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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待签收-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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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满意足的起身,夏天依越过他下床洗漱:“还早,你再休息休息,待宾客上门,你定是没个空闲。”
季绝浅拉过站在床侧人的手,微微使力将人带向自己,而后在她唇角一吻:“今日辛苦你。”
她有模有样,在他另一边的嘴角轻啄。似是怕他没有节制,一触过后她就毫不客气的将人推开:“我去洗漱。”
既然醒来,季绝浅就是再也睡不着的。取过床侧放着的那几本折子,一一的翻阅。
季绝浅不喜铺张,昨日里管家本意是要将王府挂些红热闹热闹,被一口回绝之后这提议便不了了之。于是挞承雅下了轿看着没有丝毫喜庆味道的王府,很是嫌弃。
“三皇兄,王兄这府里,穷到这等地步?”
挞承修鄙视她:“这就是五皇姐你不懂了,王兄什么性子你不知道?他会是那种喜爱红红绿绿的人?今日要真帮他把这王府弄成那等模样,府里下人少不得要吃脸色。”
挞承皓笑着去揉挞承修的脑袋,毫不吝啬的夸奖:“我家十四这可是长大了?看得如此通透。”
挞承雅瞪他:“三皇兄你这是何意?”
挞承皓忙开口哄人:“小五也是,聪颖过人。”
只是挞承雅分明看出了他的敷衍,再不看他,扬着下巴进府找王兄王嫂。这等没有情商的人,不配与她如此高贵的灵魂相提并论!
等挞承雅跑进王府大门,挞承修也跟着嫌弃的拍掉他家三皇兄尚在他头顶的那手,怒目而视:“三皇兄难不成不知晓,男儿的头随意摸不得?”
得,再次被嫌弃。
看着前后进门的两人,挞承皓心很累。这都是些什么祖宗?夸也夸不得,说也说不得,等来了气,还得自己过去小心的哄着赔不是!
眼见着人影就要消失在门后,他忙迈开步子追上去:“小五,十四!”
那边姐弟两个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的,都是狡黠。勾唇一笑,很是干脆的抬脚直接开跑。就是不让你追上,看你如何?
这三人往日里就常与永安王府跑,在王爷的默许下,府里的丫鬟小厮看到他们也无须通报,直接让人在府里来去自如。
这边三人一路追追赶赶,玩得兴起。那边夏天依把事情都交代好,兴致颇高的去中堂找温书言。
温书言是今日来得最早的一个。因为季绝浅的计划,今日这永安王府,大将军府内不会有人前来。
昨日回府与三叔商量过季绝浅的计划,向来对季绝浅称赞有嘉的三叔立即应下。就连今日,他还特意叮嘱温书言好好在大将军府里待着,莫要出门。
只是心里实在想见见夏天依,思前想后,还是挑了个最早的时辰过来见她一面。只要不被挞承闵与范之源的人见着,就无事不是?
玉杯里的茶水已经添了两回,门外才有稍显急切的脚步声入耳。眸间骤然有了光,放下手中茶杯,温书言起身,握住扇柄的手不自觉使力:“天依。”
已经站在他身前的那个女子,微微喘着气,抬头凝视他的那双眼,神采奕奕:“温大哥!”话中喜悦,那般强烈。
下意识的在她额前轻点,他笑:“毛毛躁躁,哪里有半分当家主母的模样?”
夏天依也不避讳,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将人往外拉:“在你面前讲那些客套做什么?”等出了门,她放开他的手臂,犹自在前面领路,“正巧得了闲,带你去王府走走,闷在这中堂,无聊得紧。”
迁就着她的步子,不紧不慢的往前,他点头:“好。”
绕过长廊走入王府前花园,夏天依偏过头瞧他:“温大哥留在府内用午膳?”
花园里多的是景致,温书言看在眼里,只觉着满园好景,敌不过她分毫。原本散开的视线,重新在她面上聚焦,他摇头:“我只过来给绝浅送份礼,顺带过来瞧你一瞧,午膳得回大将军府用。”
面前那人,原本还是晶亮的眸子,瞬间黯淡,就连语气,也透着几分闷闷不乐:“这样啊。”
于是挞承皓几个,刚跑到这花园,就见着他们眼中与王兄恩爱得很的王嫂,柔顺的被一个男人扶住了肩胛。而后那男人弯下身子,直至能与王嫂平视。
和煦的细风里,有男人沉稳磁性,带着讨好意味的嗓音响起:“不是早说过,这回要在挞国留许久?往后多的是时日陪你,不差这一时半刻,恩?”
他们王嫂却仍是有些失落,伸手握住那男人的手腕,抬眼看他,语气偏委屈:“可是……”
男人回视,许久,在她委屈的神情里,忍无可忍的将她拉入怀中,柔声轻哄:“天依,听话。”顿了顿,他又补充,“温大哥何时骗过你?”
三人抬步正要上前的脚步一顿,眼中均是不可置信。王嫂这是?
既然他们三人能撞见,府里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自是看得一清二楚。有两个伺候三归院的丫鬟看见了,忙转身往西乔园跑。
只是,轻微的脚步声里,夏天依先发现了他们。她也不避讳,双手环在男人腰间撒娇:“那你下回不许再这般来去匆匆!都还不曾说到几句话,这就要走。”
温书言自幼习武,夏天依都听到的脚步声,他自然听明白了。将人推出怀里,他点头:“好。”
等把人安抚好,他抬眸往挞承雅几人那处看了一眼:“既然已经有客来访,我这就回去了,忙去罢。”
夏天依跟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那几人神色怪异的直盯着她瞧。她也不在意,就看着那边低语:“好。”
话说到这里,温书言转身要走。不想才走了两步,又叫她拉住了背在身后那手上握着的那把折扇的扇坠。
他无奈转身:“天依。”怎的还如小时候那般粘人?她这样,叫他如何能干净利落的离开?
听了婢女的禀告匆匆赶来的季绝浅,就听见他家亲王妃鼓着腮帮子犯委屈:“为何不用我送与你的那两个扇坠?”
☆、第87章 博取美人一笑
周边空气无端生出几分冷冽,挞承雅搓了搓手臂; 与挞承皓; 挞承修不约而同的回头,想要挪个地方。不想转头就看见季绝浅在他们几人身后站着。
想着王嫂此时正与旁的男人暧昧; 几人白了脸。王兄有多不喜被背叛,他们心知肚明。
果不其然; 在他们惊恐的眼神里; 季绝浅抬脚,直朝那边两个拉拉扯扯的人走去。
跟在他身后通风报信的两个丫鬟; 眼中有几分得意:帮助王爷揭发了王妃偷情,她们往后的前途; 可比寻常丫鬟大了不知多少!
意料中剑拔弩张的场景,却不曾发生。
他们家王兄(王爷)走到那两人身边; 先是看了一眼夏天依仍旧抓在扇坠上的手; 而后揉了揉眉眼,对那男人说:“你怎么来了?”
他指的是计划,温书言懂; 夏天依却不懂。她只当季绝浅这是不欢迎温书言; 松了手中的扇坠; 怒目而视开始护犊子:“王爷这是何意?”
三人间莫名的气氛,让不远处紧紧盯着这方动静的三人变了脸。完了; 事情闹大发了!
替季绝浅开说的,是温书言。他执着折扇的那手抬起,用扇头轻敲她额间:“咋咋呼呼; 何时能稳当下来?这是我与绝浅之间的事,你只需知道今日我本是不该来的就好。”怕她还是不懂,收回折扇,他还是加了一句,“不是绝浅不欢迎,是事出有因,今日我该避嫌。”
她这才安静。揉着被敲打过的地方小声嘟哝:“那绝浅哥哥话也不该那般说话!”声音极小,两人倒是都不曾听到。抬起头,她一本正经,“哦!”面上多少残留了几分不好意思。
季绝浅被她逗笑,抬手去揉她的额发:“既然来了,索性用过午膳再走?”话,是对温书言说。
温书言摇头:“特意挑了个大早避开,见着我的没几个。这就回去了,好好过个生辰。”
在季绝浅肩头轻拍几记,温书言对夏天依点点头,转身沿着来时的小径离开。路过挞承雅挞承皓挞承修时,休养使然,他习惯性的朝他们颔首。
等人在拐角消失,夏天依笑着去戳季绝浅:“你与温大哥之间,何时有了见不得人的私密事?”
季绝浅锁住她的视线,一字一顿:“佛曰,不可说。”
三人之前,分明都是认识的。那等熟络,也不是一两日的交情就能有。挞承雅看一眼身边的两人,蹭蹭蹭的跑了过去:“王嫂,方才那人,是谁啊?”
任由她挽住自己的手臂,夏天依话里带笑:“自小一处长大,嫡亲哥哥般的人物。”
挞承雅下意识的去看季绝浅:“那王兄?”先前看去,王兄与他之间,也好似相识多年?
“你王兄也是。”代季绝浅答了,夏天依又问,“今日怎的来得这么早?不是说好来用晚膳?”
挞承雅只顾着笑,也不回话。随后跟上来的挞承皓戳了戳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她积极得很,天不曾大亮,就跑来我宫里闹腾,缠着闹着要过来给王兄贺生辰,晚一刻都等不得。”
像是挞承雅会做出的事。笑过之后,夏天依轻拽季绝浅的袖口:“前院我得盯着些,你带他们三个去西乔园把从缘朝带来的物什给他们?”
一听还有礼物可收,挞承雅立即就蹦跶起来抱怨:“果真有个王嫂就是不同!王兄去过缘朝那许多次,也不见为我们几个带过些什么!”
季绝浅一个眼刀子扫过去,挞承雅立马噤声。虽说王嫂带回礼物,只是今日还得从王兄手里取。若是将人得罪了,吃亏的还是自己。
挞承修人小鬼大,全程冷着脸不发一言,故作高冷。挞承皓见了一巴掌拍上去:“十四,正常做人!”
挞承修破功,追着人要打:“哪有三皇兄你这般做兄长的?瞧瞧王兄,那才是典范!”
夏天依内心独白:鉴定完毕,十四乃是季绝浅迷弟一位。
挞承雅看得兴致颇高,若非惦记着王嫂带回的好东西,她定不忍心打断!只是,好戏常有,好物却不常见。斟酌过后,她带了几分小心翼翼的开口:“王兄,可否带我们去看看?”
晚些府里客人来访,他也要忙起来,说起来今日还真就这时候有些时间。替夏天依抚顺有些散乱的额发,他低语:“无须亲自办理的,尽数交给下人。”
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夏天依笑嘻嘻的推着他转身:“好,我明白。你快些去吧,承雅该要等不及。”
送走闹腾的挞承雅几人,夏天依转身回中堂继续处理那些琐事。
有管家的协助,一切进行得井井有条。直到巳时,王府门外便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造访。
既然皇帝说了晚膳再来,皇室中人也就默认了都在那一波。白日里来的,多是些朝臣。
季绝浅把挞承皓几个安置在后院消遣,自己赶去前院中堂,与夏天依一起待客。
说来也怪,莫箫这类与季绝浅真正交好的,没一个来访。倒是那些平日里与他不怎么对盘的,早早的就带了贺礼上门庆祝。
范之源来时,已近午时,中堂里陆陆续续的坐了好些人。季绝浅携带夏天依,坐于上方的主座,下面按着来访顺序以及默认的尊卑长幼,一一排位。
门外有小厮通报丞相来访,满屋子的人立马起身,恭恭敬敬的看向门口。季绝浅握着手中酒盏,坐在那里只顾着与夏天依低声话聊,全没有要起身相迎的意思。
永安王爷与丞相不对盘,朝中人尽皆知。是也他这幅态度,倒也没引起几个人的注意。那些宾客的视线,整齐划一的,全都焦在了范之源身后跟着的华服女子身上。
季绝浅如此不给他面子,范之源也不恼。在小厮的引领下进了门,拱手朗声送贺:“得知今日是永安王生辰,范某备了些薄礼前来,还望王爷笑纳?”
上座人这才漫不经心的放下手中酒盏,懒懒散散的起身拱手相迎:“相爷大驾光临,本王受宠若惊!如不嫌弃,就在府里用些粗茶淡饭?”
面上的神色,不见分毫欢迎。
正好这时小厮前来相告,午膳已经备好。季绝浅也不等范之源回复,毫不避讳的一手牵住夏天依,一手往前示意:“既然午膳已经备好,还请相爷赏光随本王移步。”
范之源大笑着谦让:“范某恭敬不如从命,王爷请。”
一路上,范之源有意将带来的那女子护在身后不让季绝浅见着。季绝浅只消看一眼范之源的神色,就明白了他拉着的那人是范丹琳。
在夏天依的手心轻挠几记,他弯下身子在她耳边提前请罪:“既然范之源今日带着范丹琳前来,说明他要准备动手。稍后在席间,我少不得假意逢迎。天依,你若是不想看,现下可推说身子不适先行去寻承雅几个用膳。”
夏天依瞪他,而后压着嗓音表示自己的不满:“王爷心里若是无愧,还怕我看着不成?”都走到这处了还推说离去,永安王府少不得被人诟病中馈之事。
揉了揉她的手心,他笑:“那你记得端稳了手里的醋盆子。”
夏天依傲娇脸:“真当我是分不清轻重的?”
在主桌落座,趁着现下四周无人,夏天依看着他低语:“绝浅哥哥,之所以愿意让你放手去做无须顾忌我,不止因为那是你的使命,更因我信你。”
我信你,所以你不可让我失望。我信你,所以等你,而你不可以不来,不可以在途中迷失。
未说完的话,两人心里都明白。
季绝浅紧紧攒住她的手,一字一顿:“这是最后一回,让你等我。”
身边陆陆续续的已经有人路过,夏天依未再回话。端着笑脸一一的招呼着身边人。
范之源身为右相,自是坐的离主桌最近的那处。作为今日唯一被他带来的家眷,范丹琳自是紧挨在他身侧。
许是为了给季绝浅‘惊喜’,亦或是让他忆起往昔,范丹琳面上蒙了一块白净的纱巾。
既然要配合他演这一出戏,季绝浅见了,自然得表现出自己的怀疑:“不知丞相身侧之人……”
眼见鱼儿上钩,范之源心内好不得意。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范丹琳,语带疼宠:“王爷见笑。这是小女丹琳,前些年因身子娇弱,寄养在大师处保身,这两日身子痊愈,才刚接回来。”
乍然听闻丞相府里多出一女,在座那些人虽有压抑,还是有不大不小的惊呼声流出。更休谈那些尚未成亲的年轻男子,心中更是想着如何才能博取美人一笑,好捞个相府乘龙快婿做做。
不说这位小姐究竟是何来头,只凭今日丞相带她外交,便足见丞相对其宠爱。若有幸得她青睐,往后有丞相在朝堂帮衬,那还不是平步青云?
然而,他们这些打得砰砰响的算盘,终归只有落空的梦。
☆、第88章 承诺
范之源说出她的名字后,范丹琳也不再避讳; 一双眼; 含了水雾,直直的盯住上座人。
因为先前两人已经相见; 若是这时他的态度转变太大,倒是容易惹起范之源疑心。
季绝浅沉着眉眼; 接过夏天依手中才刚倒好的酒; 仰头饮尽。待放下酒盏,他微微垂眸; 视线在范丹琳面上短暂的停留,语带几分隐含的涩然:“不知是范小姐; 本王多有唐突,还请相爷小姐见谅。”
有心之人不难听出; 这番话; 与永安王平日里冷峻的性子,截然不同。只是这时在场的一批人,都只顾着盘算心里的事; 没几个人留意。当然; 范之源范丹琳除外。
季绝浅这番沉不住气的模样; 取悦了范之源:“王爷何须跟范某如此客气?”他转过头,好似才看见自家千金仍用面纱挡着脸; 软声低语:“就要用膳,面纱先行脱下。”
范丹琳柔顺的点头:“是,爹爹。”话落就抬起右手; 从耳后将那面纱取下,交给身后站着的丫鬟。
这面容一露,少不得又在人群里引起一阵不大不小的躁动。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主桌的那位,美若天仙,让人趋之若鹜。只可惜,名花有主。现下席上又来一位,虽说比不过主桌上那位貌美,但在挞国,也算是美人胚子,何谈其身份?
最主要,她尚未婚配,他们有的是机会。
只是显然,丞相府的乘龙快婿,轮不上他们。
解开面纱,范丹琳刻意起身朝着季绝浅盈盈一拜:“丹琳见过王爷。”与季绝浅相视一眼,她转身去看夏天依,“见过王妃。”
面上有笑,在看向夏天依时,明显的淡下。
夏天依好似不知,礼貌的回她一笑,抬手示意:“范小姐客气,请起。”
在范之源的眼神示意下,范丹琳重回原处坐好。双手不算拘谨,规规矩矩的放在膝上,目不斜视。偶尔范之源与旁人谈笑间提起她,她就十分守礼的回以一份微笑,并不多话。
季绝浅为表‘诚意’,一顿饭下来都只顾着沉思,并未吃进什么东西。
旁人不知事情原委,自是不知缘故,只当他在为政事上心。知道内情的范之源见着他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底气十足。连带着看范丹琳,都顺眼不少。
只是凡事都得一步一步循序渐进,范之源今日目的已经达到,用完午膳便推说府中有事告辞离去。
丞相都不曾多留,余下来客,与季绝浅又不曾有什么多好的私交,自然没有留下的理由,也都一一跟着告辞。
季绝浅起身,带着夏天依亲自送客。范之源紧随其后。眼看着就要出门,也不知是谁不曾留意脚下,一个趔趄就向前倒去,好巧不巧正好扑在范之源身后。
范之源一个没站稳,直直的向侧面倒去。那般的重量压下,如何还能安好?好在季绝浅眼疾手快,及时将夏天依拉入怀中,这才让她免于一劫。那边丞相,也被他身后之人拉住,堪堪稳住身形。
只是,毕竟倒下的速度太快,她的手还是不甚被范之源大指上的扳指划出一道小口子。怕季绝浅要小题大做,刺痛过后夏天依极快的将那手藏于长袖之下。稳住身形之后也不避讳,索性直接靠在季绝浅怀中与人道别。
待人散尽,季绝浅起身拉着夏天依径直往后厨而去。知道他是席中不曾用饱,夏天依跟在他身后,一路想着等到后厨,自己该做些什么菜式才好。
她出神,季绝浅也不管,将人拉在身侧好好护着,脚下步子顾着她的脚速,走得并不算快。
方向虽是后厨那方没错,季绝浅要去的地,却不是后厨。眼见着后厨就在眼前远去,夏天依回神:“不是要去后厨做些吃食?”
季绝浅挑眉,故作不解:“谁说要去后厨?”
夏天依在脑中一番搜寻,好似,是无人说过?撇撇嘴,她不再答话。跟着他左弯右绕,最后在王府稍显偏远的竹林里停步。
竹林。他年少时最爱的,就是自己烤野味,并且最好还是用那楠竹做火。
鼻尖好似已经有那些野味的香味萦绕,夏天依的馋虫尽数被勾起。眨巴着眼,她上前一步攀住他的手臂卖好:“王爷可是在这处烤了好物?”
被她这幅迫不及待的馋虫样逗笑,季绝浅轻刮她鼻尖,直接带着人往不远处埋着野味的那方去:“知道范之源今日会来,早先你让我回房休息时就来了这处。”
虽说早就明白他这人精明,夏天依还是忍不住称奇:“城府。”
别看这才不过区区二字,可从夏天依嘴里说出,那意思广了去。季绝浅没好气:“城府又如何?那是对旁人,与你无关。”
心中还有半句,他未说全:城府再深,也只为能护你安好。
毫无疑问,夏天依被他取悦。嘴角上扬的弧度,看在他眼里,格外美艳。
鬼使神差的,季绝浅停下步子。双眼里她微微阖起的双唇,红润饱满,直让人想要欺负。
在这一方面,他向来不算是节制的人。既然喜欢,何须压抑?眸色渐深,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弯下身子就要侵袭而上。
才近毫分,她就无意识的挣开双手,雀跃着跑到还在冒着屡屡青烟的火堆旁,眸子里彷如有光:“好香!”
分明连那食物在何位置都不曾弄清。再者,那肉被层层泥浆,牛纸糊住,她是如何闻到那香味的?
看破不说破,季绝浅收好微乱的神情,走到她身侧弯下身子从半灭的火堆里取出那已经烤好的野味。空出的另一手仍然握住她的,不做停留的又往里走了几分才在一处石桌前停下:“先去净手。”为了便于她寻找,他还特意指了指石桌旁备着的水盆。
夏天依惦记着美食,十分听话的跑到那边洗手擦净,然后站回他身侧看着他将那面那层已经烤硬的石块一一剥落,露出里面最后那层油纸。
油纸是选用的干净的,等把外壳剥完,他就松了手:“自己将油纸撕开,我去洗手。”
夏天依应得干脆:“好!”说完也不管他,将那油纸哗啦一声撕开,露出内里已经烤得色泽黄润的鸡肉。
空气里陡然充满的肉香味,勾得人食指大动。夏天依轻轻的撕下一只鸡翅,就着酱料一口咬下。嫩肉入口,只觉得软香滑糯,入口即化。咽下之后,口中残留的,尽是回味无穷。
恰好这时他也已经过来,夏天依撕下一块带着酥皮的白肉往他嘴里喂:“一如既往的味道!”
张嘴接过那块肉,季绝浅压着她在石凳上坐好,自己弯身打开桌柱左侧的暗格,取出一瓶美酒。
酒色润泽,酒香浓郁,看得出来是壶好酒。这处没有备着酒盏,季绝浅也不在意。将那酒塞拔掉,就着壶口灌了一大口:“喜欢那便多吃些。”
夏天依仔细吃着手里那鸡翅,摇头:“你吃罢,我吃不下了。”眼中无法掩饰的,是馋虫。
季绝浅又喝了一口,酒的浓烈入喉,味蕾的极致体验。放下酒壶,他随手扯下一只鸡腿,不紧不慢的吃着。也不回她,只在她吃完手里的鸡肉时,及时撕下另一块递过去。
这样的举措两人自小就习以为常,夏天依并未觉得有何不对,他递来,她就自然而然的接过。
等又吃完一个鸡腿,肚子实在撑得有些胀意,夏天依才从被投喂的场景里回神。彼时季绝浅手里正好拿着一块鸡胸肉递来,夏天依皱着眉推回他的手:“你吃。”
分明这些该是他的午膳,不知不觉竟被她吃下了大半!本就不算大的一只野鸡,这下他必定无法裹腹。凝眉思索几番,夏天依亮着眸子问他:“王爷可是吃不饱?”
不知她在打些什么算盘,季绝浅摇头:“饱了。”顺手还将手里的那块鸡肉递到了她嘴边,“可还要吃些?”
夏天依这回倒是来者不拒,叼住那块肉勾起唇角咀嚼。咽下后,她直接拿起桌上剩余的鸡肉塞进他手里,然后拖着人起身:“我们去后厨,我为你做一两道菜式,你再吃些饭菜?”
话是问话,只是行动间,并不曾给季绝浅任何选择的余地。
顺着她的力道一路往前,季绝浅有些好笑:“你呀!”
身后推着他前行的那人笑嘻嘻的闹他:“王爷可是觉得世间再找不出一个如我这般贤良的王妃?”不等他回复,她嬉笑着自答,“所以王爷记得要好生珍惜着,切莫让人抢了走!”
伸手将人从身后拉到身前,季绝浅停下步子,专心的盯住她的眼:“天依,我说过,从此心中只有你。”所以你无须忧心,我会不自觉的陷入范丹琳那处。
他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既然给了她承诺,那便不会失信。夏天依不是不懂。
不知是否因范丹琳在他生命里留下的痕迹太过于浓重,明知丞相府这位并非真身,她还是无法做到彻底安心。大抵仍是不敢置信他开始在意自己,又加上前些年他那般对待自己的委屈,到了现在,她反而做不到先前爱而不得时的义无反顾。
退不得,也无法前行。
自己本不是这样畏畏缩缩的性子,可现在的样子,有时自己看来都觉陌生。为情所困,在当初爱他至深,他只顾着将她推开那时,都不曾出现过。
心里陡然就升起了几分烦闷,抬头看他一眼,她直接扑进他怀里低语:“我都知道,我该信你的。”双手在他腰间圈紧,她闷闷的声音再次传来,“可也不知为何,近来总是在不安。季绝浅,我该全然放心的对否?”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卖个萌先。
发现有好几个小可爱对男主有脾气。所以,忍不住想要替他说两句。前面已经看到,这个范丹琳不是男主心里的那个白月光。所以无论她怎么作,男主都只是为了计划才配合。但是放心,即使配合,男主也不会做对不起女主的事。就像这章女主说的,男主是有城府的人,所以他做这些,都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小可爱们可以猜一猜。猜中的话我会记住你的ID,然后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会掉落红包呦
然后,捂脸推荐一下下一本接档文《男神总是在恨嫁》。娱乐圈文,又名《818男神的秀恩爱史》《论人设如何崩塌》《有种你就别来喜欢我》《前世欠的债,这世跪着也要还完》。作为一个文案废,就不拿文案来恶心你们了,总结就是男女主互相喂食,各种撒狗粮秀恩爱的故事。如果有小伙伴感兴趣,可以戳进作者专栏里点一下预收哟,比心么么哒
☆、第89章 心有千千结
无论是孩提时代,还是年少青葱时; 两人成亲之前那样长的时光里; 她从来只唤他‘绝浅哥哥’。成亲之后,或许是刻意要拉开两人间不甚清楚的关系; 她主动远离,自此; 她唤得最多的; 是‘王爷’。
即使后来,他向她挑明了心意。她也不敢如年少时那般的肆无忌惮。面上看来; 他们亲密无间。可实际上,多多少少存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距离。甚至; 在她心里,温书言比他; 更让她想要亲近。
是他的问题; 他明白。只是范丹琳,终归是无法避免的过去。他不知道他心里最后的人会是她,他无法抑制自己曾经的萌动。关于过去; 他无法狡辩。
年少时她曾说过; 当她义正言辞的唤人全名时; 心中情绪必定是到了顶点。到底是自己做得不够,才让她心有千结。
心中似有手在抓; 紧的让人喘不过气。轻抚她后脑的发丝,他语气极为坚定:“不是该,是能。”
夏天依在他怀里轻蹭; 发间的清香阵阵入鼻,醉人心神。
沉默许久,他叹息:“天依,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轻微的停顿之后,他俯身在她耳侧,“我爱你,只爱你。”
如是能让她安心,甜言蜜语,多说几句也无甚紧要。
他头回如此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心迹,夏天依听在耳里,突然就有些想要落泪。
虽说这段日子以来,他已经用行动告知了她他的心意,可到底比不上他亲口说出来得让人震颤。
这是一层膜,不捅破,她心里始终无法安稳。
闭眸掩去眼中的星星点点,圈在他腰间的手收得更紧,她低语:“十多年,绝浅哥哥,你让我等了十多年。”
虽有努力的压制,可是声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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