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洛阳鞍马-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所以方才,那二人之间的氛围才是那般。
  世子爷很是好心的给自己的小夫人解惑。
  芜花小筑里和云娘离去时并无什么大的区别,和男人当初离开时却已经有了季节的差距。
  走的时候还是初初入冬,回来已经是六月的夏景了。
  男人的步子慢了些,二人几乎并肩慢慢往主屋的方向而去。
  虽已经是六月的天气了,但是晚上是不怎么热的,有微风拂面,漫步也是一种惬意。
  世子爷表示,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悠闲了。况且美景美人,适合慢慢欣赏。
  “你的身子可是好了许多?”世子爷并未忘记一直想问的事情,他离去之前,他的小夫人还是一副柔弱病美人的模样,和如今的差距是着实有些大的。
  世子爷只是粗通药理,就连把脉也只看得出来是否紊乱而已,所以他选择了问。
  与此同时,眉也有些皱了起来,“可是用了什么法子?”
  他记得,岚儿说过,若是加大进补的剂量,是能短时间将人养回来的,但是对长久健康不宜。
  世子爷在战场见过,附以药物短暂恢复战力的法子,但是战后,人会极快衰败下去,所以对这种方法极其敏感。
  “世子放心,是岚公主以针灸附以食疗,才有了如此显著的效果。”
  云娘不紧不慢的解释,语气温和轻缓,“因为不是天生的体弱,而是拔毒的后遗症,所以只要方法得当,便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是岚公主亲自施针,完全好起来时日不久,但是并无什么不适的地方。”
  “如此便好。”世子爷放心了,然后世子爷脚下快了几分。
  屋子里已经备好了沐浴的热水,有屏风隔开,云娘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靠在床边有一会儿功夫了,手上还拿着一个不大的木盒子。
  几个婢子早就退了出去,是以云娘在看清楚男人手上的盒子是何物品时,也没人能将她从有些尴尬的境地挽救出来。
  “过来。”世子爷面上坦坦荡荡,开口去唤停在不远处的人,眼里并无邪念。
  云娘并不安心,但是只能僵着身子往前走。
  所幸世子爷不是个好逗人的,并未开口问云娘那是何物,但是依旧将那盒子拿在手上。
  世子爷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军中的时候,自然也听那些糙汉子们说过荤话。
  所以在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时,世子爷只是愣了一下就明白了。
  他的小夫人,是着急了吗?
  云娘在走到床边的时候,被男人一手拉了下去,床帐应声而落,原先在世子爷手上安安稳稳的木盒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放到了床头。
  云娘在倒在床上之前,有一只大手先垫在了底下,并未将人弄疼。
  作者有话说:  不是故意迟到,显示网卡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晋江的问题还是听风wife有问题,笑哭


第43章 春风一度
  世子爷并没有吻下去; 而是松开了拉着人的手; 单臂撑在一侧; 另一只手还护在人背下。
  “身子好了?”
  男人的话里不知道问的是何深意; 但是眸色满是侵略。
  云娘没躲,也躲不开,男人的一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在她背下,避无可避。
  只能微微垂了眼睑,“嗯,”
  隔了几息; 伸手去扯住了男人的袖子,力道几近于无,声音也十分微弱,
  “那软膏,是岚公主所赠,道是出自太医院胡太医之手。”
  “记住了。”世子爷喟叹着应了句,遮住人的眼睛,便低头亲了上去。
  太医院胡姓太医; 不只是妇科圣手; 还是国都内悄悄盛行的某种软膏的发明者。
  女子娇弱,男子强健; 阴阳调和,总要有那物,使双方都得了趣味。
  世子爷曾无意听军中下属说过; 在未用过那软膏的时候,还曾被自家夫人赶出屋子过,但是花钱买了那物回去,情况则是完全不一样了。
  原话自然粗鄙直白,世子爷不愿回想,但是他也有些好奇,可是真的神奇如斯。
  六月的小雨在夜里来袭,淅淅沥沥的打在花梢,枝头,泥土地上,力道不重,只是给了万物轻柔的洗礼,院子的栀子花不知何时悄悄开了一瓣,在听见隐隐约约的动静时又害羞的缩了回去。
  又过了许久,才又颤颤巍巍的打开了来。
  那个木盒子不知何时离开了床头,去了何处无人知晓。
  云娘只知道,她自将双臂搭在男人的脖颈,便已经不知是今夕是何年。
  一夜小雨,清晨时泥土散发着浅淡的清香,却不时被清甜的花香盖过。
  云娘醒来时,已经是辰时了,几个婢子脸上都带着喜气,看见她一个劲的笑,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单纯的为自己主子开心。
  云娘嫁入永安王府,已有一年了,却久未同房,几个婢子心里也总是悬着。
  昨夜世子爷唤了水,今晨自家主子又晚起,恐怕一院子的下人都心知肚明了。
  云娘脸色还带着薄红,在几个婢子的簇拥下梳妆更衣,看着几人了然的神情也未多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笑意愈发真了几分。
  心里自然也是暖的,以往在花楼的时候,常听有女子抱怨,与男子一晌贪欢之后身子酸痛,有些甚至严重到起不了床。
  她如今倒是感觉还好,昨晚到后来的时候,她是真的觉得自己要受不住了,但是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曾感觉到有人替她清洗,按揉酸痛的肢体。
  动作温柔,细致周到。
  “世子爷早朝还未回来”云娘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有些疑惑的问了句。
  这个时辰,早朝该结束了才是。
  “回主子,世子爷早间去上朝的时候,吩咐婢子们等主子醒来之后回禀主子,下了早朝之后,世子爷有公务需的去城郊军营一趟。”
  抢着答话的是春夏,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主子们恩恩爱爱的,她们这些做婢子的看着真的是太开心了。
  “世子爷还吩咐,让婢子们手脚轻些,莫扰了主子。”补上一句的是一向不怎么活泼话多的春桃,见所有人都看她,春桃脸上立刻红了几分。
  又低了头下去。
  小时没多话,但是眼里也都是笑意,抬手替云娘选了支栀子花玉簪,换下了飞花簪子。
  “还是这支好看。”春夏看云娘并无不快,大着胆子评判了句,又转身去开了窗子,“主子,昨夜院子里的栀子花也开了,十分好看。”
  云娘应声看了过去,果然看见窗外洁白的栀子花正在迎风招展,聘聘婷婷的立在枝头。
  色疑琼树倚,香似玉京来。
  自然是好看的美景。
  “小姑姑可送了信过来”云娘倒不是突然忆起,她那位小姑姑,倒也是个奇人。
  当初到了国都,见了皇帝之后便悄无声息离开了此处,云娘去送人时,才见到已经为人妇的昔日翁家小小姐。
  “云娘,可要随我们离开”那个女人已经三十来岁了,却风采依旧,只是眼神里不再是少女心思,而是岁月给予的平和和智慧。
  被长辈抚着发顶温柔询问的时候,云娘心里骤然酸了一下,自义父去世,她便和小姑姑等人失去了联系,但是还是有人记挂着她的。
  兄长是,小姑姑也是。
  “抱歉,小姑姑这些年来未寻到你。”
  云娘摇头,含笑看着对面一身布衣却难掩气度的一家三口,将手上特意买的糖果盒子递给那个小女孩,声音温和平静。
  “小姑姑,云娘过的很好。”
  “卫翁郑三家的恩怨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逝者已逝,我们这一辈,再不会出手做些什么,若是你要留在国都,便留着吧。”
  那女子并不强迫,只是温和的看了云娘一眼,又满含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男人。
  “此次出马,也是因为翁林那小子传信来求,若是有事,派人去此处送信。”
  那个女人自袖中取了一个玉佩递给云娘,那玉佩上还刻着几个大字,恰好是某家著名镖局的印记。
  据小姑姑所说,小姑父曾对那家镖局的总镖头有个救命之恩,寻常的事情,是可以随便麻烦的。
  云娘上次买铺子的时候,曾遇上个奇怪的人,道是小姑姑的故人。
  “回主子,还未。”小时摇头,面不改色的撒谎,其实来了,但是那信是直接送去世子爷处了,世子爷看完之后,就嘱咐过她们几个勿要在主子面前提起此事。
  小时并不知道那信上说了什么,只是三日前收到信的时候,世子爷的脸色并不好看,且在同一日,同行的冯五侍卫曾消失过半日。
  所以先不告诉主子,应当是有原因的,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小时相信,有世子爷在,是不会让她家主子出什么事情的。
  云娘并未怀疑什么,闻言便收回了注意力,起身往屋子外去,还吩咐了几个婢子取了剪刀和花瓶。
  她想亲自去剪一支栀子花送去男人的书房。
  今日朝堂上的氛围算不上好,但是世子爷的脸色十分轻松,引得不少大臣都偷偷看了过去。
  “可是有什么好事”皇帝也好奇,所以下了早朝就将人宣了过去。
  “并无。”世子爷摇头,脸上神色平静自然,但是眼里有些许不明显的笑意。
  看起来,十分像是春风得意。
  皇帝突然想起来,岚儿把他那个小夫人的身子养好了,并且最近还常常往太医院跑去找胡太医。
  皇后还跟他说,以为岚儿是自己急着出嫁了呢,没想到是便宜了这小子。
  皇帝不想说话,挥挥手就让人走了。
  算了算了,人家浓情蜜意,他还可以去找皇后,谁没个媳妇不是。
  在早朝上,世子爷已经放了话出去,自己已经拿了罪魁祸首回来,且可能与朝中之人有关联,却并未明言是何人。
  刀悬在了半空,却迟迟不曾落下。
  有人惶恐,自然也有人稳如泰山。
  “灵儿呢?”詹太傅回府就冷了脸,神色十分不好看,他觉得,自己暴露在那两个小辈眼里的地方,可能远比自己以为的更多。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小皇帝居然不急着办他。
  事实上,皇帝手上确实攒了不少证据,但是隐而不发,并不是因为动不得詹家一系,只是斩草须除根,现在,所有的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呢。
  世子爷到军营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人侯在军帐外了,喜性言于色一些的,已经是怒发冲冠的模样了,冷静一些的,神色也不好看。
  但是进了帐子,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第三小队少了五人,第二小队少了一个。”先开口的是扶成,“家里有事离开的是一个,余下的都是被人调走的。”
  “第八小队少了一个神射手,第九小队少了两个。”接着开口的是冯五,声音里带了几分冷意。
  林林总总算下来,在他们计划之内的有五人,真的被人挖走的,还是占了大多数。
  总共足足有十七八人离开了军营,也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的,以利动人,原是如此便利。
  这还不算是被安插。进来的。
  在场之人都没说话,但是脸色已经表明了看法。
  “行了,都别丧着了,人各有志,趁着这次之后,还需肃清军中,都打起精神来。”
  世子爷声音平静,扫视了一圈在场之人,“你们都是跟着本将一起从生生死死回来的,如今,有什么好怕的。”
  “走错了路的兄弟,拉回来就是,拉不回来的,便已经不是兄弟了。”
  “一日为兵,为将,手上的武器,便只该为守护,为家国百姓而战。
  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亦或是旁的,做出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情来。
  不管是何原因,错了,就是错了。”
  无声无息自军中消失的那些人,不是没有在场之人熟悉的,卫晏并无意赶尽杀绝,况且他相信,那些人,并非都是无可救药。
  他手下的人,是非曲直,他自会查出个所以然来,执意错着的人,自有军法不容情。


第44章 事变
  皇帝嫁妹的动静不小; 却不知为何; 并未选在什么上好的黄道吉日。
  九月十七; 不能说这个日子不吉; 经过钦天监测算出来的日子,自然都是好的。
  据说这个日子,是那位岚公主殿下亲自选的。
  熟知严家过往的人都忍不住感慨,岚公主对严小将军当真是情深义重。
  那个日子,是严将军夫妇当年永远留在战场上的日子,也是严小将军第一次临阵挂帅的日子。
  那一仗,卫国损失不少; 但是险胜。
  那个时候,连世子爷都还没到能挂帅的年纪呢。
  如今的卫国,朝中能堪大用的武将,恐怕也只剩这二位了。
  公主下嫁,本是应该入住公主府的,岚公主的公主府就修在严家将军府旁侧。
  但是花轿进了久无客来的将军府。
  其实自从卫洛两国那一战,世子爷打响了战神名头开始,很多人已经忘记了; 严家; 曾经也是满门皆是将帅之才。
  那位严谨将军,也是当年的少年英雄。
  “公主; 该梳妆了。”云娘其实不明白其中道理,但是卫岚确实是从永安王府出嫁。
  母妃和父王虽未回来,却遣人送了信和嫁礼来。
  堂堂公主自宫中出嫁本是天经地义; 但是公主执意,君王授意,自是无人敢拦。
  “嗯。”卫岚已经有些红了眼,旁边的卫瑶也早就眼泪汪汪的,坐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
  为卫岚梳妆的十全老人是个头发已经快花白的老婆婆,据说是卫国有名的夫妻和鸣之人,给许多年轻的女子梳过嫁妆。
  最后梳头的,是礼部尚书的夫人,周边还围了不少重臣的夫人。
  在这样的场合,自然都是满脸喜色,端庄慈爱。
  “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卫岚拜别父母长辈时,拜的是帝后,亲自背着人送出府门交到新郎官手上的是当朝大将军,永安王府的世子爷。
  那些原先在心里嘀咕岚公主从王府出嫁是不受宠的人,虽还有疑惑,却不会真的再蠢到以为是帝王薄情。
  卫岚在上花轿前,亲自下地伏地长拜,叩首的方向是皇宫。
  “其实本宫曾经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们都不喜欢那儿,明明,那地方,是她们所有人生长,可以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新娘子出嫁,宾客总有散尽的时候,男客会去将军府吃酒,女客也设有宴席。
  女客里最先走的二人,是皇后娘娘和今天一直随着她的云娘。
  “后来本宫明白了,有亲人的地方,对她们而言才是家。”
  皇后娘娘的声音无悲无喜,只是有几分不忍,还是惯常的温柔,但是总有些云娘捉摸不透的东西。
  “不要心有芥蒂,这些东西,等事情了了,你都会知道的。”
  “是。”云娘站在原地,行礼看着皇后娘娘朝着帝王而去,垂了眸子将疑惑咽下。
  很多事情,在她面前像是蒙着雾气,处处透露着不合理,但是云娘明白,若是贸贸然揭开那层雾气,后面的事情,未必是温和无害的。
  迈开步子往外而去,小时几个早早便侯着自家主子了,手上还捧着月白色的披风,见了人就极快迎了上来。
  “世子呢?”云娘停下由着几个婢子给自己系好披风,声音软和了几分。
  今天嫁人的,是卫国尊贵的岚公主,也是她自入了国都以来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高兴自然是高兴的。
  这几月里,她和卫瑶也没少陪着人准备婚礼需要的东西。
  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男宴那边,帝王离席,先后识相慢慢出来的朝臣也不少,不说他们和严小将军熟悉与否的问题,便是在人家新婚的时候迟迟不走,就已经有些不合规矩了。
  那些大臣们觉得,严谨将军的官职虽不低,却也并非很高,所以并不能扔了一众朝中同僚自己去洞房。
  但是他们想多了,严谨并不在意这个,他之所以还在宴上,只是因为皇帝和世子爷还在。
  等人一走,他还急着去看公主呢。
  云娘等到男人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刻钟了,世子爷丝毫不显醉态,声线平稳,“回府。”
  留下喝酒的都是军中武将,严府自有人照料,世子爷将冯氏两兄弟也留在了严府。
  他是有小夫人的人,要回府的。
  永安王府的马车离开的时候,街角有个身穿官服的影子一闪而过。
  云娘自然不知道这一事,也不知道,在那人离开的时候,有道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马车在路上走的还算平稳,云娘将车上备好的清茶递给端坐在马车上的男人,明眸低垂着,以世子爷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其姣好的面容,他的小夫人脸色红润,神色乖顺。
  男人手指微动,却没做些什么。
  是夜,有飞鸽自王府离去,往北而去。
  看似平静的日子过了许久,真正结束的那天,是个阴雨天,且是大半年之后。
  往后许多年里,云娘也记得,清晨出去上朝的男人回来时已经是深夜。
  雨水在淅淅沥沥的下,地上有不时溅起的泥水点子。
  “待在府上,莫要随意出门,等我回来。”男人身上是正儿八经的朝服,不披甲,也不是往日劲装模样,却让云娘心里有些发慌。
  时辰确实还早,云娘起身时,身上也只是披了件外衣,明明是初夏的天气,却让她的心凉了一下。
  但是阻碍是不会的,云娘双手平稳的搭在身前,微微屈膝后慢慢开口,“妾祝君,一切顺利。”
  世子爷没说什么,伸手将人拉了起来,又揉了揉她的发顶,日渐成熟的男人声音沉稳。
  “去睡。”
  世子爷在出门的时候,伸手整了整自己本就平整的袖口,眉眼平和,这么久的相处,他对自己的小夫人也有了新的理解。
  温柔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也是真的,但是说她怕麻烦吧,那些工序复杂的点心什么的,她也都研究的出来。
  说她不怕麻烦吧,又像个雏兽一样,安安稳稳的待在自己的舒适圈里,她不参与那些纷争,也不被仇恨蒙蔽双眼。
  她活的通透,但是不至于人畜无害。
  世子爷记得,自己是看见过自家小夫人的小爪子的。
  出了芜花小筑的门,世子爷的神色便冷了下来。衣袍猎猎,带着早间的霜露。
  卯时的早朝,朝臣们出发的时候,天色往往还黑着,夜里的霜也还未落尽。
  对于整个卫国来说,那天的动荡都可以算是举足轻重。
  詹家本非世家,却在郑翁两家落败之后迅速崛起,并且还出了一个当朝太傅。
  当年先帝选的顾命大臣里,就有詹大人。
  但是这样一个家族,却被人将罪状一桩桩一件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在金殿上细细道来,有理有据,且铁证如山。
  从近到远。
  结党营私,徇私舞弊,勾结匪类,侵扰百姓,这还只是当今皇帝在任时的错处。
  假造证据,诬陷忠良,当年郑翁两家出事,这位詹太傅,可是在其中出了不少的力。
  就算当年先帝已经下了旨意,他还纵人去伤翁家那位,意图置人于死地,还到处追杀当年的翁家人,实在是心肠毒辣。
  站的近的朝臣都不由离得远了些,生怕牵连到自己。
  詹大人站的笔直,脊背丝毫没有往下弯一丝一毫。
  站出来一条条叙述罪状的人,是当朝大将军,也是永安王府世子爷,没人敢站出来打断,足足半刻钟,世子爷才说完。
  满朝寂静,因为世子爷根本一丝一毫都不曾为先帝辩驳。
  “詹太傅,你可有话说?”龙椅上的人隔的有些远了,神色并不清楚,却让人觉得压迫。
  “先帝不信郑家,不是臣逼迫,臣只是为臣本分,臣坐下的事情,臣认。”
  底下身着正一品官服的中年男人坦坦荡荡,态度不卑不亢,“臣派人去取翁家那人性命,也是奉旨而行。”
  “陛下,先帝不信您的母家,也后悔让翁家人就那样安稳的退隐,甚至后悔,赐过那人一柄斩龙剑。”
  “先帝也不信永安王,所以下了遗旨,逼着王爷立了毒誓,永安王只能助您上位,稳住朝局,却不能助您在朝中培养势力,也不能贪恋权势。”
  “若不是先皇后娘娘去的早,让先帝留了丝恻隐之心,陛下能不能登基,都非定数,不是吗?”
  他们那位先帝,已经不是多疑了,而是被权势彻底迷了眼,失去了心智。
  “陛下今日可以动詹家,也可以杀臣,但是皇城外的大军,应当已经围城了。”
  底下那人震袖跪了下去,姿态四平八稳,行的是一本正经的叩首大礼。
  “臣府上的私兵,应当也已经行动了。”
  “太傅,你这是要反”随着上首那人的冷声质问,一起搭在詹太傅脖颈处的,是世子爷手上的剑。
  “陛下,臣的人,不会因为臣的命而手下留情。”太傅大人十分平静的跪着,“臣有罪。”
  他要的,不是成败与否,能不能活,自然不重要。
  作者有话说:  开始解决詹家啦,交心提上日程~


第45章 误会
  金殿上的僵持其实没有很久; 在在场之人的眼里; 却犹如时间被硬生生拉长了许久。
  皇帝没开口; 地上跪着的人也未起身。
  卫晏收了剑; 随意的掷了出去,恰好扔在往上而去的台阶上,发出的碰撞声让不少人心底发颤。
  “詹太傅,本将军,是陛下亲封的大将军,军中的那些手脚,您有几分把握?”
  “您府上养的私兵; 银子从何处得,您可用的安心?”
  卫晏单膝屈起,没什么形象的坐在了詹太傅面前。声音平稳,难得有些放松。
  “不如,你我二人打个赌,是你的私兵先到,还是本将手下的精锐先拿下您的私兵”
  上首之人神色无奈,却没开口斥责。
  许多朝臣的心也定了下来; 莫名觉得; 好像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毕竟,不就是个犯上作乱的太傅嘛。
  这一日; 在天将将亮起来的时候,住在附近街上的百姓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 太傅府被军队围了起来,水泄不通的样子。
  事情爆发和平静,也不过是一日光景。
  禁军将詹太傅拉下去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世子,卫郑翁三家的恩恩怨怨,已经抹不平了。”
  詹太傅不悔,他十几岁入仕,步步筹谋,他也曾钦慕过翁郑两家的权势,同样是少年子弟,他不过是出身低微些罢了。
  詹家门庭,是他一手撑起。
  这便够了。
  小皇帝要肃清权臣,是早晚的事情,他等着看,这些小辈们,要如何为他们的父母辈的恩恩怨怨收场。
  当年的郑家,还没死绝呢。
  那些龌龊,詹家是经过手,但是根源,可不在詹家,当年的他,也不过是个有些才能,又足够听话的棋子罢了。
  把先帝的所作所为都抖落出来,那些肮脏的过往,是皇家丑闻。
  詹太傅平静的由着人押着,往金殿外而去。
  来殿上复命的,是翁林。
  他也听见了那句话,却仿佛什么都未听见一般,依旧伫立在原地。
  这一年,他和那几百人一起训练,已然黑了不少,人看起来也沉稳了许多。
  “今日这殿上,诸位可是明明白白了?”皇帝的声音依旧威严,施施然的给底下朝臣施压。
  “这,”
  有人犹豫,其实只太傅今日意图谋反的行为,已罪无可赦,但是世子爷明晃晃的把旧事也扒了个一干二净,谁敢应声。
  “谨遵陛下旨意。”卫晏早在翁林进殿之后便起了身,此时便拱手应了。
  跟着站出来的,都是皇帝的亲信之臣。
  大多数人跪了,其余的人也只能跪。
  “臣(微臣)谨遵陛下旨意。”
  “朕会替先帝下罪己诏,将当年事,昭告天下,詹家一事,涉案人员,按律法处理,由刑部与大将军共审。”皇帝的声音多了几分轻松,外头的日光也透了些进来。
  “你身上留着郑家的血,不是吗?”坐在窗边那人手上端着茶盏,却没往嘴里送,语气轻飘飘的,姿态十分轻松。
  “那又如何?”云娘不闪不避的看了过去,挥手让几个婢子出去。
  “主子。”几个婢子自然不应,这人来的莫名其妙,她们怎么放心让主子一人留下。
  “你们几个,拦不住我。”窗前那人并不在意,只是依旧盯着坐在床边的云娘。
  “詹小姐,你找错人了。”云娘摇头,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先帝欺你生父,逼你家族谋反,又举族倾覆,亏于你养父一族,郑云娘,你便半分不怨”詹灵已经有些急了,父亲那边迟迟没有消息,她心里愈发不安了起来。
  再怎么样,她也才十几岁,师父已经许久未出现了,父亲又执意送她走,她是以身犯险,才来见这女子。
  “她们拦不住你,我可拦得住?”冯五自梁上下来的时候,长剑直指詹灵。
  “詹小姐,我姓赵。”
  詹灵并没有试图反抗,这个男人的身手,在她之上。只是在她被人拿下往外而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女子的回答。
  云娘微微低头,并未去看因她这句话看过来的几人,依旧安然的坐在床边,乌发垂眸,端的是无辜美人。
  卫晏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虽詹家已倒,但是善后终究是需要时间的。
  有刑部搭手,他不至于忙不过来,却也不是十分轻松。
  陛下倒是做了甩手掌柜,他还得忙前忙后。
  实惨。
  府上发生的事情,他自然是清清楚楚,将冯五留在府上,就是怕府上出事。
  毕竟外面乱起来的时候,他怕自己顾不及府上。
  “主子,云夫人告诉詹灵,她姓赵。”冯五想不明白,所以如实上报。
  他们都以为世子爷的夫人姓郑,是郑家血脉,郑家那人,也是风光霁月的君子,冯五想不出夫人提出此事的理由。
  “她母亲是赵家人。”世子爷那时刚刚审完一个詹家涉案之人,神色还冷着。
  但是在回府的路上,不用旁人开口,他也想的明白其中差别。
  詹灵那边,冯五会处理好,不必忧心,所以世子爷本是想明日他的小夫人聊聊的。
  但是他没想到,此时芜花小筑的主屋还亮着灯。
  “为何还未休息”世子爷在看见床边坐着那人时皱了眉,此时已经过了子时,他也是一路靠脸和身上这身官服才回的府。
  今日夜里的巡查比往日只严不松,毕竟白日才刚刚发生了大事。
  但是他的小夫人未开口,而是起身跪了下去,跪的直直的,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惧意。
  “云娘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起来再说,”世子爷上前要将人扶起来,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准备,但是显然,他不准备让云娘跪着说。
  “云娘并非郑家遗女。”跪着的人一动不动,却被男人用了巧力,一把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