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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浅笑醉云州-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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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苼抬起头来,这样的大雨夜,何欢儿竟然来找她?是被莫凭澜扫地出门了吗?
她披衣下床,对小喜说,“走,出去看看。”
胡妈拦着,“请进来就好,您这病刚刚好。”
已经来不及了,雪苼带着小喜走出去。
何欢儿穿着黑色雨衣一身狼狈的站在偏厅里,看到雪苼她忙取下风雨帽,“雪苼,不好意思,这大风大雨的晚上,我来拜访实在是太冒昧了。”
雪苼也不让座,只是冷冷的说:“你有什么事?”
“雪苼,能否让你跟我走一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雪苼惊疑,“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好好站在这里,难道是莫凭澜遭了报应?”
何欢儿掠了一把额前湿透的头发。“是莫长安。”
脑子里就像有焦雷炸开,雪苼死死的拽住何欢儿,“你说什么?”
何欢儿握住她冰冷的手指,“雪苼,来不及了,一切路上说。”
黑色的轿车在大雨夜里开不快,雪苼的心就像在热油里煎炸,她的手紧紧按住汽车椅坐,青筋凸起,关节泛白。
车子到了城东的教堂附近。
云州在很久以前曾经列强占领过,这一片的哥特风建筑都是当时沦为殖民地的最好证据,车子在一幢别墅的门口停下,黑色锻花大门徐徐打开,车子开了进去。
进了客厅,雪苼看到一个穿着青色宽身旗袍的妇人在徘徊。
妇人看到何欢儿喜出望外,“夫人,你终于来了,长安小姐怕是不行了。”
“长安!”雪苼一把推开妇人,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上了楼梯。
青衣妇人问道:“夫人,这位是……”
何欢儿疲惫的往楼梯上走,“她是唯一能救长安小姐的人。”
厚重的橡木门打开,房间中央的铺白色蕾丝床罩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正在痛苦的呻吟。
雪苼一颗心紧紧的揪起来,她上前几步,颤声叫道:“长安。”
床上的人听到声音后睁开眼睛,虚弱的笑着:“雪苼,她们还是把你找来了。”
“你告诉我,你这是干什么?”雪苼一伸手,摸到了黏腻的血迹。
长安抱住肚子,“孩子,我不想要,我不要莫凭澜的孩子。”
说到最后,本来虚弱的人忽然凄厉的喊叫出声,怨念非常强烈。
雪苼懵了,“孩子不是当时给莫凭澜亲手打掉了吗?怎么……”
“没有,我骗他的。可是他还是找到了我,还杀了我的救命恩人。雪苼,我不要生他的孩子,不要。”
何欢儿站在门口说:“她往洗澡水里倒冰块堕胎,却不肯去医院。澜哥现在不在云州,照顾她的凤姑只好去宅子里找我。雪苼,你劝劝她去医院吧,先不说孩子,这样拖下去她自己也有危险的。”
长安疼痛的间隙嘶声道:“雪苼,我不需要她的可怜,你让她滚。”
雪苼紧紧握住她的手,“长安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医院。你不要孩子可以从长计议,但是这种残害身体的方法万万用不得呀,我求求你,就算你是为了我,我现在我在这世上出了云生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你别那么狠心。”
又一次镇痛袭来,长安身下的血流的更多,雪苼不顾一切的想把她给抱起来,可是她自己大病新愈,那点力气连个娃娃都抱不动。
“何欢儿,叫人,我做主,送她去医院!”
面对雪苼的嘶吼,何欢儿忙让人进来,强制的抱走了长安。
何欢儿要跟着一起上车,雪苼狠狠的推开她,“何欢儿,她有什么力气反抗,你叫我来是为了拖延时间吧,这样她死了你也可以跟莫凭澜交代。”
何欢儿张大了嘴巴站在那里,刚说了个我字又觉得无从辩驳,默默的退到大雨里。
凤姑抓了一下她的胳膊,“夫人别生气,您赶紧回去休息。我跟着去就好了。”
何欢儿叹息了一声,面色苍白的看着汽车里的人。
雪苼自然不会照顾何欢儿的情绪,她紧紧的把长安抱在怀里,“长安,你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
长安的手带着她自己的血,缓慢而艰难的对她说:“雪苼,一定不要生个父母没有爱的孩子。男人不爱你,不要给他生孩子,不要!”
“我知道,你别说话,保存力气。知道了吗?”
这个时候雨小了很多,雪苼拼命催促司机,“快点,再快点,快点!”
长安,你要坚持,任何人都不为也为你自己!
一夜风雨后,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大清早儿的太阳已经开始发挥威力,地面的水很快被烤干,要不是墙上掉下的蔷薇花瓣和树上反射着阳光的雨滴,真看不出昨晚经历了那么一场大暴雨。
雪苼病歪歪的身体熬了一宿今天倒是反常的神清气爽,她看着床上的莫长安。脸上的笑容真挚美丽。
长安有气无力的说:“都看了一个晚上你没看够吗?”
“真好,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
莫长安想去抓她的手,可是抬手的力气都没有,雪苼忙靠近她,“别急,你身体还虚。”
长安低头看着肚子,不由得苦笑,“真顽强呀,这样还是保住了,果然是莫凭澜的种。”
“长安,你别做傻事了。医生让你好好保胎,说要是再流产会危及性命的。”
“不流了。我算是败给他了。流了两次还能留在我身体里这就是孽缘,孽缘呀。”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无限苍凉,雪苼悲从中来,几乎落泪。
长安问她:“雪苼,你过得好吗?”
雪苼一愣,这个问题见面是必然会问的,可是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行,赫连曜他对我……”
“他怎么可能对你好?他有野心,他要的是江山天下,而不是你。”
“长安……我知道。那你呢,你是什么时候被莫凭澜抓到的,他把你单独关在那栋别墅里又怎么会给何欢儿知道?”
这一定是个很长的故事,因为长安想了很久,她低低的跟雪苼说:“雪苼,我离开莫家后背我父亲以前的老部下带走,但是每个人似乎都想从我身上撕下块肉来,我不知道我哪里值钱,我值钱的东西全给莫凭澜抢走了,可是后来通过我的调查才发现,我,我们真的很值钱。”
“我们?”
“对,是我们,因为我们身后有个巨大的秘密,秘密……”长安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低不可闻。
雪苼虽然着急听到答案,但是长安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刚才已经跟她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现在已经昏睡过去。
门被敲了几下,何欢儿推门走了进来。
她穿着宽松的裙子,小腹已经显怀,走到长安床边看了看,“还好,孩子保住了,雪苼我替澜哥谢谢你。”
“何欢儿”雪苼冷冷的看着她,“你跟我说实话,你愿意她留在莫凭澜的身边吗?”
何欢儿碧清的妙眸无惧的看着她,“那你呢,你愿意赫连少帅的身边有别的女人吗?”
雪苼摇摇头,“当然不愿意。”
“我和你一样,但是我比你更累,我要装出大度的样子来,毕竟他是澜哥名正言顺的女人,而我只是江南勾栏院里买来的。这次澜哥把她找到后就没跟我说过,要不是昨晚的事那边派人来找我,我压根儿就没想到澜哥会……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还要救她,甚至为了她冒着大雨去求你。”
“别说这些好听的,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你以前做过什么我们都清楚,不要假惺惺。我恨你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不像你,只会背地里坑人。”
何欢儿苦笑,“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我也知道你一贯的瞧不起我,但是莫长安害我也是真,我凭什么就不能讨回公道?要是你大小姐给人卖到妓院里去试试,一点朱唇千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那是个什么滋味,我有怨恨难道不应该吗?”
雪苼提高了声音。“说了多少次,不是长安,她那时候不过是十岁,做不出这种事。”
“她不做自然有人替她去做,因为她是莫长安。她从小就得到的比别人多,就好像她现在,看着受了很多苦,其实还是比我受的苦少,你们根本就想不到,我经历了什么。”
雪苼不想再听下去,“你既然那么恨她就把她交给我,我送她离开这里。永远离开,行吗?”
何欢儿立刻拒绝,“不行,澜哥会杀人的。”
“他这么看重长安?”
“自然,她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你也有,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他以前可是要杀死长安的孩子。”
何欢儿话语里有些躲闪,“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找到莫长安,但是一定有他的用意,雪苼,你别逼我。”
雪苼走到她身边,“你怕他我不怕。你把长安交给我,就说我带人给劫走的,何欢儿,对于撒谎,你可是比我们谁都精通。”
“尹雪苼,你好大的胆子,我看你是疯了。”莫凭澜怒气蓬勃,也不知道在门外听了多久,他一脚踹门进来,狠狠的瞪着雪苼。
雪苼比他还生气,“莫凭澜,你有什么资格在关着长安?你看看她现在样子,再跟你在一起只会被你害死。”
清俊的脸上肌肉扭曲跳动,他厉声说:“很好,她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说完,抱起人就走。
“莫凭澜,长安需要休息。”
莫凭澜自然不会管,他身后的保镖拦住了雪苼,“雪苼小姐,还是请回吧。”
雪苼给急的跺脚都没有办法,她和长安才说了几句话,这个莫凭澜!
何欢儿幽幽的看着莫凭澜的背影,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手放在小腹上,她轻轻的摸了摸。然后对雪苼说:“雪苼,告辞了。”
雪苼这才意识到她的存在,忽然咯咯笑起来,“原来你也在,怎么你的澜哥都没有管你?”
何欢儿很有涵养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匆匆离去的背影很是落寞。
不过雪苼不会同情她,这个女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根本让人摸不透,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何欢儿为什么要雨夜来找自己救长安,明明就算自己不去她可以把长安送到医院。
还有莫凭澜,似乎很忌惮自己接近长安,他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好可惜,长安就说了那么几句话就昏睡过去,否则她一定会告诉她一些关键的东西,雪苼能感觉到长安知道的很多。
她说,我们的身后有个巨大的秘密,可是那个秘密是什么么,就差一点点,雪苼就可以拨开迷雾……
第九十八章:管教贱人
莫凭澜抱走了长安,雪苼也无力阻拦,起身茫然四顾,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教会医院里。
最近好像跟医院结下了缘。
不过令雪苼更见厌烦的是医院这么大,却总能遇到自己不想遇到的人。
傅雅珺带着儿子在外面玩耍,赫连君旸上窜下跳的不时袭击过往的路人,要么推护士下,要么就是去扯路人的袍子。
而他的妈妈就面带微笑的看着,觉得她儿子很活泼很有意思。
医院里的人都知道她们是赫连曜的人,自然也没有人敢管,那个小孩不知道从哪里捞了根棍子,到处抽打花草树木。
雪苼眉头皱的死紧,要是她的孩子早就扒下裤子抽一顿了,也不知道那个傅雅珺怎么想的,这样教儿子,长大了也就是个纨绔。
她拉着小喜说:“我们从这边走。”
小喜忙点头。“好的夫人。”
明明都绕路了,可是给君旸这小破孩给看到了,他跟个小牛犊子一样冲上来,用棍子狠狠地敲了雪苼的腿。
“坏女人!”边敲打边骂,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傅雅珺看到了,她刚要出声阻止她儿子,却给秀芳奶妈拉住,“太太,让君旸去。”
这孩子力气不小,给他抽了一下雪苼的小腿肚子生疼,她拧着眉看那孩子,谁知道那孩子掐着腰一脸的不服气,还吐她口水,“坏女人,你抢了我爸爸,你这个不要脸的坏女人。”
小喜气的咬住了后槽牙,她刚要上前,雪苼拉住了她,“算了,我们走。”
小喜恨恨的看了君旸一眼,扶着雪苼就往前走。
这孩子见人家没搭理他,觉得她们是怕了自己小少爷的威风。刚好园丁浇过草木,他从一课石榴树下挖了一坨黑泥。
站在喷泉池子的沿儿上,他大喊:“尹雪苼。”
雪苼一回头,他把烂泥冲着她的脸就扔过去。
怎么说都是个孩子,他的手法没有那么准,没有扔到脸却全粘在胸前的衣服上,黑乎乎的散发着恶臭。
小喜急了,她一把推开了君旸,“你干什么?”
小孩往后一仰,掉进了水里。
水池里的水不深,但是有鹅卵石,他给碰到了脑袋,立刻就出了血。
奶妈早看到了,她跑过来先劈手给了小喜一巴掌,“小贱人,你敢推小少爷,想死吗?”
傅雅珺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她大声喊:“奶妈,先把君旸拉出来。”
奶妈三两下就把小孩拉出来。那孩子还知道捂着额头,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汨汨淌出来盖住了眼睛。
傅雅珺一看眼睛都红了,她自己推着轮椅往这边来,“君旸,君旸你没事吧?”
刚才是吓傻了,现在听到他阿妈叫他,君旸哇的大哭起来。
秀芳奶妈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小喜的胳膊,“小浪蹄子,连小少爷都敢打,今天一定剥了你的皮!”
雪苼拉开她,“先给孩子治疗要紧。”
“雪苼夫人,你这是要包庇她吗?”叫着夫人,秀芳奶妈可是没有一点尊敬的意思,横着一双三角眼,看样子能把雪苼给活吞了。
傅雅珺也转了过来,她看清了君旸头上的血,也吓哭了,“尹雪苼,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君旸不过是个小孩子,他扔你是不对,但也不能把他给推到水里呀,你的心太狠毒了。”
又是这一招,雪苼发现她们就跟苍蝇一样,永远的嗡嗡嗡围着转,可是就消灭不掉。
她忍着气冷声道:“先去看病,有什么以后再说,你要是再耽误下去,你儿子可就真的有危险了。”
秀芳一脸的肌肉颤抖,“太太,她诅咒小少爷。她真是个恶毒的女人。还有她身边这个丫头,就该让她受点苦头。”
那孩子哭着也跟着喊:“打死她打死她。”
傅雅珺大声喊:“来人呀,把这个小丫头给我按在水里,也让她试试呛水的滋味。”
傅雅珺身边有人,很快就过来几个粗壮的仆妇,她们抓住了小喜的胳膊,拉着人就往喷泉里按。
雪苼环顾左右,她身边根本没有警卫。只好自己上前想拉住小喜,“放手,我的人你们也敢动。”
这些仆妇也不知道傅雅珺从哪里找的,手上力气很大,而且根本就不在乎雪苼的身份,她们把她狠狠的推开,雪苼的后背撞在一棵树上。
“小喜,小喜。”她大声喊。
小喜给那几个老女人按住了脖子和头颅。身体悬空给按在水池里,只剩下两只脚在外面扑腾。
小喜做惯了粗活也有力气,中间有几次给挣开,可是又给人按下去,雪苼听到了她的惨叫,心里跟又油煎的一样。
她厉声对傅雅珺说:“你赶紧把人放了,会出人命的。”
傅雅珺狠毒的说:“雪苼,你不会教导下人。我这次是帮你教训教训,你也学着点儿。”
“傅雅珺,你放不放?”
傅雅珺看到雪苼眼睛里的无助和焦急顿时心情大好,她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的快感。
眼神充满挑衅,她就这么看着雪苼。
雪苼咬着牙,“傅雅珺,我再问你一次,放人不放?”
“雪苼,你要有耐心。你这个下人不规矩不是一天了,她上次还……尹雪苼,你干什么?”
原来雪苼解下扎头发的缎带勒住了她的脖子。
雪苼扎头发的缎带是浅蓝色的,很宽很长,她现在身上没有任何武器,一时情急就解开了这个。
但是足够了,傅雅珺坐在轮椅上没有什么力气,而且也是娇生惯养的主儿。给雪苼这么一勒,马上就呼吸不畅。
“尹雪苼……咳咳……你为了一个下人……敢这么对我?”
“傅雅珺,小喜是个人,就算是下人也有她的尊严,放人!”
秀芳奶妈抱着孩子,此时她把孩子放下,就要冲过来。
雪苼眼睛里都冒寒气,“你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妇人,你过来呀,过来我就把傅雅珺勒死。”
奶妈咬牙切齿,“你敢!少帅会崩了你。”
雪苼一双眼睛弯的像月牙儿,却没有一星星笑意,冷笑似从她嘴巴里漫出来,“求死!”
那群仆妇并没有撒手,她们都听奶妈的话,小喜还在痛苦的挣扎。
眼下的情况很胶着,雪苼是卯足了一股劲儿,可是这点劲儿正在流失,她确定不了能坚持多久。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赫连曜的大吼,“你们这是在闹什么,撒手!”
是他,他回来了!
雪苼眼前一阵发黑,却没有松手。
赫连曜跟闪电一样冲过来。把她的手掰开紧紧攥住。
他们俩个人一个在轮椅前面一个在轮椅后面,中间隔着一个傅雅珺。
雪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眶子湿润带毒,她倒是要看看他会把她怎么样。
赫连曜见不得雪苼看他就像看仇人一样的目光。
他捏着她的手腕很用力,他要她说软话。
可是在雪苼那里全部理解成他是给傅雅珺出气,所以捏的越疼她越是笑,樱花般的唇瓣勾起,一口糯米牙又白又亮。可是眼睛里的水汽越来越浓。
终于,那层水雾盖住了仇恨,赫连曜才放开她,大步走到秀芳奶妈身边抱去君旸就往医院里面去。
雪苼一颗心松下来,她看到张副官早就把小喜给拉上来。
他拉人的时候没太控制住,几个老娘们儿给他踹着屁股蛋儿,一脚一个全踹下去,这还不解恨,招呼了几个兵按住她们猛灌一通水。
小喜在水里憋得脸色铁青,鼻子里直冒血泡子,衣服也湿透了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玲珑的曲线。
张副官脱下自己的军装就给她盖上,双手摁压着她的心口用力压。
手下软绵绵的,提醒他压得是什么地方,但是张副官心无旁骛只管救人。
小喜很快缓过来,她看到张副官的脸。直接扑进去嚎啕大哭。
张副官摸着她的后背安慰,“没事了,不怕不怕。”
“张副官,把小喜给我,送我们回家。”
雪苼觉得很晕,理智告诉她应该留下来问赫连曜讨要个说法,可是情感又不容许她这么做,他眼里始终只有傅雅珺和孩子罢了。
张副官把小喜抱起来。“夫人,还是给小喜去检查一下吧。”
雪苼点点头,跟着张副官也进了医院。
秀芳奶妈跑到傅雅珺身边,摸着她冰冷的手,“太太,您没事吧?”
傅雅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她抱住了奶妈:“奶妈,怎么办?阿曜都没看我。”
“太太莫怕。这次尹雪苼她死定了。少帅亲眼看到她拿绳子勒您,只要您多多哭诉几声,她一定会倒霉。”
“会吗?”
“当然,小少爷也受伤了,他不会不管自己儿子的。”
“君旸,君旸也受伤了,我要去看他。”
奶妈也推着她进了医院的诊室。
医院的医生护士刚才谁也不敢过来多事,这医院都快成了少帅家的后院了。老婆们争风吃醋都改在这里。
医生正在给君旸包扎,傅雅珺进来,她一张嘴就哭了,“阿曜,都怪我不好,没看好君旸。”
赫连曜的眼睛黑的吓人,看了她一会儿才冷冷的说:“收起你的眼泪,这里是医院。”
傅雅珺果然不敢哭了,她心里很不安,赫连曜的态度让她觉得今天的事要有麻烦。
本来以为可以整到尹雪苼,却没有想到她那么强悍,脖子上有道深深的勒痕,但更可怕阿德是赫连曜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
她不安的绞紧手指,闭上嘴巴不敢多说一个字。
君旸的伤口包好了,医生给他打了消炎针,然后让人抱着去病房休息。
偌大的诊室医生给赶出去关上了门。
赫连曜沉沉的看着傅雅珺,“今天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傅雅珺不敢撒谎,在医院的院子里,那么多人赫连曜随便找个人问就能知道前因后果。
“君旸他顽皮,把泥扔在雪苼身上,雪苼的丫头就把君旸推到水里撞破了头。阿曜,虽然君旸不对,但是他毕竟小不懂事,雪苼的丫头怎么能那么狠,万一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是赫连家的长孙呀。”
赫连曜垂着眸子,看不出里面的喜怒,“那后面呢?”
“后面?”
“小喜又是怎么一回事?”
“小喜……”傅雅珺咬着唇,“我和奶妈都说她,她反而顶撞我,还骂奶妈,我是想给她点教训。”
“教训?”赫连曜的声音陡然提高,“她有自己的主子还轮不到你教训,而且你的教训是杀人!”
“我没有,就是吓唬吓唬她,但是没想到雪苼动了真格的,一个下人而已,她竟然借题发挥要勒死我,她才是要杀人呀。阿曜你看!”
傅雅珺扯开衣服领子,露出脖子上的淤痕。顺便露了别的东西。
赫连曜缩起了瞳孔。
他盯着傅雅珺,眼眸里浮动着她看不懂的东西,“我早跟你说过,做事要有自己的主意,不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今天这事我不想闹大,但是你要给小喜个交代,把你的那个奶妈给我赶出燕回园。”
傅雅珺瞪大了眼睛,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阿曜你说赶走谁?”
“君旸的那个奶妈,你身边的那个女人。”
“阿曜,奶妈是我以前的丫鬟,跟在我身边已经十几年了。这些年我孤身一个人在南洋,也是她照顾我,她现在就跟我的亲人一样,你不能赶走她。”
赫连曜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忽然靠近傅雅珺。捏住了她的下巴。
不轻不重的力道,倒像是到这几分暧昧。
“阿曜……”傅雅珺又发了春,眼睛里春情荡漾,看着赫连曜。
他薄唇勾起,眸子有的笑有些妖邪诡异,“不走也行,那就按照我的家法来,五十鞭子死不了,她就继续留在燕回园。”
“五十鞭子?那样会把人打死的。”
赫连曜猛地放开她,“你自己选!”
说完,他摔上门,大步离开了这里。
傅雅珺瘫在了轮椅上,完了,这次她也保不住奶妈了。
小喜虽然呛水,但是没有什么大问题,雪苼要离开医院。
张副官竭力劝说:“夫人。再等一等。”
雪苼面色苍白,“在哪里都是等死,我不如回家去,还舒心些。”
赫连曜手把着门冷笑,“尹雪苼,你连死都想好了。”
第九十九章:戒指的含义
雪苼抬头看着他,笑容里有浅浅的嘲讽,“难道少帅打算放过我?”
赫连曜眉目凉薄,“你觉得呢?”
张副官看着自家主子那张阴沉的脸,忙说道:“少帅,夫人,咱还是回家吧,有什么事回家关上门慢慢说。”
他一番苦心,把他们拉拢成一家人,也不知道这俩位能不能听懂人话。
雪苼自然不想在这里丢丑,她刚迈步出去就给赫连曜扯住了手腕,她挣得乱厉害他就捏的越紧。
张副官看的心惊肉跳,几次他把眸光放在赫连曜的右臂上,欲言又止。
雪苼给赫连曜拉到车上,张副官带着小喜坐另一辆车。
此时小喜已经好多了,可一直在哭。
老张给她哭的烦,“你别哭了。”
“张副官,我给夫人闯祸了,她不会给少帅惩罚吧?”
看着女孩巴掌大小脸儿上那双哭红的眼睛,张昀铭忽然恶劣起来,他故意逗她,“你说要怎么惩罚?”
“抽鞭子呀,蘸着盐水抽,少帅要打人不还是有的是方法吗?”
老张摸索着下巴上的胡茬儿。眯起眼睛色色的说:“抽鞭子不可能,顶多赏她一顿军棍。”
“啊?”小喜吓得都不敢哭了,“夫人那么娇贵连一棍子都挨不起的,少帅会打多少下呀。”
“这个我怎么知道,以他的体质来看,至少好几百下吧。”
“好几百?”小喜完全给吓傻了,“那夫人就给打成烂泥了,张副官,要不您跟少帅说说我替夫人挨打,反正我贱命一条,爹不亲娘不爱,死了也没有关系。”
本来老张是逗她玩儿,听到后头觉得自己过分了,一抬头看到司机正在挤眉弄眼的笑,气的他一脚踢在座椅上。
“好好开车。”
“是。”
小喜也给他吓了一跳,“张副官,求求你,夫人真的不禁打,她前两天刚病了,高烧的厉害,饭不吃水不喝,手上的伤口也化了脓。”
“病了?”怪不得看她的脸那么苍白,得,这两位主子离开了几天谁也没过安生。
张副官一般都很正经,所以他一本正经的决定不逗小喜,“别怕,逗你玩,少帅疼夫人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揍她?”
“可是夫人今天对雅珺夫人那样了,少帅会不生气吗?”
老张觉得这些问题比较难回答,他又不是赫连曜谁知道会怎么办?伸手在小喜的脑袋上揉搓了几下,“你属蚯蚓的呀,钻什么钻?他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你什么都不用管,从现在开始给我闭嘴,不准说话也不准哭,听到没?”
小喜刚要张嘴,忽然又想起不可以说话,忙闭上嘴巴点头。
老张心情大好,这个傻丫头。
他们研究了一路赫连曜也想了一路,到底用什么方法来治治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
他正在这绞尽脑汁的想,雪苼却睡着了。
她本来病都没好利索,昨晚折腾了一晚上,今天又闹了这么一出,早就精疲力竭,一上车后就开始犯困。
赫连曜只这么看了一眼,什么怨气脾气都没有了。
最近她瘦的厉害,本来就不大的脸现在他的一个巴掌就可以覆盖,脸色也苍白的厉害,透过车窗而入的阳光洒在上面,那皮肤几乎白的透明。
拉过她的手,他看她的伤口好了没有。
那天临走的时候逼着她去做饭,开始没有想到她的伤,后来想到了一因为面子又收不回话,这几天他一直在担心着。
软软滑滑的小手偏凉,就算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都没什么温度,这丫头难不成是来人间渡劫的白蛇吗?
为自己荒诞的想法笑了,赫连曜低头看着她的掌心,只见还红红肿肿的,虽然拆了纱布。但是已经留下难看的疤痕。
他心疼,自己一个老爷们有多少疤痕都算不了什么,她一个女的又是冰雕玉砌的人儿,有了伤疤就觉得遗憾。
拉起她的手,轻轻的在掌心印了一个吻。
雪苼大概是感觉到了被胡子扎的酥痒,她动了动,蹙起眉心,很有脾气的咕哝了一句,却不知道在说什么。
赫连曜把她的身体给扳过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用力的时候有点猛,他皱了一下眉,低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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