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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的田园生活(千年)-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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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姑婆原本想留下来,曾瑞庆还是让她先回去了,担心她受不了这场面,说道:“大姑,该见的面也见了,该说不该说的也都说了,你老人家年纪也大了,身子又不好,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我们可如何担待得起?”经得她女儿的同意,强行要送她回去了。
    曾氏坐在床前,拉着老爷子的手,哭着说道:“连你也要先离了我,我这辈子也没什么盼头了,横竖大家不久就会见面的,我也就不留下来送你一程了,你放心。你这儿子孙子都是出息的,见了爹娘也有话说,不像我,这一辈子。什么也没留下。”
    又是一行清泪从老爷子的眼角流了出来,“大姐,不要这么说。要没有你,我也不能有瑞祥,曾家也没有这份荣耀,我见了爹娘,告诉爹娘,大姐替我谋划了一个好儿子。”
    “你要真这样想,这是大姐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一件事情。可惜,我对不起小慧,你见到了她,替我赔个不是,说用不了多久。我就会亲自去找她认错。”曾氏哭着说道,拉着老爷子的手不忍离去。
    还是老爷子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她,曾氏才一步三回头就走了。
    这时,春玉两口子哭着上前,老爷子歇了好一会,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二毛要是能留一条命,就让他好生改了吧。以后,我走了,你不许再烦你二哥一家,自家日子自家过,你也该学着靠你自己,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春玉听了呜呜大哭,被曾瑞庆黑着脸给提溜出去了,夏玉和秋玉两家近前了,老爷子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两家爹是不愁的了,爹知道你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是沾了你二哥的光。以后,不论你二哥怎么做,你们都不要有恨。还有,秋玉,你离你娘近一些,以后,你娘那,只怕你要多尽点心了。”
    这也是老爷子能为田氏最后考虑的事情了,他也知道田氏跟着曾瑞庆未必有好日子,可是,他要不把曾瑞祥的身世说出来,他走了之后,田氏肯定会没完没了地找曾瑞祥的麻烦,到时一顶大孝的帽子压下来,曾瑞祥想拒绝都没法拒绝。还不如这样说出来,大家彼此认清身份,他也能没有牵挂地离去。
    夏玉和秋玉也都跪着答应了,老爷子又单拉着木木和小文嘱咐了几句,要好好念书,要上进。
    曾瑞庆低声问秋玉衣服备好了没有,秋玉点点头,哭着说道:“秋天那会见爹不好,我就预备了出来,偷偷放在学堂那边,原本想冲冲的,还是没过去,呜呜…”
    子晴这才知道,这装裹的衣服是由女儿预备的。
    曾瑞庆听了打发秋玉两口子亲自去取。
    子晴见曾瑞庆有条不紊地安排一切,曾瑞祥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自己确实帮不上忙,也有点累了,便带了子雨先回家。两人经过了这一下午的冲击,也没有谈话的,各自安歇了。
    可是,子晴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想着那个可怜的小慧,她是招谁惹谁了,无端被人强暴了,还不能声张,只为了对方是恩人表嫂的亲弟弟,可谁料对方是一个如此没有担当的人。本来已经躲开了这一切,上天眷顾了她一个孩子,还没来得及欣喜,却一切又回到了最初。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依靠,萧老爷子也是一片好心,却没料到福祸自来相依,纵有千般不舍万般挂念刚出世的儿子,终究还是香消玉殒,撒手人寰,徒留一片唏嘘。
    子时初,林康平回家来换衣服,说是老爷子不好了,连水都喂不进去了,只怕就在今晚就过不去。
    子晴听了只得爬起来,喊了子雨,跟着林康平一块过去。
    一进院门,只见人影憧憧,厅堂里也站满了人,曾家的第四代基本也都来了,除了子喜家和子寿家两个奶娃留在家里由丫鬟照看。
    剩下的还有子萍一家,大毛一家,桂英一家,都是晚上刚通知到才赶来的。
    子晴有好几年没见桂英了,典型的农妇装扮,看着出浓浓的岁月痕迹,想必日子很是清苦。子晴看见自己进门时,桂英咬着牙看了林康平和自己一眼,有哀怨,有痛恨,也有嫉妒,总之很复杂。不过,此时,子晴也懒得计较了。
    曾瑞庆和曾瑞祥以及子福仍在屋里陪着老爷子,春玉几个则守着田氏。不一会儿,只听见里面大喊:“爹,爹”以及子福几个的哭喊“阿公”。
    不一会儿,只见周氏和沈氏红着眼睛出来,忙着在堂屋用凳子和木板搭了个简易床,铺上稻草,几人把老爷子移到堂屋。
    这时,只见春玉跪着爬出来哭喊道:“爹,爹,我是你的大女儿春玉呀,你睁眼看看我,你要走了还有谁管我?可怜我一年到头吃不饱穿不暖的,也没有孝敬过你,你要走了,我孝敬谁去?”
    “行了,都这会了,你还好意思说这些,早干什么了?要不是你,咱爹还能多活几年。这会哭给谁听?你要有这心,爹能这样吗?千交代万交代,爹娘都不能受刺激了,你听了?成天就拿你家的那点破事来烦爹和娘,现在好了,想烦也烦不上了。”秋玉对春玉嚷道。
    “行了,爹都这样了,你们少说几句。”夏玉也哭着出来了。
    老爷子似乎听见了春玉几个的呼喊,抬了抬眼皮子,嘴唇动了动,已经说不出话来,众人忙喊了起来,曾瑞庆看了看,带头跪了下去,这时,曾家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媳以及第四代全都跪了下去,边哭边烧送行的纸钱。
    木木和宛晴几个外孙外孙女陪着田氏在屋子里呆着,田氏也不说话,也不流泪了,只是睁眼呆着。
    春玉、夏玉、秋玉三人则和子萍、子晴和子雨进了灶房,说出嫁的女儿和孙女不能看着娘家人闭眼,说什么“女送终,一生空。”
    林康平给子晴她们弄了个火盆,几人默默流泪坐着干等着,听着堂屋里不时传来一阵“爹”和“阿公”的喊叫,子雨抓着子晴的手,两人互相依靠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渐渐有了一丝光亮,忽然堂屋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这就是老人去了。
    三位姑姑在灶房开始哭丧,曾瑞庆拎了个桶出来,带着子全去河里打水,回来给老人擦洗换衣,然后换到一个破旧的门板上。
    天亮后,曾瑞庆派人往各处送信,对曾瑞祥说道:“二弟,这风水先生只怕还得你亲自去请。”
    风水先生是外村的,因和曾瑞祥一向交厚,他家的孩子还放在了曾瑞祥的学堂念书。这会,也只得曾瑞祥强撑着身子亲自出面了。
    风水先生一来就说子晴和子雨不能参加丧礼,好在子晴和子雨一直在灶房呆着,还没进堂屋,如此一说,便先回晴园休息了,毕竟两人的肚子月份不小了,熬了一夜,实在有些吃不消了,留下林康平和夏甘永吊丧。
    入棺的时间定在了下午申时,因着年关已近,出殡的日子就定在三日后,腊月二十九,家祭定在腊月二十七,客祭定在腊月二十八,日子有些赶,可也是没办法,总不能拖到明年去。
    吊丧的人渐渐来了,可家里帮忙做事的人没有,曾瑞祥不主事,加上双重打击,哀恸过度,身子像大病了一场,沈氏只好时刻不离地陪在他左右。春玉是个不顶事的,夏玉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哀伤之下,也病倒了。秋玉要照顾田氏,田氏如今也心如死灰,跟个活死人没多大区别。别的,秋玉也顾不上了。只得让周云江帮着打理内务,预备吊丧来客要用的东西。
    像以往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本家先主动来帮忙,负责接待吊丧和后厨客饭,还要请村子里的负责白事的八仙来主事,这八仙主要负责抬着老爷子进祠堂入棺,封棺,以及出殡抬着上山等。
    可是,一则是年根了,谁家不忙着预备过年?二则都知道是曾瑞庆是长子,他主事,平日里曾瑞庆总端着架子,这会,谁能主动上前?

    第三百四十章、丧事

    曾瑞庆去请了一趟人,八仙倒是应了,毕竟死者为大,都是一个村子的,哪能不出面?不过,他们倒是提了个条件,打赏的银钱要比平时多二倍,本来嘛,大过年的,谁不嫌晦气?曾瑞庆只得忍气答应了。
    可是找了一圈,居然没人给面子来做事,家家都找借口婉拒了。曾瑞庆回来气得直跳脚骂,“都是一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打量我曾瑞庆就此败倒了呢?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我就不信,你们就没个求人的时候?”
    曾瑞庆说完对林康平吩咐道:“康平,不如还从你家借些人来,一色的年轻小厮,看着还齐整,连那个什么八仙也不要了,气死那帮王八蛋,还想着敲我的竹杠?”
    “大爹,你说什么呢?这是阿公的丧事,自然要村子里的人来主持,不然,别人会笑话咱的,以后,咱还怎么在村里立足?”子福说道。
    曾瑞庆听了拍手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吧,不如你去请。你面子肯定比我大。”
    子福听了正要答应,曾瑞祥在一旁的椅子上歪着,说道:“还是我去吧,我带你去,怎么着我是儿子辈的,别让人笑话咱不懂礼数。”
    子福听了只好上前搀着曾瑞祥,叫着子禄一块,进村请人去了。
    曾瑞祥也是没法,这个时候能计较什么?曾瑞祥把人喊来了,曾瑞庆依旧生着闷气,觉得大家不给他面子。
    中午。要留客吃饭,近亲都要先在入棺前吊唁一番,可家里什么都缺,这边刚喊要米面粮油。肉蛋、碗盘,那边又喊着要香烛、鞭炮,曾瑞庆把一应事务都推给周云江。
    可周云江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曾瑞庆就是不给银子,也不发话,该添置的东西让周云江看着添置,周云江如何做主?一生气,撂了挑子不干了,对曾瑞庆说道:“大哥,这事。我真的干不了,你看着找人吧。”
    “妹夫,连你也发难?看着大哥不行了,打算也踩一脚?”曾瑞庆黑脸问道。
    “不是这意思,大哥。你看,家里什么都缺,你又不发话,我怎么好做主?哪样不是要银子置办的?我能空手变出来?”周云江辩道。
    曾瑞庆听了吩咐周氏取十两银子来,曾瑞祥也赶紧让子福掏了十两一块给周云江,周氏一听取银子,心肝都疼了,说道:“二弟不是先掏了十两,先可着那花。年关的菜贵了好多,能将就就将就些。蔬菜可着菜地先摘些,对了,子晴家的菜地大,庄里什么都有,从庄里捞点鱼。只怕还杀猪了,从庄里划拉些,不是都有了吗?”
    “大嫂,要说你说去,我是说不出口,给我银子我就买去,不然,这活就另找人来做。”周云江说道。
    周氏听了果真喊康平过来,康平听了问道:“大娘,还想着从我家占便宜呢?大娘不会是忘了吧?咱们可是桥归桥路归路的。再说了,大娘没听过一句话,办丧礼的钱,可是不能别人代花的,不吉利。”
    周氏听了脸一沉,旁边三婆婆说道:“康平这话说的可是没错,这个银子是不能省的。”
    曾瑞庆听了对周氏喝道:“还不赶紧拿银子去,废什么话。”
    周氏只好怏怏地取了银子交给周云江。周云江麻利地找人派活了,林康平和夏甘永也帮着跑了好几趟腿,因为子福几个要在一旁对客人回拜答谢。
    田氏的姐妹一早就过来了,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田氏,田氏一直没什么反应,只是,在八仙过来要抬着老爷子出门时,田氏突然像疯了似的,扑到了老爷子的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哭,说老爷子不该丢下她一人,留在这世上也是受苦,不如一起带去,还省心等等。
    众人都以为田氏是伤心过度,三婆婆和四婆婆几位妯娌还陪着很是劝解一番,喊人把她拉走了,说是不能耽误时辰。老爷子都被抬出门好远了,林康平和子福几个还能听见田氏撕裂的哭喊声。
    林康平他们至晚方回,次日一早又出门了,子晴知道这日是家祭的日子,只怕要跪很长时间,让林康平盯着点曾瑞祥,可千万别伤心过度。
    谁知这日天还偏偏下起了小雨,越发的阴冷,寒气袭人,曾家只好在祠堂外头搭了个简易棚子,因为女子是不能进祠堂的,只能跪在祠堂外边。
    林康平回来对子晴说道:“今日幸亏你和小妹没去,你们还真吃不消,娘和大嫂她们都跪得腿麻了,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还下着小雨,地上冰凉冰凉的,垫了好多稻草也不管事。我还听见你大娘抱怨呢。”
    “人都没了,还抱怨什么?”
    “说是没挑个好日子,我看你三个姑姑都想跟她打架了,不过,还是强忍着了。”
    次日,客祭时,春玉拉着夏玉和秋玉三个嘀咕了许久,春玉想省些银子,拉着夏玉秋玉三个合祭,夏玉秋玉觉得有几分不妥,不过,架不住春玉死劝,摆长姐的架子,也就没反对。
    曾瑞庆听了指着春玉骂道:“爹生你们三个出来是合生的吗?给你们三个养大是合养的吗?给你们三人出阁是合出的吗?”
    一席话问的春玉哑口无言,连夏玉和秋玉都红了脸,纷纷抱怨春玉出的什么馊主意。
    春玉没法,拉着自己一大家的儿子孙子女儿女婿一块跪了下来,上了九十九文钱的礼金,说是她一大家的,曾瑞庆还想说什么,四毛看不过去,拿出了一吊钱,可是春玉先抢了过去,说道:“二毛他们那还不知怎么说,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只怕以后连饭都吃不饱的日子还有呢。”
    四毛也不好跟春玉争执,只是拧着脸,心里一片悲凉。
    这时,傅家和夏家两家都来了,曾瑞祥只得打起精神来接待,曾瑞庆见了也顾不得教训春玉,忙迎上前去,自我介绍一番,可惜,这会谁也没有心情和他寒暄。
    沈氏也没想到这两家过来,因为也没打发人去报丧,刘家和陈家以及杨家都没有来人。夏家是子雨没回去才知道这边有了丧事,故而约了傅家同行。
    傅家和夏家两家像是商量好的,都随了九十九两银子的重礼,周氏在一旁见了乐得合不拢嘴。
    傅家和夏家之后,安州城里和县里、镇里的乡绅也来了好几家,他们自然是矮一级,随了四十九两的,也有三十九、二十九、十九不等的。
    在场的大多是东塘村的村民,哪里见过这些银两,纷纷感叹和咂舌,暗道,这老爷子的葬礼还真体面,连府衙的官老爷都惊动了,谁还敢对曾家不敬?
    春玉见了傅大人想上前来替二毛几个求情,不过,子福几个早有准备,叮嘱了傅大人身边的随从,傅大人几个也没有逗留,祭拜完毕和曾瑞祥说了几句话,便纷纷离去。春玉也没有机会靠近傅大人,再说了,她也不知到底那个才是傅大人,也不能当众喊了出来,家丑还是不想外扬。春玉也因此失了机会,只得顿足长叹,换来燕仁达的一顿呵斥,说白白丧失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傅家和夏家以及乡绅们先后离去,客祭继续举行。夏玉、秋玉没法只好跟着春玉也上九十九文,子萍上的是四十九文,林康平和夏甘永问过沈氏的意见,也只好跟着,林康平看见周氏撇了撇嘴。
    因这个礼金是要当众唱出来的,林康平听见旁边的村民议论,“秀才家的两个女儿这么有钱,也才给那几个铜子?和刚才的差别也太大了些,刚才那个给九十九两银子的有一个还是小女儿的夫家吧?”
    “那也没办法,凭她再怎么富有,也不能越过她姑,她堂姐去,这不是当众打脸么?没这个道理。”
    “话说回来,这嫁出去的姑奶奶给的也太少了,听说家里的日子都还不错,秀才家没少接济几个妹子,关键时候她们还真好意思拿出手。”
    “那没办法,大女儿没带好头,其他的只能跟着了。”有人叹道。
    林康平又是至晚方回,回来跟子晴学了遍白日里的事情,又说道:“对了,今日听三个姑姑商量明日的什么解绳索钱,就是给抬棺的八仙的,好像咱们也要给。不过,娘说了,还是跟着堂姐就行。我估计又该别扭了,你大姑说给九个铜板,你大娘说咱和小妹家有钱,让咱两家掏九百九十九枚铜板,算六家的,省的到时候跌股,让人笑话了咱们曾家。爹和娘说不行,凭他掏多少,尽的是他的心,这种钱没有别人代替这一说。”
    “可不,我们只是孙女辈,有三个姑姑在,还有子萍在,我们凭什么出头?咱还是听爹娘的,明日你带着妹夫,看着堂姐怎么做,横竖她在咱们前头,咱们也别让人说咱当众打人脸。”
    两人说了会话,子晴知道林康平也累了,收拾收拾睡了,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天还没大亮,林康平就走了。这天的事情最多,上午还有最后的家祭,预备好路祭和上山的东西,还有安排全村人的饭食,打赏来帮忙的。
    就算再怎么对老爷子和曾瑞庆不满,场面上的事情,该怎么做还是要做给外人看的,曾瑞祥的身子不好,只得子福几个操心,林康平哪能不帮着出力?
    申时,子晴和子雨在家对着祠堂的方向磕了三个头,请老爷子原谅她们不能前去送上一程。
    晚饭后,林康平没回来,刘氏先过来找子晴子雨说话了,子晴见刘氏满脸不虞,忙问怎么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田氏的养老(一)

    “我是真生气了,没你大爹大娘他们这么办事的,小气到家了,真真跌股,我都不好意思让人知道,这是咱曾家办的事。今日爹娘也气够了,酒席实在太差,菜也不大够,啥啥都不够,大娘更可笑,你哥让我去取酒,你大娘抱着酒坛子不撒手,说‘都快吃完了,还开什么坛子。’我空手回去,你哥还埋怨了我一顿。‘让你取酒怎么不取?’我能说什么?那么多的人看着呢。”
    “那怎么办?不是给了我小姑爹二十两银子了吗?应该是够够的了呀?”
    “是买了不少东西,可架不住大娘都藏在了屋子里。小姑爹哪能跟他们摆这道理去?咱爹咱娘也不是主事的,身子也不好,哪里操这心?以为给了银子就能办好的。你大哥更绝,气得自己上屋去翻了酒坛子抱出来,让你大娘气得干瞪眼。还有萍姐家的辉少爷,真真让我说出话来,咱们都忙的脚不沾地,连你大哥二哥都亲自去挑水,人家早早坐在席上,倒上酒自己喝上了,你说说,才几岁的孩子?更气人的是,还有客人没离去,你大娘和萍姐就开始在灶房分东西了。”看来刘氏真是气坏了,以前,虽听说曾瑞庆一家办事不地道,可毕竟还是没有这次体会的深。
    子福、子禄亲自去挑水,子晴倒还真没想到,不过,子福回家也没带几个下人,除了一个赶马车的,就是两个随身丫鬟。
    “别的呢?”子晴问道,
    “还有今日在山上。你大姑她们只掏了九文钱出来,抬棺的说什么也不解绳索,被那八仙好一顿耻笑,你大姑再掏出十文钱。人家还不干,说大过年的怎么也要给点赏钱,磨了半天。你大姑最后掏了四十九文,可给她心疼得直啧啧。你说哪里不能省这几文钱,非得让外人看笑话。我看你哥是真生气了,我觉得他们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咱家难堪,反正他们无所谓,也不出门。传出去可是曾家办的丧事。人家哪里知道这些详情,还不都以为是咱家的事情?小姑也一直抱怨来着。”
    刘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喝了碗热茶,说:“可真憋死我了,我还得劝劝你大哥去。你们劝劝爹娘去吧。”
    子晴听了刘氏的话。拉了子雨回娘家看看,沈氏和曾瑞祥并没有回家,倒是夏甘永来接子雨了,天黑进不了城,两人还是要留下来住一晚。
    子寿媳妇杨氏也回来给孩子喂奶,说道:“爹娘他们都没有回家,好像要算什么帐,还有阿婆的归属问题,你们看看去吧。”
    子晴和刘氏看了一眼。说道:“阿婆的归属?不是已经定了大爹家吗?咱爹不可能还会管她,没找她算咱亲阿婆的账就不错了。”
    刘氏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我去听听吧,好赖我还是大孙媳妇,关键时候还能说几句话,你们就别去了,天黑了。又下着雨,摔了我可赔不起。等回来再听我跟你们学吧,什么破事,还不够生气的。”
    子晴等到十点,沈氏他们还没回家,只好先回家打点四个儿子睡觉,谁知到家,四个儿子都睡着了,小粉说是书睿给几个小的讲的故事,然后再带他们上的床,脱的衣服,子晴看着四个挨着的小脑袋,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和感激,子晴依次亲吻他们的额头,给他们盖好被子。
    这时,林康平进来了,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子晴,趴在子晴的肩上,“晴儿,让我抱一会,就一会。我以后一定不会丢下你一人。”子晴听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早就泪流满面了。
    稍后,两人回到自己的屋子,林康平洗漱时,子晴坐在炕上发呆,想着林康平的话,如果身边没有那个疼你的人,纵使日日绫罗绸缎,美酒佳肴,到底也是意难平。何况,如今田氏只怕连基本的生计都没法保障。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林康平用手巾包着自己的湿头发进来了,子晴接过手巾,帮他慢慢擦干,听着林康平说着祖屋里发生的事情。
    晚饭后,刘氏陈氏几个妯娌清洗碗筷,子福带着子禄他们几个收拾,归还桌椅碗筷,周氏和子萍都不干活,只顾着扒拉剩下的肉菜,偷着藏起来。
    曾瑞祥见大家这几天都挺辛苦的,就提议早些休息。曾瑞庆非说趁着大家都在,把帐算了。“亲兄弟,明算帐,把帐算清了,该多少钱咱们平摊,我不占你的便宜。我是曾家的长子,虽然我没有你有钱,但该是我的责任我不会躲,今天人多,大伙做个见证。”
    曾瑞祥和沈氏见此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强打精神,坐在一旁,看着秋玉的丈夫周云江掏出一叠账单,噼里啪啦用算盘拢帐,好容易清了帐,把冲着曾瑞祥来的那些大的银两都划到曾瑞祥这边了。
    “不是应该平分吗?花的银子平分,这收的银子也理应平分。”周氏一看他们分的铜板这么少,急问道。
    “大嫂,你听谁说这银子平分?难不成将来二哥还礼时,你去替他还?村民和共有的亲戚随礼平分,各家亲友的礼都是归各家,这是规矩,大嫂。”周云江说道。
    “凭你什么规矩,我没听说过,我只知道,人家是冲咱爹来的,咱爹是两人的爹,这银子,就该两家平分。”周氏只认对她有利的死理。
    曾瑞祥也懒得跟周氏辩驳,只看着曾瑞庆问道:“大哥,你发话,用不用找旁人来作证?”
    曾瑞庆黑着脸,说道:“不用,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曾瑞祥听了,接过周云江递过来的东西,站起身要走,这时,田氏的娘家姐妹和两个弟弟走了出来,让大家进去,说田氏有话要说。
    曾瑞祥不想进去,他不想面对田氏,这几天,他一直避开了田氏,说恨吧,田氏也是被曾氏给算计了,说不恨吧,毕竟是她亲手害死了自己的亲娘,而且,还毁了自己的前程,这些帐,要算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说清的,严格说来,曾瑞祥的心里还是恨占了上峰的。
    曾瑞祥还在纠结,曾瑞庆干脆把田氏抱了出来,放在了厅堂的圈椅上。
    “今天的人全,你们几个都在,趁今日把事情办利索了,明日一早该回家过年的回家过年。老头子走也知道挑个好时候,怕耽误你们过年,啥都替你们着想,偏偏就是不替我这可怜的老婆子想想,可不论怎样,我也做了老二这些年的娘,我要问的是,你们的爹走了,以后,我的养老问题怎么解决?你们大家想过没有?”田氏说完就抽出帕子来擦眼泪。
    “就是,娘,二弟虽不是你亲生的,可二弟也是你名义上的儿子,怎么着,你也是正妻,是咱爹唯一的正妻。不如娘还跟以前一样,住学堂里,横竖有婆子照应。我倒是愿意娘来我这,可是我这地方不大,吃的也不好,没道理还要娘跟着我们吃苦。”周氏抢先说道。
    曾瑞祥低头默不作声。
    “娘,你还是跟着我吧,我也答应了爹的,就不用麻烦二弟了。”曾瑞庆说道。
    “大外甥这话说的还是在理,理应如此。”田氏的两个弟弟说道。
    “凭什么呀?就算二弟不管,娘还有三个女儿呀,也不能让我们一家担着。再说了,爹为什么走的,还不是大妹给气死的,大妹也不能撒手不管吧?”周氏嚷道,说什么她也接受不来她一家独自侍养田氏的现实。
    “大嫂,话可别乱说。谁说爹是我气死的?我还说爹是你们气死的呢。要不是你们只顾自己,买寿材的时候只买了一副,咱爹也许不会走。谁都知道这事不吉利,父母双全的你非要单着买一副,爹心里早就不自在,早就种下了病根,你们别把屎盆子把我一人身上扣。”春玉嚷道,她哪里是会吃亏的人?何况,这事关联太大,蠢子才会承认呢。
    “大哥,这事是你们做的不对,这才多少银子的事,你怎么就不肯和二哥商量一下,或者你先垫出来,二哥是那占便宜的人吗?算了,我如今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你自己好生琢磨去吧。不过,话说回来,大姐也不是什么好人,明知道爹已经病重了,还非要没完没了地来烦爹。爹的事,跟你俩都脱不了干系。”秋玉说道,她心里早就对这两人不满了,今天总算说出来了。
    “秋玉,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还不是为了二弟一家着想,他家光添丁了。要我说呀,这爹心里可能也明白,他自己没多少时间了,要不怎么能这么巧?爹非要今年赶着做这个。”周氏说道。
    “娘,你倒是说话呀?想怎么着?”曾瑞庆问道。
    “我也知道瑞祥如今是不想见到我,我也就不过去讨嫌,但是,好歹,我还是瑞祥的娘,瑞祥就不能不管我,我要求不高,这婆子还给我留着,银子老二掏,我跟着瑞庆一家过,每年年底,几个孙子给我送份年礼,别的也没什么要求了,瑞祥,你能做到吧?”

    第三百四十二章、田氏的养老(二)

    “不能,我想,如果我亲娘知道了,只怕也不会答应的。如果能让我亲娘活过来,我什么都依你们。”曾瑞祥抬头说道。
    “可是,二外甥,你是个读书人,你一向明理,这事,也不是你娘一人的错,要不是你大姑,怎么会搞出这些事情?谁在那种情况下,都有可能做出糊涂事情来,何况,你娘也只是一个乡下女人,一时哪里能接受了这个?这女人的妒忌心都强,她也是一时失了手,忘了你亲娘是个大肚婆,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大田氏劝道。
    “我承认姨娘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可我现在做不到没事人似的,还像以前一样,错把仇人当了几十年的亲娘,既然姨娘说的有理,那就恩怨两消吧,以后,两不相干。这些年,我养了这一大家子,也够还清了吧。”曾瑞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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