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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在手,天下我有-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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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门曲徵,心思深重,武功智计皆无双。料想他一路与你为伴,必是早就得知了你的身份罢?”紫荆凑上前来,放低了声音:“他娶的是真经却不是你,连赴九重幽宫救那金慕秋都让你单枪匹马而来,想来大约也不在乎你的生死……啧啧,这般无情的郎君,可怜可怜。”
  原来她见虐身不成转而开始在心灵上虐待我了么……
  “这有甚么,我亦得他一路庇护,大家各取所需罢了。”我悠然道:“倒是你,好端端的姑娘家凶神恶煞杀人如麻,这辈子可还嫁得出么?”
  她高傲的昂起头:“我才不稀罕——”
  “噢!”我打断她作恍然大悟状:“我倒是忘了,紫荆姑娘已有心上人了嘛,但好像他看不上你呢,无论你为他做多少事,可惜热脸贴了冷屁股啊——”
  ——啪。
  这一耳光打得毫不留情,我脸歪向一侧,迅速的肿了起来,心中却忍不住想仰天长笑:终于上当了这货真是沉不住气哈哈哈。
  我弯起嘴角:“你果真喜欢擎云。”
  紫荆胸口起伏,似是余怒未消,她平复了一会儿,侧目对屋中那个面具杀手道:“你知道……这一耳光是谁打的么?”
  我一时纳闷她这句话的用意,便见那杀手毫不犹豫的垂下头低声道:“回血月大人,这一耳光是我打的,愿凭宫主责罚。”
  “很好。”紫荆阴森的一笑:“我会在宫主面前为你求情。”
  ……
  这是玩赖皮啊杀手的节操哪去了喂!
  “难道我没长嘴么?”我忍不住拖着铁链子抚额:“不告你一状我岂不就是天底下第一号的二货。”
  “你尽管告诉宫主我虐待了你。”紫荆伸手挑起我的下巴,盯着我一字一句道:“那么金氏镖局上下三十余人,还有你的好慕秋,便尽可与她师父乌大侠叙旧团圆了。”
  我心中一颤,霎时浑身的血都涌上头顶,只恨手脚被缚不能上前杀了她,怒火与杀意在心头汹涌翻滚,自我身上猛然扩散开来。
  囚室内一片寂静,我垂了眼睫,淡淡道:“你敢。”
  旁边的面具杀手似是抖了一抖,不知在惧怕甚么。紫荆捏着我下巴的手指一动,我瞧见笑容凝固在她唇边。
  “好强烈的杀气,不愧是九重幽百年来最有天赋的杀手。”她缓缓道:“你可知我是听着你的传闻长大的?当年你离开这里的时候,我才十二岁,人人都说,你是九重幽宫史上最厉害的血月。”
  我定定将她望着,没有言语。紫荆又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道:“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当真是又开心又害怕啊,怕你夺走我的血月之位,怕你迷去了宫主大人的魂魄……但我亦曾在数个夜里偷偷的想,若你敢回来,我便与你大战一场,将你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切下来,再也握不住刀。我要教其他人知道,便算你回来了……我也是唯一的血月,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都是九重幽宫最强大的血月!”
  她稍微顿了顿,面上笑意再是嘲弄不过:“不过可惜,你的记忆和武功都没了,如今已是个废人,与你一战……只怕还抬举了你。”
  紫荆言语幽幽,回荡在囚室上空极是冷冽。我静静听着,不知为甚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只觉她这副得意骄傲的形容说不出的可笑,像是一个人看到一只蝼蚁在他面前疯狂的叫嚣,连理会也是多余。
  这种强大出现得突然而猛烈,却似是与生俱来一般,在我心中轰然觉醒。
  “要战,便战。”
  我淡淡道,无穷杀意都随着这轻描淡写的四个字散了开去,紫荆腰间血月忽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吟动,似是为感应到了甚么而躁动不安。
  她面色一变握住刀柄,我弯起一个笑:“有胆子……就来试试看。”
  作者有话要说:女王初现一角~~~
  掐指一算,这几章会陆续恢复记忆和武力值~~~所以狐狸是不会出现了T T
  情节需要嘤嘤嘤我也很想念他。。。
  但是他再次出现一定会惊天地泣鬼神!
  日更君和存稿君还魂了一下下,再次仙去~~~我们热烈欢送~~~
  没准过几天还会来看大家的。。。OTL

☆、47章
  紫荆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缓缓后退一步,满脸都是思量。
  囚室在此时旋开了,那个一开始离去的面具杀手提了两个铁桶进来,将一个舀子呈给紫荆。她淡淡瞥了一眼,弯腰从其中一个桶中舀了水,抬手便向我面上泼来。
  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水虽未开却是极烫;吸入鼻腔中大为难受;登时呛得我剧烈的咳嗽起来。
  “险些被你这张嘴唬住了。”紫荆又从另一个桶中舀了水,冷冷一笑走上前来;对着我的头顶就淋了下去;这次的水却冷的刺骨;顺着衣衫浸透了后背,激起我一阵战栗。
  “你的伶牙俐齿呢?”她又换了热水泼向我:“你刚刚的杀气呢?两舀子水便被浇没啦……依我看,不过只有嘴皮子厉害罢了。”
  我被这冷热交替的水淋过,只觉浑身上下都难受得无法言说,然面上却不肯服软,咳了数声后盯着她弯起嘴角:“这算甚么,根本不够看。”
  紫荆面色一沉:“我瞧你能嘴硬到几时,给我泼!”
  她身子一转,拂袖出了囚室。两个面具杀手便在一旁一人拎着一个铁桶,相继向我泼水。我努力屏气,身子一会热烫如火,一会又冰冷彻骨,浑浑噩噩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囚室里已然没了人,周遭一片死寂。
  我微微动了动,铁链声清脆响起,衣衫和头发都滴着水,大约再没甚么比我眼下更为狼狈了。
  可我终究是撑了过来。
  这般想着,心中便涌起几分得意,微微站直了些。忽然便听左边的墙壁一响,似有人站在那墙边低声言语。
  “竟然是你。”那人缓道:“四年了,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
  大约紫荆对我说的那番言语,全被他听了去,想不到墙壁后面还是个旧相识。我甩了甩脸上的水珠,苦笑道:“你觉着我这副德行,会是心甘情愿回来的么?”
  “不错,若你还有武功和记忆,区区紫荆又怎及得上你万分之一。”那人低低一笑:“唯一的血月?她也未免太小瞧这个称谓,不是谁拿了血月刀……都可叫做血月。”
  我从他这言语中,听出了一点骄傲之意,不由得生出几分疑惑:“话说回来……你是谁啊?怎被囚禁在此处?”
  “我是谁?”那人怔了一怔,随即忽然狂笑起来,回荡在囚室中久久不散。我心下紧了紧,脑袋却只觉得沉痛:“好好回答行咩?再大点声惹来了人你便笑不出了。”
  “你连我也不记得了么?”他笑声渐歇,压低了声音道:“我可是要杀你的人呢……阿初。”
  我身子颤了颤,似乎有甚么遥远的记忆被唤醒,脑中愈发沉痛,浑身冰凉脸上却火烫。他是谁,为何要杀我,又为何这般让人畏惧,仿佛是渗透进骨子里的屈服,让我双膝酸软,再也支撑不住,手掌松开了铁链。
  如同一块破布般吊着,我垂着头,脑中一片晦涩,渐渐失去了知觉。
  像是在同一间囚室。
  我仍是被吊着。
  一根沾了盐水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抽下来,身体不由得随着痛楚狠狠一晃。
  “在九重幽,不杀人,便要被人杀。”他站在黑暗中,声音没有丝毫波澜:“阿初,你让我很失望。”
  我呕出一口血,囚室四下捆了几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孩子,见我如此便忍不住哭了起来,嘤嘤噎噎惹人心烦意乱。
  “你的家园被夺去之时,可曾有人对你有丝毫的怜悯?”他不带任何感情的道:“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天下,不拿起刀,你永远只会被欺辱屠戮。”
  我不语,又是一鞭子狠狠抽下来,孩子们哭得更凶。
  “我所带回的人中,只有你最具天赋。”他紧跟着抽了几鞭,终于垂下双手,轻轻叹了口气:“这次我网开一面,不要你性命,但若有下次……”
  他似是侧过身,目光掠过那些孩子,登时将所有哭音都吓得没了声息。
  “这四个孩子,都是与你相依为命的。”那人向前走了走,冷冷一笑:“若你再敢违抗我,我便砍去他们的四肢放在罐中,做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彘,你可听清了么?”
  ……
  心中狠狠揪起,我痛苦的闭上双眼,再也不想睁开。
  时辰一点一滴流淌,我吊在铁链下面,滴落在地的血迹已然干涸。
  那几个孩子不知去向,便听囚门一声响动,有人急切的走了进来。他似是瞧不见我,顺着墙壁摸了好久,这才摸到我的所在,掏出钥匙去开那铁铐。
  微弱的光落在他脸上,映出一颗殷红的朱砂痣。我的铁铐解了,登时失去了支撑,沉沉向他身上倒去,那盲眼少年揽住我,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阿初,阿初!”他紧张的将我扶坐起来:“还能撑住么?我偷了钥匙,你这便逃走罢!”
  “青青他们还在这里。”我虚弱道:“若我走了……谁来保护大家。”
  那少年闭着眼,颤抖着手指摸上我的脸,为我擦去唇畔的血迹。
  “可他逼你做血月。”他的声音止不住的战栗:“你若再不答应,会……会被他打死的。”
  我瞧见他袖口落下露出的手腕青紫一片,似是又受了不少折磨,心中不由得一紧:“这钥匙是怎么偷来的?你……你又被发现了么?”
  “没甚么。”他极快的道:“只要咬定没拿,他们不敢打死我。”
  在修罗地狱中长大的少年,拳脚相加已成了家常便饭,所以才能将自身生死说得毫不在乎。我心下酸楚,轻轻握了他的手,忍着身上的鞭疼道:“别再管我了……”
  “不。”他固执的打断道:“在这个地方,我只有阿初你,无论如何也要救你离开,你还是快逃走罢!”
  逃?往哪逃?
  那些受不住酷训逃跑的孩子,小小的尸身挂满了九重幽山后的林间。自进入这地狱开始,能做的便只有不停向前,抢食物,苦练功,直到你比别人厉害,直到比你高一头的孩子也不能欺负你,直到他们害怕你畏惧你,再也不敢抢去你手中的干馒头,可你丝毫不觉得快乐,只会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日复一日的煎熬,而唯一的离开这暗房的机会,便是要去杀人。
  去夺走那些素未谋面,或有罪或无辜,形形□的鲜活生命。
  “你想帮我么?”
  “嗯。”他立时点头。
  我喘了口气,望着那盲眼少年道:“那么……杀了我罢。”
  他微微一怔:“你说甚么?”
  “杀了我罢,求求你。”我忍不住哭了起来,声音仍有几分童稚:“我不想杀人,也不敢自己了断……可我受不了了,求求你,帮我解脱……”
  “不……不行!我怎么能……”那少年慌忙摇头,口中却断断续续吐不出一个回答,只得伸出手臂抱紧了我,紧闭的眼中亦流下泪来,我揪紧了他的衣衫,两人便这般偎在一起哭的肝肠寸断。
  过了半晌,我平静了些,只余轻微的抽噎。
  他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的触碰我的脸,从我的下颚,嘴唇,鼻翼直到眉间,摸得虔诚而认真。
  “阿初,你莫怕。”那少年似是出了会儿神,忽然低声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守护你的。”
  我嘴唇动了动,还未出声,便觉他将我放在地上,动作极其缓慢轻柔,生怕碰了我的伤口。
  “他不就是想要杀人的工具么?”那少年弯起一个笑,气韵间已颇有邪气妖异的掠影:“我去做擎云……我来杀人。”
  心中一惊,我想要说些甚么,喉中却似火烧一般,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我微微动了动,只觉身子忽冷忽热,脑中又沉得厉害,手臂仍然挂在铁铐上,周遭一片漆黑,衣衫都已干得差不多了,不知已过去了多久。
  原来方才是做了一场梦。
  远处忽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囚门旋开,有个面具杀手走进来,将我身上的铁铐一一除去,我失了依托,更没有力气,顿时重重摔倒在地。
  “血月大人让我捎句口信。”那杀手低声道:“你若敢乱说话,必让金慕秋死无全尸。”
  他说罢,便站起身急匆匆的走了。我意识清醒了些,然身体虚弱得几乎动不了,从前天晚上起便滴水未进,又历经水路、爬山、枯吊、冰火两重天等折磨,这时还没失去神思,大约也算不错了。
  过了片刻,我微微动了动,囚门再次旋开。
  擎云仍是穿着那件被划得血迹斑驳的月白衣衫,似是一回宫便赶来了。他面色隐在阴影中,浑身上下皆是冷冽的意味,然我从未有如今这般乐意看见他。若是手脚能动,大约早早便爬过去抱住他的腿大嚎一声“救星”,顺便将紫荆这货的作为添油加醋告一大状。
  可惜如我眼下这般熊样,连话都说不出,也就只能在心中嘶吼了。
  他微微上前了些,淡道:“她怎么了?”
  “我亦不知。”紫荆从他身后走出,故作一副讶然模样:“我只将她带来此处,怎么不过一晚就……”
  ……
  他娘亲的,这货和俞兮都该去做戏子绝对大红妥妥的!
  囚室中静悄悄的,十分压抑。
  “你说,”紫荆忽然对身后的两个面具杀手道:“她的脸怎么肿了?是不是你蓄意——”
  “宫、宫主赎罪。”那杀手跪下来,肩膀微微抖动,似是怕得便要晕去:“我……我瞧她嚣张,一时气愤不过,所以——”
  “拖出去。”擎云淡道:“杀了。”
  霎时有四个面具杀手进了囚室,押了那个杀手便向外拖去。他终于忍不住凄惨的哀嚎起来:“宫主饶命!宫主——血月大人!血月大人救我啊!”
  惨叫越来越远,渐渐便没有了声息,我身上冷了冷,便见紫荆面色微变,悄然抚上擎云的手臂:“他不听号令固然有错,但只不过是个耳光,宫主何必为此动气,我——”
  ——啪。
  紫荆捂着面颊,嘴角溢出鲜血,似是比她打我那一下要重得多。擎云弯下腰,脱了外衫裹在我身上,将我轻轻打横抱起,淡淡的瞥了紫荆一眼。
  “这笔账,日后再与你算。”
  他面色阴冷,不曾有半分怜香惜玉。
  我靠在擎云怀间,望着他妖异俊美的面庞,半晌回不过神来。然待出了地牢,终于见了熹微的晨光之时,又忍不住暗自回味他抽人的模样,真真英俊得惨绝人寰。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会恢复记忆和武力,同时揭开百万和擎云的过去~~~
  女王终于要出现了握拳!虐狐狸还远咩?!

☆、48章
  这一昏睡;不知过了多久。
  四肢动了动,恢复了知觉,只感到有些怪异,周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深吸口气但觉神清气爽,疲累尽去。睁开眼;赫然发现自己泡一个浴桶中;水色黄褐且漂浮着不知名的花草;然自己却浑身□不着寸缕,脑中那根弦儿登时便崩断了。
  这他娘亲的有没有搞错擎云这货是要像艳本上一般劫色咩居然趁之危……简直忒下流了啊!
  惊恐的打量四周;这房中的陈设有些旧了;十分简洁;倒是有一股似曾相识之感。便听房门一响,赶紧抱着胳臂把自己往水中沉了沉,有个蹦着脚走进屋来,瞧了一眼,对扬起一个笑容:“金姑娘醒啦?真快。”
  瞪圆了眼睛,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此处见到她:“是!”
  眼前之梳着两个圆髻,仍是那般怪异的嫩绿衣衫,肩膀上挂着从不离身的毛皮袋子,正是那张氏的歆唯姑娘,她乐颠颠的对点点头:“可不就是么!”
  “也被抓来九重幽宫了?”脑子仍没转过弯来:“那武湖玉印是不是也……”
  “武湖玉印早就交给瞿门的曲公子了。”张歆唯走近了些,伸手浴桶里搅了一搅:“且也不是被抓来的,是被请来给治病的……呦,药性吸收得不错嘛。”
  “请来?”愈发觉得混乱:“这可是九重幽宫啊!他们是不是对威逼……”
  “没有威逼,只有利诱。”她趴浴桶边上与脸对脸,看起来极是开心:“一百两黄金,谁会跟钱过不去。”
  ……
  神医的节操呢!
  “们不是神医张氏一族么!”分外严肃的道:“一般神医大多都有奇怪的规矩,譬如见死不救,死了才救,或者女子不救,白道的不救等等……”
  “以前爹爹做族长之时,的确有许多规矩。后果便是来求医的越来越少,小时候连口肉都吃不上,天天都是素药膳和草根子,真是难忘的岁月啊……”张歆唯叹了口气,似是十分不想忆起:“那时便发誓,待接管族长,定将那些烂规矩都废掉,无论谁来求医,有钱便是大爷!”
  ……
  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不知说甚么反驳,挠挠头:“好罢,可他之前还要抢的武湖玉印,就这么来了九重幽宫不怕……”
  “怕甚么?反正武湖玉印交出去不关事了,此一时彼一时嘛,擎云宫主的眼疾还是爹爹医好的。”她轻描淡写的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金姑娘,的病症也极是危险,无怪他只能找来医治。”
  “啊?”又挠挠头:“失忆也算病症么?倒觉着很是康健……”
  “那只能说明能吃能睡。”她无奈的抚额,伸出手头顶偏后的位置轻轻一点,霎时一股剧痛猛然灌入,“嗷”了一声,疼得变了脸色。张歆唯沉思道:“功力被封、声音突变、连带失去记忆……玄机便此处。金姑娘,的百汇穴里面,有一根绣花针。”
  ……登时炸了毛:“脑、脑袋里有针?!”
  “不错。”她模样颇为得意:“可是将摸遍了才找到,累死了。顺便一提,若愿多出一两黄金,身上那些陈年旧伤疤,亦可以一并替去了。”
  如此说来,为宽衣的定然不是擎云了。觉着节操又找了回来,嘿嘿讪笑道:“这个……所有的银子都那衣袋中,只怕不够……”
  “替数过,就半钱碎银和几个铜板……”她撇了嘴,似是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双掌一拍:“好罢,赚点是点,反正不过举手之劳,便当送个情。”
  ……
  嘴角抽了抽:“那可真是多谢了。”
  张歆唯蹦着过去将床上的衣物扒拉开,掏出那几个钱揣进怀里。状似望着她,神思却已飞到了别处。若依了小鱼所说,当初做掉那几个面具杀手之后,自己拍了自己一掌便昏死了,这根绣花针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正沉吟间,却忽觉她又折回到身前,捞起水面上一朵雪白的花,嗅了嗅道:“药性全吸收了,可以开始啦。”
  “开始甚么?”心中咯噔一下,她笑了笑道:“开始拔针呀。”
  “等等。”往水里缩了缩:“可是还没准备好……”
  “要的就是出其不意。”张歆唯耐心解释道:“这桶药浴便是助平心静气,镇定心魂用的,最好放松些,不要总想着针……”
  ……不想才有鬼啊!惊恐的瞪着眼,她微微叹了口气,忽然望着身后奇道:“看那是甚么!”
  背后一毛赶紧回过头,却甚么也没瞧见,待转过来正欲说话的时候,便觉一双温软的手落的头顶上,五指成爪,圈住百汇穴。
  “这招爹爹用了那么多年,想不到还有会上当。”张歆唯狡黠道:“金姑娘,真可爱。”
  ……
  全府上都可爱!
  还未及张口,便觉她手下奇快点了头上数个穴位,然后双掌翻飞太阳穴处重重一击,头痛欲裂,只觉脑中似要炸开,无数言语画面从眼前疯狂掠过,微笑的、哭泣的、软弱的、欢喜的……那些失去的年华和记忆翻涌浮现,只是还未待细细追寻,便通通归向了无尽的黑暗。
  黑暗下是望不到底的深渊。
  一直坠落,坠落,最终化作一缕幽魂,行走于尘世之外。
  飘空中,周遭似是一处被战火殃及的村庄,几个脏兮兮的孤儿遍地狼藉中寻找吃食。有个大约六七岁的小女孩与一只狼狗厮打一起,战争和苦难赋予了她与年龄极不相称的矫健身手,最终她赢得了那半块窝头,赶紧咬了一口,吃得狼吞虎咽。
  一个黑衣男子牵了个孩子,后面还跟着三个,静静来到她面前。小女孩似是认得那黑衣男子牵着的孩子,警觉的后退几步道:“青青,他是谁?”
  “他是好,要给们饭吃!”叫做青青的孩子喜道:“以后再不用饿肚子啦!”
  “真的?”小女孩抬起乌溜溜的眼眸:“大家……都能吃饱么?”
  “自然。”那黑衣男子蹲□来,目光落她被狼狗抓伤的脖颈和手腕处:“叫甚么名字?”
  “也不知道。”那小女孩顿了顿,弯起一个天真的笑容:“以前跟住一个破庙里的爷爷,唤阿初。”
  “阿初。”黑衣男子亦淡淡笑了笑,眉目间掠过几分阴厉:“是井渊,可以唤宫主。”
  画面淡去,又飘至了一个熟悉的地方,是九重幽宫的暗房。
  盲眼少年蹲□来,轻轻抚摸一个少女的面庞,她长大了些,依稀是十一二岁年纪,声音仍有几分童稚:“多谢给青青偷伤药,她功夫不好,难免多挨几下拳脚。”
  那少年顿了顿,站起身来轻道:“没甚么,只是帮。”
  阿初想对他笑,似又觉得他瞧不见,便拉起少年的手放脸上,微微弯起唇角:“真是好。”
  那少年面上一红,轻轻抽开手,转了言语道:“外家功夫已十分厉害,早就该出暗房的。”
  “可是青青他们不成。”阿初摇摇头:“们五个是一个村子的……得保护大家。”
  “早晚会被拖累死。”那少年冷道,阿初却似不想回答,又笑了笑:“说起来,还不知的名字。”
  少年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名字。”
  他仿佛也不怎么意,复又道:“娘只是个粗仆,宫主喝醉了酒便有了,他厌厌得紧,旁都唤瞎子。”
  “其实也没甚么,原先也是没名字的。”阿初握了那少年的手宽慰道:“希望天下太平些,永远不再死永远安宁。”
  她顿了顿,弯了眉眼:“就叫永安好不好?”
  永安,永安。
  承载了少女美好愿望的两个字。
  那少年怔了怔,唇畔终于露出一抹笑,映得额间朱砂殷红如血。
  “好。”
  黑暗散去,九重幽宫山坡处,莺啼悦耳山花烂漫。
  永安折了朵不知名的野花,放鼻间轻轻嗅了嗅:“不知是甚么颜色的。”
  阿初望着那朵黄色的小花,淡淡一笑:“天是蓝的,草是绿的,花儿……有好多好多颜色。”
  “那这一朵呢?”
  “心里觉着它是甚么色,便是甚么色啦,反正……都是很美的。”阿初望着他,目光掠向不远处草丛中的两副面具,登时眸中一黯:“瞧不见其实也好,看不见美丽,也看不见肮脏。”
  “觉得……”永安弯起嘴角,将小花别少女的云鬓边:“这朵花是阿初的颜色。”
  阿初失笑,永安见逗她开怀,不禁也一同笑出了声。她笑了一会儿,便对他轻道:“如今已是二等杀手,有了地位和黄金,的眼睛……”
  “不治。”他淡淡拒绝。
  “怎么……”
  “说过,喜欢与待一起,是因为看不见杀的模样。”永安闭着眼睛,眼角眉梢俱是欣喜:“一直盲着,便可永远与一起了。”
  幸福的面容顷刻碎裂,掉落一地,随即转向一处高山绝顶。
  光阴变,那个天真勇敢的阿初变成了令闻风丧胆的血月,曾经沉默寡言的少年也已得到了一之下万之上的擎云之位,二隔着数丈遥遥相对,面容再寻不到当年一丝纯稚。
  “宫主密谋让璞元真经再现江湖,很快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她微微摇了摇头:“不能让他这么做……放走罢。”
  他向前一步,闭合的眼睫微微颤动:“走……又能走到哪去?曾说过,逃也逃不掉的。”
  “可再也……”她抿住嘴角:“再也不想杀了。”
  “自青青他们死后,便一直想走。”他缓缓道,随即忽然激动:“可呢?阿初,竟是分毫……都不肯顾念么!”
  他言毕,猛地抽出长剑攻上前去,顿时红光白光交织一处,二都是顶尖杀手,动作迅捷如风。相交几百招之后,终是因为他瞧不见而逊了一筹,她伸出手掌,重重击上他的背心。
  盲眼少年扑倒地,却仍不死心艰难的向前爬行。
  “阿初……”他喃喃道:“阿初……别抛下……”
  她手指轻颤,将血月刀丢一旁,缓缓抚上他的发间。
  “对不起。”她的眼泪静静的落下来:“永安……原谅罢。”
  眼泪落下,却是殷红如血,映出一片火光滔天。
  她丢下沾了面具杀手鲜血的砍刀,跪靖越山村寨老小的尸体中间,抱起一个幼小的孩子。
  那个孩子方才还追她身后叫小姐姐,要帮她缝衣衫上破了的小洞,甚至手中还攥着一枚绣花针,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了。
  都是她的错。
  若她早些从田地里回来,若她没有隐居靖越山,早早死九重幽宫,或者死那个被井渊宫主捡回的小小村庄。
  若她不曾这世间出现过。
  那么这个孩子,可会和伙伴一同长大,拥有平淡快乐的生活?
  她愣了那么久,终于大笑起来,从孩子手中拿出那枚绣花针夹指间,对准百汇穴,用尽毕生功力狠狠拍下一掌。
  生就如同笑话一场,历经肮脏而黑暗的地狱,以为终于可以拥有平凡的生活。可她有着被诅咒一般的过去,只会为身边的带来不幸。那些苦苦支撑了她一生的勇敢与信念,终究敌不过命运和死亡。
  幸福都只是奢望。
  如果真有来世,那么……不要有战火,也不要这武功,更不要这可怕的身份,宁肯穷苦和卑贱,也愿做一个平凡普通的姑娘,勤恳度日,相夫教子,安安稳稳终此一生。
  所有画面翻转重叠,齐齐落尽的脑海。
  睁开眼,耳中一片寂静,丹田中似有一股真气流转。良久听见窗外有水滴落地上的声音,这才发现是下雨了。
  过去的记忆残酷得近乎虚幻,而镖局的那三年,却更像是美丽的梦境一场。躺床上,眼泪早已打湿了枕畔。
  流年如水,命运兜兜转转,一切终究都回到了原点。
  阿初,久违了。
  作者有话要说:数学君还在折磨我OTL

☆、49章
  我坐起身来;但觉身轻如燕,内力盈满四肢百骸;身上已换了套素淡的衫子。百汇穴处还有些火辣辣的疼痛,不过已是可以忍受的程度了。
  窗外绵绵细雨间,似有一股极为内敛的吐纳之声,连这等高手的存在也可轻易察觉;可见从前的修为当真是不错的;我不由得在心中微微苦笑;缓步走过去推开了门。
  擎云背对我站在细雨中;一动不动;像一尊巍峨的雕像。
  “好久不见了。”嗓子还有些不适,出口却变得清亮而柔润,我望着他萧索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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