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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斗锦绣-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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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确是令人讨厌。”九公子眸中露出几分好笑,心知再纠缠这个,保不定以谢姜的玲珑心思,转瞬便会猜出“真相”来,当下不动声色转开话题:“近两天怕是要动身回去。”
动身回去?
谢姜眨巴了半天眼睛才反应过来,这人说的回去,应该是回舞阳王氏老宅。
“你回去就回去罢,得了闲,去看看姨母和阿至姐姐。”
谢姜眸子里透出几分俏皮,悠悠打完了呵欠,才又转眸看了九公子,细声细气道:“你知道阿至小孩儿脾气,她走的时候我没有去送,说不定会生气了。”
意思很明显。她压根儿没有打算跟九公子同行。
“嗯。”九公子直接忽略掉前头那个“你”字,淡然道:“介时你自去跟她说。”
听意思,这人是铁了心要带自家回舞阳。
可是跟回舞阳又如何?以他瑯瑯王氏嫡公子的身份。府里必定是大堆姬妾美人儿,介时成天与那些人勾心斗角,有甚么趣味?
与其过那种日子,倒不如等韩嬷嬷几人回来,出去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痛痛快快过小日子。
谢姜垂下眸子,细声细气道:“阿至姐姐纵使恼…$d挺…$diǎn…$小…$说,。▲。√o< s=〃arn:2p 0 2p 0〃>s_();我。时间长了自然消气儿。对了……。”说到这里,眸光一转,看了九公子。细声问:“昨天那个女人是甚么人?”
这小东西分明是故意岔话……九公子眸光闪了几闪,不动声色道:“是四王女。”
“哦!”谢姜脸上没有半diǎn儿惊愕的意思,想了想,便倚了榻背。闲闲问:“昨儿个蜜蜂定是咬的她惨了。她会善罢甘休么?”
九公子道:“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说了这句,伸手揽住谢姜肩膀:“莫担心,我派远山逮了几兜子蜜蜂去寻田劲,想来他会拿了去见大王。”
这人的语气再是轻描淡写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又一片正经严肃……偏偏用的法子,就像小孩子恶趣味儿上来,故意捉弄人一样。
谢姜忍不住笑起来。
九公子亦是勾起唇瓣,抬手将谢姜往怀里揽了搅。垂眸看了她,道:“你莫要多想。两年前探得那位有将四王女嫁入王家的意思。我就……。”
说到这里,这人忽然拖了长腔,淡声问“阿姜猜猜看,我会用甚法子打消他的念头,嗯?”
哄小孩子哄上瘾了罢。
此时天色渐渐大亮,晨曦微露中,屋子里亦是清晰起来。
谢姜迎了他的眸子看过去……这人眼神儿暖暖,更隐隐带了三五分宠溺,四五分调侃,又一两分漫不经心。
谢姜心头别别跳了几跳,不由细声道:“若是我……我就先挑几个秀美的小郎君……哧!给她送去。”
这人揽在肩上的手势一紧,谢姜瞬间便从善从流转了话音儿:“我会先污了她的名声,若是她声名狼藉,那位亦无法再厚颜提及此事;若是还不成,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人勾搭她,让她与宫里那位闹腾。”
“嗯。”九公子似笑非笑。
谢姜索性将甚么娴淑大度,甚么端庄优雅全扔在九宵云外,故意两眼一眯,做出付阴狠狠的表情,细声细气道:“要是她还死缠烂打,上头那位又盯着不放,干脆一刀杀掉了事。”
干脆利落杀了么?千万只蜜蜂“嘤嘤”围上去叮咬,比一刀杀了还狠罢!
九公子不动声色接过话碴:“杀了可不成,象阿姜这样,甚好。”
这是夸奖还是损人哪?
窝在这人怀里,冷冽的松柏味缭缭绕绕,谢姜甚是舒服,一舒服,哪里还管这人到底甚么意思,在他胸前蹭了蹭脸颊,细声细气问:“你是怎么做的,嗯?”
九公子眸中笑意一闪,勾了唇角,道:“那位瞄上瑯琊王氏大宗妇之位,我就找人将位子占了。”说到这里,垂眸看了谢姜,凉凉问:“阿姜以为……此策如何,嗯?”
此策……自然是好的,简简单单,一拒到底,堂堂王女总不能做小老婆。
但是这人分明话里有话。
谢姜正要想个法子再套套,外厅门扇儿“吱嘎”一响,踏踏脚步声到了寑屋门口,远山小小声道:“公子,公子起榻了么?”
九公子眸光一斜,瞟了眼谢姜,淡声道:“说罢。”
意思很清楚,甚事直说,毋需避讳谢姜。
远山往前略贴了布帘儿,低声道:“仆去见了田副使。”先用一句话开了场,远山咽咽口水,接下来道“田副使亦是有些着恼。仆与他传了公子的原话,田副使便苦了脸,依仆看,他想必猜出来了公子的用意。”
田劲……谢姜凝神想想书册上关于这人的记录,此人出身卷地田家,乃是田家现任家主田宗敬的庶出子。
“阿姜是不是想起甚么了,嗯?”九公子垂眸看了谢姜,淡声问:“想起甚么,不妨直说。”
谢姜眼珠转了几转,干脆看了门帘儿问:“如今四王女情形如何?”
远山顿了一瞬,瞬间之后,低声道:“昨夜上头那位连招六七位大医进王宫,此时……尚未有人归府。据宫侍所言……四王女脸上手上起了脓泡……已是连水都不能食。”
事儿闹大了哎!
谢姜对了九公子眨巴眨巴眼,而后眸子一转,又看了门帘儿问:“宫里那位,甚么反应?”
爱女比鬼还吓人,那位自然是大发雷霆。心里嘀咕归嘀咕,没有主子授意,远山自是不敢直通通说出来。
他便仍压了嗓音禀报:“仆就是想探查这些,才在城里耽搁到现在。”
九公子鼻子里“嗯”了一声。
意思就是,对远山这种拖拖拉拉,老是不说重diǎn的回答不甚满意。
远山忙道:“那位要砍了几位大医,遭田副使拦住。田副使令人拿了布兜子献上……说是揖拿的“凶手”,待知晓兜子里是蜜蜂,那位便连连冷笑。”
说到后来,远山己是声音发涩。
九公子却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瞟了眼门帘子,淡声问:“此事传出去了么?”
“是,回公子,昨天下午晌,四王女当街打了田副使,归内城之后,又连杀两个近侍泄愤……这件事,王城里已传的沸沸扬扬。”
天不亮就拎着蜜蜂兜子出去,见过田劲,又打探了消息赶回来,远山这一早上,简直紧张刺激的忘了挠头。
此时远山在头皮上很狠挠了两把,待过了瘾,方又低声问:“请……公子夫人示下,此后做甚。”
思忖片刻,九公子眸光一闪,转而看了谢姜,懒洋洋问:“阿姜想如何做,嗯?”
谢姜没有接这个话碴儿,她细声细气问远山:“宫里有多少个适婚王女?”
她斜刺里忽然问这样的问题,远山一时有些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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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釜底抽薪 一
作为贴身随持,远山既要服侍九公子衣食住行,自然会随他出门会客赴宴,因此对于各大世家掌权家主,及各个世族中的主要人物,他自是认得七八分。
若是谢姜问封王有几个宠姬,这些姬人的背景出身,母家又势力如何,他或许知道,此刻谢姜却问……王宫里有多少个适婚王女。
若是到了适婚年龄的都算上,王宫里近千数姬人美人儿,得诞下多少个闺女?
苦着脸儿想了又想,远山垂头丧气道:“仆……不知。”
这个问题,谢姜原本就料到他答不上来。
因此等远山答了话,她便仰了小脸儿看九公子,细声细气道:“依你的身份,上头那位要想达到目的,只能从地位高的王女里挑选,对罢?”
谢姜的语气轻柔缓缓,末尾虽然是个问句,却透出笃定的意思。
九公子似笑非笑,diǎn头道:““若是身份低微,到王家也只能是一般姬妾。姬妾想探查密事要事已是极不容易,更无可能掌控后宛。”
说罢,挑眉看了谢姜“嗯,阿姜接着说。”
谢姜娓娓道:“王姬只得一个病弱嫡子,自不必提她,如今宫里……记录在册的夫人八十二位,名份略高的姬人六百七十七位,另还有近千个美人儿。”
她竟然连这些都知道!
九公子眸中闪过几分惊讶,温声道:“说下去。嗯?”嘴里说着话儿,极其自然随意……握住谢姜小手在唇上亲了亲。
这个……谢姜黑而大的乌眼珠儿向上一斜,瞬间便甩了个无可奈何。又带了几分“嫌弃”的白眼儿出来,细声道:“只算年龄十岁以上者,如今宫里共有女二十九人。”
知道的如此详细……九公子眯了眯丹凤眼。
谢姜哪知道这人心里想甚?她一脸正色道:“我猜……上头那位想将王女嫁入王家,一则想要天下人看看,他对瑯琊王氏是如何的无边恩宠,二则……是忌讳九公子,欲在公子身边安个钉子。”
◎d挺◎diǎn◎小◎说,。↘。o↘< s=〃arn:2p 0 2p 0〃>s_();这种招数。谢姜不用猜就知道,倘若四王女进了王家门,且以九公子嫡出的身份。她必是下一任大宗妇。
介时瑯琊王氏,至少半数会捏在上头那位手里。
谢姜相信九公子亦是看的透彻。
九公子微微勾了唇角,抬手……极快刮了下她的鼻尖儿,而后咳了一声。亦是一脸认真道:“阿姜是想……将所有适龄王女。都逮了蜜蜂咬几口么?”
这不是歪扯嘛!
用蜜蜂对付四王女,是天时地利人和占齐了,她才“顺手为之”一下下。
要是二十九个王女,个个都被蜜蜂蜇,别说封王怎样想,有心人亦会晓得内里有人捣鬼。
谢姜懒懒打个小呵欠,干脆撇开九公子,扭脸儿看了门帘儿。细声细气问:“如今外面庄稼种了么,情形怎么样?”
这回弯儿拐的虽然大。好在远山知道。
远山擦擦额上汗珠,沉声道:“因前些日子那场大雨,现今四郡十一扈,可耕种的田亩不足一半儿。许多人房倒屋塌,己沦为流民。”
言外的意思……涝灾严重。
“半数以上田地不能耕种,就是说流民人数……要占封国总人数的大半儿。”谢姜心里不由冷笑,饥饿欲死之下,这些人不会抢劫富户世族么?不会造反做乱么?
倘若这些人再被霍伤利用,封国覆灭既在倾刻之间。
现今上头那位仍矒矒蠢蠢,还在挖空心思往世家里插人,岂不知,大祸既在眼前。
只是现在既便说了……这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会懂么?倒不如先绕一圈儿。谢姜垂下眼睑,掩住眸中讥讽之色,细声道:“天灾降临,倒不如用用卜卦。”
九公子瞬间明白过来。
时人信奉天神。皆认为倘若天降灾祸,不是君王失德便是国中出了妖孽,亦或是哪里出了异状而触怒天神。
若是将涝灾与王女联系在一起,果真是一劳永逸的作法。
只是,这个小东西翻手间便想要几十条人命……杀伐太重。
九公子眸光一闪,遂抬手揉揉额角,淡声问:“依阿姜的说法,借春祭大典之时将这二十九个王女,用来祭祀上神么。”
这人嗓音低醇微暗,隐隐透出几分冷意。
再是掩饰的快,谢姜也看出来刚才他眼神儿隐有不对。
当下索性眼珠儿一转,探身贴了九公子耳畔嘀咕:“可以用巫卜卦。以天神降祸,需用王女……祭祀……,介时多长时间,还不是你说了算么?这样一来,一切迎刃可解。”
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谢姜原本想要提醒他注意流民,此时便也懒得再提。
思忖片刻,九公子勾了唇角儿,diǎn头道:“此策甚妙。”
天色大亮,阳光从窗棂间透进来,屋子里藤花味儿愈发浓郁。
知道接下来这人便要着手布置,再说里头不定有甚背人的话,与其等着他找借口支人,倒不如自家先走。
谢姜拿了衣裳裙裾,也不唤丫头,自家窸窸索索穿妥,回身道:“今日天气晴好,我出去转转。”
意思很明显,你该干嘛干嘛。
九公子拿眼上下扫了几遍谢姜,而后丹凤眼斜瞟了门帘儿,淡声问:“夫人的嬷嬷丫头回来了么?”
先前九公子与谢姜说话不背不掖,均是常日音量,远山听的清楚。后来两人贴着耳朵说话,这人没有听到。
既便没有听见后头两人说了甚,远山也察觉到气氛不对。
两个人好似在呕气,不对,是谢姜与九公子呕气。
原本好好的,自家主子怎么又蹬翻这位的柴禾梱了呐!心里哀叹归哀叹,远山低眉睑目,小心道:“仆今晨己将韩嬷嬷几人接回来了,现今就在外头。”
九公子转眸看了谢姜,淡声道:“去罢,莫走的远了。”
走到哪里你说了算么?
心里腹诽归腹诽,谢姜一付乖巧听话的模样,裣衽屈膝,优雅无比向九公子施了一礼:“是,阿姜知道。”
说了这句,不等九公子开口,便直接挑帘子出屋。
屋外艳阳当空,藤花架子上层层叠叠,深浅不一的紫色花串儿,几乎掩住了叶子。
院子里满满都是甜香味儿。
谢姜深深吁了口气,刚要抬脚跨出门槛,房檐下人影子一恍,北斗便扑上来:“哎呀!娘子,奴婢们想死娘子了哎!”
小丫头浑似忘了甚么规矩不规矩,扯了谢姜衣袖,咭咭咕咕不放。
这边儿韩嬷嬷领了玉京寒塘上前施礼:“奴婢们见过娘子。”
寑屋里还有两个人……谢姜眼珠儿一扫韩嬷嬷。
韩嬷嬷心领神会,脸色一沉,佯装喝斥道:“忘了规矩了么?哪有奴婢扯住主子不撤手的,快松开。”说了这句,转回来缓声问谢姜:“此时春意浓浓,娘子想出去走走么?”
谢姜细声道:“原本我也要出去玩。”说到这里,略一蹙眉,又道:“去西边儿罢,那里有大片花圃。”
看眼色听话音儿这种本事,几个丫头均是“修炼”的炉火纯青。
玉京不动声色挽了谢姜,轻声细语道:“奴婢知道那个地方,绕过两幢院子即是。”
四个人便拥着谢姜出了院子。
待转过一幢石屋,韩嬷嬷两眼一扫三个丫头,当下玉京寒塘便缓下步子,拉开谢姜与韩嬷嬷七八步,北斗则急步窜到了前头。
这样子说话,就算谢姜身边有人暗中随侍,任再尖的耳朵,只要近不了三步之内,便无法偷听两个人都说了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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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釜底抽薪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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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有人探路,后面有人“压阵”,左边右边儿均是空落落不见人影,韩嬷嬷前后瞅了瞅,遂斜跨两步挨近谢姜,低声道:“娘子,有甚事说罢。”
谢姜细声道:“嬷嬷在新都住这几日,听到妨间有甚传闻么?”
韩嬷嬷皱眉思忖半晌,到底是拿捏不准她想听甚么消息。既然拿捏不准,索性拣了自认要紧的说:“妨间传闻……子安公子大婚之日,锦绣公子闯进赵府,砍伤几十人不说,亦抢去新妇谢氏。”
说了这些,老嬷嬷一脸“用完了饭食,才看见碗底有两只绿头苍蝇”的郁卒表情。
不怪韩嬷嬷恶心,赵凌谢姜两人大婚当日,她与北斗玉京就在赵府密室。后来新月领了梦沉并东城两个,从打开暗室放四人出来,到最后护着四人出去,其间别说砍伤几十人了,一行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碰上。
因此九公子伤没伤人,韩嬷嬷最是清楚。正因为清楚,听了这样子离谱的话,才会觉得奇怪。
谢姜笑了笑,细声道:“依我猜,这些话多半是九公子派人散布的。”
“怎么会这样?”刚顺嘴儿问出来,韩嬷嬷便立时知道,自家问了句废话。
以九公子的身份手段,漫说没有做这种事情,既便是真做了,他若不想人知道,多的是法子封口。
现今传的满天下皆知。除了他推波助澜烧底火,旁人既没有这个胆子,更不会有这种心思。
呆了半晌,韩嬷嬷改口问:“他这样子自污,是为的甚?”
谢姜平平淡淡,仿似这些事与自家没有半点关系:“上头那位欲在他枕侧安只“眼”,他那样子的人。岂会甘心受制。”
后宅里混了大半辈子。韩嬷嬷对这些自是一点既透。
想了想,韩嬷嬷迟疑道:“老奴还听说,四王女出城探望九公子。回去时被蜜蜂螫了。这个倒不稀奇,稀奇的是妨间另有一种说法,言四王女性情暴燥噬杀,因她手上人命太多。故而天神震怒,派蜂虫儿毀了她的容貌。”
谢姜不由冷笑。
前头那句标榜四王女情深意重。倘若介时九公子拒婚,便会背个薄情寡性的名声。
这个应该是上头那位干的。
后头这些不用说,是九公子的手笔。
谢姜没有说话。她不开口,韩嬷嬷便也垂睑不语。
四周一时静了下来。
待绕过一幢石屋。铺天盖地的紫色花串儿,瞬间便映入几人眼内。
谢姜站住脚,细声道:“就到这里罢。”
玉京上前掏了大帕子出来。四处一瞄,看到花圃边儿上有块脸盆儿大的青石。上头平平整整,小丫头便拿了帕子铺上。
待玉京铺妥帕子,寒塘又扯尽青石边儿上几株杂草,玉京便回身向谢姜施礼:“娘子,且来这里歇息。”
谢姜坐了下来。
看了会儿花,谢姜眸子一转,细声道:“下午晌,嬷嬷寻个借口出去转转,最好雇两辆马车。”
刚才两人几问几答,韩嬷嬷己察觉到她语气有异,此时这么吩咐……韩嬷嬷脸色一肃,低声问:“娘子想好去哪里了么?”
谢姜眯了眯眼,凉凉道:“自是寻个山青水秀的地方,待安顿下来,再想法子给阿娘送信儿。”
思忖片刻,韩嬷嬷弯下腰,小声道:“老奴母家在召陵,如今家里没有甚么人……。”说了半截,自又摇头“不妥,不妥,还是另找一处。”
有些话不能明说,内宅里混了大半辈子,韩嬷嬷自认看人极准。依九公子的脾气禀性,行事做派,他既瞄上谢姜,必不会轻易罢手。
既然要躲,必要寻个这人想不到的去处。
韩嬷嬷不由皱眉。
“北斗,过来。”谢姜向小丫头招招手“待会儿再摘。”
北斗拉了两边儿衣角,兜了一兜子藤花串儿回来,到了近前,回头看看花圃,眼珠儿一转,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声道:“方才花圃里有人,奴婢便装做采花。现在娘子说罢。”
说了这些,拎起一串子藤花,做出个撸花苞的架势。
韩嬷嬷朝玉京寒塘两人使了个眼色,便也蹲下身来。
谢姜道:“你家里在煮枣罢?”
北斗点头:“是,奴婢家就在淮河头上。”
“原来好似听你说,家里还有一个大兄,如今还在么?”谢姜左手拎了一串子藤花,右手拇食两指捏了往下拽“说说家里怎样,嗯?”
北斗眨眨眼,低声道:“奴婢家是有个大兄,娘子未……动身来新都前,奴婢还接了他的信儿,说是家里又添了个小郎。”
能传信儿,表示途中相对安全,家里添丁进口,表示生活还算过得去。
而北斗离家十几年,这位大兄仍是惦记着给她传信儿,表示这人重情义,是个憨厚老实的。
谢姜瞥了眼韩嬷嬷。
韩嬷嬷心下有了计较。
玉京在东边掏了帕子扇风,寒塘在田拢上逮蝴蝶。两人一个把着内宛往花圃来的路口,一个站在半人高的田拢上,可以看到远处。
两个人均没有注意石屋拐角处。
九公子负手站在墙边儿,淡声问:“听到都说了甚,嗯?”
汗滴淌进眼里,远山只觉两眼又酸又涩,他便忍不住恨恨眨了眼睛道:“回公子,两个丫头站的位置……嘿嘿!仆不敢离的近了。”
言外的意思,自然是没有听见说的甚么。
九公子神色如常,丹凤眼斜斜一瞟梦沉,淡声吩咐:“你去。”
梦沉脸上一付“为主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悲壮”模样。探头看看二三十步开外,头抵头嘀嘀咕咕的谢姜、北斗与韩嬷嬷,眼珠儿一转,悄没声潜进了树林。
树林与花圃之间,隔着三四丈宽的碎石路,梦沉绕来绕去,只好找了棵杂树爬上去。
杂树上枝桠横生,一枝手臂粗的枝桠,恰恰伸在谢姜与北斗头顶上。
梦沉小心翼翼,既要顾着不能压断枝条,又要尽量不发出声响,直折腾得出了一身大汗。
只是……方小心谨慎挪到“地方”,猛地里“喀嚓”一声。
谢姜站起来,闲闲道:“那头那位,再不下来,小心树枝断了哎!”
话音不落,一手扯住北斗,一手扯住韩嬷嬷,疾步往花圃里跑。
“喀刺刺”一阵脆响,手臂粗的枝杆瞬间断裂下来,树叶树枝“哗啦啦”一阵子响动。
远山吓了一跳,刚要回头,这边儿九公子咳了一声,淡声道:“夫人。”喊了这声,施施然踱出屋角儿。
远山忙低眉垂眼,跟在后头。
“公公……公子。”梦沉灰头土脸爬起来,觑了眼自家主子,转头又看了谢姜,吭哧道:“那个……仆看见这上头有个鸟窝,那个……仆想抓来送给夫人玩。”
光溜溜一根树杈,只梢梢上长了四五枝小枝条,别说甚么鸟窝,连根鸟毛都难藏住。
这样的谎话也能扯得出来!
谢姜眼珠一转,笑眯眯道:“原来如此呐,本娘子还以为有人窥探旁人*上瘾,每天不寻机会探探,就浑身难受。”
九公子好似没有听出来甚么意思,丹凤眼上下扫了遍谢姜,一本正经道:“幸亏没有砸到阿姜,还好。”说了这句,眸光一斜梦沉“回去领二十军棍,嗯。”
梦沉迷糊半晌,才躬身揖礼:“是,仆……这就去。”
九公子走到谢姜身边,伸手从她发髻上捏了片树叶子,淡声:“夫人,方才曲觞卜卦,夫人想知道卦象如何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谢姜总觉得这人的语气,隐含一股子得意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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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釜底抽薪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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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纵然心里再是憎怒亦或欢喜,除了亲近之人,旁人极少能够看的出来。
谢姜心里一动,细声问:“怎么?”
九公子瞟了眼梦沉。
梦沉躬身揖礼道:“仆告退。”说了这话,斜过眼角儿,朝远山使个眼色。
远山亦躬身随他退出十步之外。
这边儿韩嬷嬷拍拍谢姜小手,低声安抚道:“老奴先退下。”说了这话,抬手一扯北斗,两人齐齐退到田拢上。
一时之间,花圃边儿上只余下谢姜与九公子两人。
九公子咳了一声,温声问:“阿姜采花苞……用来做甚,嗯?”
这人原本不是想问这个的罢!只不过话到嘴边儿上,临时改了口……心里嘀咕归嘀咕,谢姜垂下眼睑,细声细气解释:“藤花性甘、微温、虽有微毒,浸泡过后可煮粥,亦可与禽蛋、肉类共炒。”
“嗯。”九公子眸光一闪,唇边露出几分笑意,而后笑意一敛,回身看了远山吩咐:“拿了篮子,与她几个多摘些花苞来。”
吩咐了这个,又眸光一转看了谢姜,淡声道:“不若今晚做个花宴尝尝,嗯?”
本来要说卜卦,怎么扯到吃食上头了呐?
谢姜眼珠儿一转,索性顺着话音儿下来:“嗯,好,寒塘做的藤花饼甚是美味。今儿个晚食让她做。”嘴里说着话,提了裙裾踏上石子路。
九公子亦负手跟在她身后。
其时天色将近午时,阳光照在身上,微微有些灼的慌,谢姜便只贴了路旁树荫下走。待拐过石屋,九公子闲闲道:“前些天下了大雨,新都、栎阳、召陵并郚阳几郡涝害严重。诸多流民无衣无食。已渐往都城聚栊。”
这人忽然提起这个话头,显然还有下文,谢姜转眸瞄了他一眼。
“昨天夜间。有小股流民闯入东郊田庄,劫去十几担粮米,杀了两人。”说到这里,九公子脸上似笑非笑。迎着谢姜的眼神儿,淡声道:“东城去査探。你待被劫杀之人是谁?”
谢姜摇头:“我怎会知道。”说罢,眼珠儿一转,细声问:“莫不是与哪位夫人有干系么?”
九公子鼻子里嗯了一声,片刻。凉凉道:“:被劫之户……恰是婉韵夫人大兄。此人素来好色成性,因贪恋一庄户女貌美,近时便时常在庄中歇宿。”
谢姜想起来这个婉韵夫人。出身酸枣周氏,册子上记录。其母家这一代人丁不旺,仅婉韵夫人兄妺两人。兄弟多少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夫人,恰恰是四王女的生母。
亲兄丢了性命,这位时下正当宠的婉韵夫人必要寻封王哭闹。
如此一哭一闹嘛……,谢姜抿嘴笑起来:“可巧,嗑睡偏有人送枕头,公子正可顺势借用一把。”
这小东西总会说些新鲜词儿,九公子仔细端摩了这句话的意思,点头道:“今日大王召众臣进宫,询问如何处置此事。安世昌便上言,上天突降灾祸,不若先卜卦,看看是甚事触怒上神。”
这人声音低醇平稳,隐隐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笃定,谢姜干脆拣了片儿树荫站了,仰了小脸儿,等他说完。
九公子亦停下来,因他身量削廋高挑,谢姜仰着头也只到他脖颈处,这人便略略俯首,看了谢姜,闲闲道:“介时卦像一出,除四王女外,所有王女均要****祭祀上神。”
时人敬畏神灵,倘若卜了卦,显示需得王女们日*日祭祀,这些个王女便只有认真照做的份儿。更因祭祀时要禁欲守身,而封王亦只能暂且熄了为王女婚配的心思。
只是听话里的意思,莫非他对四王女另有想法?
谢姜别开眼,细声道:“如此,公子忧患立解。”
九公子眯了丹凤眼儿,由她光洁的额头,看到她挺翘的鼻子尖儿上,而后一溜向下,待到她小巧精致的下颌,遂抬手捏了一扳。
下颌被这人捏住,谢姜只能仰了小脸儿……瞪他。
“阿姜又胡思乱想。”九公子霎也不霎看了她的眸子,淡声道:“四王女倚仗生母受宠,养成了跋扈狠辣的性子,如今她毁了脸容,若不借机除了,恐会留下祸根。阿姜明白么,嗯?”
这人目光灼灼跳亮,深处仿似有火苗儿燃烧起来。谢姜心里隐隐觉得不妙,刚要抬脚后退,岂料九公子欺身上前,对着粉嫰的小嘴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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