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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再嫁:情撩冷面将军-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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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凤锦坐在床上,有些懵:“你……”
战青城哼哼道:“外头大雪,迷路了,只得回来屈就一晚。”
“……”苏凤锦默了默,倒在床上裹紧了被子。
战青城坐在碳盆边烤火,一面烤一面愤愤道:“以后你离肖富贵远些。”
“为什么。”苏凤锦坐在床上,裹着被子,露出一张小家碧玉的脸,她近来倒不曾瘦下去了,瞧着面色也好了不少,显得气色红润了几分,于灯盏下好似一枝花,含羞待放。
战青城挑亮了些碳火:“你同他虽是以姐弟相称,他到底同你没有血缘关系,你们走的这般近不妥。”
“将军这是怕旁人说闲话?”苏凤锦紧了紧被子,她同肖富贵的关系她从未想过,毕竟论苏府女儿的身份来说,她总是要唤肖富贵一声表弟的。
“是”战青城一时想不到什么话来回她,于是便应了。
“这是苏府的事,将军未免管得太宽了。”
战青城觉得烤得热乎了,这才近到床旁,瞧着防备而疏淡的苏凤锦,有些无奈:“你就这般厌我?”
“不敢。”苏凤锦模样很老实,处处彰显着实诚厚道好欺负这几个字,战青城便越发无奈。
“七皇子已经回朝了,过几日我要去剿灭黑虎寨,你可要随我同去?”战青城躺在床外边,侧头瞧着苏凤锦,眸底光线阑珊。
他到底是不放心苏凤锦一个人的,他在时还能护一护,若是不在了,苏凤锦又该如何?
可他却从未考虑过,苏凤锦的那些伤害是谁带来的,他给予她自认为是好的好,若苏凤锦不受那份好,便当苏凤锦是无情,是冷漠,是不识抬举。
可夹在中间最无奈的便是苏凤锦,她如履薄冰,她步步为艰,她小心翼翼,可是到头来却还是栽在了战青城的手里,被别人欺负得很彻底。
战青城见她背过身去不作声,悄扯了被子裹着,寒冽的冬至寒夜悄然而过,夜色里两个人各自心怀旁事。
过了冬至之后的天越发的寒冷,那冰冷刺骨的寒意催得腊梅花全部凌寒而开,因着七皇子打了胜仗凯旋回朝,所以今上特办宫宴,宴请文武大臣携家眷一并入宫,战青城带了卿如玉去。
这消息在将军府乃至长安城传得火热,多少人在感慨,将军复得此人,简直三生有幸,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话题登上了长安城的八卦首榜。
苏凤锦呆在东屋里头看书,挽珠扫了眼外头扫雪的春芽,端了茶近前,低声道:“小姐,咱们难不成还要忍着吗?这都这么多年了。”
她家小姐先前原不是这么个性子的,那时候的苏凤锦是张扬的,是耀眼的,是那平安县里头的一位女中诸葛,甚至她爹的考卷当年都是,由着年五岁的苏凤锦去考的,原是过了的,只是因着上头的打压,所以宣称是报错了,后来交了钱银上去,这才说苏正清考过了。
打苏凤锦的娘亲去了之后苏凤锦便性情大变,那欢脱的性子消散得一干二净,变得越发隐忍坚韧。
苏凤锦翻了页书,面目平静:“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不过是府中的几个争宠的罢了,理她们作甚。”
“可是,可是咱们也不能任着人欺负啊,不说先前在苏府的时候,旁人不知道还当小姐同夫人一道去了呢!”平安县里头已经少有人知道苏正清还有苏凤锦这么个二女。
苏凤锦默了默,忽的想起她娘亲临去前说过的话,要低调,低入尘埃里没有人知道她,于她而言才是安全的,虽不知她娘话中何意,苏凤锦这些年却一直都照着办的。若是没有这将军府一事,想来苏凤锦也不会被 推到风口浪尖上去。
“福祸难料。”苏凤锦只道了这么四个字。
挽珠咬了咬牙,只得转身出去扫雪。
苏凤锦凝着窗外的雪,依稀里想起了战青城为她堆的那近百个雪人来,心里头一时分不清,什么是她该留下来的,亦不明白下一步应当如何,于是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得过且过了。
春芽从外头跑了来,朝苏凤锦道:“奶奶,那苏府肖夫人过来了,正同西屋的说话呢,可见?”
苏凤锦垂眸瞧着书:“请她来。”
挽珠凑了过来,老大不高兴了:“小姐,她来了一准没好事……”
“去请吧。”让西屋的陪着肖然心,到底也不像话不是。
挽珠只得去请人,这才走到门口,便见肖然心笑盈盈的走了来,身后跟着的赫然便是素峨姑娘,这素峨是肖然心生的养女,生得清纯得紧,一张清丽的脸上写满了无辜。
外头的天阴沉沉的,虽不曾下雪,却也已经开始酝酿了,肖然心进了屋远远的便唤着苏凤锦。
“好些日子不曾来瞧过了,凤锦近来可好?哎呦,瞧着这面色,真真是好多了。”
肖然心见苏凤锦衣着素朴,发上连枝玉簪子都没有,只别了一根桃木的,心下顿时狐疑,今日她来原也不过是探一探苏凤锦是不是失宠这个事实,问及那兰馨,兰馨笑着转了话题,所以肖然心一时也拿捏不准,如今见了这般情形,心里头忽又咯噔一下,想来是真的了?
苏凤锦坐在软塌上,嗓音低缓寡淡:“肖姨娘怎的有空过来?”
肖姨娘拉了素峨笑道:“原是带素峨来瞧瞧我那义兄,这不是路过嘛,顺便来瞧瞧你过得可好,怎的不见将军?听肖贤侄说,这战将军时常呆在东屋。”
素峨也偷打量着东屋,一打量便越发厌恶,左不过就是些家常用品,连个贵重些的物件都没有,如此看来定是失宠了,如若不然,在这权势滔天繁华显赫的将军府里头怎么可能只得这么些寒酸酸的物件,这般一瞧,待苏凤锦的眼神便越发厌恶起来。
挽珠端茶进来,一人搁了一盏,朝苏凤锦低声道:“小姐,爷送来的那几匹江南云锦奴婢已经拿去烧了。旁的东西可要一并烧了?”
苏凤锦垂眸,捧着茶盏低声道:“肖姨娘,用茶。”
肖姨娘态度瞬间降了下来:“凤锦,你当真是失宠了?失宠便是失宠,姨娘又不会笑话你,怎的还要拿 什么江南云锦来充面儿,那东西可是贡品,便是姨娘我也只听说过,你若是能得好几匹,还怎会拿去烧。”
素峨坐在一旁帮衬道:“姐姐,你便是失宠了我也不会瞧不起你的,你既是我的姐姐,便永远都是我的姐姐,若是有什么需要素峨帮衬着的,便只管开口。”
肖姨娘满意的拍了拍素峨的手,端了那茶盏拔了拔茶盖,茶里头透着一股子的霉味儿,才闻了闻肖姨娘便搁了茶盏。
“素峨原也是个识大体的孩子,凤锦,如今你虽是失宠了,可若是多个人进府里头来帮衬着你,想来你的日子也是要好过些的,你瞧瞧这茶,如今一股子的霉味儿,便是赏了府中低等的下人,想来人家都是不收的。你这日子过的,姨娘真真是心疼。”
素峨伸手去握苏凤锦的手,苏凤锦不动声色的抽开,捧着茶盏吹了吹,雾色在她的眼前缭绕开来,她淡道:“我倒觉得这茶甚好,当年肖姨娘差人拔给我娘的茶,原也是这个味道。”
肖姨娘面色一白,又听得挽珠道:“ 爷原就送了小姐好几匹云锦,小姐不喜欢罢了。”
肖姨娘顿觉面色无光,气道:“便是再不喜欢,那也可以往苏府里送不是,何苦烧了它?我看她就是自私自利,如今自个儿失宠了,我原也是好心想着让素峨入府里头来帮一把,你竟是这么个态度!”
一道沉朗的声音忽的插了进来:“锦儿想烧云锦,本将军便寻来让她烧,肖姨娘可觉不妥?”
肖姨娘猛的站了起来,心头发慌强作笑:“战……战将军,您不是出门了,怎么……”
战青城来到苏凤锦身旁,笑意春风满面:“想内子了,便离宴回了。”这话是说给苏凤锦听的。
苏凤锦拂开他的手,淡道:“我原就是个失宠的,将军何必在人前演戏。”
战青城眉眼深邃,目光从素峨身上扫过:“这是你妹妹?”
肖姨娘忙点头称是:“素峨是个懂事的孩子,又见她举目无亲怪可怜的,所以苏府也就认作了干女儿。”
战青城把玩着苏凤锦的手冷笑:“我家锦儿在苏府也亏得肖姨娘的照顾。”
肖姨娘面色一虚,应和着:“原是应该的,战将军过奖了,凤锦这孩子……原也是我那苦命的女儿以命换回来的,我自当待她亲生女儿一般。”
战青城望向面容淡漠的苏凤锦,这苏府亲生女儿的待遇,可真不怎么样。
初入将军府 第187章 学海无涯
肖姨娘拉了拉素峨,笑得谄媚:“将军若是不喜欢我家凤锦了,也可瞧瞧素峨,这孩子在府中便会伺候人,想来定能伺候好将军,免得凤锦做错了事惹了将军生气。”
这肖姨娘嘴里说得甚是漂亮,处处为着苏凤锦着想,可是那心里头却又是另一番景色。
苏凤锦想,有些人,有些事原都是姓不得的,她便是一时好,原也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若是哪日失了那份利,只怕态度便大大转变,莫说是雪中送碳了,能不落井下石已算恩惠。
苏凤锦同肖姨娘相处的日子自也不少,对于肖姨娘的那个性子心里头明镜似的,只是人一旦蒙了个面具,时日一久,便再难将面具从脸上拔下来了。
窗外阴沉的天开始飘雪,大雪衬得整个长安城陷入一片白茫茫的境地,望不见前路,亦看不清未来,独有那屋檐冻得发僵的风铃随风发出清浅的声音,那声音幽暗,几乎要埋进疾风骤雪里,同风一道搅弄着院角落稀疏的几株寒梅树。
那寒梅树前儿夜里已经被挖得差不多了,如今地面上好几个坑被雪覆盖,透露出一个微凸起的小丘包,和着已然为数不多的梅花,衬了那灰白空寂的墙面,平添几分深院寒梅深夜寒的清寂文雅之感。
战青城瞧着空了的手, 怅然若失,讪讪一笑:“锦儿觉得如何?”
苏凤锦起了身,行至那半开的窗边,言语寡淡:“将军何必将这样的问题扔给我。”
“安吉,送客。”战青城起身,走近苏凤锦身旁,对肖然心二人下了逐客令。
苏凤锦垂眸,双手搁在窗棂上,那力道大得令她手骨泛白。
肖姨娘不敢违了战青城的意,只得领着素峨往外头走。
战青城覆在她的手上,嗓音低沉:“风这样大当心着凉。”
苏凤锦抽了手,目光生疏的瞧着他:“将军请回。”
安吉送了肖然心二人出去,又折了回来,低声道:“爷,卿二小姐还在宫里头呢,这会儿差人送了信过来,道是让爷去接一接。”
战青城怔了怔:“怎么?她同我一道入的宫?”
安吉嘴角抽了抽:“按理说卿二小姐原是罪臣之女,入不得宫,只是她不是将嫁入将军府,皇后娘娘这才钦点了她以将军夫人的身份入的宫。”
战青城听着这解释悄看了眼苏凤锦,见她面色越发阴沉,顿时头疼不矣:“我原是忘了,你自去接就是,本将军还有要事处理。”
安吉忙应下,又道:“老夫人差您过去一趟。”
战青城点了点头:“嗯。”
待安吉退下了,苏凤锦伸手关了窗,坐在软塌上,捧着她的绣件继续动工,又将战青城无视了个彻底,战青城高大的身躯在东屋里头晃了半响,来来去去的一番转悠最后却只将自己闹得里外不是人。
“锦儿……”
苏凤锦不曾理会,战青城捏了捏拳,终是离了东屋。
战青城出了东屋之后便去了梧桐院,老夫人近来吸那烟吸得勤快了些,瞧着精神头也好不少,织玉正在一旁伺候着,见战青城来了,微福了福身,替老夫人将毯子盖得严实了些。
梧桐院里头的碳火除去炎夏,一年四季的便少有断过,如今约是因着府中就要有喜事了,这般瞧着气色也好了些许,原先只是稍捏一捏的烟管儿如今更是不离手了。
她躺在纹海棠花的软塌上,抽了口烟,烟雾缭绕里眸色慵懒尊贵,一袭降红色的马面裙衬得她越发威仪,她原也是个极美的人,只着这些年的孤寂与心苦显得憔悴不少,此时双眸瞧着战青城,熠熠生辉。
“你与如玉的婚事,我请道观中的师父算了算,半月之后便是个大吉的日子,若能成事,便可一举得男举家团和,只是她尚有孝期在身,倒真真是愁人。”老夫人磕了磕烟管,在雅竹的搀扶下坐得端正了些,面容里透着几年来少有的喜庆神色。
战青城无心理会这些,只打发了道:“母亲做主就是。”
“那这孝期……少说也要守四十九日……”老夫人见他态度大转,一时只当是等不及了,烦得紧。
“母亲近来消瘦不少。”战青城转了话题。
老夫人眉眼深邃了几分,叹了叹气:“过些日子便是你父亲的忌日,你也准备准备,出发的时候去祭一祭再走。”
战青城垂眸盯着地面上精致简雅的砖花淡道:“祭祀一事由着母亲吩咐下人去办就是。”
战鹰曾一度是军营中的信仰,打战鹰去了之后军中将士便哀及,战青城并未扶棺回长安,而是运用哀兵必胜的法子大胜北晋,战青城原也不是绝情,他只是过于理智,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也只对功凤锦这么一个人上了心。
老夫人抽了口烟,将烟管递给织玉,目光神游:“你既无异议,那便于尾牙那日大婚,细算起来,还有半月余,府中诸事也可打点着了。”
战青城缄默不语,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去。
因着老夫人的旨意,战府便已经开始张罗着半月余之后大婚之事了,战青城打那日开始便一直呆在城外的军营里头,极少再回战府。
外头那些大红的绫罗绸缎铺得将军府灯红喜庆的,衬着那白雪,红白相衬甚是喜庆。
近来那卿如玉与兰馨一直呆在老夫人的院阁里头伺候着,哄得老夫人兴致大开,于这寒冬腊月的,竟要去外头的秦淮河赏玩儿,真真是被兰馨与那卿如玉哄出了少女心性来。
大清早的老夫人便同兰馨与卿如玉出了府,里里外外的跟了几十个人,复又请了些大家贵妇一道去了,那众人拥簇的场景分外热闹。
春芽从外头跑回来,不满的直叨叨:“再过几日那卿如玉可就嫁进府里头来了,你看看她伙同那西屋的都将老夫人哄成什么样儿了,你怎的也不学着些。”
春芽见她不言不语只知道看书,愤愤道:“左不过就是个小县城里头出来的,能识得几个大字,这儿可没旁人,我看你也别装了。”
挽珠端了茶盏进屋,气道:“我家小姐是主子,你一个奴婢怎的见天说我家小姐的不是,你若是稀罕那旁的人,你自去就是了,这儿可没人拦着你!”
春芽哼了一声,抱了些衣服出去了。
苏凤锦默了一会儿,搁了书,朝挽珠道:“我们出府转转吧。”
挽珠笑盈盈的:“小姐,您可终于想出去转转了,奴婢还怕你闷坏了呢。先前听忆秋差人过来,道是那学海阁正在办诗酒宴呢,小姐可要去瞧瞧?”
苏凤锦望向挽珠,眼底难得有了几分笑意:“换衣服。”
待半盏茶后,那繁华熙攘人头涌动的长安城大街上便多了个衣衫清雅的小公子。
小公子面容清瘦,披了件纹绣青竹的披风,于人群里显得格外娇小,远远的瞧着人,倒像个清秀瘦弱的少年,约莫年方十五的模样,身旁跟了个呆头呆脑的小侍从挽珠。
长安城的街道是少有的拥挤,这般灯火阑珊的时候人便更多了,远远的望去灯火倒晃人头攒动,擦衣挨肩膀的欢声笑语络绎不绝。
在这条乌衣长巷里头, 马车是极难挤过去的。
那学海阁便开在乌衣巷里头,东偏桃花林,西及秦淮河,真真是占尽了大半的风雅之境。
那学海阁的门口挂了一副横字,若是要入阁便要先对一句,能对上,便进,不能对上,那便只能抱憾而归了。
挽珠同苏凤锦好不容易挤开众人,远远的便见这入学海阁的人排起了长长的队,走进去的人却寥寥无几。
那坐于学海阁二楼的宋仁义捏着一柄秋扇,指了指那灯下偏转角处,挑了挑眉:“云大人,你瞧,但凡从那角落里头过来的似乎个个都入了学海阁。”
云逸抬眸扫了两眼,挑了挑眉,有一位身形瘦小的公子站在暗巷子里,她身旁的小侍从在收银子,而她自个儿,则对那些文人说着些什么 ,那些人再回学海阁来,诗一念便可入阁了。
这般来来回回了小半个时辰,纷飞的大雪将苏凤锦冻得一个哆嗦,有人站在她跟前,嗓音低沉有力:“多少钱?”
挽珠一面数着银钱一面道:“一两银子一句,公子……将……”
苏凤锦的视线从银子上头挪过,落在战青城的脸上,心里头咯噔一下,故作镇定:“公子可要下一联?”
战青城阴沉的目光幽幽的凝着她,堂堂一个将军府的,竟跑到这儿来帮人作弊来了,他在军营中犯了小半月的相思,她倒好,日子过得真真是滋润。
“嗯。”
“下一联便是,鸾九声,凤九声,九九八十一声。”她伸出手,打算收银钱。
战青城挑了挑眉故意找茬:“我怎么知道你我的与给别人的是否一样?”
这一句对那学海阁的对联真真是绝妙!战青城的心里头忍不住替她唤一句好!如此才学,竟不知先前为何会明珠蒙尘?若说卿如玉是第一才女,那么如今的苏凤锦,又算什么?
那后头排着的人有些烦燥了:“我说公子,您这是要还是不要,若是不要那在下可就拿去用了,若是再晚些,那斗酒会可就要开始了。”
初入将军府 第188章 相逢不相识
战青城冷冰冰的扫了那人一眼:“滚!”
“你!你怎可如此不识礼数,简直,简直有失文人风雅。”那公子气得不轻,碍于他凶猛的眼神与高大的身材,也不敢挑事,只喃了两句便走了。
苏凤锦真真是哑巴吃黄莲:“你这是做什么?”
战青城抱着手臂挑了挑眉:“听闻今日斗酒会若可得胜,便能入宫晋见今上。”
朝廷有许多选人才的方法,不仅仅是那科举,还有斗酒会、诗词宴,政辩、法辨等活动,若于那活动之中出彩者,可得赏,可面见今上,那先前的户部尚书便是通过法辨步入朝堂的。只是没曾想最后的归宿竟是斩首。
苏凤锦眸色微转了转,心里头忽的升腾出几分微弱的希冀:“不知公子可是念旧之人?”
“不念。”战青城忽的想起卿如玉,这些原就是过去的事情了,若非是允了卿相的那一个承诺,他是断不会去娶卿如玉的,如今便是娶了回去,他也大可搁在将军府里头,权当养了个花瓶也就是了。
苏凤锦心沉了沉,抬步往那学海阁走去,她那对联真真是一句接着一句,便是如今,她也依旧念得出不一样的来。
苏凤锦同挽珠入了学海阁,阁内原本并无几人,如今托了苏凤锦的福,一时间满座衣冠,分外热闹。
苏凤锦寻了处不显眼的角落坐下,战青城忽的便挨着她坐了过来,他捏着酒盏,笑意阑珊:“巧。”
“…在下身子不适,告辞。”
苏凤锦转身便朝着学海阁外走去,战青城搁了酒盏跟在她身后,苏凤锦走得快,跨过门槛时险些跌倒在地,一位衣饰淡青的公子伸手扶了一把,那松香扑鼻而来,清雅味幽。
“公子当心。”
苏凤锦抬头望去,只见这公子面如冠玉,皮肤白皙,眉宇之间透着温和,笑起来好似阳光一般,暖透人心,正谓一段情思尽敛眉梢,风雅无双。
这位公子也在打量苏凤锦,观她面目清秀,双眸却极是灵动,加之耳垂有小孔,手下冰冷细腻的触感一时心神微晃。
战青城一把将苏凤锦拽进怀里,凝着这位公子,扯了唇角一笑:“原是怀安王府二公子,幸会。”
“在下顾秦淮,不知这位是……”他凝着苏凤锦,若有所思。
“内子苏氏。”战青城将苏凤锦死死的扣在怀里,苏凤锦挣扎不过,便伸了手掐他,两人一时暗中较劲。
顾秦淮诧异的瞧着苏凤锦:“她……她是险些嫁于我父亲的那位?”
细细回想起来,若非战青城从中作梗,那卿如玉早便嫁给年近五六十的怀安王了。 、
“本将军与内子还有旁事,告辞。”战青城总觉得顾秦淮看苏凤锦的眼神过于温和,让他隐约里有了几分危机感,这是来自一个男人的第六感!
顾秦淮凝着战青城与苏凤锦的背影,唇角透着温和的笑,侍从远远的跑来,腿都快断了:“公子,您怎的站在门口?”
顾秦淮问:“战府苏氏是谁?”
这侍从侧头想了想,才道:“奴才前几日来的时候倒是听说战府将军要娶卿二小姐来着,苏氏……好像 就是被赵阮诚休弃的那个,后来被今上指婚给战将军的那位吧,原就是个芝麻小官家不受宠的小姐,公子提她做什么?”
顾秦淮拂了拂衣袍,笑意温和:“不过随口一问,走吧。”
侍从有些狐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随口一问的心思。
侍从扫了眼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透过人群,战青城拉着苏凤锦进了一条暗巷,苏凤锦甩开他的手气极:“你既早就看出来了,何苦作弄于我,将一个人玩弄于鼓掌的样子,很好玩是不是。”
战青城将她拽进怀里,将头埋在她的颈边吸了一口气,这是苏凤锦的味道,每每闻着才觉一颗飘荡的心有了着落。
苏凤锦在他的怀里挣扎着:“你不是喜欢如玉吗?你何苦巴着我不放!战青城你混蛋,你滚开!你去抱你的青梅竹马,你来抱我做什么!”
战青城忽的捧着她的脸,狠狠的亲了下去,他抱人的力道很大,亲人的力道也很大,恨不能将这半余月的相思一并尝个够,恨不能将两个人融作一处才好。
苏凤锦的力气是斗不过战青城的,加之这些日子,她自己原也陷进相思之苦里,只是一直压抑着,装得无情无义,如今如同一个鼓鼓的球,针一扎便破了。
战青城好半响才松开她,低沉的嗓音沙哑而感性:“锦儿,这十日可想我?”
苏凤锦愤愤擦了擦嘴:“不想!”
“可我很想你。”
“用不着,你去想旁人去吧。”苏凤锦将他推开,转身朝外巷子外头走。
战青城听从宋仁义的,这对付女人就得说好话,就得让她知道你的心意,否则,你掏心掏肺却不说出来,别人又不知道的,便是辜负了,那也是你活该了。
“锦儿,难道当真要我将心掏出来了你才信吗?卿如玉原就是过去的事了,你过去不也有一个赵阮诚么?我若是早些识得你,又哪里还有卿如玉与赵阮诚的事!你若还不信我,这刀给你,你干脆将我的心挖出来,瞧瞧里头可有你。”战青城急了,这面子同相思之苦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干脆便将刀塞进苏凤锦手里头。
苏凤锦握着那刀,忽的朝着战青城的胸口便是一刀,偏战青城没躲,那刀便真真是见了一丝血,苏凤锦一时着了慌:“你…”
战青城忽的将衣服扯开,那心口处烙着一个锦字。那是苏凤锦的锦,瞧着四周还泛着些微的红色,想来是刚烙上不久。
苏凤锦忽的眼眶发热,整个人紧绷的情绪尽数被战青城胸口烙的那一个锦字扯溃了。
战青城拉了她冰冷的手按在胸口,那匕首划的一丁点皮外伤倒不打紧,一小会儿血便止了,冰冷的雪穿过巷弄,落在两人的身上,苏凤锦手脚冰冷,指尖发颤,听得战青城语气低沉掷地有声。
“这是这半月余我在军营里头亲自打的铁,后又自己烙上去的,锦儿,我这心口,心上便都是你,卿如玉玉的事,你给我一些时日,我定能妥善解决。”他紧握着苏凤锦微颤的手,解释了一番又执了她的手亲了亲,眼神近乎宠溺的虔诚。
苏凤锦忽的抽了手扑进了他的怀里,哭声呜咽:“我原以为你的青梅竹马回来了,你便不要我了。”
战青城心口抽着疼,恨不能穿越回去,早些同苏凤锦说这话,也免了她这些日子的心伤。
“你这般绝情,我可不敢放手。再说,我同那小白脸原也不一样,我是要同你一辈子的。”战青城抱着佳人,忽生失而复得之感心里头的不安终被填满了。
苏凤锦靠在他怀里,极是委屈,一边哭着一边指控他:“那你还要让我来给她做嫁衣!”
战青城冤枉啊:“我原是想让你自己为你自己做一套,到时候再将你做的同文绣院做的调个包。”
“那……那我被愿望的时候你还让人送我去官府!”
“我不是差人去请了肖家少爷吗?那毒本也与你无关,便是送了官,你也是清白,母亲那性子你也是清楚的,她待你有诸多误会。”战青城如今是母亲与内子两面为难呐。
战青城扯着衣袖子给她擦眼泪,心疼又无奈:“好了好了,原都是我的错,你莫哭了,你自放心,兰馨是入不了战府的。”
“那……那你还气我。”苏凤锦细细想了想,便是卿如玉入了将军府。战青城也常三更半夜的潜入东屋里来。
战青城捏了捏她的鼻子:“再等几日,自会有结果,嗯?”
苏凤锦眨了眨眼:“那……那人前咱们要演戏吗?”
“府中之事着事难清,先前以为有我在便能护你周全,如今想来,若是我不在了,便总有人欺负你,自今日起,每夜我去东屋教你习武。”战青城牵了她的手走出了巷弄。
倚在学海阁雅间窗边的宋仁义挑了挑眉,啧,将军怕是将这一辈子的情商都用在这一个人的身上了,如若不然,哪里能这小半时辰便抱得美人归了。如此看来,再过些日时怕是连宋仁义也要向战青城请教一二了。
战青城未曾将苏凤锦带去战府,而是在街面上闲逛。
这两个男人打扮且手牵手的架势,但凡走过的人都直摇头晃脑,道是将军好好的,怎的又断了袖了。
逼得战青城领了苏凤锦进了衣阁,苏凤锦瞧着这锦衣阁里头华贵的衣裳,有些懵:“我这儿有衣服,在将军府里头也有许多衣服。”
“我可不想明日便有人说本将军是断袖。”战青城幽幽的扫了眼那些眼神怪异的人,由于战青城眼神太凶狠,将众人吓得不轻。
苏凤锦低头瞧了瞧男装,摇了摇头:“我喜欢这件,不换。”
“你!……罢了,不换就不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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