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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纪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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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世子在旁边盯着他背着筐的小媳妇看了半晌,看的够了,他笑嘻嘻的凑过去,把她身上的筐摘了下来,口中道:“这般小气,只让你背了一会儿就不高兴了。”
晏如瑾不理他,小世子又道:“对了,一会儿去平漠,别忘了给我添一套笔墨,再买几张画纸,我见这里风景好,闲时作上两幅画,待日后回京留作缅怀。”
晏如瑾一瞪眼:“你知道这些东西多贵吗?不许!”
第12章 集市
平漠有人口千余户,不算是座小城了,城中也是有街有市,虽说稍显冷清了些,却也算不错了。
刘承继、晏如瑾两个人进了城,见路人纷纷侧目,走过路过的,不论男的女的,都要朝他们这里看上一眼,刘承继显然是被万众瞩目惯了的,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可晏如瑾昔日在家是大门不出的,鲜有上街的时候,被这般打量着倒是稍微有些不自在,不自觉得她往刘承继身边靠了靠。
“喂!”晏如瑾小声叫他,“阿继。”
“什么?”
刘承继一转头,却发现自己媳妇儿这会儿全不似寻常在家里的模样,就见她微微低着头,傍着自己站着,倒是有几分不自在般的,难得的一副小媳妇模样,大街上呢,小世子就呆了。
呆头呆脑的问媳妇道:“是不是走累了,我背你。”他说着,就要摘下背上的筐。
晏如瑾赶紧拉了他的胳膊摇头道:“我是说我们也不知道街市在哪里,你去找人问问怎么走,问明白了,我们也走的快些,免得这般没头没脑的乱转,走了冤枉路。”
“好,我去问问。”小世子说着,便抬头视线沿街一扫。
他们这会儿正站在城中的一条主道上,刚进了城,还没走出多远,就在他俩斜对面儿,搭着一个茶棚子,茶棚子不远又有一个烧饼摊子。茶棚一桌坐着三个茶客,一个十七八岁,两个三十出头的,都是男人,先前,就在晏如瑾和刘承继两个说话的时候,这三个男人,手上端着粗瓷大碗,眼睛正一错不错的盯着晏如瑾在看,特别是那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儿,竟是脸上都有些微微发红了。
正瞧的出神时,忽见刘承继抬起了头,几个人都不是没皮没脸的人,觉得不好意,刷刷的收回了视线,相互看了眼,不尴不尬的扯起了闲话。
刘承继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般小动作,他满大街看了一眼,就见这几个人离得近,就朝他们走了过来,这几个人见了,就有点坐不住了,挪了挪屁股,起身想走,刘承继见他们站了起来,更是快走了几步过去,赶在他们离开之前把人拦住了。
当中年长一人正了正脸色,问他道:“这位公子你有啥事儿?”
刘承继道:“我问你们,这城里的街市怎么走?”
“街市啊?”几人松了口气,年长那人伸手往南指给他道,“你就顺着这条大道往前走,大概走个一刻钟左右吧,有一个挺宽的十字路口,朝东边儿走就是街市了,赶着今儿个是集,里面卖什么的都有,您现在过去还有得逛,等过了晌集可就散了。”
“多谢了!”刘承继一抱拳,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也不知那个街口有没有个什么显眼的东西,这般想着便停了脚步,转回身来,打算再仔细问问。可这一转头却见着这仨人正的目光越过自己,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什么在看。
刘承继转头就见空空荡荡的大道上,只有晏如瑾一个人娇娇悄悄的立在那里!立马变了脸,刘承继转回头来瞪着眼睛吼道:“往哪儿看呢?”
“呃……”这仨人尴尬了,当中有一个反应快的,他伸手指着天边儿的云朵道,“我们在看那边儿的云朵,您看鱼鳞状的,只怕这几天有场大雨要下了。”
明显是在胡说八道,可刘承继也那他们没法儿,黑着脸骂道:“滚蛋。”
“咱们先走一步了。”几个人说着撂下茶钱便匆匆的走了。
小世子气呼呼的走了回来,晏如瑾见了问他道:“怎么了?和人吵架了?”
“几个臭流氓,我和他们吵什么架?没的折了小爷的身份。”火气有些没消,小世子有些愤愤的道,“这若是在京里,小爷我挖了他们的眼睛。”
“他们怎么你了,要挖他们的眼睛?”
小世子看着自己的媳妇儿,嘴巴动了动却没说出缘由,挪开视线口中道:“咱们快走吧,到了晌就散集了。”
……
集市不大,也没有多少人,大概能有几十个摊主蹲在道路两旁,一个人跟前摆着几样东西,并没有多长的一条街,人都没有聚满,稀稀落落的,远远不如小刀子镇热闹,小世子十分嫌弃的道:“哪里有几样东西卖的!”
晏如瑾没说话,她低着头仔仔细细的将这些货物都看过了一遍,心里琢磨着该添些什么才好,正想着时,路过一个摊主跟前,见他身前也没有什么货物,只是摆了一个坛子,上头堵着封口,看着像是一坛子酒的模样,晏如瑾想着刘承继说要买上一坛子酒回去,她便停了脚步问那摊主道:“这位大叔,您这卖的是什么?”
“上好的牛油,夫人您要吗?”摊主说着便打开了盖子让晏如瑾看。
晏如瑾探头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好坏来,犹豫了一下,她确实是打算要买些油的,只是没想过要买些什么油,说实话她也不懂,昔日在家里时吃的是什么油她也不知道……想了想她问摊主道:“牛油好吃吗?”
“好吃的不得了,还补人的很,若是煮汤或炒菜时放上一点,那香的呦,夫人若是不放心,您先少买一点先回去尝尝,若是吃的好了,您下个集再来,我还在这。”
晏如瑾是想着这一回多囤点东西的,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再来了,便想着将这一摊子牛油都买了回去,于是她问道:“不知这一坛子油多少银子?”
“一坛子!”摊主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个大主顾,他赶紧道,“夫人我这牛油是从徐家的牛肉铺子拿来的货,绝对的干净新鲜,这里实诚诚的一坛子,寻常是要卖六钱银子的,我见夫人大气,若是这一坛子您都拿了,我只收您半两银子,这个价钱别处可是绝对没有的。”
晏如瑾听他说得好,当即便掏了银子出来,摊主接过,高兴的不得了,他接过银子,将摊子捧了起来,还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坛子底儿,而后躬着腰递了过去。
不怪摊主高兴,实在是晏如瑾这样的主顾少见,寻常人家来买牛油的,至多也就是一小碗罢了,大家的日子不富裕,饭菜里少见油腥,眼下又不年不节的,他这生意也是不好做的,今儿个已是在这蹲了两个时辰了,也没开张,不想这一开张就开了个大的。
“夫人您收好,咱这的东西您吃的放心,若是有哪儿一丁点儿不好,回头您就来找咱,咱就在这个摊儿上,跑不了。”
晏如瑾笑着朝他点点头:“辛苦您,帮着放到筐里。”
晏如瑾说着便拉着刘承继转身,让摊主把坛子放进了筐里。
银货两讫后,晏如瑾和他打听道:“不知道这集市上有没有卖酒的?味道好些的。”
摊主听了朝东头一指道:“您见着最里边儿那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没有?他那里卖的都是自家酿的高粱酒,我时常也打点回去喝,味道还成,您看那样的一坛子,足有十斤,只要五十个铜板。不过若要真说味道好的,那您得去杏花楼,那儿的高粱酒都是五年上的,喝起来没得说,只是贵些,十斤装的一坛子就得二两银子。”
“谢您了。”
晏如瑾和摊主道了谢便拉着刘承继走了,边走着边问他道:“你是想要喝哪个酒?杏花楼那个虽是贵些,但你若想要我们就少买一点,就买个五斤装的,一两银子差不多了,不过这个酒到底不便宜,可不能时常买给你喝,这是头一回,下回你若再要,可就得是那个五十个铜板的了。”
刘承继撇撇嘴:“二两银子的酒,能是什么好酒?既然都不是好东西索性就买这老头的吧!”
这是再好不过了,晏如瑾听他这般说,便仰起脸来朝他笑笑:“省下的银子,买些粗布和棉花,我给你做身棉衣穿。”
刘承继把头转向一边,脸有些热。
第13章 小家
一坛子酒再装进背筐里,背筐就有些重了,站在刘承继背后,晏如瑾两只手托了托背筐,感觉有些托不动了,背筐的绳子是两根手指粗细的草绳,担心他勒的肩膀疼,晏如瑾和刘承继商量道:“我们还是先雇一辆车吧?”
“随你。”
她心里想着最好能找辆牛车,牛车应是要不了几个钱的,而且还能多拉些东西。
正好集市上遇到一个拉着牛车过来卖菜的老者,晏如瑾便想着将车上还剩的小半车蔬菜都买下来。
等再过些日子入冬后,山上就再找不到什么吃的东西了,晏如瑾原本也打算这一趟来,多买一些好放的蔬菜回去,备着冬天吃。
两个人走过去,把话说清楚了,老人一口应下,在这苦寒的边城百姓不富裕,想赚几个钱并不容易,这会儿既是有钱拿,老人自然不会不同意。
定下来后给了钱,老人过去帮着刘承继把背篓摘了下来,放到牛车上,他见两人一身的富贵模样,又是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说话也是满嘴的京腔,一看便知不是本地人。不过老人也不知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只当是上边儿又派下来的哪位官老爷的家眷。他不敢怠慢,稳稳当当的赶着牛车。
集市上转了两圈,却也没再买什么东西了,本来有心买只鸡的,可这里卖的鸡都是活的,别说不敢杀鸡,便是收拾也是不会,只好罢了,出了集市让赶车的老人领着他们去了家肉铺,买了块猪肉,又割了块牛肉,这时候晏如瑾朝车上看了眼,觉得差不多了。
晏如瑾上前两步温声细语的和赶车的老人道:“老伯,还得劳您带带路,我还想再买点棉花扯几尺布,也不知哪个店里有卖的。”
“夫人您客气了,您和公子上车坐好,老汉拉着您去。”
“多谢了!”
晏如瑾也是走的腿酸了,她掏出个帕子擦了擦车板边沿上的尘土,而后刘承继道:“过来,我们一块儿坐一会儿吧!”
刘承继摇头:“这牛慢悠悠的还没我走得快。”
“歇一会儿嘛。”说着她先坐了下去。
晏如瑾坐在车板山,桃粉色的襦裙垂着,她双手握着放在腿上,脑袋微微仰起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如秋水般的澄澈……
刘承继顿了顿,没再说什么,挨着她坐了下来,甫一坐下便把手揽上了媳妇儿的腰。
晏如瑾可没他这般豪放,她身子一僵飞快的转头,四处看去,同时伸手推他,小声道:“大街上呢,把手放开。”
小世子一本正经的道:“这可不是马车,还有东西让你扶着,一会儿车赶起来逛逛悠悠的,我不扶着你,你摔下去了可怎么办?”
晏如瑾一听,还真有点担心会摔下去,可她自小被管教的严,在大街上,这样的动作还是做不出来,想了想她道:“那你扶着我胳膊。”
小世子不理她,转头让那老人赶车。
晏如瑾抬眼见街上好几个人往他们这里看了过来,她脸噌的红了,手上使了劲儿,硬是把刘承继的胳膊给推了开去。
小世子不高兴了,把头转到了一边儿去,不理她了。
牛车动了起来,走的不快,但是逛逛悠悠的,晏如瑾头一次坐,确实手上没个把扶的东西觉得很不稳当,转头看向刘承继,也不管他生没生气,顾自的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小世子转回头朝自己胳膊上看了一眼,还小声的哼了一声。
……
牛车在一个布庄门口停了下来,赶车的老人道:“公子、夫人,这是咱们城里最大的布庄了。”
和老人道了谢,晏如瑾下了车和刘承继道:“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刘承继懒得动,随口道:“你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可我也不知你喜欢哪个颜色?”
“你看着好就行,我也没有什么喜欢的颜色。”
“那好吧!”
晏如瑾进了铺子,不多时便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店伙计,手里抱着她买的东西。
由着伙计把东西放到车上,晏如瑾笑着和刘承继道:“好了,我们回家吧。”
“还剩银子了没有?”
“剩了。”
他们买了这么多的东西,也才花了一两多的银子,晏如瑾掏出荷包递给他看。
小世子接过荷包掂了掂,而后他噌的跳下车来,扔下一句“我去买点东西。”人就跑了。
“哎?喂!”
叫不住他,也不可能追的上,只好由着他去了。晏如瑾气呼呼的坐回了车上,闷闷的想着,要是他敢胡乱花钱,一定饶不了他。
等了大概一刻钟,见着刘承继走了回来,他怀里捧着些东西,远远地晏如瑾就见到了那长长的一卷雪白的画纸。
晏如瑾气坏了,心想在京里时不见你沾墨,到了这会儿倒是文雅起来了,一点都不顾家里的日子怎么过。
刘承继到了近前见晏如瑾脸色不好,他笑嘻嘻的道:“瑾娘,我给你买了个汤婆子,我记得在京里时你最是怕冷,冬日里是时时离不了这个的。”
晏如瑾有心想骂他几句,可是她这人好面子,这大街上的,又当着赶车的老人的面,不想闹得太难看,便忍下了没有出声,狠狠地瞪了刘承继一眼把头转向了一边。
刘承继倒是喜滋滋的,他把东西放到车上,挨着媳妇儿坐下后,让老人赶车,他掏出荷包递过去道:“我只花了一两半的银子,还剩这些呢,给你。”
“就知道胡乱花钱,你还当这是王府吗,还有金山银山供你挥霍?我说了不许买的,你没听到吗?”
刘承继又道:“你这气生的好没道理,你当我买了笔墨纸张是拿来玩儿的么,我可是有正经用处的。”
“有用处,有什么用处,你这点笔墨功夫还打算去卖墨宝吗?”
刘承继道:“我说有用便是有用,你当那城墙是随意就建成的吗?我须得画上图纸来参考的。”
晏如瑾一愣:“真的?”
“当然是真的?”
晏如瑾皱眉打量他:“若是真的,你怎么刚才不说。”
小世子一顿,憋了一会儿道:“你又没问。”
晏如瑾将信将疑,仍是心情不好,把脸转向一边,不再理他了。
……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个包子铺,小世子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没有吃午饭,他又打开荷包掏出十几个铜板和晏如瑾道:“我去买几个包子回来?”
“你这会儿倒是来问我了!”晏如瑾没好气的道,“快点去,车可不等你。”
刘承继拿了钱,跳下牛车朝包子铺走去了,没多时拿着包子又追了上来。他把几个铜板都花了,买了六个热腾腾的大包子。晏如瑾分了两个出来让他递给了赶车的老人,剩下的她只吃了一个,其余都进了小世子的肚子。
回城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当牛车穿过大片农田以及一片荒野后,远远的看到那个小房子,晏如瑾心底真是有了几分归家的感觉。
等牛车停下,刘承继抱着酒坛子问她放哪儿时,晏如瑾才犯起了愁,房子只有一间睡觉用的,而且也不宽敞……这要是再有一间厨房就好了。
晏如瑾想了想道:“你把这坛子酒,和那坛子油放屋里吧,其它的就先放在外面,墙根儿底下,一会儿我们再整理。”
“嗯!”刘承继开始搬东西,晏如瑾也挑着轻巧的捡,东西都搬下来后老人赶着牛车回去了,空旷的荒野上,便又剩了他们两个人。
最后刘承继手里拎着两挂肉不知道往哪儿放呢,便伸手要递给晏如瑾,晏如瑾便去端了洗菜的盆子过来:“放这里面吧。”
两个人站在房前,刘承继看着眼前墙根儿地下了一摊杂七杂八的还带着泥的蔬菜,又看看眼前不点大的小石头屋子,心情又糟糕了起来。
抬头见天色将晚,刘承继问媳妇儿道:“瑾娘,咱们晚上吃什么?”
晏如瑾推门进屋,听他问话时,她正一眼看见屋内桌上的一卷画纸,以及笔墨砚台,她便没好气的道:“晚上不吃了,你喝墨吧。”
小世子没皮没脸的凑过去,他从身后把媳妇儿抱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道:“娘子,我想吃牛肉饼了。”
“没有。”
“娘子,我想吃!”
“……”
“瑾娘,你摸摸我肚子,都饿瘪了。”
刘承继抓着晏如瑾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晏如瑾甩开手仍旧气呼呼的道:“日后不论你要买什么东西,不管多少银子的,都得和我商量了才行,若下次再这么气我,我可就真的不理你了。”
“小气!”
“我就小气了,银子的事情先撇开不说,你下次要是再和我对着干,我就不管你了,你不信你就是是。”
刘承继被她说的没了面子,他也沉了脸不说话,转身躺到了床上。
晏如瑾推他:“一身脏衣服别往床上躺。”
刘承继坐起来道:“你在吵我就……”
他说着眯着眼睛往晏如瑾身上瞄,脸上的表情有怀又……
晏如瑾红了脸骂道:“无赖!”
第14章 鬼主意
夜里忽然起了风,北风长啸“呜呜”的吹着长调,犹如狼嚎。
晏如瑾醒来,却猛然听到外面贴着门口的地方,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她悚然一惊,瞬间就没了睡意,伸手去推刘承继。
刘承继睡得正香,被她叫醒,迷迷糊糊的问她:“干嘛?”
晏如瑾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很小声的道:“外面,外面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还是……野兽什么的,阿继怎么办?”
刘承继睁开眼睛,侧耳去听,除了风声,并没有听到其它的声响,他打了个哈气,搂着媳妇道:“大半夜的哪有人,那是风吹的,别怕,睡觉。”
“不是风声,刚才丁铃当啷的,像是摔东西的声音。”
刘承继再去听,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什么声音,他皱眉起身便要下床:“我去看看。”
“别,”晏如瑾抓着他的胳膊,“不知道是什么在外面,有老虎也说不定,你别出去。”
“哪来的老虎,咱们住了这么些日子也没听到一声吼叫。”
刘承继心想,管你他娘的是个什么东西,大半夜的到我家门口来转悠什么?还把我媳妇儿吓够呛。他血性上来了,外衣也没穿,穿上鞋就要下地。
晏如瑾拉他:“阿继,你别去,左右外面也没什么要紧的东西。”
“我看看就回来,你好好待着,别怕。”
刘承继推开她,摸着黑点亮了油灯,而后便朝门口走去,晏如瑾赶紧穿鞋下床,轻声叫他道:“那你把柴刀拿着。”
刘承继便顺手拿起了门后墙角的柴刀,开了门闩,门闩一大开,还不等刘承继开门,一股劲风呼啦一下便将房门吹开了,砰的撞在墙上,大风一吹,油灯便灭了,外面淡薄的月光照了进来。
迎面受风,一身里衣的刘承继被吹个透心凉,他打了个喷嚏,还是出了屋子,手一拽把门带上了从外面别住。
“喂,阿继,开门。”晏如瑾从里面轻拍着门,小声叫他,刘承继没有理会。
月光下绕着小房子转了一圈,什么东西也没有看到,又扩大范围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最后回来时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放在水缸旁边儿的水桶还有两个洗菜的盆子不见了,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晏如瑾听到的声音,八成就是水桶和木盆被风吹走的动静。刘承继又找了一圈,还好东西没丢,被刮到了柴堆下边儿,被柴火挡住了。
把柴刀一甩也挂在了柴堆上,也不管那水桶和木盆,刘承继搓了搓胳膊跑回了屋里。
这会儿晏如瑾正在屋子里推门呢,见门一开,她便要出来,刘承继胳膊一伸把人揽了回来:“冻死人了,出去干什么?”
晏如瑾把门闩上,拉着刘承继的胳膊:“你没事吧?”
“哪有什么事,就是风把木盆吹倒了,上床睡觉。”
晏如瑾松了一口气,又问他:“那盆呢?没有被风吹走吧?”
“吹到柴堆那了,丢不了。”
“这里的风可真大!”晏如瑾感叹了一句。
两人上了床却一时都没了睡意。
一片荒野上,孤零零的一座小房子,房子里头昏暗的油灯,烧出了一点橘红色的暖意,融融的光晕里,相依为命的两个人抱在一起。
许久的沉默过后,刘承继道:“等过些日子天冷下来的时候,我给我皇伯父写封信,让他们送回去,你也给你娘家写一封。”
“好。”在他怀里,晏如瑾点点头。
“你可知道怎么写?”
“怎么写?”
“你就和你爹说,我病了,病的要死了……反正就这个意思,往严重了说,不怕事儿大。”
“你吓唬我爹娘做什么?”晏如瑾皱眉,“又不是他们把你赶这儿来的。”
“到了这时候我哪还有心思吓唬他们!这信是给我皇伯父看的,咱们往京里去的信他肯定是要过目的。”
“那你给陛下的信中说了不就好了吗?何苦让我跟我爹娘说?”
“你这呆头呆脑的劲头又上来了,若我直接和他说我病的不行了,赶紧叫我回京,他会信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我在撒谎呢!”
晏如瑾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她道:“心眼儿可真多。”
“是你太笨了。”
“哼!”她小声哼了一声,而后又问他:“若是过些日子能回京,你可能改过自新吗?”
“什么改过自新?”刘承继不爱听了,他没好气的道,“说的好像我是个大奸大恶之徒一般,我也只是不喜欢整日读书罢了。”
“只是不喜欢读书罢了?”晏如瑾没好气的道,“你整日秦楼楚馆内流连我都不说你了,可你因一言不合就将人北魏太子推下了楼,你当这是小事儿吗?”
“说起来我还一肚子火呢,我就那么一推,他就摔下去了……”刘承继说着脑子里一个激灵,猛然间想起道,“搞不好是这孙子坑我。”
“你又胡说,人家摔得头破血流的,咱们的太医给看的,伤情又做不了假,难不成他拿自己的命坑你吗?”
“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我都没怎么用力,就那么一推,谁想他就翻下了楼呢?这孙子可不像我只顾读书,他可是自幼习武的,前两年的时候,曾和刘承宇较量过一回,成宇都打不过他,你说他这本事能被我一把就推下楼吗?这事儿绝对有蹊跷。”
刘承宇是宁王嫡出的小儿子,和刘承继差不多的年纪,不过他身量却要比刘承继健壮的多了,人高马大的,又自幼习武,单论武艺这一带的王孙当中他算是出挑了的。
晏如瑾听了虽也觉可疑,但还是觉得一国之储君,千金之躯,应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来害人。
想了想她道:“是不是那日他喝多了酒呢?”
“就没喝多少酒,我都没醉,他哪就醉了?”
刘承继越琢磨越觉得不对,他噌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找鞋便要下地。
“你要做什么?”
“我得给我皇伯父写信,这是有人坑我,我得让他仔细查查。”
“把衣服穿上。”晏如瑾拿了他的外衣给他披上。
刘承继把衣服胡乱的一穿,前襟一抿便下了地,拿过砚台墨块儿时他还不忘转头和晏如瑾念叨了一句:“说什么也不让我买笔墨,你看派上用场了吧?”
晏如瑾穿鞋下地也跟了过来,闻言没理他,小世子却越发来劲了,他把墨块儿往砚台里一放,只是晏如瑾道:“帮我磨墨。”
晏如瑾瞪他一眼,不过还是拿起了墨块儿,她从茶壶里到了一点水进砚台,而后捏着墨块儿慢慢的研磨。
小世子眼珠子一转,跑去床角那边,在一个木头搭起的台子上面翻,将晏如瑾的剪刀找了出来,而后又去包袱里翻出了一套自己的里衣来。
晏如瑾低着头磨墨原本也没理他,可忽然耳边就听到“刺啦”一声响,转头就见刘承继将好好的里衣给撕裂了。
晏如瑾“啪”的将砚台一放,瞪他道:“你要上天呐?好好的衣服就撕了?”
“刺啦”又是一声,刘承继拿着从里衣上面撕下的布料回来,他和晏如瑾道:“看你急的,这一件衣服值当什么?撕下这块料子来,我可是有大用的,赶紧磨墨,我要写信了。”
晏如瑾气道:“你不是刚买了纸吗?要写信不会在纸上写,偏要撕了衣服来用?”
“你懂什么?”小世子将布料在桌面上铺平,一本正经的道,“咱们可没带银子出来,哪来的纸张?”
晏如瑾呆住,愣愣的看着刘承继用手指头蘸了墨,而后落在布料上开始写字,手指头不如毛笔吸墨,只写了两笔便又得去蘸,他这边忙着,还不忘指使晏如瑾道:“墨太淡了,接着磨。”
晏如瑾又继续手上的动作,眼中见他这般造假忍不住讽刺了一句道:“没钱买笔倒是有钱买墨吗?”
刘承继愣没听出这是讽刺来,只当是媳妇儿提醒他呢,他还很是认真的回答道:“按理说是不该用墨的,最好是咬破了手指头写,可那太疼了,咬你的我又舍不得,就只好退一步了,不过这也没什么,保不齐我被逼急了,卖了点粮食就买了这块儿劣等的墨呢。”
晏如瑾:……
刘承继认认真真的将信写完,仍放在桌子上晾墨,他站在桌边看着自己的墨宝,脸上那美滋滋的模样,便仿若那字里行间开出了朵朵娇艳的牡丹花。
“好了,睡觉吧。”晏如瑾捂着嘴打了个哈气。
刘承继却是精神的不得了,他忽的抱起媳妇儿,在屋子里转了一个圈儿,而后低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吧唧”在她颊边亲了一口。
第15章 坑
其实晏如瑾这人不笨,只是遇事当时不会多想,也是她性子单纯,自小长大的环境并不复杂,没有经历过许多的人心算计,是以她十几年的惯性让她总是习惯性的去相信人,相信事,至少第一时间是相信的。但若事情不对,事后也会回过味儿来。一旦她认真琢磨起来,往往能将事情看的明白透彻。
刘承继已经睡沉了,可是她这会儿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了,她想着她一个深闺妇人不知道拓跋齐武艺好,可是皇上会不知道吗?刘承继只是随手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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