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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锦绣-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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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熙冷笑一声:“我为何不能凭自己的本事镇守边界,争夺军功!?我已经这个岁数了,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了!你走你的自己的路,我也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我从不曾对你选择指手画脚,你凭什么来对我指手画脚?难不成,我这一辈子就只能在帝京做个别人面上尊敬心里鄙夷的贺氏嫡长女吗?”
韩耀脸色涨红,怒声喝道:“你这个岁数?你以为你多大了?你今年才十八!正是最好的年华!你为何不能在帝京做你的嫡长女,即便贺氏有诸多不满,只要陛下还活着!他们不敢对你指摘半分!谁敢鄙夷你!你要什么没有!为何要来这苦寒之地!受这般的苦楚!你是在报复谁!”
明熙怒极反笑:“韩大人!我入漠北军,能报复得了谁!你觉得谁会真的在乎?!我没有打算让任何人知道此事!还是那句话,不管多大,我都有我自己的选择!今日是你碰见了我,知道了此事。若你碰不见我,不知道此事,即便我战死沙场,也不需要你韩耀为我收尸!甚至也不会有人特意的去告诉你,我的死活!”
“韩大人也宿醉未醒吗?你当真记得自己的身份吗?你以什么身份对我来说这些话?你也好,你的主君也好,都没有资格管我!”
韩耀脸上满是难堪,长长的呼了口气:“好好好,贺明熙你可真是……战死沙场,呵,战死沙场!我是管不了你,可只要我与谢逸说一句,这漠北就再无你的立足之地!你说我管得着还是管不着!你可以不回帝京!我也可以不告诉任何人见过你!你甚至可以做别的事!但你是个娘子!如何能从军!如何能守卫边陲!你瞒得了一时,你还瞒得住一世吗!”
明熙挑眉,缓缓的靠在了椅背上:“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想和你争辩这些,你着人去叫裴达。”
韩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压住了心中的怒焰:“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可你想清楚了,若被裴达看见你如此模样从我屋中出去,是你能得了好,还是我能得了好?”
明熙咧了咧嘴,立即觉得头又疼了,想到裴达的样子,立即忘了吵架了:“还不快着人进来,给我梳洗,万一他一会找来,可不光是我自己的麻烦了!”
辰时已过,阳光正好。梅园这一早就人来人往,因有了裴达的操持,院内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厨房里早早的冒起了白烟。
谢燃跌跌撞撞,头重脚轻的走了进门,坐在桌前连喝了两杯热水,才感觉清醒了些,抬眸看裴达笑盈盈的走了进来:“裴叔……有醒酒汤吗?”
裴达忙道:“有的有的,昨夜等小郎君到子时,我一看隔壁还没有散场,就想着你们要通宵达旦呢!一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
谢燃咧咧嘴:“什么通宵达旦,我在桌前睡了一宿,阿熙这个没义气的,明知道兄长要护送仲兄,还将我一个人留在厅中,还好火墙烧得旺,不然还不冻死。”
裴达的笑容僵了僵:“那什么?阿燃郎君没有和我家郎君在一起吗?”
谢燃愣了愣,与裴达对视了片刻:“阿熙没有回来吗?”
裴达道:“没有啊!我还说和阿燃郎君在一起,肯定不用担心,这才不曾派人去接啊!阿燃郎君没有看见我家小郎君吗?那会不会是谢将军……也不能啊!谢将军怎么也得给我家郎君送回来啊。”
谢燃道:“我仲兄醉倒了,兄长护送仲兄回府了……哪有空理我和阿熙?我还说,连个伺候的人都不曾留下,定然以为我要歇在此处呢……”
裴达回过身来,忍不住尖声道:“那我家小郎君会去哪里!这可如何是好!”
谢放大踏步的走进来,听到了最后一句话,蹙眉扫视过两人:“出了何事?”
第103章 第四章:辛苦梅花候海棠(24)
竹园正房内,气氛比方才温和了许多。
明熙从铜镜里打量着,垂眸为自己束发的韩耀,好半晌开口道:“我昨天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奇怪的事了?”
韩耀眼眸未抬,一丝一缕仔仔细细的将那头发梳理顺畅:“不曾。”
明熙了然的挑了挑眉:“可我为何觉得今日的你那么奇怪?”
韩耀将所有的长发固定在手里,好半晌才开口道:“啰嗦。”
明熙皱着眉:“按道理说,我们能这般的相处该是好事,可你说我怎么那么不习惯呢?这种伺候人的事,你怎么做的就那么自然呢?仿佛做过很多遍一样,按理说不该啊!你自小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咳,哦哦,对对,举案齐眉么,有了娘子的人自然和我们不一样。”
韩耀抬了抬眼眸:“你若不满意,我让小厮来伺候。”
明熙不以为然的撇嘴:“说话就好好说话,作甚威胁我,我也用不到小厮,不就是束个发髻吗?哪里那么讲究,我们前番抵抗柔然时,我连着三四天都不曾梳洗,也没见有笑话我发髻散乱。”
韩耀停了所有的动作,抬眸望向铜镜之中:“很值得炫耀吗?”
明熙骤然想起,方才因何争吵,因宿醉到底还是累,干笑道:“随便挽个发髻就成了,一会我回去,裴达还要重新收拾的!”
韩耀道:“你绾了半天,也不见绾个发髻出来。”
明熙道:“平日里我头上可没有伤!我这不是一碰就疼吗?还说呢!你既看见了我,怎么还让我摔成这样!我都不曾埋怨,你还来编排我!堂堂四品大员,出门在外的,连个丫鬟都没有,小厮哪能伺候人?我早就听说慕容芙上面有五个兄长,端是骄纵,这个醋缸竟是连……咳咳……”
韩耀似乎懒得搭理明熙,将所有的长发都轻轻握在了手中卷了起来:“怎么?没气了吗?”
明熙话说一半,深觉当着人家的面,如此编排人家的娘子,不太道义,这才住了嘴,嘟囔道:“好好,吃醋是因为在乎,自家的夫君,自然自己心疼,丫鬟什么都是……”话不曾说完,明熙又觉得牙酸,实在说不出违心奉承的话来,“呃,算了算了,意会意会吧!她自来与那王雅懿拉帮结派,在宫中时,就没少掐我!与你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别指望我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不过,在这一点上,你们两个倒也般配!”
韩耀将白玉冠固定好后,抬眸看了眼铜镜,缓缓的松了手:“没话找话,是想知道帝京的事?”
明熙立即道:“谁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也没打听!”
韩耀侧了侧眼眸,不再看明熙:“好,那我去让人送你回去。”
明熙忙道:“你昨夜是不是说,有事情给我说?”
韩耀背对明熙站定,片刻,轻声道:“无事。”
明熙歪着头想了一会:“可我为什么记得,你说了很多遍有话对我说呢?”
韩耀走到门口站定,背对着明熙冷笑一声:“我现在不想说了,你又奈何?”
明熙哼了一声:“出尔反尔!”
韩耀不语,骤然打开了房门,却见裴达、谢放、谢燃正好驻步门前,抬手欲敲门。韩耀挑眉,目光缓缓划过众人:“谢将军、谢校尉,来得这般的早,可是有事?”
谢放拱手道:“阿熙彻夜未归,裴管事着实担忧,不得不一早前来打扰韩大人。”
裴达看见韩耀骤然一惊,脸色变了变,好半晌才干笑了两声:“原来是阿耀郎君来了,奴……我说是谁呢?阿耀郎君,可曾看见我家郎君?”
韩耀撇了眼裴达,冷笑了一声:“你家郎君我是没见,但你家娘……”
“裴叔!裴叔!我在这里!”明熙急声打断了韩耀的话,“阿燃快来,我脚扭到了。”
裴达也没心思应酬韩耀了,呼天抢地的朝里面跑:“怎么好端端的扭到脚了!我说让你和阿燃郎君一起,怎么竟是一个人在此啊!可让人以后怎么放心让你出来……”
谢燃拱了拱手,没有说话也挤了进去,一时间,门口处只剩下了谢放与韩耀两个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谢放为裴达、谢燃的失礼,有些尴尬,拱手道:“韩大人休要见怪。”
韩耀撇了谢放一眼,随意的拱手道:“不怪,我与她们相识比你早了许多,何须大将军来赔罪?”
谢放眸中露出些许讶然来,挑了挑眉:“某何时得罪了韩大人?”
十月底,帝京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自九月二十九那日,陛下下旨勒令太子闭宫思过。景阳宫的光景一日比一日的冷清,往日里走来走去忙个不停的宫侍,一夜之间都不见了踪影。地上堆满了枯枝残叶,因无人洒扫的缘故,一日日的腐朽,透着阴森破落之意,整座宫殿看起来比冷宫还幽静破败一些。
正是傍晚时分,一日火墙烧最暖和的时候,虽如此,因皇甫策十分惧冷的缘故,屋内的四角,都还放着火盆,一侧的红泥暖炉上,冒着水汽。
外面看起来早已败落的景阳宫,在皇甫策所居的正寝半分不显,一干摆设所用,都是宫中供奉最好的。窗外虽是大雪纷飞,屋内温暖如春,因不用上朝理事,皇甫策颇能享受这段悠闲时光,顺便安安心心的调养了身体。
这个月柳南极为用心的为皇甫策调养,但到底体质不好,二十九那日晕厥在太极殿里,刚一入冬受了风寒,这些时日精神看起来不错,人却消瘦了不少。
此时,皇甫策身着米色阔袖长衫,眉宇舒展的倚在贵妃榻上,漆黑柔顺的长发随意披散着,一双凤眸微微挑起,白皙的下巴与嘴唇,在散落的长发间若隐若现。他的目光落在了棋盘上,莹白如玉的手指,无意识的拨弄着桌上一株开得极为可怜的兰花,
柳南看了一会,甚觉心疼,期期艾艾的开口道:“殿下,咱们就两株兰花。那一株殿下浇水太多淹死了,这一株奴婢养的精细,好不容易开了花。奴婢估摸着放在屋里,多少有些水汽,又是火墙又是火盆,太过燥的慌。殿下万一再摸死了,当真是一株都没有了。”
皇甫策并未抬眸,不以为然:“死了,再去搬几株就是了。”
“哪那么容易啊!这两株也不是白给啊!贵着呢!如今谁将咱们当会事,个个都是见钱眼开的东西,拿捏尚且来不及,哪里会白白给咱们东西。外宫的宫侍都跑没了,也没一个人过问。如今这屋里的摆设,都是咱自己的。这火墙和炭火,那样不是买来的……”柳南话说到一半,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这不是陛下还在生殿下的气嘛,大家不敢朝殿下这里凑,一下冷清了许多。”
皇甫策眼眸都未抬,仿佛一点都不在意:“你第一日入宫吗?这般的事,不该早就想到了吗?”
柳南见皇甫策不甚在意,轻舒了一口气:“还真是第一次经历,以前跟在娘子身边,虽也遭受些冷落,可她那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即便再没落,也不是谁都敢拿捏的……”
皇甫策抬起眼眸,一双凤眸黑黝黝的,没有半分情绪看向柳南:“柳总管的意思,孤连个娘子都不如了。”
“哪能啊!这怎么一样啊!贵妃娘娘和殿下都是极和善的人啊!哪里会真的和一个娘子计较啊!陛下看似宽容,实然对殿下心有介蒂,皇长子这就满月了,陛下拟旨大赦天下,对谁都是宽容的紧。偏偏对您严苛,这一个月不到,斥责您的旨意连下了三道。宫中又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小人!”柳南磕磕巴巴的终于将宽心的话说完了,到底心里还是没有底气,不住的偷看皇甫策。
皇甫策也没有真的生气,垂了垂眼眸:“外面可有什么消息?”
柳南垂下眼眸,轻声道:“能有什么消息,宫禁森严,谁能给咱们递消息。”
皇甫策侧了侧眼眸,抿唇一笑:“是吗?王家就没有传一点消息进来吗?别家呢?如今柳管事也算豪富一方了,宫中缺银钱的人还不够多吗?”
柳南偷看了皇甫策一眼:“呵,谁都知道奴婢是殿下的人,要紧的事,拿钱也买不来的,那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殿下也不见得有心思听。”
皇甫策动了动棋盘:“如今正得清闲,说来听听,只当消遣。”
柳南吭叽了半晌 ,开口道:“奴婢也想打听打听王二娘子的消息,可王氏确实没有半分消息传进来!”
皇甫策面上没有半分起伏,但捏着棋子的手指微微一顿,转眼即逝,开口道:“是吗?”声音也没有半分起伏,仿佛当真一点都不在意一般。
柳南垂着眼眸,自然也没看见皇甫策这细微的动作:“听说王二娘子自幼得教于祖母,祖母乃谢氏旁支,正经的南人。我们大雍虽不拘这些闺门之礼,但南梁最讲究这些,王二娘子比别人矜持一些,也属难免的。”
第104章 第四章:辛苦梅花候海棠(25)
皇甫策轻声道:“生辰那日,王氏送了些什么贺礼?你去找出来,拿给我看看。”
柳南掩唇轻咳:“独山玉雕有些太大了,一会让陆全找人搬来可好?不过,搬来瞧瞧还要放回库房去,娘子曾说,古籍有云,玉乃至阴之物,太大的玉石玉枕,不宜放在寝房,尤其是殿下这种一年四季手脚冰凉的人,屋内最不适合放这些。往日咱们在阑珊居里,屋里一件玉石摆设都没有。”
皇甫策微点了点头:“王氏就送了这一份礼吗?”
柳南笑道:“这是自然,王氏又没有分府别过的人,怎么还会有几份贺礼!殿下真是……呵呵呵呵,哦哦,最近陈氏的四娘子感染了痘症,听说十分厉害,似乎伤了头脸,已经一两个月不曾出门了。”
皇甫策怔了怔:“陈氏?”
柳南掩唇笑了起来:“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陈氏四娘子正是咱们未来的侧妃娘娘呢!当初赐婚时,就站在殿下不远处啊!”
皇甫策顿了半晌:“何时传出的消息。”
柳南道:“有一段时间了,陈大人几次上折子,求陛下恩准陈四娘子回祖籍养病,都被陛下压下了。”
皇甫策扔下手中的棋子,缓缓的靠回了长榻上,许久,抿唇一笑:“孤竟是一点都不奇怪。贺氏最近可有消息传来?”
柳南忙道:“贺氏一族自先帝起为人就十分低调,往日里也没有什么消息,何况今时今日。”
皇甫策笑道:“你可别小看了贺氏,虽是如今不显,但几十年前虽比不上王谢,但也不输沈袁。父皇不喜贺东青,这才有意压制,到了皇叔这里,贺东青本就可有可无的人,用不着为难,也没什么可重要的地方。”
柳南笑道:“奴婢进宫多少年了,也就娘子在宫中,还能隐约听些贺氏的消息,若娘子不在宫中,说是一等的士族,谁知道贺氏是谁啊!”
皇甫策侧了侧眼眸,轻声道:“如今大雍贺家门楣虽是不显,但南梁的贺家历经数朝屹立不倒,自然有所凭仗。当初南梁贺妃毒杀太子未遂,后南梁太子登基,贺家该有灭顶之灾,最后虽是元气大伤,但多少保住了性命和大部分家业,世家底蕴可见一斑。”
“贺东青之父贺甯,乃南梁贺氏家主惶恐之下,从嫡支中摘出一房人投奔大雍。可贺氏家主估计没想到自己能保全贺氏,于是这般的保命之举,放在南梁和大雍就是有两头讨好的意思,试想谁敢重用这般的人家?若放在三十年前,整个南梁谁家和贺家没有些许姻亲?”
柳南想了想,小声道:“听闻娘子养在中宫,也是因为当初贺甯说是将嫡长女放入宫中以安陛下之心……”
皇甫策嗤笑一声:“无稽之谈!什么贺甯的意思,父皇没打算重用贺氏,要他家人质作甚?再者,虽是嫡长女,可一个娘子如何能做人质?若要人质,哪里有嫡长子贵重?惠宣皇后不知在何处,见了未满周岁的贺明熙,投了眼缘,吵着闹着要养在中宫的。臣子又不是奴婢,这事本也是极为难的,可贺东青为求出头不择手段的,贺明熙的母亲,那时已身染重病,缠绵病榻了。”
柳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此说来,倒是比传言合理的多,先皇那时已有四个皇子,中宫无所出,心里该是极不好受的。若是四位皇子,但凡有身份卑下的生母,好歹还能抱入宫中教养,可殿下的兄弟……不能抱养也是好事,不然中宫养出的皇子,即不是嫡子,只怕也比别的皇子尊贵……咳!自然,不管百姓还是皇室,长子尊贵不输嫡子。”
皇甫策笑了一声,不接柳南的话:“贺东青也非一点用处都没有,父皇用不着,是父皇还没有打算一统天下就……皇叔用不到,是皇叔的性格就少了魄力。可不管父皇还是皇叔都知道,只要我皇甫氏再出一个明君,贺氏必然用得上!贺东青与南梁贺氏,尚未出三代,打断骨头连着筋,将来一统天下,整个贺氏能为我大雍所用,当可省下许多力气。”
柳南恍然大悟:“陛下给殿下赐婚时,没有选择那些人,专门点了贺氏二娘子,还赐了字,怪不得啊怪不得!当初奴婢就觉得贺东青哪里来的那么大的面子,给个侧妃已算是补偿了,如何还赐了那么特殊的字……”
皇甫策缓缓闭上了眼眸,许久许久,轻声道:“贺氏这门姻亲,在父皇和皇叔看来,都是必然的。父皇……当初不敢将主意打在贺明熙身上,自然压下不提。皇叔这里考虑的更多,贺明熙说是贺家的女儿,生母早逝,自己被养在宫中,出宫后自成一府,与贺家离心离德。这般尴尬的存在,哪里有贺东青与继妻亲自养大的嫡女贵重。”
柳南轻声应道:“这个是自然,人说生恩不如养恩重。”
“贺东青还是个没有骨气的,特意跑去皇叔那里,为嫡女求个侧妃的位置,正瞌睡有人送去了枕头,皇叔焉有不答应的道理?皇叔赐婚又赐字,也有笼络拉拢之意,反正送出去买好的人也是孤,他可是半分不心疼……否则光凭贺东青的几句话,他们贺氏就能落个分量如此重的侧妃吗?”
‘德’之一字,在大雍一直都是极为特殊的。□□生母就是德妃,先帝的生母也是德妃。
柳南忙道:“这对殿下也是好事啊!听闻贺二娘子自小温柔端正,最是和气不过了,颇有王二娘子几分风仪,既殿下不喜娘子那样的性格,那贺二娘子与王二娘子的性格极为相近,自然也能得殿下心意。”
皇甫策侧目,许久许久,轻声道:“生辰那日在花亭,你虽站的远了一些,可当真什么都没听到吗?”
柳南沉思了片刻:“殿下不必朝心里去,都是娘子斗气说的。不管如何,还不是为了殿下。小娘子们一旦生了占有之心,个等个的护食……虽然殿下也不是吃食,但就是那意思,恼羞成怒或是争宠时所说的话,有时候也做不得数的……”
皇甫策不明所以的笑了一声:“那些性情就半分做的不真吗……”
柳南忙道:“哪能当真啊!都是一时争执的口不择言,殿下真不必耿耿于怀。”
皇甫策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极轻声的开口道:“可孤当时真想杀了她们啊……可笑的是转过脸去,孤还不是还要笑着吗?翻云覆雨等闲间,呵,孤尚且如此,她们又会比孤好多少呢?”
“这世间有几个人像贺明熙那般,喜怒和爱憎,都明明白白的放在你的眼前呢?大家都是一样的性情,可孤为何每每想起,都觉得那一幕当然让人厌恶至极啊!”
柳南愣了愣:“哪至于如此啊!殿下最是知道了,娘子们都这样啊!有些人识大体,气到心里,面上不显。可有些人性子烈,不会忍气吞声,实然大家都是一样的啊!当初殿下找个歌姬听会曲儿,娘子都喊打喊杀的,有一次甚至还抽了殿下一鞭子呢……若每个娘子都是如此的不能忍,将来这后宫之中,殿下才是最受苦的哪个啊!现在奴婢回想起来,都心疼的慌。”
皇甫策侧了侧眼眸:“贺明熙是不是也得罪你了?为了让柳管事省心,人家可是倾尽了家财,最近也不见你念她一个好来。”
柳南大呼道:“奴婢可真冤枉啊!哪里是为了让奴婢省心,是娘子心疼殿下啊!不是奴婢不念人好来,这不是怕说多了,殿下心里难受吗?每每提起来,殿下那次不是……这还不是为了给殿下解心宽吗?”
皇甫策骤然睁开眼眸,望向柳南,冷笑了一声:“你当真是越来越会揣测孤的心意了,可你怎么知道你就揣测对了呢?”
柳南苦着脸:“奴婢好歹跟了您好几年了呢!可您要奴婢怎么说?如今都这个时候了,奴婢说一万次,娘子喜欢殿下,心里都是殿下,也于事无补啊!当年是殿下不要娘子的呀!那话说的个绝……您如今正妃侧妃好几个,娘子那样的性格,能回头,也不会回头的。娘子一走了之时,倾尽家财也要给两个人买个了断,只怕早已将殿下弃之不顾,哪里会回头。”
“买个了断?当孤是什么!”皇甫策骤然抬眸,怒声道:“柳南!……你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柳南忙跪下身来,委委屈屈的不敢抬头:“是殿下非让奴婢说啊!奴婢也不想说那么直白啊!奴婢也就心里琢磨的!殿下非逼着奴婢说实话,又喊打喊杀的……可殿下到底要听什么呢?真话假话都不让说,这可是不是让人作难吗……”
皇甫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垂眸,轻声道:“孤看这地板脏的紧,你擦干净些。”
柳南看了眼一尘不染的地面,轻声道:“都是早上才擦的……哦哦,奴婢这就叫人再擦一遍。”
皇甫策抬眸,看向柳南:“孤信不过别人,你自己擦吧。”
柳南愣了好半晌:“呃……”
皇甫策缓缓的躺了下去:“孤睡会,你不要发出声响,若吵醒了孤,你知道后果……”
第105章 第四章:辛苦梅花候海棠(26)
揽胜宫,中宫所在,才入六月,天气已经十分炎热了。
屋内隐隐有哭泣声,惠宣皇后气急败坏的从屋内走出来,看向一侧满头大汗的裴达:“人呢!还没有来吗!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皇甫策入门便听到惠宣皇后的怒气冲冲的声音,忍不住扬起了唇角,敛了敛眼眉,踱步走上到长廊下,很是规矩行了个大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惠宣皇后望了眼皇甫策身后,冷笑连连:“你来作甚!本宫找的是韩耀!”
皇甫策显得十分的恭敬,轻声回道:“母后稍安勿躁,韩耀去了校场,一时半会回不来,儿臣先来看看,母后到底有何急事。”
惠宣皇后眯了眯眼,冷笑了一声:“这大热的天,你怎么巴巴的凑了上来,竟是来看笑话的!呵呵!当真是有恃无恐了!韩耀如此,到底是为了什么吗?你当真以为本宫拿你们母子没有办法吗!你给本宫跪下!”
皇甫策闻言抬眸,剑眉微挑,不动声色的跪在了廊下,轻声细语道:“母后何故发那么大的脾气,儿臣确实半分不知。”
“嘤嘤嘤!”明熙哭着从屋里跑了出来,指着皇甫策大叫道,“什么不知道!娘!就是他!就是他!肯定是他!不然耀郎,也不会那么对我!这都多久了!还天天骂我!我都不还口还骂我!今天他还在边上煽风点火!如今耀郎见我就讨厌!不许我跟着他!以前都好好的!肯定是他!”
惠宣皇后忙抚过明熙的额头:“阿熙快别哭了,不然一会又起烧了!娘什么都知道,放心好了,既然自己撞进来,娘也不会轻易饶了他!”
“对!就要狠狠的教训他!”明熙一边哭一边点头,转身跑进了屋子。
惠宣皇后不曾回头,侧目看向皇甫策,冷声道:“别用那么纯良无辜的眼神看本宫,陛下又不在此地,你装给谁看呢?”
皇甫策缓缓垂眸,轻声道:“儿臣年岁尚小,不明白母后再说什么。”
惠宣皇后挑眉笑了一声:“阴险狡诈的人装惯了,总也以为自己很闲良。快十二,也不小了,本宫近来听闻你母妃常招王二娘子入宫?怎么,你们母子这是又看中了王氏女,要亲上加亲吗?”
皇甫策仿佛丝毫不在意惠宣皇后的话,抿唇一笑,恭顺的答道:“母后说哪里的话,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般的事,母妃如何会和儿臣商量。母后私下里,给阿熙妹妹与韩氏做主的亲事,不是也没和人商量过吗?”
惠宣皇后眼神微闪,凌厉的瞪向皇甫策:“好好好!果然是你!本宫说此事尚不曾有苗头,怎么满宫皆知了!可你也别太得意了!本宫为难不了韩氏,还为难不了你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别忘了,陛下是你父,本宫才是你的母亲,你那为妾为妃的娘亲,即便将王二招来一万次,也是无用的!”
皇甫策面上波澜不惊,温声道:“母后能特意过问儿臣的婚事,儿臣自然心存感激。可如今揽胜宫中乱成这样,只怕母后没有这个闲心。阿雅虽与儿臣门当户对,也常常过来,但也不一定就是做亲的。儿臣年岁尚小,不曾考虑此事。自然,儿臣也知道母后的难处,没有养好的女儿,如何外嫁?母后当真愿意做主,不管是谁,儿臣都欣然接受。”
惠宣皇后顿时沉着脸,冷声道:“皇甫策!你也不照照镜子!凭你也敢再打我阿熙的主意!”
皇甫策不以为然的笑了一声,轻声细语的开口道:“儿臣哪里敢,贺氏嫡长女听起来唬人,可若无母后做依仗,在外看来,就是无人理会的野丫头。儿臣身为父皇的嫡长子,即便做亲,这样的人家,这样的人,儿臣当真看不上半分的。”
惠宣皇后怒极反笑:“做亲?你做梦吧!你还真拿自己当个东西!你以为本宫看不出来吗?你和你那母后一个德行,外在恭顺贤良,内心阴险狡诈!你也配!你这样的人,合该烂臭在臭水沟里,给本宫的阿熙提鞋都不配!”
皇甫策倒也不恼,微微一笑,娓娓道:“母后此话差矣,做亲说得都是大妇。贺明熙刁蛮任性,乃宫中人尽皆知之事。这般的人,莫说是咱们这样的皇室,即便放在普通人家,如何能做人大妇?”
“臣子家好好的女儿,被咱们养成这样,放了出去许配给谁,都是祸害一家。韩氏耕读之家,最是本分,母后又何必欺负那些没有靠山的人?儿臣愿为母妃分担分担,到时候贵妾或是贵嫔,不管如何都留她一个分位。”
惠宣皇后歇斯底里的尖叫道:“皇甫策!你这阴毒狡猾之辈!你真以为自己有多尊贵?皇长子!你可真有脸说!本宫若真计较,你算什么皇长子!你这蝇营狗苟之辈,巴着你母妃抢别人的夫君,巴着抢来的皇长子之位,自鸣得意个什么!!你这样的人,合该一辈子活在不见天日的阴谋诡计里,永世不得翻身!”
皇甫策冷笑了一声,轻声道:“母后何必如此?不管我是怎么的来的一切,但现在一切都是我的。皇长子之位也好,母妃的贵妃之位也好,都是父皇给的。母后若是不满,大可找父皇说去,如此不成体统的与我喊叫,又有何用?”
惠宣皇后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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