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媵妾-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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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径直领着太医出门,太医却忽然大笑一声,抵住他,道:“殿下还是留下吧,虽则盛夏时节,可老臣也不敢让殿下赤脚送我出去。”
沈璟昀低头,枝枝也看向他的脚。
夏日里在自己屋中,本就穿着木屐,遮了半只脚,不知何时,他脚上的鞋已经掉了,如今一只脚赤着就要往外走。
枝枝莞尔一笑,道:“殿下……”
这是傻了?堂堂太子殿下,别活生生乐疯了,那全天下的百姓,岂不是要找她麻烦?
沈璟昀一直没言语,看着太医自己出门去,枝枝下床拉他,这才有了反应。
他怔怔看着枝枝,恍恍惚惚地问:“你……我有孩子了?”
枝枝用力点头,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殿下,这里有我们的孩子了,你别傻了。”
伸手摸了摸她平坦的肚子,沈璟昀这才有了几分真实感,不可置信地询问:“真有了?”
“当然是真的,难不成还有人拿这种事情欺瞒殿下?”枝枝无奈失笑,“殿下这是怎么了,不高兴吗?”
“我觉着……好像是假的。”沈璟昀惆怅无比,迟疑道,“我怎么就能有孩子呢?”
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枝枝叹口气,握住他的手,撒娇道:“殿下这个模样,是不高兴我有孕吗,难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我怎么会不想要?”沈璟昀下意识反驳,又道“枝枝,你让我静静。”
他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完全无法思考,也不能对眼前的情况做出回应,只能让自己安静下来,慢慢考虑发生了什么。
女侍中站在一边,扶住枝枝,道:“承徽先坐下歇着吧,我估计殿下还待会儿才能回神,您可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全告诉我。”
这是第一次在这位女侍中脸上露出真情实感的笑容,说不出的高兴,枝枝的目光却全留在沈璟昀脸上,无法理解,孩他爹到底怎么了?
女侍中无奈摇头,看着这两个人,终于忍不住欢喜之情,与枝枝商议:“既然是真的有孕了,那自然应该封赏侍奉的人,如今千禧居每人按例赏赐银钱,待回了东宫,再赏赐一次,承徽觉得如何?”
“行。”枝枝点头,她不在意这个,顾家最不缺的钱财,赏赐个十遍八遍,她也出的起这个钱,“按例加厚三分,等平安产子,再行封赏,多的钱我来出。”
“是。”女侍中点头。
女侍中侍奉她坐稳了,又亲手替她穿上鞋子,“日后不能光着脚跑了,孩子要紧。”
“我有分寸。”枝枝眯眼笑,“我想喝雪梨水,让厨房送一些过来,好不好。”
“这要去问问太医。”女侍中才不理会她撒娇,“若太医允许,自然可以。”
她转身出了门,枝枝觉着无聊,又看向沈璟昀,却见沈璟昀眼珠子转了转,十分僵硬地移过头看她。
还没反应过来,他豁然起身,扑到枝枝跟前,脸上的喜色遮掩不住,“枝枝,我们有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殿下:我不高兴?我高兴成了一个傻逼!
☆、103、第 103 章
枝枝看着他; 顿了顿; 又顿了顿;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呆呆回了个字:“嗯。”
这是怎么了?
刚才没什么反应; 现在高兴的跟个弥勒佛似的。
枝枝忧心忡忡; 生怕太子殿下傻了; 那她跟孩子可怎么办。
这平常冷静沉稳的太子殿下,却像个偷到了糖吃的小孩; 笑的脸上肌肉止不住的抖动,明光灼灼的眼睛也几乎眯起来,手足无措地转了转。
忽然将枝枝从榻上抱了起来。
“唉……你干嘛?”枝枝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好在沈璟昀还知道轻重; 没敢用力,只是将人紧紧搂在自己怀里,翻来覆去的念叨:“孩子,孩子……”
枝枝抿唇笑了,朝他脑袋拍了一下,这当真是高兴傻了,全天下的男人都当爹; 也没见过他这样的。
但她倒也能够明白。
沈璟昀父母缘浅; 命不好摊上了这样的家人,长了二十多; 身边最亲近的居然是周时唯和杜文郢这两个人。
他对自己的血亲,定然是非常向往的。
尤其是一个流淌着他骨血的孩子。
枝枝抱着他的脑袋,低声道:“殿下; 你再傻下去,等孩子生下来,要笑话你的。”
“那就让他笑话。”沈璟昀毫不为耻,“我自己的孩子,笑话就笑话了,又不是旁人家的。”
话虽如果,他还是轻手轻脚放下了枝枝,站在一旁傻乐。
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枝枝拉住他的手,温柔地问:“殿下就这么高兴吗?”
沈璟昀顿了顿,眸中泛上一缕轻愁,却依然笑着:“枝枝,有了他,我在这世上,就再不是孤苦一人了。”
所有人都觉得沈璟昀是可以依靠的,他那么沉稳,那么冷静,那么理智从容,仿佛天塌下来都能给顶回去。可在这偌大的世间,他却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枝枝低头摩挲着他手上的纹路,娇声责问道:“那我就不能陪着殿下,不算殿下的亲人吗?”
“枝枝,这不一样。”他的手指蹭上枝枝如花的脸颊,心里微微平静了几分,将女孩的脸抬起来,直视着她,含笑道,“你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的妻子。”
枝枝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几乎要抽筋的时候,才道:“我可不是殿下的妻子!”
“你是。”沈璟昀不容置疑道,“我说是,你就是,待我从西北回来,腾出手,就请封你为太子妃。”
枝枝有些慌张地瞪大了眼睛:“殿下别瞎说,我……我怎么能做太子妃……”
她的出身如此低微,怎么配得上太子妃的位置,殿下想做成这么一件事,谈何容易,枝枝不舍得他因自己而为难。反正只要他不娶太子妃,别的都不重要。
“可我不愿意我的儿子是个庶子。”沈璟昀很坚持,“我只想跟枝枝一个人生孩子,难道枝枝要我所有的孩子都是庶子吗?”
什么叫“我只想跟枝枝一个人生孩子。”
不知想到了何处去,枝枝脸色微微泛红,对上他坚定的神情,低声道:“殿下,我等你回来。”
倒不再拒绝了。
平心而论,枝枝自己也不想拒绝,只是怕他为难罢了,若……若没有这么艰难,谁又会不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并肩而立呢。
沈璟昀笑着坐在她身侧,将人拢在自己怀里,轻笑一声:“怎么办,我突然不舍得走了,让别人去吧。”
他蹭了蹭枝枝的脑袋,语气幽幽:“西北天高路远,这一去就要四五个月,就怕我回来枝枝就不认得我,也不跟和我亲近了。”
“我又不是三岁稚童。”枝枝失笑,“既然是早就定下的行程,哪能说不去就不去,殿下早去早回才是正经,不然耽搁久了,等你回来他出生了,他不认得你这个爹爹,你可别生气。”
沈璟昀眉头纠结:“那我更不想去了。”
回来孩子都出生了,那枝枝一个人过这艰难的十个月,要多辛苦,他怎么舍得她一个人……
沈璟昀紧紧蹙眉,当年……谢皇后有孕的时候,皇帝和姜氏打的火热,忽略了她,才导致她整个人都疯了一般……可见怀孕生子多么艰难。
枝枝自己还是个小姑娘,他若走了,谁来陪着她在,照顾她。
“殿下。”枝枝拖长声音,无奈道,“哪家妇人不怀孕生子的,若是夫郎都陪着,那还做不做事情了,您就尽管去吧,待到回来,我这肚子大了,可别嫌弃才好。”
沈璟昀叹口气,好半天之后,忽而道:“把你两个姐姐接到宫里陪你吧,我不在,她们也好宽慰你。”
“也好。”枝枝没有拒绝。
两个姐姐在家里,还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折腾什么,会对她们做什么事情,殿下不在京城,她鞭长莫及,不如接进宫中,谅也没人敢动她们。
沈璟昀抱着她,手慢慢伸到她小腹上,轻轻碰了碰,又缩回手,感慨不已:“真想不到,这里有个小不点。”
枝枝道:“等殿下回来,就长成大孩子了。”
“你总这样勾我,我哪里舍得离开。”声音里不由带了埋怨。
枝枝笑的眼睛都弯了,她搂住沈璟昀的脖子,“我也不舍得殿下,但国事要紧,殿下坐稳了江山,才能保护好我和孩子。”
沈璟昀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言语。
再不舍得,这一天也到了。
因太子要远行,今年的避暑之行提早结束,浩浩荡荡的人群回到了皇宫内,沈璟昀派人去顾家接来了顾宁平和顾静。
两个人都是头一次来东宫,想见枝枝却被宫人拦着,在顾家侍奉过顾宁平的碧云,这次也被派来陪着她们两个。
碧云含笑伸手,道:“两位小姐,殿下明日就要远行,今日还是不要打扰承徽和殿下相聚了。”
两个姑娘都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闻言都红了脸,缩回自己住的屋子,相顾无言。
而她们想去的另一处,风光就大为不同了。
枝枝推开沈璟昀的头,恼怒道:“不许在来了。”
“可我明天就要走了,一走就是几个月,见不到枝枝,亲不得抱不得的,枝枝便不想我吗?”
“那也没你这样的!”枝枝拿被子捂着自己,简直要气炸了,怒冲冲道:“你……你简直厚颜无耻。”
自己有了身孕,他顾忌着孩子,倒是不敢真的做什么,但……但有的地方,岂是给他这般玩的。想起方才的事情,枝枝羞的都哭了。
沈璟昀凑到她身边,隔着被子把人抱在怀里,叹息一声:“枝枝生的绝美,偏偏又柔软如水,给我用用怎么了?”
他说着竟还埋怨起来:“你又不肯给我用口……唔”
话没说完,便被捂住了嘴,枝枝恶狠狠地瞪他:“闭嘴!”
这人怎的什么事都敢说?
还要不要脸了?
枝枝快被他羞死了,方才……方才说好了用手的,结果这人脱了她的外衣,便说话不算话,竟然将那不要脸的玩意儿……
…………
下面的内容枝枝想都不敢想。
那处山丘要被他磨破了皮,他竟还想继续,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沈璟昀漫不经心地哄她:“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小夫妻间的情趣罢了,枝枝也太不禁逗了。”
枝枝冷飕飕望着他。
沈璟昀默默闭上了嘴,躺在她身侧,叹息一声:“此去山高路远,枝枝不心疼我,还凶我,我真伤心。”
枝枝呸了他一声,什么山高路远艰险重重,这十来天里面,他说了有一百遍,分明就是想借机占便宜。
可惜自己还次次都被得逞。
☆、104、第 104 章
心知自己的苦肉计失效; 沈璟昀笑着将枝枝搂进怀里; 乐道:“越发聪明了。”
枝枝见他果然老实了; 这才依偎进他怀中,“殿下不许这么折腾我了; 总觉着……怪怪的。”
好像勾栏瓦肆的女子才会做的; 她可是好人家的姑娘; 怎么可以这般不矜持。
“枝枝……”沈璟昀又笑出声,握着她尚且纤细平坦的腰肢; “普通人家的夫妻,也是这样的,你想什么地方去了?”
枝枝却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眯眼质问,:“你如何知晓普通人家的夫妻如何?”
沈璟昀没想到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这话倒没骗枝枝,是他曾经出京办事,半夜出去吃酒,跟周时唯偷看到的……但这话怎么能说,怕不是要被枝枝嫌弃坏了。
“殿下; 到底怎么回事?”枝枝天真无邪地看着他。
“就……就听别人说的。”
“什么人?”
“周时唯。”他毫不犹豫把周时唯给卖了; 还跟着谴责,“周时唯这人; 以前出京办事,总爱爬人家屋顶,这样一来二去的; 总能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
比如那一次,就是他们坐在人家屋顶上喝酒,周时唯一脚蹬掉了人家屋顶上的瓦,灯光露出来,他们才发现里面的人玩的多刺激。
枝枝若有所思地点头,问:“那殿下看见过人家妇人沐浴更衣吗?”
“没有。”沈璟昀自然满口否认,然后就僵硬了一下,转头看向枝枝。
这小丫头片子,也太机灵了,就这么套出他的话?
“殿下骗我。”枝枝看着他,“分明就是你自己看的。”
沈璟昀无奈求饶:“我又不是故意偷看的,你想想,我常常出京办事,闲着无事又不去喝花酒,还懒得跟人家应酬,不过这么点爱好,谁能想到……”
深更半夜就是这点不好,总是能碰见人做那档子事情。
“你想怎么办吧。”沈璟昀问。
“我……”枝枝卡壳,她想怎么办?能怎么办啊?
沈璟昀摊手,拍了拍她的背:“乖,别瞎想了。”
枝枝冷哼一声,抱着被子转过身去。
“你真不理我啊?”沈璟昀的声音在背后幽幽响起来,“我明天走了之后,你想找我也找不到的,天天就只能抱着我的衣服,睹物思人,以泪洗面了。”
枝枝听着这话,想打他,又着实觉得心中有些不舍得,万般矛盾,转过头来柳眉倒竖:“现在先记着,等你回来再说。”
她埋首进沈璟昀怀中,闷闷不乐道:“殿下一定要早些回来。”
沈璟昀心满意足地把人搂在怀里,笑道:“这是自然的。”
到底到了分别的时候,第二日,沈璟昀带着数千精锐,轻车简从,离了京城。
枝枝站在宫门口看着他一身铠甲,说不出的英武锐利,浅浅笑起来,递给他一杯酒:“祝殿下,早日凯旋。”
沈璟昀饮尽一杯酒,捧着她的脸,轻轻亲了一口:“等我回来。”
枝枝乖巧点头,望着他的背影。
顾宁平姐妹一直站在一侧,看见这一幕,皆抿唇笑了,上前扶着枝枝,“四五个月很快的,一眨眼殿下便回来了。”
“姐。”枝枝皎洁如月的脸庞染上一抹绯红,“你也笑话我。”
顾静看着小妹,吞了吞口水,禁不住道:“枝枝,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好看了?”
那不经意间流转出的媚态,是少女时候没有的,更显得她娇嫩如花的容颜活色生香,顾静很快就反应过来,奸笑道:“是不是因为太子殿下……”
顾宁平拍了妹妹一下:“静儿,别瞎说。”
静儿真是胆大包天,连太子殿下都敢编排,真真是不要命了,她不晓得,顾宁平却知道的,太子殿下这两天在枝枝跟前温柔如水,本质却不是这样的人。
那日在宁王府,把宁王吓得恨不得尿裤子,这样的人,岂是好相与的。
顾静……顾静着实不知道,她就看着太子殿下对枝枝这么好,就是个好人,肯定不会计较自己调侃几句的,可大姐姐这么着急,看来……
她轻轻叹口气,忍不住道:“进了宫里,一举一动都要小心谨慎,还是家里自在,辛苦枝枝了。”
“不辛苦。”枝枝笑起来,整张脸都如同聚集了日月光辉,看的旁人一愣一愣的,“我在东宫的日子,很自在,殿下待我好,也没人敢挑我毛病。”
东宫就是太子殿下的一言堂,他要宠着的人,哪怕是个妖精,也没人敢说什么。
“不一样的。”顾静叹口气,“别的不说,你站在这里,自然就拘束了,不过枝枝从小就懂事,应该比我强多了。”
顾宁平抿唇浅笑:“这是自然。”
女侍中从远处朝她们走过来,依旧板板正正的声音,态度却比往常温和了许多,枝枝甚至怀疑她就是害怕吓坏了自己肚子里的小家伙。没想到一向冷静睿智没有感情的女侍中,竟也有柔情的一面。
“承徽,尚衣局的人来了,要给您量体裁衣。”
“半月前不是才量过?”
宫中的尚衣局给做一年四季的衣裳,每个季度两次,按理说应当一个半月一次,怎么突然过来了?
“承徽有孕在身,身材变化不能按照常理推论,自然要勤换衣裳。”女侍中解释,“以后每隔十天,尚衣局都会派人前来给承徽量体裁衣。”
“这样啊。”枝枝点了点头,“那我们过去吧。”
“我信了枝枝过得好。”顾静点头,“在家里的时候,母亲待你寻常,肯定没有现在的日子舒坦。”
尚衣局来的是个老嬷嬷,不苟言笑,跟女侍中有的一拼,面无表情给枝枝量了尺寸,道:“承徽有孕,衣服的料子要改一下,您先选一选。”
她身后的侍女捧着一堆衣料上前。
枝枝低头看了看,笑吟吟道:“这个吧。”
她看见,那个嬷嬷冰山般的脸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枝枝含笑问:“不行吗,这锦州布最是结实,有劳嬷嬷费心了。”
“不敢当不敢当。”嬷嬷额上出了一层薄汗,点头应了,“承徽还有旁的吩咐吗?”
“没有,辛苦妈妈了。”枝枝浅笑,“萃蓝,替我送送她们。”
“奴婢告退。”
原以为这顾承徽小门小户出身,是个好欺负的,没想到也见识不凡,连锦州布都能认出来。
萃蓝领着人出去,女侍中冷声道:“殿下方走,皇后就沉不住气,想对付承徽了。”
“不必理她。”枝枝低眉,“如今她没有管理六宫的权柄,顶多也就是拿这些小事磋磨我,我又不在意,等殿下回来自然会给我做主。”
顾静小声问:“这……这怎么了?”
“二小姐有所不知。”青霜愤愤解释,“按照宫规,有孕的妃嫔一律穿戴最上等的衣料,夏日是软锦绢纱,秋冬则用松江锦,这两种料子最是柔软不伤身,适合孕妇穿戴。”
“可方才那老妇带来的料子,全是些次等的货色,还欺负承徽,要承徽自己选!埋汰谁呢,当我们都不识货,好让她出去嘲笑吗,要我说,就该一口气扔她脸上去!”
说到此处,萃蓝才接话:“咱们承徽也聪明,选了最次的料子,当着面给她没脸,我就不信,她真敢拿锦州布糊弄东宫。”
给怀孕的妃嫔用最低等的布料,别人不讲,皇帝也不会同意的,他最要脸,给人知道太子的妃嫔如此被磋磨,脸上无光,定然不高兴。
枝枝摇了摇头,摸着自己的小腹:“现在孩子最要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欺负我的,我都记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女侍中道:“承徽言之有理,小太孙重要,旁的事情,自然有我来处理。”
顾宁平心猛然跳了跳,道:“太孙?”
“殿下的长子,自然是太孙。”女侍中道,“不必忧心,我敢这么叫,自然是殿下的意思。”
顾宁平战战兢兢点了点头。
太孙这两个字,可不是叫着玩的,就跟太子一样,是正式册立的,太子是储君,太孙便是下一代的储君了,太子殿下居然如此慷慨,就给了枝枝还没出生的孩子。
枝枝低头看了看那堆料子,想了想道:“拿去分给外头粗使的宫女吧,好歹也是贡缎。”
搁在外面也是好东西了。
顾宁平姐妹眼都不抬一下,有钱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就好像那名贵的松江锦,在宫里都是稀罕物,可年年都会主动送到顾家,等着顾家的银子维系整个松江下一年的开销。
毕竟,上贡的贡品,朝廷是不给钱的。
年年如此,她们姐妹自然不当回事,至于枝枝的衣裳,东宫的针线局就够了,犯不着用旁人的,还担惊受怕。
甚至于后来送来的衣服,枝枝都没要,全塞进了箱子下面,要不是因为有品级限制,她也想分给底下人。
送衣服这天,尚衣局换了个人,满脸带笑地赔罪,“那天尚衣局太忙了,一时出了纰漏,拿错了给您的衣料 回去就用了这最好的料子。”
“承徽大人有大量,还望原谅我等。”
枝枝没计较 ,如今情况特殊,还是少得罪几个人为好,便直接让人回去了,转头就到:“萃蓝,单独找个箱笼收起来,搬到隔壁耳房去,别搁我跟前。”
摸着那柔嫩的软锦纱,萃蓝道:“承徽真不穿吗?这也太可惜了。”
“我不放心。”枝枝摇头,“总之衣食住行都要小心谨慎,都听我的拿去隔着,要真的没事 ,以后也能穿。”
“是。”
☆、105、第 105 章
尚衣局在枝枝这里吃了个暗亏; 六尚各处的手也伸不进东宫来; 姜皇后很是安静了一段时间; 这些时日里,枝枝悠闲得很。
时光飞逝; 转眼便是初秋; 池塘里的荷花凋落; 百花都逐渐凋零,花房里的人怕主子们觉得零落; 便培育了初秋开放的七月菊,放在院子里,红红黄黄; 煞是好看。
姐妹几个便命人搬了桌椅,坐在花园里赏花,品一品菊花茶。
顾宁平道:“枝枝有孕,要少喝一些。”
“太医说了,不碍事。”枝枝弯唇浅笑,“也没必要特意忌口,只不吃那些药物; 都没关系。”
要是时时刻刻忌口; 那怀着孩子未免太艰辛了。
“话虽如此,到底小心为上。”顾宁平将茶水沏的万分清淡; 只有一点点余香,才倒给她喝,忽而又道:“枝枝的生辰; 像是快到了。”
枝枝怔了怔,点了点头:“我好些年没过生辰了,难为姐姐还记着。”
她的生辰是八月初一,顾夫人懒得给她操持,一向都是姐妹两个送些礼物便罢了,去年家中事情繁多,连这个都给忘记。
“自然不该忘的。”顾宁平握着她的手,叹口气,“去年就给忘记了,今年总得给你补上。”
“我不在意这个……”
顾宁平柔声道:“总不该忘记的。”
枝枝点了点头,依恋地蹭了蹭她,道:“还是姐姐对我好。”
她们这边说着话,却看见萃蓝领着位华服女子往这边来,枝枝见过她一面,隐约记着这位妇人是皇帝都妃子,姓宋。
她连忙扶着桌子站起身,领着两个姐姐迎上去,未语先笑,想要行礼:“见过宋妃娘娘?”
宋妃笑着扶住她的手臂:“可千万别多礼,你是双身子的人,要是磕了绊了,太子殿下那边我可没法子交代。”
从善如流地起身,枝枝含笑道:“娘娘请坐。”
宋妃扶着她落座,和煦微笑:“都别拘谨,我也就是来看看罢了,你们都是顾承徽的娘家姊妹,快坐。”
顾宁平和顾静行了个礼,跟着坐在下首,并不敢多言。
枝枝寒暄道:“以往我也没去给娘娘请安,倒是劳烦娘娘来看我,真真是不好意思。”
“我就是路过东宫,进来看看你罢了。”宋妃低头看了看她的肚子,“你有孕在身,可别想这么多,好好养着要紧。”
“多谢娘娘挂怀,殿下安排了太医和医女,我这里倒没什么可操心的。”枝枝含笑,似乎好奇地问,“娘娘的宫殿在西边,怎么突然过来东边了?”
宋妃拿帕子掩住嘴,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神神秘秘道:“我这是知道了一件事,特意跑到永巷去问问,哎哟你不知道……”
她突然顿住,挥了挥手,“我说这个干什么,什么事都没有,你别往心里去。”
枝枝心中微冷,若真是不想让她知道,何须跑这一趟,看起来是有人故意要透消息给她听了。
“娘娘也瞒着我?”枝枝假意嗔怪道,“我在东宫里面,人人都拿我当瓷娃娃,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怀着个孩子,倒像是成了聋子瞎子,娘娘若再瞒我,我就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宋妃假意为难了一阵,终于没熬住她的软磨硬泡,道:“我说了,你可万万不能不能动气。”
“自然不会。”
“咱们去行宫之前,宁王府的那位侧妃蓝氏,诞下了一位公子,你可知道?”
“知道,怎么了?”
这件事她肯定知道,当时一激动还想去看蓝姐姐来着,可惜被沈璟昀拦下来,沈璟昀说皇后有意册封蓝香儿的儿子做宁王,若知道她跟蓝香儿交好,那就什么都没有了,死活不许她过去。
枝枝心里一突,难道蓝姐姐和孩子出事了?
她脸上忍不住露出急色,几乎就想去宁王府看看。
宋妃看着她的神情,只当她是急着想知道接下来的事情。
左顾右盼一番,小声道:“今天早晨,陛下册立那个孩子为宁王,还封了蓝氏为王太妃,你说说,一个青楼妓子出身的女人,竟然比咱们还高一头。”
这话,看起来不像是抱怨,倒像是故意说给什么人听的。
枝枝心中冷笑。
首当其冲的当然是顾宁平,这位曾经的宁王妃,若不是她跟宁王和离,如今高高在上的王太妃,该是她才对,又何须在宫中奴颜屈膝。
第二嘛,自然是枝枝了。当年宁王挟持她,被太子射杀,其实大家都知道,只是迫于太子威势,没人敢说话。
大家都觉得有这层仇恨在,有太子殿下在,宁王府算是彻底没落了,谁也不敢继续跟宁王府交好,却没想到宁王的遗腹子被册封亲王。那岂不是完全不拿受委屈的顾承徽当一回事,顾枝要是一生气,说不定还会动了胎气。
枝枝做出自己应有的模样,脸上怒色尽显:“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宋妃害怕地捂住胸口:“诶哟,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可不能动气,这事啊咱们也只能忍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主意,谁有法子呢。”
枝枝咬着下唇:“多谢娘娘告知我这些,否则我怕是还蒙在鼓里,任人欺辱了。”
“可别这么说,都是自己人,没有谢不谢的。”
“东宫里的人怕我操心,事事都不与我说,多亏有娘娘在,倒是想麻烦娘娘,多与我说些外面的事情。”
“好说还说,对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放宽心,好好养胎才是。”
枝枝柔弱地点了点头:“娘娘慢走,我身子重,就不送了。”
宋妃脚步匆匆,连忙离去,似乎怕是招上什么脏东西。枝枝冷脸望着她的背影,这个女人,大约是怕自己小产了,赖到她身上吧。
顾宁平早就忍不住,小声拉着枝枝问:“香儿她……她生孩子了?”
枝枝点了点头,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来:“蓝姐姐生了个大胖小子,还被封了王爷,她以后的日子好过,姐姐且安心吧。”
顾宁平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方才吓死我了,我还当她们母子出了什么事,你说这宋妃,到底想干什么,明知你身怀有孕受不得惊吓,还一惊一乍的!”
枝枝冷笑:“她可没安好心。”
顾宁平和顾静都是一愣。
“姐,我们和宁王之间的关系,本就不是秘密,她还非在这个时候说宁王的事情,会安好心吗?”
“更别提,满天下的人都觉得我和宁王府,和蓝姐姐有不共戴天之仇,若是我的仇人春风得意,我定然是气怒攻心,说不定还会气的动了胎气,这才是她的目的。”
看似好心,实则也是想害她。
任何对她好的人,这种情况下,都不会告诉她宁王府的事情,而是费尽心机瞒着。姜皇后也没有多聪明,就找了个这样愚蠢的妇人当枪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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