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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浅笑醉云州-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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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听你的,这两天丹尼尔医生就要到了,等他给你看了病我们就结婚。”
  皓轩被挤在俩个人的中间忽视掉了。他仰起一张脸极度不满意,“你们挤到我了。”
  赫连曜和雪苼相视一笑,爱的涟漪就在屋里淡淡荡漾。
  俩天后,丹尼尔医生终于到了云州,赫连曜派了蓝子出去亲自接待,还找了一名京都大学毕业的女孩子当英文翻译。
  丹尼尔医生下榻在西皇大酒店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便要在教会医院里给雪苼做检查。
  本来这是件好事,可是雪苼却越发的心神不定。
  “雪苼,雪苼,粥撒了。”赫连曜提醒她。
  “对不起。”雪苼发现自己把粥都洒到了赫连曜身上,幸亏不是很热,否则又要给他脱层皮。
  赫连曜伸手把粥拿开,“雪苼,别怕,没事的。”
  “我知道,我知道。”说着知道,她眼睛里泪水潋滟,盈盈欲坠。
  赫连曜把她扯进怀里,嘴巴贴着她的睫毛去吮那水珠,“别哭,乖,无论怎么样我和皓轩都在你身边。”
  “赫连曜”雪苼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要好好的照顾皓轩,要送他出国留学,也要尊重他的意愿,如果他不喜欢行军打仗,你就不要勉强他接替你的事业。还有,要是再找人就找个温柔的,就跟余思瑶那样的就行,不要让皓轩受委屈。”
  “尹雪苼!”赫连曜的语气很凶悍,“你都在说什么呢?你不会有事,我也不准你有事!”
  “我们不要自己骗自己了,我的病我自己很清楚,脑子里有血块随时可以让人失忆、失明甚至殒命,我能没有任何问题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对我的仁慈,其实我都不该跟你结婚,可是我自私,我想要名正言顺的拥有你也想要皓轩有个名分,可是我真不能陪着你一直走下去,不能的。”
  “尹雪苼,你给我听着,我赫连曜这辈子的妻子是你也就只有你,不管你在不在我身边,我都一直把你放在我这里。”他拍着胸口,眼睛里也是雾气蒸腾。
  雪苼已经不许他再说下去,抬头堵住了他的唇,俩个人紧拥亲吻,用尽了必生的力气。
  这个时候,赫连曜才觉得自己无用,司令是什么,拥有天下又怎么样?他解决不了雪苼头脑的毛病,也不能给她续命。
  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拉住她的手,和她一起走下去。
  第二天,许久没正经穿衣服的赫连曜终于穿上了衣服,雪苼特意给他选了一身柔软的布衫,看起来就像要耍太极剑的老大爷,赫连曜特别不满意这身衣服,但是雪苼说不穿不准出门。
  没有办法,他只好答应,谁让他家有悍妻?今天丹尼尔医生要给雪苼做检查,本来雪苼说让云生和小马陪着她就可以,但是赫连曜还是不放心,软磨硬缠,终于让雪苼答应了他也去。
  丹尼尔医生是医学界泰斗,赫连曜也不知动用了多少关系才把人给请来,他所服务的也只有雪苼一个人而已,所以一大早,教会医院的医生都悄悄的聚拢来,看这位医学神话是怎么给看病的。
  今天雪苼特意打扮了一番,薄薄的阔腿西裤,圆点儿飘带小衬衣,外面随便披了件淡粉色开司米羊毛衫。
  她极少穿这么鲜嫩的颜色,更显得雪白的皮肤有了少女感,粉嫩嫩的样子很像盛放在春天里的碧桃花。
  赫连曜每看她一眼都浸润着浓浓的爱恋,仿佛拉丝一样牵扯不断,真恨不能把她的每一寸每一丝,都刻在自己骨子里。
  丹尼尔医生用英文调侃他太爱慕美色,雪苼马上用英文回应,“医生,我丈夫不是好色,他是爱我。”
  雪苼英文熟练,以前在港岛的时候她的英文成绩第一,经常参加一些翻译工作,而回到云州后也凭着有一口流利的英文帮尹南山做成了不少国外的生意,虽然这两年疏落了,但是普通的对话还不是问题。
  丹尼尔很是惊讶,看来东方女人不仅美更有智慧,不能小觑。
  雪苼和丹尼尔进了坚持室,门无情的在赫连曜面前关上。
  整个检查过程对他来说是无比的漫长,他在门外的地面上走来走去,那样子估计等雪苼检查完了地一给他走出俩个洞来。
  幸好时间不是很长,大约一个小时后,雪苼自己走了出来。
  赫连曜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儿,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雪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是刚要开口就给赫连曜抱住。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什么都不要说,我去跟医生谈。”
  其实在里面雪苼已经跟丹尼尔谈的很清楚,她坚持要自己明确的知道自己的病情。
  可是一般来说病人的病情要跟她的家人谈,丹尼尔有些为难。
  可是雪苼说服了他,她说:“丹尼尔医生,您也看到了,我的丈夫很爱我,我们还有个可爱的孩子,不管我的病情怎么样我都要坚持下去,因为我想和他们在一起。”
  这个美丽的东方女人眼睛里光彩夺目,是对生命的尊重和渴望。丹尼尔相信这样的人一定会笑对病魔,所以他违背了自己的宗旨,把她的病情跟她做了个深度交流。
  整个过程雪苼都带着笑,最坏的可能不过是死。既然抗拒不了,她只能淡然接受。
  所以丹尼尔跟赫连曜谈的时候雪苼还是坚持在场。
  三个人在临时的办公室里,丹尼尔的意思跟上次那位医生的差不多,如果可以,他建议雪苼冒险手术一次。
  但是这个手术在国内做不了,需要去英吉利。
  雪苼问丹尼尔,“医生,如果我不做这个手术能活多久?”
  能活多久四个字就像锤子重重捶在赫连曜胸口,不是他贪心,好容易再得到,他真的不能再失去。
  桌子底下,雪苼握住了他的手,无声的告诉他不要害怕。
  丹尼尔迟疑了片刻说:“这个不好说,如果脑子里的血块不扩散不转移。那可能三五十年都没有问题,但这是个定时炸弹,只要存在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雪苼把他的话翻译给赫连曜,他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脑子里斗争的很激烈。
  雪苼却率先做出了决定,“生命是我的,我就自己给自己做一次主,我想跟命运赌一把,暂时不去手术,我也知道现在这个世界的科技进步很快,也许我熬过三五年,医学技术会更发达,做这种手术的成功率更高呢。”
  雪苼的这个说法丹尼尔倒是赞同,“是个,这个课题我们都在努力,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战争少一点,我们的医学技术会进步的更快。”
  赫连曜还想说什么,给雪苼阻止,“你就听我这一次,好吗?”
  看着她眼睛里期待的星光,赫连曜想终于点了点头。他对她说:“但是有什么不舒服你一定要告诉我,不准瞒着,嗯?”
  雪苼点点头,“好,我们一言为定。”
  丹尼尔对雪苼的这个病人倒是很好奇,而且她的病例他也感兴趣,他跟雪苼相互留了联系地址说好了要随时交流病情。
  虽然事情这样决定,但是赫连曜心头还是很沉重。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他一把抱住了雪苼,“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风格。”
  赫连曜忽然也意识到最近自己软弱了许多,他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
  雪苼在他后腰轻轻捶了一下,“开玩笑的,你在我心里永远是英明神武的司令大人。”
  赫连曜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老头衫儿,挺直了腰板儿仰起头,“咳咳,不要太崇拜我,其实我也是平凡人。”
  “夸夸你就以为自己真的成神了。对了,丹尼尔医生非常喜欢你身上的衣服。你一会儿派人送个十套八套过来,等他回国的时候带回去。”
  “这洋鬼子怎么这么无耻?诊金给的不够吗?连吃带拿。”
  “好了好了,你富可敌国守着一堆堆的黑金子还计较几套衣服吗?小气鬼。”
  赫连曜义正词严,“有钱也不能败家,我老婆这么会花钱,以后还要给儿子娶媳妇。”
  雪苼噗的笑出声儿,“我有多会花钱呀,我是拿着你大把的银子去买零嘴吃还是去捧戏子偷野汉子?”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赫连曜眯起了眼睛挺危险的看着她,正当她不解的时候,他忽然凑近了贴在她耳边说:“雪苼,看来以后我得加倍努力,你现在都寂寞的想捧戏子偷汉子了。”
  雪苼本想开个玩笑,却给他曲解,顿时气的去捶他,“你胡说,是伤好了欠捶了,可仔细你的皮!”
  这是在外面就,雪苼不可能真打,怎么说赫连曜都是一方司令大人,这点威严还是要给的。
  但是俩个人公然打打闹闹的也吸引了不少眼光,来往的小护士又羡慕又嫉妒雪苼,赫连曜这样俊帅又有权势的男人竟然能宠爱一个女人到了给她随便打的地步,还真是让人眼红呀。
  忽然,雪苼停住了脚步,小声对赫连曜说:“你看,子出跟那位翻译小姐似乎了得很开心呀。”
  原来,在长椅上,蓝子出身边坐着翻译苏子衿,俩个人就现在的一些社会话题展开了热议,蓝子出发现自己竟然跟这位苏小姐观点十分的契合,大有相逢恨晚的感觉。
  “我们别去打扰他们了,我想吃绿豆糕,我们去买吧。”
  现在雪苼说什么绝对就是什么,赫连曜摆摆手,一行人悄悄的退了,独独留下蓝子出。
  这一幕同样也落在了金镶玉的眼里。
  她今儿早忽然小腹疼,开始还忍着,后来实在疼得受不了,照顾她的保镖不敢耽误,把她给送来了医院,她刚要进诊室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明明还能忍着的,可是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要晕过去。
  蓝子出果然说到做到是真的不要她了,她看到他看那女人的眼神温柔泛光,她可是记得他只有那样温柔的看过自己。
  “小姐,您没事吧?”保镖阿金从背后扶住她。
  金镶玉摇摇头,她低下头匆匆走进了诊室,再不敢看蓝子出一眼。
  可是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蓝子出,他抬头望那边看了一眼,刚好看到金镶玉低头的模样,她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看来是很不舒服。
  一种无法言说的痛从心口蔓延到自己全身,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惦念了三年的姑娘,到了如今的地步他怎么又会不难过?
  苏小姐冰雪聪明,一看就知道他们俩有事,“那女孩你认识?要不要过去看看?”
  “没事。对了,司令他们离开了吗?我们也走吧。”
  蓝子出站起来,他绅士的扶了苏小姐一把,换来对方甜美的笑容。
  苏子衿跟金镶玉是完全不同的,她出身书香世家,温柔大方又有学问,给人很舒服的感觉,跟她在一起全无负担,也许是很多男人想要追求的伴侣。
  但也只有蓝子出自己知道,苏小姐再好却也不是自己喜欢的,他的情爱已经在经年的付出中全部消耗掉。
  现在的他只想要平淡生活,找一个能替自己打点好一切的妻子,然后自己安心政务。
  金镶玉给医生一检查。原来是肚子里还有血块没有排除干净,需要再做一次手术,她本来就不敢提起流产的事儿,现在更是痛不欲生。
  本来她还可以骗自己没有给陌生男人糟蹋,也没有怀了野种,可是现在就好像故意跟她在做对一样,时时刻刻都要告诉她,她曾经怎样的滑稽可笑,怎样的拿着一个野种去要挟赫连曜,像个跳梁小丑。
  她现在不能自杀,经过跳楼的那一次,她觉得死都会让蓝子出看不起,可是也不想这样苟且的活着,特别是一想到蓝子出的那些好以后会对别人。她感觉心都要碎成一块块儿。
  关于清宫手术其实是个小手术,有经验的大夫都做得了,所以阿金也没觉得多严重,签字就把金镶玉送进了手术室。
  可是偏偏一个小手术出了问题,金镶玉大出血昏迷不醒。
  阿金吓坏了,他赶紧让人去通知赫连曜。
  赫连曜正在家和雪苼皓轩吃饭,听到这个消息不禁皱起眉头,“金镶玉又搞什么名堂?”
  来报信的人立刻跪下,“司令,不是小姐她骗人,是真的,她现在昏迷不醒。”
  雪苼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毕竟你答应过她爹要照顾她。”
  赫连曜撂下筷子。衣服也没有换,和雪苼一起又去了医院。
  医院里,金镶玉还是昏迷不醒,身下垫着的布片都给血染透了,一会儿护士就得给换,血淋淋的非常可怕,雪苼吓得双腿发抖。
  赫连曜站在病房外没法子进去,虽然他对金镶玉没什么好印象,但就像雪苼说的,他利用了人家金大头就欠金镶玉一个平安,不禁也着急。
  有医生出来喊血浆,他抓着医生鲜血淋漓的手,“她怎么样?”
  医生可不管他是谁,大声说:“让开。没看我忙着吗?血浆血浆!”
  “医生,血库告急。”
  医生对赫连曜喊:“不是在这里喊吗?给病人献血。”
  雪苼从病房里走出来,她刚才在里面知道金镶玉的血型,便说道:“我是b型血,我给她献血。”
  赫连曜瞪了她一眼,“你胡闹,自己都贫血还要给人献,我手下几万士兵,还需要你!”
  几万士兵来是来不及的,跟着来的侍卫和车夫也有十几个,大家都跟着医生去验血,很幸运的,有俩个人跟金镶玉血型一样。
  由于输血及时金镶玉是抢救过来,但她还是在昏迷中。
  雪苼问医生,“既然病人没有生命危险,为什么还不清醒?”
  医生也摇头,他觉得大概病人自己不愿意清醒。
  赫连曜一听就来气了,他拉着雪苼要走,“走走回家,她不愿意醒就这么躺着吧。”
  雪苼推他,“你别这样,好歹她还算你名义上的妻子,不能刚合离了不管人家的生死。”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用枪顶着医生的脑袋让他们把人给弄起来吧?”
  雪苼皱眉:“你生的哪门子气?这样吧,我们把子出叫来,让他陪陪她。”
  都说男人无情,其实在赫连曜身上就是最好的体现。他对雪苼百依百顺爱护有加,可是对于自己不喜欢特别是还害过雪苼的金镶玉,他真的是一眼都不愿意多看。
  听到雪苼这样说,他也是赞成,“行,我让石头去找人,这小子跟那位苏小姐最近打的火热,我觉得好事将近。”
  雪苼又觉得不好,“这样呀,不会给蓝师座造成困扰吗?”
  赫连曜觉得现在自己有困扰,他拽着雪苼就往外头走,“行了,不用你管,赶紧回家,饭菜吃了一半。”
  石头到了蓝子出那里,一说流了好多血,蓝子出放下筷子就往外头走。把人家苏小姐给撂在了餐厅里。
  石头对苏小姐歉意的笑笑,也跟着离开。
  蓝子出火速赶到了医院,却遇上了医生下病危通知。
  就在赫连曜离开后,金镶玉忽然出现了呼吸困难心脏骤停的症状,医生要阿金通知家属,病人随时可能死亡。
  医生以为金镶玉是赫连曜的小妾,挺为她打抱不平的,这样对待一个孩子。可是阿金却知道赫连曜已经仁至义尽,小姐有今天是她自己做错了事情。
  他对医生说:“我就是她的家属,这个字我来签吧。”
  医生一愣,“你是?那刚才的那对男女是?”
  “他们……是东家。”阿金只好这样说。
  医生也没办法,只好把纸笔给了他,“那你做好准备,她随时可能死亡。去准备一些衣服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要对美丽的姐姐做点什么

  医生给金镶玉下了死亡通知,阿金哆嗦着手指签了字,他本是金家的家仆,从下派给金镶玉当保镖,和她的感情十分深厚,现在还真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她虽然有错,但别人又能干净吗?说到底她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这些人怎么就没给过她机会?
  蓝子出一到还没等说话就给阿金怼到墙上,他揪住蓝子出的衣襟,“姓蓝的,你来干什么?我们小姐要死了,你该高兴了?这下她是恶有恶报,你们都高兴了?”
  蓝子出虽然是一介书生,但好歹也在军队这些年,不可能没有反抗的力气,而且他身后跟着侍卫和副官,副官一把推开阿金,“放开师座,你找死吗?”
  阿金知道自己没法子对付这帮人,蹲在地上抱住头,堂堂的大男人竟然呜呜哭起来。
  蓝子出没管他,而是直接去了金镶玉的病房。
  医生认得她,前段时间金镶玉住院他一直都在照顾,还以为他是病人的丈夫,医生埋怨的说:“你怎么才来,快去看看吧。”
  阿金刚才说的蓝子出还不相信,他也以为金镶玉又早搞鬼,毕竟前几天她还都好好的。
  可是现在医生这样一说,蓝子出就觉得晴天里忽然扔了个霹雳,刚好打在他头上。
  说话都不利索了,“不,不可能,她前几天还好好的。”
  医生语重心长的说:“先生,病人前些日子因为提前出院,加上情绪身体的很多原因,导致了子宫里的血块没有流淌干净,我们为她进行了清宫手术,却因为术后大出血。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最主要的是病人自己没有生存意识,我们也跟你说话,孩子没了她的情绪肯定不好,你们要多多照顾她。可是谁想……哎,我们已经尽力了。”
  蓝子出推开他,闯进了房间里。
  虽然屋里收拾干净了,但还是有一股子浓浓的血腥气,金镶玉躺在白色床单上,黑发蓬乱,小脸儿几乎跟那床单一个颜色。
  蓝子出一步一踉跄走到她身边,抬起颤抖的手慢慢落在她脸上。
  金镶玉的脸冰冷的没什么温度,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浓重阴影,她整个人就像个放倒的小石膏像。
  蓝子出见过各种样子的金镶玉,灵动的活泼的狠辣的刁蛮的可爱的,却唯独没有见过毫无生机的金镶玉,不,这不是她,不是玉儿。
  那些被封存的画面接踵而来,小青梅、艾莲,她们小小的面孔冰冷漠然,带着来自地狱的黑气紧紧缠绕着他,蓝子出的心被掏出一个巨大的空洞,血液正汨汨而流。
  “玉儿,玉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金镶玉,你给我起来,睁开眼睛,你这个懦夫,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给我起来。”
  “金镶玉,你不能做错了事就逃避,你要承担自己的责任。起来呀。”
  “玉儿,我的玉儿,你起来,看着我。”
  无论他怎么呼唤,金镶玉都没有任何反应,好像睡着的美人。
  蓝子出很后悔,金镶玉有今天他也有责任,这几年都怪自己太宠爱她,把对青梅和艾莲的爱都搁在他一个人身上,去纵容她,却没有教好她,而出事了只会责骂唾弃她,是他不好,都是他的错。
  蓝子出摇晃她。喊叫她,可是金镶玉却毫不理会,终于是放弃了他。
  “玉儿,你醒醒,你醒来,我们有话好好说。”男人的眼泪何其珍贵,却遍洒在金镶玉的脸上。
  “玉儿,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起来,我们重新开始。”
  终于忍受不住这巨大的悲哀,蓝子出抱着金镶玉的身体,放声痛苦。
  阿金在门口看着,他本来想把蓝子出给赶出去。不用他猫哭耗子假慈悲,可是他的悲痛太真挚了,阿金下不去手。
  更何况,他也知道小姐此时比较想见到的人是他。
  忽然,阿金看到金镶玉的手动了一下,虽然很细微,但是真的动了。
  “蓝师座,小姐的手动了。医生,医生……”
  金镶玉给蓝子出喊了过来,她太年轻了,终究是舍不得红尘的羁绊。
  经过一番抢救,她终于逃离了危险。
  可是她清醒后却不见蓝子出。
  阿金在门口把人拦住,他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恭敬的对蓝子出说:“蓝师长,您请回吧,我们小姐说不想见您,还有这东西是她让我转交给您的,她说算是送您的新婚礼物。”
  蓝子出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上等成色的金镶玉翡翠镯子,正是当年在金华第一次见她时候她摔坏的那一只。
  那年冬天雪大,蓝子出顶风冒雪到了金华已经是大晚上,他军装单薄冻得鼻青脸肿,给拦在了金华帅府外。
  蓝子出知道金大头是给他下马威,所以不动声色等在大门口。
  掌灯时分,外面一阵喧哗,一辆豪华马车在门口停下,车上下来个穿着红斗篷的女孩子,一张雪白貂裘围巾把她围了个严严实实,就露出一双黑葡萄珠一样的眸子,滴溜溜的打量蓝子出。
  蓝子出猜想她可能就是金大头的掌上明珠,刚要说话那丫头却扬起了手臂,铺头盖脸的就打下来。
  蓝子出哪里容得她放肆,伸手去挡她,偏偏她戴了一只不和尺寸的翡翠镯子,一下就给甩出去。
  雪地上立即就多了一抹盈翠的碧光,蓝子出知道这镯子不是凡品,忙去捡了起来。
  虽然是落在雪地上,终究镯子跌成了两半,就像两弯流光月影跌落凡间,十分可惜。
  蓝子出把镯子送给去,金镶玉却把目光落在他脸上。
  这镯子本是金大头重金买来讨好一个戏子的,金镶玉非要抢过来。却戴着大小不合适,她本来就有气,看到镯子断了反而冷冷一笑,那薄冷的翡翠光倒影着她的一双美眸,仿佛有水光在流转,看的蓝子出不仅心神一荡。
  也就在此时,金镶玉的小巴掌贴在他英俊的脸上,小姑娘扯下围巾傲气的说:“登徒子,和你的马车给我滚!”
  可能蓝子出是天生的受虐体质,被打了他还乐了,觉得这丫头真美,真野,就跟一串小红辣椒一样,火辣辣的。
  蓝子出也没再等下去,他带着人到城里找了客栈住下,恰好客栈旁边有家首饰铺子,他付了重金,让工匠连夜赶制,把镯子用金片给接起来。工匠没用传统用的福禄吉祥纹路,而是做成了精致的雪花形状,是蓝子出亲自设计,特别的雅致漂亮,更让玉镯夺目三分。
  第二天,蓝子出递了拜帖,这次金大头也不拿架子,亲自迎接出来。
  家宴的时候他第二次见到了金镶玉,那丫头梳着双髻,卷卷的前刘海盖在秀眉上,虽然还没有长开,但是从小小瓜子脸上的秀气五官已经看出是个美人胚子,而且还是个辣的美人。
  得了机会,他把镯子还给金镶玉,“金小姐,您的镯子昨天丢在雪地上,还给您。”
  金镶玉淡淡的扫了一眼,“罢了,这等破烂东西也能配上本小姐?赏你了,大老远的替你们少帅跑一套也不容易,去换俩件皮大衣穿,可怜见的。”
  她是在嘲笑赫连军穷,其实并不是蓝子出真寒酸的没有棉衣穿,赫连军本来就是这样,即使大冬天也很少有人鼓囔囔穿大厚棉衣,赫连军都是有血性的汉子,一身的阳气,不怕冷。
  但蓝子出没有必要跟她解释这些,“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还望小姐多多提携。”
  他这话说的漂亮,人又长得漂亮,金大头看着他跟女人站在一起的样子,觉得要他是赫连曜就好了。
  金镶玉却从他手里夺了镯子过去,“你们封平还真是穷到家了,我就是砸了也不给……”
  她举起却没真砸,因为她被那精巧的镶裹给吸引了,孩子就是孩子,她立刻戴在手腕上,竟然大小刚刚好,碧玉流转,衬着雪白的皓腕,十分好看。
  原来蓝子出让匠人把镯子给切去了一点,做成适合少女的尺寸,讨了金镶玉的欢喜。
  金镶玉顿时蹦蹦跳跳的跑去给金大头看,“爸,你看多好看?”
  金大头做了很多年的儿子梦,到头来也就这么一个丫头,自然是宠成了宝贝,见女人高兴对蓝子出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很快就称兄道弟,都忘了这是未来女婿的下属。
  也因为这个镯子,金镶玉对他生了好感,以后和他形影不离,开口闭口大篮子的叫。
  现在,这个镯子代表着他和金镶玉之间的全部回忆,她把镯子送给了他,代表的是……他们完了。
  捏着镯子,蓝子出往里看了一眼,然后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医院。
  当天,金镶玉也离开了医院,回去了金华。
  如此一别,怕是终身不见了。
  一转眼,四月也走到了底,天气渐渐热起来,赫连曜的婚礼也准备就绪。
  因为雪苼不让铺张,赫连曜也只好低调行事,但他是华北地区的总司令,就算再低调也引起瞩目。
  一进五月陆陆续续的就有人送礼,大八关的房子几间都装不下,开始雪苼还有兴趣带着皓轩去打开,无非就是古董玉器金银珠宝,后来她也懒了,有人送礼便让人送到厢房里。
  她自己则忙着做礼服,她和赫连曜的,还有皓轩的一套小西装,师傅是以前锦绣坊的老人儿,她出设计图,师傅动手,力争五月中旬的婚礼能穿上。
  这是她很久以前的一个梦想。希望自己结婚的时候穿自己设计的衣服,她曾经以为这天不回来,可还是给她等到了。
  这天,师傅又有个细节要和她讨论,刚好赫连曜也不在家,她就和小马去店里。
  现在锦绣坊的铺子都是余思瑶,不,阿纹在打理。
  见雪苼要出去,云生也说要跟着出去办点事情,雪苼也觉得他一个大小伙子整天跟皓轩一个小孩子在一起该闷坏了,便带上了他。
  结果在家里学习的皓轩老大不高兴,雪苼最后留下小马陪着他,自己则带着保镖和云生出去。
  在路上,云生一直看着窗外。看起来有心事。
  雪苼便问他:“云生,你在找什么?”
  云生忙收回目光摇摇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看看。”
  不久前云州发生了惨案,可是丝毫没有阻碍平凡人的小日子,大街上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车子在老锦绣坊的铺子前停下,雪苼款步下车,余思瑶已经在等着她。
  现在的余思瑶跟以前截然不同,她双目有神脸上有光,变得非常自信,不像以前在白长卿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雪苼拉着她的手说:“阿纹,辛苦你了。”
  余思瑶当日从沪上逃走,走投无路的时候想起雪苼跟她提过云州纺织厂和梁先生。也是际遇巧合,她刚到云州在码头遭到流氓调戏,恰好遇到来码头验货的梁汝白,她听到有人喊他梁先生,顿时就报了雪苼的名字。后来梁先生给她解围把她带到了工厂里工作,余思瑶只说自己是逃婚的女人却没说自己的男人是白长卿,梁汝白知道她有故事,却也不多问,后来她就成了梁先生的得力助手。
  余思瑶给雪苼倒茶,又张罗着云生吃水果,好不热情。
  过了一会儿,他们开始讨论工作,云生站起来去看那些布。
  这样的环境总能引起回忆,以前尹南山经常带着他来这里。他总不喜欢老实的呆在店里。搞烦了尹南山就给他一把铜钱,让他自己去买零嘴吃。
  这条街他闭着眼都能摸到头儿,谁家的包子肉多,谁家的汤面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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