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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姬_林家成-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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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已经有很多齐臣为此不满了。在他们看来,楚国如此强大,那是能不得罪就尽量不得罪。公子秩要是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反对义信君的独行专断,无疑会得到很多旧臣的认可。

  让人惋惜的是,他居然一直没有跳出来指责义信君。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齐人决定,出战车一千辆,披甲之士五千,奴隶二万参加这次楚晋之战。可以说,做为大国的齐国,所出的这点人马,恰好能表达他们的相助之意,又没有伤筋动骨。

  对这个决定,没有人有异议,义信君也没有异议。

  商议此事后,义信君的马车驶上了街道,准备把结果告知晋使。

  马车缓缓而行。

  卫洛依然跪在义信君的身边,为他焚香樽酒。

  义信君倚在榻上,侧过头来,温柔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一缕檀香开始在马车中飘过,这种香,可以让人闻了心中平静,是卫洛最喜欢用的。她用过两次后,义信君也喜欢上了。因此,檀香成了他们平素最喜欢焚的香。

  时间在静谧中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一晃,停了下来。

  马车一停,义信君和卫洛同时抬起头来。他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现在才发现,外面似乎吵吵闹闹的,十分热闹。

  这时,一个粗豪地喝声传来,“请义信君出来一见!”

  那声音中注满了内力,十分雄厚,一时之间,连剑客和路人的指责声,吵嚷声也给盖住了。

  义信君一怔。

  他掀开车帘,伸头看去。

  如以往一样,他一露面,路人便痴了一片。

  开口的是一个三十来岁,满脸络腮胡子的楚国剑客。他的身后,十多数楚国剑客齐嗖嗖地并排站在街道中心,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如果公子秩在这里,一定可以发现,这些楚国剑客,便是卫洛死迅传出的那天,表现得最为悲伤的几人。

  义信君盯着他,沉声问道:“君有言直说可也。”

  那胡子剑客闻言嘴一咧,他朝着义信君双手一叉,瞪着他,严肃地问道:“敢问义信君,你两城相换的美姬,当真已死?”

  有人在置疑卫洛的死迅!

  一时之间,街道中一静。

  义信君怔住了。

  马车中没有露面的卫洛,也给怔住了。

  那大胡子剑客见义信君没有回答,声音一提,暴喝道:“敢问义信君,你的美姬,果真已死?”

  义信君浓眉慢慢皱了起来,那双微长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在众人的盯视中,他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问道:“君拦我之车,便是问询此事?敢问出了何事,令得君生出疑惑来?”

  那大胡子剑客再次叉起双手,说道:“刚才我听人传言,君之姬便在君之身侧!她已易容成一普通少年,依然与君朝夕相对!”

  。。。。。。

  街道中完全安静下来了。

  一双双目光,都虎视眈眈地向义信君的马车中看来。

  卫洛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竖起了双耳。。这时,那大胡子剑客长叹声传来,“君之美姬,闻有倾城之貌,又聪慧异常。如此人物,我等实不愿听其死迅。她若得生,我等实是欢喜。”

  这个剑客显然挺有学识的,这一番话说得条条有理!

  他的话刚一说完,突然铜铃眼瞪得老大,一声暴喝!

  这暴喝,震得还在沉思中的众人都是一惊。

  暴喝声中,那大胡子剑客大声说道:“君以义信闻名,从不妄言,纵身为弄臣,实大丈夫耳!某想问君,你那美姬当真尚在?”

  义信君显然给他的轰隆隆的暴喝声给震住了,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正在这时,那楚国剑客身后走出了一个齐国剑客。这身材矮小,一脸横肉的齐国剑客向着义信君双手一叉,说道:“如今众人议论纷纷,言,楚使此番来齐,本欲索君之姬!君耳目通天,在察知此事后,令身边擅于易容之士将姬变成一普通少年,另以他尸冒充美姬之尸。君今日在此,头上有朗朗青天,面前是我等千数百姓,请君实话相告。为姬之死,我等伤心至今,始终无法遣怀。她若尚存,我等虽然恨君之戏,却也怜君之难,喜姬之生,不会过于怪罪。”

  这一番话,齐国剑客说得十分诚挚。

  义信君沉默了。

  在众人地盯视中,他竟是无话可说。

  先不说他好不容易扬名天下的‘义信’招牌不能轻易毁去。从另一方面说来,如果他现在当着众人审而重之的否认,那么他的洛将一生也不能露出真容了。

  更何况,那些人突然之间拦路逼问,连卫洛易容成一个少年,正伴随在自己身侧的事都知道。他又怎么能否认呢?如果否认了,有一个易容高手上前,当众拆穿卫洛的易容,他又该如何收场?

  再重要的是,楚出兵攻晋是不可免的了,他就算承认此事,楚国也对齐国形成不了威胁啊。大不了,就是齐晋倾全国之力,与霸主楚国决一生死!两国合力,再加上秦宋等国相助,这一战,还真是胜算颇大。。因此种种,义信君面对众人的询问时,沉默了。

  半晌半晌,义信君苦笑着开了口,“义信情非得已,诸君休怪。”

  他承认了!

  他居然承认了!

  一阵异常的安静后,突然间,整个街道都沸腾了,沸腾了。

  这是真正的沸腾。无数人挤拥着向马车冲来,他们想亲手揭开车帘,想亲眼看看马车中是不是有那美姬在。

  众人太过疯狂,太过火热,令得马惊人乱。

  在无比的混乱中,义信君身侧,一个剑客暴喝一声,用注满内力的声音纵声喝道:“诸位稍安!为谢诸君情意,主上将择日令姬盛装出见。”

  “令姬盛装出见!”

  “令姬盛装出见!”

  。。。。。。

  一时之间,天地间,街道中,群山传荡,回音阵阵,所有的声音都在重复着这句话,‘令姬盛装出见’!

  这一句,奇迹般的令得众人安下心来。

  这一句,令得所有的躁动在一瞬间都消失了。

  那大胡子楚人率先向义信君双手一叉,道:“那一日,不可让我等盼之过久!”

  说罢,他身子一转,竟是嗖地一声脱下了外袍。只见他右手一扬,把外袍在空中哗啦一圈后,纵声高唱,“有美人兮,渺如天上雨,飘如世间云!有美人兮,辗转又反侧,求之不可得!

  美人一笑阴云开,白骨虽成堆,春去春又回。。。。。。

  他这歌声一起,竟是数十,数百,数千人同时唱了起来,“美人一笑阴云开,白骨虽成堆,春去春又回。”

  。。。。。。

  歌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不知不觉中,卫洛珠泪盈眶。

  义信君转过头来,他看向卫洛,含笑道:“洛,世间爱你的丈夫何其多也。”

  卫洛闻言,朝他嫣然一笑。这一笑,令得义信君不由痴了,呆了。

  良久良久,外面传来一个贤士的声音,“主上,此事来得古怪,主上不妨先行回府。待知晓此番传言始未,再会晋使不迟。”

  这话很有道理。

  义信君也罢,卫洛也罢,外面的诸臣也罢,心中都知道,事情经过这么一搅,一切都已转向。这个时候见晋使,已经不妥了。

  当下,义信君沉喝道:“回府!”

第四卷 有凤清啼 第一百七十八章 剑

  义信君之姬没死!

  她之所以假死易容,便是因为楚王派使欲向义信君索要于她,而且是不准备付出代价地索要。

  她是为了避祸。

  几乎是一夜之间,这个消息以最快地速度向四面八方传播开去。,义信君,卫洛等人甚至不用商量,稍一转念便明白了,这种事,肯定是晋使散播的。卫洛稍一沉思,便知道晋使的背后,有公子泾陵的影子。

  而晋使散播此事,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逼齐国参战,而且是倾全国之力参战。

  这是一个阳谋。

  一个义信君,公子秩明明清楚,却不得不依此进行的阳谋。

  因为,楚王都准备以索姬为借口攻打齐国了。而现在,姬没死的消息一传到楚国,那等于是齐人把楚王在股掌中戏弄了一回!

  这种戏弄,以楚王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会记着仇,只要他缓出手来,便会对付齐国。

  齐楚之战无法避免。。所以,齐国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让他缓出手来。就是趁楚与晋相争的时候,加入晋人的队伍共同对楚。

  因此,齐人必须倾全国之力,与晋人一道,把楚打败,把楚王打得伤了元气,以保数年太平。

  经过几番争论后,义信君于五天后向晋使表明,齐将倾全国之力与楚一战。

  晋使心满意足地离去。

  当然,齐国权贵多数腐朽,而且贪生怕死,要不是晋人奉上一城,和无数金钱财宝处女,到处贿赂,诚心求助,他们还是会做着拖一天算一天的美梦的。毕竟楚王已经老了,说不定拖个几年他就死了。再说了,就算楚王不死,硬要攻打齐国,那时他们说不定不在其位了。这战争打成什么样,关他们鸟事?

  公子泾陵料到了这一点,为了万无一失,所以他忍痛以三城相送。

  在令得齐人决心相助后,他再使出这个阳谋来,逼得齐人由不伤筋动骨的相助,变成倾全国之力并肩作战。

  义信君府。

  现在卫洛又换回了一身女装,依然是那身大红袍。

  基本上,从那天义信君当众承认她没有死后,事情便变得不可控了。

  现在,整个临淄城,再次因她沸腾起来了。

  因为这事儿太传奇了,变化太莫测了。三个月前,满城人还为她悲痛之极,好不容易众人心绪平复下来,又传出她根本没死的消息。

  这一生一死,令得卫洛的艳名更加远扬。这一会,已经不少别国游侠向临淄赶来,想见她一见。。这几天晚上,义信君府的剑客们变得很忙,他们在忙着扔人——络绎不绝的游侠儿从每一个角落里溜进府中,想提前与她一见。

  这一晚,又是圆月当空。那一轮明亮的月光,把地面照得一片银白。月光下,树影婆娑,人与月同舞。

  卫洛站在枫树之下,眼观鼻,鼻观心,手中木剑,缓慢而艰难地向前面的空气中推去。

  前方明明没有一物,她却像是面对着巨浪涛天一般,那手中的木刮,在一点一滴地逼近中,都因巨大的压力而扭曲了。明明是木头做成的剑,却如蛇一样,扭曲成数截,极为柔软,极为自然地舞动着。

  月光下,木头的剑尖,出现了一道淡淡的银光。这银光太淡了,太暗了,要不是在这种夜晚,卫洛根本不会发现。

  这道银光,是卫洛这几天发现的。当时是白天,她以为自己出了错觉,后来移到室内,银光便明显可见。到了这夜间,更是清楚之极。

  卫洛大喜过望。

  一直以来,不管是处于什么样的环境,只要可以练剑,她就绝不会偷懒放弃。因为,只有这种挥汗如雨的时候,她才能感觉到完全的安静,完全的自在。

  这样的乱世啊,最大的倚靠,就是手中的剑了!

  月光下,她一剑缓慢艰难地刺出,明明银光如波,剑身如蛇,却没有发出半点风声来。

  剑尖对着虚无的空气,在一寸一寸地推进。

  这时刻,她的心宁静无比,蛙鸣,虫闹,蛇爬,风声,树叶沙沙声,在这一刻,都带着某种玄奥的规律轻响着。这种响声,和她的心跳一样,已是自然的一部份。

  几乎是突然之间,卫洛感觉到,自己似是接触到了某些事物的本质!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在侧,便可以发现,就在这一瞬间,卫洛消失了。

  她是真的消失了,人虽然清清某楚地呈现在月光下,可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气息,都已化成了虚无。

  这是一种十分奇异的感觉。这时刻,刺出木剑的卫洛,感觉到自己与风声,与树叶溶为一体了,感觉到自己成了这天地间的一部份,已化为永恒。

  直过了良久良久,一阵脚步声惊醒了一切。

  她醒来了。瞬时,一切的玄奥已经不再,她又出现在枫树下,活生生地站在那里,手中木剑上的银光渐淡,渐渐消失。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一会,义信君清悦的声音传来,“洛?”

  卫洛把木剑收入怀中,转身应道:“在呢。”

  她软而靡的声音,便如这月光一样,优美而暧昧,让人心醉。义信君闻言嘴角一弯,一抹笑容自然而然地浮在他华美的脸上,他大步走到她面前。

  对上她汗迹淋淋的模样,义信君一怔,桃花眼中笑意荡漾,“又在练剑了?”

  “恩。”

  义信君朝她的怀中看了一眼,隐隐看到那些微的条状物后,摇了摇头,问道:“怎地还用木剑?你现在力气已大,足可用铜剑击之。”

  卫洛笑道:“我已习惯。”

  轻笑着,她曼步走到义信君面前,她仰着头,滴着汗水的小脸上,露出一个笑眯眯的表情来,“明月人静,水天一色,美景实难得。君不若偕我夜踩扁舟,畅游青山绿水中?”

  义信君低着头,看着月光下,她那泛着汗水的红朴朴的小脸,对上那双狡黠的墨玉眼,看着看着,他的心醉了。当下,他伸手抚上她的小脸,轻声应道:“善。”

  得到他的肯定后,卫洛大喜。她纵身一跳,嗖地一下向苑中蹿去,一边跑她一边急急地丢下一句,“容我沐浴更衣。”

  跑着跑着,她突然脚步一顿,急急地转回头来。月光下,她的墨玉眼熠熠生辉。只见她瞪着义信君,皱着小鼻子,大声说道:“若我回时不见你人,有你好看!”她语气重重地丢下这句警告后,在义信君地摇头苦笑中,嗖地一转,两三下便跑得没影儿了。

第四卷 有凤清啼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与君夜游

  不一会,卫洛便跑了过来。

  她的长发湿淋淋地披在雪白的颈项上,一身火红的袍服,在月光下有点暗淡。卫洛知道,义信君喜欢看她穿火红袍的样子,所以,她只要有机会,都会披上这外袍。

  她小跑到义信君面前,因为跑动,她雪白的脸颊红朴朴的,隐隐有水珠的光芒在其上闪动。本来雍容华贵的脸,在这一刻,显得明艳无比。看着看着,义信君咽了一下口水,突然觉得身子有点臊热。。

  卫洛一跑近,便伸手牵着他的大手,仰头笑嘻嘻地说道:“君随我来  ”

  她软而靡的声音,在这月夜下,越发地诱人。

  义信君不由头一低,以手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小嘴上轻轻吮了吮。

  只吮了几下,他便松开手来,看着小脸晕红地低下头去的卫洛,轻声说道:“走吧。”

  “恩。”

  再人手牵着手,来到湖边。

  扁舟已摆在湖边水草上,两人纵身跳上,卫洛用竹篙在岸边一撑,舟排便晃晃悠悠地荡了开来。

  舟排晃荡时,拔得湖水哗啦啦地响过。那跳跃的水花,在月光照耀下,折射出粼粼光芒。

  卫洛把竹篙放在船上,双脚稳稳地站在舟中,潜运内力。随着她内力这么一推,舟排便如箭一样,哗地破浪而出,稳稳地驶向湖中。

  义信君家的这湖泊,在山的那头通过一条二米宽的小河与另外一条大河道相通。这一点,是卫洛上次无意中发现的。趁这个机会,她想与义信君一道,在这湖山水色中静静地呆一呆。

  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身形婀娜中透着修长,火红袍服被湖风吹得向后拂开。。她眉目如画,墨眼如星,看向自己的眼神中,笑意盈盈。

  这一刻,义信君醉了。卫洛转过头来,见到义信君双眼痴痴地望着自己,嘴角不由扬起一个笑容来。她轻步走到他身后,慢慢跪下,就这么从后面搂着坐在木凳上的他,一动不动。

  她素白的小手紧紧锢在腰间,佳人的幽香淡淡飘来,让人心魂俱醉。义信君伸手按在她的小手上,紧紧地捂着她的小手,一动不动。

  轻舟飘荡在湖水中,明月倒映在湖水里,两人相依的身影,也拖得长长的,长长的。。。。。。

  风声轻拂着两人的衣袍,拂着两人的长发,相互交缠,相互起舞。

  卫洛把脸埋在他的背上,一动不动。就这么倚靠着,她可以清楚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稍一呼吸,便满口满鼻都是他清爽的气息。良久良久,她低低地说道:“素,我们今晚便这么睡在舟上可好?”

  她的声音如风般袅袅传出。

  可是一句话说出后,卫洛久久都没有等到义信君的回答。

  她诧异地抬起头来,这一抬头,正好对上他灼亮灼亮的目光。这一刻,他眼中的亮度惊人,那目光,还有点不受控制地看向她的小嘴,她的胸颈。

  卫洛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她小脸刷地通红,连忙低下头来。

  他的呼吸,在这一刻也是暖暖地灼手。卫洛的小脸越来越红。

  也不知过了多久,义信君沙哑的声音传来,“洛?”

  “恩。”

  “洛!”

  “恩。”

  他低头,在她的青丝上印上一吻,喃喃说道:“洛,得你相伴,我心愉悦。”

  这句话有点熟悉,似乎也有个人这般说过。

  不知为什么,这一片刻间,卫洛的心中涌出的却是酸楚和苦涩。她连忙把这种不应该有的情绪压下。

  她双臂收紧,把脸压在他的背上,低低地,喃喃地说道:“素,我只有你了。”

  素闻言一笑,这一笑,灿烂之极。

  他的吻移向她的额头,低语道:“我亦然。”

  这时,风哗哗地响过,义信君打了一个寒颤。

  卫洛连书抬起头来,望着他温柔地说道:“湖风太大,冷了么?”

  义信君没有习过武,体质较弱,再加上现在已到了十月间了,夜间凉意泌骨。

  义信君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卫洛已解下自己的火红外袍披在他的身上,不等义信君抗议,她已轻步上前,坐到他的怀中。

  懒懒地缩在他的怀中,卫洛把火红袍朝他,朝自己一包,小脑袋蹭着他的下巴,嘟囔道:“月光如洗,湖明如镜,这般美景中我可要多玩一会。你不许冷着了!”

  她温软的身子就这般坐在他的怀中,她芳香的气息顺着头发,顺着几层衣帛沁透过来,实让他为之心醉。

  义信君将身子向后靠了靠,卫洛准备这舟时,把那磨盘大的木几与凳子紧紧相依,这个时候,高了一截的木几宛如椅背一样,完全可以让他靠上。

  义信君伸出双手,紧紧地搂着卫洛的腰。

  他慢慢地闭上双眼,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静静地呼吸着,感受着。

  这一刻,义信君只希望,时间能就此停止,永远地停止下去。

  卫洛像只猫一样缩在他的怀中,暗运内力。瞬时,义信君突然觉得,浑身如被暖阳照着一般,竟是温暖之极,舒服之极。

  他不知道这是卫洛在催动内力为他取暖,他只以为,因为她在怀中,所以这湖风,这十月的沁骨寒气,都不再袭人。

  舟排平缓地在水面上划过,银光普遍中,远处的青山,黑黑的耸立着。义信君府的灯火,也明亮地照耀着天空。

  卫洛一动不动地窝着,她眨了眨眼睛,数了数天空中的几颗察寥的星星后,喃喃说道:“素,唱歌给我听吧?”

  义信君在她的颈窝中动了动,没有抬头,低低地唱了起来,“清水兮曼长,罗山兮丰茂。美人兮美人,柔荑生香,妙目顾盼。美人兮美人,令我悦兮,令我悦兮。我欲洗征袍,我欲归罗山,我欲携美人。

  。。。。。

  他的声音清悦之极,如同冰玉相击,在这种有点寒意,明月相照的夜间,远远地传荡开去。

  卫洛一动不动地窝在他的怀中,在他唱到第二遍时,合了起来,“清水兮曼长,罗山兮丰茂。美人兮美人,柔荑生香,妙目顾盼。美人兮美人,令我悦兮,令我悦兮。我欲洗征袍,我欲归罗山,我欲携美人。”

  两人的歌声,一个清悦,一个低靡,宛如世间最动听的乐音,在这湖水夜风中传荡开去。

第四卷 有凤清啼 第一百八十章 相处

  水波荡漾中,轻舟继续向湖山深处进发。

  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太舒服了。卫洛懒懒地缩成一团,努力地把自己挤入他的怀中。这个时候,她的脑海中突然涌出了一个念头,“要是就这么一叶舟驶离,就这么离了去可有多好?”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个念头,刚一浮起,便被她甩到了脑后。

  天空中,一缕浮云飘过,在飘到月亮上时,天地间一黯。这一黯,远处的青山望去,便成了一头隐隐约约的巨兽,看起来无比的巨大,也无比的威猛。

  卫洛回头瞟了一眼那青山。

  就这一瞟间,她的双眼瞬时睁得老大——视野的尽头,一道青淡的流影一晃而过!

  那青影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注视,在那么一瞬间,回头朝她一瞟。

  那一眼,灼亮而冷厉,如一道闪电破空而出!

  卫洛一怔。

  这时,云破月来。

  月光再次洒落天地间。

  而卫洛再睁眼瞅去时,一切已不复见。仿佛她刚才看到的那身影,那目光,只是她的一个幻觉。

  卫洛皱了皱眉头,她还真有点模糊了,分不清那景象是真是假的了。

  慢慢收回目光,卫洛暗暗忖道:不管是真是假,都与我无关啊。

  她收回注意力,将脸朝义信君的胸膛处贴了贴,闻了一口他清爽的,熟悉的气息。渐渐的,心中又静如止水。

  轻舟飘流而过,转眼便来到那群山之中。夜深人静时,猿蹄声声,虎啸重重而来。偶尔朝那丛林中一望,便可以对上几双泛着绿光的,狰狞的眼睛。

  不过,这一切都与卫洛两人无关。

  她只是催动着轻舟,继续向前漂移。

  不一会,轻舟穿过重重山脉,越过那条小河,来到了与湖相连的大河流中。

  “扑”地一声,轻舟重重地扑入地势稍高的河水中。

  舟排这一晃动,令得把脸埋在卫洛颈间,正自假眠的义信君一怔。他睁开眼来,见卫洛一脸恬然地倚在自己怀中,眉头稍舒,四下张望起来。

  望着月光莹莹中,那如巨兽般耸立的山峰,那绵延直到远方的树林,听着那种种野兽的怒吼。

  他突然说道:“这般夜间奇景,我还是首次得见。”

  他说到这里,低头朝卫洛的小脸上亲了亲,说道:“真美。”

  卫洛朝他嫣然一笑。

  她不理被自己的笑容给晃痴了的义信君,暗运内力,操纵着轻舟继续向河中迸发。

  这一夜,卫洛直把轻舟驶出了几十里后,才开始操纵着它回返。

  当轻舟回到义信君府的湖中时,月已上中天,府中只有些微的灯火传来,四野俱静,已经是丑时许了。

  这个时候,义信君已把头埋在她的颈间,睡着了。卫洛微微上前一倾,整个人向前虚仆,让他更舒服的把头靠在自己肩颈处。她现在有一身内力,这么一个姿势虽然无依无靠的,没有半点借力处,很是让人不适。可对她来说,一点难度也没有。

  睡梦中,他暖暖的呼吸扑在她的颈间,轻细而舒缓。他睡得很香。

  本来,这样坐着入睡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可是他太累了。这一阵子,外要张罗战事,内要与一些支持公子秩的旧臣相对,他一直都睡得不好。这一点卫洛知道的,很多次,她都听到他半夜起床,就在书房中忙到天明。

  可以说,这阵子来,他还没有如此刻睡得这么香,这么沉过。。因此,卫洛有点不愿意就此回返了。

  她操着轻舟,开始在湖水中转悠起来。

  天地间,只有一叶舟,一座山,一双人,数点星光。

  一直转悠到明月西沉,天空中升起了启明星,远远传来阵阵鸡鸣,卫洛才催着舟向义信君府驶去。

  舟驶得很慢,很慢。

  这样的早晨,露水颇多,寒气沁骨。盖在两人身上的大红袍,已湿湿的了。

  舟一靠岸。卫洛便极轻极慢地转过身去。义信君刚感觉到身前一空,一双细嫩的小手已抱着了他。

  卫洛刚刚把身材修长高大的义信君横抱在怀中,正要起身回到岸上,义信君慢慢睁开眼来。

  他先是迷离地盯着卫洛,盯了一会后,他的双眼渐转清亮。再然后,他看向卫洛,看向自身,再看向四周。

  看着看着,他高挑的浓眉扬了扬,声音带点慵懒地叹道:“洛,你抱着我干甚?”

  他的表情十分郁闷,十分的有气无力。

  卫洛睁大双眼傻呼呼地看着他,闻言她嘿嘿一笑,慢慢把他放回凳上。

  随着她放下的动作,义信君俊美华艳的脸上,眼神越来越清亮,表情也越来越是古怪。他的嘴角在抽动,而且,每次朝卫洛抱着自己的纤细白嫩的手臂盯上一眼,他的嘴角就抽动一下,再看一眼,又抽两下。

  不止如此,他的脸色也是似哭似笑,这表情太复杂了,只有古怪两字才能形容。

  卫洛把他放回凳上后,又是朝他嘿嘿一笑,这一笑,十分谄媚。

  义信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伸袖掩眼,从袖底发出一声长叹,“洛,你怎能,怎能这般抱着我?我乃堂堂丈夫,你这般抱我。

  。。。。。

  他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卫洛径自嘿嘿傻笑,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醒来,她也有点不自在。

  见她久久不答,义信君再叹道:“下次,不可这样,若让人睹见,若让人睹见。。。。。。”他说到这里,声音一弱。

  这时,一个沙哑沉暗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若让人看见,恐世人皆耻笑于君。滚于齐侯榻上也罢了,居然连一妇人,你也自甘其下!”

  这声音,很刺耳!这语气,含着浓浓的恶意和嘲讽!

  声音从七八十步处沉沉传来,两人转回头看时,只见一个苍黑老朽的麻衣赤足的老者缓步走来。

  这人背上负剑,脸上沟壑横生,整个人表情木然,连看人的眼神,也是没有光芒的。卫洛盯着来人,心砰地一跳。

  这时,义信君的声音从她的身后淡淡地传来,“此乃我与妇闺中之趣,公言过矣。”

  他的声音,有点沉寒,有着警惕。

  看来,这老者义信君也不识得。

  不过,这已经是义信君府了,只要纵声一呼,便有无数剑客拥来。

  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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