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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待签收-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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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温暖口中的那处绝景,两人才有歇战的意思。
温暖在前方半蹲着,因为疾跑过,呼吸颇有些急促。伸了一只手挡着夏天依,头微微仰起,看着前方的她:“天依姐姐,休战,休战。”
夏天依比她,也好不到哪里。扶住一侧的树干,微微喘着气:“开始与结束均是你说来,暖暖该用何物当砝码?”
温暖站直,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梅林:“梅林美景。”顿了顿,又觉得梅林太过于没诚意,又挑着笑补充,“梅林不足以表我心,还是将我大哥赔给你来得好。天依姐姐觉得这个砝码可值当?”
伸手就折了头上的一根枯枝往她鼻尖轻点,夏天依佯怒:“温大哥也是你可以拿来打趣的?”
拨开那根泛着寒意的枝丫,温暖轻嗤:“谁拿他打趣,我认真得很。你看,我大哥文武双全,又生的仪表不凡,与你不……”正好是天造地设?
一句话未完,身后有夹着警告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温暖!”
温暖身躯一震,嘴角的笑一寸寸僵硬。一是存了让那两人独处的心,二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怕温书言迁怒。脚底抹油,一溜儿烟的跑了:“大哥前面便是梅林,你带天依姐姐去看。”
尾音缭绕,人却眨眼就不见,也不知是拐进了哪条小径。
温书言本是在前堂与客人寒暄,温润出来之后,发觉少了一人,问过才知是温暖带着夏天依跑了。
温暖向来做事没什么分寸,温润不放心,使了温书言前来寻人。季绝浅原是要一起,被温润拉着,实在是不好告辞。便只温书言一人前来。
夏天依侧目去看,温书言已经换下了之前迎接他们时的那一身衣物。此时一袭白衣翩翩,刚好应了这漫天的雪景。
虽是深冬,他手里仍是拿着一把碧玉折扇。半握在手里的姿势,如他本人一般,端得都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之感。
见她看呆,温书言用折扇轻敲她的脑门,话里含笑:“如何,不曾见过?”
抬手轻抚被他敲过的那处,夏天依有些急切的证明:“温大哥,不是天依故意食言。实在是你生辰那日赶不回来。”
拉下她仍旧放在额头的手,温书言带着她往梅林那边去:“快些看了,早些回去。”
她心里的问题,被他直接略过。
也不知他心里是否有气,夏天依跟上他的步子,如以往一般直接抱住他的手臂撒娇讨好:“温大哥,天依给你挑了一扇坠,你可要看?”
在温书言面前,夏天依自认是一丝形象也不曾留下。后来索性就放开了自我,任由本性展露。看他还是不理人,她抽回手,去戳他的胳膊:“温大哥当真是生天依的气?”
她透着小心翼翼的模样着实是可爱得紧,温书言恨铁不成钢的去捏她的鼻尖:“我的事,你有哪回是记在了心里的?”
扭头躲开他作恶的手,夏天依满脸都是笑:“哪回都记在心里。”
说话间,两人已经踏入了梅林的领地。鼻尖所闻,皆是阵阵沁人的梅花香。夏天依几步跑远,站在树下细细的看,脸上满满的都是欣喜。
偶有冬风拂过,树间的梅花花瓣随风而落。夏天依站在那一处景致里,仿佛也成了画。
温书言看着看着,便失了神。哪里还记得先前存了心要和她对着来。
“温大哥。”前面那人站在花堆里,巧笑倩兮。
脚下似生了魔,跟着她的嗓音而去。直到在她面前站定,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些什么。强自镇定心神,他不断的在心中告诫自己:她已成家,容不得他再觊觎。
再开口时,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声音里透着的,都是暖意:“有事?”
只见那人面朝他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一枚精致小巧的玉笛:“你看,我是真的有放在心上。”
视线上移,她睁着一双亮闪闪的眸子,满怀希冀的仰头看着他。
温书言从她手里拿过那物件,一番赏完之后亲手将手中玉扇上的挂件换下:“这下该满意了?”
“满意!”她先是使劲的点头,而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猛然的摇头,“你还没说你喜欢与否。”
她眼中是他熟悉的倔强,握紧手中折扇,他看着她的眼睛,缓缓点头:“喜欢。”
眸中所有,全部都是她。
四目相对,她缓缓笑开。
身后有风吹来,两人的下摆皆被吹起。来时她并未穿着披风,这阵冷风袭上,不自觉的就打了个寒颤。
解下自己的披风为她披好,温书言带着她往外走:“今日先看到这,你穿的少,仔细着凉。”
他刻意走在前方,寒风倒是被他挡去了不少。缩在他身后,夏天依暗戳戳的揉着有些冻僵的手:“也好。”
回到宴席处,一堆人都已落座,只等着她二人。
温暖坐在原处,高兴的直对她挤眉弄眼。夏天依不明所以的看过一眼,绕过她在季绝浅身侧的空位落座。
脱下的外袍,刚要递给玉霞,才知道温暖挤眉弄眼个什么劲儿。手下动作一僵,下意识的去看身侧人,只见他端着茶杯微抿,面色没有丝毫异常。
玉霞接过,多看了一眼那袍子,退至一旁,不曾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感谢投雷小天使,‘小任妹妹’比心么么哒
☆、第29章 受凉
人到齐,宴席自是开始。
温润先举杯:“都是自家人; 跟温某一家; 无须客气。”话落,利落的一杯见底。
季儒林; 夏洛几个男人见了,纷纷举杯; 也是一饮而尽。
女眷不饮酒; 极快的用完,在温玉的带领下; 转向后院话聊。夏天依自然又是被温暖连哄带骗的从温玉几人手里抢了去。
温暖作为温府的小魔王,肆无忌惮惯了; 等周边闲杂人等走完,拉着她就进了一侧的假山; 挑眉弄眼:“你和我大哥在梅园都说过些什么?”
她那点心思; 不用戳就自破。夏天依转身走出假山之后,拿手敲她:“小小年纪,整日里都在想些什么?”
温暖跟在她身后; 漫无目的的往前走:“想你和我大哥何时能够终成眷属; 像我何时可以唤你嫂嫂。”
夏天依脚步骤停; 难得的对她摆了脸色:“暖暖,今日只有你我; 这话你说着玩玩没甚关系。如今我已是有家室之人,再经不起你这般玩笑。再说,你大哥又怎是能被你拿来如此消遣的?你这般玩闹下去; 少不得我和你大哥间要产生隔阂。”
温暖垂了眸,状似认真的将这番话都听了进去。抬眼看夏天依仍是板着脸,她忙拉了她的袖子卖傻:“暖暖错了,天依姐姐莫要与我计较,往后再不提就是。”
眼里续着将落不落的泪,那副可怜模样,倒是扮得极好。
夏天依看过一眼,率先往前走:“下不为例。”
几步上前拉住她的手,温暖笑得好不开心:“自然自然。”
温暖在这山庄之内,别的不多,自己的私密之地倒是数不甚数。
夏天依被她拉着左弯右拐的,没多久就被转晕了头。待到停下,眼前豁然开朗。放眼看去,入目尽是雪的荒芜。
温暖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把破冰锤和两幅鱼竿,她身后的丫鬟手里则是搬了两把木凳。看着架势,是要冰钓?
夏天依挑眉去看她:“这大冬日的,有这兴致?”
夏天依怕冷,即使此时手里抱着暖婆子,身上裹着狐裘袍子,一双唇,仍是被冻得有些发紫。垂钓,说实话,在这种节气里她并没有多大的兴致。
与她相反,温暖最爱的就是在这冰天雪地的时候来一场冰钓。往常哥哥们忙,段不会有时间陪她消遣。好不容易府里来了一个她喜欢的人,她又怎能舍得放过这大好机会。
“虽没有篝火,但这处私塘里鱼儿却是极多。”兴致冲冲的将工具准备好,温暖拉着夏天依围着那丫鬟方才凿出的那个洞口坐下,浑身都透着一股跃跃欲试。
夏天依纵然再不想留下,终究不放心她单独一人,只得拢着袖子坐了:“不许闹太久。”
温暖转过头看着她笑,然后又把自己怀里的那个暖婆子递给她:“好姐姐,你就陪我多玩玩,难得有人陪着。”
嗔怪耍痴,温暖那一副卖弄可怜的模样,夏天依到底软了心,恨铁不成钢般的轻戳她的眉心:“你呀!”
被这突来的力道推得往后一仰,温暖复又重新坐好,然后专心的去弄她那钓竿:“就知道最疼暖暖的是天依姐姐,哪像我那些哥哥们,整日里没个人影,更别提陪我玩闹。”
话里虽满满的都是责怪,声音里占更多的,是撒娇。
夏天依抱着两个暖婆子,看玉霞帮她将所有的物什都准备好,这才伸了手顺着那个洞/口将鱼线放了下去:“他们哪里是不陪你,若是得了闲,你那些哥哥,哪个不是将你宠上了天的?”
温暖歪头,脑袋枕在一双弯起的膝盖之上,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若是天依姐姐与大哥成亲,就有人天天陪着暖暖了。”
她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着实是让人没法子对她说重话。夏天依几次欲言又止,想到她那左耳进右耳出的本事,索性闭了嘴。
那人却是来了劲,随着一阵冷风袭来,她的魔音同时灌耳:“天依姐姐这回不曾反驳,是终于决定要另嫁给大哥为妻了么?”
看着身前雀跃到跳起来的人,夏天依隐隐的有些头疼。揉了揉泛着疼的太阳穴,她一把将人拉下重新在凳子上坐好:“哪里来的这些歪理,下次再不许这般胡闹。”
温暖扒拉在她身上,也不去管那正在下沉的鱼线,眼睛晶亮:“那我问你,你可欢喜我大哥?”
夏天依皱眉,明知这是她设的坑,可是又不得不跳:“自然。”
“我再问你,我大哥与浅哥哥相比,你更中意谁?”
一瞬间的沉默:“这如何能比?”
温暖索性直接舍弃了她那张矮凳,委身蹲在夏天依身侧,双手去抢她的暖婆子:“如何不能比?浅哥哥是你夫婿,若是你心里有他,这时自然是该说他的。现下你说的却是‘如何能比’,明显在你心中,更为中意的,是我大哥才是!”
身后的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直觉这不是她们该听的,忙伸手捂了耳,急急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夏天依伸手将她的手推开,又转去拧她的耳:“这等歪理,早日舍弃的好。等日后你有了夫婿,你就知晓何为如何能比。”
她撇嘴,挣开她的手将头靠在夏天依的膝上,颇有些委屈:“我不要夫婿,我只要天依姐姐作我嫡亲嫡亲的亲嫂嫂。”
被她这孩子气的话语逗笑,夏天依轻抚她的后脑:“再这么口无遮拦,话传到了你大哥和浅哥哥的耳里,少不得要罚你。”
她不依,在她腿上开始撒娇耍赖。那模样,远远的看去就似一只小狗般。夏天依被她逗得忍不住发笑:“还闹下去,你的鱼可就跑了。”
温暖好似这才反应过来身处何地,极快的转身去取她的鱼竿。鱼线仍在下沉,她满心欢喜的拉起,鱼钩上的饵料已被吃尽,鱼儿,并未上钩。
玩玩闹闹直到酉时,温暖才有了要走的意思。也是在这时,才明白夏天依怕冷。想着天依姐姐都是为了陪自己任性,暗戳戳的心里就生了极浓的愧疚。
两个丫鬟收拾好带来的物什重新放好,温暖抱着得来的鱼儿,倒是显得欢喜异常。
鱼桶内盛了几条鱼,颇有些分量,身后跟着的丫鬟说是帮她抱着,她也不舍得。
呆坐这许久,夏天依明显的有些受不住,一双唇,被冻得青紫。她伸手要去帮温暖,温暖急急的躲开:“天依姐姐你好好捂着暖婆子!”再接下去,嗓子里明显含了泪意,“早些告诉暖暖你受不了这严寒,暖暖就不会留这许久了。”
夏天依自己却不甚在乎,摸着她的脑袋柔声安慰:“哪里是这么矜贵的身子,今日托了你的福,玩得很是开心。”
如此,温暖心中的负疚更重。念念不舍的将手中鱼桶托付给身后跟着的丫鬟,自己上前抱住夏天依的胳膊,想要给她渡些暖意:“我抱着你,感觉是否要暖些?”
夏天依任由她抱着,抬手轻拍她的手背:“恩,暖了很多。”
然则身体感受到的,仍旧是冷。
说起来,因为怕冷的缘故,她其实从不曾一次性在冰天雪地里呆坐过这许久。也因这缘故,凉意渗进身体,就显得有些来势汹汹。
手背上传来的那股子彷如入骨的冰凉,刺激得温暖泪珠子一瞬间就决了堤:“天依姐姐我们快些走。”
夏天依被她拖着,直接跑了起来。
按理说跑跑该是能带来热量,为身体供温。夏天依也就不曾拦住她,跟着她的步子疾跑。
只跑了不过十来米,她的身子便有些晕乎乎的,吃不消。
“暖暖。”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停步,夏天依先缓下步子。
看她脸色愈发的苍白,玉霞忙上来试她额间的温度,触手一片滚烫。
玉霞心里一惊,忙去看温暖:“三小姐,我家小姐受寒,烦请您与我一同将她送去。”
温暖这时也有些急了,看夏天依有气无力的样子,与玉霞一人一边搀扶着,匆匆往院子里赶。同时不忘吩咐身后跟着的人:“你快些去请了大夫来候着。”
“是,小姐。”那丫鬟应了,绕过几人跑得没影。
等她匆匆到后院时,温玉正带着苏宁柔与顾流苏在那里就着茶点赏雪景。看她独自一人匆匆而来,温玉喊住她:“怎么就你一人?小姐呢?”
那丫鬟停下来行礼:“回夫人的话,小姐他们在后头。夏小姐受了凉,小姐唤我先行将大夫唤来候着。”
几人面色一变,对视一眼。温玉先摆手:“你快些去。”
那丫鬟又匆匆离去。
听说夏天依受了凉,几人心里俱是一紧。思虑着女儿家的脚步到底有些慢,顾流苏唤来人去前院通知季绝浅。到底是个男儿家,接了人来要快些。
彼时几个男人正于前院下棋,执棋之人这番轮到了夏洛与温润。余下几人,在一旁看着。
一局正下到关键时刻,本是寂静无声的场地,多了一道急切的脚步声。季绝浅与温书言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只见玉霞匆匆的跑来。
看到要找之人,玉霞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先是给在座几位一起行了礼,然后单独看向季绝浅:“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眸中的焦急,没有丝毫遮掩。季绝浅直觉不好,走过去便听她说:“小姐受了凉,现下还在路中。三小姐思索觉着我二人的脚速实在慢了些,怕惹得小姐的伤寒愈加重,使了奴婢前来寻王爷。”
其实温暖的原意是寻温书言。玉霞想着到底小姐的夫婿也在,若是此时唤了别的男人,少不得惹人诟病,便私自将人换成了季绝浅。
季绝浅自是不知这些,闻言不做迟疑的点头,转身先回去给几位长辈告辞,然后随着玉霞指出的小径匆匆离去。
温书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有寒风吹得一旁的树林簌簌作响,无端的,多增了几许凉意。循着那风声看去,温书言背在身后的手握紧折扇,微垂了眸。
☆、第30章 同塌
玉霞请到季绝浅,便打算去后院寻顾流苏等人。走至一半; 偶遇顾流苏的贴身丫鬟急急而来。忙开口唤住她:“姐姐这般急切可是要去做什么?”
“小姐受了寒在半路回不来; 夫人唤我叫了姑爷前去接人。”说完,转身加快步子又要离开。
玉霞伸手拉住她:“无须去了; 方才姑爷已经知晓,现下正在赶过去。”
那丫鬟闻言松了一口气:“那便好; 那便好; 我还担心迟了让小姐受苦。”想了想,她脚下的步子仍是往原来的方向; “你先去忙,我去告知几位老爷一声。”
绕过那座假山; 一前一后,两人各自离去。
季绝浅找到玉霞所说之地时; 温暖正扶着夏天依靠树坐了; 稍做修整。
冰天雪地里,温暖展开双臂将她抱着,想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一些给她。面上难得的; 存了浓郁的愧疚与忧心。
夏天依强自撑开一抹笑; 伸手抚顺温暖有些凌乱的鬓发; 仔细的安慰:“无须这般忧心,我无碍; 只消睡上一觉,又是生龙活虎的。到那时,再来陪你冰钓可好?”
温暖眼角蓄积许久的泪; 终于是毫无阻拦的簌簌落下:“不好,它害得天依姐姐如此难受。从今往后,暖暖再不冰钓了!”
夏天依这下,是真的被她逗笑。打起精神轻捏她的鼻尖:“按你这般说,那若是哪日饭粒呛了我的喉,你就再不用膳?”
又有冷风袭来,二人所靠的那树被风席过,枝叶间就有积雪簌簌的落下,掉在脖颈间,激得夏天依一阵哆嗦。
温暖握住她的手,哭腔更浓:“天依姐姐。”
夏天依此时的精神,着实已经算不上好。若不是因为要顾着温暖,她怕是早已经睡过去。耳中听到她带着害怕的音调,原本将闭的眸子又被强自撑开,费力的回握住她的手:“我在。”
而后,身前有阴影拢下。她抬头,季绝浅迎着冬日泛白的日光,就那么闯入她眼中。心尖陡然而来的一股子安心,她看着他,下意识的开口:“绝浅哥哥。”嘴角有笑,那般安心。
话音落,握住温暖的那只手,也跟着无力垂下。
温暖着了慌,眼泪流得更凶。也顾不得去管来人为何不是她的亲大哥:“浅哥哥,天依姐姐,天依姐姐……”
季绝浅此刻眼中只有夏天依那张毫无血色的容颜,哪里还有心思管温暖。一个打横将人抱起,留下一句:“自己在后面小心些。”就抱着人快步离开。
从小到大这许多年,他从未见过,她如此虚弱的模样。心里翻涌的,尽是后怕。如若,今日是她一人在此。如若,她二人今日去的,不在这山庄之内……好在,此时,她在他怀里。
手下的力道不觉加重,将她更紧的收入怀中。她像是有所感应,身子蹭得,又近了几分。
季绝浅低头看过一眼,脚下步伐更快。温暖跟在后面,行已是跟不上,只能匆匆的小跑,在雪地里留下一排杂乱的脚印。
临到后院,玉霞已在那处候着。看到季绝浅过来,匆匆行过礼,走至前方带着他去了温玉安排好的房间。
刚刚把人在床榻之上安置好,大夫就被推搡着过来。温书言和其他几人立于一侧,面上神情不明。
到底是自家的千金,夏洛与顾流苏在季绝浅刚进门之时,就围了过去。顾流苏沉着脸,全是说不出的着急。夏洛半搂住她,无言的安抚。
玉霞拿来帕子隔在夏天依的手腕处,大夫把过脉,沉着眸子看季绝浅:“寒意过度袭身,对身子的损伤该是不小。我开几服药,你要仔细盯着都喝了。她身子该是不久前才受过刀剑伤,往后要细细调养着,补些回来。再有,今日这种,再不能有。”
说到后头,大夫的声音里夹着极浓郁的责怪。季绝浅听过,恭恭敬敬的一一应下。
他心内的担忧难得的尽数显露于面,季府,夏府两家人看到,忙借着送大夫的理由出门。
两府正主都不在,温府几人自是也不好再留,温书言只细细的看过几眼,拖着温暖直往旁门而去。
玉霞拿了大夫的方子由温府丫鬟带着去取药,房内,不过尔尔,就只剩下了季绝浅坐于床头。
虽是处于点着地龙的寝房,她满脸的苍白仍不见丝毫好转。季绝浅抬手去探她额际的温度,依旧是先前那般的烫人,还带着薄汗。
取过帕子,一一为她拭去,他难得的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希冀许久的温暖。
细看之下,她眉间微促,睡得并不安稳。
朦胧之间察觉额间有人在动作,夏天依皱眉,下意识的伸手拂开。刚拂开,那温度又附了上来。因着先前小时温书言时常与她这般玩闹,现下便直觉是温书言在与她玩闹,她低语:“温大哥。”
只不过三字,却含着几缕季绝浅不曾见过的撒娇滋味。话里蕴含的深意太浓,他收回手,心间一股名为不快的情绪在快速发酵。
玉霞端着药汤送来时,见到的就是季绝浅含着冰霜的一张脸。
她心下揣测,先前还那般忧心的人,怎的不过半柱香时日,情绪就全然不同。到底主子的事,她一个丫鬟不便过多揣测。放下药碗,玉霞斟酌着开口:“王爷,玉霞来喂小姐喝药?”
不想满面冰霜的人接过她的碗,倒是自觉:“你去外间候着。”
“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去,玉霞顺手带上了里间的门。
忽略心中的那些不适,季绝浅沉眸将床上之人微微扶起,让她半靠在自己身前,端过药汤一勺一勺极为小心的喂她。
她倒是配合,张嘴就接了过去。她不喜苦也是真的,尝到那物的味道不对,无论他使用何种方法去喂,她再不肯喝第二口。
单手拿住汤碗,季绝浅先把她在床上放平,另一手使了力气去捏她的下颚。
被这力道疼醒,夏天依短暂的醒来。见到床前人是他,头微微偏开,挣脱出他的桎梏,转头又要继续睡。
季绝浅自是不会放弃如此好的机会,单手托住她的半张侧脸,强制让她看着他:“先将药汤喝下再睡。”
夏天依闻言抬起视线去看他,好似不明为何。
季绝浅被她那样的眼神逗笑,半托住她的后背,又将人扶起靠在自己身前,端了药凑到她嘴边:“喝完再睡。”
随着坐起,身上的锦被也跟着滑落,泛着凉意的空气袭身,夏天依下意识的往季绝浅带着温暖的怀中缩了缩:“冷。”至于面前的那只药碗,自是被她忽略得彻底。
想靠耍痴糊弄过去?季绝浅自然是不让的。
身子微微后退,仅靠一只手撑住她的全部重量,另一只手端着药碗,不容置疑的伸到她嘴边:“喝下我便陪你睡。”
夏天依有些委屈。如今她都已病倒在床,他竟是还要威胁她。
瞪过一眼,她身子开始往下滑,作势就要躺下。
季绝浅控住她腰际,止住她的小心思,那碗,也跟着挪至她眼前:“如何?喝是不喝?”
他摆明了是她不喝便不会让她睡。夏天依此时困极了,那里还有力气与他对峙。心不甘情不愿的就着他的手将那黑色的玩意儿一口气喝下,眉间很快就紧蹙起来。实在是,苦得让人暴躁。
看碗里空了,季绝浅倒是满意。把碗在一旁放好,他起身站在床榻外侧扶着她躺下。压好被脚,他拿过那碗起身,状似要走。
夏天依看着他转过身的背影,脑中惦记着他那句陪她一起,靠着最后的一点气力,伸手拉住他外袍的一角,语气颇为急切:“你说好我喝下便陪我睡的。”
季绝浅转过身,握住她那只不太老实的手重又放回锦被里。而后转过身,自顾打开门,去了外间。
夏天依好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自嘲般的笑笑,靠里转了身子,掩去满眼的失落。
怎的就忘了,自己分明说过保持距离。
不知是否药来含了定神的成分,这一会儿,只觉着困得紧。额间温度分明烫人,身上却又是极端般的寒凉。
屋子里温度并不高,可就是觉得,冷得慌。伸手又紧了紧那被子,夏天依实在是没精神,缓缓闭眼。
季绝浅在外间交代了玉霞晚膳不必来唤人,然后放下药碗进门。
将外间的门关好,他先是走至一旁稍微净手,而后不急不缓的脱了外衫,这才掀开外侧锦被的一角,极为小心的上塌。
看她缩在里侧,季绝浅伸出双臂微微掰过她的身子。原是只想让她睡过来一些,不想触手便是一片寒凉。尚在她肩头的手索性一个使力,将人圈在了怀里。
她醒着怕寒,睡着更怕冷,他向来明白。
夏天依才闭眼没多久,并未睡着。身后有温暖传来,嘴角不自觉的勾笑。轻微翻过身在他怀中找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这下睡意上涌,睡得极快。
耳边回响的,皆是她清浅平稳的呼吸声,季绝浅听着,也跟着开始犯困。
不多时,房中便有两道同样清浅的呼吸响起。
☆、第31章 投喂?依你
教训完温暖,温书言到底不放心; 辗转着又去了夏天依所处的那个院子。
才到门前; 便被玉霞拦下:“温大少爷,姑爷交代过; 现下不让人打扰。”
把玩手中折扇的动作一顿,他笑:“你家小姐可有好些?”
“应是好些了。方才姑爷喂了药; 这会儿该是在睡。”
“也好。你好生看着; 若是你家小姐醒来仍是不适,唤人去寻我。”交代完; 温书言再不多看那房门,把玩着折扇绕过长廊; 消失于假山之后。
玉霞立于原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不知为何竟看出了几分萧瑟。
稍晚; 顾流苏苏宁柔温玉几人,带着婢女亲自来了这处唤人用膳。原是想着顺道看一眼夏天依可曾有好转,不想在门外便被玉霞拦下。
顾流苏苏宁柔二人; 自然是乐见其成。温玉看过一眼; 心中低叹:书言这回; 怕又是一关难过。
几人商量着要走,温玉回身叮嘱玉霞:“回头我让后厨备着一份; 他二人醒来,你便让府里丫鬟取了来。”
“是,谢夫人。”玉霞行过礼; 目送她三人离去。
夏天依醒来,是在亥时。彼时季绝浅早已睡醒,以一种极为不舒服的姿势半抱着她靠于床头看书。
首先感觉到的,就是温暖袭人。
枕着的地方坚实温暖,全然不同往日里枕巾带来的触觉。脑中回想起将睡之时季绝浅的举措,心中一动,脑袋不觉带着依恋多蹭了几下。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看书的人探手去拭她额间的温度,体温倒是已经恢复如常:“可还难受?”
他手中的书籍被翻过一页,哗啦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极为明显。
夏天依靠着他,闭着眼感受他的心跳。一双手在锦被之下,依旧牢牢的圈在他腰际。难得的所有依恋没有丝毫保留,尽数显露。
双眼紧闭,她嗓音闷闷的从他胸前传来:“嗯。”
季绝浅将那本书在一侧的空处放置好,空出手来轻抚她的脑袋:“哪里难受?”
声音里带着的,是夏天依头回听到的温柔。
眼中有情绪翻涌,夏天依才睁开眼睛,又再次紧闭,掩去眸中所有:“似困,又似冷。说不上来的难受。”
话里带着浓郁的撒娇意味,说出的话怕也是半真半假。季绝浅挑眉去看她:“用过晚膳喝下药汤,明日便能好。”
她埋得更深:“乏极了,不想用膳。”
季绝浅伸手去点她的额头:“稍微吃些。”松开她起身,他兀自穿好衣物,拉开门吩咐外间的玉霞,“晚膳送到房内,药汤先温好。”
明白夏天依这是醒了,玉霞眼中有担忧终于放下,连声音也轻快起来:“是。”
“办完后去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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