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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锦绣-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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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太~~~祖的掩耳盗铃,可为人臣子者,谁也不愿将帝~~~王得罪死了,不管私下里都不以为然,但面上还要摆出原来如此的模样,可谓君臣都是演技派。
明熙抿着唇,极力不笑:“懂得懂得……”
明熙这般的似笑非笑的安抚,倒是让泰宁帝有些讪讪,下意识的转移了视线:“河岸东边,可都是些郎君啊!远处内湖里的画舫里,可都是帝京的士族郎君,不然咱们爷俩去看看?”
明熙莫名其妙的看向泰宁帝:“看什么?”
泰宁帝咧嘴一笑:“那边有吸引火力的,咱们偷溜街上,肯定不会有人注意的。”
上元节,在大雍朝历来天下同乐之意,皇室一家在正阳门城楼上的亮相,点上第一盏河灯放出去,后就要登上了现在的高台观看百姓准备了许久的曲目。当然,城墙与护城河相隔的地方都有帷帐,一般的百姓是绝对过不来的。
同样的,帝京的士族与够了品级的臣工,都可携家眷前来,也没有不让女子抛头露面的禁锢。往年接待女眷的都是荣贵妃,今年陛下的后宫,已没了够得上品级的妃子,太子又未婚,只有将先帝的淑太妃请了操持上元节诸事。
未婚又没了婚约的太子殿下,如今可是个香馍馍,士族寒门暗暗较劲,都各有盘算。不说这些,单说太子的样貌就是十分惹眼。此时,女眷虽都是有说有笑,可许多小娘子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过太子,更何况还有特意来相看女婿的贵夫人们,自然对太子的样貌气度,可是一千一万个喜欢满意。
大雍朝虽十分看重女子的操守和德行,更是没有后世对女子的苛责与墨守成规。爱美之心无须遮拦,不然前番卫玉郎入京,街道就不会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了,更不会有看杀卫玠的典故了。
今夜,皇甫策头戴东珠金冠,身着正黄色太子礼服,腰缀华美缓佩。虽面无表情的端坐在高台正中的火光下,可远远看去,当真是芝兰玉树,美不胜收。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大权在握,即将登基的太子。可到底还是需要笼络朝臣,太子的态度与姿态都不会放得太高,众臣也不会将态度放得很低。若当真是登基之后,想要相互亲近,只怕双方都还要斟酌斟酌。
皇甫策自小就不是心事放在脸上的性情,不管心里有多不耐烦,也会笑的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感觉太子待人冷清,也不会让人以为太子待人太过亲近。一来二去的,看起来,君臣相得益彰。
“嘿嘿嘿。”泰宁帝对侄子,还是有一定了解,一眼就能看出皇甫策眼角的隐忍与不耐,实然已经到了极限了,忍不住的幸灾乐祸,笑得十分的狡诈不遮拦。
明熙哪能听不出泰宁帝笑声的幸灾乐祸,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陛下何时换下的朝服?”
泰宁帝听闻此言,顿时蹙起眉头:“最近谢放都不曾入宫啊!你说他是不是变卦了?”
明熙挑眉,虽不明白谢放入宫,与换掉朝服有何种关系,但还是好脾气的笑道:“谢放不是不曾入宫,是多次求见陛下未果,被太子着人阻在宫外。”
泰宁帝很明显的一愣:“不可能啊!朕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明熙看向别处:“我在揽胜宫中都听闻,谢放曾数次在朝堂上求见陛下,不但被挡了下来,甚至有两次被太子当庭呵斥。”
泰宁帝坐正了身形,怒道:“有这等事!太子挡着谢放作甚?!当真是无法无天了!朕还在位,他竟是要只手遮天了吗!反了他!”
明熙道:“陛下所言极是。”
“谢氏是何等的人家!如今连王氏都要避起锋芒,岂能是说训斥就训斥……”泰宁帝话说到一半,想起自己虽与谢氏不亲近,可皇甫策的母家却是谢氏,忙改口道,“咳,那谢放可是他的亲表兄,岂能如此无礼!”
明熙深以为然:“何止是无礼,听闻谢楠大人为帮太子出气,当堂踹了谢放一脚,斥责谢放打扰陛下清修!”
泰宁帝气乐了:“谢氏这群……无耻之徒!什么顶级世家!什么门阀士族!都是流氓!这是摆明了要架空朕,不把朕放在眼里!”
明熙看了泰宁帝一眼,撇嘴道:“陛下窃喜太子有谢氏帮衬,不过半月就收服了朝廷,现在又装忿忿不平,受尽委屈的模样,也不嫌累?何况陛下之演技,与太子相比,当真拙劣了许多。”
泰宁帝挑眉:“朕自然比不过那小子的油滑!那时,朕不肯将你与谢放的事早早定下,也是朕到底有些不情愿便宜谢氏,说到底还是太子他们家的人。年节都过完了,你也一点都不着急,又是怎么想的?若谢楠真不愿的话,谢放肯定拧不过家中。婚姻大事,说来说去,还是父母之命。”
明熙道:“船到桥头自然直,陛下何必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杞人忧天?”
泰宁帝撇嘴:“朕得先把话撂出来,不管你怎么想,谢氏若不愿,朕可就更不愿了。如今世人最看中的依然还是出身,朕的门户之见也颇深,没有谢氏宗族,谢放还是什么谢四郎?若谢四郎为这亲事和家中闹翻了,或他家中人执意不肯让他娶你,朕还不乐意呢!”
明熙笑道:“陛下忧心的怎么也都是外在?愿意如何,不愿又如何?前朝晋城公主曾在帝京北郊建一道观,蓄养面首,逍遥一生,我为何非要嫁人?”
泰宁帝瞪着眼:“唉?那怎么一样!晋城公主是驸马都尉早丧,前有父皇奉帝的宠爱,后有胞弟启帝护佑,才能逍遥自在的过了一生。若将来你那相公,如晋城公主的驸马都尉一般早丧,尚可……咳咳咳,什么乱七八糟的!”
“总之,你犹如朕的女儿一般。谢放是什么,一个庶子!即便是个士族出身,哪里能配得上你?虽说这亲事,朕一万个不愿,也架不住你愿意。不过,若你也不愿意,朕也还能在帝京里再给挑选几个士族嫡子。如今朕也闲得很,不若将几家适龄的郎君都叫入宫中,开个花会,朕也好好看看人品。”
韩耀抄着手走了过来,抿唇一笑,温声道:“陛下,这怕是不合适。帝京风俗,相看女婿都是私下来,省得坏了娘子的名声。只闻适龄的郎君开个花茶会相看媳妇儿的,可从未见过大张旗鼓相看女婿的。”
“大雍现如今还是朕的,朕想挑个好点的女婿都不成?你若想换娘子,朕可择日给你也开个花茶会,各家娘子都来走上一圈,也好相看相看。虽说你寒门出身,架不住韩大人如今正受太子殿下的宠爱,多是士族想将庶女嫁给你!”泰宁帝虽是十分不耐的白了韩耀一眼,可不知为何对待韩耀的态度也好了不少,也不像以前那般,见人就驱赶的地步了。
韩耀轻声道:“多谢陛下关心,如今内子还在,臣可不敢出去胡乱招惹。”
泰宁帝笑道:“什么内子,她现在连你都不认识了,你还指望能治好她不成?”
明熙蹙眉道:“慕容芙还没好吗?太医如何说?”
韩耀嘴角的笑意凝了凝:“太医和城中的大夫说得一样,受惊过度,需要好好修养,以后再看。”
泰宁帝难得的对韩耀语重心长道:“朕倒是特意问了太医。疯癫狂躁,哪里是能治好的。不是朕要棒打鸳鸯,太医还说,有了这般疯病的妇人,所出子嗣大概也会如此。”
明熙愣了愣:“如此严重吗?当初不就是在侧殿关了一夜吗?何至于……”
韩耀看着明熙摇头,轻声道:“该不是关那一夜的事,往日里也有些征兆,我只当她是脾气不好。”
泰宁帝沉默了片刻:“慕容氏确实有这般的病根,荣贵妃有个姑姑就是为此被休回家中的。当年荣贵妃还有个幼弟,三五岁时,被骤然掉落的花瓶惊吓了,懂事时就疯疯癫癫的,十岁左右跌入井里溺死了。”
韩耀微微颌首,若有所思道:“竟是如此吗?我以为虽有预兆,可到底还是那夜惊吓太过所致……”
泰宁帝道:“太医同你自然不会直言,朕问起来,也不敢隐瞒。慕容氏图谋造反非一日两日,你那夫人一直帮贵妃通风报信,早已知情。那么长时间,一个贵族的娘子做这些事,难免担惊受怕。到了那夜又不曾成功,怕是心理承受到了极致,一溃千里。”
明熙了解韩耀所虑,轻声安慰道:“你虽瞒着她帮了陛下,可她何尝不是瞒着你为家中做事?她如今这般,乃慕容氏野心太过所致,非是你的过错。”
泰宁帝若有所思:“你还年轻,深受你那殿下重用,这个岁数又还不曾有子嗣,若她不治,你大可休妻。慕容氏在时,她若是如此,你尚理直气壮,何况慕容氏都没了。若心中过意不去,可专门将她安置起来,照顾一生,也不算亏待了。”
“有个罪妇的正妻,本就对你的仕途百害无一利,何况她疯癫到六亲不认,总不能让妾室操持后宅。万一诞下的嫡子也是如此……再者,妾室管理后宅也不能够。你看安定城穆氏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穆长白逃过一劫,跟着高氏跑了。不然,不说谋反这事,光治家不严这一条,朕也不会轻饶了他!”
这般的私事,泰宁帝可拿来说嘴教训,但明熙也不好插话,唯有垂眸看向茶盏。片刻间,三人都没了言语,气氛显得有些诡异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韩耀侧目轻声道:“陛下所言,句句在理。韩耀迎娶慕容氏时,韩氏不堪般配慕容氏。当初慕容芙不曾嫌半分,如今她遭逢聚变又重病缠身,我若休妻,只怕这一生愧疚。仕途之上,太子殿下不会在意这些,子嗣之事,家中兄弟众多,过些年再过继子侄于膝下便是。”
明熙见泰宁帝还欲开口规劝,私下拽了拽泰宁帝的衣袖,低声道:“我以为韩大人所言极是,嫁娶乃一生一世的事,何能为外因,毁了夫妻盟誓。慕容氏已是如此,陛下尚不曾将贵妃娘娘关入冷宫,何必规劝别人生离?”
泰宁帝沉默了片刻,轻叹一声正欲开口,见裴达无声的走来,挑眉道:“六福不是找你说话吗?怎么这一会就回来了?”
裴达笑了一声:“回陛下,奴婢有事找娘子。”
泰宁帝笑道:“上元灯会,多是儿女情长,这会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裴达的笑意当即僵硬唇角,干笑了两声:“呵呵呵……”
泰宁帝挑眉:“别藏了,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何为欺君之罪,你不知道吗?来,上前同朕说说,谁找你家娘子有事?”
裴达掩唇轻咳,嘟囔了半晌,开口道:“谢大将军有言,素水东桥畔,不见不散。”
泰宁帝挑眉,瞥了眼明熙,对裴达道:“谢放说能带家长吗?”
裴达咳了半晌,呐呐不语,求助的看向明熙。
明熙深深的看了泰宁帝一眼:“我有事与谢放商议,陛下要旁听吗?”
“自然——”泰宁帝见明熙变了眼神,改口道,“如朕这般的大家长,自然是不会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改变男主的事,并不是大家那么认为的。清水大大当初的撒泼打滚只是玩笑话,没想到惹来那么大的风波。
我已经写了几本书了,几乎没人能左右的我的决定,很多书我修了三五遍以上,所以,做出来这样的决定是我本心的,是我想要的,我希望以后大家不要把这件事怪在清水大大身上,谢谢大家。
是我后来感觉高钺不该是我能改变。我设定的性格,他是个有担当有责任的人,你们说 明熙就能不要宗族,明熙是女的,而且明熙和生父和整个贺氏都没有感情,甚至贺氏是仇视她的!
但是高钺本身是有抱负的不说,但是高钺本身的一切都是高家给的,他爹是势力,但是他爹也是对他报有期望,所有的感情都是真的!
如果说 贺氏对明熙有半点照应和感情,或者是父女之情,明熙也不会如此!你看她和皇后的感情就是如此,皇后是爱她的 但是皇后的爱也是寄托和功利的的!甚至皇后拿她和武帝博弈,来看武帝到底有迁就多爱他!这些明熙都知道,但是她没有放弃皇后!因为她从皇后身上得到过爱!
高钺也是如此!高钺没有明熙的环境的!但是高钺的一切,他爹都为他着想过!毕竟他爹也是心理真有这个嫡长子!而且一个人是离不开宗族的!你去看历史!即便是皇权!也没有凌驾在宗族上!
那个时候的世家对皇权甚至有些不屑一顾的!所以!高钺也根本脱离不掉这一切!
他心底对高家是有责任感!这些责任感!让他知道明知道这是死路,也要走下去!他改变不了!他什么都知道!一边是有恩 一边是义!
他是没有退路的!你看他对自己的副将说 那是高战和父亲的退路!不是我的!
他即便是成功了,也是也会生不如死的!
所以,他不能带着明熙!他没有选择!他感觉自己是泥潭里的人,他出不来,没必要拉上另一个人!
他的隐忍,是性格上的完全!他是一个人!他可以顶天立地,一个人来一个人走!
但是就算是有不甘心!也是,就这样了!反正也就这样了!
我改掉的没有那么多!是我自己本心感觉这不是男主!这是要凌驾男主以上的存在!
我很爱他!但是他的性格如此,我只能这样!
这和清水大大一点关系都没有!
甚至她为此受了很多连累,那个时候 我说不清楚!因为我明白的也是模糊的!
我后来清楚,一个人的性格能选择他的最终!
这是我身为作者都无法左右的!
你们看看 这样的人,其实是不该受人世间的爱牵绊的!
他就该这样,他不会逃跑,他不走退路!所以 太子是男主是我最终的决定!与清水大大无关!我真的希望你们都看到这个!!!
因为你们看到这里的时候,也就明白了,这是高钺的就该是这样的!不然他就不是高钺了!
第175章 第七章:祗为恩深便有今(13)
天色已完,上元节的东街三五步就有一排花灯,将整个东街打照的犹如白昼。
各个府邸宅院的后街,自然也是各家的产业,大多住的都是成了家的奴婢,王宅后宅角门,以供奴婢进出的宅院,也开在一个极偏僻的小巷。
今夜上元节,天色虽不早了,但王氏家中依旧热闹。
往年也是如此,除去正阳门伴驾的郎君们,女眷与幼童,都不会早早歇息。今年王氏在高氏与慕容氏的事中,受了些波及,但好在不曾被牵连其中。
王纶甚至不等开印已上奏致仕,虽是不曾批复,但次日就有人顶替了王纶的职位,虽有个代字,可明眼人都知道,王氏这是受了嫌弃。自然,王氏虽是在朝为官者众,可家中现如今唯一能有伴驾资格的就只剩王敛知了。王安知职位太低,不光今年,往年也是没有机会去正阳门的。今年的上元节因家中人众多,自然也就比往年更热闹了。
此时,王氏后巷的角门打开,正是忙碌的时候,下等奴仆也在此进出。
王雅懿在巷子后面,躲到一天,虽是饥肠辘辘,可也等到天黑许久,才敢冒出头来。走至角门,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急声道“小颖……”
“嘭!——”小丫鬟微微一怔,待看清来人,眼疾手快,极迅速的关上了角门,顺手就落了锁头。
王雅懿站在角门处微微一怔,随即大怒:“开门!快开门!小颖!你寻死吗!看不见我是谁吗!贱婢!信不信我进去!让人乱杖打死你!”
小颖听闻此言,背对着角门,吓得哆嗦,咬着唇站了片刻,转身朝前院跑去。
王雅懿拍得双手红肿,也不见里面有声音,终是缓缓的蹲下身来,抱着膝头,低低的啜泣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小木门骤然从里面拉开了。
王雅懿正靠着门房伤心,猝不及防的趔趄了一下。
来人正是大少奶奶陆氏的陪嫁邹嬷嬷,王雅懿双眼红肿,满脸是泪,看见来人时,忙用衣袖擦干净脸,很是傲气的挑了挑眉头,瞥了眼邹氏。
邹嬷嬷站在门内一会,居高临下,将人打量了好几个来回,仰着下巴冷笑了一声:“谁家的小娘子,竟是如此不知礼,大正月的在人家门口恸哭?”
“邹氏!你敢对我无礼!”王雅懿历来与大嫂王陆氏不对盘,自然也从没有拿正眼看过王陆氏的乳母历邹氏。
邹氏乃士族出身的世奴,姿态与傲气,自然比一般的奴婢更高。她扫了一眼王雅懿,不以为然的笑了一声:“呵!不过是个乡野村姑,对你无礼又能怎样?”
王雅懿骤然站起身来,怒视着:“邹氏!你这个刁奴!若我母亲知道你如此待我!即便有陆氏给你撑腰,也能让你脱一层皮下来!“
邹氏眼角微眯:“说得也是。天无二日,宅无二主。若老夫人好好的,我们这些子人,哪敢四处晃荡。如今我们大奶奶能得了管家权,还得谢谢那差点将母亲害死的人。若不是她有心暗算自己的母亲,老夫人哪里能气急攻心,卧病在床?”
王雅懿眼眸微动,硬声道:“胡说!我母亲身体好着呢!……即便病了,也肯定有大好的一日!邹氏!你敢诅咒当家主母!待我进去一定让人剥了你的皮!”
邹氏冷笑不语,许久许久,嘲讽道:“凭现在的你?”
王雅懿心里也有些没底,虚张声势道:“我好歹是父亲母亲的嫡女,即便落魄,也不是你个奴婢能奚落的!我就不信,父亲母亲若知道你那么待我,你会有好下场!”
邹氏皱了皱眉头,眯眼冷笑:“来人!将这个疯子,乱棍打出去!”
在门后待命许久的粗妇,手拿棍棒,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这些人都是三等的婆子,平日里哪里有机会见王雅懿的真容,自然没有邹氏心中的忐忑与畏惧。
王雅懿还未看清众人,已感觉身上传来的剧痛,不禁尖叫一声。
“住手!”王安知闻讯匆匆赶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虽是恼恨王雅懿,可还是被这些奴婢气得浑身发抖。他眯眼看向邹氏,素日温软的眼神已十分冰冷,“放肆!”
王雅懿抱着头,蹲在地,听见这一声,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委屈道:“四阿兄!……”
王安知瞥了眼王雅懿,瞪着邹氏道:“滚!自己于大奶奶请罪去!”
邹氏顺眉敛目,点头连连:“奴婢这就去。”
王安知见众人散去,对身后的长康和两个小厮,低声道:“看好四周。”
“四郎君放心,这会天色晚了,不会有人的。”长康话毕,可也指挥身后的人守好巷口,自己抱着个包袱,站在了不远处。
王雅懿蹲在原地,怯怯的站起身来,未语先落下眼泪,满怀委屈的开口道:“四阿兄,你让我进去吧……”
王安知虽知这妹子骄纵,但他自来肖像王氏,很是心疼妹子。如今见此,又怎能不伤心,可一想到还躺在床上的母亲,眼神的触动也淡了不少:“叫四郎君。”
王雅懿怔了怔:“四阿兄,你也看见了!那起子刁奴,竟敢如此待我!四阿兄,我是不该任性离家,可我也是想着能有个依靠……哪里想到竟是被人骗了!卫氏不安好心,暗算于我!本来我早想回家了,谁知道后来就锁了城门,直至今日才……”
“住口!你怎么不问问母亲如何了!”王安知侧目对上王雅懿满是受惊的眼眸,暴怒的情绪压了压,低声道,“若不是你骗了母亲,逃出去家门,母亲哪里会卧病在床,如今你在外受挫又想回家,将所有过错推给卫氏与洪家……”
王雅懿急声道:“本来就是卫氏与洪家做得局,四阿兄你要帮我报仇!那卫氏狼子野心,最有图谋……”
王安知怒斥道:“死不悔改!到如今还不知错吗!”
王雅懿怯生生的看了眼暴怒的王安知,轻声道:“四阿兄,你为何要生我的气?”
王安知闭了闭眼,失望道:“是我苛求了,也许大兄说得对,你性子就是如此。”
王雅懿再次道:“大兄自来看不上我,总也吹毛求疵。他如此刻薄,凭甚就能成为我王氏当家的嫡长子!四阿兄母亲真的病了吗?严重吗?我走时还好好的,这才多久,怎么就病了呢?母亲病了,我该怎么办啊?”
王安知抖着唇,好半晌,开口道:“叫我四郎君,我二妹王雅懿,漏液急病去了,讣告年前腊月已出,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回来了。”
王雅懿愣了愣,尖叫道:“四阿兄,你在胡说什么!我是王氏二娘子,我好好的在此!是不是大嫂那个贱妇挑唆你了,她为自己的女儿,早想将我赶出去门去了,不然大兄为何不喜欢我!”
王安知闭了闭眼眸,轻声道:“以后别再回来了,母亲只怕好不了,讣告是父亲做主发的,与兄嫂无关。”
王雅懿大惊失色:“什么!?父亲怎能如此!即便再不喜欢,也不该不认我!……是太子吗?!父亲是怕得罪太子吗!我可以去求皇甫策,他不是马上就要登基了吗!他对我是有旧情的,只要我肯放下身段,他必然回心转意的!……”
王安知深深的看了王雅懿片刻,轻声道:“王氏二娘子已经去了,你用何等身份面见太子?”
“我就是王氏的嫡出娘子啊!除不除族,也不是父亲张张嘴的事……”王雅懿虽是如此的说,实然心里半分底气都没有。若她不曾做出败坏王氏名誉的事,即便身为王氏族长的父亲也不能张嘴就将她除族。
当初王雅懿还在家中的时候,族中已有不少人上门,商议处置王雅懿,不过是被王夫人一力挡了下来。当时王氏父子虽颇有微词,因有王夫人坐镇也是无果。
王安知轻声重复道:“你不是被除族了,王氏二娘子已得急病去世了。还有,母亲只怕好不了,你懂吗?”
王雅懿心乱如麻,急声道:“什么去世了,我不是好好的还在这里吗!母亲怎么就不好了!母亲若不在了,谁还会帮我!……四阿兄!你平日对我最好了!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啊!你知道,若是父亲的意思,大姊历来最势力,她肯定不会救我的!剩下的几位阿兄与我几乎都没怎么见过!”
“四阿兄,你得救我啊!你去求求父亲……不,你让我进去求求父亲吧!这怎么能够啊!我是王氏二娘子啊!我是父亲母亲亲生的嫡娘子啊!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啊!”
王安知推开了王雅懿的手:“阿雅,母亲不是不在了,只是病了。”
王雅懿忙道:“母亲何时能痊愈?”
王安知摇头苦笑:“也许我不该出来亲自见你,最少我们兄妹间还能留下些……阿雅,你可真会让人失望啊……”
王雅懿怔愣当场:“四阿兄……你、你也见死不救吗?”
王安知接过长康递过来的包袱,冷声道:“这里的房契,是安定城锡山村的,原本就是母亲给你的,宅院虽不大,足够你一个人住了。一千两你拿去生活,以后再见,你休要再叫阿兄,只做不识。”
王雅懿有些发怔的望着那包袱,只是不肯接,讷讷道:“四阿兄,你怎能如此狠心,我是被人骗了啊!那些人勾结一起,报复我们……”
王安知将包袱放在了王雅懿怀中,似是十分疲惫,有气无力道:“长康,你让东顺、西平送这位小娘子回乡吧。”
王雅懿呆呆的抱着那装满银锭的包袱,不及反应,已见王安知闪身入了角门。片刻间,那角门已被紧紧的关上……
王雅懿望着那紧闭的角门,许久许久,不自主的落下泪来,喃喃道:“四阿兄,你怎能也如此狠心,我被人骗了啊……”
长康不忿道:“狠心?郎君每月俸禄都要交予公中,虽是各房都有分例,不过也是维持,哪有富余!我家郎君最是端方,没有体己,一千两已是不小一笔银钱了,这可是从四奶奶那里要来的嫁妆!我家郎君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能为你张嘴找四奶奶要钱,可见已是极心疼你的了……”
王雅懿仿佛不曾听见长康的话,喃喃道:“我是王氏二娘子,嫡出的二娘子!!你们怎可以如此!母亲,在不在!……你们这些人,当初丢下我一走了之,亏欠我良多,如今怎能如此对我……怎能如此待我?!”
“你们出来!你们出来啊!!给我说清楚!——狼心狗肺的东西!没有我在家中侍奉祖母,哪里来你们在外面的逍遥自在!让母亲来见我!!”王雅懿疯一般的砸着角门,歇斯底里的尖叫着。
长康侧目望向巷口,低声对王雅懿道:“四郎君慈悲,给你送些东西来,若是惊动了大郎君,你以为这些东西你还能带走吗?!”
王雅懿重重的将包袱砸在了长康一头一脸,恶狠狠的骂道:“呸!狗奴才!你也配和我说话!”
长康被银锭砸的头晕目眩,又见银锭掉落了一地,心头火起,拽住王雅懿的头发,不顾她的尖叫连连,就朝巷口的马车走去,将人扔给了西平:“扔进入!捆好!堵住嘴!趁着城门还没有关,立即出城去!”
东顺拣起了银两,包好递给了长康,有些为难的开口道:“她这般的凶狠,我怕路上制不住她……”
长康将银两的包袱扔进了车里,对着车窗道:“这些好歹是四郎君的心意,小娘子收不收都随心,若执意不要,下车时留在马车里就是。”
西平长了心眼,小声道:“万一她再回帝京,又该如何?”
长康咬牙小声道:“你们只管将人送出城去,剩下别管了!长寿已说了,大郎君既然得了她的行踪,断不会让她还有机会入帝京。四郎君心善,要送她去安定城郊外庄子,大郎君的意思是将她直接塞入念平庵去。”
念平庵虽是尼姑庵,历来是帝京朱户内宅犯了事,又无娘家依靠的妇人的囚禁之地,一旦进去,是疯是病,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出来了。听闻□□时有个颇为受宠的妃子,因犯了事被送了进去。没多久,□□后悔了,招人回来时候,那妃子已疯疯癫癫,人都识不清了。
王雅懿没了王氏嫡次女的身份,实然王氏将人送进念平庵也不合适,即便是送也不能作为王氏娘子送进去。可王氏也真不曾狠心到直接将人勒死,也只有送出帝京,让她不能回来,听之任之了。
长康叹息一声:“快走吧!省得夜长梦多……”
东顺扬起了马鞭:“兄长快回开解开解四郎君吧,咱们郎君心善这会指不定多难受呢!这事交给我们兄弟两个,你就放心吧!”
长康长出了一口气,摇头道:“你们也要快去快回,郎君这两日定然会等着消息的。”
东顺点了点头,驱动马车:“我们办事,兄长放心。”
西平回眸对长康摆了摆手:“兄长快去看看四郎君吧。”
马车缓缓离了小巷,走道了街道上,可马车内还是时不时传来‘咚咚咚’的撞击声。西平与东顺坐在车架上,对视一眼,齐看了车厢一眼,不约而同的长叹了口气……
七:祗为恩深便有今
素水湖乃帝京唯一的内城湖,位于南城打铜巷。
东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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