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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妆[封推]-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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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珧慢步走上前,自如揖首宣布:“小的是三姑娘的新雇的护卫,小的给舅老爷舅太太请安。”
一屋人怔住了。齐如铮率先回神,连忙点了点头,说道:“齐福,快带这位霍护卫下去歇息。”
146 来历
这里谢琬去了沐浴,余氏自然少不了下厨房一番打点,被强压了一夜里的喜意如今终于又浮上每个人的眉梢,今日齐府不但要庆祝谢琅和齐如铮大比高中,更要庆祝谢琬死里逃生平安无恙地归来。
下晌钱壮与邢珠顾杏就陆续回来了。除了邢珠顾杏手脚受了点轻伤,其余一切安好。
见了谢琬自然少不了有一番问询。当听见谢琬把救下的那人也带了回来时,邢珠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那个人好像得罪了什么要紧的人,姑娘怎地把他带了回来?万一因此惹了祸事怎么办?”
谢琬看看屋里四下没人,这才说道:“他姓霍,住在京师,而且我看他居然会使战场上才使的长戟,所以我在想他会不会与护国公府有关。如果真的是护国公府的人,那他的遇险就很值得追究了。连护国公府的人都敢动,幕后的人一定大有来头。”
她虽然不懂武功,但是街头卖艺的也看得多了,霍珧用竹竿耍招式的时候,明显就是把它当成了横扫千军的长戟,一般混江湖的,怎么会使那么长的武器?
钱壮邢珠听毕,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凝重。
“这样的话,那去追查那帮人的来历就十分重要了。”钱壮沉吟说。
谢琬道:“那些人的来历先不急,首先要确定他的身份。等我们回了清河,你便悄悄入京一趟,打探打探护国公府有没有这么一个人。邢珠这边则去追查那帮黑衣人的下落,看能不能查到点什么蛛丝蚂迹。等钱壮回来,我们再决定怎么往下做。”
顾杏道:“把追查黑衣人的事交给我吧,我从小跟着义父走江湖,追踪人这方面我比邢姐姐擅长。”
邢珠看了她一眼,也说道:“这方面杏儿的确比我强些。”
谢琬点头:“那就交给杏儿。一切小心为上。范围不要太广,出了河间府便不要去追了。”
在齐家住了一夜,翌日早上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谢琬因为让余氏如此担忧而感到十分不安。好言好语劝慰了许多话,这才登车回清河。
霍珧因为已经是谢琬的护卫,所以跟钱壮同坐在车头。他今儿头发梳得倒是不如昨日那般滑溜了,简简单单一个纂儿。像钱壮那样用布条束住了,身上也换了身寻常行武之人所穿的束袖,看起来干净利落。虽然那张脸还是不停地引来路人的惊叹,但除此之外,他看上去真的已很平常了。
顾杏忍不住狐疑地道:“传说护国公府里的公子个个是人中龙凤,这个人一点出身权贵之家的气势也没有,而且也没有一点架子,看起来一般闯江湖的没什么两样,简直连我们二爷的威仪都比不上,怎么会是护国公府的公子?”
谢琬默然不语。
顾杏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从前夜到如今他跟任何人说话都随和得像自家兄弟和长辈,又看不出丝毫的压迫人的气势,哪有权贵家的公子是这样的?
终归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虽然初见他时他的衣饰也十分简朴。可她确信,她从他怀里闻到的龙涎香不是假的,他那保养得甚好的一头头发也不是平民百姓可以随便拥有的,他装得了一日,也装不了一年。装得了一年,也装不了一辈子,过不了多久。她就能知道分晓。
日中前回到了颂园。
罗升他们早就准备着昨日给谢琅庆贺道喜,没想到拖了一整日他们才回来,等到进屋后听说谢琬出了这么大一件事,罗升两条老腿就有些禁不住后怕地筛起糠来了。
程渊则对着霍珧打量了好久,然后不动声色把谢琬请到一侧说道:“姑娘可知道此人来历?”
谢琬遂把她的猜测俱都跟程渊说了,程渊捋着须。沉吟道:“按说护国公府的人不大可能出现在南源,不过暗地里看霍家不惯的人也不在少数,有些面上根本看不出来,就此查查也好,落个安心。”
“是啊。”谢琬叹道。“如果他谁也不是,我就当是行了回善事,只要他没有什么复杂的背景,让他留在府里也没什么。”
程渊点点头,如此便就分头行事了。
天下有资格有闲情点香的虽然非富即贵,那龙涎香又是格外衿贵的一种,可是并不代表走江湖的就买不起这香,还有他那头头发,严格说起来,也不一定只有护国公府才养得出来。
回想起他拖着伤躯背着她从山下走过来的那几里山路,她内心里其实并不希望他是霍家的人。
她珍惜一切对她心存善意的人,如果他是霍家的人,她跟他必定就不能再那么自如的相处了。
在程渊的交代下,每个人都对谢琬这一夜的遭遇绝口不提,对于霍珧的来历,也只说是齐嵩举荐的。
谢琬回了枫露堂,霍珧正环着胸站在西厢门内,对着挂在正对着门口的那副松岗图定定观看。见得她回来,他说道:“谁画的?手笔这么幼稚。”
谢琬眉头倏地皱起来,“你还真是狂妄自大。”
魏暹的丹青是极不错的,以她做过十来年女师都报以欣赏目光,这个武夫,倒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霍珧跟着她走到左首书房处,打量了三面书墙一番,在她下首站定了,说道:“你若喜欢这样的松岗图,哪天等我有空了,我画一幅送给你。”
谢琬淡淡道:“不必了。”然后又道:“往后你就住在钱壮所在的院子里,我如果在府里,又没有示下的时候,你可以自由活动。但是我的书房你不能来。出门的时候你要与钱壮邢珠他们都跟着,当然,也不一定全部叫上你们,总而言之,具体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你的月例是每个月八两银子。钱壮是十两,你要表现不错,也可以提到十两。回头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罗升或吴妈妈。我没什么太多禁忌,只要你忠心尽责,不耽误我的事,哪怕你赌钱吃酒,我亦不会管。但是绝对不能下妓馆嫖娼。”
谢琬说完,便拿出一张文书来,推到他面前,“你看后没意见,就在上头按个手印。咱们就算正式的雇佣关系了。如果你半路逃脱,我可是可以上报官府的。”
霍珧却看着她笑起来。
谢琬正色:“你笑什么?”
他道:“你一个大家闺秀,嫖娼这样的字眼儿居然信口就来。”
谢琬瞟了他一眼,站起来,走到屋角点了片沉水香,然后再走回来,说道:“我这个人最讲规矩但是又最没有规矩。我若没有规矩,便治不了下人,我若太过被规矩束缚,又如何操持这偌大家业?规矩是拿来治人的,不是拿来把自己变成刻板的老古董的。”
霍珧看着书房里陈设,微笑道:“难怪这屋里的陈设透着十分的任性,果然像你。”
还从来没有人说过谢琬任性。
她走过来,站在他面前,望着比自己高出快两个头的他,温和地道:“往后你会知道,我不但任性,还很小心眼。不但小心眼,还很有些治人的手段。霍护卫,这里不是江湖,在这里,你得随我的规矩来。”
霍珧挑挑眉,半日才点了点头,走向门口。
谢琬眉眼儿缓下去,回到书案后坐下。
走到门槛下,他忽然又走回来,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放在书案上,说道:“这个是医伤祛疤的药,对你脖子上那些伤很有效,你不妨试试。要不然,这伤是怎么来的,对外可不好说了。”
谢琬脸又僵住。那天夜里她在杉树林里确实落下不少细小的伤,虽然也擦了药,大夫说过不了半个月便会好,但这样终归不好见人,而且也确实担心会留下什么疤痕,所以这几日她也是把衣裳领子捂得严严实实。
可是眼下被他这么样直楞楞地点破,她就不太乐意了。脖子是衣裳底下的地方,若是君子,就算知道女孩子脖子上有伤,也该委婉地说,这么一说,让人听见难道不会以为她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夜一日时间里,做过些什么了?
“多谢你的好意,我用不着。”
她低眉端起茶,淡淡地说道。
府里来了个绝美如仙的新护卫的事瞬间传遍了里外,谢琬无论带着霍珧走到哪儿,都能引起来一阵阵哗然和窃窃私语声。府里头多的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这下子,她们的福利来了。
谢琬对此除了无可奈何的笑笑,也不想做别的,只要在外人跟前不露怯不失礼,她对下人一向宽容。
翌日早上在书房看书,谢琅不知从哪儿听到霍珧就是谢琬在山路上救下的那个人,一口气冲到枫露堂来,两手撑在谢琬书桌上说道:“这个霍珧居然能惹下那么厉害的人,说不定也是个坏人,你救下他便算了,为什么还要把他带回府来?”
他叫嚷得那么大声,顿时连门外当值的丫鬟们都看过来了。
谢琬放下信,说道:“哥哥又武断了,你又没有证据,凭什么说他是个坏人。”
当然她也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个好人,可毕竟与他孤男寡女相处的那一夜半日,他并没对她怎么样。
并且在她几乎被马车甩出去的当口,还是他鼓作劲将她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当然她作为他的恩人,他这样做她也绝对受得起,甚至乎他带着伤背她下山她也很安然,可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就是坏,也坏得有限不是吗?
她对他的人品,尚在观察中。
147 帮忙(单调的宝儿*和氏壁+1)
“等他做下坏事来,就迟了!”
谢琅负手在她面前走来走去,显得这个事在他看来十分重要。
谢琬只得安抚:“那再怎么样,也得等我查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再处置吧?现在这一时半会儿,你让人家上哪儿去?”
谢琅并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相反,他还十分心软,听见谢琬这话,他就犹豫起来。是啊,好不容易才把人救得死里逃了生,有了个栖身之处,突然又把人赶走,的确不符君子所为。
但是也不能这样任凭妹妹留个祸患在旁,他想了想,于是便就道:“过几日我要去南洼庄住些日子,考察考察农桑,你让这个霍珧跟我去吧。”
谢琬手头正忙着,也没有什么好不同意的,遂道:“这有什么问题?你就带着他,另外我再让虞三虎抽两个人出来随你们一道去。”
谢琅笑得双眼贼亮贼亮。
当天夜里,霍珧从罗升那里得知谢琅主动要求让他跟去田庄时,也笑得没心没肺的。
谢琅高中秋闱第九名的消息在他们回到清河的第三日,由县衙里发公文公布了出来,这样的大喜事,自然使得街头巷尾的百姓奔走相告,尤其特地加重了“谢府二房”几个字。
原先这样的事情总是谢府独领,如今二房分离了出来,没想到这么快也出了位举人,这当中有认识谢家兄妹的,自然将他们这几年的轶事当说书一般眉飞色舞地传说,那些不认识的,因为这么一番传播,也渐渐对谢宅有了几分了解。
于是有些人别有用心的人就以恭贺为名开始上门巴结,说不到三句科举之事便就转到了谢琅的婚事,或是打听起谢琬最近有没有新开铺子的心思,他们那里有合适的姑娘或铺子可供选择。
谢琅总是微微一笑应付了过去。
他今年已经十七岁,按说很应该说亲礼媒。可是他有他的打算,谢琬是丧妇之女,曾经被许多人嫌弃,在他没有考中进士。替她寻得一门可靠的婚事之前,他不会考虑自己。
至于生意上的事,来者若是有心,自然知道谢宅当家的是谢琬而不是他,他就是不理会,他们也迟早会找到谢琬那里去。
当然也有真心诚意前来道贺的,比如城西何家,还有县令许儆。许儆对于谢琬能够在不动声色之间将他们未曾办出来的案子办得如此圆满,并把真凶审出来送到他们跟前,他对于谢琬。也不敢再有什么有轻视之心。
谢琬因着日日要帮着在家应酬女客,因而这几日哪里也没有去。
正估摸京师会有信来,要让吴兴去宁府看看,宁老爷子竟然拎着包袱亲自上门来了。除了一包袱以帐本作掩饰的信件,还有一座晶莹剔透的玉白菜。
“谢二爷高中。整个清河县都有面子嘛,如今你我两家也不算外人,老夫自然要上门贺贺!”
宁老爷子腆着大肚子,笑得跟弥勒佛似的,谢琅因为与谢琬去过他的兰亭两回,对宁家也略有改观,当下诚心地道:“宁老爷关爱后辈之心。令晚生十分钦佩。今日便就留在鄙府用了饭再走!”
宁老爷推辞了两声也就留下了。
谢琬猜得宁老爷除了道贺,另外还有事而来。趁着谢琅去前面迎客,便就把他请到了花厅说话。
“二爷这段时间可有信回来不曾?”
宁老爷捋着须,说道:“不瞒侄女儿说,最近几个月倒是月月有信来,也时不时地捎些参茸什么的给我们老俩口补身。我虽然不稀罕他那点东西,好歹也是他的心意。有侄女儿你替我管教着,他我倒是不操心了。”
谢琬听出他的话音,遂道:“除此之外,不知还有什么事令得伯父操心?”
宁老爷遂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除此之外,便是买卖上的事。今儿我来,也正是有求于你。”
谢琬连忙肃颜以待。
宁老爷道:“上个月,我在广东购了十车当地的单枞,也是走的水运,不过我雇的是私船,并没有走漕运。却没想到在沧州河段与前面的漕船发生了些小碰撞。然后那船上的人就拦住我们,非说是我们存心跟他们漕帮过不去。
“我想着我们老二不是在漕帮上有熟人嘛,就是替三姑娘你押米粮的那个田崆,我报出田舵主的名头,对方居然说:你不提这厮还好!提起这厮,我却是不能放过你了!
“这人于是截了我们的船,非让我们赔他们的船不可。我自认倒霉,也就只好按要求赔了一千两银子。谁知那畜生收了我的钱之后,居然把我的船凿穿,硬是想我落得货财两失!我慌乱之下便就让手下把茶叶抢到了码头,然后找到坐镇沧州的田崆,想要他帮忙运到京师。
“可田崆说如今正是南边秋收正忙的时候,没有漕船得空。最后见我实在心急,便就跟我说,他手上有条船是三姑娘你雇了的。我听说后便急急赶来求你了,如果你不紧用的话,可不可以把手上这条船借我用上两日?顶多两日便可回来!”
谢琬听说是借船,也沉默起来。
眼下大家都在忙着往北运粮食,何况她手上已经有了六家米铺,罗矩又承接下了好几家整宅大客,她的船同样也抽不开身。虽说耽误的只是两日,可两日下来就很可能影响的就是半个月的生意。大家都是商户,她也想趁机赚大钱。
可是既然是宁老爷子亲自上门,她也不能不卖这个面子。
于是斟酌了一番,她说道:“如果只是一两日,那我写封信盖个印,伯父拿去跟田舵主交涉便是。”
宁老爷连忙站起身来,冲她深作了几个揖:“老夫这里多谢三姑娘了!你可知帮了我这把,等于是帮我捞回了两三万两银子啊!你这个人情我记住了!往后不敢你有任何难处,只管来找我,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帮你走一回!”
谢琬笑着让吴兴搀起他,“伯父真是见外了。若是别人我自不肯,既是伯父您来,我还有什么说的。”
宁老爷这里自不免又感慨一回。
谢琬谦虚了几句,又说道:“方才伯父说到截住宁家茶船的那人,听他的口气,似是与田崆田舵主有什么过节?”
宁老爷子叹道:“这帮会里头的事情,其实十分复杂。别看他们头上都有人管着,私底下其实乱着呢。漕帮里头每个码头的收入都是不均等的,原先他们是怎么分管收益我不知道,只知道近几年有了变化。
“如今十三个舵主,每个舵主的分红都是固定的,可是因为码头所在的地段不同,人数不同,于是开销也有高有低。这样一来,码头之间竞争也就厉害了,规定舵主与舵主之间,上级与下级之间,面上看着好好的,可有时候为着多捞几分利益,也干些窝里捅刀子的事。
“所以在同个帮里,田舵主就算有对头也不是什么怪事。”
宁老爷子说完摇摇头,喝了口茶润喉。
谢琬想了想,问道:“这漕帮建下来也有百余年了,如何驭下,各级首领应该早就有了一套成熟的方法。尤其是他们的总舵主,如何这几年突然又改变规则,使得下面乱成这样?”
“说来话长。”宁老爷事情办妥,遂起了谈兴,说起道:“这得从七年前那年春天一场海事说起。
“那年正是护国公霍达击退倭寇回朝的第十二年,据说霍元帅当年击溃倭寇之时,曾经在受降时给东瀛使臣小田太郎订下一条规矩,便是要求东瀛每隔十二年必须派遣使臣前往东海海域,陪伴我朝驻边的海军将领一道进行海事巡视,如有发现对方有不轨之举,则就地命其撤除及改正。
“东瀛小岛遭受霍元帅当初那一重击之后,凭他们的实力,其实没有个三五几十年根本恢复不过来。那一年两方并没有发生什么纠纷,甚至那边派来的使臣柳生恭对我方还十分的谦卑和忌惮,然而等柳生恭他们回了东瀛,我朝这边的将领也上报了先帝之后,那将领却突然死了!”
宁老爷说到这里,竟然惋惜地叹起气来。
谢琬从来不知道这段过往,遂问道:“不知道这死了的将领是谁?怎么死的?”
老爷子道:“这将领便是如今的大理寺正卿窦谨,窦大人的父亲窦准。窦家原先是武将出身。这窦将军被人杀死在书房里,身中了十几处刀伤,十分之惨。到现在为止死因还是个谜。有人说是东瀛使臣柳生恭派来的杀手杀死的,也有人说是仇家杀死的。
“朝廷派了钦差前去密查,也没有查出任何蛛丝蚂迹。”
“因为此事太过离奇,又不得其果,朝廷最后便与窦家商量以暴毙而亡的理由昭告了天下。但是
上哪里有包得住火的纸,这样离奇的事,总会有人传出来的。说起来,我也是因为这些年生意做开了,在衙门里走动得多,才偶尔听到。”
148 靠脸
“据说皇上为了安抚窦家,便把窦准的孙女,许给了如今的靖江王。而窦家从那年起,就再也没有子弟进军营了,如今一府上下皆从孔孟,虽然也还有习武的传统,但却只是为了强身。”
谢琬听到这里,不由得也寻思起来。
这件事发生在七年前,七年前她还没有重生,还是个真正的孩子,所以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件事。而窦准的孙女嫁给了靖江王,那靖江王的妹妹也就是嫁给了郑侧妃的弟弟郑锺,原来郑家跟大理寺正卿府还是亲戚。
这么说来,那次赵贞来信说老靖江王妃做寿,曾密也在被邀之列,这么说来,这曾密倒是也入了郑侧妃的圈子。难道说,图谋江山的殷曜,打算阎王小鬼一把抓,连个小小的南城副指使都要拉拢?
这手笔也太小家子气了!
她颇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如今殷曜有了谢荣,只怕已不会再这么不分黑白地把人往怀里兜罢?
她说道:“不知道窦准将军的死,最后又怎么会影响到漕帮改规?”
宁老爷理了理思绪,又喝了口茶润喉,才徐徐道:“窦将军死后第三年,也就是五年前,那年漕帮也在中秋时迎来了他们的新总舵主。
“此时却恰逢水上谋生的百姓自发祭奠窦将军之时,京师作为最大的军畿重地,有着许多当年从东海服役归来的老兵,他们选择祭奠的地点就在京郊积水潭。于是那年中秋夜里,漕帮在积水潭总舵举办着总舵主新上任的仪式,而环岛的三面水岸上,却点起了密密麻麻的孔明灯。
“他们新上来的总舵主不知道是不是忌讳这个,当即下令去驱赶,结果两厢产生了纠纷,最后还是请了护国公出面才收了场。总舵主事后怪责积水潭分舵的舵主没有办好此事,于是放了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此改了漕帮的规矩。
“虽说这总舵主没曾把话说明白,可是大家都从他改掉的帮规里揣摸着,多半是他看到十三处分舵主财大气粗,有钱了渐渐不受管制。于是便以这条规矩相挟。这些年听说倒是也有些成效,他们在总舵主面前,是听话了不少。”
谢琬听到此处,终于恍然,原来说来说去,说到底还是这新上任的总舵主小心眼儿的缘故所致。不过她对别人的做法不予置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驭下方法,并不能因为自己不采取便去否定他人的作为。
她忽一想,又说道:“那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后来皇上便把漕运的事交给了护国公?”
“不错。”宁老爷子点头。“一来护国公掌领千军,无论如何压得住漕帮,二来在老兵和百姓们眼里,霍家的地位更是高尚,这漕运上的事交给他。那是再合适不过了。所以后来这些年,漕帮辖内再也没有发生过此类的纠纷。”
没有了与百姓的纠纷,却开始了内部纠纷。在漕帮内部都尚且有相互欺压的事情发生,更何况对外?如此说来,宁家的商船被截,也就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了。
“伯父下回再运茶,到底还是走陆路保险些。”
她执起茶壶替宁老爷斟茶。
宁老爷叹道:“陆路要请镖局押车。成本大,而且也并不十分安全。若是遇上个山贼什么的,也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谢琬想着也是,遂顺口叹息:“朝廷也是该花些精力在这上面整治整治。”
这里又聊了几句,门外吴兴走进来:“姑娘,宴席已经摆上了。二爷让小的来请宁老爷入座。”
谢琬闻言,连忙站起来,送了宁老爷到门口,目送着他随吴兴往偏厅而去,脚步一转。便也拿着那大包信件入了枫露堂。
她这里吃过饭,把信看了,便让人瞄着前头散了席,让人把程渊请过来。
“程先生可知道窦准这个人?”
程渊微愣,“七年前被人谋杀死在东海驻营的大将军窦准?姑娘如何问起这个?”
谢琬遂把方才宁老爷子说的那番话跟他说了。“这案子背后的凶手真的没有查到么?”
程渊摇摇头,叹息道:“窦将军也是我朝一员猛将,当年随着护国公出身入死,堪称护国公的左膀右臂,护国公回朝之后他便率兵驻扎在东海沿岸,没想到竟然命丧宵小之手!噩耗传回京后,据闻护国公当场便换上素衣缟服去到窦府吊唁,情急让人为之感伤!”
谢琬道:“你是说,护国公与窦将军关系十分亲近?”她还以为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那当然!”程渊凝重地道,“说起来窦将军与护国公年岁相差不多,窦府原先也在护国公府所在的朱衣坊附近,朱衣坊因为住的都是权贵,府邸占地面积十分之大,所以拢共也只住了两三户人家,据说护国公还是世子的时候就时常领着小他几岁的窦将军读书玩耍,堪称幼时挚友。
“护国公立志收复倭寇,窦将军就替他四处搜集海上知识,窦将军负伤不能处理公务,护国公就调了自己的次子过去亲自代替他掌了几个月的笔,事后如果不是皇上把窦家小姐指婚给靖江王当了王妃,护国公说不定就把她给娶回府做儿媳了。
“可以说,这二人的交情,真可称得上是情比金坚四个字。”
程渊眉眼里露出深深的钦佩之意。
谢琬也不由因着这情比金坚四个字而顿住。世间少有人拿这四个字形容兄弟情的,能好到这样的地步,得是深到什么样的一种感情?
她讷然片刻,说道:“对了,你写封信给罗矩,让他留意留意曾密最近有些什么新动作,赵贞的二媳最近给他添了个胖孙子,只怕没空出去溜达。我这里也准备了几样添盆礼,回头你一起包了捎过去。”
说到后头她已是笑起来。赵贞举家在京师落户之后,他的次子赵抿便很快成了亲,如今姑娘也说了亲,尚的是兵部一名主事的儿子。赵贞此回来信一为告知谢荣已经回到东宫当起了殷曜的筵讲。二为向谢琅致贺,三却是为报喜。
程渊闻言也笑道:“原来添了胖孙!这倒要好好写番贺辞才是!”
谢琬想了下,忽又笑道:“程先生这两年鲜少回绍兴,家人可还安好?”
程渊发妻早亡。并未曾续弦,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他过来之前则已经嫁人了,听说丈夫公婆待她十分不错,而且嫁过去不到一年就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十分可爱,由此夫家更是十分珍视她,程渊回去的时候也住在女儿家里,女婿亲自端茶倒水,十分孝敬。
“她不需我挂虑!”程渊摇摇头。笑道,眼里随即露出无尽的慈爱来,“她在绍兴过着平凡无忧的日子,每天开开铺子,沽沽酒。自在得很。”
说到儿女,无论文人武夫,无论高官庶民,就无一例外地变成了那个透着无可奈何但又沉溺于其中的那个人。
谢琬看着幸福中的程渊,忽然也觉得温暖。
谢琅决定明日就出发去南洼庄。
谢琬晚饭后把霍珧叫来,交代他与虞三虎从护院里抽调出来的两个人一道跟着。
霍珧很听话地服从了。翌日早上,不但在谢琬交代的时间准时到达前院。而且还备好了换洗衣物。
不过比起在府里来,他的打扮更加内敛了些,很平常的粗布灰衣裳,再把头发束成普通的样子,这两天胡须也没刮,人靠衣装。如此捣饬下来,倒是也没有好看得那么过份了,跟装扮讲究的谢琅同出去,人家定把他甩上三五里。
如此,就连府里小丫鬟看向他的目光。也正常了许多。
虞三虎调出来的这两人一个叫周南,一个叫胡峰,去南洼庄的路上,谢琅与程渊坐马车,而霍珧与周南胡峰则骑马。
周南看了霍珧两眼,眼里闪过丝促狭,说道:“霍兄弟,看你斯斯文文的,不像练把式混饭吃的人啊?我跟你说,咱们二爷如今可是举子爷了,你要干不来这活就趁早说,买壶酒请兄弟们喝喝,咱们也教教你两手!
“要不然咱们这一班三倒陪着二爷,回头要是出了差错,咱们姑娘可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了!”
霍珧笑了笑,没说话。
胡峰噗哧一声笑起来,说道:“老周你也太直接了!你应该说,敢问霍兄弟,你打过架么?”
敢做人护卫的谁没打过架?胡峰看着是替霍珧解围,实际却比周南还要阴损。这是说他混到这个位置靠的是那张脸呢。
对于这两只,霍珧依旧只笑笑,没有搭理。
周胡二人见他不接招,便也觉得没意思,虽然仗着在谢宅当差几年的老资格,却因为他是谢琬亲自带回来的,又不敢挑衅挑狠了,不然真惹得翻了脸回去也不好交差,便转头说起城里近来的新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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