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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为冉氏女-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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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三一听这话有些不对劲,明明到之前这姑娘心情挺好的,怎么这说出的话语如此之绝情。
  是不是自家将军不会说话,惹着了佳人,才令的她如此着恼?
  铁定是的,看自家那木头木脑的将军,人家姑娘从大老远随着军跟到晋州,现在都要走了,他还一副木头木脑的模样,就这样能找着媳妇?要搁他头头上,直接扛起来,往屋里送,生米煮成熟饭,还怕人家姑娘跑了不成?
  他还在嘀咕,冉府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将手递给他。
  左三迷迷糊糊拉住冉敏的手,将她送上马,坐在自己的身前。
  在他迷迷糊糊中,冉敏似乎同翟湛轻轻道了一声:“告辞。”他便下意识勒马回行。
  在他意识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时,竟然发现自己已驾着马,与冉敏三人在回东津的道上。
  “姑娘。”他有些后悔没有劝说冉敏,不过劝说什么呢?他连自家将军同这姑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将军是个浑人,姑娘你别放在心上。”想来想去,只有这句最安全。
  “你们将军不浑,真正浑的人,是我才对。”晨风过耳,冉敏的声音很轻,令左三几乎听不到她。不过很肯定的是,冉敏此时的语气中充满了惆怅。
  他们一行走的是小路,为的是避开朝廷与公孙家的耳目。
  旭日东升,山间小路渐渐露出原本的面目。左三重新下马,用布包裹起马蹄。
  “这里不远便是官驿,里面可能会有朝廷的兵马。从这里开始,我们要尽量放小声响,勿使他们察觉到我们的动静。”
  冉敏点点头,待左三等人休整完毕后,重新上马。
  长时间的奔波,令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尽管如此,她还是选择了即可返回东津。
  她知道,只有她离开,才会令翟湛无所顾忌,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想着事,没料到左三突然勒住了马。巨大的惯性令她几乎要摔下马来,幸而身后的左三环住了她。
  “什么人?”左三喝道。
  冉敏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视线所知处,一个人骑着马,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别担心,”左三道:“看他的服饰是朝廷的人没错,看来他只是掉队的散兵游勇,不碍事,看我解决他。”
  他还未说完,便见那人的身后又有几人乘马而来,渐渐竟然已有十数众多。
  左三脸上的笑渐渐挂不住了,他内心焦急,表面却强笑道:“这位兄弟,我与我家妹子打此过路,不想碍着你位官爷的事,我这里区区银两,给兄弟们买个酒喝,不成敬意,还望你们笑纳。”
  话说了半响,却没有人回应。便在左三准备再用话探时,只听对面的人群里有人嘲笑道:“左老三,我可没有听说过你有过什么妹子,莫不是把人家正经人家姑娘骗了做媳妇吧。”
  左三定睛一看,见对面的人正是他的对头。他在翟家军中多年,怎么可能会不与其他军队中人不结怨。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偏偏此时遇到的便是他的对头人。
  冉敏还在他的马上,此时却十分镇静,她低声道:“已我们现在的人马,可不可以突围?”
  左三一愣,道:“是,要突围。”
  “别顾虑我,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你们只需要记得,如何突出重围便好了。”
  说着,她解下腰带,将自己牢牢缚在左三的身上,“能冲过去,我们便能活。”
  她的话激起了左三无比的勇气,只要不顾忌冉敏,他的确可以冲出重围,只是他没有想到,冉敏有时候,也很有可能骗人。
  便在他们浴血奋战,冲过敌阵之时,冉敏摔下了马。
  左三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已经杀红了眼,一得机会脱离,他与其他两人,朝着东津而去。
  冉敏摔下了马,这一摔有些重,她的脚一下便肿了起来。
  幸而马匹并不在全速,混乱之中,也没有被马蹄踏伤,能只是摔了脚,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只是,冉敏此时的力气已经用尽,如何站也站不起来。
  敌军并没有去追左三,好奇的望着她,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冉敏笑笑,她没想到自己此生便死而复声,却仍免不了一死。
  “好在并没有连累谁。”她叹息一声,她缚在左三身上的那个结是个活结,只要轻轻一扯,那结便会轻易解开,她已经没有力气回到东津,既然如此,为何不放几个无干的人一条生路呢?
  马上的人下马来,正走向冉敏。冉敏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她将手伸入衣袖,悄悄摸出匕首。
  她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嗖!”箭矢飞过她的头顶,直直定在正走向冉敏的那人的胸膛。
  骑兵骚乱,纷纷勒马,转向箭来的方向。
  顺着分开的马匹,冉敏看见一人附骑在马匹上,右手持弓,向她而来。
  他突然抬起头,又向着冉敏身后的人射出数箭,瞬间数人倒地。
  冉敏却看到了他的模样,她没有动,静静看着这个人骑着马,手持□□,一一个将来伤害她的人,消灭干净。
  他从马上下来,直直走到她的身前蹲下,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前道:“你听到了吗?这是心脏跳动的声音,你说你没有心,那我把我的心借给你。你说你不懂情,我便将我的情交给你,从今以后,只要我不死,我便会守在你的身边,做你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不容易呀,手机竟然一天码了6000觉得自己好腻害

  ☆、去留

  荒凉的塞北之境是一处无人之境,三年之前,这里曾是北朝的疆域,经历过无数的战乱,败骨焚草遍野。
  如今仍是这片土地之上,却渐渐有兴盛之气。
  成片成片已成焦土的荒野被开垦成为良田,将士们用自己的双手依水而建,仅仅花了三年的时间,便在这里,建立起一个塞上江南。
  高而精瘦的男子光着膀子,挥汗如雨劈伐杨木。这里水源少,木质犹为坚硬,不过一柱香,壮年的身上便挂上汗水粗砾。
  “云副将,翟将军回来了!”
  他的侍官快马来报,男子听完,扔下大斧,接过侍官递过的衣裳,骑上战马向主营驶去。
  侍官紧跟上他,嘻笑道:“将军这回,带回来个女子,长得不错。”
  男子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侍官已经习惯他这种性格,依然叹息道:“看来将军这一次,是破釜沉舟,我听说,整个翟氏家族都搬到了塞外。恐怕,我们再也回不到家乡了。”
  听到最后这一句话,男子握着缰绳的手,方紧了紧;他已经三年没回东津。
  在翟湛同冉敏说完那句话之后,她便跟着翟湛,到了塞北之地。
  “西出阳关无故人。过了这个山关,你想要后悔,便来不及了。”
  像是特地提醒她,翟湛在耳边道:“这是你的最后一次后悔的机会。”
  冉敏只是淡淡瞥他一眼,说道:“也是你的最后一次后悔的机会。”
  两人相视不语,翟湛将冉敏搂入怀中。他知道,当冉敏决定跟着他来塞北之时,便已无选择。
  “阿敏,等我们到塞北大营后,便成婚好吗?”
  “好。”
  “将军。”属下的禀报之声将翟湛从回忆之中拉回,他刚到大营,安顿好翟家族人与冉敏后,顾不上歇息,便召集旧部整理事务。
  临走前,他将塞北大营交给信得过的手下云缄,事过更今,他翻阅营中事务手札,很是满意云缄的行事。
  “做得很好。如没有别的事,那便回去歇息吧。”
  云缄迟疑的望着他。翟湛知道云缄此人,他性情沉黑寡言,这副表情,定是有话有说。
  便问道:“你还有何事?”
  云缄点头,问:“不回?”
  他这惜字如金的性情向来被人诟病,唯独翟湛却极为包容。
  “恐怕长时间都回不去。”翟湛道:“如今我们还必须面临被朝廷视为叛军的危险境地。能南北二朝廷夹缝之间生存,已是不易。”
  云缄沉默片刻,道:“回。”
  “你下定决心?”翟湛问道:“如果你真的要回到原本的地方,现在所得一切都会回到原点。你甘心吗?”
  “回。”云缄肯定道:“有人在等。”
  自云缄第一日到塞北入军之时,翟湛便知道,他心里有一个很重要之人。云缄不说,他并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只是隐约感觉,云缄之所会在战场之上如此拼命,很可能这个人有关系。
  三年,除去执行任务,云缄没有踏出过军营一步。凭借着战场骁勇舍命,很快,云缄从一个被刺配塞北的囚犯,变成翟湛身边最信得过的心腹大将。
  “云副将,属下倒是觉得,如是您担心家人,可如将军一般,派人将他接到塞北与您团聚。”云缄的侍官听他似有去意,连忙开口阻止。
  云缄平日少言寡语,然则从他的只言片语中,翟湛知道他去意已决,道:“既然你有放不下的事,那便去吧,不过要记得,湘北翟家军的营寨大门永远为你而开。”
  云缄的点点头,对于翟湛他始终感激。不管是当初重用还是刺囚的他,还是后来不遗余力的信信他。现在的翟湛刚被南朝的新帝排挤,正是最坚难的时刻,然而在这个时刻,他却选择尊重云缄的想法,放任其离去,在任何一位将领,都是非常难得的事。
  云缄的行李并不多,几件换洗衣物,加上一些随身碎银,剩下的东西,他都将这些分给自己身边的侍官。
  离行前,他来同翟湛辞行,正巧碰到翟湛的侍官负着一个包袱急匆匆来寻他。
  “云副将,幸而你未走。”他顾不得抹汗,将包袱递给云缄:“这是将军大人吩咐我交予你。”
  “将军说,你在关中一定有牵挂着的人,有这些东西,相信可以解决部份问题。”
  云缄接过包袱。包袱斗然往下一沉,听里面的声音,云缄知道,这是金银一类的东西。
  “将军说了,原本该给你银票更好携带。只是,如果翟家出了事,朝廷一定会注意票号动向,你原本便是湘北军的人,从号子里取大笔银钱,容易被人注意。这个时候,还是真金白银安全些。”
  云缄问道:“将军在?”
  侍官道:“在里面呢,听说适才将军的未婚妻子来了,将军正在待客呢。”
  未等他说完,云缄便越过他,向翟湛的营帐大步走去。
  翟湛营前的两侍卫见到云缄行礼问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云副将,你来向将军辞行?将军媳妇在里面呢。”
  他们朝着云缄挤眉弄眼道:“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将军那副模样。”
  “云副将,将军请你进去。”侍卫们见到翟湛的侍官凌其,忙敛了笑,双目目视前方,重新摆出一脸严肃的表情。
  云缄跟随凌其进屋,他只不过想同翟湛道声别便走,对士兵口中所述翟湛的未婚妻子,并不感兴趣,故而明知那个女子避嫌背着他坐在营房西侧,也懒得特地去看她一眼。
  翟湛的心思显然因这女子的到来而被打岔,再加上云缄向来话少,两人并没有什么话,三言两语之后气氛便陷入尴尬之地。
  翟湛咳嗽一声,道:“别的我也不多说,一路小心。”
  云缄点头,跪下朝翟湛重重磕三个头,重新站起。
  正在回身打算离开之际,他突然愣住了。云缄的余光扫过西侧墙角女子的背影。
  他不禁停住脚步,死死得盯住那个背影。这个影子多么熟悉,曾经在梦中,数次得见。
  三年,三年他没有再见到这个影子。怕自己忘却,他只有每次在入睡之前回想,每一次想,便将这个影子刻在心里远些,直到深入骨髓。
  所以,仅仅只是一眼,他便能够肯定,这个影子的主人。
  翟湛皱皱眉,他并不喜欢别的男子用如此深情的眼神看着冉敏,就算这个人是他最信任的部下。
  “敏。”云缄试探着喊一声,眼前的背影果然一震,缓缓转过身,疑惑得望着他。
  “云缄?”冉敏几乎有些难以致信,她曾经派曹大四处打探过云缄的踪影而始终不得其踪。
  曹大与她分析过当时的情景,认为云缄有可能误跌入山间深沟之中。然而随后搜索之中,虽然有发现有物件滚落的踪迹,却没有发现云缄的踪迹。
  冉敏深信云缄必定活着,始终派人等在小叠山,希望云缄一旦脱险,会主动与她联系,只是三年来,冉敏留在小叠山的人,从未传出过云缄的消息。
  不等冉敏行动,云缄已飞奔向她,奔到冉敏的面前,他急刹住脚,缓缓在她的面前蹲下,抬起头急切得看着她。
  冉敏的眼泪倾刻落了下来,她注意到云缄右颊被削去的刺青:“还好,还好你还活着。”
  眼前的云缄瘦许多,脸上的风霜镌刻着他久经战场的艰辛,唯独不变的,是他的眼神,他看冉敏的眼神,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温暖。也许正是这个原因,让冉敏待他如家人,即使他失踪多年,她也无法忘却这种温暖。
  翟湛走近他们,将帕子递给冉敏,问道:“阿敏,你认识云副将?”
  冉敏接过帕子,拭去眼泪,道:“是,云缄曾是我的家臣。”
  翟湛笑笑,道:“可惜云副将要走了,否则我们倒是可以一起宴请云副将,顺便叙叙别来之情。”
  云缄望着冉敏,并不说话。冉敏忍泪道:“是呀,你回去也对,到底你的兄妹还在关中。翟湛说得对,如果要回关中,现在是最佳时候,再晚些,等朝廷的人马到了关卡,你再想要回去,便晚了。”
  云缄默默望着冉敏,翟湛将冉敏拉起,站在她身旁道:“不如我们送你入关。”
  “我们?”云缄喃喃道,他站起身,“好。”
  南去涵关并不远,翟湛与冉敏共乘一骑,两人驻足目送云缄进入关中。
  “我从未听说过,在你在下属之中,有这么一个人。”翟湛目送云缄的背影。
  “你可以问,我会回答。”冉敏轻轻靠在翟湛的怀中,“你说过,要做我的心。我心中想的事,希望你全部都可以明白。”
  她将手心放在翟湛的心脏部位,道:“只是,莫得心病。”
  翟湛莞然一笑,尽管他只是露出一点妒意,冉敏便立刻敏感的感觉到了,“即使病了,也有药。”冉敏便是他最好的心药。
  远方的涵关突然骚乱起来,翟湛见机不对,将冉敏送上马,随即上马,观望远方。
  冉敏心知不对,问道:“怎么了?”
  翟湛安慰道:“没事。”
  他的话刚毕,只见涵关一开,一个人乘着一骑,朝他们的方向急驶而来。
  翟湛的瞳孔急缩,自语道:“有意思。”
  冉敏疑惑的望着来人,惊讶道:“云缄?”
  那伏在马上,向他们奔来的,可不正是云缄。
  翟湛打马迎向他,见他握住缰绳的手上满是鲜血,惊疑不定:“怎么回事?”
  云缄只是望着翟湛身前的冉敏,“杀侍卫,逃不出。”
  不知什么原因,云缄杀死守关侍卫,如此,他便成为通缉犯人,再也无法回到关中。
  远远地,涵关之中守城的侍卫朝他们追来,翟湛勒马掉头,道:“走,回到营中再议。”                        
作者有话要说:  回到家中,恢复日更

  ☆、争议

  那一天稍后的事,的确令翟湛烦恼了很长一段时间。
  云缄杀了涵关守兵,这让湘北军提前受到来自朝廷的封锁,禁止任何物资交流,这让湘北军无法获得来自关中的补给。北上是北朝的军队,湘北军本是入侵者,被孤立正中北朝心意,他们又怎可能伸出援手呢?
  说不准,北朝正等着湘北军势弱,再一举攻下,收复失地。
  看来只有同邻近的夷部结盟,方是上策。然而目前,他迫切要解决的却不是这个。
  云缄留下来的意图。
  云缄在重新回归湘北军之后,便主动将自己的营地搬到冉敏的附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云缄的感情,同他的性格一样,沉默却直接。明明面对宋嘉绎并没有胆怯的翟湛,面对云缄,他却有几分烦恼。
  “想?”云缄口里问着翟湛话,手上的活并没有停,冉敏的屋子还差一个栅栏,他今天便自告奋勇同翟湛一同来为冉敏搭设栅栏。
  手下的士兵难得看到两大首领亲自为同一女子打下手,很是好奇,然而军威难犯,他们只得来往时匆匆偷瞄一眼,全当释疑。
  “你决定留下,是不是因为阿敏?”翟湛负责削木头,他的剑使得快,不到一盏茶,便能做好两块栅栏板。
  “是。”云缄极为坦白,竟然破例多说几字:“走,为她,留也为她。”
  “我有些不懂,”翟湛问道:“你呆在塞北这么多年,如若那时阿敏已经嫁人,你又当如何?”
  一个女子的青春有限,所以如翟湛,在听说冉敏为选秀而入京,便匆匆从塞北回到关中,只怕错过冉敏。云缄的想法却显然与他不同,他仔细手中的活,百忙之中回答翟湛道:“不管,最后嫁我。”
  翟湛有几分愣怔,待从云缄简短的话语中消化尽云缄的话意,不禁有几分佩服。
  云缄出身白丁,他仅识的字来源于冉敏。不通礼教的他,并不看重女子的贞节。只是他太看重冉敏,深深自觉出身卑贱,配不上她。
  或许便是这道执意,促使他卯足一口气,直到自己位列高位,配得上冉敏的一天,才想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冉敏的身边。那时候的冉敏,或许已经嫁为人妇,只是这样又如何,他仍有耐心,等到她丧偶的那一天,重新娶她为妻。
  只是翟湛并不会让这些发生。“我第一次遇到阿敏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儿郎。”他道:“因为家中有个极其优异的哥哥,长辈们并不会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
  “那时候,我的心理大概与你初遇阿敏时相仿,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价值。”翟湛停下手中的活,望了一眼冉敏的屋子,屋中的女主人或许正在烹煮饭食,新造的烟囱中炊烟袅袅,颇有生机。
  “阿敏是个很奇特的女子,明明自己尚且不自知应该如何去做,所言所行,却经常能够给身处迷途的人指以明灯。”
  云缄明白翟湛的意思,虽然他口中不说,心里却明白的很。阿姐知道他对冉敏的心思,曾笑他痴心妄想。
  云缄还记得当时阿姐的表情,讥讽之中带着怜悯,“便是姑娘给了我们兄妹一个家,也不可能住进这个家里来。”
  在遇到冉敏之前,云缄兄妹三人已漂泊了第十一个年头。自幼年逃荒出故乡,便不断辗转各地谋生,家对于云缄来说,只是一个云上幻景。
  直到遇到冉敏,住进冉敏为他们安排的房子。
  一个月后,云缄第一次领月俸。当他将这银子交给阿姐时,阿姐的眼角弯成了月牙。
  “阿缄,这是我们第一次有银子存。”阿姐笑道:“阿兄的病渐渐好了些,这些银子,我便存起来,同你做媳妇本。”
  “媳妇?”云缄紧闭的双唇纳闷的吐出两个字。
  “是呀,媳妇。”阿姐笑着说:“是一个以后即使阿兄与阿姐都不在了,她却依然陪着你的人。阿缄喜欢怎么样的人陪着你呢?”
  那一夜,向来好眠的云缄失眠了,他想了一夜,这个能在未来陪他的人选。
  直至天亮时,他看到了冉敏。
  冉敏那时候还是个小姑娘,见到他乌黑着的眼圈,捂着嘴偷笑,命人去取鸡蛋同他热敷,她柔软的小手伴着鸡蛋的余温在他的脸颊上游走,不知怎么,令他的心竟也慢慢热了起来。
  “现在的阿敏已经不一样了。”翟湛加快速度,做完手中最后一根栅栏,他开始打桩,将做好的栅栏打入泥土之中。
  云缄突然放下手中的活,朝着翟湛走去,却在离他只有一步之处站住。
  门扉已开,冉敏站在门前微笑着向他们俩招手示意。
  “可以吃饭了。”翟湛如是微笑,“现在不同了,阿敏的心,在我这里。”
  他将右手放在胸前,“所以我会活下去,为我自己,也为阿敏。”
  他的微笑与冉敏如出一辙,令云缄的心陡然一沉。
  “你可以等,可是,永远等不到结果。”
  这一天的夜里,开始下起鹅毛大雪。
  刚迁至新屋的郭氏因不习惯塞北严酷的气侯发起了高烧。早寡的邱氏因要照顾幼女未前来侍疾,冉敏便主动承担起照顾郭氏的重任。
  翟且很清楚冉敏的来历,将翟湛叫到帐房外询问他下一步的进展。
  翟湛道:“如今我们是南北不靠,夷人部众,我已派人前往交涉,将我们从关中带出来的丝绸布匹交换肉类马匹,相信并不困难。”
  翟且摆手打断他的话:“你知道,我所指的并不是这个。”
  “那位跟你来的姑娘,你是真的决定非卿不娶吗?”
  翟湛微笑问:“这是陛下亲赐的婚事,父亲,怎么忘了。”
  “休说这一套!”翟且挥手喝道:“你真的会在意朝廷的赐婚?若是真的在意,又怎可能带着整个翟家叛逃呢?”
  “父亲!”翟湛道:“您多虑了。这是儿子自己的事。如今您应该担心的事并不在此。”
  翟且按捺住怒火嗤笑道:“那我该担心的事在什么地方?老夫可不像将军少年英雄,后路还未铺好,便将家人拖下水。塞上艰难,我等出身兵卒尚且辛苦,更何况你母亲这等娇弱妇人?”
  “两位将军。”一声柔和之声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冉敏手上挂着一件斗篷望着翟且道:“郭夫人醒了。”
  翟且听到郭氏醒转,心思早已转向自家夫人,哪有闲功能理会自己这混帐儿子,忙忙朝帐房之中而去。
  冉敏躬身目送他离开,缓缓走向翟湛,为他拍落身上雪花后将斗篷递予他。
  这件斗篷是新赶制出,上面的针脚还很新,另有几处因慌乱而坏的针脚被很好的藏在斗篷中。
  “郭夫人病了,大抵翟将军也是因此而乱,故而迁怒于你。”冉敏安慰他,“他不是糊涂之人,等郭夫人好些,他便会心生愧意。”
  翟湛并不接话,握住冉敏的手。她的手心很冷,犹似一块寒玉。
  翟湛牵着她回到屋子。冉敏的屋子里很暖和,云缄一大早便烧好炭火,将整个屋子熏得暖暖。
  翟湛忙着升火烧热水予冉敏烫脚。“你的身子也不好,明日便不用再去了,我母亲身边有我便够了。”
  冉敏微笑道:“放心,我自有主张。”
  云缄的饭食自冉敏来后便由她负责,有时翟湛因军务繁忙不到冉敏这用饭,便只两人相对而食。
  今日云缄这个时候却未出现在冉敏的屋子。翟湛问:“可是你同云缄说了些什么?”
  冉敏点点头,“我没有兄长,向把云缄当作兄长看待,没想到他的心思却不同。你说的对,如是因怕伤害他而不忍心说出拒绝之语,才是真正害他。”
  她的神情有些惆怅,翟湛知道,冉敏担心云缄从此会不愿再接近她。他有些明白冉敏不忍心对云缄挑白的意愿,对云缄来说,冉敏便是他的家,如今话已挑开,云缄却也又失去了一个家。
  翟湛拍拍冉敏的肩以示安慰,他不得不庆幸,是自己早找到冉敏,打破了她的心防。云缄的确是个很可怕的对手,可惜,他明白的太迟了。
  冉敏强打起精神,问道:“对了,夷人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翟湛叹气道:“没有什么进展。看来我还没有抓住夷部的要脉。”
  冉敏沉思道:“照理说,我们正处于三方势力虎视眈眈的危险之地。任何一个势力都怕先出手会鹬蚌相争;最后沦为渔人的猎物。”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翟湛笑道。
  冉敏问:“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策略?”
  翟湛道:“不知道能不能凑效,我只能试试。”
  两人正说着话,突见云缄甩着手大步进来,见到两人,只笑着望了一眼冉敏,便转身坐在一旁的桌旁,犹如往日一般,等着冉敏一同吃饭。
  翟湛很是头疼,冉敏同云缄说的话,这二愣子是不是不懂,竟然还准备来插一手。按理说,他应该离冉敏远远的,不理会两人才对。
  冉敏见这场景,也是不解,却见云缄已将他与冉敏的碗筷摆好,咧嘴同她一笑,道:“盛饭。”
  冉敏转身去盛饭,翟湛也将自己的碗筷取来,却见云缄右手一伸,将翟湛的碗反过扣在桌上,低声道:“敏,我的!”
  

  ☆、湖

  冉敏曾经问过翟湛,“你认为云缄是怎样性格的人?”
  翟湛敲着额皱眉道:“钻牛角尖的牛?”
  在翟湛看来,这个比喻云缄有过之而无不及,尽管冉敏曾经确切的拒绝过云缄,他却仿佛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依旧无孔不入地出没在冉敏的身边。所幸云缄却也是一个尽责的军人,从决定留在塞北之时,他便官复原职,承担起曾经的职责。
  冉敏并没有让翟湛花费没有太多功夫处理这些事,她的态度让云缄不敢进分毫,所谓的表面动作只会在翟湛的面前略表威吓。
  翟家刚至塞北,一切都是从零起步,对于翟湛来说,没有什么比让翟家军在这片荒芜之地生存下来更为重要。
  冉敏刚从湖边取水回来,便望见倚着门睡着的翟湛。
  他的身前蹲着一位身着孝服的女子。
  听见马蹄声,女子踟蹰片刻,方站起身抬头看着冉敏。
  这是邱氏。
  冉敏缓缓从马上下来,越过她,在翟湛身前驻足。
  翟湛睡得很沉,冉敏的脚步声并没有把他惊醒。
  “阿湛今日很辛苦。”她望着冉敏道:“男主外女主内,你不应该再让阿湛忧心。”
  这是今世冉敏第一次与邱氏正向交锋,说来也奇怪,曾经的惧意竟化为灰挥。
  “听说郭夫人的病情才缓了些,”冉敏道:“翟湛是个孝子,便是因照顾郭夫人而受累,我也从未听过他抱怨半分。”
  邱氏一句话被堵在喉咙,塞北缺医少药,她担心过病气,故而郭氏的病,自发作之时,她便借着要照顾幼女而推诿。
  她原想借着翟湛训叱冉敏,却没有想到被她反将一军,暗讽自己不孝。顿时她的脸上便不好看,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翟湛睁开了双眼,便见到站在身前的冉敏。塞北风沙大,她的乌发与大半脸都藏在纱巾之间,看不清表情。
  他接过冉敏手中的水鑵,埋怨道:“不是同你说过,取水的事有我,你身子不好,只歇着便好了。”
  邱氏的泪更多了,哽咽之声不绝。这时,翟湛仿佛才注意到她的存在,皱眉道:“原来是大嫂。我听母亲说你受不得风沙,呆在帐营之中。怎么这回又出来了?”
  邱氏含泪低声道:“我在营账里呆得气闷,来探探你。”
  前世冉敏最见不得她这副委屈佳容,只要一摆出这副表情,周围不明原由之人,定要以为是什么人给了邱氏气受。前世的她,便是因此多受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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