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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待签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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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点心思,他明白得很。原是伏在她那头柔顺黑发上捡雪的手抬起,毫不客气的拍上她的后脑:“为你好。”放下手继续先前的活计,漫不经心的解释,“她毕竟还小,凡事不会思考那么多,只凭着自己喜好。她爱胡闹,你又宠着她,在你这处,她可谓是无所顾忌。”
话就此打住,夏天依抬眸,他目光深远,不知在看向哪里,就连放置在她后脑处的手,也停止了动作。
那眼神,专注得有些过分。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求收藏求评论
☆、第46章 推心
明白他还有尚未说完的话,她也不开口; 就着微微仰头看他的姿势继续扫着脖间。
果不其然; 没过多久他便收回视线,垂了眉眼看她:“这是在缘朝; 我在的地方,你都三番五次出事; 待回到挞国; 我不在,你让我如何放心。”
话音低沉; 眼中有隐忍的情绪迸发。
自小他便如哥哥一般守她护她,夏天依心里; 不是不感动。
看他此番模样,夏天依眼睛一转; 脑袋微微后仰; 蹭上他的手心,想要逗他开心些:“温大哥若是不放心,与我们一同前去挞国?”
本是玩笑话; 温书言听了; 在她脑后的手揉了一记她的发丝; 而后收回,认真的考虑:“一同前去。”一字一顿的研磨完; 他嘴角微微上挑,“好似不错。正巧许久不曾见过三叔,也是时候去探望。不过温大哥还有些事要处理; 不能与你同行,只能后来再去看你。”
低落的情绪,竟真的就被她这三言两语安抚好。
篝火照亮黑夜,零星的光斑跳跃在脸颊之上,明明暗暗。两人脸上的笑意,如何也藏不住。
经过下午的推心,季绝浅原本已经对温书言彻底放了心。知道他有分寸,构不成威胁。所以在那二人偶有接触之时,也不曾阻拦。
只是,看着他们二人间略微有些过分暧昧的举止,以及此时脸上默契十足的微笑,他就觉着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尤其是,温书言搁在她脑后的那只手。碍眼得,想让他直接卸掉。
那是一种,男人的私有物占有欲。
取过一边的酒坛,在面前放着的空碗里倒满。有了液态物质,原本空无一物的碗底,立马倒映出斑斓的色彩。有火光在碗中跳跃,格外的刺眼。
仰头一口饮尽,不动声色的开口:“要吃年糕?”
夏天依闻声看去,他手里拿着那块被她觊觎过的年糕,细心的用刀子切成小块,在碗里放好。意思很明显,要吃,自己拿。
视线分明不在她这处,话里也不曾有称呼,她却肯定,那话是对她说的。
想吃,也想和温书言说说话。
内心挣扎间,温书言已经拉着她起身,嘴角带着笑,端的都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想吃就去。”
“想吃,也想和你絮叨絮叨。”自上次别过,他们中间,已有近两年不曾见过。心里,自然是想念。
嘴角的笑愈发明显,视线一番搜寻,四周并无人注视已经起身的他们,温书言毫不犹豫,俯身将她抱进怀里。
虽是冬日,他怀里,温暖如春。鼻尖刚刚闻清他身上带了些凛冽的气息,就被松开。
一触即逝,极短暂的一个拥抱。
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温书言俯下、身子与她平视:“不急,这阵时日虽是没空陪你,等去到挞国,我就是闲人一个,叨扰你的时日,多得很。”
夏天依看着他,甚至是无暇去顾及这些举措落在季绝浅眼里有多么不合时宜。
随口一提的玩笑话,被当了真。想到他真的要去,心中欣喜,不可言说。
清冷的夜色里,她那双眸子彷如聚了这天地间所有的光源,格外明亮。
将她转向季绝浅的方向,一步一步亲手将她送到季绝浅身边:“正好有事要去处理,你和绝浅好好玩。”
脸上的笑容尽数被苦涩替换——亲手将所爱之人,一步一步送至另一个男人怀里,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低沉的情绪,温书言语气里并未显露分毫,夏天依顺着他的力道往前,嘴角是忍不住越拉越大的笑。
不过几步的距离,将人送到,温书言与季绝浅招呼了一声,就逆着夜色钻进了黑暗里。
有事是假,不想看是真。
难得看到温书言与夏天依如此亲密,温暖藏着躲着看得兴致勃勃——明摆着的郎有情,妾有意,好事要成双啊!
可是,怎么一眨眼,自家那呆头瓜哥哥就把准嫂子带到了季绝浅面前?温暖要炸。
刚有小动作,噘着嘴想要去破坏季绝浅和夏天依,就被温玉板着脸拉住:“你又想作甚?”
得,托嫡亲大哥的福,此时她俨然已是娘那处的头号犯罪分子,得双倍监视。
为了争取被宽大处理,温暖抬手开始献殷勤:“娘,坐了这许久,您肩该是酸了?暖暖替你捶捶。”
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下她的手,温玉假怒:“每回犯了事就来献殷勤,平日里怎么不见你这么孝顺为娘?”
温暖自小就是厚着脸皮子长大,手被打下,也不恼,笑嘻嘻的移了位置去捶腿:“这不平日里娘有爹缠着,哪来的时间分给暖暖不是。”
被自家女儿打趣,温玉捏住她的耳垂教训:“哪里学来的油腔滑调。”
“疼疼疼,娘,放手,疼!”
到底是自己心尖上的,温玉哪里舍得真罚。象征性的捏了捏她耳垂,就放了手。
哭唧唧的求完饶,温暖难得不敢看人,一双眼,躲躲闪闪,“从……”像是怕温玉生气,她欲言又止,最后调整了一下脚下的位置,微微撑起身子靠在温玉的耳朵小声开口,“看多了爹爹讨好娘亲。”
说完也不等温玉反应,拔腿就跑。
温玉捏着手中巾帕,双眼微眯,看来,平日里是该管教管教了。
毫不知自己已大祸临头的温暖,在夜幕里,笑弯了眉眼。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啦~~~~小可爱们
【论一个只会尬聊的话痨如何养成】
☆、第47章 亮闪闪的电灯泡
碗中切好的年糕,已经撒了调料拌好; 筷子搅拌间; 那一块块浓香软糯,色泽艳亮的美食; 就在眼前晃来晃去。
分明已经拌好,执筷的那人偏就是不停手。一双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几分危险; 几分诱惑。
夏天依与季绝浅,一站一座; 眉来眼去。坐在季绝浅身侧的温书白,面无表情的起身:“天依你坐这处。”
作为一只受尽宠爱的单身汪; 温书白表示从不曾受到过如此虐待。
此地空气太过糜烂,不宜久留。一溜烟的; 跑到温书言先前坐过的地方; 一门心思的逗弄温书墨。
地方空出来,夏天依却不见有落座的意思。站在原地,眼里只有他的影子。
季绝浅很满意。终于舍得放开筷子; 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往下拽:“坐。”
他力道控制得极好; 有力; 但也不曾牵制她。抚顺衣摆在他身侧坐下,夏天依的视线; 直接落在那碗年糕里:“年糕。”
季少爷眼中风情尽退——论人不敌食是何种心境。
坐下了,火焰的热度一寸寸极快挤开身上带的寒凉。夏天依双手举到嘴边呵了一口气,揉搓着伸到火堆前取暖。
看他还没有动作; 一双眼,又移到他身上,口气无辜:“年糕。”
屈指轻刮她的鼻尖,到底还是如了她的愿:“何时这般会偷懒。”
选了一块最小的,夹起送到她嘴边,她张口咬下,嘴边都是笑。
夹了酱料的年糕,酥软香糯,吃下唇齿留香。眯起眼睛,她毫不保留的夸奖:“味道极好!”
看她吃得满足,季绝浅被诱、惑之后自己也夹了一块尝过,等细细的品完,他点头:“的确不错。”
听他认同她的,夏天依嘴角咧开一抹笑,面上,是那种纯粹的快乐。
也不等他再喂,手暖得差不多,夏天依就取了一旁无人用过的竹筷,自己一块一块的夹。
季绝浅对这些,本就没多大兴趣。也就由着她,端着碗看她一块一块的吃。
身边那群为老不尊的父辈,由苏宁柔打头:“我们这几个老的,还是另寻了一处闲话的好。”
顾流苏附和:“我也有这意思。”
温润敛眉,状似不悦:“这如何使得。”看一眼季绝浅和夏天依,又接,“该避的,也该是他们,干我等这群人何事。”
半真半假的打趣,夏天依脸颊微红,一块年糕含在嘴里,被他们揶揄得,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
季绝浅许是脸皮厚惯了,闻言仍旧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待夏天依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物,这才微微偏了头看她:“还吃?”
其实也已经吃过不少,放眼看去,季绝浅端在手里的那碗,也只剩下了一两块。再说,这种情形之下,就是想吃也吃不下。夏天依摇头:“已经吃好。”
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开口:
“我们走?”
“我们走?”
一拍即合。
反正大家都明白的事,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想要私下里的相处,走就是。
扶着夏天依站起,季绝浅看向那几人的方向,拱手行礼:“那就不打扰您几位的雅兴,绝浅带天依先行一步。”
几位老的,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笑。
怕夏天依害羞,季绝浅索性直接拉了人就走——等也等不出什么有意义的东西。
没有烛火的照明,唯一的光线来源就是天上或明或暗的星辰。月亮被云雾遮掩,本就给不了多少光源。再加上又是刚离开那篝火处,眼睛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夜的厚重,入目尽是一片漆黑。
两人都不曾开口,专心的盯着脚下雪面。身后众人的打闹声越来越小,脚下积雪被踩过的碾压声,一声一声,倒是格外清晰的印在心头。偶有夜风偷来,吹得两人的发丝搅成一团。
深夜寒露较重,走在冰面上,鼻尖吸进的,都是刺骨的凉。那凉意带着压迫,直逼颅内,引得脑袋微微发疼。喉间有些痒,止不住的轻咳。
脚下步子不停,将人拉近虚揽进怀里,季绝浅垂眸:“可又是受凉?”
夏天依摇头,想到他大概是看不清,又接了句:“只是被风呛到了。”咳过一阵,也就缓了过来。
季绝浅没再回答,只揉了揉她耳尖,顾着她脚下的步子。
篝火宴没有要人伺候,带来的几个丫鬟,难得的被许了假,自己去打发时间。夜色浓重,不好外出,说是自己打发时间,也不过是待在帐子里说说话。
玉霞估摸着时间,猜想小姐和王爷该是要回了,就先离了席——帐中不是府里,又没有地龙燃着,如此冷冽的寒气,也不知小姐受不受得下。
本是打算在他们回来前塞几个暖婆子暖暖被,不想人才到帐前,就见季绝浅半拥着夏天依回来。二人间的亲昵,她自觉不好打扰,忙闪了身在帐后躲了。等看着他们进了里面,才转身往回走。
王爷对小姐,与还在王府时,有了很大的不同。玉霞叹气,只愿这不是王爷的一时兴起。
☆、第48章 美色当前
进了帐,虽说温度并未高出外面多少; 但也强过那种冷风割面的刺痛感。
季绝浅将她送进帐; 就转身往外走:“我去取水。”
“好。”脱下已经占了些许雪花的外袍在一旁放好,夏天依也不客气; 端起桌面温着的茶壶倒了一杯,晃荡着等它微凉; 就一口饮尽。
茶水的热度; 顺着口腔一路往下,直暖了整个身子; 让人格外的舒爽。
回到床榻边坐了,耐心的开始解头饰。正巧卸下耳饰; 帐门就被推开。夏天依抬眼去看,季绝浅手里端了木盆; 盆里的水; 还在向上冒着热气。
将头饰这些收拾好,夏天依走到一侧简易的屏风之后就着季绝浅勾兑好的水开始洗漱。洗漱完,趁着季绝浅出门换水的功夫; 忙脱了衣衫爬上床躺好。
季绝浅从外面回来时; 就见她在被中裹得严实; 只伸了一双手,捧着那本已经看了许久的书。
知道是他回来; 她头也没抬,只低低的抱怨:“好冷,你快些上来暖暖。”
分明是有求于人; 偏她行为言语里,不见半分求人的意思。
边走边将衣衫褪下,待走到床榻边,他身上仅余下中衣。脱了鞋袜,就着她替他翻起的被脚,极快的躺好。
男人身上的体温,格外明显。他一上来,就好似寒冬里的暖阳,暖尽身心。
夏天依也不看书了,随手将书在枕下放好,就缩进了他怀里。手臂缠上他腰间,头埋在他肩颈处,二人的发丝相缠,极尽缱绻。
清晰的感觉到,他宽厚温热的手心贴上腰际,带来阵阵热源。而后,头上有他清润的声音响起:“如此喜欢这本书?”
话里探究多过寻常。
也怪不得季绝浅多心,夏天依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鲜为人知的是,她向来不爱读书。平日里若非夏洛顾流苏亲眼盯着,她在书房,那是一刻钟也待不了。
而手里的这本奇闻异志,她不但看了,还一看就是几月之久,如何看如何不正常。
果然,怀中之人听闻,开始遮遮掩掩的回避。
“恩。”含糊的应过,她极为逼真的打了一个哈欠,而后又松开环在他身上的手揉了揉眼,话里睡意朦胧,“好困,就寝罢,明日还得早起。”
眨眼之前,还精神抖擞得很。季绝浅轻掐她腰间软肉:“下回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别总是以困为借口。”回回如此,可信度着实不高。
偏她还要死命维护自己的可信度,毫不客气的一口咬在他脖子上,瞪眼往上瞧他:“伤寒还未好,又在风雪里待了那许久,是真困!”
还能如何?只能顺着:“好好好,那就快些睡。”
话里几多无奈,不能深究。
微微探起身子灭了用来照明的烛火,季绝浅捏好她那侧的被脚,收了手进去将她揽紧:“睡罢。”
脑袋在他下巴处蹭了蹭,夏天依闭眼:“恩。”
一室静谧。除了两人轻缓的呼吸声,便只余下了帐外风雪袭击营帐的呼啸声。
不知何时,纷纷扬扬的大雪开始落下。大片大片的雪花顺着风肆无忌惮的四处飞扬。枝丫间原本已经被打落的积雪,又开始层层叠叠的累积。
片刻之前还热闹非凡的篝火那处,这时也只在原地留下一片带着未扫尽黑灰的土地。在大雪不知疲倦的覆盖下,那唯一不曾被掩埋的一方泥土,也渐渐的变白,直至与周边无异。
被云雾掩盖的月亮,偶尔也会撕开那些碍事的东西,探头看看这方带着故事的地域。月色之下,纷纷扬扬的雪花,白得刺眼。
一觉好睡,醒来已是辰时。探手摸去,身侧热源尚在。仰头看去,他双眼紧闭,呼吸匀和,显然是在熟睡。夏天依微微惊讶,平日里不论是否上朝,他的卯时已经成习性。辰时还未醒,实在稀奇。
打量间,男人的眉眼渐渐舒展开。喉间微动,一双眸子半闭不睁的锁住她的眼,面上带了几分刚睡醒的松散。就连声音,也含了几分柔和慵懒:“可有看出什么?”
向上仰头的动作维持久了,脖间就开始泛酸。身子微微一蹭,就爬到了与他同等位置的地方。平视,果然舒服许多。
至于看出什么,作为言语上的巨人,行为上的矮子,很有自知之明的夏天依先在内心转过一圈,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看出了美色当前。”
☆、第49章 调戏
季绝浅微眯的眼中有笑意滑过,不着痕迹。待睁开双眼; 已经是一片清明。眉脚挑起; 颇有兴致的打量她。
脸上的神情是极少看到的轻佻与调皮,分明粉黛未施; 却还是眉眼如黛,菱唇不点而朱。
他的眼神太过专注; 夏天依渐渐的就有些受不住。收回视线身子开始往被子里滑; 言语间不见分毫先时的挑衅:“什么时辰了?”
明知故问,乱了分寸。
吴侬软语; 格外的撩人心神,偏她不自知。
季绝浅眼神渐染上几丝危险; 收紧被下圈住她的那只手,慢慢的在她腰间细细摩挲:“辰时。”
掌心的温度透过一层薄薄的衣料熨帖在肌肤上; 带着几分烫。
毫不犹豫的伸手压住他那不太老实的手; 本是想阻止那些直袭感官的触觉,不想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却贴合得更甚。那停留在一处的温度; 更加让人无法忽视。
暗中在心里低咒一身; 夏天依覆在他手背上的柔荑; 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他脸上有好似奸计得逞般的笑意; 那只手一个灵活的翻转,就将她的手整个纳入掌中。收拢紧握,温玉软滑。
对他的亲昵; 她向来没有多少抵抗力。慢慢的屈指回握住他,急着转移话题,话说出口,都带着几分愚笨:“何时回去?”
分明昨日才说过今日回,夏天依轻咬舌尖,暗自懊恼。
季绝浅闲不住的手又开始摩挲她的指尖,当做不曾看到她的懊丧,极为认真的作答:“用过早膳先回温府,在温府用完午膳,再回季府。”
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眼,语气急切:“我们何时回挞国?”算上卧床休养的那段日子,在缘朝,也已经待了快有小半月时日。回朝,该是已经提上了日程。
知道她是舍不得爹娘,可是回朝也是再拖不得的事情。探身在她额间留下一吻,他轻语:“过完岁除。”
今日已是二十八,岁除,那便是后日。
声音里已经含了几分低哑:“过完岁除,如此赶时间?”
他点头:“父皇已经来信催过好几回。原是岁除也要在路上过的,再拖不得。”
“恩。”带着些闷闷不乐的嗓音,又极快的转为轻快,“岁除要在何处过?”
“皇帝打算让我们回宫中。”
原本表情轻快起来的人,又开始低沉。一想到最后两天时日还不能留着陪爹娘,夏天依就再开心不起来。
她面上的神情太过鲜活,不自觉的就杂了勾人的意味。抬手轻拍她的脑袋,季绝浅轻咬她的耳尖:“知道你不喜欢,我已经回绝。”
一触即离的感觉来不及感受,那话里的内容却是足以让她兴奋。
夏天依看了一眼他冷峻的面容,嘴角再次勾了笑:“如此甚好。”顿了顿,又补充,“谢过王爷。”
夫妻间谈谢这一字,季绝浅有些不悦。脑袋微移,一口咬住她的唇,含糊不清的训她:“下回再与我提起这一字,有你好受。”
勾住他的脖子,任他在唇上胡闹,她低语:“养成习性了,又不是和你见外的意思。”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也不知他听清楚没有。
一吻毕,她已经是发丝微乱,呼吸紧促。季绝浅半坐起身子,屈指勾来两人的衣物在被面放好,抬手将她扶起:“先用膳,再迟些少不得被那等人话聊。”
对于被话聊,他倒是不在意,就是她面皮薄,受不住。
穿戴收拾好,玉霞就送来了膳食。野外多有不便,只是熬了简单的小米粥配酱菜。小米浓香,下口润滑,搭着微咸的酱菜,吃起来也还不错。
吃了九分饱,夏天依就放了碗筷。拉着玉霞说是想在离去前再走一走。
这座山头的另一边有一座寺庙。此回行程,一路都在紧赶慢赶,回朝估计更赶。要带她看些景致,恐怕不易。
季绝浅将碗筷搁下,当机立断:“玉霞你跟随老爷夫人一起回温府。”在夏天依带些疑惑的眼神里,他补充,“转告温老爷,请他担待,我们夫妻二人就不再去叨扰,逛完直接回季府。”
玉霞是个机灵的,知道他这是要和小姐独行,忙收了碗筷这些退下:“是。”
有玉霞留下,两人也不用收拾行李。披好外袍,夏天依抱上暖婆子,就这么出了门。
☆、第50章 毫无脸面可言
一夜下来,外间的积雪已经堆了过脚踝的深度。只是走的人多了; 深一脚浅一脚; 被踩得极为杂乱。
不远处的空地上,堆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雪人; 想来是温暖的手下物。那雪人立于林中的路口,看去就像是那片树林的守林人; 颇有几分味道。
枝叶间的积雪; 将枯枝裹得极为牢靠,外皮不露分毫; 一颗颗一截截,银装素裹; 好不引人注目。
一夜纷纷扬扬的下着,眼前之景; 的确对得起雪的辛勤。
有熟悉的嗓音扬起; 不热络,也算不上清冷:“王爷,王妃。”
是布局; 手里还牵着季绝浅的专属坐骑; 笔直的站在离他们的营帐几步远的位置。
牵着夏天依的手走过去; 季绝浅伸出另一只空出的手轻抚白马的脑袋。那马好似认识他一般,就着他的手心温驯的蹭; 时不时轻声嘶吼一两声。
“这回休假,休够了?”
一回就是小半月,与自己口中的一两日; 差距大得很。布局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发丝:“够够够。”接着又献宝一样指了指踏雪,“王爷可需要?”
接过布局手里的缰绳,季绝浅对于这类不具备什么实际意义的问题,向来是选择无视:“莫大人可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人莫大人为了您的事负伤在床,您竟然关心的只是您的事是否有眉目。冷漠,无情!布局愤愤的在心里诽谤几句,面上一片谦逊:“莫大人说有些事得等您回到挞国后亲口与您说。”
季绝浅点头,示意明白了。手下拍拍踏雪的脑袋,英姿勃发的上了马。
他微微俯下身子迁就着她的身高,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朝她伸出:“上来。”
葱葱玉指递进他的手中,他手心一收,就将她的整个握住。使了力将她带到身前坐稳,为她裹好外袍,手下缰绳一拉,踏雪嘶吼一声,就转了个方向往右边而去。
布局看一眼那方向,纵身跟上。
为了不让夹着冰刀子的寒风直接袭在她面上、脖颈间,季绝浅是让她面对他而坐。
眼前所见,是他宽厚的胸膛,双手躲在他的披风里,搂紧了他劲瘦的腰。脸颊紧贴在他胸口,随着踏雪前进的马蹄声,可以清晰的听到他起伏的心跳。
他的双臂绕过她,紧握缰绳。风雪,尽数被他和外披挡去。
走到这处,已经离了温家地盘,上了大路。虽说已经是年前,路面仍是人流不断。耳畔听闻,均是马车或是骏马的马蹄声。
她这才想起,忘了问他要去何处。从他披风里挤出一个头,她仰头向上看他:“我们要去哪里?”
视线下移,红唇刺眼。触手可及的福利,他怎么舍得不要。先是在她唇角偷过香,这才一本正经的看路:“带你去拜佛求愿。”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夏天依偷瞄一眼周边,断断续续的不断有人来往,也不知有没有被看了去。得到了答案,瞪他一眼,又缩了回去。
贵国军功显赫的永安王爷如此厚颜无耻不要脸,黎民百姓知道么?
他胸腔轻微震动,大概是在闷笑。夏天依恼了,一口咬在他脖颈间,厉声威胁:“不许笑!”
胸腔那处的震动停止,借着上方就传来他刻意压低的声线:“反正无人认识,你着急什么?”
着急我的脸面!自然,他这类在她眼中已经毫无脸面可言的人,是不会懂的。夏天依直觉她有口不能言,累啊!
“我着急我的,干你什么事。”话里,已经带了恼。
心知再逗下去怕是要翻船,季绝浅将缰绳移到一只手上,空了一手揽住她腰身:“你的事,哪件不干我的事?”
情话信手拈来。夏天依有些懵。共处二十年,怎么从不曾发现,他还有这一技能?
脸颊微热,躲得更深。心里庆幸还好他看不见。
虽说可能翻船,可是实在忍不住:“可又是害羞脸红了?”
刚埋好,耳畔就有他低沉带笑夹着挑衅的声音。
内心忍不住爆粗口的王妃要上线。
索性也不躲了,一把撩开他外袍的襟口,整个脑袋钻出来,死死的盯住他:“我又不是路,你这般关注我作甚?仔细看路!”
他笑,俯下身子压在她一侧肩上,朝着她的耳蜗哈气:“王妃大概还不知晓,在本王心内,王妃是本王最想走完全程的路。”轻咬一口她软软的耳垂,他又接,“如此,王妃觉着,本王该不该如此关注?”
被撩得毫无还击之力?这哪里是夏天依的作风。
眉眼一挑,话里挑衅:“哦?的确是头回听说。只是妾身这方的路多得很,不知王爷想走的……”微停之后,她微微探起身子,在他耳畔几乎是一字一顿,“是哪条?”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之后果真冷清了好多~~~
恩,然后,说个正事:不出意外,从今天到14号,可能会出现隔日更的情况,因为这阵子私事有点多,忙不过来。但是保证,绝对不坑!绝对不坑!绝对不坑!
所以!!!小天使们千万不要离我而去啊!!!!
☆、第51章 贼船
一时之间,好似路面上的旅人都已消失不见; 风雪天也成了大晴天。耳边只有她清浅的呼吸声; 格外明显。
路面到底不平,怕她坐不稳; 季绝浅伸手先将她拉下坐好,等确定她在怀里缩好; 一鞭子下去; 踏雪跑得更加欢畅。在那些急速倒退的雪景里,他的声音敲在她心间:“这就要看爱妃想让本王走哪条。”
同踏雪脚下的步子一致; 话里满满的都是果断洒脱与自信。
夏天依突然就失了兴致。这等对话,也值得这般玩弄心思?若是动了情; 按他的性子,哪里会这般三五顾忌。
“待往后; 再告诉王爷。”随便应付了一句就将他打发; 夏天依再没有开口的意思。季绝浅专心对付着有些不好走的路面,也没接下去的意思。
她话里的情绪转变,季绝浅虽有察觉; 但一心想着许是伤寒初愈; 经不得折腾所致; 也没深究。只是用来催促踏雪的那根鞭子,扬得更勤。
原本让人心安的地方; 陡然之间变得极为沉闷,压抑得人好些喘不过气。松开环在他腰间的一手扒拉开外袍的襟口,扭着头借这缝隙看那沿途的景。
入目只来得及看到倒退的山丘; 以及一片晃眼的白。冷风倒是糊了满脸,吹得人格外难受。
夏天依皱眉,这是连着天也要和她对着干?不等他开口,就自己缩了回去,紧紧的攒住他外袍的那道口子,不让寒风渗进。
一路的沉寂,就觉着时日格外的难捱过。也不知过了多久,踏雪脚下的速度才开始缓下来。
拉住缰绳的男人低沉的“吁”了一声,踏雪吼叫过后就在原地小步的走动,尾巴也在扫荡不停。
抱着夏天依落地,替她拢好有些散开的外袍,季绝浅拉住她的手转身就要上山。
夏天依却将他扯了回去,指着踏雪问他:“不带它一起?”
踏雪好似知道主人又要离开自己,嘶鸣声里都夹着几分不舍,一双眼直直的看着季绝浅,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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