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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金牌宠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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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冷着脸带着夏霖去了刑部,摒退众人,与安妃单独交谈了半个多时辰,之后带着一封血书离开了大牢,安妃随即咬舌自尽。这其中的秘密,连夏霖也不知道,更别提其他人了。此时见皇帝发怒,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生怕自己成了皇帝怒火之下的替罪羔羊。
    好在皇帝的火气并没有持续太久,便挥手让众人退下,只留下付明悦伺候他就寝。
    付明悦小心翼翼的替他更衣,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一时之间,殿内静得有些可怕。
    “明悦,离政儿给你毒药已有几日了?”皇帝突然问道。
    “回皇上,已有十多日了。”
    “看来朕也该病了。”皇帝的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第19章 误会

皇帝身体抱恙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后宫,众人一打听,皇帝生病的前一晚明明在沁阳宫歇宿,半夜却突然去了刑部一趟,回来之后就一直黑着脸,看来是被气病的。
    刑部最近并没有什么重要的犯人,除了之前被关押的安妃。安妃的死讯并未被隐瞒,一时之间后宫谣言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肖淑妃下令严查造谣者,一旦发现即刻交由宫正司审讯后杖毙。
    但此举不但没能阻止谣言继续传播,反而搞得人心惶惶,宫人个个自危。他们虽然表面上不敢说什么,私下里的讨论却愈加激烈。到了后来,谣言基本上变成了两种版本。
    一种是说刑部查到安妃与皇后勾结,要将后宫分位高的妃嫔全部害死,皇帝一怒之下亲自处置了安妃;另一种则说安妃其实是祁贵妃的人,投靠皇后完全是为了掩人耳目,上次的宫变就是她和祁贵妃共同策划的。
    至于皇帝带回来的那封血书,除了夏霖没有任何人知道,自然不在议论之列。
    矛头再次对准了皇后和祁贵妃,皇后还在受罚期间,倒是没听说有什么反应,甘露宫的人却遭了殃,祁贵妃每日都要大发雷霆,宫人动辄得咎,整个甘露宫都笼罩在阴霾之中。
    *
    付明悦独自往尚食局走去,脸色有些苍白。皇帝病中没有胃口,作为最熟悉皇帝口味的人,她得亲自去传膳。
    “明悦。”身后有人叫她。
    她僵硬的停下脚步,转身行礼:“奴婢见过二皇子殿下。”
    上次他在荷塘边强吻她,之后两人便没有再见过面,最近后宫不太平,他却突然出现,不知意欲何为,付明悦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秦放将她扶了起来,拉着她往偏僻处走去。
    “殿下,奴婢要去尚食局传膳,请放开奴婢。”付明悦一边挣扎一边说道。
    “我只跟你说几句话就走,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秦放拽着她来到一座假山后面,假山的另一面并排种着几棵大树,将两人的身影完全掩映。
    “殿下,请你放尊重点。”付明悦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秦放放开她:“明悦,对不起,上次是我一时冲动……我保证以后决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我对你是真心的,相信我好吗?”
    他的神情十分真诚,加上本就长着一张君子脸,让人很难生出抗拒之心。
    付明悦想起还要借他瞒过秦政的耳目,沉思片刻,装作被他骗到的样子,低头说道:“殿下是堂堂皇子,奴婢只是一介女官,就算殿下真的喜欢奴婢,皇上和淑妃娘娘也不会同意的。况且奴婢虽然身份卑微,却并不想攀龙附凤,只盼到了年龄放出宫,找一户普通人家嫁了,相夫教子平平淡淡就好。”
    换句话说,姑娘我可不想做你的小妾,一辈子没别的指望,只能靠你施舍的宠爱过活。
    “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决不会委屈了你。”秦放握着她的双手,温柔的说道。
    天气有些凉,他的手掌却十分温暖,付明悦只觉他掌心的温度传到了自己心里,竟有些舍不得甩开他。
    她心中暗惊,秦放对女人来说实在太有魅力,若她只是一名普通女官,而非穿越到这里来完成任务的,定然抵挡不了他的攻势。
    “殿下,奴婢还要去尚食局……”她轻声提醒。
    “嗯,那我就不耽误你了,今晚你能出来见我吗?”秦放望着她,眼神里满是期待,叫人一时无法拒绝。
    秦牧那边正在查他和肖淑妃的罪证,若能从他本人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对于扳倒他们母子是十分有利的。付明悦几乎下意识就要答应,随即想起今夜是她与秦牧约好见面的时间,无法两边兼顾,唯有放弃这个机会。
    “殿下,奴婢的心很乱,能让奴婢考虑一下吗?”
    “好。”秦放从怀中掏出一支精致的玉簪,说道,“如果你想通了,就将这簪子戴在头上,我自然会想办法通知你见面的时间。”
    “殿下……”虽然明知他在长青宫应该也有眼线,但他这么直白的表示出来,付明悦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皇帝陛下,您的安保真是太、差、了!
    秦放却以为她是在担心,柔声道:“这簪子并不违制,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母妃赏的。”
    付明悦轻微的点了一下头,继续扮演沉浸在爱情中的羞涩少女。
    秦放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你最近精神不大好,我本想带些补药给你,又怕被有心人看到会多生事端,你要照顾好自己。”
    “嗯……”付明悦的声音几不可闻。
    精神不好,脸色苍白什么的,不过是按照御医的吩咐假扮中毒罢了,就连皇帝生病,症状也与中毒相似,为的就是麻痹祁贵妃与秦政。
    等到祁贵妃失势,她便想办法让琼妃与皇帝见上一面。皇帝既然深爱琼妃,只要误会解开,她要复宠是很容易的事。现在事情的关键,就看秦牧在太庙有没有收获了。
    “殿下,奴婢……要走了。”她做出依依不舍的样子。
    秦放挥挥手,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这笑容也没有消散。
    *
    付明悦一边走一边想着晚上与秦牧的见面。她一点都不了解这个时空的他,却因为他的长相不由自主便想靠近,但她也知道,她不能动感情。
    一来是因为,在后宫中付出真心的女子多半没有好下场,琼妃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算之后能够复宠,但这十多年的孤寂和委屈,是永远也没有办法弥补的。二来她在这个时空只是一个过客,如果对秦牧产生感情,到时候如何舍得离开?现代的秦穆还等着她去复活,他是她最爱的人,她决不可能因为任何人放弃复活他的机会。
    “付姑姑真是魅力无限,连二皇兄都无法抵挡。”一个嘲讽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付明悦暗自叹了口气,跪下行礼:“奴婢见过三皇子殿下。”
    正在想他,他就出现在眼前,还隐隐带着一股敌意,付明悦唯有苦笑。
    秦牧并不是一个张狂的人,不然也不会在这吃人的后宫生存到现在,平时他从不主动与安黎宫外的任何人说话,皇帝身边的人更加不会招惹。可是刚才见到付明悦与秦放私会,两人之间似乎颇有情义,他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来,待走到秦放视线不能及的地方,便现身将付明悦拦住。
    他对付明悦的感情很复杂,总的说来是恨意居多。
    两年前,皇帝毫无征兆的将她从尚服局调到自己身边,别人不明白,秦牧却知是因为她嘴角那对与他母妃极为相似的梨涡。
    当初皇帝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执意独宠琼妃,以致后宫形同虚设,给人一种情深似海的错觉。谁知在琼妃被人陷害的时候,他竟对她半分信任也无,琼妃被困清溪宫的这些年,他在后宫宠幸过的妃嫔不计其数,君心凉薄可见一斑。因此尽管琼妃始终爱着他,秦牧却是极恨的。
    付明悦在秦牧眼中,是夺走他母妃宠爱的人之一,自然也被他当作敌人。可正是因为她与琼妃的那一点相似之处,她在他心中便成了特别的所在。
    他三岁的时候便被迫与母亲分离,在慈安太后膝下养到了十一岁,虽然慈安太后一直待他很好,但祖母的爱护毕竟无法弥补母爱的缺失,付明悦的出现却正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少这种遗憾。
    第一次见到付明悦的时候,她还是尚服局的一名小宫女,因为得罪了司服被杖责,他刚好路过,便将她救下,还因此遭到了皇帝的责罚。就在他想办法要将她调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她却突然成了长青宫的大宫女。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在皇帝身边伺候自然比跟着他这个落魄的皇子更有前途。他可以理解,却不愿意接受。被遗弃的感觉,对皇帝的恨意,让他从此也恨上了付明悦。
    这些事都是现代的付明悦来这个时空以前发生的,她自然不知道与秦牧之间还有这样一段小插曲。秦牧见她似乎完全忘记了前事,对皇帝服侍得十分尽心,莫名便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只是皇帝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就算再恨,也没想过要去报复。但秦放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跟她走得这么近,而她还一副十分享受这份感情的样子,难道她忘了当初他是怎样不顾自己的处境将她从生死边缘救回来的吗?为什么他的情义她可以置之不理,却轻易便接受了秦放?
    他没有办法不恨她。
    付明悦知道他肯定是看到秦放亲吻她了,却不能做任何解释。想到他对她印象如此不佳,就算日后顺利登上了皇位,她要成为他的宠妃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一时之间竟有些心灰意冷。
    “付姑姑为何不说话?是因为当面被人揭穿,所以无言以对?”秦牧讽刺道。
    “殿下既然看到了,奴婢再解释也是无用。有句话不知道殿下听过没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这皇宫中,又有多少人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她站起身,“奴婢还要去尚食局替皇上传膳,殿下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
    秦牧没有说话,付明悦福了一福,转身离开。
    她走得很潇洒,心中却着实难受。虽然最终她一定会离开这个时空,但既然任务要求她做秦牧的宠妃,得到他的真爱,他们之间必然会有一场爱恨纠葛。她既不能对他付出真心,却又希望他能喜欢她,不仅因为任务的缘故,还因为这样可以弥补秦穆没有爱上她的遗憾。
    前路漫漫,每走一步都很艰难,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介弱女子,被心中那份挚爱支持着,才能一直走下去。
    “付姑姑,你看这几样开胃菜可以吗?”尚食局宫女的声音将她的思绪唤了回来,面前摆着数道小菜,都是皇帝平时爱吃的。
    “够了,皇上在病中,吃得并不多,麻烦姑娘帮我装好,我好带回去。”
    提着食盒回到长青宫,皇帝已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付明悦如往常一般将饭菜摆好,拿起银筷开始试菜。
    皇帝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只留付明悦一人伺候。
    “明悦,朕有事要你去做。”皇帝沉声道,“这半月来政儿频频与祁天佑接触,看来不久就会有异动。祁天佑手握重兵,朕必须一击即中,决不能给他们狗急跳墙的机会。”
    “皇上都布置好了吗?”付明悦问道。
    皇帝并未将私下里的布置告诉她,说不信任她吧,却并未在她面前掩饰对付祁贵妃母子的意图,说信任吧,这些关键之处却又从不让她参与。
    皇帝点头:“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一个恰当的时机,而这个时机要由你来创造。”

  ☆、第20章 老姜

其实早在立储被提上日程的时候,秦政已经暗中与祁天佑布置开了,皇帝能立他为太子固然好,若是立了别人,他便要策划逼宫,总之皇位决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祁家之所以在朝中这么高调,也是秦政故意放的烟幕弹,功高震主必然会引起皇帝的忌惮,这是任谁知道的道理,他们却不知收敛,给人一种有勇无谋,愚不可及的印象。
    自古以来,权谋斗争的最终胜利者都是城府极深,老奸巨滑的人物,在明面上闹得越厉害的人,往往越容易出局。秦政为祁家塑造了这样一种形象,让众人觉得他们不足为虑,皇帝也会跟着放松警惕,到时候他便可以致命一击,顺利将皇位收入囊中。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盯上了皇帝身边的第一红人付明悦。上次宫变她竟能在二十多人的追杀下逃生,可见不是简单人物,他本该尽快杀她灭口,可她竟然很识时务,并没有在皇帝面前揭发他。如此懂得生存之道的人,正是他所需要的,于是暂且放了她一马,只派人时刻盯着她的动静。
    皇天不负有心人,竟被他发现了付明悦和秦放的“奸。情”,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位二皇弟的魅力的,要拿下一个小小的女官根本不在话下。付明悦的表现也甚是合他心意,在重刑之下都不肯屈服的她,竟然一听到秦放的名号就慌了神。
    不管秦放对付明悦是真心还是假意,“皇子联合御前女官毒死先帝”是惊天大罪,只要他登上皇位,秦放就必死无疑,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考虑他接近付明悦的真实意图。
    他的算盘打得好,但却忘了一句话:姜还是老的辣。
    裕元皇帝在位二十年,除内忧,平外患,将大宣朝治理得井井有条,岂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人物?他一直都未彻查过御前的人,并不是因为他没有察觉到身边有别人安插的眼线,相反这些眼线的一举一动都在暗卫的监视之下,秦政的那些花花肠子并未逃出他的视线。
    付明悦得了皇帝的命令之后,偷偷前往甘露宫求见祁贵妃。
    祁贵妃打量了她几眼,见她脸色有些苍白,精神也不是很好,很像是中了毒的样子。祁贵妃满意的点点头:“你找本宫有事?”
    “回贵妃娘娘,皇上这几日病情又加重了几分,御医也束手无策。今日上午皇上召了太史令到内殿,一个时辰后方才出来,奴婢怕有大事发生,所以前来禀报娘娘。”
    皇帝病重,与太史令秘密议事,这两者联系在一起,只会让人想到一件事,那便是皇帝要遗诏传位。
    祁贵妃的神色明显严肃起来:“皇上近来有何异动?”
    “皇上仍如往常那般,只召勤妃娘娘一人侍疾,饮食方面都由奴婢负责,皇上并未起疑心。”
    祁贵妃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勤妃的亲哥哥詹正庸是祁天佑麾下先锋将军,勤妃虽然并未明着投靠她,暗地里却曾向她表达过亲近之意。如今皇帝仍然宠爱勤妃,可见暂时没有动祁家的打算。
    “好,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小心不要露出马脚。如果有机会,尽量探出皇上是否仍然属意秦放继位。”
    “是,奴婢告退。”
    出了甘露宫,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付明悦赶紧回去向皇帝复命,可不能耽误了今晚与琼妃母子的会面。
    皇帝听了她的汇报之后并没有说什么,挥手让她下去休息,便继续闭目养神。
    *
    子时三刻,付明悦来到清溪宫外,秦牧已经在等她。
    “今日你倒比我来得早。”她笑道。
    “走吧。”秦牧没有废话,转身便往宫墙走去。
    此时已是十月中旬,今晚却云层厚重并无月亮,此处又十分偏僻,黑暗之中只能看到秦牧高大的身影逐渐远去,付明悦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恐慌,车祸那天的可怕情景又出现在了脑海中。眼前模糊的影子仿佛一缕魂魄,随时都可能消散在空气中。
    “秦穆——”在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扑上前去抱住了他。
    秦牧身子一僵,立刻停住了脚步。
    付明悦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放开他,有些心虚的说道:“对不起,我家主子是半夜的时候被人害死的,所以我……有些害怕这夜色。”
    这话太过牵强,之前两次来这里都是深夜,她可没有任何异常。况且她武功高强,所谓艺高人胆大,怕黑实在不是什么好借口。
    秦牧却并没有对她的话表示怀疑,反而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他的手不同于秦放的温润,相比之下粗糙了很多,想来应该是练功所致。
    “别怕。”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别样的温柔。
    付明悦顿时觉得心中一片安宁,恨不得时光就此停留在这一刻,他们能永远这般亲近。只是转瞬间又恢复了理智,这是秦牧,大宣朝的三皇子,并非她心中所爱的那个影帝秦穆。
    秦牧牵着她往前走去,她数次告诉自己不该这样,却始终不舍得甩开他。直到进入暗卫的监视范围,两人这才分开,一前一后往内殿而去。
    琼妃已经等得有些焦急,一见两人就道:“是否出了什么意外?”
    她语气中关切十足,仿佛两人都是自己的孩子,生怕他们会受到伤害一般。付明悦心中一阵温暖又是一阵难受,随即强迫自己将心思放到正事上来。
    “娘娘不用担心,我们没事,只是我被一些事情绊住了,因此耽误了时间。”
    琼妃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付明悦望向秦牧:“不知殿下那边怎样了?”
    “不出你所料,我与曾祖父文昭帝的面容有八分相似。”
    “太好了!”付明悦面露喜色,“这下皇上应该不会再误会娘娘了。”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与皇上之间的误会已有十多年,岂是三言两语便能化解?况且他现在有那么多新宠,哪里还能记得过去与我的情义……”琼妃并不乐观。
    “当年的事情,娘娘能跟我说一说吗?”
    琼妃望了望还剩下半截的蜡烛,神情颇有“此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的意味,付明悦知她定是想起了当年的伤心事,不愿对她一个外人诉说,正想说算了,却听她悠悠开了口。
    “当年我与皇上痴心相爱,皇上为了我不再宠幸其他妃嫔,朝中大臣都说我是蛊惑君心的狐狸精,甚至有人上奏说茜月国送我来和亲是另有企图,请旨攻打。我虽在后宫,却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只是后宫不得干政,而我又坚信皇上一定能处理好这些事情,因此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
    琼妃的嘴角微微上扬,想来是忆起了当初与裕元皇帝在一起的甜蜜日子。付明悦见状忍不住心酸,初时越甜蜜,失宠后的日子便越不好过,从天堂到地狱有时只需要一瞬间。
    “我生下牧儿之后,皇上很是开心,那时大皇子已满周岁,二皇子也有三个月大了,但皇上每日下朝只来我宫中,和我一起逗弄牧儿,皇上他是个好父亲,唉……”
    付明悦很是不屑,撇开皇帝如今对秦牧的态度不说,就算是当初,只因秦牧是自己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便整日陪着他,完全不理会另外两个儿子,这算哪门子的好父亲?
    琼妃沉浸在往事之中,她不忍心出言打击,但眼神之中到底还是露出了些许嘲讽,引得秦牧看了她好几眼,她兀自未觉。
    “牧儿三岁那年,有一日,我在茜月国的小妹瑞拉突然来到皇宫。我离开的时候她才十二,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茜月国是边陲小国,父皇继位后国力越发薄弱,瑞拉也没能逃过和亲的命运,只不过她要去的是邻国南阳。我们姐妹从小感情就好,她想在出嫁前见我一面,所以千里迢迢赶来皇都。皇上特许她与我同住,好让我们姐妹说些体己话,而且未免瑞拉拘束,他也减少了来我宫中的频率。”
    “大概是因为分别太久,我与瑞拉之间多了很多隔阂,我说起小时候的事,她大多都不记得了,总是满脸歉意的向我摇头。我怕她难过,便不再提起,只让她说些茜月国的现状。”
    “有一日晚间,瑞拉突然提出要与我共浴,当时我寝宫中便有汤池,我们姐妹又打小亲密,我便答应了,只是在汤池中嬉闹的时候我才发现有些不对劲。”琼妃的神色开始凝重起来,“瑞拉的左胸有一块胎记,形如弯月,可是与我共浴的那个,胸前肌肤光滑白嫩,连一点瑕疵也没有,反而在右臂有一颗朱砂痣。”
    付明悦低声惊呼:“这瑞拉是假的!是谁易容功夫如此厉害,竟连亲姐妹也认不出来?”
    琼妃道:“当时我也是十分惊讶,但还未来得及询问,就觉眼前一黑,接着便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已经躺在床上,那段日子瑞拉一直与我同睡,我条件反射便去摸身旁的位置,谁知竟摸到一具男人的身体。我吓得一颗心砰砰直跳,正想叫人,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我身旁的男人立刻翻身坐起,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他刚走,外面就亮起了烛火,皇上带着夏霖走了进来。我当时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恐惧,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盯着半开的窗户,脸色阴沉得可怕,我想起身向他解释,谁知一动才发现自己浑身酸软,竟像是房事过度的情状,我吓坏了,可怜兮兮的望着皇上,希望他能一如既往的护我。谁知皇上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一甩袖子便走了。”
    “我想追他,却苦于浑身无力,只能瘫倒在床上。此时我已猜到是被人下了毒,本想叫人去请太医来看看,宫人却来报说整座宫殿都已经被包围,皇上下令不许任何人进出。我忐忑不安的过了一晚,第二日毒性过去,正要想办法去找皇上,他却主动过来了。我心中一喜,以为他是来听我解释的,没想到他却让人打了水,又叫奶娘将牧儿抱了出来,二话不说便用匕首割破了牧儿的手指,将血滴在水中,然后又在自己手上一划,也将血滴了进去。”
    付明悦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滴血认亲了,古人实在是愚昧得很,亲生父子的血型未必就一样,血型不同便不能融合。反之,若其中一人是o型血,则能与所有血型融合,不管是不是父子。裕元皇帝用这种方法鉴定秦牧是否亲生,难怪会冤枉了琼妃。
    只听琼妃继续道:“我见皇上的举动明显是怀疑牧儿非他亲生,心中很是难受,但我问心无愧,因为我并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谁知事情出乎我意料,牧儿的血竟然不能与皇上融合,皇上目光凶狠的看着我,似乎恨不得将我和牧儿都杀死。我当即便愣住了,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等我反应过来,立刻想到一定是那水被人动了手脚,于是请求皇上重新验过。谁知一连又验了三次,每次都是从不同地方取来的水,但牧儿和皇上的血却始终不能融合。也不知道害我的那人怎会有如此大的本事,竟将御前的人全部收买了。”
    付明悦心说凭谁也不可能将御前的人全部收买,真当皇帝是摆设么?那人应该是偶然发现了皇帝和秦牧的血不能融合,所以才敢如此大动作的陷害琼妃,而滴血认亲的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皇上冷笑着问我还有什么话说,我从来没见过他那副神情,心中的恐惧更深了几分,说话便不由得颤抖起来。皇上看在眼里,越发觉得我是心虚,不过仍然给了我解释的机会。我将在汤池见到假瑞拉的事如实告诉了他,谁知他一听就火了,说道瑞拉昨晚突然闯入长青宫向他请辞,说是父皇病重,她得立刻赶回去,早已由御林军护送出城了。而我被他‘捉。奸’,则是瑞拉走了一个时辰之后的事。”
    “我心中大骇,瑞拉不该对我不辞而别的,何况是父皇病重这等大事,她岂会让我平白担心?但若说出城的瑞拉是假,那与我共浴的那个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同时出现两个假瑞拉,真的瑞拉又去了哪里?我既担心瑞拉,又怕皇上不相信我,一时根本不知该说什么。”
    “皇上见我沉默不语,更认定是我背叛了他,他盯着我看了许久,用沉重的语气说道:‘朵馨,如果你告诉朕奸。夫是谁,朕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也会把牧儿当做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我们茜月国的女子一生忠贞,从不侍二夫,被指与人私通是极大的侮辱。我并未做过,又怎会承认?我极力解释,想让皇上相信我的清白。但越是解释,越发现我早就陷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从瑞拉出现的那一刻起,所有的证据都显示我是打着瑞拉的幌子与别的男人在寝宫私会。皇上终于不耐烦了,命人将牧儿抱走,将我押到了这清溪宫,从此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那娘娘如今知道那假瑞拉是谁了吗?”付明悦问道。
    琼妃点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七年前太后去世,无人再护着牧儿,那人趁机要害牧儿性命,终于露出了马脚。”

  ☆、第21章 血型

当年皇帝认定琼妃与人私通,因此厌恶疏远她,却始终没有将此事宣扬出去。而知晓内情的人,除了那位神秘的举报者,唯一幸存的便是夏霖了,其他的都被皇帝以各种理由灭了口。
    而秦牧疑似野种的消息自然也无人知晓,因为皇帝终究不舍得赐死琼妃,因此后宫诸人只以为两人感情破裂。本来帝王的真心就难得,被琼妃霸占了这么久,她失宠正是众人拍手称快的喜事,根本没有人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段公案。
    慈安太后对帝妃感情只能摇头叹息,又怜秦牧年幼,便将当时只有三岁的他抱过去养于膝下。直到七年前慈安太后过世,皇帝不愿让其他妃嫔抚养秦牧,便指了安黎宫给他居住,服侍的人倒是按皇子的标准配齐了的,但秦牧既不受重视,那些拜高踩低的人又怎会尽心服侍?
    秦牧虽然年幼,却十分聪明坚强,只装作看不到那些宫人所为,从来不去计较。他也颇懂韬光养晦的道理,平时跟着教导皇子学识和武功的师傅学习时,总是一副懒散的模样,久而久之,师傅也不大理他了。
    但他私下却十分用功,夜里经常以怕黑为理由,要求宫人多点几盏灯,他便在被窝里借着灯光读书,一直读到半夜,起身熄了灯,再偷偷出宫找个僻静的地方练功。
    安黎宫的宫人对他本就怠慢,加上他总是逆来顺受,便经常在值守时毫无顾忌的丢下他跑去赌钱,因此竟无人发现这位皇子的过人之处。
    慈安太后过世大半年后,有一日傍晚时分,秦牧坐在安黎宫外的河水边,无聊的往水中扔着石子,心中却在默默的温习着白天师傅教过的东西。此时他武功已有小成,很快便察觉到有人在一旁窥视,戒备心顿起,表面上却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天色黑下来以后,宫人开始准备晚膳,秦牧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一道人影从暗处冲了出来,使劲将他往水中推去。他假装惊慌失措双手乱抓,将那人也拖入了水中。由于他一贯表现得十分怕水,那人并不知道他其实水性很好,抓住他的头便往水下按去。
    他一边挣扎,一边有意将那人往远处引。离岸三丈远的水下有一块尖锐的石头,他将那人引到石头处,利用石头将她击晕。
    借着安黎宫内灯笼的微光,他见到那人的面容,是个不认识的宫女。刚才拉扯的时候她的衣带散开了,右臂一颗朱砂痣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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