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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浅笑醉云州-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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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微妙感觉。
长安冷笑,“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是莫如前的女儿,莫凭澜的明安商号是我们家的,依着我这样的身份你竟然想对我用强?”
长安不是被逼不得已从来不提莫凭澜入赘的事情,可现在莫凭澜都这么对她了,她的一颗心都被扎的粉碎,哪里还会再顾忌?
“原来如此。”姜老板摸摸没有胡子的下巴,“不过你这样的身份还是一样给他扔给了我,可能…你对他来说也没那么重要吧?”
他的话是雪上加霜,毫不容情的把长安假装的那份坚强给彻底淹没。
拿着枪的手有点颤抖,姜老板趁机上前了一步。
可是长安很快就警觉起来,她握着枪的手紧了紧,“你想试试我的枪法吗?”
姜老板一双精明的眼睛看着她,“莫小姐,我想你把枪放下我们谈谈比较好。”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那可不一定,你的丈夫就这样跟人跑了,你难道甘心忍下这口气?”
他的话像毒一样引诱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想帮你。我最看不得漂亮的女孩子受气,看得出来,你的丈夫和这欢欢姑娘是老相识,恐怕早在很久以前俩个人就勾搭上了。一个书寓里的贱女人,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嗯?”
他把手放在脖子上比了一个杀的动作,眼睛里的笑很肃杀。
果然,莫凭澜结交的朋友也都非善良之辈,长安摇摇头,“不必了,如果姜老板真心为了我好,把我放出去。”
姜老板这次没有难为她,竟然真的打开了门。
长安倒是诧异,他就这么放自己走了?
姜老板看着她手里的枪说:“莫小姐,你最好收起手里的东西,苏余是清平世界,别吓坏了人。还有,姜某可能在你眼里是下流不耻之辈,但像你刚才所见实属平常,谁家出来谈生意会带着自己的老婆呢?都是些陪衬的姑娘,送人或者换换是最平常不过,却没有想到冒犯了莫小姐,该死,该死。”
他从刚才就叫长安莫小姐而不是莫夫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最见不得你们这些把女人不当人的臭男人,自以为有几个钱可以随便玩弄别人了,呸。”
长安丝毫不领情,很冲的推开他走了出去。
姜老板愣在原地,可是下一瞬却大笑出声,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有意思呀。
“长安,你在苏余有事可以来找我,我二话不说一定帮你。”
长安的步子迈的很快,她生怕这个姓姜的改变主意把她给拉回去,别说找他帮忙,她见他都嫌弃恶心。
出了酒楼上了大街,被冷风一吹发热的头脑,长安的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刚才一时的孤勇不过是被怒气顶着,现在冷静下来,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悲哀。
那些曾经以为的幸福刚才就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给重重的打回来,莫凭澜一见到何欢儿就什么都不管了,甚至把她随便就扔给了别的男人,他根本不在乎长安会被人玷污吗?还是他觉得何欢儿在书寓那种地方,她莫长安也就不配干净。
毫无意识的往前走去,深一脚浅一脚就像踩在棉花上,她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苏余的晚上十分的热闹,沿路有卖零食小吃的,也有卖白兰花的,她掏出一个大洋给了一个卖花姑娘,伸手就拿走了一只花。
那姑娘追她,“小姐,给您找钱。”
长安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她脑子里几乎可以看到何欢儿倒在莫凭澜的怀里哭,他温柔的去哄着她亲吻她,然后何欢儿脱掉了衣服,他们……
不敢想下去了,长安觉得自己要疯。
她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为什么要躲出来,为什么不敢踹开门进去揪住何欢儿一顿好打,然后霸气的掐着腰说这个男人是我的,你给我滚!
换做是别人可以,但是何欢儿不行,她要是这么做了估计莫凭澜真能揍她,而且他们之间以后都不会有以后了。
莫长安的人到了这么卑微的份上,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忍不住边哭边傻笑。
忽然有人狠狠撞了她一下,她差点给撞到,很不容易站稳后才反应过来,她的钱袋没有了。
她出门带钱,还不少,她的小钱包里除了几块大洋碎金子,就是银票。
想追过去,她发现脚踝出奇的疼,原来是扭到脚了。
苦笑一声,她就势坐在了地上,也不管地上干净不干净,她的衣服有多金贵。
卖花姑娘拿着那一块大洋又走回来,“小姐,钱给您,您叫辆车回家吧。”
长安把脸从膝盖里抬起来,她摇摇头,鼻头通红。
卖花姑娘索性在她身边蹲下,“您不是本地人吧?那您住在哪个客栈,我送你呀。”
长安倒是笑了,可还是摇摇头。
卖花姑娘上下打量她,看她的衣着相貌,又出手就是一个大洋,一定是出身富贵人家,她耐心的说:“你是不是跟家里人吵架了?”
长安被人说中,眼泪吧嗒吧嗒的又留下来,她抽抽鼻子,用手背抹去。
姑娘把帕子递给她,“擦擦吧,干净的。你别伤心了,跟家人有什么好计较的,都是一个家里的,马上就好了,你快回去,我也要回去了,太晚不安全。”
长安忽然问:“你这么晚出来卖花,你家里的人不担心吗?”
“担心呀,所以我哥哥晚上都要来接我,咦,他人来了。”
那头走来个挺清秀的年轻人,跟这姑娘倒是有几分像,他风风火火跑过来从怀里拿出一块糕饼,“还热乎,你吃。”
姑娘拿着饼笑了,她把饼送过去,“你吃。”
“我都吃饭了,就是给你买的。今天的花还剩这么多,生意不好呀。”
姑娘点头,“是呀,不过这位小姐给了我一个大洋。哥,我们一起把这位小姐给送回家吧。”
长安羡慕的看着他们,她想起了跟莫凭澜的过往。那个时候他对她也像这位哥哥一样,体贴爱护,她以为这就是爱,可现在想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兄妹俩个要送她,长安就没有再坚持,她说出了住的饭店的地址,哥哥雇了一辆车,妹妹把长安扶着上去,俩个人坐车,哥哥拿着篮子在下面走。
有几次妹妹都在说:“哥,把篮子给我,你这样会很累的。”
哥哥笑着摇头,“不重,我不累。”
长安好羡慕,她低声对姑娘说:“你哥哥对你真好。”
姑娘的脸红了,她看看左右悄悄的对长安说:“他不是我亲哥哥,是我爹捡回我们家的。”
“那你们……”
姑娘的脸更红了,“我们年底就要成亲了。”
“恭喜。”长安伸手就要去解手腕上的金表,可是手指落上去又没舍得,她把脖子上戴的项链摘下来放在了姑娘的手里。
“这个送你当作你新婚的礼物。”
姑娘当然不要,“小姐,你已经给我一个大洋了,是我们家好几天的伙食呢,我不能再要你的饿东西。”
长安却感叹自己光为了好看没戴金首饰这种值钱的,“这个不值钱的,就是个洋工艺,要是条金项链就好了,你也不用还钱,就戴着吧。”
说完,她把项链摘下来戴在了姑娘的脖子上。
姑娘高兴坏了,又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叫阿桃,我哥哥叫阿沅,我们家就住在西子湖边的四喜胡同里,小姐您要是去西子湖玩找我呀。”
“好的,对了,我叫莫长安。”
长安住的酒店叫希尔大酒店,外国人开的,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阿桃惊呼:“原来你住在这里呀,我来送了一次花,里面好漂亮。”
长安笑着说:“今天已经晚了,等下次带你们进去玩。”
长安刚要走,被阿桃喊住,她从阿沅手里接过花篮,把里面所有的花都整理好,递给了长安。
“长安小姐,你比白兰花都好看,所以不要伤心难过了。”
长安接过了花,笑着跟他们挥手。
看着他们亲昵离去的背影,她的心口更加酸楚。
她回来了,但是她好怕,怕一拉门就看到莫凭澜抱着何欢儿在属于他们的那张大床上亲热。
反复吸了几次气,她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很安静,她松了一口气,可是她没想到莫凭澜在房间里,而且她的表情全落在他的眼睛里。
“去哪儿了?”他淡淡的问。
长安给吓了一跳,手里的花差点落地,在看清莫凭澜后她很是奇怪,他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在房里,难道不该是陪着何欢儿吗?
一想到这个,她就想起他把自己搭给姜老板时候的样子,心里有气,便也学着他的口气淡淡的说:“我去哪里你不知道吗?自然是陪着姜老板春风一度了。”
“哦?”他挑眉,忽然站了起来。
长安吓得往后一退,随即又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她鄙视自己的胆小,竟然越过他去找花瓶插花。
莫凭澜跟过去,把她给困在浴室的洗手台前。
“哪里来的花?”
长安嫣然一笑,“姜老板送的呀,你都做了亏本的买卖,我没有三十个小黄鱼拿,给束花也算他大老板不亏待人。”
莫凭澜的眼睛很危险的眯起,连气息都粗了,“莫长安,你给我好好说话。”
长安的脾气也上来了,她把花给甩在一边,冷眼看着他,“莫老板,请你教教我,要怎么算好好说话?就跟书寓窑子里的姑娘一样吗?”
书寓窑子可是犯了莫凭澜的大忌,他的欢儿可不就是书寓的姑娘吗?不管她是卖艺卖身卖笑,总之进了那个地方就是白毛巾掉在了臭水沟里,不管怎么洗也白不了。
长安是给他惹恼了,他竟然有功夫坐在这里品茶却毫不关心她的死活,那么她凭什么又要畏畏缩缩的活着,说了就说了,有本事他掐死她一了百了。
做了多日的小猫咪,她不干了。
本以为莫凭澜会发火,可是他却始终眯着眼看她,并没有说什么。
长安忽然觉得没劲,她也不管扔在洗手台上的花了,推开莫凭澜就要离开这里。
莫凭澜眼神一凝,他伸手把她给拉回来,往冰冷的墙面上一推,跟着捧起她的脸亲了下去。
绵密的吻很快就让身体火热升温,长安想要推拒的,可是莫凭澜总有法子束缚到她的手脚不让她乱动。
肢体的触碰清晰,肌肤的温度在掌心里蔓延,长安被他吻的完全失去了力气。
被抱上床的时候,她忽然醒转过来,看着自己凌乱的衣衫觉得分外的讽刺,她自己不好过也不让他好过,便讽刺道:“莫凭澜,你这是干什么?何欢儿找到了你不该为她守节吗?我已经被你三十根小黄鱼外加一个我给兑出去了,你这是干什么?起来,我身上还带着姜老板的味道和痕迹,你莫老板不是有洁癖吗?你不恶心我还没有一天伺候俩个男人的心情。”
莫凭澜深邃的眼睛看着她,冷冷流光中含着几分讽刺,“长安,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回来前我刚跟姜老板分开,他没把你怎么样。”
长安的心越来越冷,怪不得他碰了她,感情什么都知道呀。
他这样的韬略这样的城府越来越让她感觉到害怕,甚至今天晚上,他可以说对自己漠不关心,要是他真随便把自己卖给什么人然后回去说自己遇到了危险死了,那她爹也拿他没有什么法子。
这个突然的想法还是让她给否定了,就算莫凭澜把她给随便兑出去,那只是因为何欢儿的事他要讨一个公道,估计他今晚这么做也能消除何欢儿的恨意,反正长安是这么想的。
她这颗善良的小心脏还能把人想到多坏?可是后来,莫凭澜真的是刷新了她的认知,他的坏,她恐怕穷其一生的脑细胞,也想不到。
莫凭澜蓄势待发,没空跟她在这里说话,随便扯了她的衣服,就要逞凶。
长安哪里肯,她绞着腿去踢他,一叠声的说着滚,同时眼泪又哗哗的流下来。
莫凭澜本来进去了一半,给她这一哭心软了。
他没有想过自己会心软,可是有些东西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把人给搂到怀里,他很是温柔,“你不喜欢我就不弄了,别哭了,乖。”
“滚!”她还是说着滚,在实在躲不过他便抓住他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
莫凭澜眉头一皱,却也没挣脱,一动不动任由她发泄。
“长安,”他竟然还伸出另一只手摸着她的头发,“姜老板不会动你的,这个我有数儿。”
他说他有数,长安心里一阵冷笑。
心里的恨嘴里的血腥味助长了她的戾气,就算前力消失了她还是死死的不松开。
莫凭澜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要不是自己随身带着枪,那个姓姜的能放了她吗?
一想到自己可能被那个比自己爹小不了多少的男人压在身下侵犯,长安觉得胆汁都能吐出来。
能做的是什么,只有狠狠的咬他。
一直到了牙齿发软松动的时候她才松开,嘴巴上沾着血迹,而莫凭澜白皙光滑的胳膊也给她咬的血肉模糊。
她勾起的丹凤眼红红的,嘴角也沾着血,整个人看起来那么的强势却又那么的可怜。
他知道怎么解释都对不了,长安恨他,而他的目的不就是让她恨吗?可是为什么接触到她的目光会心虚?为什么看到她哭会心疼?
莫凭澜不想往深处想,只觉得是因为睡了她喜欢她的身体,这样他才可以说服自己去对她温情一点。
“气消了吗?”
长安怔怔的看着他,忽然爬起来去了浴室关上门。
她把浴缸里放满了水,人躺进去后一直在哭,一边擦嘴一边哭,好像要把浴缸里的水分全哭出来一样。
莫凭澜手放在门上要敲又拿回去,他默默的在原地走了两圈儿,然后就站在窗户那里往外看。
脑子里忽然响起何欢儿的话,她也是哭着,对他说:“澜哥,事情过去许多年了我什么都不想说,你既然已经跟她成亲就好好过,我在这里挺好的。”
挺好?哪里有窑子里的姑娘会觉得自己好,不都是拼命想赎身上岸吗?
当初因为何欢儿的善良他才捡回一条命,自以为把她给带出了火炕,可是兜兜转转她竟然还是没逃离这种命运,虽然她是卖艺不卖身的艺伎,但在那种地方受的煎熬自然是比在自己身边要多的多。
莫长安对不起她,自己也对不起她,说到底都是因为长安吃她的醋才那么做的,所以他要弥补。
说出自己的想法何欢儿还是拒绝,“澜哥,我这话说的不好听但是你也要听。以前她还小还不是你的妻子都那样,现在你要把你带回去你觉得我会有好儿吗?她是什么脾气你不会不知道。”
莫凭澜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替长安说话,“欢儿,她长大了,改变了许多,她还说一直欠你个对不起。我会好好说服她,你喜欢在外面住我给你买宅子,喜欢住家里我给你重新造一座小楼,以后你是我和她共同的妹妹。”
“妹妹?”何欢儿卷起湿漉漉的睫毛,消化了这俩个字。
莫凭澜点头,“嗯,你是莫家的小姐,以后你要是看上谁,我送你一份大嫁妆。”
伸手揉着眉心,莫凭澜脑子里全是何欢儿梨花带雨的模样,“澜哥,你是爱上她了吧?你知道的,我不愿意当你的妹妹。”
不愿意呀,可是他已经成婚了,还能怎么样?
莫凭澜觉得有点冷,他忽然想起长安已经进去很长时间了。
他敲敲门没有人应,便推门走了进去。
她躺在浴缸里,黑色的卷发像海藻一样,白皙的躯体在水中若隐若现,让人血脉贲张。
“妖精。”他低低的,骂了一句,伸手想要去拉她。
可是手指一接触到她的脸,莫凭澜吓的魂飞魄散。
第二百四十七章:疼,难受
她的脸冰冷没有温度,莫凭澜忙把手指放在她鼻息下,就连鼻息也若有若无。
他用力拍打她的脸,“莫长安,你醒醒,醒来!”
他以为她溺水自杀。
她是仇人的女儿,就是他的仇人,她死了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当接触到她脸的时候他魂飞魄散,心里有一块揪疼成一团。
那个时候,恐怕要他拿命去换她的命,他也是愿意的。
“长安,莫长安,你再不醒来我可要打你了。”他从最初的慌乱冷静下来,可是挤压她腹腔的水,并低下头像给她做人工呼吸。
长安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擦过他的脸颊,然后她抬手就是一巴掌,“莫凭澜你无耻,我洗个澡你还对我欲行不轨。”
莫凭澜悬在空中的那颗心总算是落了地,却是被一种强拉硬拽的方式弄到了地上。长安这巴掌力道不小,他的脸火辣辣的有些疼,伸手捂住再看她的时候,眸子便冷戾起来。
“没死就给我起来,我还以为你想不开淹死了,莫长安以后少跟我玩这些把戏。”
长安给气的浑身发颤,“我跟你玩把戏?我不过是洗澡睡着了,谁要你多管闲事。”
她说着站起来,伸手扯了浴巾就要往外走。
莫凭澜的眸子一缩,一句小心还没等说出口就看到长安往一边歪去。
长安的脚在被小偷偷钱包的时候崴过了,现在地上滑她自然站不住的。
莫凭澜伸手抱住她的腰,把光溜溜的一个人给抱在怀里,跟着他截下了另一巴掌,这一切行云流水,完美的像事先排练过一样。
长安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你放开我。”
温香软玉在怀,刚才压下去的欲又给重重勾起。
他捏着她的下巴去吻,“是你在勾引我,莫长安,不得不说,你光溜溜的样子比穿上衣服更好看。”
“你去找你的……”
他自然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听她提起别的女人的名字,他变着角度的亲吻她,让她不能呼吸不能说话,甚至连拒绝都不能。
他莫凭澜想要的,从来都没有得不到。
长安被莫凭澜折腾了一夜,第二天起来一看脚肿了。
当然有个地方也肿了她却不好意思说,连自己都不好意思看,只能生生忍着疼。
她有了借口,不起床不面对他。
莫凭澜倒是由着她,自己梳洗后就出门去了。
长安在被窝里腹诽,一定是去找他的欢儿去了。
她磨了一会儿牙,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
脚一动觉得没那么疼了,她低头一看,原来脚上不知什么时候给涂了淡绿色的药膏。
怪不得昨晚她感觉到一丝丝的清凉,原来是莫凭澜给涂了药。
他这算什么意思?打了一巴掌给个甜枣吗?
长安只觉得悲哀,如果可以,她真愿意像阿桃阿沅兄妹那样,过这与世无争的日子。
她拥着被子做起来,看到胸口手背上的痕迹自己都吓了一跳,又想起昨晚莫凭澜的凶悍,估计是因为他的欢儿没给给他碰,所以火气都发在她这里来了。
还是很悲哀。
长安更不想起床,她觉得心里跟撕去了一块似得,疼,难受。
莫凭澜晚上回来的,一进门就听到房间的保姆说长安一天没起来,送进去的饭菜几乎一口没动就端出来。
莫凭澜拧眉,他一直觉得长安没心没肺小孩子脾气很好哄,虽然气性大,但也不至于跟她自己过不去呀。
推门进去,房间里黑着灯,但是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可以看到床上隆起的人形。
他打开电灯,然后走过去要拉被子,随后却改变了主意,只是拍了拍她,“长安,长安。”
没有人回答,他却感觉到手心下的皮肤很热。
立刻把被子给掀开,长安正脸朝下躺着。他把盖住脸的长发分开,果然看到了她的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
手心贴到额头,又转到小腹,到处都是滚烫的一片。
昨晚这个傻丫头在水里睡着了,后来又给他折腾了大半宿,这会儿发烧了。
他赶紧把人用被子裹好,然后摇铃让保姆去找大夫。
这种高级酒店都配备着洋大夫,为突然有病痛的客人诊治。
大夫很快来了,看了后就说长安是着凉感冒,给打了一针退烧针,又给了一些医用酒精,让给病人擦身体降温。
大夫走了后,保姆自觉自己没有发现长安生病有错在先,便主动要替她擦拭,却给莫凭澜拦住,“你下去吧,我来。”
莫凭澜不想给人看到长安的身体,就算是女人他也不想。
这种迟来的占有欲就是在昨晚才有的,他能毫不犹豫的把她当作筹码扔给姜老板,可是跟何欢儿谈话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嘴上说话,脑子里却翻滚着长安平日里在自己身下的样子,抱着自己的嫩藕一样的胳膊,细长滑腻又有弹性的长腿,还有铺在身下像海妖一般浓密乌黑的长发,眨着水汽眼角绯红的迷眼凤眼……这一切的一切,无不透着撩人的风情,让他恨不能死在她身上。
可是一想到这样的美景给别的男人看到,她长腿勾着别的男人的腰,眼睛因为别的男人的伐沓而流泪,身上沾了别的男人的痕迹……他激动的就想杀人。
把长安留在第一楼的时候他就知道姜老板不会动她,姜老板是什么人?自然对他的身份以及身边的人一清二楚,他不可能对莫家的小姐下手,而且他还留人在现场,要是真敢动,他就让人找个机会把人给拉出来,可是他竟然还不放心,平时自诩的冷静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全丧失了。所以当何欢儿表示不愿意跟他走的时候,他没有勉强,而是立刻去了第一楼。
第一楼里姜老板已经被长安挑起了火,便搂着五姨太云雨了一番,莫凭澜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听到了里面销魂的声音,他以为是长安,差点起了杀人的念头。
莫凭澜从小的反应慢,这种反应不是说脑子,而是来自身体上的反应。或许从小挨得打太多,每次他都麻醉自己不疼,所以等这种疼痛传到脑细胞都反射到身体各处的时候他也许已经被打的半死了。这次也一样,割舍掉长安他没觉得疼,可等这种疼痛反应过来,他已经丢了半条命。
莫凭澜从来都没有这么纠结过。
报仇是他活着的唯一目标,可是现在这目标却因为长安的介入变得越来越不明确……
细心的用酒精给她擦着手心脚心腋窝肚脐,不知道是退烧针的作用还是酒精的作用,长安的身体慢慢凉了,再试已经差不多和他的体温一样。
莫凭澜去洗了手,拉着被子盖在俩个人身上,然后把她给紧紧抱在怀里,大概是太疲劳了,他很快就睡去,无限满足的睡去。
第二天清晨,长安是被热醒的。
她接的自己被按在一个火炉前,烤的口干舌燥手脚发热,她挣扎着想起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莫凭澜。
他还沉沉的睡着,眼睛底下有青色。
长安轻轻的把他的手脚给拿开,脑子里有些混乱几乎记不得发生了什么,她摁着额头想了一会儿,大概记得自己是病了一天。
现在摸摸头已经不热了,就是手脚有些发软,肚子里也饿,浑身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力气。
她想要洗澡想要吃饭,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洗澡。
刚把自己泡在水里,门就被大力的推开,莫凭澜身上还穿着睡衣,生气的瞪着她。
长安有些瑟缩的护住身体,“你干什么?”
莫凭澜快步走过来,拿过花洒调热了水温给她洗头发,“你就是因为洗澡着凉的,这病刚好又来闹,还要不要命了?”
长安不肯承认,“胡说,明明是你……”
“我什么?”他桃花眼一弯,显然很期待她下面的话。
长安想说都是被你折腾的,可脑子里自然就出现了被他折腾的那些画面,不仅红了脸。
莫凭澜淡淡笑着,手下的动作却越发轻柔,“快点洗完了去吃点东西,昨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你这是想挨揍。”
要不是闭着眼睛脸上有水,长安一定会给他看到哭了。
他的这些话说的如此亲昵自然,就像以前她每次生病他哄自己的样子,可人还是那个人,而他们却再也回不去了。
想到这些,她心里堵着难受,便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倒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吃完饭你还是在床上躺着休息,这次没有彻底好不准乱出去逛荡。”
长安还是没说话,她心里挺复杂的,他现在这么温柔又是个什么意思?找到了何欢儿,他又要如何安排她?
这样想着,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主动说了,“昨天我去跟欢儿谈过,这次我是一定要带着她离开苏余的。长安,你现在长大了不能任性,以后欢儿和我们在一起,你就把她给当妹妹。”
长安心里一抽一抽的疼着,却无力去反驳他,只好胡乱嚷着,“她明明比我大。”
莫凭澜抵着她湿漉漉的额头,那温柔的声音一个劲儿的往她耳朵里钻,“可她以后叫你嫂子。”
是嫂子不是姐姐,所以他的意思……
“长安,我知道你有心结,但我现在娶你为妻,不管是hi怎么开始的我会忠于这段婚姻,欢儿我把她当妹妹。”
他这样说。
长安却不敢信。
就在昨天,他还为了何欢儿轻易的把她送给了别人,现在说又要跟她好好过,长安不信。
关了水,他用浴巾把她全身给包住擦干,又给细心的换上了睡衣,他做事向来不急不躁,修长白皙的手指看起来却很有力量。
长安看着他,不说话,只是心里酸楚。
今天眼光很好,他把人给抱到了露台的大躺椅上,又去拿了毯子给她盖好,才回来给她擦头发。他的动作很温柔,这样被他呵护着,有种视若珍宝的感觉。
但是长安知道,她并不是他心里最珍贵的,经过昨晚,她没法子骗自己。
莫凭澜也没指望她信,他只管自己说出自己的,其实他这个人看着柔软和蔼,其实绵里藏针,才是真正的强硬。
擦干头发,他让人送了吃的来,今天他是伺候她上瘾了,伺候完了洗澡又要伺候吃饭。
一碗鱼片粥几个豆腐皮的素包子,才有一碟拌笋丝一碟酱瓜,都是清淡爽口的,闻着都香。
长安昨天一天没吃饭,现在饥肠辘辘,她觉得这点东西根本不能填饱肚子。
伸手拿了包子就要吃,却给莫凭澜拦住,“先喝粥,要细嚼慢咽,你病刚好,不宜吃多。”
一碗粥几个包子下肚她身上暖洋洋的有了力气,此时吃饱喝足却一脚蹬开了莫凭澜,“你走吧,去找你的何欢儿,她现在不是很需要你吗?”
莫凭澜对她的“寡情薄义”丝毫不放在心上,一会儿抱了账本坐在她身边,竟然没出去。
长安本来懒洋洋的要睡着了,可旁边有个人就觉得不舒服,“你为什么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
“随便你。”说完,长安起来自己回到了大床上。
莫凭澜倒是没追出去,还在原地看账本。
长安美美的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生龙活虎。
她下意识的去看露台那里,早已经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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