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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腹黑医妃-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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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听了,却是无尽的沉默。
谢玮听到陆氏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下,然后这才继续整理着,将地上那些碎裂的牌位,能拼凑起来的都拼凑到一起,拼凑不起来的就放到旁边的箩筐里面,等着以后再做处理。
“爹,这件事情不怪祖父,天灾人祸,谁都想不到素来庄严的祠堂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谢臻压低嗓音,薄唇微微嚅动着,眼睑低低地垂下;却是他不笨,谢家的祠堂,百余年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偏偏自己的大哥和妹妹在这里呆了几日就这样,他也曾看过谢家祠堂的位置,靠山傍水,也没有干燥的火源,如果不是有人刻意为之,很难发生大火。
只是这种话,现在他却不敢、也不能说;到底是自己的亲大哥和妹妹,只是他真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烧了自己家的宗祠,这可是大逆不道,死后呀下地狱的。但愿,但愿这次大火是天灾,如果真的是他们,那等祖父知晓……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恶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将他们驱逐出谢家,也不是不可能。
谢玮听了谢臻的话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谢臻低下头,眼神暗了暗,父子两人之间,再也无话。
渐渐地瞧着那被烧毁的祠堂清理出来,原本庄严肃穆的宗祠,根本不是旁人能够轻易靠近的地方,现在却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个骨架,上面甚至连房顶都已经没有了,断壁残垣,火燎烧过后漆黑的痕迹,谢安走在那祠堂里,地上是还没有来得及清理的火烧之后的灰烬,他脸上的泪怎么都忍不住。
“这真的是,真的是天要亡我谢家吗?”谢安不住地摇头,谁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老爷,您别太伤心了。”陆氏搀扶着已经摇摇欲坠的谢安,“事情谁都不想发生,可偏偏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怎么样将祠堂修建起来,将祖宗们的牌位请回来。”
谢安闭上眼,眼底尽是颓然,摇摇头;“我谢安一生,自问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却偏偏,偏偏儿女离心,半生疲累,却终究不得安宁。老了,老了,我愧对谢家列祖列宗,我愧对谢家。”
“老爷!”陆氏薄唇紧紧地抿着,“这不是你的错,老祖宗们如果真的在天有灵,也定然会知道的;这……怪不得你。”因为祖宗先辈的生命太盛,秦氏皇族对谢家早就已经起了忌惮之心,总说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但太平年代的墨客骚人却能引领舆论,如果这群人要造反,就算能够血腥镇压,那对皇家、皇权也是莫大的冲击。
“爹,您也别太伤心了。”谢玮走过来,伸出手想拍慰谢安,可看到自己那漆黑的手,犹豫了下,低下头,“事情总会过去的。”
谢臻低下头,薄唇紧紧地抿着。
“罢了,罢了。”谢安摇摇头,转头看着谢玮,高大强壮甚至比他还要高上半个头,这个儿子,因为当初自己的女儿失踪,为了让他能够寻找妹妹,离家十余载,现在跟自己也是生分了,“谢煜和谢琦,你也回去看看,两个孩子要都没事才好。”
谢玮低下头,“嗯,儿子明白。”
“那孙儿也先回去了。”谢臻赶紧开口。
谢安无力地罢了罢手,点点头。
整个诺大的宗祠,就只剩下那些来来往往,步履匆匆却连大气都不敢出的下人,谢安、陆氏夫妇和谢明。三个人的面色都非常的难看,盯着那断壁残垣,好似在怀念,又好似带着点点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谢明眉宇微微颦蹙着,走到谢安身边低着头,“这里的东西都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老爷您还是回房歇着吧,有奴才在这里看着就行了。”
“不妨事。”谢安摇摇头,“我就是想看看,谢家宗祠屹立百余载,如今就这么毁了,毁了。”
陆氏闻言,眉头紧皱,薄唇微微抿着,“这么多年了祠堂从来没有发生过走水的事情,这次怎么就……谢明,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谢明眉头紧皱,眼睑低垂眸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暗色,语气却是古井无波,“奴才不知。”
谢安眉头紧皱,看着谢逸离开之前塞给自己的东西,自己随手放在旁边,索性没有被弄丢,为了这个东西流枫可是葬送了半条命,“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谢明不解地皱着眉。
“流枫从祠堂里送出来的东西。”谢安低下头闭上眼深吸口气,“逸儿从来都不是个会冲动的,流枫会冒着生命危险冲进祠堂,定然是发现了什么,这个东西……”
“打开看看。”陆氏站在旁边,心也猛的悬了起来。
流枫脱下来包裹着的衣衫被烈火灼灼已经烧毁了不少,此刻还透着浓浓烧焦的气味。陆氏却是猛的抢过那包,眼看着就要打开,站在旁边的程嬷嬷见状急了,赶紧上前,“夫人还是让老奴来吧,这东西别脏了您的手。”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顾忌的。”陆氏蹲在地上,三两下将缠绕的衣衫给解开,可在看到里面竟然只包裹了一个瓦罐的时候,她顿时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这,这是什么?”
谢明垂眸瞧着那东西,“看着像是一个瓦罐。”
“难道有什么蹊跷不成?”谢安也皱着眉头蹲下来,可刚蹲下来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焦油味道,“不,不对,谢明,你来看看,这是不是,是不是……”
“火桐油!”
谢明手指在瓦罐的内里转了一圈儿,看着手指瞬间沾上的漆黑色的油腻的液体,饶是素来古井无波,心如止水的谢明,此刻也不由得心肝儿颤了颤,“祠堂怎么会有火桐油这种东西?”
“给我查,彻查到底!”谢安闻言,顿时连眉毛都竖了起来,脸上那样暴怒的神色;嫁给谢安几十年,陆氏还从未看到过谢安如此暴怒的模样,顿时心里紧了紧,“老爷您别着急,兴许是哪个下人添油的时候弄来的。”
“添油用的是香油而不是火桐油。”谢明神色悠悠地抬了抬眼皮看着陆氏,“这火桐油最是旺火,能经久不灭,通常是火葬场用来焚毁尸体的。”所以就算是府上的下人弄错了,也绝对不可能将火桐油这种东西放到祠堂来的,再联想到之前祠堂里面那怎么都扑不灭的大火,难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并非天灾,而是人祸?可到底是谁,竟然会对谢家的宗祠下手呢?
谢明在不断的思索着,谢安同样没有闲着;他死死地咬着牙,鼻子喘着粗气,头顶都快能冒出白烟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竟然要对我谢家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老爷您别着急,等流枫醒来问问情况再说吧。”谢明低着头。
“嗯。”谢安点点头,只是那声音却低沉得让人觉得可怕,“对了逸儿呢?”
“小少爷之前不是说去请顾小姐来给流枫治伤吗?”谢明面带疑惑。
“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到宗祠来救火了,逸儿他腿脚不便,难道是一个人去了?”谢安这才有些急了,抬头看着谢明,“快,快让马房的车夫驾车去蘅芜苑。”
谢明点点头,“是老爷您别着急,奴才立刻就去。”
回到主院的时候,刚好看到耿氏眼泪汪汪的从琦恩阁的方向过来,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像是看到了救星般,扑上来跪倒谢安的面前,“爹求求您,求求您救救琦儿,救救琦儿吧。”
“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你跪着干什么?”虽然对耿氏不喜,但自己的几个孙子、孙女陆氏还是非常疼爱的,纵然谢煜和谢琦不懂事,但他们年纪还小嘛。
耿氏不断的摇着头,眼泪鼻涕横飞,抓着陆氏前来搀扶的手,“娘求求您,求求您救救琦儿,救救琦儿,她还那么小,她还那么年轻,呜,呜呜呜……”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总得说明白啊。谢琦,谢琦她到底怎么了?受伤了?”陆氏听了,眼瞧脸上顿时就浮上了忧色,面色难看;手被耿氏紧紧地抓着,维持着弯腰的姿势久了也是难受,只能朝程嬷嬷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药老过去看看。”
程嬷嬷对耿氏早已经是不喜欢到了极点,瘪瘪嘴,“是夫人您别着急,老奴这就去请药老。”
“谢谢娘,谢谢娘。”耿氏听了,抬起衣袖狠狠地抹了把眼泪低下头,脸上的抽噎却是不停的。想到自己之前在半路上听到的传闻,谢逸的贴身侍卫流枫竟然冲进大火中的祠堂,被掉下来的圈梁击中险些丧命,现在他已去请神医了。不用想,这个神医肯定是顾瑾汐哪个小丫头片子,果然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哼,这次看她顾瑾汐还怎么狡辩。想到这里,她眼珠子转得飞快,一抹精芒飞闪而逝,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底却是带着浓浓的哀伤,不断抽噎着。
陆氏面色沉沉,眸底还带着焦急,“哎你也别太伤心了,谢琦的伤势怎么样,严重吗?”
边说着,边搀扶着谢安朝着主院内走去,这全都堵在主院的大门口像什么话,要是让外人瞧见了,指不定怎么说呢,虽然现在府上的下人全都被遣到了祠堂救火,现在也大都在整理残余。
“这,这……”耿氏低下头,眼底的泪又落了下来。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不会说话是不是?”谢安原本心里头伤心欲绝,可在知晓祠堂那场大火可能是人为的时候,胸中就已经是怒火熊熊;平日里对耿氏不久不喜,现在看到她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更是,张口就是厉声训斥。
耿氏闻言不由得恶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低下头,“琦儿的伤本来也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可这伤偏偏,偏偏伤在脸上。爹、娘,您们说,琦儿她还年轻,还没有嫁人,这毁容了,她往后这一辈子可怎么办啊?”
“什么?”陆氏闻言,顿时就急了,“谢琦毁容了?”
耿氏点点头,薄唇微微抿着,“听说是在失火后逃命的时候摔了一跤,跌到了火上,这……”
“哎。”陆氏摇摇头,看着伤心的耿氏,难得的竟然安慰起她来,“你也别太着急了。”说着转头朝谢安道,“老爷你也别恼,事情真相究竟如何还要等流枫醒来之后才知道,你先好好休息休息,我去琦恩阁看看。”
不管怎么说谢琦都是他们的孙女,总不能不闻不问的;更何况如果不是谢安下令将谢琦和谢煜关到祠堂,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待字闺中的女儿家被毁了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耿氏闻言,点点头,“谢谢娘,谢谢娘。”
“都是一家人,谢什么。”陆氏摇摇头,因为程嬷嬷被差去请药老了,她就只带着采春、采卉两个丫鬟,顺便还从自己的私库里面取了两盒上好的燕窝。
耿氏瞧着那闻起来就不同凡响的血燕,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精芒;走在路上始终低着头,看起来心中着急上火,可实际上却是在盘算着,要怎么样开口才能既达到了目的,又不惹人怀疑。
琦恩阁中。
谢玮和谢臻早已经等在那里,原本熟睡的谢琦被唤醒之后,原本还怒气匆匆的,可在看到谢玮的时候,却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谢玮对他们素来严苛,往日也只因为有耿氏挡在前面他们才能气焰嚣张的。
“药老,劳烦您给这个不孝女看看。”谢玮看着随程嬷嬷来的药老,赶紧上前,面色恭谨。
药老对谢琦原本是没有什么意见,但因为上一次,她竟然因为一时好玩将谢逸救命的药引给偷换,害得谢逸险些毒发生亡之后,对这个任性妄为的小姐,他就既没有好感,如果不是看在谢家的面子上,别说给她看病,就算是多看一眼,他都觉得恶心。
“都多大的人了,连路都走不好。”药老面色难看,给谢琦把了脉,“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气血亏虚,看来是养尊处优久了,被关在祠堂的粗茶淡饭吃不惯,养两天就是了。”
“……”谢玮闻言,也明白药老对谢琦有意见,低着头,“上次的事情是不孝女不对,药老您别生气,这次请您来主要是想让您给她看看……”
药老眸色一沉,“看什么看,哼。”
“药老您别生气,别生气。”程嬷嬷赶紧陪着笑,“因为琦小姐的脸被火烧伤了,所以……”
“谁要他这个糟老头子看的,谁知道是不是个庸医。”不等程嬷嬷说完,谢琦也是恼了;反正她的脸是要宋院正亲自来替她看的,面前这个糟老头子到底是谁啊,谁知道是不是跟顾瑾汐同流合污,合伙起来骗他们谢家钱的。原本她想将这句话说出来,可想到耿氏的话,想到睿王,哼,等她们拿到证据一定要将这个糟老头子给赶出谢家!
药老闻言,双眸圆瞪,瞧着谢琦那气匆匆的模样,胸口上下起伏着,骤然却是被气乐了,“老夫行医了半辈子,这还是头一次被人说是庸医,哼,你不让老头子看,老头子偏要看。”
“……”
听到药老的话,原本还担心药老甩手而去的谢玮和程嬷嬷对视一眼,皆是大松了口气的模样。
谢琦顿时就恼了,挣扎着,“谁要你看,谁要你看,要是看坏了本小姐的脸你赔得起吗你,你这个庸医,你滚,滚!”
“谢琦,你给我住口!”谢玮顿时就恼了。
“我就不,就不!”谢琦也是跟谢玮杠上了,反正堵起了自己脸上有伤,谢玮不敢对她做什么,却是忘记了她的伤在左脸,右脸却是完好无损的。
“你,你……”
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在书房的时候开始,谢玮心头就憋着气呢,后来因为祠堂着火,接二连三的事情,现在看到谢琦又是如此任性,扬起手。
“爹!”谢臻见状心猛的悬了起来,开口轻唤一声,刚想阻止就听到空气中传来一声脆响,“啪——”
谢琦顿时就被打蒙了,双眸圆瞪看着谢玮,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陆氏和耿氏也刚好到了琦恩阁的大门口,看到这一幕,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你打我,你打我?”谢琦看着谢玮,眼底带着浓浓的震惊,“看来娘说的是对的,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谢家,我们算什么,我们算什么?活该你们谢家会被人偷了女儿,活该,活该!”
谢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原本就心中恼怒,可此刻听到谢琦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好!”陆氏也是被气得,原本想着左右是自己的孙女,可现在倒好,竟然被晚辈骂自己活该,她转头看着耿氏,“我是丢了女儿,我是活该,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啊?程嬷嬷,我们走!”
程嬷嬷瞪着谢琦,眼中满是愤恨,转身离开。
耿氏还想没有开口呢,陆氏已经领着人离开,甚至带来的血燕也都一并带走了,让耿氏可是心疼了好久,她嚅了嚅唇。
“药老,且慢!”谢玮看着只微微扫了谢琦的伤口一眼就提着药箱准备离开的药老,赶紧开口道。
“谢家的小姐身娇肉贵,老头子我这个庸医可是没那本事啰。”
药老眸色暗了暗,谢琦脸上的伤口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摔倒跌倒了火上这么简单,尤其是看那皮都已经烧焦了,皮开肉绽的,饶是行医多年的他看到都觉得触目惊心更遑论常人。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谢琦,眼底带着点点可怜,又似带着同情,这伤口想要恢复简单,用烈酒清晰伤口撒点金疮药等着结痂就可以,皮外伤嘛。但偏偏这伤口在脸上,想要恢复那可就难了。必须将那烧焦的皮肉全部都割掉,再从她背上平滑处取一块表皮,然后用催生的药膏将脸蒙起来,生长好之后再用特质的玉肌膏涂抹边缘处。这药膏可是要用血液为引,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可这种方法,据他所知,就算是当年药家鼎盛的时候,能够做到的人也只手可数,现在嘛,也不知道药尘那小子有没有教过顾丫头这取皮重造之术,如果没有……那这谢琦一辈子可就真的算是毁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有,以顾瑾汐对谢家的态度也未必会帮,毕竟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谢玮赶紧上前,“药老您别生气,求您看你父亲的面上,给不孝女看看吧。”
“所谓医者,望闻问切。”药老提着药箱,转头看向谢玮,“老夫是大夫,不是学徒。谢小姐脸上的伤,想要治容易。”说着从药箱中掏出一个大肚白瓷瓶,“用烈酒清洗伤口,敷上老夫特制的金疮药,三天就能结痂。”
“药老,这……”谢玮面带难色,如果伤口在其他地方还行,可偏偏是在脸上。
“你自己看看,那脸上的皮肤都烧焦了,想要恢复,老朽这个庸医没那本事。”药老罢了罢手,“流枫还在屋里躺着呢,我得赶快回去盯着,不然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逸小子还不要了老头子的命。更何况老头子是庸医嘛。”
耿氏闻言,看着药老自嘲地离开,桌上只留下那瓶所谓的特制金创药,低下头看着谢琦仍旧嘤嘤哭泣着,瞪着谢玮原本想要发火,可转念,“阿玮,这,琦儿的伤,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竟然敢骂药老是庸医,看来是她自己不想恢复了,能怪谁?”谢玮听了,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
“那是他自己说的,也怪我?”谢琦终于是恼了,抬起头昂着下巴瞪着谢玮,“怎么又想打我,你打啊,你打啊!”
第127章 天灾易躲,人祸难防
谢玮被气得不轻,看着谢琦那嚣张模样,手狠狠地扬了起来。
“爹,你想做什么?”谢臻见状,双眸圆瞪,面色沉沉上前一把挡在谢琦的面前,“妹妹心情不好,口不择言,爹您别跟妹妹一般见识。”
站在旁边的耿氏瞧了,心里这才大松了口气,抬手想将谢玮扬起的手拉下来,可谢玮脾气也上来了,就这么隔着谢臻,瞪着谢琦,眼珠子都红了,瞪着她,脸红脖子粗,连额头上的青筋都清晰可怜。
素来心高气傲,又从来都是被耿氏疼着、宠着,娇养着长大的谢琦怎么肯认输,更何况现在耿氏和谢臻明显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瞬间也来了气性,不服输地给谢玮瞪了回去,昂着下巴,双眸圆瞪,就这么怔怔地看着谢玮,活脱脱一副你要打就打的模样。
“你……你……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谢玮气得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哼。”谢琦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仰起头瞪着谢玮,“你要打就打啊,你有什么不敢的。”
“妹妹,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谢臻恼了,爹这个时候明显正在气头上,这么激怒爹,到时候真的打了起来,她不也是自讨苦吃;耿氏赶紧上前,捂着谢琦的嘴紧张兮兮地看着谢玮,“阿玮,琦儿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所有的人都在为谢琦紧张,心里捏了把汗,可谢琦自己却像是无所畏惧般,就这么跟谢玮僵着,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阿玮,阿玮,你别冲动,别冲动!”耿氏看着谢玮那高扬起的手臂,双眸圆瞪艰难的吞了口唾沫。
谢玮闭上眼深吸口气,恨恨地将手甩了下来,视线扫过谢臻,耿氏最后落在谢琦那被烧毁的侧脸上,狠狠地吐出口浊气,瞪了她一眼转身冷冷地发出一声轻哼,甩开流行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爹!”谢臻见状,顿时眉宇微微颦蹙着,转头看着脸上似乎带着得意神色的谢琦,摇摇头,“妹妹,你就不能不任性?今天府上发生这种事情,爹心里也不好受,你怎么能,怎么能……”
“被关在祠堂的、被毁容的不是你,你当然可以心平气和的说出这种话来。”谢琦转头瞧着谢臻,嘴角微微勾着,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现在爹都已经不在了,你还在这里装给谁看呢,哼,咱们兄妹三人就你懂事,就是知礼,行了吧?”
谢臻闻言,面色难看到了极致,低头抿唇,死死地咬着牙关,缩在袖中的双手早已经紧握成拳头。
“谢臻!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耿氏听了顿时面色难看得紧,恶狠狠地瞪了谢臻一眼,“你妹妹可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现在被毁容,如果被外人知道了会怎么看?难道你非要你妹妹一辈子都毁了你才甘心?”
谢臻闭上眼,深吸口气,从来都明白耿氏对大哥和妹妹的偏疼,现在这种时候真心不想跟他们说什么了,一直以来所有的困倦和疲惫好似刹那浮上了心头,“娘,妹妹,你们好生休息,臻儿先告退了。”话音未落,不等两人开口,直接朝着琦恩阁的大门走去。
“娘,你看他!”背后传来的是谢琦那气急败坏的话,可谢臻却好似听不到了一般,其实有时候真的很不明白,同样是她生的,同样是儿女,为什么自己就必须承受这么多的委屈和埋怨;他们一直任性、胡作非为却能得到更多的疼爱,难道就因为自己太懂事?
后面耿氏还说了些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胸口处那钝钝的疼痛,还有更多的……往日所有的所有全都浮上心头,竟是觉得那么的,那么的可笑。委屈吗?或许是有的,但更多的却是疑惑,想到苏怡,想到顾淮,甚至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他其实也不是耿氏亲生的吧。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谢琦,耿氏瞪着她,“你当真是想不想好了,你也真是的,就算再生气,再怎么样也不能当着你祖母的面拿当年苏怡的失踪说事儿啊。你……你,你简直是,气死为娘了!”
谢琦满脸毫不在乎,甚至连脸上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一般,“我怎么知道她会突然过来的,再说了,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你……”耿氏也是同样气得不轻,抬手狠狠地戳了下她的额头,“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没脑子的女儿,你也不想想,你现在跟你祖母将关系闹得这么僵到时候她能帮你?到时候她给你祖父吹吹枕头风,看你到时候怎么办,还睿王,睿王你就永远都别想了。”
“这……”听到这里谢琦才算是真的慌了神,拉着耿氏的手,神色慌张,“那娘,我,我该怎么办?”
耿氏摇摇头,“你啊,现在知道急了?”
“我,我那不是没有想到吗?”谢琦低下头瘪瘪嘴,脸上似乎还带着不屑,只是因为受伤那狰狞的伤口而不那么明显,“而且谁知道她会突然过来的。”
“算了事情不发生也已经发生了。”耿氏拉着谢琦的手轻轻拍了拍,“你听娘跟你说,现在可是咱们拆穿顾瑾汐的大好时机,你小叔叔的贴身侍卫流枫你还记得吧?”
谢琦眉梢浅浅地挑了一下,眼底带着疑惑,“嗯,怎么了?”
“嘘。”耿氏做了个噤声的姿势,遣走屋内的下人,环视了下确定屋内没有其他人了之后这才拉着谢琦走到床榻边,“娘跟你说那流枫在祠堂救火的时候受了重伤,听说只剩下半条命了,现在你小叔叔已经去外面请神医,你觉得这个神医会是谁?”说着,耿氏脸上还露出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
谢琦听了顿时来了兴致,反手抓着耿氏的手,“难道是……顾瑾汐?”
“还能是谁。”耿氏轻轻地拍着谢琦的手,眼底晶亮;不过随后又黯然了下来,“不过……”
“不过什么?”谢琦顿时紧张地追问道。
“娘还没来得及跟你祖母说让顾瑾汐那个小贱人来给你医治呢,你祖母就给你气跑了。”耿氏说着,眉宇微微颦蹙着,面色不太好看;眼底似乎还带着为难,“现在你祖父、祖母都在气头上,如果现在去说怕是……”
谢琦听了顿时面色也黯然了下来,“怎么会这样,娘,那我们不是没有机会揭穿顾瑾汐了?不,不……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哎,要不是你将你祖母气走了,只要你祖母开口,那顾瑾汐就算再不愿意难道还能拒绝不成。”耿氏越说谢琦心中越是后悔,她低着头,贝齿死死地咬着唇,猛然福灵心至,眼前一亮,“娘,让爹去说。”
“这……”耿氏眸色闪了闪。
“不管怎么样爹可是祖母的亲生儿子,你不敢去说,让爹去。她还能将爹生吞活剥了不成?”谢琦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再说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谢家的女儿呢,爹应该也不希望我毁了容就嫁不出去了吧,这丢的可是谢家的人!”
耿氏听了,有些艰难地点点头,“那,好吧。”
“娘,你一定要将利害关系跟爹说明白。不然错过了这次机会,想要再扳倒顾瑾汐可就不知道有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谢琦瘪瘪嘴,拉着耿氏的手臂左右摇晃撒娇着道,“娘您一定要说服爹啊。”
看着这样的谢琦,耿氏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将谢琦的手拉下来轻轻拍了拍,“嗯,娘会想办法的,你也好好歇着,别将身子给累垮了。”
“女儿知道了。”
……
蘅芜苑。
谢逸独自滚动着轮椅,沿途跌跌撞撞,对周遭指指点点的人似乎全都看不到了,对他们的议论纷纷要好似都听不到了般,到了蘅芜苑大门口,看着那已经焕然一新的大门和牌匾,他眼中带着激动,又似带着点点欣喜,到了吗?终于到了吗?
可蘅芜苑大门口的七步汉白玉铸就的台阶却好似天堑般横挡在他的面前,第一次,从来没有这样厌弃自己的双腿过,第一次谢逸恨,恨自己为什么是个残废。抬起手狠狠地捶打自己的双腿,屹立在阶梯两旁的诺大石狮都好似在嘲讽自己一般。
“啊,啊!”谢逸不断地捶打自己的双腿,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想到流枫的伤,看着那只有七步的高台可对自己却好似非常的困难,他太过激动导致轮椅滑动间身子不稳一下子扑到在地,原本的偏偏公子逸,此刻却狼狈得好似个乞丐般。
周遭也有那看热闹的人,来来往往,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搀扶,他低下头痴痴的笑,眼底带着浓浓的苦涩,转头看着那汉白玉阶梯,伸手撑着身子,一点一点的往上爬,带着那沉重,却没有任何知觉的双腿,他强忍着不让眼泪留下来,朝着那大门口一点一点地挪过去。
“咚,咚咚!”
到了,终于到了。
院子内的人听到声响开门,那两名侍卫刚来的,骂骂咧咧,“谁啊,要钱的滚开点儿!”
“就是,呸真是晦气。”另一名侍卫轻轻地呸了一口,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刚打开的大门又阖上了,谢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还没来得及开口,看到那阖上的大门,眼疾手快赶紧将手伸过去,可是却仍旧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大门阖上。
杜若走过来,看着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的两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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