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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锦绣-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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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做皇后又有什么好的,每天睁眼,到处都是狐狸精。我这样的脾性,说不得每天要拖出去打死一摞!”
  泰宁帝大笑:“瞧瞧,说的什么话,嫁给别人,就没有妾室吗?男人三妻四妾,乃理所当然的事,当家主母就该宽容大度,哪有你这样的?”
  明熙哼道:“可我一直都不是个宽容大度的人,成了亲就得有觉悟了,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染指,不然全拖出去打死!”
泰宁帝眼中的笑意慢慢地淡了:“别钻牛角尖,朕看你一个也打不死。如今,趁着朕病了一场,你也该学着照顾自己了。贺家若真靠不住,朕便封你做个公主,以后有了封邑,不用依靠任何人……”
明熙道:“公主什么?若做了公主,那太子还有我什么?好了好了,知道陛下为我着想,可我不想如此,也不光是为了要和他在一起。母亲去世给我留了不少嫁妆,娘也将嫁妆都留给了我,宫中十多年明里和暗里的赏赐,陛下给的那些良田,足够我衣食无忧一生。”
  泰宁帝打趣道:“自然自然,帝京众人谁不知贺娘子富甲一方,一般人家谁能与贺娘子相比,朕的内库不见得比贺娘子的家业多多少。”
  明熙抿唇一笑:“我也曾答应娘,死了也会她做伴,她没葬在皇陵里,那我死了,也要和娘葬在一起。是以,陛下大可不必担忧,活着没了贺家,没了一切,我照样逍遥自在的,死了我也不用贺氏宗族为我出面。”
  泰宁帝侧目看向明熙许久,当对上那依然有些天真的眼眸,竟是不能张口说些劝解的话。
如若没有夫家、宗族的依靠,少了皇族的支持,一个没了凭仗的女郎,如何能凭一己之力保得住那能买下半个帝京的财帛,万一……说不得会成了催命符。可泰宁帝知道,即便此时和明熙说了这些,她也会不以为然。
赫连诚岚本身的性格摆在在哪里,她自小长于中宫之手,花团锦簇顺风顺水,总觉得能战胜一切的性子,哪里会想明白这些……
泰宁帝轻声道:“阿熙,娘子家根本不用强势拔尖,也不用坚不可摧,该低头时就低头,你若柔弱些,也不会有人和你一般见识的……”





第6章 第一章:春心莫共花争发(5)
秋日的黄昏,将揽胜宫染上了浓重的苍凉和落魄,越显这失了主人的宫殿晚景凄凉。一池的荷叶东倒西歪,大片大片的枯黄。短短月余,已让人记不住夏日的璀璨,粉红点缀碧翠连天的繁嚣。
揽胜宫乃先帝亲自画图,召集了大雍所有的能工巧匠,倾尽了内帑,特意为惠宣皇后建造的宫殿。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处处精致至极,堪比南梁最美的宫殿。
明熙自小长在中宫,看到了太多不堪。先帝生性果断,鲜少温存,但极为敬重惠宣皇后,她几乎从不过问后宫之事。有妃妾盛宠一时,若得罪了惠宣皇后被罚,武帝从不求情,但得罪皇后的妃妾,大多都不会复宠。
惠宣皇后大多的时候,从不会为那些莺莺燕燕拈酸吃醋,治理后宫最是公平公道,可也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若不挑衅皇后的权威,不管外面为争宠斗得你死我活,都是不管的。若敢冒犯皇后的权威以及中宫的尊荣,不管多受宠,必然是要惨淡收场。
若说先武帝对惠宣皇后一点男女私情都没有,定也不会。当初惠宣皇后执意将明熙养在中宫,宠爱到偏颇的地步。先帝非但不管,反而随着惠宣皇后一起宠着明熙。不管谁生下的皇子,在惠宣皇后在世时,先帝都是冷冷淡淡的,没有太喜欢的,也没有不喜欢的。
一夕入了冷宫,是宫中许多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明熙也曾问过六福,但六福虽是叹息连连,可却闭口不提。明熙不能真的跑去问武帝,想来想去惠宣皇后的事,许是和泰宁帝有关,可也不能确定了。
太~~祖育有皇子七人,两个未长成人,余下五人,出自不同的四个嫔妃。□□皇后无子,抱养低贱宫人所出三子养在膝下,即是先皇武帝。
武帝出生,生母便去世了,自小养在中宫膝下,在兄弟之中,自觉高人一等,自然引起了其他母系强大的皇子不满。二皇子与四皇子乃容妃所出,兄弟二人自小亲厚,且母家甚为强势,自然不将先帝看在眼中。
大皇子自持皇长子的身份,母家也是皇子当中唯一的士族庶女,母亲身为贵妃,在后宫中甚至可与□□皇后并肩,皇长子自然不将婢生子放在眼中。五皇子母妃位卑,自身又十分平庸,反而与武帝关系最好的。
  □□病入膏肓时,立三皇子为储君,力排众议将皇长子及二、四皇子押入其封地,五皇子因为年纪尚小,虽赐了封地,但仍留在京城。武帝在位近二十年,开疆扩土励精图治,三位王爷被打压得抬不起头来。惟独五皇子在京城时,一心辅佐武帝夺位,在武帝坐稳皇位时,自请出京,得封诚王。
  又历时数年,诚王膝下无子,武帝常为此忧心。帝有四子,曾起意将其一过继给诚王。因当时两人均是壮年,虽有意,不曾深议。
武帝骤然驾崩,不等太子登基。一夕之间,岭、楚、赵三王不约而同自封地带重兵前来奔丧,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帝京区区五万守卫,虽有安定城十万京畿护卫军,可这些人远远不是倾巢而动三王的对手,且勤王之军,又有远近之分,阻挡不及。太子虽拿出兵符,命个个关卡的将军阻止三王进京,但三王同气连枝,混合了几十万的兵力,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势如破竹,奔京城而来。
帝京汲汲皇皇时,诚王力挽狂澜,将三王斩杀图南关外,收编了三王麾下余下大军。以雷霆之势派人前往三王封地王府,斩杀三王家眷余孽。至此,岭、楚、赵顷刻间覆灭,封地王府鸡犬不留。而后,诚王麾下兵马共计四十万,直奔帝京而来。帝京的朝臣,今夜还在为诚王斩杀三王欢呼,次日便收到诚王率兵进京的消息,一时间,朝廷慌作一团。任谁都想不到,近二十多年对先帝忠心耿耿的诚王也有此心思。
因实力太过悬殊,朝廷中主战之人寥寥无几。面多出数倍的大军,太子策虽不曾失了往日的淡然,但也曾询问众臣解救之法,可惜众臣都知大势已去,此番不管结果如何,端看诚王心意,甚至有些人纷纷劝太子策投诚。利弊之处,在朝中分析了数遍,大多是诚王无子,太子又是子侄中仅剩血脉,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太子思索了三日,最后不忍大雍再起内乱,终依众议。
诚王进京,太子殿下亲率众臣,大开城门,迎于城门处。不想,年过古稀,历经□□、先帝两代帝王的太子太傅程思达,当着众臣兵勇百姓,痛斥诚王数宗罪,骂其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窃国之徒!其后,纵身一跃,身死殉道。
虽后来,诚王在太子多番谦让跪求,勉为其难的登上了皇位,主持大局,但此事到底在诚王,也就是当今陛下心中埋下了一根刺。
陛下已过不惑,膝下无子,子侄中只太子一脉,为了江山社稷,太子不能动。太子在三王之乱前不曾登基,在诚王勤王时不曾登基,何尝不是留了一条后路,若是登基禅位,只怕不能善了。
可同样的,陛下夺下了这看似悬空的皇位,可只要太子还活在这世上一日,都是悬在跟随陛下功臣头上的利剑。陛下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夺下皇位,对三位王爷也赶尽杀绝,看似与太子不相干,可却生生抢走了本属于太子的皇位,若留其性命,等于种下了祸根。
陛下以雷霆手腕夺得皇位,但性情也是真的宽和仁慈,登基后,不曾动先帝投诚旧臣,几乎保留了原有的体系,虽有新贵压制,可直至此时,朝中旧臣的势力依旧不可小窥。旧臣与跟随陛下而来的新贵自然不同,不管出于什么心思,都会力保太子无恙。直至陛下登基月余后,朝臣们依然对太子的位置,还在争论不休。
陛下登基的次月,太子因病重从景阳宫迁居谢贵妃所居临华宫调养。惠宣皇后去世后,先帝也已将贺明熙送到临华宫交给谢贵妃教养,只因先帝不愿再见明熙,谢贵妃只将明熙主仆几人安置在临华宫一处院落里。
虽如此,谢贵妃在日常上,也从不曾苛责过明熙。可惜那时明熙对谢贵妃满怀敌意,两年不肯接近她。先帝在废后时立太子,也有言要立谢贵妃为后的意思,但太子立下后,立后之事不了了之,可在明熙心中,谢贵妃依然还是抢走了惠宣皇后位置的罪魁祸首。
  腊月滴水成冰的冬夜里,临华宫骤然起火,借助风势,烧毁了整座主殿。当时火势非常大,外面围了许多宫侍,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人朝火里泼水,甚至没有宫侍冲进去救人的。
  明熙没见到谢贵妃与太子,追问众人,当知道二人还在主殿里,顿时大怒,令人同自己一起进去救人。太子与贵妃若死在宫中,许是陛下暗中乐意见到的。但在当时,陛下已对明熙恩宠尤嘉,明熙若有意外,只怕会有不少人会被迁怒,可便是如此,因火势已控制不住,也只有伺候明熙多年的宫侍肯跟进去救人。
  那夜,明熙若晚去半刻,那么临华宫主殿里十六人将不存其一。皇甫策被人挑断了手脚筋,生死不明地昏迷在血泊中。谢贵妃被压在横梁下,明熙一行五人,尝试搬起来柱子,先救谢贵妃。可火海中,谢贵妃哀求先将皇甫策救出去,明熙虽与谢贵妃并不亲近,但又怎会不感念被她照顾了的这两年,虽是不愿,可也明白她的意思。
明熙和裴达只有先将皇甫策抬出去,剩下的三人去抬横梁,明熙和裴达还没出大殿时,整座主殿突然崩塌,将谢贵妃与明熙带来的两人埋在了里面,只余柳南一人脱险,但腿也烧伤了。三个人驾着皇甫策,从侧门逃出主殿后,当时所有人都在殿前佯作救火,侧面空无一人。
明熙有感谢贵妃的意外,当机立断让裴达和柳南,带着尚有气息的皇甫策趁乱出宫。裴达自小伺候明熙,自然也是感念先帝恩情,虽知道风险极大,但也不曾犹豫,拿着明熙的腰牌带皇甫策出宫去,将人安置在柳南临时租借的民房里,暗中请帝京的大夫治伤。
两日后,明熙以临华宫大火之事,自请出宫,不愿回贺家,在阑珊居自成一府,没成想,倒是出奇的顺利。如今想来,何尝不是泰宁帝一直的暗暗相助,这才有了以后几年,明熙便和皇甫策过上了朝夕相对,相互折磨的日子。
那时,皇甫策手脚筋俱断,帝京知名的大夫诊断后纷纷断言,日后养好了伤,也定会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甚至双脚都不能长时间的走路。养到最好,也最多骑马拿笔。
皇甫策被救治了快两个月,才算脱离了生命危险,可也一夜间失去了一切。清醒之后,不停追问谢贵妃的去处。明熙本也不打算告诉皇甫策,可惜不擅撒谎,几句追问之下,慌乱的眼神泄露了谢贵妃的死讯。皇甫策闻讯后,万念俱灭,一心求死。
明熙见皇甫策母子如此遭遇,实然心中也没有了惠宣皇后的那些愤恨与迁怒了,且除了最后两年的不闻不问,当年先帝待明熙甚至比几个皇子都好。如今先帝子嗣只余太子一个人,明熙如何也不忍心让他再有事,只可惜敌视太久了,两人都有了心结。
皇甫策怀疑明熙的用心,一度感觉明熙是泰宁帝派来软禁监视他的,冷脸冷言自是不必说,甚至见明熙不辩驳,几次恶言伤人。明熙本就不是有耐心之人,救下皇甫策时也不过是出于对先帝的感念与对当初谢贵妃的照顾,可每日面对皇甫策的冷脸与恶毒的言语,开始还因为皇甫策伤势过重,有所隐忍,当他逐渐康复后,自然不会隐忍。两人数次争执,都口不择言到将这世上最恶毒的语言用在了彼此身上。
惠宣皇后暴毙后,明熙居住在临华宫时,那时皇甫策已被立为太子,搬出了临华宫,居于东景阳宫,但每每前去临华宫请安时,路过明熙所居院落,总能对上那满含愤恨的目光。明熙在惠宣皇后才去世没多久,更是为了让先帝对谢贵妃生恶,不惜在深秋之时浇井水以求高烧不退,为此甚至差点殒命。
  皇甫策又怎会相信贺明熙的好心,刚被救回时,整夜噩梦连连,疑神疑鬼。甚至一度认为谢贵妃是明熙为了给惠宣皇后报仇害死的,可不管柳南和裴达如何解释,皇甫策都不肯听,明熙不但懒得解释,甚至恶言相向,追问逼迫皇甫策:即便事实如此,你又能如何?
皇甫策在这种环境下,竟重新燃起了仇恨的斗志。在一段时间里,他对明熙的愤怒,甚至超过了夺走了他皇位的陛下。一日日的过下来了,皇甫策也逐渐康复,手脚因保养的精心的缘故,倒是比当初大夫们说得最好的结果都好。
可两个人的关系丝毫不见好,甚至越发地恶化了。不管怎么说话,不管明熙多想千依百顺,到最后都是对争吵。直至今日,明熙依然还清晰地记得皇甫策气到极点,每每望过来的眼神,那是炙啖血肉的冷酷与恨意。
也是自那以后,明熙再也不敢深想以后,因为心里清楚地知道了,一旦皇甫策走出阑珊居,回到宫中后,那么等待自己的也不就是无路可走,也许就是尸骨无存。可总也想不明白,两人却会走到这一步。
可即便此时,明熙从不怕皇甫策走出阑珊居回宫,怕是是那些不由自主的吸引与倾慕。或许更早更早之前,那些追随的目光中,也不光是厌恶与愤怒吧。
皇甫策乃谢贵妃所出,谢阀外子,又是皇长子,虽不是嫡子,但也是身份最高的皇子。他性格看似温顺随和,实然内在极为自恃自尊自傲。如皇甫策气到极致的口不择言,即便是死在临华宫的大火里,也不愿再受这种折磨。如今回想起一切来,在两个人相处的开始,明熙因不自知,种下便是苦果。





第7章 第一章:春心莫共花争发(6)
揽胜宫,望月台内。
荣贵妃屏退众人,入了望月台,无声无息坐到一侧,两人相对而坐,许久不语。
荣贵妃原名慕容绮,乃慕容氏之嫡女,泰宁帝的原配。荣贵妃已四十多岁的人,因保养得当的缘故,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实然,她本就长得十分美艳,那双微微翘起的桃花眸,总是有一种欲说还休的风情。樱桃般的小口,似乎总是带着几分浅浅笑意。明明该是个讨喜的女子,可惜一辈子没得了夫君欢心。
诚王登基后,身为原配的诚王妃本该登顶后位,可慕容绮不过得了贵妃之位,赐“荣”字,后宫无主,荣贵妃虽是最尊贵的女子,可这般的从明媒正娶的妻子,莫名其妙的成了妾室。慕容氏当初也是跟随□□打了天下,才有今日,历经三代已算是新贵之首,可素日里还一副比拟士族的做派,也着实让人看不上,如今慕容氏的女儿又出了这等的事,自然也难免被人奚落。
  明熙收回了眼眸,望向荣贵妃:“不知何等大事,让荣贵妃没去整治后宫的狐媚子,巴巴来堵我的去路?”
  荣贵妃受嘲讽,脸色更加难看,可因有事相询,也不能翻脸,干巴巴地开口:“陛下如何了?”
  明熙惊奇道:“贵妃日日住在宫中,我月余才入宫一次,难道您不该比我知道的清楚吗?”
  荣贵妃怒然起身,咬牙喝道:“陛下已闭宫月余,早已不许任何人探望,前些时日甚至还曾派人搜宫!如今太极殿内,连只田鼠都进不去,你倒是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明熙挑眉一笑:“原来贵妃和陛下吵不成了,特意堵在此处吗?搜宫之事,与我何干?陛下的病情,自有太医院诊治,我又不会断脉。”
荣贵妃讥讽道:“贺女郎,你如今能大摇大摆地坐在此处,同本宫平起平坐,连行礼都不用,还不是因为陛下宠你!若陛下病重,第一个要小心的不是本宫。”
“什么贺氏嫡长女,贺家如今还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吓唬不知情的人,本宫可是听说你在贺家也是一点都不受宠,贺东青对你不闻不问,那贺李氏也不过是你的继母,除了陛下的宠爱,你还有什么指望!”
明熙冷笑:“贵妃若关心陛下病情,去看就是,何必在此气急败坏挤对我?贵妃手掌整个后宫近三年,想入太极殿会没有办法吗?”
荣贵妃挑眉冷哼:“呵……若他真有好歹,难道本宫给他陪葬不成?!”
  明熙轻笑了起来:“荣贵妃想多了,陪葬这种事,自来都是些无权无势的小嫔妃或是正宫的皇后娘娘。你慕容家堪称当世大家,怎会让本家的嫡女为谁陪葬?贵妃就是贵妃,想和陛下葬在一起,还要看看陛下愿意与否。听闻你与陛下自来两看生厌,葬在一起可能不大。”
  荣贵妃倒也不恼恨了,狐疑看地向明熙,轻声道:“陛下当真病重了?”
  明熙歪着头与荣贵妃对视:“陛下的脉案,岂是谁都能翻阅的?不过在我看来,他只是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贵妃若真担心,自去看看。”
  荣贵妃挑眉冷哼:“呵,自作聪明!”
明熙侧了侧眼眸,不再看荣贵妃:“宫门要下匙了,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荣贵妃甩了个冷脸,又气又恼,冷笑连连:“你以为你靠上了太子这棵大树,本宫就没有办法了吗?呵,不说太子今后际遇如何,本宫可是听人说,太子自小与你就两看生厌,说不得他以为你是陛下的眼线呢。当年你母亲嫁入贺氏可时谓十里红妆,你那继母只怕也恨不得你死在外面!”
  明熙瞥了眼荣贵妃,轻声道:“贵妃如此恶形恶状,倒落了下乘。将来我会如何,我自是不知,但至少现在,我还不是贵妃能拿来出气的人。贵妃恨我厌我,可也无可奈何,谁让陛下爱屋及乌呢?”
  “什么爱屋及乌!你是谁的屋!赫连诚岚那个阴魂不散的死鬼吗?!”荣贵妃双目赤红,言语间已有些歇斯底里,“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何来爱屋及乌!”
  明熙侧目道:“你是陛下的妻子,你们该是最亲近的人。两人相伴二十多载,到了这个岁数,还争来斗去,又是为了什么?陛下对你已够忍让了,他虽是不曾给你后位,为了弥补,也算待你极好了。”
  荣贵妃脸色十分难看,咬牙道:“后位本是本宫该得的,他为何不给本宫!谁要他的假仁假义的弥补!本宫和他的事,岂是你们这些人能明白的!总有一日,他会后悔……贺明熙,你也好自为之,不是每个人都会一直走运!”
  明熙见荣贵妃朝外走,倒也不曾阻止,轻声道:“小时候,宫人为了不让我朝偏僻的地方跑,常拿冷宫恐吓。原本我以为先帝很喜欢惠宣皇后……皇后入了冷宫后,我总觉得她很快便会回来,不敢去冷宫看她。一天后,惠宣皇后暴毙冷宫,令我后悔至今。”
  “收起你幼稚至极的想法!”荣贵妃骤然回眸,暴怒道,“本宫从来不做后悔的事!实话同你说,他死上一百次,也解不了本宫心中的恨!”
明熙道:“贵妃要记得今日所说。”
荣贵妃怒极反笑:“少拿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威胁本宫,只要慕容氏还在一日,他即便恨得咬牙切齿,还是都拿本宫一点办法都没有!”
明熙挑眉:“那若陛下不曾恨你呢?”
荣贵妃回眸看了眼明熙,很是轻蔑的笑一声,挺直了腰身,慢慢走出了望月台……

深秋的阑珊居,移植了满院子的菊花,各种各色,繁茂又热闹。一年四季,阑珊居东苑从未失过颜色,最冷的冬日,还有成片成片的万年青与各色寒梅。
  石桌旁,两个人,一壶清茶,一盘残棋。
  高钺放下了一枚黑棋,抿唇道:“胜负已定。”
  两年多来,除了贺明熙,皇甫策已许久不曾与熟人对弈过了。高钺也是皇甫策的伴读之一,但因入宫较晚,历来与皇甫策不是很亲近,但多少都有相伴长大的情分在,比起别人来自然也多了几分亲近。
  今日皇甫策的心情不错,暖暖的笑意,挂在唇角:“往日里闲暇时间多,便左手和右手对弈。你常要忙军务,哪里来得闲工夫,输上一子半子,在所难免。”
高氏如今算得上大雍大族,虽非士族,跟随□□打了江山的功臣中,唯一能与慕容氏齐肩的新贵了。因士族的食古不化,先帝尤为优待大雍功臣,皇子的伴读很少有世家子,也许是士族子弟本就很少愿意入宫伴读,皇子们的伴读,几乎都是大雍的功臣子弟。
皇甫策乃先帝长子,高钺比皇甫策还大三岁,自然只能做皇甫策的伴读。两人但因性格迥然,一个淡然,一个冷漠,虽一起读书,但也倒显不出多好来。别的伴读对自己的皇子言听计从,多有符合,或自然而然地站了队,比如韩耀那般的是最常见的。唯有高钺读书习武,很少与皇甫策或别的皇子私下往来,甚至除了读书习武时,从不与其多说话。
韩耀虽也是寒门之子,但早慧善言,自小与皇甫策形影不离,感情颇笃,虽是性格各异,但平日三人倒也算融洽。
  高钺垂眸:“天分所限,殿下不必为我找借口,我心中有数。”
  先帝共有四子,不算八岁夭折了三皇子,一个十四岁病死,一个是十三岁时坠马而亡,两位皇子意外早亡,都是在皇甫策被立为太子后。虽说谢贵妃母子十几年如一日不争不抢,可若说此事与太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也没人相信,可当皇子就剩下太子一人时,本欲靠过来的高钺,反而更是不亲近皇甫策,几乎已到不了不再来往的地步了,反而是皇甫策对他处处笼络,时时谦让。
  “你自来不喜这些纸上谈兵,如今耐着性子手谈一局,倒让孤受宠若惊了。”皇甫策端起茶盏,轻声开解,抬手间无意中露出胳膊上一道狰狞的伤痕。
  两人对弈时,高钺便看见他两个手腕上十分对称的伤痕,此时不禁道:“腕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皇甫策的笑意凝固在嘴角,放下了茶盏,遮盖住了手腕:“当日东宫起火,人虽是跑了出来,难免伤了几处,倒也无甚。”
  高钺垂着眼眸:“烧伤不会留下这般的疤,莫不是贺明熙为难你了?”
皇甫策虽自诩心思剔透,可往日里也极少能看出高钺想些什么或是想做些什么。太过冷漠,又十分的自视甚高,似乎这世间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一般。这样的人,放在何处,也很难得别人的信任和亲近。可难得的是他当初得先帝宠爱,后来又得了陛下的青眼,倒也官途顺畅。
皇甫策垂了垂眼眸,虽知道高钺误会了,可也不说破:“你何时知道,孤在此处的?”
  高钺见皇甫策不否认,只当与明熙脱不了关系,声音缓和了一些:“如今朝中都传遍了,我不想知道也难,殿下好生待在此地也好,想来不久,便能得偿所愿了……”
  皇甫策笑了笑,对高钺突然的示好,有些讶然:“陛下哪里都好,只是不够狠心,若但凡学到父皇三分,朝中大臣也不会终日惶惶了。”
  高钺望向花圃,不置可否:“先帝有先帝的好,陛下有陛下的可取之处。宽仁非错,若他真如先帝一般,想来殿下也没有机会在此下棋了。”
皇甫策笑容凝固在嘴角,漆黑的眼眸蒙上了雾霭,沉吟道:“如此说来,孤还要谢皇叔不杀之恩了?”
高钺侧目,正色道:“先帝驾崩前,身体并无不适,骤然病逝,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没有陛下出手,那些虎视眈眈又羽翼丰满的王爷,哪个不曾想从殿下这里分一杯羹?有了陛下才有今日的殿下,若换成剩下的三位王爷,只怕不管如何争抢,第一个要除去的就是殿下。”
皇甫策瞬时冷了脸:“若当真勤王救驾,莫不是孤还能亏待了这些人不成!”
高钺轻声道:“陛下用最少的血,换了朝廷的平安交接,与大雍三年的太平,以殿下当时的年岁,不见得比陛下做得好多少。”
  这些虽是事实,可也不该当着受害人的面,明明白白地说出来。韩耀与太子的心腹谋臣们,也不见得不明白,可这般的直白,当真半分情面都没有留下。
皇甫策虽在朝臣面前,极少发怒,但此时面有愠怒:“你倒是你家陛下的好臣子,父皇对高氏与你也算隆恩,若非你父亲心性不坚,临阵犹豫不定,率先规劝孤开城门,陛下又怎会如此轻巧的得到一切!”
“帝京总共不过十五万人,三万御林军、两万禁军之外,余下十万的安定护卫军都在你高氏之手!父皇如何能想到,驾崩之后,第一个倒戈的便是往日最忠心最受宠的高家人!”
  高钺抿了抿唇:“自□□初始,高家跟随左右,能有今日,依仗的是圣恩。只因忠心大雍皇室,才不愿搀在其中,历朝历代最大的忌讳是皇族内乱。”
  “当初我父亲开始不肯承认陛下的身份,何尝不是对殿下的维护?陛下不曾对那些支持殿下的人斩草除根,臣与父亲能笃定,陛下若一直无嗣,断不会伤害殿下,这才不得不妥协。”
  皇甫策侧目:“不肯承认陛下身份,何尝不是为了拿到更好的筹码呢?高校尉一家,倒是算无遗漏。”
  高钺抿唇道:“那是我父亲与陛下之间的事,殿下也无甚好指责的。可我虽想到了一切,却怎么也不曾想到,是明熙将你藏了起来。她自小脾气不好,想必殿下在此处也没少受委屈。”
  皇甫策蹙眉,看向别处:“成王败寇,不管这几年孤身在何处,都不会好过。陛下正值盛年,谁能想生死不明的太子还会有机会翻身?你今日来,是为了提醒孤,当年陛下的饶命之恩吗?”
高钺摇头:“近三年的时间,人情冷暖,殿下该是尝到了不少。如今再回头想一想,当初殿下落难时,曾有多少人能伸手拉上一把,可瞻前顾后,不曾出手。贺明熙一介女流,许是目光短浅,许是私心甚重,手段稍有不妥,但总算救殿下于危难。末将只求殿下一飞冲天之日,莫要让那些误会与龌龊耿在怀中。”
“呵,误会,龌龊?……高将军果然是久居高位,避重就轻的手段,可谓炉火纯青。”皇甫策侧目与高钺对视,端起茶盏,不喝,轻声道:“高将军的意思,孤懂。贺明熙的生母对你们母子有恩,但你这些年对她的维护也是够了。”
皇甫策见高钺沉默不语,不禁轻笑了一声,低声道:“一辈子那么长,你能照顾一个蛮横跋扈的人,多久?十年?二十年?许多事也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简单,若无事,你请回吧。”
高钺将皇甫策眸中的冷光看了分明,一颗心沉到谷底:“殿下……末将告辞。”





第8章  第一章:春心莫共花争发(7)
傍晚时分,突然起了大风。
西苑的秋,似乎比往年都孤寂萧瑟。
自那日从皇宫回来,已有月余光景。那日,泰宁帝话里话外,都是让明熙讨好皇甫策的意思,虽然明熙自认对皇甫策不错。
可临华宫大火后,皇甫策所享有的一切,都是明熙给予的。单这一项,便能让明熙在每一次争执中,稳占上风。明熙如何不知道,此时的相处,都是强求来的。皇甫策不喜强势的女子,就如他从小到大,从不肯接近惠宣皇后一般。
中宫的规矩不重,初一十五才许嫔妃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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