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伊人浅笑醉云州-第1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长安死死咬住下唇来转移身体里的热和痒,她的眼睛始终追逐这莫凭澜,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没想到的是,莫凭澜竟然站起来,他拉着玉玉又唤了珠珠,“我们走吧,把地方腾给曹督办,别耽误了他的好事。”
  玉玉还有些迟疑,抓着他的手站起来,她看了长安一样,同为女人,她竟然有些可怜她。
  看着莫凭澜竟然真的走了,长安牙咬破了唇,那血淌下来,仿佛燃起了一簇妖冶的火焰。
  珠帘叮咚作响,跟着脚步声,是真的走了。
  曹余年没想到莫凭澜是如此识趣,他胡乱撕开了衣服,跟着又扑上去撕长安的衣服。
  忽然,他停止了动作,把手上沾染的粘乎乎的东西抹了抹,发现抹不掉。
  他凑近鼻端,腥气弥漫。
  再看长安,她的左手手腕鲜血汨汨的流淌出来,身下的波斯毯已经红了大半,而她自己的白衬衣,半边已经是血红色。
  “死人了!”他嗷的一嗓子,也不顾光着屁股,就冲出了船舱。
  一天皓月落入了莫愁湖,隐隐中竟然有些红色……
  梆梆梆,打更的声音穿窗入户,提醒着人们已经三更,偶尔传来俩声野狗的吠叫,算是呼应。
  长安睁开眼睛,她还是有些晕,手脚也酸软,但是没有了血管里爬蚂蚁的骚样和烦躁,应该是酒的药效过去了。
  头转到左边,果然左手手腕裹着厚厚的纱布,她钩起嘴角苦笑,她知道自己死不了的。
  不是吓唬谁,也不是真想死,她就是这么个破脾气。雪苼整天说她不带脑子,什么事儿都是一冲动就做,就跟昨天的割腕,要是真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门被推开,她心头一紧,以为进来的是莫凭澜,可看到耿青的时候,她失望了。
  耿青身后跟着碧桃,碧桃手里端着一碗药,看到长安醒了碧桃眼泪都下来了,“小姐,您这是干嘛呀,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寻死。”
  耿青脸上的青筋直蹦,“不是小姐想不开,都是那个姓曹的王八蛋逼的,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我要杀了他。”
  “耿青!”
  长安喊他,“回来。”
  “不能这么算了。”
  长安把脸扭到一边,“你是嫌我不够难堪吗?”
  耿青的气立马就憋了,可他的胸口还是起伏的厉害,用只有自己和长安能懂的话说:“小姐,算了吧,别跟自己过不去了。”
  长安被秀发包裹的头颅慢慢摇摇,“过不去的,耿青,这是我的劫,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静。”
  碧桃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便捧着药碗说:“小姐,您先把药喝了吧。”
  长安不喝,“放在这里,我一会儿再喝。”
  “小姐……”
  “出去。”
  长安向来说一不二,他们也不敢勉强她,便退出了房间。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对长安来说,却是像死了一般。
  也不知怎么就想起在离开港岛的那天晚上她和雪苼在宿舍里的对话。
  港岛的夜闷热,她们俩个在浴室里洗完澡裹着条浴巾躺在床上,说起体己话。
  雪苼不赞成她现在离开,到毕业也就是半年多的时间,她为什么不能等毕业再回家?
  可是长安等不了了,她今年十八岁,可是莫凭澜已经有二十四了,这样的年龄在云州早就当爹孩子好几个了,她怕再耽误了半年他会娶别人。
  雪苼觉得她这是杞人忧天,“你爹当时领养他就是当上门女婿的,他没那个胆子娶别人,你着急什么。”
  “可是我听耿青说他让陈桥到处找何欢儿的下落呀。”
  “他不是一直在找吗?”
  长安担忧的摇头, ̄这次不一样,听说有眉目了。雪苼,我其实挺希望找到何欢儿的,我欠她句对不起。”
  “长安,你听我说,你别把这件事看成是你的心魔,你不欠她的,你自己知道事情的真像是什么。都是莫凭澜,他误导了你,这些年他已经把自己认为的真像强加在你身上,你真的没有错。”
  长安抱住她,“雪苼,还是你爱我。”
  雪苼受不了她的腻歪,“我不管你,反正你毕业了也是回去嫁给你的凭澜哥哥,你自己随便吧。”
  “嗯,我就是要得到你的祝福,有你的祝福我才会幸福。”
  雪苼也是拿她没有办法,“好吧,你们俩个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莫凭澜虽然人假了一点,有时候又阴沉了一点,但他对你还是不错的,你要加油。”
  “还是你最好。”
  “好有什么用,你又不爱我。记住我的话,遇事要冷静,不要和莫凭澜硬碰硬。”
  不要跟莫凭澜硬碰硬,雪苼,你怎么那么了解我呢,可惜我没有听你的,还是跟他碰了,结果我遍体鳞伤。
  微微偏头在枕头上蹭去眼角的泪水,忽然门又开了。
  轻微的步子,熟悉的药香,即使没看到也知道是莫凭澜来了。
  就着自己动作把脸埋在枕头里,长安闭上眼睛装睡。
  床微微下陷,是莫凭澜坐在了床边。
  他的目光落在长安缠着纱布的手上,微怒。
  长安能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落在自己耳边,她心里一阵阵发酸,这到底算什么。
  莫凭澜的手指颤了颤,最后落在她的肩膀上。
  “醒了就看着我,装死可不是你的风格。”
  长安的唇抖了抖,一句话都没说不出来。
  他忽然低下头,凑过去去亲她的眼泪。
  长安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伸手想去推开却打了他的眼睛。
  莫凭澜捂住了眼睛,“莫长安你想要我瞎吗?”
  她心疼他还嘴硬,“你有眼无珠混蛋之极,难道不够瞎吗?”
  男人忽然笑了,一如这些年那个好脾气的凭澜哥哥,“好,是我瞎。敢问莫小姐被下药被强上是个什么滋味?”
  “你……报复我?”
  长安觉得无比的委屈,原来这就是莫凭澜的报复,还真是够逼真够狠呀。
  他把她的脸掰过来,竟然好心情的捏了捏她的腮帮,“你知道我莫凭澜一向是有来有往的,你欠不得我,我也不想欠着你。”
  他的笑容让长安心里一阵阵发寒。
  他是她认识的那个凭澜哥哥吗?怎会如此陌生可怕。
  她颤着睫毛试探动了动右手,“这个,我可没欠过你。”
  莫凭澜的手落在她那只手上,一改这些日子的冷漠,出奇温柔的问:“疼吗?”
  疼吗?你手里割个大口子流很多血试试疼不疼?
  这算什么?打了这么多巴掌现在来给甜枣了?
  “你把我扔在那里,可有想过我会被那人给糟蹋了?”她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莫凭澜的眸子华彩流转,看她的时候很有风情,“都说了,吓唬你而已,不会给他赚便宜。”
  吓唬?他怎么可以说的这么轻巧?
  一杯带药的酒,一个色迷迷的男人,一个谁都没有的画舫,他要她怎么脱身?
  他见她那样的表情,便补充了一句,“我对你有信心。”
  “那要是我死了呢?”
  这一句话问出来,她自己都心惊胆颤。
  那一刀她可不是做做样子而已,先不说深浅,光血就流了那么一大堆,要不是抢救的及时,估计她就真的见阎王去了,所以她很想知道,如果自己死了,莫凭澜又会怎样?
  莫凭澜还是那么气定神闲,仿佛那真的只是一场游戏,“你不会死。”
  这就是他的答案,岂止让人失望,简直是绝望。
  长安觉得自己该有志气一点,对他说滚。
  可她没这样的志气,他一温柔她就像个被冷落了多日的孩子忽然得到了大人的重新宠爱,顿时哭的泣不成声。
  莫凭澜把她的头搂在怀里,薄唇落在她海藻一般的秀发上,“好了好了,别哭了。”
  长安的脸贴在他大腿上,“凭澜哥哥,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没有不理你。”
  “那你也别去金粉阁了。”
  “嗯,那你要留住我。”他言有所指,大手也不规矩的摸在她腿上。
  长安已经分裂成俩个人。
  一个人百般讨好着莫凭澜,根本就没有自尊。
  一个鄙视着这么下贱的自己,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俩巴掌。
  可这也是她呀,因为爱,成了魔。
  莫凭澜看到了那碗药,他把碗拿过来,轻轻扶着她的腰,“来把药给喝了。”
  黑乎乎的药汁已经凉了,闻起来一股子酸涩的味道,长安想要拒绝,可是看到他修长的手指端着药碗,脸上流露着温柔,她就不能拒绝。
  大口大口吞咽着苦涩的药汁,莫凭澜脸上的笑容更深,“乖,这才是我的好安安。”
  安安是她的小名,他小时候一直这么叫,可长大了就不叫了,现在听他这么喊,长安又像回到了童年时候,他背着她去山上的寺庙,来回都背着。
  等她喝完了,莫凭澜拿帕子给她擦了嘴,又给她盖好了被子。
  莫凭澜在屋里呆了一会儿便出去,去哪里没说。
  耿青等他离开后又摸了进来,站在床边赤红着脸喘粗气。
  长安不说话他也不说,俩个人就这么站着。
  耿青和陈桥也是一对孤儿,莫如前收养后木纳老实的一个给了长安,心思灵巧的陈桥就给了莫凭澜,他们几个人算是一起长大,是主仆也是好友,现在看到长安被这样对待,耿青不服气。
  许久,似乎是等那月光落在了眼睛上长安才说:“你一定在笑话我吧,他都这样对我了,我却傻乎乎的拿热脸往上贴。”
  耿青摇摇头,“我明白的。”
  “你明白?”长安苦笑,“你不明白。”
  “我明白的,小姐,你的一片痴心少爷他也不是不懂。”
  长安再度把自己给埋起来,她知道他懂,可她更觉得他正是利用了自己的这片痴心用力的糟蹋着,为了给何欢儿报仇吗?
  那来吧,莫长安就命一条,莫凭澜我跟你赌了,折磨不死我你就爱上我,一定!
  想到这里长安的意志又坚定起来,她的这番深情就是块石头都要焐热了,她就不信和他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比不上一个已经失散了多年生死不知的何欢儿。
  长安受伤的事儿埋着父亲,有几天没去请安碧桃就骗莫如前她出去玩了。
  莫如前直叨叨她不够懂事,这刚成婚就跑出去野,一直到了第四天长安才下地走动,便去看他。
  莫如前一看女儿苍白的脸色便问她:“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几天不见,长安却发现爹的起色好了很多,咳嗽也不那么厉害了,她脸上有些喜色,“爹,你的身体好了很多呀。你不用担心我,我就是受了点风寒,过几天就好了。”
  “你呀,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以后有了孩子怎么照顾?”
  提到孩子,长安的眉头一下锁在了一起,她没有忘记那天早上他让人熬了一碗黑乎乎的药逼着自己喝下去,那是避子药,他根本就不想要她给他生孩子。
  长安拧着他撒娇,“爹,你就胡说,我不要理你了。”
  莫如前看着自己的女儿脸上是一片慈祥,像个平常的老人,根本没有人想到他曾经是前朝皇帝的御前侍卫,更不会想到现在的他是云州海运帮会海龙帮的老大。
  长安还是很虚弱的,她在父亲的房间里呆了一小会儿就走了,她刚走,耿青偷偷的进来。
  “老爷。”
  莫如前咳嗽了一阵儿才说:“他人呢?”
  “最近都跟曹余年在一起,俩个人在倒卖……军火。”
  莫如前冷笑,“我就知道这小崽子胆子越来越大了,要是平时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次他实在太过分了,竟然对长安这么狠心,我真是养了一只白眼儿狼。”
  耿青一脸的纠结,还有些害怕,“老爷,您要做什么,小姐对他……”
  莫如前浑浊的眼睛露出精光,“竟然他不仁也别怪我不义,小崽子以为我给他交底儿了吗?猫给虎授业自己还留了上树的后手儿,我又怎么会没有后手呢。”
  耿青看着他,满脸的紧张。
  莫如前枯瘦的手指一根根蜷起,他厉声说:“传令下去,杀!”


第二百四十一章:还有下面

  云州风头正劲的明安商行少东家莫凭澜竟然给抓起来了,罪名是贩卖军火!
  贩卖军火是大罪,和谋反直接画等号,这次莫凭澜算是栽大了。
  长安得知消息后都快急疯了,她想了一圈儿办法连莫凭澜的面儿都见不到,只好去求病重的父亲。
  因为她来的匆忙,没敲门儿就进去了,正撞上莫如前在抽大烟。
  长安脸儿都白了,“爹,你怎么碰了这个东西?你说过的这就是毒呀,一碰就要死。”
  在这个年代的富贵家庭,谁家里没个烟铺搭子?但是莫如前一直对这东西深恶痛绝,他的商铺不准做这方面的生意,他的船不准运输这样的货物,他的仓库更不准放置这些害人丧志的东西。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自己竟然也抽了。
  被女儿撞见他很是惭愧,但是病痛上身他也只有靠这东西提神,他自知时日不多,只想在有限的时间内替女儿安排一个更好的生活。
  收了烟枪,他对长安招招手,“别怪爹,爹也是为了能精神好一点。”
  “爹,你别抽了,我们去看病好不好?”
  伸手替女儿把眼泪擦去,莫如前摇摇头,“晚了,我的肺已经烂了,这病也治不好了。长安,你别担心我,管好你自己的生活就成了。”
  “可你才五十岁呀,爹,你不要死。”
  莫如前心如刀绞,“傻孩子,人哪里有不死的。别伤心,我死了还能去陪着你娘呢。”
  “可是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你能放心吗?”
  “长安,你长大了,总要学着自己独立。对了,你来找爹可是为了莫凭澜的事?”
  长安忙收住眼泪,“你都知道了?”
  ?哼,他犯下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知道吗?我们明安商行的名声都给他丢尽了。”
  “爹,凭澜哥哥也是为了商行的生意,你不能不管他。”
  莫如前忽然看着她,浑浊的老眼犹如利刀,“你觉得他真是为了商行吗?”
  长安心头一缩,“爹,你别听别人胡言乱语。”
  他语重心长的说:“长安呀,是非曲直我心里跟明镜一样。莫凭澜是你娘收养的孩子,为了你娘我也要好好对待他,更何况这些年我们都有了很深的感情,但是现在看来他这个人不简单呐。”
  长安想替他说话,“不是的,他只是为了想证明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没有谁愿意给人说是靠着女人吃饭的。”
  “从来没有人会这样说他。明安商行多大?只有能力的人能撑起来,他有能力我才悉心培养,可是他怎么回报我的,这个白眼狼。”
  长安吓坏了,“爹,你不要认为他对我不好,我们俩个就是闹些小矛盾,这些年你又不是没见过,你可千万别害他呀。”
  莫如前表情严肃,“长安,长痛不如短痛,不如闭眼切断这根肠子,以后爹再给你找好的。”
  长安腿都吓软了,“爹,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管凭澜哥哥了?爹不能这样,他也是你的儿子呀,养了十几年是有感情的。”
  “可他是怎么对我们的?我害怕他以后还会有更狠的。”
  长安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我们之间是有误会,说开了就好了。爹,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要活了。”
  “长安!”莫如前忽然握住了她的左手手腕,把她的衣袖给撸上去。
  伤口已经好了,但是新长出的肉是粉红色,看着又薄又狰狞,莫如前的眉头紧紧揪住,“这是什么?你以为我真是要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吗?”
  长安忙捋下衣袖去遮挡,“爹,只是我故意吓唬他的,跟他没关系,而且我们都和好了。我求求你,我们的事情你不要搀和,会越来越乱的。”
  “我莫如前像小公主一样养大的女儿是让别人糟践的吗?长安,你太让我失望了!”
  看着莫如前不断起伏的胸膛,长安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爹,我知道你是对我好,从小到大你宠我爱我,不想我受到任何委屈,可是我也求您一回,我就是爱凭澜哥哥,如果这次他出不来了,我,我也不活了。”
  长安把头重重磕在地上,她的脾气就这样,说到做到,一点可不掺假。
  莫如前又怎么会不懂女儿。
  如果没有长安,他早在督军抓获军火贩子的时候借机打死莫凭澜了,可就是怕她伤心,才给了他一条生路。
  本来还想敲打敲打长安,让她死了心,可是现在看来如果真的让莫凭澜死了,自己也就失去这个女儿了。
  哎,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不该招一个白眼狼进门,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趁着还有这口气彻底把狼嘴里的牙都给拔光了,变成一只家犬。
  把长安给拉起来,“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以后自己也长点心,别动不动就那自己的命开玩笑。长安,你也说了,爹娘是把你当公主养大的,你为了一个男人这样残害自己,又怎么对得起我们?”
  长安眼角通红,也是很羞愧。为了爱情,她的眼睛里几乎看不到别人,爹骂的一点都没有错。
  “爹,对不起,我错了。”
  莫如前抱住女儿,“长安,以后一定要记住了,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任何人能让你轻视自己的生命,知道吗?”
  长安点点头,但其实她还是没有懂。后来,她再也没有了爹爹的疼爱,而爱的那个人把自己逼到死角的时候,她才知道爹说的是个什么道理。
  可是,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
  大约过了十天,莫凭澜才从大牢里放出来,他是被抬进家门的,显然在牢狱里吃了不少苦头。
  长安一见就哭了,她颤着手却不敢触碰他,生怕会弄疼他。
  莫凭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的光,但是他很快就掩饰好,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这都是糊弄人的,我不疼。”
  “我让人去请大夫,你忍着点。”
  莫凭澜一挥手,“不用,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爹。”
  “先别去了,你先躺着休息,爹不会怪你的。”
  莫凭澜忽然给了她一个古怪的笑容,“不行,我必须先去看看爹。”
  长安心里忐忑,虽然爹没有正面承认,但是她怕莫凭澜的被抓跟他有关系,那俩个人岂不是水火不容?
  长安赶紧追过去扶着他,眼睛里是深深的担忧。
  进门,莫如前正在喝药,见了,莫凭澜也不仅眼眶一热,“凭澜,回来就先躺着,着急看我干什么?”
  “爹,这次是凭澜不孝,让您担心了。”
  摆摆手,莫如前让人准备了软塌给他坐下,“你知道就好,曹余年那样的人成事不如败事有余,以后不要和他打交道了。”
  “爹教训的是,凭澜记下了。这次给我们明安商行抹黑了,凭澜心里有愧,已经不配做商行的当家,爹,您还是找别人吧。”
  莫如前淡淡的看着他,然后放下手里的药碗,他朗声说:“凭澜,你来莫家有十二年了吧?”
  莫凭澜点点头,“嗯,十二年八个月零十三天。”
  “难得你记得清清楚楚。你宁姨第一天带你回来的时候就跟你说过,这莫家的一切都是你的,连长安都是你的。我老了,也没几年活头了,明安你不打理还有谁管?年轻人不可能一帆风顺,吃点苦头也不是没有好处,算是一种成长吧。”
  “爹教训的是。”
  “行了,你赶紧回房去休息,这些日子你不在,长安天天哭,眼睛都要肿成兔子了。”
  莫凭澜看了长安一眼,“傻丫头。”
  这话他以前也经常说,可今天说出来总让长安心里毛毛的,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扶着莫凭澜回房躺好,长安心里忽然一阵凄凉,这可是他们成婚后他第一次躺在这张婚床上。
  也不知道怎么了,长安此时心里没有了他刚回来的高兴劲儿,反而有些蝎蝎螫螫,觉得哪里都别扭。
  莫凭澜倒是看出了她的局促,忽然拉着她的手不让动,“你也别忙活了,坐下,陪我一会儿。”
  长安的眼睛落在他清瘦了许多的俊脸上,忽然觉得自己多心了,拉着莫凭澜的手,眼泪一滴滴落在他手心里,“凭澜哥哥,对不起。”
  他手指微微蜷曲,用指腹轻轻推开泪水,“傻丫头,说什么呢。”
  “你在里面受苦,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要是能早点让你出来……”
  “这次是我自己太蠢,怪不得别人。爹说的那话对,就当一次历练,别哭了,嗯?”
  长安慌忙用手背去擦眼泪,“我是不是很丑?”
  莫凭澜眯起眼睛看着她。
  莫长安长得很美,而且是那种自己美却不知道的人。
  此时她眼皮微红眼睛潋滟含水的样子让人心动不已,他招招手,让她俯身过来。
  亲吻落在她眼睛上,他说:“不丑,很美。”
  爱一个人就是让自己变成了傻子,以前港大有一半的男生说自己长得美,长安却没有一点感觉,可从他嘴里听到,就觉得身体都变轻了,整个人要飞起来。
  碧桃送药粥进来,看到小姐也少爷在卿卿我我,她抿唇笑着,把药粥偷偷放在桌上就出去,还不忘给他们带上了门。
  门口,遇到了耿青。
  耿青还担心,拉着碧桃就问,“怎么样?没给小姐冷脸子吧?”
  碧桃瞅了他一眼,“你这人,就不想着点好儿!小姐跟少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那感情多好呀,前段时间那是闹别扭,现在患难见真情了,又好的跟一个人一样。”
  耿青担心的往房里看了一眼,当然什么也没看到,“但愿吧。”
  “看你阴阳怪气的,耿青不是我说你,你……你怎么走了?”
  长安端起药粥,“来,我喂你。”
  莫凭澜看着她的眼睛,忽然说:‘记得小时候你每次生病都不肯吃药,都是我哄着你吃的。’
  长安知道他说的是母亲去世的那段时间,因为伤心过度她那一年总是生病,还不肯吃药,于是哄她吃药的责任就落在了莫凭澜身上。
  那个时候他都是费尽心机,各种诱哄威胁,长安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时间长了他总是给她准备好一罐芝麻糖,吃药就给糖。
  其实那时他来莫家也不久,长安对他还是很排斥的,但因为那段时光,让他们的情意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她不再叫他小叫花花,而是乖巧的叫他凭澜哥哥。
  对于往事,长安是不太敢触及的,因为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何欢儿。今天听莫凭澜主动提起她倒是一愣。
  “先别说这个了,来,张嘴。”
  莫凭澜乖乖的张开了嘴巴,“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让我们家的小公主喂我。”
  “你要是喜欢我天天喂。”长安嘴上说着,手里的动作也很谨慎,其实她不太会干细致的活儿,但是为了讨莫凭澜的喜欢,她分外的小心。
  这样喂完一碗药粥她的鼻尖出了细汗,她手忙脚乱的抹了,从碧桃送过来的小瓷碟子里拿出俩颗蜜饯,“张嘴,甜甜口儿。”
  莫凭澜摇摇头,“不需要,我不觉得苦,你吃吧。”
  长安塞到自己嘴巴里,要是换了平时她可能要腻在莫凭澜身边撒娇,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就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儿,替他擦擦嘴后说:“你好好睡一觉,有事叫我。”
  莫凭澜忽然拉住她的手,“你要去哪里?”
  “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叫我。”
  “为什么不陪着我?”
  长安张大了嘴巴,他是真的脆弱还是被打傻了?
  还几天他看她像仇人一样,怎么现在又像个孩子一样依赖她?
  长安是个什么都挂在脸上的人,莫凭澜一眼就看穿了,“长安,对不起,那些天我是太生气了,你怎么可以用那种手段对我。”
  长安在心里说如果我不下药你都变成别人了。
  见她不说话,他摸到了她的手,拍了拍,“我在里面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出不来了,便想了很多。长安,这些年我对不起你,因为欢儿的事老是怪你。可事已至此,我不能不忘前看,既然我们都成婚了就该好好过日子,早点生个孩子让爹高兴高兴,说不定他的病就好起来了。”
  长安的眼睛光光的,就像上好的琉璃珠。她赌赢了吗?原来不是郎心如铁,只是需要能够把他的冷硬融化的真心。
  “上来。”莫凭澜喊着。
  “干嘛?”
  “陪着我睡觉。”
  长安平日里很是奔放,否则她也做不出给莫凭澜下药这样的事来,可是如今竟然有些扭捏,“算了,你的伤。”
  莫凭澜低笑,“又不是要跟你做什么。实不瞒夫人,现在就是你坐到我身上来,我也是有心无力呀。”
  长安脸都红起来,“你胡说什么呀。”
  莫凭澜一双桃花眼深处藏着谁也看不懂的情绪,“好了,不逗你,上来陪我睡会儿,这些天你肯定也是没有睡好,看看,眼睛都肿了。”
  长安躲开他的手,踌躇了一下还是上去,她伸手拽了拽被子,你躺好了,我不要压到你。
  女人的幽香顿时铺天盖地的把他包围,甚至连药的苦味都掩盖住了,莫凭澜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这么大的床你要压我除非睡到我身上。”
  长安还没见过他这么不正经过,有些心慌意乱,红着脸推了俩下,“好了,别闹,等你好了再说。”
  勾起嘴角,带着几分讽刺他说:“那你,一定是等的着急了?”
  长安因为太过羞涩没有去仔细研究他的表情,只是翻身向外背对着他把被子拉高,“好了,睡了。”
  他清冷的目光从她的脸往下流连到她的身体,最后锁在最娇美的地方,他无声的勾起唇角,眼睛里的光芒更冷了。
  长安这些日子的确是熬坏了,现在有莫凭澜在身边,她心也放下了,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莫凭澜把手放在她腰上,随后也闭上了眼睛,不过他可睡不着,心里有把叫做耻辱的火烧着他,他又怎么能做到没心没肺的睡过去?
  莫如前这个老狐狸太狡猾了,他以为拿过明安商行就可以掌控莫家的一切。可是这次的生死对弈让他明白了在莫家,明安不是最重要的,有了海龙帮才有了一切。
  可眼下,莫如前已经对他起了防范之心,他回家的时候就发现了家里的家丁保镖全都换了一批生面孔,就连自己的手下陈桥都给打发到了码头,他现在的权利等于被莫如前架空,也好像满口的牙给他血淋淋的拔掉。
  是他太大意了,以为莫如前半死不活的呆在床上就是自己胜利了。莫如前说的对,这次就当是一场历练,给自己个重重的教训,凡事不要得意的太早!
  不过,莫如前也不用得意,他身边只要有莫长安,这个局,他赢定了。
  长安做了个挺可怕的梦。
  梦里她看到莫凭澜满身血朝着她走过来,她想要去搀扶他,可是却被他推开。
  他一个人脚下拖着血痕一直走,一步也不曾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