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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再嫁:情撩冷面将军-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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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凤锦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往事,战青城眸光幽暗:“可想去见你外公?”
“我娘说了,让我这辈子都不要去江南,更不要同外公相认。”苏凤锦摇了摇头,她便是一无所有到快要死了,她也不会去江南求救的。
“傻锦儿,会好起来的。”战青城凝着那结了冰的水面叹了叹气,深冬的寒风卷起地上的冰渣子往脸上拍,苏凤锦窝在他宽大的狐裘大氅里,瞧着外头那个冷冰冰的世界,眸底透着些许涉世未深的纯净。
挽珠匆匆从那头跑了来,气喘吁吁的道:“小姐,生了生了,那文樱夫人生了呢。”
“母子平安吗?”苏凤锦从战青城怀里跳了出来,双眸晶亮。
“平安!生的是个小少爷呢,奴婢瞧了一眼,皱巴巴的,丑得很。”挽珠犹豫了一会儿,巴巴的开了口。
苏凤锦朝战青城伸出手:“快,咱们也去瞧瞧。”
战青城哼了哼,相当不满:“姓赵的二十三岁喜得磷子,爷都二十四了!”
苏凤锦面泛桃红,战青城起了身,瞧着她这小身板儿啧啧道:“快些长大。”
苏凤锦猛的抬头瞧着他,双眸水润润的。
“我都十七了,过了年便十八了。”苏凤锦比划了一下。
战青城挑了挑眉:“你这身材,可当真不像十七的。倒像十四的。”
“你!你自个儿搁这儿吹西北风吧,我要去瞧瞧赵家小小少爷去。”苏凤锦欢快的朝着那长廊的尽头跑去,战青城笑盈盈的迈开步子追,他的步子快,一步就敌过苏凤锦那三步小金莲了,这会儿追得不紧不慢的。
回了里屋见众人一派喜庆,傅家的同赵家的对张纪全奉承不已,平日里在朝堂上瞧不起御医的眼神都变了,恨不能跪下磕几个头以示感恩之情。
张纪全由着他们聒噪,收拾了盒子幽幽道:“可别谢老夫,若不是这战夫人应承来我府上做三日苦工,老夫可没这么好心。走了。”
苏凤锦凝着张纪全,笑得眉眼弯弯:“张大人,您今儿可造了七级浮屠了呢。”
张纪全哼了哼:“明儿过府干活。”
“张大人慢走。”苏凤锦笑盈盈的将人送走了。
赵阮诚初作人妇,面色沉静得紧,不曾见面上有过多的喜悦。
苏凤锦巴巴的瞧着那孩子,欢喜得紧:“能不能给我抱抱?”
赵阮诚将初生的孩子递给她,忽觉他们当真像一家三口,唇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语气温漫:“托着他的头和腰,对,就这样小心一些。”
苏凤锦瞧着这初初出生皱巴巴的孩子,再同面如冠玉温文儒雅的赵阮诚比起来……莫不是真的不是亲生的?怎的差了这般多。
“啊!他他他,他方才动了一下。”因着屋子里头生着碳盆,又不见风,所以穿的不多。这孩子原是个早产儿,奇的却是六七个月的月份,生出来却同足月似的,小胳膊小腿甭提多有劲儿了。
“是吗?倒是个精少旺盛的。”赵阮诚凝着这孩子,笑意寡淡。
“取名字了吗?”苏凤锦垂眸瞧着孩子的模样落入战青城眼底,分外的温柔,心里不免又有些吃味儿,若将来他们有了孩子,苏凤锦也这般待那孩子,战青城估摸着会打小将孩子送出去,若是男孩儿,送去少林,或者武当哪个地方学学武,若是女孩儿,那便送去国子监!
他不动声色的挤了过来,生生将赵阮诚同苏凤锦挤开来,硬生生道:“起名这种事你费的什么心,由着他们自已去取就成了。”
苏凤锦将怀里的孩子递给战青城看:“你瞧啊,真小呢,这小手儿才这么点大。”
战青城哼了哼:“你那手搁为夫手里不也那么点大。”
“……”也不知战青城是怎么了,铁了心的同她唱反调。
苏凤锦抱着孩子退开了些,兰馨忽的绊了苏凤锦一脚,苏凤锦摔在地上时还不忘掉着孩子。
初入将军府 第158章 苏式讨好法则
好在半道上战青城拉了她一把,这才没摔着,这怀里的孩子倒是睡得香,砸吧砸吧嘴,吐了个泡泡继续睡。
苏凤锦吓得不轻,将孩子塞给了战青城,战青城才不会去抱赵阮诚的孩子,顺手便将孩子扔给了赵阮诚,这习武之人,力道可都不轻,众人是提心吊胆的,好赵阮诚接了孩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做什么!”
苏凤锦暗自掐了他一把。
战青城忙握着她的手,冷哼了哼:“回府!”
苏凤锦就这么被战青城拽着走了,赵阮诚抱着孩子凝着那牵着手离去的两个人,心头空荡得厉害。
兰馨瞧着傅夫人手里头的孩子,笑得温婉得体:“瞧瞧这孩子,生得可真是俊,想来将来必像赵大人这般,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呢。”
赵夫人瞧着孩子开心得紧:“是了,瞧瞧这鼻子,这眼睛……”
傅文书气急:“你们都顾着孩子!我去瞧瞧我姐姐去!”
录海瞧着这也忙活得差不多了,执了拂尘上前:“赵大人,您请吧。”
既是收监,那么赵府上上下下都不会放过,连着傅文樱也一并被带去了刑部大牢,这一瞬间的功夫便从降到了忧。
战青城可不理会这些,他拉了苏凤锦坐在马车里,见她闷闷的不吱声,心里又悄悄紧张起来:“怎么?难不成你还想为姓赵的求情?”
“不是。”苏凤锦只是想起赵阮诚说的话,他原是知道害死杜婆婆的那个真凶的。
战青城哼了哼:“不是最好。”
“你不喜欢孩子吗?”苏凤锦纠着帕子,忐忑不安。
“哼,谁会喜欢赵阮诚的孩子!”战青城从多宝阁取了个汤婆子,倒了些热水进去塞给苏凤锦。
苏凤锦低声道:“那就是个孩子,同是谁的有什么干系。”
“呵,赵阮诚可不见得想留下那个孩子。”只是没想到苏凤锦会从中插一脚,将那母子都保下来罢了。
“这是什么话!那可是阿……赵大人的亲生孩子!若是教旁人听见了,定又要传闲话了。”苏凤锦拿了枕头砸他,他接了枕头搁手里把玩,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闲话?将军府夫人夜半三更伙同将军兵压张府,意图逼张府御医救将军夫人前夫之妻的孩子!锦儿觉得这件事情能否作为明日长安城酒肆闲谈的第一话题?啧啧,真是可喜可贺,听安吉说,夫人近来这一年多可一直稳居这闲话榜头一名。”
战青城巴巴的挖苦她,其实也是在挖苦自己,他是造的什么孽,要跑去请张纪全救那赵阮诚的孩子!
见她欲言又止,战青城等了半天也没等着她的回话,不耐烦道:“有话直言,还须酝酿什么?”
“苏府那些事,是不是你做的?”苏凤锦转头看他,目光定定如神。
“是。苏明央勾结太子私设赌坊,这件事情迟早会捅出来,于我有利为何不顺势而为?”
“那……肖富贵呢?”
“也是,你那时不愿见我,我总要寻个由头让你来见我。”战青城替她揉着手,这冰天雪地的,搁外头冻一冻揉一番也就消肿了。
“杜婆婆呢?”苏凤锦其实最想问的,只是这一句。
“你就这么不信我?”战青城松了手,那鹰一般凌厉的眸子里竟透出向分受伤。
苏凤锦正欲解释,他倒好,一停马车便入了府,苏凤锦下了马车连个影子都没扑着,只得讪讪的回了东屋。
挽珠一面替苏凤锦解衣袍,一面朝春芽与芳姨感叹:“当时可真真只差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人可就保不住了,得亏我家小姐请了张太医去,如若不然,到时候一尸两命可就由得他们折腾的了。”
苏凤锦忽的想起战青城那句,或许赵阮诚并不想要那个孩子。
那时赵阮诚离傅文樱很近,兰馨绊她的时候赵阮诚下意识也是伸了手的,只是有那么一刻又缩了回去,如今想想,甚是蹊跷。
战青城一入府便被请去了梧桐院。
老夫人年纪大了身子不好,一入夜便不大睡得着,如今将军府里头又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老夫人便唤了战青城过去。
战青城坐在椅子上,端了茶盏凝着茶面上的茶叶发呆。
苏凤锦待赵阮诚的事情,很上心,这一点令他很烦燥!
“你瞧瞧,那赵榜眼一休了东屋的不到一年便得了个男子,如今你再瞧瞧你,你还长他一岁,如今却还是无子无嗣!”老夫人最近抽烟抽得厉害,但凡醒着,便有大半天的功夫在抽着,任这梧桐院里头谁来说道她也不听。
战青城真真是后悔,作什么要救那小破孩儿,若不曾救,母亲怕也不会这般念叨了。
“此事不急。”战青城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头却在七上八下的打着小算盘。
他的锦儿还太小了,受不住的,待再长大些才好。
老夫人抄了个茶盏砸他身上,那滚烫的茶水浸入衣服里头,烫得皮肤发红,他却稳坐如泰山一般:“母亲莫气。”
“你不就是瞧上了那卿府的二小姐,如今却还要用不急这两字来搪塞于我!便是你父亲娶了我,不也纳了个妾生了那战华棠兄妹两!如今你大哥殁了,那战华棠在战场上被分了尸,那最小的真真是个贱蹄子,放着将军府大好日子不过要离家出走!这整个战家娘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
老夫人磕了磕烟管儿,织玉又塞了些烟丝进去,那烟丝原是褐色的,却掺和了些黄白色的粉沫,搁近了闻着还有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味,老夫人划开柴火点开,嗒巴嗒巴抽了两口,长长的叹了叹气:“青城,你原是最省心的一个孩子,可如今自从娶了苏凤锦之后你瞧瞧你成什么样子!堂堂一个将军!却见天的被一个女人掌脸!莫说是让旁人知道了,就是为娘知道了,这脸都不知往哪放!”
战青城搁了茶盂,拍了拍身上湿润的地方:“母亲不必着急,孩子迟早会有的。”
“我告诉你,东屋那低贱之躯,可没有资格生我战家的孩子!”老夫人磕了磕烟灰。 屋子里头缭绕着一股子味儿,莫说旁人了,战青城呆了久了些都直皱眉。
“母亲,这东西还是少抽为妙。”战青城扫了眼织玉。
织玉慌得一把跪在地上:“爷,奴婢原也是劝过的,只是老夫人是主子,奴婢实在没有旁的法子了。还请爷劝劝老夫人吧。”
战青城取了织玉手里头的烟盒子,扫了两眼:“此物是谁送来的?”
“原是……原是康总管,只是如今康总管已经发配边疆了……”织玉索性就将这些罪处推了出去。
战青城偷着取了几根烟丝,将烟盒扔给织玉:“天不早了,伺候母亲早些歇息。”
老夫人抽着烟偶尔咳嗽两声,凝着战青城远去的身影叹了叹气:“如今战府与卿府水火不容,原是苦了他了,这么一个痴情的性子,同他爹可真真是一模一样。”
织玉替老夫人锤着腿,谄媚的讨好:“老将军便是再痴心,最一颗心不都在老夫人身上么。”
“呵,原是报应。”她撑着身子吃力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着里屋慢慢的挪。
战青城一出梧桐院便直奔东屋而去,半道上遇见了回府的兰馨,他原是不准备搭理,谁料兰馨唤住了他。
“爷,今日原是赵大人的生辰,却不曾想竟闹出这许多事来。”
战青城拂了拂衣袍上的雪,兰馨撑了伞举高了替战青城挡着风雪:“爷脸色不大好,这是怎么了?”
战青城冷眼凝着她:“别以为你玩的那些把戏我不知道!你也最好适可而止!”
兰馨迎着风雪轻笑:“青城哥哥,你在说什么?兰馨听不明白。”
战青城却不再搭理她,拂袖去了东屋。
兰馨双拳紧握,恨苏凤锦恨得牙痒痒。
秋婆子忙扶了她一把,低声劝慰:“那东屋的原就是个弃妇,也就爷这段时日被她迷惑了,见天的往东屋去,这若论起长久来,东屋可不及奶奶半根头发丝儿。”
海棠眸色微动了动,抿了唇缄默不语。
兰馨愤愤的折了一束梅花,将上头的药扯了个干净,眯着眸子低声道:“梧桐院的的近来身子是越发的差了,咱们须得趁着她还在的时候把东屋摘了,否则若是失了老夫人管着,那东屋的还不被宠上天去!”
秋婆子忙附和:“奶奶说的在理,且让那东屋的再折腾两天,到时候好日子到头了,也就没她折腾的份儿了。”
夜色里冷风呼号,冰天雪地的,兰馨回西屋里头坐了好一会儿才暖和过来,愤愤道:“她傅文樱都有了儿子了!将来若是再遇见她,岂不要被她羞辱!那人同孩子原是保不住了的,偏生东屋的多管闲事,如今将母子竟全都救了下来!”
秋婆子呈茶盏近前来,狐疑道:“若说东屋那弃妇,想来同文樱夫人即便不是水火不容,那也应当无甚相干才是,怎会去救那母子?莫不是真真一片善心?”
兰馨扯了唇角嗤笑:“善心?呵,不过是藏得深些的狐媚子罢了,没听见宴会上赵府那些人嘀咕的话吗?她在赵府原就是个水性扬花的,赵府里头多少人同她有染可说都说不清楚,也就你还信她有向分善意,如今想来,怕是见着傅太傅在朝中地位,意图巴结一二罢了。”
秋婆子拍了拍自个儿的脸,笑嘻嘻道:“原是奴婢高看了她了,还是奶奶英明,识得那狐媚子的真身。”
初入将军府 第159章 张府二三事
长安城冬季的黎明来得很晚,卯时已过天却依旧暗沉沉的,雪已经不下了,有的只是呼啸的寒冷,长安城长街行人来去匆匆,晨起卖菜的挑夫也是恨不能将整张脸都埋进衣服里头,省得那冰刀子似的风刮得难受,好似整张脸都失了知觉一般。
苏凤锦裹着战青城那件过大的狐裘大氅站在张府的门口,这件狐裘大氅原也不是她要穿的,是晨起的时候战青城将她送到张府硬塞给她的。
这狐裘大氅披在苏凤锦的身上瞧着唱戏的似的,长得很,苏凤锦头上戴着兔毛做的团子护着耳朵,手里头还紧提着这件贵得要死的狐裘大氅,生怕落了地沾了污水。
田七哈着气开了门,见苏凤锦来了,忙将人请了进去:“苏姐姐,今儿冬月呢,又寒又冷的,老爷还没起来呢。您快随我去屋里头烤烤火。”
苏凤锦提着大氅跟着田七一块入府去了后院的药阁,药阁里头堆满了药材,苏凤锦也不识得那些药名,只跟在田七后头绕过药材去了那一个巨大的鼎下边,鼎下边正生着火,火很小,整个屋子里头弥漫着一股子浓浓的药味儿。
田七拉了个小凳子给她:“老爷吩咐过了,这几日你就跟着我在药阁里头帮帮忙。”
苏凤锦指了指鼎底下的火:“这个要烧吗?”
“这几日天寒得很,要时时保持小火,每隔三日那鼎里头的药材就要重新换一遍,正巧今日是最后一天了,明日要换药材了。”田七是个生得浓眉大眼的孩子,约十岁大小,骨骼生得很纤细,瞧着比十岁还要略小一点点,那双眸子明亮又干净,人也懂事得紧,府中的药阁一般不会允许旁人进来,所以多半都是这小子在打理,倒也是个能干的孩子。
苏凤锦点头应承着,她来的时候便吩咐了东屋的,谁也不许跟着她。
毕竟是要去别人家里干活的,身旁带个人原也不太像话。
苏凤锦在炉子边坐了一小会儿便暖和了,干脆就去了那件大氅,张太医推门走了进来,手里头还拿着个东西在捣药,见苏凤锦来了,将那东西塞进她手里:“这两日你去药房里头捣金创药,越多越好。”
“好。”苏凤锦捧着药钵跟着张太医去了药阁。
药阁的最里头有无数面柜子,柜子高入屋顶,每一面柜子上头都写有木牌子,苏凤锦一路走,白芷、白头翁、长卿、雪见草等药名一眼扫过,苏凤锦跟在张纪全的身后绕了大半天,瞧着这巨大的药阁就似一个迷宫似的,也不知田七这孩子是怎么打理的。
“此处有药共一万七千余种,金疮药的药方在这,你自个儿看着抓,若是多了药狠了,少了不达药效,可不干老夫的事。”张纪全扔了个方子给她便走了。
苏凤锦站在药阁里头,捧着方子瞪着这一万七千余种药高七八丈的药柜子面容微微扭曲。这么多药,跟个藏书阁似的,她上哪儿找啊!
“三七……”
苏凤锦做的事儿其实倒也轻松,无非就是将药全部集齐,再捣烂了做粉,旁的事就有田七去操心了,只是这诺大的药阁里头寻一味药,真真是废人心神。
苏凤锦细细数了数,金疮药里头有十五味药材,而药阁里头有药一万七千余,她先将药名记了一遍,再爬上爬下的去寻药材。
外头田七跟着张纪全自暗道里头出来,一脸担忧:“师父,战将军暗地里差咱们做那么多金疮药,莫不是又要有大动静了?”
张纪全冷哼了哼:“这事儿可别告诉她。”
“将军将苏姐姐送咱们这儿来莫不是护着她?”放眼天下,这张府里头不是毒就是药的,哪个人敢乱闯?便是战青城也只敢带兵围了府不敢闯进去,如今细细想来,那么个理由倒也可用。
张纪全敲了敲他小脑袋:“就你晓事!去看着些,瞧着呆头呆脑不知轻重的,别将我的药弄毁了。机灵些,莫说了不该说的。”
田七笑得阳光一般:“是,老爷。”
张纪全点了点头,背了个药箱子出了门。
苏凤锦对于医药一事不敢怠慢,又恐有急用,所以便老老实实的寻药材,拿小称称是一钱也不敢有多的。
这般一忙便忙到了天黑,饿得头晕眼花的,田七和提了饭食过来:“苏姐姐,你瞧我一忙就给忙忘了, 这是将军差人送来的吃食。”
那盒子一打开便是浓香扑面而来。苏凤锦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当即拿了碗筷坐在桌前开吃,扒了好几饭见田七在一旁咽口水,便拉了他一块儿。
今儿早晨的时候难得战青城竟穿了战衣出门,瞧着英朗神武,威武非凡,想来是出城去练兵,苏凤锦向来不会多问她朝堂上的事儿,这一次也不会去问,想来来日方长的,能出什么事儿呢。
用过膳之后苏凤锦便去睡了,因着她休息的那间屋子侧面便是正街大道,后半夜时忽又下起了雪,隐约里听见谁在唱戏,混着铁甲兵戈的声音,于暗沉飞雪的夜色里格外入耳。
她披衣起身,却见药阁外的亭子里头亮着一盏灯,一人正身着戏袍手执折扇低吟浅唱。
苏凤锦不懂剧,只是那曲调她却是听过的。
唱的是霸王别姬,那亭中亭亭之影却是虞姬。
田七提着一盏灯坐在门口,朝苏凤锦低声道:“吵醒你了吧,其实老爷先前不这样的。”
苏凤锦微微瞪眼:“那位是张大人?”
张纪全还能唱戏?唱的那女音真真是透进了沧桑。
田七披着披风缩着身子点了点头:“我也是听府里头的人说的,老爷年轻的时候喜欢和夫人去瞧戏,有一段时间夫人还特意去学了戏,夫人学的是霸王,老爷只得学了虞姬,夫人不曾病故的时候老爷还常常同夫人在那亭了里头唱,真真是笑煞府中人呢。”
苏凤锦凝着那抹华寂的身影,忽觉酸涩:“这也是听说的?”
“嗯。打我晓事以来年年冬月老爷都会来这儿唱戏。”田七点了点头,吹灭了灯盏,两人挤在门槛上坐着,瞧着那婉转清唱的张纪全,时光仿佛瞬间扭曲,苏凤锦依稀里好似瞧见了另一个同他一起唱戏的身影。
田七扯了扯苏凤锦的衣,低声道:“苏姐姐,你瞧见那药圃边那个小屋子了吗?”
于月光下亭旁确有一个小石屋模样的东西,苏凤锦当时以为是作他用的,不曾多想,可如今一看才发觉不大对劲儿,怎的瞧着同她娘亲那个墓似的。
“那是夫人,老爷不顾那些道士的阻拦,执意将夫人葬在了这里,道是离得近好照顾,苏姐姐,其实老爷十几年前原也不过就是个半桶水大夫,这十几年来见天的琢磨医书,将人都磨老了。你来府里的时候老爷可高兴了,还吩咐我里里外外打扫了一番呢。”
田七虽还小,却打小跟在张纪全的身旁,他经历的怕是不比苏凤锦要少的,加之府上多少会有些老一辈的下人谈及往事,田七坐在一旁越听便越心疼这个言辞犀利的张大夫。
“那,他为什么要拒为人家瞧病?”苏凤锦裹着战青城的狐裘大氅,那道暗黄色的身影在风雪里舞动,寒冷的风雪里有戏文在呜咽,那每一声的低吟浅唱都好似一段被重新开启的往事,厚厚的尘埃扑而来,尽是苦涩的味道。
田七哼哼道:“有一部分是已经没得救了,还有一部分……先前有意无意欺负过夫人,反正连着小一辈的老一辈的,老爷都不救。”
苏凤锦哭笑不得,这大约便是因果报应了。
夜间的风雪落得大了些,齐整的脚步从大道穿行而过,苏凤锦心里隐约有些不安:“田七,外头是怎么了?怎么金戈铁马的。”
田七心头一跳:“嗨,那有什么呀,这长安城里头不是有巡防营吗?见天的都是这么巡逻的,咱们已经习惯了的,可都要听着这声音才睡得安稳呢。”
苏凤锦哦了一声:“那张大人要唱到什么时候?眼下天这般冷,莫病了才好。”
田七紧了紧身上的衣袍,大雪纷飞里那人倒是不唱了,提了一盏酒哆嗦着来到那石屋子前坐下,饮一杯倒一杯的,苏凤锦默了默,终是回屋抱了件披风提了灯出去。
走近了才发现,那儿果真是个墓,而且立了碑,碑上写的什么,乌七抹黑的苏凤锦也不曾瞧清楚,她替张纪全添了件衣,寒风大雪里吹得她衣衫凌乱雪满白头。
张纪全眼眶热了热,似浸在梦中:“你来了?可是来接我?”
苏凤锦伸了手在他眼晃了晃:“张大人,我是凤锦。”
张纪全倒了杯酒笑了:“原是你,怎的不睡?金疮药都捣完了?”
苏凤锦坐在他身旁,取了那空杯子倒了杯酒,一口闷过之后便后悔了:“这什么酒!怎么这般辣,咳 还呛人。”
张纪全瞧着她狼狈的样子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像当真是像,她年轻的时候第一次喝烧刀子,也是你这般模样,如今想来,已过了几十年的光景了,这时光倒真是快。”
苏凤锦抹了一把风拍过来的雪渣子,蜷作小小的一团:“真难喝,也就你喜欢。”
“她也喜欢。”张纪全指了指后面的墓碑。
苏凤锦将整张脸都埋在宽大的狐裘大氅,闷声闷气:“她才不喜欢冰天雪地里同你在这儿吹冷风呢。若是身子差些的,还不得冻出毛病来。”
初入将军府 第160章 相府败落
张纪全呆呆的瞧着她:“当……当真?她当真不喜欢?”
苏凤锦心头的点了点头,若是张纪全再年轻一些,她想,她是会劝他将这位夫人忘记的,可如今时隔多年,有些人早在心里头生了根,枝桠满布,根节盘错,根本无法再将那人完整的从心里头抽离。
若是恋恋不忘的直到你行将就木时还不曾忘却,那便是真爱了,可若要用这样长的时间来证明,想想又觉茫茫无期,好似你不知你会活到哪一天,也许一百年,也许明天。
墙角的梅花在夜里悠然绽放,清冽的香气混着寒冷的风雪扑来,烧刀子的辣味儿直冲脑顶与胃部,苏凤锦被呛得整个人都热乎了。
张纪全站起身,拍了拍衣上的雪,捏了个兰花指,唱了句:“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就走了。
留了苏凤锦坐在风雪里头冻得萧瑟。
田七复又将她带回了屋子里头,在碳盆边烤了好一会儿,待热乎了方领了她回房睡。
田七待她睡着了,这才偷去府坻门口,就着细缝朝外头扫了几眼,大街上来来往往皆是军队,有许多军队是直接冲进大臣的府坻里,将那一府坻的人都拖了出来,一时之间长安城的刑部人满为患。
战青城手提长枪脚踏战靴,于冷风中铠甲乌黑坚硬。
太子府被重兵包围,府中人乱作一团,太子却在府中饮酒作乐,他怀里还半躺着个衣衫不整的美人,待战青城一脚将大门踹开,冰冷的冬风涌进这炽热而泛浓香的屋子,一瞬间的功夫便将暖意驱逐了个干净。
顾玄常懒懒的扫了眼那惊慌停下来的舞女,挑起身旁女子的下巴轻笑:“将军夜半三更来本宫府上,莫不是要与本宫共享美人?”
战青城手中的长枪滴着血,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逆着风,白色的披风上头沾满了鲜红的血,远看似梅花点点,他身后无数禁军与兵马涌了进来,在太子府里头一番搜查,信件、贿赂、叛国证据、龙袍、造反,诸多帽子扣在了太子顾玄常的头上。
顾玄常垂眸嗤笑道:“战将军,父皇可连他的亲儿子都下得去手,更何况你一个外姓将军。”
“太子殿下,请。”战青城退了一步,在门口让了一条路。
太子府中传来惊慌而凄厉的叫喊声,哭声,乱七八糟混作一团,同样是被扣入刑部大牢,太子府却是哭哭啼啼乱了分寸失了傲节,同当初的战府比起来,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云逸捏着圣旨坐在轮椅里被推了过来,打开念了一通,太子推开身旁的女子,饮了杯中酒方接了旨。
“倒真是父子,本宫还未曾逼宫夺位,父皇倒是快了本宫一步!”他到底是败了,败给了一个远在边关的七皇子!
“战将军与宋状元乃好友,可否带一句话给忆秋姑娘。”顾玄常缓缓的理着自个的衣。
“可。”战青城收了长枪,凝着这衣着齐整宝冠正戴的顾玄常,对于他视死如归的气度倒有了几分刮目。顾玄常生来便是长子,其母又是正宫皇后,十岁被封太子,一生荣华权势打小便握在手心里,享之不尽的富贵,拥不尽的温香软玉,放肆纨绔也无人能管束,倒不曾想,他早已经将成败看得透澈。
“本宫……没想过要纳她为妾,本宫原是想让她成为本宫的皇后的。”他扯了身上的太子玉佩递给战青城,退了两步,又笑了。
“算了,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她那么个外强中干的性子,怕是要哭……”顾玄常张开手,太子府的管家取了明黄色的披风为他披上,沉声道:“殿下慢走,老奴这就先去阴间为殿下探路!”
那管家掏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朝着心窝便是一刀。
战青城凝着手中的玉佩,默了默,同云逸对视了一眼,战青城倒也不怕顾玄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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