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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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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我不过是看不见,手脚还好使。”宋母摸了摸他的头,“赶快端过去喝吧。”
  方皓点点头,将粥递给司空镜一碗,而后咕噜咽下,显然饿坏。司空镜端着米粥良久,方道:“多谢。”
  
  见她迟迟未动,方皓奇怪道:“司空姑娘,你怎么不喝?”
  “哦……嗯。”她踌躇片刻,瞥了一眼他手边的空碗,后将米粥徐徐喝下。感到腹中饱意,她满足一笑,收拾碗时,问宋母道:“你吃过了么?”
  “我在熬粥时候就吃啦,还给江小哥和凌小哥留了几碗,他们吃的肯定多,你们不够可以添啊。”说至这时,她似乎察觉到什么,侧首面向门外,欣然唤道:“回来啦,是江小哥么?”
  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在竹屋门边,赫然立着一个身着玄青劲装的男子,从上而下皆是一抹深黑,高高束起的墨发垂落于肩,更显身材修长,剑眉玉面,目似沉星。
  
  “老大,你可算回来了。”方皓眉间带笑,欣然步去,托着下巴赞道:“还是你原来的衣服好看。”
  江明澄轻轻点头,抬头之时,望见司空镜愕然起身,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不由奇怪道:“怎么了?”
  前日的熟悉之感终是明了,她霍然一惊,夺步掠向门口,须臾间击出一掌。江明澄倏然一怔,划开掌势接下她突如其来的一击。二人相峙,顷刻剑拔弩张,连目盲的宋母也察觉出了异样,面露惊恐之意。方皓吓得连退两步,而后才似想起什么,赶忙上前扶稳宋母,目光紧锁在对面两人身上。
  
  “先前看到那只猫时我便有所怀疑,现在看到你,终于明白了。”司空镜反手一扣,缚住对方双手,沉定道,“你就是在豪杰山庄别院中和孙庄主说话之人,没错吧?”
  江明澄闻言,眸子一沉,亦是悟出什么,冷声开口:“我还奇怪为何小黑好像见过你们,原来你二人——果然是当日偷听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0。0所以说男二君其实很早就登场了(摔脸)




☆、「声东击西」

  说话之时,他将双掌推出,竟有几分纯阳掌之势。司空镜见状不妙,慌忙退开几步,听得方皓苦着脸叫道:“老大,司空姑娘,我说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啊!”
  她闻而不应,正欲划剑而去,却闻对面传来一声朗然之笑,是凌舒缓缓走进,不紧不慢道:“又要打架了?来来来我奉陪。”
  她步伐倏顿,一时间不知所措。凌舒走近她身,抬手覆在她剑柄之上,眯眼笑道:“怎么这么大怒气?”
  “他就是当日在豪杰山庄与孙庄主谈论古籍一事的人。”司空镜的目光扫向对面的江明澄,“此人来历绝对不小。”
  
  话音落后,屋内无人出声,在晚间更显寂静。方皓怎料事情发展至此,扶着颤颤巍巍的宋母,委屈地转向凌舒道:“凌大哥,你快劝劝他们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这一声打破了僵持,令气氛稍稍缓和。凌舒粲然抬眸,忽然道:“这件事啊,我早就知道了。”
  司空镜眸子一凝,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那日之事,我和江兄都知道了,对不?”言毕他看向对面之人,笑而问道。
  
  此话一出,连江明澄都是一怔,神色复杂地注视他片刻,继而撇开双目,沉声道:“既然你已知晓,我便问你,司空世家与这古籍,有何关联?”
  “古籍?”司空镜思虑未果,摇头,“之前就告诉过你,我不知道什么古籍。司空世家二十年前就不在了,你不信也罢。”
  听出她话中怒意,江明澄注目片刻,微微颔首道:“冒犯了。但是——”他面色不改,“当日你二人,为何要鬼鬼祟祟潜入山庄?”
  “豪杰山庄命案事小,但听你与孙庄主所言,只怕藏着什么秘密吧?”她厉声讽刺,“孙庄主行为异常,若我猜的不错,他应当知晓凶手是谁。”
  “胡说。”江明澄猝然反驳,难得露出惊慌之意。他说罢亦觉不妥,别过脸道:“庄主他决不会包庇凶手。”
  “既然不会,那为何在凌舒被人诬陷的时候,他选择缄口不言?”她声音坚决,“他既如此器重你,想必你并非豪杰山庄的普通弟子。”
  
  江明澄皱了皱眉,却不答话。一旁的方皓终是忍不住了,挡在他身前道:“司空姑娘,我以性命担保老大是好人。现在我们在一条船上,何必互相猜疑?”
  他面红耳赤,显然豁出去似的,连肩膀也略略颤抖。未等二人答话,凌舒笑着拍上他肩,乐道:“哈,我觉得方皓小子说的没错。江兄不是坏人,这点我能保证。”
  听罢,几人的目光齐齐落定在他身上。司空镜惑然道:“豪杰山庄极有可能有意栽赃,你又怎能如此确信?”
  “直觉吧。”他虽是一副玩笑模样,但目光肃穆坚定,“纯阳七掌讲究心无杂念,决非大奸大恶之人所能练成,对吧?”
  
  望着他明朗笑容,司空镜终是缓下怒容,又闻一声猫叫传来,是小黑摇着尾巴进屋,像未看见他们似的,独自跃上桌子睡觉。江明澄默不作声地将它抱起,淡淡出声:“方才是我言重。”
  凌舒闻言,又大笑几声,复而续道:“现在捕风贼一案最关键。方才我从城中回来,听闻刘府的新姑爷已经选出,只是婚期还迟迟未定。”
  司空镜凝眉一想,“今日在刘府之时,刘老爷的样子很奇怪,似乎不是为了招亲,而有什么别的目的。”
  “别的目的?”方皓不解道,“刘小姐并未出面,他这一行为的确有些草率,可这能有什么蹊跷之处?”
  “哈,我总觉得这招亲之事不太寻常。”凌舒挠挠首,笑,“不过总归是感觉,没什么依据。”
  “嫁女儿能有什么异常?”方皓蹙了蹙眉,“不就是选个日子,再由亲友赠上贺礼……”
  
  “贺礼?”凌舒像是明白什么,忽然打断他话,“你们说,捕风贼所盗赃物会不会混在贺礼之中?”
  江明澄凝眸望他,“不乏这个可能。”
  “不会又要让我去找吧……”闻他一言,方皓苦着脸道,“商铺一事还没查完,就要去查贺礼?送东西的人那么多,先不说弄不弄得到名册,这怎么查得出来?”
  沉思少顷,江明澄道:“兵分两路罢。你与凌兄去调查贺礼一事,名册去找张捕头帮忙;至于刘家商铺,我自会去查。”
  虽是如此说,他神色仍不见起伏,平静从容。司空镜略略一顿,应道:“名单已经理好,我会同你去查。”
  
  未待江明澄出声,凌舒便摸摸肚子道:“跑了一天我饿坏了,有东西吃不?”
  宋母神色渐舒,点头笑道:“有,我给你们留了几碗粥。两位小哥都来吃吧。”
  他听后明朗一笑,随宋母一道出屋。江明澄立定片刻,亦轻步跟去,却闻身后的司空镜幽幽道:“我姑且信你。”
  他驻足门边,却未出一言,只抱着小黑,头也不回地离去。
  望着他背影消失之处,司空镜重又想起在豪杰山庄时那段对话,心知他身上藏着诸多秘密,但此刻却全然想不通透。
  她暗自摇了摇头,只觉困意渐袭,揉揉眉心,转身休憩去。
  
  ***
  
  二月十五当日,天气尚晴。经过三日调查,终是寻出刘家商铺中的蛛丝马迹。
  天明之时,司空镜独坐竹林之外,想起自苏州离开已有一个多月,豪杰山庄命案一事却全无线索;而捕风贼一案,若真如江明澄所言,是与长陵派有牵扯,短短一个月内发生如此大事,那么今年的武林大会,必定不得太平。
  如今线索不明,她心中隐有几分烦意,耳边听得脚步声响,是方皓泄气而归,拖着沉重的步伐,与身后之人扬扬手道:“凌大哥,我看调查贺礼根本是个死胡同,我们再查下去也无济于事。”
  
  司空镜闻言,抬眸道:“你们没拿到名册?”
  “名册当然拿到啦!”方皓扬眉一笑,颇为得意的模样,“我费了半天的劲才抄了一份来。”
  “那……什么都没查到?”
  “倒也不是。”凌舒走上前来,摇了摇头,“前段时间,城中有不少大户返乡,而今家中不是变卖,就是成为废宅一座。奇怪的是,这些人的名字,竟有不少出现在刘府赠贺礼的名册上。这样的空头,目前已有不下十家。”
  
  她思虑片刻,“会不会是从家乡寄来的?”
  “这些人大多与刘老爷在生意上有冲突,可能性不大。”凌舒沉吟道,“虽然如此,光从名册上查不出什么来。”
  方皓一连喝了几杯茶,努努嘴道:“凌大哥,这件事我就不查了。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我可不想做,还不如跟着老大一起去查商铺呢。”
  “哈,没关系,我自己去看看好了。”他满不在意地大笑,转向司空镜道:“你那边如何了?”
  “刘家名下的布庄钱庄和赌坊已经查了数十家,唯有一家有些奇怪之处。”她揉揉眉心道,“目前确定在今日进货的共有三家商铺,若是派人把守想必不难,但能否抓到捕风贼却是未知。”
  
  方皓抓着脑袋,皱眉道:“你说,我们若再去问问刘家小姐,行不行?再这样下去,可就要被捕风贼给溜了啊。”
  “万不可贸然行动。”司空镜断然回绝,“刘府早已提高警惕,此事并不容易。而且,刘府情况究竟如何,我们也不知。”
  方皓沉沉点头,闻凌舒问道:“你方才说有一家商铺有奇怪之处,是指什么?”
  “据姓江的所查,城北一家布庄屡次以百两甚至千两与人交易,实在有些蹊跷。”她停顿少顷,“他现已去查这家布庄的进货时间,倘若就在今日,势必与捕风贼有联系。”
  “那就太好啦!”方皓欣然一笑,摸了摸肚子,“忙了这么多天终于有所获,我都快饿死了,去问问大娘有什么吃的。”
  
  司空镜应下声来,待他走后,恰见凌舒在沉声思虑。难得见他认真思索的模样,她不由一笑。听到她的低沉笑声,凌舒抬起头来,挑眉问:“你笑什么?”
  “招亲一事,你还要继续查么?”
  “我总觉得这招亲不太对头啊。”他摸着下巴道,“贺礼名单中的空头,有一户人家靠近城郊,迟迟未变卖出去,我想从这里入手。”
  “又是直觉?”她没好气道。
  “被你发现了啊。”他笑容爽朗,而后想起什么,突然道:“天玄阁的人似乎已经走了。”
  
  司空镜眸子一顿,只淡淡应了声。凌舒笑而进屋,拉着方皓道:“哎有什么吃的?正好我也饿了。”
  听得屋中一阵闹声,继而是方皓大声咆哮,想必是那二人在争夺食物。凌舒虽年长方皓九岁,但二人在脾性上却颇为相似。她无奈一笑,不觉摇头,少顷又闻一声猫叫传来,是江明澄疾步而来,眸色肃穆:“布庄果然有问题。”
  她神色一凛,慌忙随他进屋,恰见方皓夺过碗来,咕噜一口喝下。凌舒见两人进屋,尴尬一笑,摸着头道:“查到什么了?”
  江明澄好似未瞧见他们的窘态,沉定如旧:“先前猜的不错,城北布庄正是出货地点,交易时间应当在今晚。”
  
  方皓眸子一亮,大喜:“这么说,今晚就能抓到捕风贼?”
  “还不确定。”他摇了摇头,“时间及地点皆不知晓,想必没那么容易。不过——”他忽而凝神,“据张捕头调查,今夜亥时三刻有一批货会进城,正是在刘家名下。”
  司空镜蹙了蹙眉,“如此轻易被官府所知,莫非此事有诈?”
  “尚不知晓,但目前仅有这一条线索。”江明澄肃然道,“纵使是声东击西,也值得一探。”
  
  ***
  
  是夜,北郊之中晚风清鸣,闪烁的树影遮掩住林下之人的身影。一片静谧之中,唯独若有若无的呼吸之声响在耳边。
  夜幕之下,司空镜隐蔽于阴影之处,环视四周,瞧得除对面方皓外,还有十几人气息,皆是官府中人,不由心生困惑,侧首注视着身旁的黑衣青年。
  早些便知他与官府之人有联系,却不想能如此得到协助。墨空之下月笼轻纱,身边之人轮廓分明,她凝神注目,却猜不通透对方所想,遂质问道:“你与豪杰山庄关系匪浅,又和官府之人有牵扯。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江明澄冷然不答,只默默凝视着前方,轻道:“总之我不会对你们不利。”
  
  她想续问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心中那份警惕久久不消。不觉握紧双拳,她忽而感到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撞了过来,当下一惊,方才发觉是小黑跃过她臂弯,径直扑向江明澄怀中。
  那黑猫的毛色与他的衣着融为一体,唯有一双宝石似的明目闪着微光。司空镜放下心来,又见方皓轻身挪来,抓着头笑道:“还是这里看得清楚些。”他顿了一顿,“老大,如何了?”
  江明澄抬头望了望,淡声道:“应该再过一会儿就会到了。”
  
  司空镜闻言点头,想起自下午起就不见凌舒身影,而今左右望不见对方身影,便问:“凌舒小子呢?”
  “不知道,凌大哥说他去了别处。”方皓摊开手道,“他武功不行,没准是害怕了吧。”
  听得此言,二人皆转头望他。江明澄摇了摇头,却未反驳,只听对面传来一阵树叶沙鸣,是前方之人略有动作。
  定睛一望,只见林外不远亮着一抹微弱的火光,一前一后立着两人,推着沉甸甸的货物前行。推车由一整张布匹覆盖,看不清究竟为何物。
  晚间出现商车本就是奇事,现身之人竟仅有两人,司空镜沉声思虑,只觉心中古怪,抬头之时,江明澄已然一跃飞出,顷刻立于那二人身侧。
  
  不过须臾之间,对面树上埋伏之人亦将对方包围,怎料那二人怔忪片刻,竟从车底抽出两把刀来。然毕竟武艺不足,江明澄目光一凝,尚未出剑,便将那二人一招击倒在地。凝视着倒地之人,他心觉不好,忙道:“快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方皓得令,速将布匹掀开,映入眼帘的是四个并排木箱,打开一看,里边果真是寻常布匹,全无任何奇珍之物。
  周围之人皆是一震,闻其中一人讷讷道:“不可能啊,今日刘府进的货皆被盘查,这是最后一车了。”
  此言一出,一小捕快怒着脸道:“大晚上让我们前来,就是为查这几匹布?早就知道你们这些江湖人靠不住,如今情报有错,看你们怎么交代。”
  方皓气急道:“刘府分明是在今日交易,不可能有错!”他忽然明白什么,“莫非是……凌大哥的情报有误?”
  
  他面露惊慌之意,下意识地转向江明澄,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便又续道:“所有进货手段都被我们查完了,倘若找不到证据,光凭宋玉的一面之词,根本扳不倒刘府啊。”
  听及此,司空镜眸子霎凝,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总觉得这招亲不太对头啊,贺礼名单中还混着一些空头。城外有户宅子迟迟未变卖出去,我想从这里入手。”
  
  耳边回响着凌舒所言,她骤然明了,竟未曾想过此乃声东击西之术,不由心中一急,忙问:“凌舒有说他去哪儿了么?”
  方皓瞧她如此着急,不由一愣,支支吾吾道:“他说是去什么西郊废宅,没说具体是哪儿。”不解她此刻之意,他奇怪道:“司空姑娘,你怎么了啊?”
  司空镜眉头一蹙,当即急奔而去。方皓大惊之余,回过神时,却发觉她早已穿林而去,一袭白衣胜雪,迎风没入一片漆黑之中,再也望不见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等忙过这阵我一定恢复勤奋更新
  多谢看文的妹纸木有抛弃我QuQ




☆、「人赃俱获」

  夜深之时,城外寂静无声。西郊之外,有一座无人宅院,似已荒废了一段时日,门外横七竖八倒落着几根木桩,想来曾经是户人家。
  四下风声渐停,依稀听得几人脚步声来,从密林之中匆匆而过。细看才知,渐近之人约有十五六,皆是一身黑衣帷帽打扮,每一步子都是熟练的轻功,尽管个个身负重物,身形却丝毫不见缓。
  未几行至院落之中,队伍霎时停下,领头之人走向前方,在残破的门柱上扣了一扣,竟又见一人从里屋中徐徐走出。
  黑暗之中辨不清几人的面庞,但出屋之人步伐缓滞,大腹便便,头戴一顶布帽,从轮廓看去,应是刘府管家无误。其身后还跟着两名彪形大汉,佩剑在腰,健壮如虎。
  
  “货到了?”管家垂涎笑着,伸手便向那人背后探去。黑衣人骤一退步,抬手制止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人刻意压低声音,但不难听出是个女子。管家是刘府管事之一,虽身子笨重,但年纪尚轻,面上横肉层层。他不满地撅了撅嘴,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来,抱怨道:“真是麻烦。近来官府那边查得紧,为了让你们进城,老爷可是把布庄都给暴露了。”
  黑衣女子一把夺过银票,清点之后,漠然道:“这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言罢她向后方之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将所持之物放下。管家搓着手一笑,喝令身后的护卫道:“去清点一下。”
  那二人沉沉点头,还未走近,便见方才的黑衣女子冷剑刺来,当下一惊,在刹那间出剑格挡。管家未料如此情景,吓得连退三步,惊骇道:“你们……你们这是作甚?!”
  
  见得女子动作,其余的黑衣人纷纷拔剑而出,警惕地直视着前方不远。黑衣女子短剑横于身前,冷笑着反问:“竟然还带了人来,你想作甚?!”
  管家面露不解,顺着她的目光一望,只见一身负墨色长剑的青年正立于拐角一棵巨树之下,直至方才都悄无声息。他惶然却步,不可思议道:“你……你是谁?”
  凌舒从阴影中缓缓走出,定神片刻,忽然大笑起来,从容道:“这不是刘管家么,还真巧啊。”
  管家闻声一惊,定睛打量一番他的相貌,指着他道:“你是先前闹事之人……”
  
  不等他说完,对面的黑衣女子便冷冷扫了他一眼,“他是官府的人?”
  凌舒摇了摇手,故作惊讶道:“哈,我就是个路过的。”
  “路过的?”黑衣女子将剑直指着他,蔑笑,“你在这里躲了好久了吧?”
  凌舒笑容明朗,不动声色地将长剑推出半寸,“请问‘捕风贼’是哪两位?”
  听罢,黑衣人皆动作一滞,齐刷刷转向他,攻势一触即发。领头的黑衣女子昂首望他,冷哼一声:“就凭你一人,想抓我们?做梦!”她忿忿而叱,转向刘府管家咄道:“待会儿再来收拾你!”
  凌舒闻言,抿唇一笑:“看来说不通了啊。”说话之时,他的身形在同时速转,右手将长剑一抽,墨色的剑鞘顺势向着对面之人飞去。
  
  黑衣女子身法敏捷,轻身一跃挡在他面前,后方的黑衣人亦包围而上,十余人的身形如墨帘袭来,顷刻将他困住。
  凌舒长剑一扫,挺身划出一剑,须臾间震出一击,将其中二人打退数丈。那些黑衣帷帽之人虽身法奇快,但论武功却远远不及当首的黑衣女子。数十招过,几人避让不及,纷纷被打退在阵型之外。
  管家见状,慌忙领着那两个护卫逃离,却被守在路边的黑衣人围住。他当下一惊,咬牙叫道:“这人又不是我找来的,你们拦我作甚?!”
  他虽如此狠厉,然对方不为所动,正当焦急之时,只听几声闷响传来,竟是与凌舒交战之人皆数倒地不起,唯有那黑衣女子立于对面,显然不敌。
  
  “你究竟是什么人?”女子横眉怒道,略有几分慌意。
  凌舒不慌不忙地笑道:“阁下若是捕风贼其人,还望你去投案自首。”
  “笑话!”女子尖声一喝,甩手便是一枚十字镖直直掠去。凌舒侧身一闪,心知她此举已然是走投无路,遂提议道:“官府之事我不太知晓,但你若供出刘府罪行,应当能得到轻判。”
  说罢他徐徐望向刘府管家,恰见那两名护卫正与剩余的黑衣人交战,正当犹豫之时,忽听耳边一阵风声,是那黑衣女子趁他不备,信手掷来数枚暗器。
  
  他仗剑而挡,霎觉一股粉末弥漫开来,竟是暗器之中的玄机所在。他当即捂住口鼻,但仍觉脑中一震,对方抓住时机,仓皇递出一剑。他反手便是一挡,破了对方迎面而来的剑招。
  黑衣女子不等他喘歇,横空侧身扫去。凌舒的眼前倏而模糊一下,不觉倒退一步,正欲将以长剑护身,却顿感一人疾步靠近,是从城北方向而来。
  未待他反应过来,眼前霎时闪过一个白衣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之下更显朦胧,继而是“叮”的一声脆响,那黑衣女子的短剑竟在瞬间被打落,慌忙向后退去。这一袭击猝不及防,黑衣女子身形骤一僵,险些跌倒在地。
  
  凌舒讶然抬眸,只见司空镜不知何时立在他面前,扬剑追上,不过数招便将那无剑之人制服。方才因那粉末之效而分神片刻,他竟未察觉到她的到来。眼前之人的背影依旧瘦弱,却透出深深坚定。
  “哈,司空姑娘,多谢了。”他粲然一笑,“你怎么来了?”
  司空镜冷不丁讽刺道:“你的直觉倒是真准。” 
  仍旧是那嘶哑低沉的嗓音,听来毫不客气,但不乏放心之意。少顷又闻人声自同一方向来,是江明澄带领官府之人冲来。刘府管家与黑衣人闻声怔住,急忙逃走,却早已被拦住去路。心知寡不敌众无法逃脱,他们只好乖乖束手就擒。
  
  此时方皓携小黑追来,见得四处黑衣人的帷帽皆被摘下,双手缚在身后,不由震惊道:“凌大哥,这些人……都是你打败的?”
  凌舒抓了抓脑袋,大笑道:“算是吧。”
  “想不到你武功这么厉害啊。”方皓托着下巴赞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会呢。”
  凌舒笑而不语,却忽觉一阵无力之感袭来,颓然坐定在地。司空镜不解地望他,问:“你怎么了?”
  “刚才好像中了毒。”虽是如此说,他全不在意地笑笑,“我坐一会儿就没事了。”
  
  她悟了一悟,收起双剑,从腰间取出一枚药丸来,递过去道:“这是师公给我的百蛊清丹,看看是否有效。”
  “好。”凌舒欣然接过药丸,笑容明媚,“你来得可真及时啊。”
  司空镜凝眸望他,又瞧了瞧对面的十几个黑衣人,一时竟无法言语。
  相处这些时日,对于他武功如何,她自然知晓。方才孤身前来,全然未有思考,而今平静下来细想,她不由呼吸一促,拂袖转身而走。
  凌舒手里捏着药丸,抬头注视着她远去背影,苦笑道:“好像又惹她生气了啊。”
  方皓歪着头想了想,摇首道:“凌大哥你不知道啊,刚才司空姑娘着急死了,赶过来时把我们甩开老远。”
  
  “……”听及此,他服药的动作一僵,不可置信道:“她……很着急?”
  “是啊。”方皓重重点头,“发现布庄的货是假之后,她丢下我们就冲过来了,连老大都差点没追上。”说完他漫不经心地念道:“我还不知道原来司空姑娘的轻功这么好呢。”
  凌舒暗自陷入沉思,忆起她方才夺身而来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地一扬。又觉额上一痛,赶忙将药丸服下,这才稍稍缓和。
  抬头望时,对面的江明澄正立在其中两个黑衣人对面。那二人一男一女,不过二十来岁,皆是面色苍白,好似身体不佳。
  
  他徐徐步去,笑问:“这两人就是传闻中的‘捕风双贼’?”
  江明澄侧首望他一眼,淡声道:“应当没错。”
  再看后方的刘府管家,与那护卫二人畏畏缩缩,看似虎背熊腰,实则外强中干,盘问之下全数抖出。
  江明澄漠然直视着面前二人,沉声问:“你们是受谁人所雇?”
  “我呸!”那黑衣女子凤眉一挑,放声大笑,“有本事就把我们交给官府!”
  “放心,我会一路护送你们。”他冷冷摊开双手,一字字道:“别以为交给官府你们就能侥幸逃脱。”
  
  “你……”似是被他言中心中所想,女子气急咬牙,却在话未出口之时仰面而倒。众人神色一凛,立即围去一看,却见她口吐白沫,嘴唇泛紫,显然是中毒至深的症状。
  “中毒了?!”方皓大惊,慌忙望向江明澄,“老大,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他看着对面的黑衣男子,“她是何时中的毒?”
  黑衣男子咬紧牙关,闭眼不答。只听一声呜咽传来,是他身旁女子在痛苦地嘶叫。他慌忙睁开眼来,还未吐出一字,便有一口深得发黑的血从嘴里漫出。
  
  “不好,他也中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沈的地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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