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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浅笑醉云州-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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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我是没有人性,所以面对肖子安围攻我利用的一帮老子孩子,我跟砍瓜切菜一样全杀了才全身而退,现在死了这么多人你满意了?让很多跟皓轩一样大的孩子成了刀下亡魂,你满意了?”
雪苼看着他那双深邃如井的眼睛,却从里面分辨不出真假,她咬紧了下唇用力摇头。“你不会的,你不会。”
“我不会?你敢信我吗?像我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什么做不出来,这不是你尹雪苼对我的定位吗?”
听他这样说雪苼反而松了一口气,“行了,你别闹了,杀人也是你造孽,跟我何干?”
这么快的时间,她还没有来的及皴裂的硬壳又套上了盔甲,看着她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赫连曜心里说不出的闷疼。
松开她,他狠狠的把人往床上一摔,“皓轩在我手里。你别想带走他。”
雪苼已经冷静下来,一身的铠甲把自己给保护起来,包括脸。她对赫连曜说:“你想养他,可以,那就把他留给你。”
“你说什么?”
雪苼从床上坐起来,她慢条斯理的整理了头发,“皓轩的身世想必你也清楚了,他到六月十六刚好是三周岁的生日,到时候你好好给他过个生日,再见。”
站起来,她把衣服拉平展,然后缓缓的走到了门口。
手刚碰到了门把手,赫连曜强壮的身体忽然压过来,他拉着她的手腕把人给转了一个身,狠狠压在门板上。
男人的眸色黑沉,里面锐利的光焰似乎要穿透到雪苼的心脏,他勾起薄唇,一个字一个字的很缓慢,却又透着一股子让人喘不上气的杀气,“你的意思是不要他了?你只要自由,连孩子都可以抛弃。”
雪苼舔舔干涩的唇瓣,嗓子哑的就像被沙子揉搓过:“是。”
赫连曜唇角掠过意义不明的冷笑,“果然,皓轩说的对,你是不要他了,跟我说他的生日无非是告诉我孩子是我的,不让我伤害他,但是你认为这个时候说出来我能信吗?”
雪苼不敢看他那双灼亮到能燃烧的眼睛,“信不信由你。赫连曜,我受够了,别想着再用任何人任何事来威胁我,从一开始,你对我威胁的还不够吗?我是死过一次的人,这次重活,决定不会再跟以前一样被你威胁。我宁愿死,也不会再受威胁。”
赫连曜看着她那双美丽而绝望的眼睛,心里疼成一片,原来在雪苼心里,自己那么不堪。
她说的没错,从一开始俩个人的关系就充满了算计阴谋和利益,这样的关系里建立的爱情,好比煤堆里的金子,可贵,却会被污染。
重新活过,她连儿子都能舍弃却不要自己,看来她对自己是真的绝望了。
赫连曜从来都没有这么挫败过,他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压在他背上。
把人放开,他转身到了窗户那里,用颤抖的手哆哆嗦嗦点了一根烟,他对她说:“你走吧。”
雪苼警惕的看着他,似乎不相信他的话。
“带着你的儿子走,这次走了,就别让我看到你。尹雪苼,我给你机会,要是再出现在我面前,哪怕打断你的腿用铁链子锁也要锁在我身边。”
雪苼还是不信,对他充满了戒备和怀疑,“你真放我们走?”
赫连曜觉得自己此时真是把心扒出来给人看都被嫌弃腥臭难闻,他大步走过来。猛地打开了房门,推着雪苼把人往后推,“滚!”
雪苼给他推了个趔趄,她扶着墙才站稳了,她回头看着赫连曜的挺拔背影,忽然喊了一声,“赫连曜。”
赫连曜后背一僵,心头却掩不住的狂喜,莫非雪苼是不想走了?她后悔了?
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压下要跳起来的兴奋,他装着平淡冷漠,“什么事儿?”
“皓轩呢?你不是说要我带着孩子滚吗?我的孩子呢?”
她的话就像一桶夹着冰的水从头淋下来,彻底毁了赫连曜的幻想。
他回头,眸子赤红,咬牙切齿的说:“放心,你走到门口,皓轩自然给你送过去。尹雪苼,我赫连曜还没那么卑鄙。”
雪苼淡淡的点头,“那我信你一次,说起卑鄙,你是有前科的。”
赫连曜放在身侧的手因为蜷缩的太过用力,骨头几乎断裂,在走进房间后他咚咚打在墙上,一下又一下,直到血肉模糊为止。
尹雪苼呀尹雪苼,你到底有心没有心?
就算我害你一次,可是我只身落到肖子安的手里也算是还了三年前云梦山那次,你为什么都不给我机会呢?
都说哀大莫于心死,她是真对自己死心了吗?
雪苼走到酒店门口,果然石头等在那儿,同样还有对石头充满了敌意的小马。
雪苼伸手拉过皓轩,低声对儿子说:“我们走。”
皓轩挣了一下,他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雪苼,似乎是有话说。
“怎么了?”雪苼耐着性子,刚才跟赫连曜闹了半天,她觉得头又隐隐发疼了。
皓轩小嘴嘟了嘟,还是鼓起了勇气问道:“妈妈,我们是真不要赫连伯伯了吗?”
雪苼纠正他,“他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家人,你不过才认识他几天而已,你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跟他见面哪里有要不要这一说?”
“可是他不想被抛弃的。他说因为以前做错了事惹你不高兴,这几年一直努力想要你原谅他,妈妈,伯伯一个人很可怜的,他的腿又不好。”
雪苼只觉得脑子里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顶着血管和头皮都在疼,她想要发火,可还是耐下心。
蹲下,葱白似的手指摸着他的头,“皓轩,伯伯不是一个人,他有家家里还有夫人,夫人肚子里还有个小宝宝,他跟我们不是一家人,你记住了吗?”
皓轩已经无话可说,可是他脑子里总出现赫连曜那张失落的脸,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
像个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皓轩说:“好吧,妈妈,我们走。”
雪苼站起来,这次她紧紧抓住了皓轩的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放开。
一直像个石头一样站在一边的石头,看着雪苼要钻进汽车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忽然拉开了车门,在雪苼错愕的表情下说:“夫人,那天我们被骗到龙王庙附近,提前有人提醒司令是圈套,被困的时候他也可以逃脱的,可是他说,只要是为了夫人,什么样的圈套他都愿意钻。”
雪苼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说完了?”
石头点点头,一张脸涨的血红。
“说完了就不要妨碍我关车门,再见。”说着,雪苼砰的关上了车门。
看着汽车留下的黑色尾气,石头真的变成了石头,夫人她,怎么这么绝情?
“妈妈,你弄疼我了。”
听到皓轩的声音,雪苼才松开了手,她脸色十分不好,对皓轩低声说对不起。
小马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雪苼的脑子越来越疼的厉害。她捏了捏手包,却没有敢吃药。现在只能快点赶到码头,等上了船再吃,可是脑子里疼得兵荒马乱,特别是石头的那句话,简直像一把锥子一下下在她脑子里剜。
皓轩也觉出了不对劲儿,他软软的小手摸着雪苼满是冷汗的额头,“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皓轩不乖气到你了?”
“妈妈没事,皓轩乖。”
雪苼越是轻描淡写皓轩越是觉得自己有错,他忙掏出帕子给雪苼擦汗,还急着解释,“妈妈。不是皓轩乱跑,是我去捡莫爹爹送的水晶球被坏人给抓住了,幸好有新爹……有赫连伯伯,否则我会给坏人卖了。”
雪苼现在状态虽然不好但也听明白了他的话,她一直以为孩子是赫连曜故意带走让她着急,却没有想到是一场误会。
她有气无力的握着皓轩的手,“那你谢过赫连伯伯没有?”
“谢了,但是我更想陪陪他,他看起来很不开心。算了,妈妈我不说了,你赶紧闭上眼睛休息。”
好容易到了码头,她下车的时候差点扑倒。小马一手扶着她一手抱着皓轩,登上了甲板。
蓝色的海面浩浩汤汤,一群海鸥在海天相接的地方展翅飞翔,似乎那里才有它们要的自由。
赫连曜站在窗前,他听到远处传来汽笛声,不仅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她走了,终于还是走了!
跟着,就是长久而来的寂寞,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仿佛亘古而来带着几千年的沧桑和腐朽,而他,就好像是从地底下挖出的尸体,带着那么新鲜的尸臭……
一瓶又一瓶。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石头推开门的时候差点被酒瓶子绊倒。
“司令,您别喝了。”
赫连曜懒懒的抬起眼皮,惺忪的看着他,“石头?”
“司令,您起来,地上潮。”
“石头,给我拿酒,给我酒。”
石头老大的小伙子哭了,“司令,您别这样,夫人她。她已经不喜欢您了,您忘了她吧,女人这天下有的是。”
赫连曜把他推开,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他手扶着窗框,很少苍凉的说,“你不懂,女人再多,也不是她。”
他的这句话让石头的眼泪又落下来,都说司令薄性冷情,可又有谁知道他对雪苼夫人的这一片真心。
赫连曜摸起酒杯,空了。他扔掉,直接拿起酒瓶对着嘴巴灌下去,因为太猛酒液流淌到脖子和下巴上,还呛得他拼命咳嗽。
赫连曜一遍遍重复,“你不懂,女人再多,也不是她。”
雪苼在他心里已经是深深扎根在骨头血液和心脏里,三年前她的死已经要了他的命,可是三年后她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这就像一个病的快要死的人忽然得到了灵丹妙药,他欣喜若狂以为自己可以从此痊愈,刚要吃到嘴巴里却又给人把药抢走毁了,这种落差更痛更能把人给毁灭。
石头把醉倒的人扶起来放到床上,拉好被子后他擦了擦哭花的脸,“司令,您睡吧,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赫连曜翻了一个身,“雪苼,雪苼,尹雪苼。”
石头叹了一口气,给他把窗帘拉好,然后悄悄的关上了门。
还是下午,但是屋里已经陷入到黑暗里……
第一百九十三章:怎么又回来了?
“赫连曜,赫连曜,你开门,开门。”
赫连曜在睡梦里听到砰砰的敲门声,一声紧似一声,还有女人在喊他的名字。
是雪苼?刚想了这个名字他自己就否定了,眼睛更加不愿意打开。赫连曜呀赫连曜,你在想什么呢,那个狠心的女人走了,带着你的儿子远走高飞,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翻了个身,用枕头按住了头。
“赫连曜,赫连曜,求求你开门,赫连曜。”
叫声还是不绝,一声声砸进他的脑子里,赫连曜觉得都要给吵疯了。
可是从心头到脑海的声音他又怎么能挖掉,便睁开了眼睛。按着胀疼的脑袋,坐了起来。
坐起来后那个声音竟然神奇的消失了,他不由得在额头上拍了两下,倒头又睡。
刚躺下,那个声音又响了,而且更强烈。还带着哭声。
赫连曜给烦躁的不行,他嚯的蹬掉了被子。
“吵什么吵,这里是酒店,被男人甩了就来这里吵吵?再吵我报巡捕房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好像来自门外。
赫连曜一个激灵,他光着脚下床,可是头重脚轻,一头就扎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捂着被撞的额头他站起来,大步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口的人果然是尹雪苼,她衣衫头发凌乱,满脸的焦急慌乱,手里还牵着皓轩。
一个胖子掐着腰正口溅飞沫的在骂她。尹雪苼那么伶牙俐齿的人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着急的看着他的房门。
“这是怎么了?”他大步走过去,先把皓轩拉过来。
“赫连曜,我找你有事。”
“进来说吧。”他声音沙哑,先带着皓轩进去。
雪苼跟着进去,砰的关上了门,把胖子的那张油饼脸给挡在门外。
“什么玩意儿?”胖子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房间内,赫连曜倒头躺下,他摁着自己的额头,“我说不要你再出现我的面前,你知道回来意味着什么吗?”
雪苼俯身抓住了他的衣服,“赫连曜,长安不见了!”
“莫长安不见了?”他坐起来,眼睛瞪着雪苼,忽然冷笑,“尹雪苼,你以为我是为了逼着你回来抓了莫长安?你不是说你谁都不在乎,没有人可以威胁的了你吗?儿子你都不要,难道还管莫长安?”
雪苼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抓住了赫连曜的胳膊,“不是你,我知道不是你。”
“知道不是还回来?是不是后悔了没有理由?”
雪苼几乎要疯了,她说不明白,在身上一通乱摸,摸出了一块料质粗糙的玉佩,“这个,你看,是何欢儿。”
赫连曜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他从雪苼手里接过了玉佩一看。果然是天女会的腰牌,好久不见了!
觉出事情的严重性,他按着雪苼的肩膀让她坐下,刚要出去又把皓轩抱在她身上,他走到门后又折返回来给石头打电话,一会儿石头就带着人到了外面的套间儿。
石头一见赫连曜吓了一跳。“司令,您的额头……”
赫连曜摆摆手,“先别管这些。”
他冲屋里喊,“雪苼,你出来说一下情况。”
雪苼的突然出现让石头大吃一惊,同时又感到高兴。司令和她还是有缘分的。
雪苼却什么都顾不上,她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她带着小马上了船找到了豪华舱订下的房间,本来以为长安会等在那儿,可是里面空空的,并没有人。
雪苼怕长安因为等她没上船。就到处去找,结果和保护长安的保镖碰了面,他也在找长安。
长安上船后去了洗手间,保镖在外面等,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出来,他找人进去看了没有。这才四处去寻找。
雪苼急坏了,她跟小马一起去找,刚好听到船上的服务人员问谁丢了行李,她跑过去一看箱子是长安的,在箱子的把手上就挂着这个玉牌。
“小马联系了码头上的势力,但是没有任何消息。你也知道何欢儿跟长安的恩怨,要是真落在她手里,我怕凶多吉少。”
赫连曜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有力的按了按,“别怕,有我呢。你现在进去照顾皓轩。别吓到孩子。”
雪苼掠了一下头发,她这才抬起头来去看赫连曜,刚要说谢谢,忽然发现了他额头上的血迹。
“你受伤了?”
这伤来的太蠢了,赫连曜自己都不好意思的说。他冷着脸转过去:“死不了,耽误不了给你找人。”
赫连曜话说的狠活儿做的细,但是他的身份不能在港岛暴露,所以只能通过各种途径联系港岛的黑白两道儿。
同时,他给莫凭澜拍了电报,这事儿他必须知道。
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把事情都安排好了,石头看着他的额头,“司令,还是找人处理一下吧?”
赫连曜刚才说强忍着,其实他现在酒醉的头疼多过这点皮肉伤,他点点头,“让人来房间里。”
赫连曜还在在外面的起居室,他听到里面很安静,就强迫自己不看不念。
这个女人心狠的要命,不是莫长安丢了她早已经在开往外国的船上,又怎么会来见他?越想越是生气,越是生气就越是想要对她做点什么,但又怕把她给吓跑,所以他黑着脸离她远点儿,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不舒服的细胞。
一会儿,石头带着一个女护士走进来,女人没有穿白袍子,就说了一件素色旗袍,烫卷的头发一圈圈拢在脑后,看起来又朴素又艳丽。
石头指指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赫连曜。“帮我们先生头上的伤口给处理一下。”
女护士答应着就走到赫连曜身边坐下,因为要处理伤口,所以面对面。
她刚抬起手,一把就给赫连曜攥住了手腕。
给个这么好看的男人攥住手,女人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她红着脸问:“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石头,你过来。”赫连曜把石头喊过去。
“你来。”
“我?”石头就纳闷了,有护士在这里为什么要自己,他又不是专业的。
但是司令的话他又不敢不听,护士只好站起来在一边儿看着。
赫连曜闭着眼睛,感觉到凉凉的碘酒落在自己伤口上,他忽然对石头说:“你没脑子吗?”
石头给他说的莫名其妙又有些害怕,手一抖差点戳到他的眼睛。
女护士看不下去,她低声惊呼,“还是我来吧?”
赫连曜并没有应声,他对石头说:“你不记得几年前护士去给我换药夫人是怎么闹的吗?”
石头摸摸头,司令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来了,那个时候张副官就说夫人醋性太大,找媳妇千万不要找这样的。
他偷偷的往卧室里看了一眼,他觉得司令是想多了,就照现在这情势,估计司令跟个女人抱在一起夫人也是不会出声的。
但是司令就是想守节坚持,他也只能偷偷心疼司令。
刚给赫连曜歪歪扭扭的包扎好,忽然听到卧室里传来一声闷响,然后是石头的哭声。
赫连曜一把推开石头,冲进了屋里。
他一看心都凉了,雪苼倒在地上整个人痛苦的蜷缩在一起,皓轩则手里握着个小药瓶子,趴在她身边哭。
“这是怎么了?”赫连曜一边去抱雪苼一边问皓轩。
“新爹爹。这是妈妈的秘密,她都不让我知道,她每次头疼的时候就跟死去一样,吃了这种药都要睡好久,更像死了。”
赫连曜从石头手里拿过药瓶,问跟进来的护士,“看看,这是什么药?”
那护士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是镇定神经之类的药物,不过这里面还有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只是个护士。”
赫连曜一把把药瓶夺过来。然后对石头说:“备车,去医院。”
在车上,赫连曜紧紧抱住了雪苼,不停的亲着她的头发和脸颊,“雪苼,别吓我。你要是敢离开我,我就不管莫长安了,何欢儿要杀她也好要奸她也好,随便。”
雪苼虽然闭着眼睛但没有晕过去,只是她一睁开眼睛眼前就全是金星星,让她更加眩晕。现在听到赫连曜的话,她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却软绵的没有一丝力气,“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赫连曜忽然抓着她的手咬了她的指尖。
这点疼已经被脑子里那种要死去的疼消磨掉,她感觉不到,可是那一瞬间。濡湿酥麻的感觉还是传到了心脏,肯能是太脆弱了,第一次在发病的时候有个这么温暖厚实的胸膛依靠,她不由得放下了所有的防备,把脸往他的胸膛里靠了靠。
虽然只是个轻微的动作,赫连曜还是感觉到了。刚说了那么多狠话的男人面对雪苼一点点的示好就溃不成军,他把人抱的更紧,几乎贴在了心坎儿上。
医院里,医生对雪苼做全面的检查,特别是头部做了最先进的x光。
做完了检查后医生给雪苼打了镇定剂让她睡觉,但是检查结果却需要四个小时后才能出来。
赫连曜把雪苼的药给一声看。医生看了后说:“这是治疗头疼的镇定药物,不过这里面有吗啡,一种鸦一片的分离物,长期服用会成瘾,以后还是不要让她吃了。”
赫连曜攥住了药瓶,攥的指关节惨白,雪苼这是怎么了?这三年里她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九十四章:病好了就做点别的
打了针之后雪苼一直沉沉的睡着,赫连曜和皓轩陪在她身边,赫连曜怕皓轩太累就把孩子抱在腿上,“皓轩,睡一会儿吧,爹爹抱着你。”
皓轩摇摇头,“我不睡,我要陪着妈妈,我怕妈妈再不要我。”
赫连曜心里一阵酸涩,“傻孩子,你是妈妈的命她怎么会不要你?你告诉爹爹,妈妈经常头疼吗?”
皓轩虽然心智比同年龄的孩子要成熟,但始终是个孩子,他想了想,“也不是太经常,不过每次疼起来都好可怕。对了,我们住到沪上的新家后,她疼了好几次。”
赫连曜陷入了沉思,听皓轩的话是前面疼得不怎么频繁,可是到了沪上就变得频繁,难道是因为受了刺激?她的刺激除了自己不会有别人。
好容易熬过了四个小时,赫连曜把孩子交给石头,迫不及待的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见他也不意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连先生,请坐。”
赫连曜用假名字登记的,港岛是英属殖民地,他要是用真的身份,会引起不必要的暴乱。
医生叫史密斯是个近五十岁的洋人,长了个大大的鹰钩鼻子,他是很著名的脑科专家,在世界上都享有盛名。
雪苼的病给他看,赫连曜才放心些。
史密斯医生手里有张黑色的大型胶片,黑乎乎的上面有些奇怪的东西,赫连曜看不懂。
史密斯问他,“您的夫人是不是曾经脑部受伤过?”
赫连曜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三年前那件事,也不知道这期间她有没有再受过别的伤,该死的,他对她竟然是一无所知。
深吸了一口气。他说道:“三年前,她应该受过很严重的创伤。”
“三年前?那更棘手了,要是能自行吸收的早该没有了。”医生在自言自语说些赫连曜同不懂的话。
医生指给他看,“这是您夫人的脑部x光片,就在这个位置,有血块,初步诊断是脑部遭受重击或者击打造成的,现在这血块压迫着神经和血管,造成脑内水肿,所以她才会头痛。”
“血块?那要怎么办?”赫连曜几乎要站起来,眼睛里血丝密布的样子很是恐怖。
那医生吓得往后退了退,下意识的推了推眼镜,“那个。国外有过开颅手术,就是把脑袋打开把血块清理掉,但是这个一般的医院一般的医生都做不到,全世界也就一家医院一个医生能做,那就是我的师兄丹尼尔教授,但是他也不能百分百的保证成功。”
赫连曜一听要打开脑袋就懵了,人的脑袋切开不就死了吗,他不要雪苼去冒这个险。
“那有没有别的方案?”
“我可以给她开点药来缓解头疼,不要刺激她,让她好好静养,也许血块会被吸收,但是这个很渺茫,三年前的伤到现在都没有好,所以……”
“那可能是因为三年前没吃药”赫连曜打断他,“史密斯医生您开药吧。”
史密斯很能理解他的心情,便点点头,“那连先生我给夫人开点药试试,要是越来越严重我建议你们去英吉利的伯明翰医院,找我师兄给夫人检查一下。”
赫连曜抿着薄唇点点头,“好,谢谢您。”
出了办公室,赫连曜的心沉到了谷底。
看来,雪苼的病只有找到莫长安或者等莫凭澜才清楚,他忽然想起那天在莫凭澜的书房的事情。
当时他问莫凭澜,皓轩到底是不是他儿子,莫凭澜回答的很痛快。“是。”
赫连曜看着莫凭澜那张狐狸脸总觉得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又说不上是哪里,便又问道:“那你的儿子呢?为什么莫长安没养在身边?”
莫凭澜凉凉一笑:“有些事你不知道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你,赫连曜,三年,你缺失了她的生命三年,当时又是那么个情形,这三年会发生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赫连曜好想一巴掌把他的狐狸脸给打烂了,“你知道那你说呀。”
“等你什么时候决定修好铁路等我的火车去拉煤我就告诉你,毕竟帮你照顾了三年的老婆孩子,你有点诚意。”
莫凭澜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赫连曜怎么会上他的当?要查雪苼经历了什么他自己也可以,所以他没有跟他做交易。
要是知道有今天这种事,不管他要多少好处,赫连曜断不会拒绝他。
回到病房,发现雪苼已经醒了。
皓轩正在给她剥香蕉,拉去皮后递到雪苼嘴边,“妈妈,你吃。”
赫连曜的心更疼了,孩子还能给她做点事,那自己呢。
那边雪苼没吃香蕉,她摆摆手,“妈妈不吃,皓轩自己吃。对了,你饿不饿,这都几点了?”
赫连曜扬声说:“石头,带着皓轩去吃饭。”
皓轩跟着石头走了,赫连曜倒了一杯水然后走到床边,他柔声说:“起来喝杯水,一会儿我让他们煲点粥给送来。”
雪苼是真渴了,由赫连曜扶着喝了大半杯水,等赫连曜拿开杯子后说:“谢谢。”
赫连曜抬手擦去她下巴上的水渍,“你和我之间永远都不需要这俩个字。”
跟着病房里沉默了,想着自己前脚对他说的那些话,而现在又是这般光景,雪苼不由得尴尬。
倒是赫连曜率先打怕了僵局,“你不用过度担心莫长安,现在水旱两路都封锁了,港岛也不大,一定会找到的。”
雪苼急在心里,但是也不能再说什么,赫连曜已经尽力了。
刚想要说谢谢,又想起之前的那句话,她改口说:“你也没吃饭吧,你去吃饭不用管我。”
赫连曜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现在感觉怎样?头还疼吗?”
“好多了,你都知道了?”
“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赫连曜的喉头就哽住了。
“也没有什么,就是点老毛病,就是疼得时候受点罪,不耽误吃喝。”
她说的轻描淡写,可是赫连曜受不了了,他猛地站起来走到窗户那边,几个深呼吸才压住了那股子焦躁抑郁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平复了情绪,转过头来对她说:“你急着出国,是为了看病?”
雪苼一愣,过了一会儿才说:“一半一半吧,想要开始新生活。”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赫连曜双目炯炯,特别火辣的盯着她。
几步走到她身边,赫连曜微微倾身,伸展的双臂按在她枕头的两边,“跟我在一起开始新生活不行吗?”
那一瞬间。雪苼慌乱不已。
也许是长安不见了,也许是因为生病了,她觉得自己变得异常脆弱,而赫连曜的怀抱又那么温暖,她还能回想起刚才来医院的时候被他抱着的感觉,她觉得那一刻就算自己死了也是不怕的。
赫连曜的吻忽然落到了她眉心,湿湿的,暖暖的,带着一丝扰人的酥麻,“别伤神了,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长途劳顿,我想办法把外国著名的丹尼尔博士给请来给你看病,你好好的休养。”
雪苼垂下眼睛。她实在受不了他的魅惑气息,毕竟是自己爱过的男人,说对他完全死心那是在她正常的情况下。现在她脆弱的很,他卸去身上的霸气和逼迫而给与这么多的温柔,雪苼不是铁石心肠,又岂能完全不动心?
“赫连曜,你起来,我喘不动气。”她伸手去推他,在他的气息笼罩下,呼吸的全是他的味道,她有些脸红。
赫连曜低笑,亲吻再次落在她的眼睛上,雪苼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濡湿的感觉从睫毛到眼皮,她觉得整只眼睛都要烧起来。
赫连曜终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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