因她母亲而起,她原便该对耿家做一些事。
  便是在要走之时,大郎终于告诉了他耿家的秘密。
  “关于耿家闺楼上的那个男人。”耿云彬道:“这件事,耿家人不会说,耿云淑也不会说,因为他们知道,这些大匪夷所思,说出去,只有被人看做是异类。”
  耿云彬回忆着大郎那时候同他说的话:“原本阿姐也瞒着我,因为那个人太奇怪了,可以在闺楼上出现,又突然消失。”
  最终的时候,耿云淑有些害怕,但这个男人每夜都来,却只是在门外同她聊天,守礼不肯进屋。
  耿云彬也曾问过大郎,为什么耿氏一个大姑娘家,竟如此不知礼仪,敢偷偷与一个陌生男子夜会。
  他记得大郎只是叹了口气:“怪不得阿姐,她只是太寂寞了。”
  那时他不明白大郎的话,现在却已可以渐渐明白。
  他失去了大郎多少年,便寂寞了多少年。有的时候,真想有个人在身边,哪怕是说说话也好,刚转完这个念头,又会怒掌自己一个耳光。
  他突然想起廖仙芝那张神彩焕发的脸,无论何时,都让人感到温暖。
  可惜,她不是他。
  耿云彬吃力的抬起头,望着北方的天空,发了一会呆。冉敏与翟湛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又怕打扰他的思绪,只静静望着他。
  片刻,他方道:“你母亲,是这个世界上决断最为果断的人了吧。”
  “她与那个人因寂寞而相惜、相爱,不顾耿家的阻拦,即使声名败坏要嫁给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他道:“只可惜她看错了人,那个人,并未如期来带她走,使她成为了青州城的一个笑话。”
  耿云彬不懂耿云淑是出于什么心态嫁给了冉柏。只知道那之后,耿家仿佛甩去了一个包袱,着实轻松了一阵。
  耿云淑在九个月后生下冉敏。他记得,冉家的人曾来报信说,这个新生的姑娘怕是活不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今天完结的,不过身体不舒服,没办法了。

  ☆、尾声二

  他曾经听大郎说起过那个姑娘,语气之下甚觉可惜,女孩子一生下来,便不曾睁眼,连哭也未哭一声。
  这到底是大郎亲姐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大郎第一次成为舅舅,故而也曾托着耿家族长寻过名医。只是没有想到过了几日,便收到家信,这个女婴已活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耿云淑用了什么手段,是否触犯了冉家的利益,只是后来的日子,耿云淑在冉家过的更加不好。
  她很少在家书中诉说,字里行间,却不乏一股淡淡的忧愁。只是这个时候的耿氏已无暇记挂着她的安危,每个人的身上,都被无名的阴霾所笼罩。
  耿氏嫁到冉家第四年,耿云彬接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信上不具体名,仅有收信人耿氏的闺名。
  大郎看见这封信偷偷藏了起来,吩咐他不可告诉任何人,而他却可以猜到,这封信的主人。
  那个男人。
  信是寄给耿氏的,他却不知道耿氏已经嫁离了青州。
  “那个男人又回来了是吗?”他曾经这么问过大郎,然而大郎只是痛苦的笑笑,没有回话。
  直至,那场大火。
  他还记得,将几乎全身焦黑的大郎从火场中救出来之时,大郎的眼中只有愧疚与悔恨。
  黑色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裳,破碎的信笺从大郎的手心中掉落。
  “我想保护耿氏,没想到反而害了所有人。”海浪打入船舱,将大郎留下的最后一句击成碎片,他紧紧抱着大郎,等待巨浪吞噬他们。
  只是他却没有死,仍旧留着这条命继续留在海上,等着复仇的那一日。
  “你舅舅这辈子,大概只做了一件对不起你母亲的事。”耿云彬回忆着往昔,道:“他将那个男子寄给你母亲的信偷偷留下了来,想以此为条件,与那个暗中盯着耿云彬的人做交易。他想救耿家,没想到,这个男人,却在此之前,先行选择了毁掉耿家。”
  冉敏可以感觉道他的气息越来越弱,想让耿云彬歇一歇,可他只是闭了闭眼,道:“那封信真正到我手上的时候,可以分辨出的字,仅有一六六、乌木、小叠山、玉玺与回几个字。”
  “我求你!”他突然抓紧了冉敏的袖子,咬着牙硬撑着道:“我知道,我已知没有办法活着,求你,把我的尸体带着东海入海口。”
  冉敏问:“你想要我做什么?”翟湛正在冉敏的身边,扶住了冉敏。
  “东海入海口,那里长年停泊着一艘船。”耿云彬的喘声越来越急,“到时候,把我放进那艘船里,放任我漂入大海便是。”
  翟湛知道,这是南边海岸寻常的入葬方式,点点头,答应下来。
  耿云彬见翟湛点头,眼中的光芒骤闪,只是转瞬陷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
  耿云彬带着笑意死去,冉敏愣怔在那,一句话也无,她默默跟着翟湛回到大营,第二日醒来,便已变得不再是她。
  这是冉敏又一次与真相失之交臂,翟湛已经记不起这是她第几次失望。以往冉敏还可以同自己说只要再找找便好,如今,她却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耿云彬死去,世界还有几个活着的人,能为她释疑呢?
  “姑爷,我看,要治好姑娘,只有找到麻姑,让姑娘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那她的心疾便会自然而愈。”
  翟湛没有吭声,屋子内的冉敏已入睡,尽管她每夜都等着翟湛,却始终熬不过周公的召唤。
  “你可以去找麻姑,她与耿云淑最接近,相信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只有她。”
  “麻姑是谁?”
  “耿云淑的教习,如果她还没有死的话,一定可以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翟湛看着麻姑进门的时候,便知道,“麻姑”这个名字,不过只是个假名。妇人年纪已经不小,银丝之下的面盘上,麻斑却格外的显眼。
  绢草引着她进门,随后便立在了翟湛身后。冉敏的事,只有她最清楚,跟在翟湛身边,可以令翟湛准确的判断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将军万福。”妇人不施礼节,尽管这么多人生存在草根,她却丝毫没忘记旧时的规矩。
  翟湛点点头示意绢草儿为麻姑搬凳。“坐着说话便好。”
  麻姑再三谢过,只坐椅子三分,表示恭谦。
  “大人,我想见我家姑娘。”刚坐下,麻姑便急切询问冉敏的近况:“听绢草儿说,蔓姐儿病了?”
  麻姑已离开二十几年,绢草儿并不知道她是否改变,如今姑娘又这样,她不敢放心让麻姑去见冉敏。
  “麻姑,姑娘不舒服,正在休息。这一位是姑爷,你有什么事可以同他说。”
  翟湛向麻姑点点头。他迫切想要知道冉敏的过去,这种急切的心情,却促使他异常冷静。
  “我们刚找到耿家大爷,只是他因重伤而逝。阿敏便是因为此事而受打击。”他淡淡道,“大夫说,她现在最需要的便是休息。”
  “没想到大爷。。。。。。”麻姑听闻耿云彬的消息,叹了一口气:“夫人在时,常对我说,大爷的性格最是纤细,思虑太重,怕是情深不寿。幸而他身边有个小跟班时时与他解怀。。。。。。”
  翟湛与绢草想到耿云彬,不禁互视一眼,绢草道:“这些年姑娘一直想知道麻姑的近况如何,只是一直找到您的踪迹。”
  麻姑微笑道:“其实也并没有那么不好,当年虽然没能成功嫁人,幸而靠着姑娘赐的财物,好歹在外乡立了足。这些年,也听人说起姑娘的消息,只是七年前我到姑娘反出冉家的消息之后,便再也忍不住,又重回东津,只等着姑娘回来。”
  若是这一次,翟湛并没有派人去寻找麻姑,很有可能,便会和麻姑失之交臂。
  “夫人当年曾说过,既然这件事,会让所有人不快,那便让它成为一个秘密便好。只是,”麻姑抬起头,凝视着翟湛,问道:“老奴想问姑爷,如果这件事说出来,会让姑娘再想寻找以往的一切,您愿不愿意告诉姑娘呢?”
  翟湛在思考着麻姑所说的话。他知道,麻姑在给他选择。
  一旦这些秘密转嫁到翟湛的身上,他便是秘密的承当者,告与不告诉冉敏,誓并都是一种折磨。
  “可是,我还是想知道。”翟湛凝神回答:“阿敏的一切,这个秘密,交给我承担便好。”
  麻姑笑了。这些事在她的脑子里不晓得存放了多少个日夜,尽管耿氏曾经同她说过,让此沉埋。她却依旧不敢轻易淡忘,她每一夜临睡前,都要将整件事从头致尾想一遍,直至毫无错漏,天长地久,尽管很多事都已经淡忘,只是这些,她每一天都当作课业的事,记忆深刻。
  “夫人是曾经有过一个意中人。”麻姑抬起头,看着冉敏的屋子,心里曾默念千万遍的事如涓涓细流,娓娓道来。
  “夫人是曾经有过一个意中人,若说心爱的程度,很深。”她道。
  耿氏因容颜被拘在闺楼之中,她每日所能做的事,不过是翻一翻游记,和麻姑说说话,便连走出闺楼,倚阑观景这种小事,也被耿氏所限。
  麻姑看着她一天天沉默,娇艳的容颜染上忧愁,却只有叹一声无奈罢了,反正这样的女子,最终也不过会被家族当作交换利益的棋子,最终花落而焉。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样的情景,却在一日夜晚中改变。
  那一日,她送饭到闺楼,一进房中,却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
  其中一个,是男子的声线。
  耿氏发现了她,却只是笑笑,为她引见那位突然出现的少年。
  少年似乎很有本事,具他所说,自己可以随意出入一些地方,或许那日是走错了,放来到了耿氏的闺楼。
  少年很是健谈,讲给耿氏听的,都是从未出过闺楼的耿氏闻所未闻的故事。
  她记得耿氏听完那个少年讲的故事,微笑着说:“没有想到,天地之间,竟然有这么大值得自己去行去闯的地方。只可惜我是女子,生来便被围在这两重楼中,不得到外面去。”
  她的笑中有惆怅,连麻姑都看出来了,少年又怎可能看不出,他也笑着安慰她:“这也没有关系,我说过,我可以随意去任何地方,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我可以替你去。”
  说到这里,麻姑突然问绢草:“我问你,夫人的嫁妆,蔓姐儿可曾拿出来过。”
  这一点,绢草虽听冉敏说过,其实也并不是很详尽,她想想,道:“我听姑娘说,夫人留给她的嫁妆,是几箱子书。”
  “便连夫人都不知道,想来你更是不知道。”麻姑道:“你有没有听姑娘说过,其中有一本游记?”
  “游记?”绢草看一眼翟湛,见他若有所思,回答道:“有听姑娘说过,这游记怕是夫人的旧友留给她的。”
  麻姑摇摇头,道:“这本游记,是我抄录的!”
  她句话说出,绢草不禁大吃一惊:“你是写的?”
  麻姑纠正她的话:“不是我写的,是我抄录的。”
  她回忆道:“这本游记,本不是游记,原本只是一封封信。真正的原件,早便在姑娘嫁给冉柏之前被烧掉,这个世界上,真正知道这本游记存在的,只有我一个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以后打算开一本快穿文。

  ☆、尾声

  “一百六十五封,我抄录了一百六十五封信。”麻姑说道:“夫人有多想毁掉这些回忆,我就有多想帮她存留下这些。”
  人的感情便是这么复杂,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耿云淑与冉柏是同一种人。这种人在被伤害到极点时,通常会使用极端的方法来令自己脱离伤害。
  不同的是,冉柏选择的是伤害自己曾经最爱的人,而耿云淑选择的是自伤。
  绢草低下了头,突然道:“从小叠山取来的紫金木匣,姑娘曾经用游记的篇数一百六十五作为密钥,可惜最后还是错了。”
  翟湛摇头,“不对,因为这个密钥本身便是错的。”
  是的,麻姑所抄录的原本便是不全的密钥,那个不具名的少年最后一封信,并没有送到耿氏的手上。
  “所以,真正的密钥应该是一百六十六,而不是一百六十五。”
  当然这只是个猜测罢了,在已知的事实上进行推测,如果方向错误,这不过只是个从推测堆具成的故事罢了。
  “麻姑,最令我疑惑的并不只是这件,而是阿敏与亮哥儿,他们同样是耿夫人所生,为何境遇会如何不同?”
  如果说,因耿氏之故而迁怒她的亲子,那么亮哥儿应该也同样才对,但冉家对冉敏与亮哥儿的处理方法却完全不同。
  “姑爷你不会以为姑娘是。。。。。。”麻姑急道。
  “不,我从不怀疑阿敏的生父另有其人。”翟湛说道:“令冉柏怀疑耿夫人失贞,只不过是齐氏为离间冉柏夫妻的计谋罢了。”冉敏绝对是冉家的亲骨肉,否则,齐氏也不会将象征耿云淑的偷偷藏起来。
  “而且,不管别人怎么看,阿敏对我来说,是最珍贵的宝物。”
  麻姑的迟疑只有一息,便爽快回答了翟湛的问题。
  “其实老太太同二爷说的话,夫人都知道。”
  尽管知道,耿云淑却没有选择同冉柏解开这个心结。或许在她心里,曾经如此痴心于自己的男子,有一日仍然因他人的挑唆而对她生疑。而后的争吵,只是加速了她对冉柏的失望。
  “夫人临产前,曾经同我说,如果有一日,她会离开这个世界,她希望我保守这个秘密。”麻姑继续说道:“除非,有一天。。。。。。”
  “我如是死了,正好为冉家解去被朝廷视除为眼中钉的困局,也当还给冉柏将我救出耿家的情。至于这个秘密,除非有一天,阿敏会遇到一个真正将她放在心里的人。”她想起那一天耿云淑同她说话时的表情,如同预知到自己的结局,平静无波。
  耿云淑与那个少年之间的感情,是麻姑始终想不明白的,便如她想不明白,为何那个少年五年来坚持给夫人写信,却在约好要青州下聘之时,临阵而退。
  耿云淑不眠不休,不饮不食等了他三天。
  再后来便是长期等待煎熬。
  记不清几个日夜,直到耿云淑被等待磨灭了眼中的光芒。那个少年曾经写给她的一百六十五封信被付之一炬。
  她还记得通明的火光,凄凉的琴音,那一夜,为一个男人心碎的举动,却招来另一个男人的痴心。
  麻姑仍记得耿氏在决定下嫁冉柏时的表情,她的眼神冰凉,里面看不到一点生人的气息。
  “麻姑,青州已经不是我的家,我需要家人,一个不会轻易离开我的家人。”
  麻姑知道耿云淑想要寻找的家人指的是什么,九个月后,耿云淑产下了一小幼小的生命。
  孩子是早产,生下来便极娇弱,似小猫般无力的躺在麻姑的怀中发出“嗯嗯”的声音。
  大夫说,这个孩子活不下来,但耿云淑从来不信,产后极其虚弱的她,不惜将那个少年留给她的最后一颗丹药喂给了那个孩子。
  耿云淑则因失去那颗救命的丹药而死于产后失血。
  “夫人曾同我说过这丹药的来历,那个少年叮嘱过她,这是救命药丹,要在濒死之时服下才起作用。只是,她更加珍惜蔓姐儿的性命,故而把最后的救命灵丹留给了她。”
  麻姑回忆到此时,不禁抬起眼,看了看正坐在她对面的翟湛。
  如果蔓姐儿活不下来,那这时坐在她对面的贵人又是怎样的命运呢?她始终相信,凡事都有命运安排,一个不应该活下来的人,既然活在了这个世界上,那么,便应该有人替她去偿命。
  “你所说的丹药是什么样子的?”翟湛听她说到这一处却格外的留意,思索片刻,从袖子掏出一件物什,放在她的面前,“与这个可相似?”
  这是一个极普通的玉瓶,麻姑会一下子便认出了这件东西:“我不敢肯定这里面的东西是否一样,然则这个瓶子,我却曾经在夫人那见过。”
  这么话,这件东西跟耿云淑所识的故人有关。麻姑犹豫片刻,小心翼翼问道:“请问大人,可否告知民妇,这样东西的来历?”
  “是从一个朋友身上找到的。”翟湛将玉瓶置于桌上。
  这件玉瓶,来自于塞北大裂谷央帝墓。是他亲自从央帝的身上取下来的。只不过,这是第二件,他身上还有一件一模一样,来自大月宫地宫船棺主人身上的物什。
  耿氏所识的人与三代南朝帝王都有很深刻的关系。还有大月宫的地图,与小叠山极为的相似。
  “夫人死后七日,选定良辰而葬,在封棺的那一夜,整理葬仪的婆子发现夫人的遗体发生一件极为匪夷所思的事。夫人躺在棺木里,除去没有呼吸,一切犹如生年模样。”
  “朝廷对冉家的监视,怕是冉家老太爷早有感觉。姑娘死而复生,再加上夫人又出现这样的事,让冉家老太爷更加笃信夫人是不详人。夫人早知道,自己的结局,如是自己死去,蔓姐儿与亮哥儿还有一条活路。有的时候,被当作透明人,总胜过死亡。”
  麻姑朝翟湛重重跪了下去。翟湛吃了一惊,吩咐绢草将她扶起。
  扶起麻姑的时候,她已泪流满面。“夫人曾经将姑娘托付给奴婢,只是奴婢却辜负了她的期望。”
  “齐氏害死夫人的那一日,我躲在窗户后面,看到了所有的一切。那三年,我日日寝食难安,生怕齐氏会发现我的事,将我灭口。又担心姑娘与亮哥儿会出事。到了最后,我最终无法忍受这种折磨,离开了姑娘。”
  翟湛看着她的脸,羞愧令麻姑的面目扭曲,泪水不断从泪眶出流出,她却没有停止话语。
  “出了东津之后,我遇上了疫症。若不是有姑娘给的银两,我恐怕早已无钱治病,命丧黄泉。所以那个时候,我便对我自己说,我的这条命不在是自己的,若是姑娘用的上,那有何防。”
  “我回了东津,便在那里寻了一处地方,偷偷打听姑娘的消息。”她望着冉敏的屋子:“姑娘不愧是夫人的孩子,她将亮哥儿教的很好,只是慢慢的,朝廷的人马又盯上了她,冉家老太爷不惜用她作赌注,换来城家的一时安宁。”
  翟湛想起七年前冉训送冉敏上京,那时,冉敏在京中滞留了大半年光景,直到启帝被宋嘉绎杀死。随后事情的发展,多不如人意,冉训夫妇选择自裁保全冉家,而亮哥儿选择变成冉熠,继续冉家的辉煌。
  “为什么现在又出现,提起这件事?”翟湛喃喃道,像是在问麻姑,又像是自问。
  麻姑没有注意翟湛,“因为他回来了!”
  “他?”翟湛并没有回过神来。
  “是呀,他终于回来了。”麻姑黯然道:“只是有什么用呢?夫人已经不在了,即使留给他的是一具完整的躯壳,又有什么用呢?”
  “等等!”在那一瞬翟湛仿佛被无意触碰的弹簧,弹起来握住了麻姑的肩:“你说的是不是?那躯壳是什么?你在哪里遇到他?他现在又在哪里?”
  想问的越多便越没有答案。他的表情对于狰狞令麻姑几有些恐惧。
  “姑爷!”绢草忙制住了翟湛,“麻姑吓着了。”
  翟湛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你说的对,对不住,是我太急躁。”
  绢草递过茶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姑,不瞒您说,这世上最关心姑娘的,便是姑爷了。夫人的事,姑娘困扰了半生,以致心疾。若是您知道,还请您相告。”
  麻姑忙接过茶盏,急道:“绢草姑娘严重了,我所知道的,定会知无不言。”
  她转身向翟湛道:“其实我知道这件事,不过是因为那个人到找了我。夫人的墓七年前姑娘离开东津后曾被人盗去。那个人回来时,找到我便是向我询问此事。”
  “另外,”她望一冉敏的屋子,道:“他没有留多久,只是听我叙述完后,便以时日无多离开了东津。我猜想,他此行的目的一定是去寻找夫人的遗体。”
  麻姑从衣兜之中掏出一柄玉瓶,递到翟湛的手中,说道:“这是他唯一交待我一定要做的事。他说,这枚玉瓶中的丹药喂给姑娘吃,可以解开轮回。我不懂这句话,只是他还说,七月十六正午,在小叠山,他便要离开这里,希望姑娘不要再追寻过往。”
  “七月十六?那不是七日之后?”翟湛倏地起身,大声问窗外的下属:“这里到小叠山需要多久?”
  窗外的下属被翟湛这近似咆哮的失态所惊,慌忙答道:“十日吧?”
  “不行!”这一刻,翟湛甩下了长袍,“七日!七月十六一定要到小叠山!”
  冉敏蜷缩在床位,嘟起嘴瞪着面前的翟湛。他已经在她面前消失了整整半个月,每次她醒来时,面对身边冰冷的床铺,都会异常的沮丧。
  翟湛的样子异常疲惫,眼中充满血丝,却不乏轻松,然而他看着冉敏的表情却格外柔软。看到这样的翟湛,明明赌气不让他触碰的冉敏,却不禁软下了心肠。
  她朝翟湛伸出了手,下一刻,她便落入一个温暖却带着异味的怀抱。
  冉敏皱紧了眉,双手环在翟湛的身后。这样的动作,令翟湛心安,不觉将脸埋入冉敏的秀发中,汲取她的气息。
  “你去哪了?”冉敏搂着他问。
  “赶着送一个朋友。”翟湛答。
  “那,送到了么?”
  “阿敏,你现在开心么?”翟湛没有回答冉敏的问题,反而向她提问。
  “如果你能够再对我好点,我会更开心。”冉敏拍拍他的后背。“与朋友告别很伤心么?没关系,你还有我在。”
  这句话之前的冉敏从来不会跟他说。扪心自问,翟湛听到这句话时,开心之余更多的则是伤感。
  他想要原本那个冷静安然的冉敏回来,却又不舍得现在这个如此依恋自己的冉敏。
  “阿敏,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一件事对我影响很大,说出来,可能我会离开你,不说出来,过的却是平静的生活,你会如何选择?”
  冉敏没理会他:“那我会马上忘记这件事。在告诉你之前。”
  她撇了撇嘴,道:“你现在考虑的不应该是这件事。”
  翟湛一怔,只见她又重新扑了上来,在他耳边轻声道:“馥儿。”
  “今天公婆来探了我,给我们未来的孩儿名字都命好了。”她盯着翟湛,一本正经道:“你现在的责任是要将我们的馥儿带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人的将来很长,选择总面对矛盾之中。准备新文中。

  ☆、番外夜半杜鹃

  杜鹃泣血。离开老家执行任务之时,正是清明时分,我未及赶上扫墓,更错过了半山的映山红。
  到达任务目的地,正是夜半时分,组织弄错了降错地点,落在二重楼上。
  当夜月未明,有些许小雨,阁楼上摆满了杜鹃花,鲜艳似血。
  我贪看这样的风景,错过离开的时机,惊动了阁楼后赏花的少女。
  少女颜色极好,越过重重杜鹃时,似花中仙子隐出,让我几尽失神。
  “你是怎么出现的?”少女显是少见生人,却无一丝惧意,见到我很是好奇。
  “我从那里来。”慌乱中,我一指空中轮月,却忘了今夜正值雨夜,天空只是灰濛一片,何来月晨?
  少女望着我,不禁咯咯而笑。
  我们的对话犹此展开。
  组织曾经告诫过我们,我们到过的地方,都是为了学术研究,职业操守是不与所处之人产生交集。
  而我,不仅破坏了这个守则,而且,还犯了罪。
  日久生情,人类本来便是一种复杂的生物,控制的了自己的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
  对于涉世未深被锁重楼的少女,我从一开始的同情,越陷越深,渐渐变成了满心的爱慕。
  少女亦然。
  尽管知道这是一个错误的开始,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任凭自己越陷越深。
  我穿梭在宫中与重楼之间,一面执行任务,一面与少女叙情,直到有一日,任务完成之时,我却无法开口对少女说出珍重。
  少女似乎看出了我的欲言又止,只是淡淡道:“你走吧。”
  她只问过我来自来,却从来没问过我去哪里。
  “我是谁,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去哪里,难道你一想也不关心?难道你根本从不曾心悦我?”明明不可以说出的话,这一刻却倾泻而出。
  少女捂住了双眼,泪水从指缝中流出:“我不想知道。如果我不知道,便不会想去找你。”
  她明白我是必走不可,却仍然不想勉强我。
  “云淑,等我。一个月之后,我会来耿家提亲。”
  “如果你不来,我会选择嫁给另外一个男子,然后死在你身前,让你永远也见不到我。”
  交完任务便回到这里,然后永永远远陪着我的云淑,直至白首。我是这么打算的。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言,却一语成谶。
  皇城之中,启皇已经忍耐不住,妄想通过暴力来掠夺我回去的丹药。最终剩下的只有一颗。
  我受了伤,很重,重到已到不了青州我最爱的云淑身边。
  启皇的人马已经查知我身边有一个云淑,我不能给她带来麻烦。
  最后一搏中,我拼死将启皇的玉玺夺到了手上。
  “敢动青州耿云淑,我就将这柄玉玺交给北朝帝君!”
  这是我最后的威胁,我相信,只有这柄玉玺在,便可以保住云淑一时的安危。至于未来,等我好了以后。。。。。。
  从小叠山基地返回组织,已近三年。
  组织中为我治疗伤口的医师告诉我,我已经不适合再进行任务。
  强行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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