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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妆[封推]-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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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谢棋依然在府里走动,但是面对的目光就很不同了。当日那与之苟合的董湖原来是长房里一个新来的家仆,被阮氏打断了胳膊后,竟是也再接不回来,虽然不至于截肢,但往后那条胳膊却是废了。再也不能抓握,别说提东西,就是拿条扫帚都已不能。
  谢棋如今既许了给他,这董家少不得就要脱离奴籍,不然又如何回应外头的闲言碎语?王氏倒贴了董家两百两银子,让他置了几亩薄田,也算是从此有了活路。谢棋自己则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如此低嫁给个放出去的下人,面对下人的指指点点,不但不觉羞耻,反而常常朝之叉腰斥骂,仿佛这样便能够找回些体面来。
  由于当夜谢琬消息封锁得及时,是以外头并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些肮脏事,谢琬在府里的时候偶尔也与谢棋路遇,谢棋总是愤恨地瞪着她,但是目光里却又不自觉地夹杂着几分畏惧之意。谢琬总是笑一笑,像从前一样淡泊而沉静,然后走自己的路。
  时间在很尴尬的气氛里继续向前滑行。
  当然,对于谢宏的被逐外头还是有猜测,不过在听说是因为昧了公中银子之后,也就没有什么人对此心存疑惑了,谢宏本就是个外人之子,谢启功让他做着府里的继子,已是难得,如今既然贪昧公银,实在也没办法容忍。
  于是他的腿伤,外人自然而然就算到了谢启功头上。谢启功从庞福口中听来,对此虽然深感憋屈,但也是无可奈何,这比起谢棋的丑事外扬,谢家的继子被侄女当贼打,总归要中听得多了。
  “那谢棋也不缺脑子,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宁大乙因为那天夜里被钱壮找来打听刀疤脸他们的下落,因而也知道这事。这时坐在他送来的一大筐金桔上,眼冒着贼光说道,“可真便宜了那董湖。你们大老爷也是,这种事怎么不叫我呢?”
  谢琬沉下脸,丢了手上的茶杯扔向他,被水一烫他哎哟一声跳了开去,看见谢琬脸色,又忙不迭把那副贼兮兮的样子收拾好。
  谢琬冷盯着他:“说吧,你这么三番五次地老送东西给我,到底求我什么事?”
  宁大乙一愣,瞬间激动起来:“我的姑奶奶!你也太神了,这样你都能看出来我有事求你?”
  谢琬站起来:“不说就算了。”
  宁大乙连忙紧走几步拦住她,愁眉苦脸说道,“是这样的,我在京师看中了个酒楼,想盘下来,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借钱?”谢琬眯起眼。
  宁大乙的脸顿时红得像猪血。“自打上回我得罪了你之后,我们家老爷子每个月就给我二十两银子,还交代我母亲和我大哥他们,不许给我银子在外头乱来。
  “我没有银子,不得办法赚钱嘛,去年我上京师去,见到钟鸣坊那片尽是开酒楼饭馆的,我们家不是做生意起家嘛。除了做生意我也干不了别的,于是就想在那片盘个铺子下来。前两个月我就看中了一家叫东来福的,地头还挺不错,可是得八千两银子。家里不肯给钱,我只得求你帮个忙。
  “其实也不是全借,我的意思是,咱俩合伙儿,你出一半钱,我出一半钱,你入干股就成,经营由我来,不必您费心。只是我那半钱,想你先垫伏着。你看成不成?”
  说起来活到这么大。他还真没跟谁借过钱,这么丢人的事,他也只敢在谢琬面前提出来。就连平日里一处玩的那班狐朋狗友,他也没提过半个字。就算每个月只有二十两银子的花销,他也要装得财大气粗争得付帐。
  所以到现在。城里倒是有大半的馆子记下了他的帐,只是看在他是宁大乙的份上,才没有跟他讨要。
  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他总不能把城里所有的馆子都欠下吧,就算都欠下来了,欠完之后呢?他不还是没钱还?到头来还是逃不了老爷子一顿板子。
  反正谢琬已经见过他最丢脸的时候,倒也不怕她再让他丢脸一回。
  谢琬听他一开口便要借这么多钱。也是意外。打量了他片刻,看他不像说谎,便就回到石凳上坐下来,说道:“八千两银子是全部成本,还是光盘铺子的钱?”
  “他那新修缮不久,我估摸着有两千两银子费用差不离儿。加起来。就是一万两。”他讨好地重新给她沏了茶。
  谢琬瞪了他一眼,接过茶来喝了口,而后道:“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这事得容我仔细想想。”
  他连忙道:“那当然,那当然。您只管想,想好了别忘了回复我就成。”
  谢琬睃了他一眼,寻思起来。
  傍晚时谢琬叫来罗升,“你写封信给罗矩,让他查查钟鸣坊那边是不是有家叫做东来福的酒楼要盘出来,要他务必摸清楚底细,再写信告诉我。”
  虽然宁大乙不大可能在她跟前玩得起空手套白狼的把戏,但关乎一万两银子的事,她总得多留个心眼。接触了这两年看来,宁大乙并不是那种天生性本恶的劣胎,本质上他还是分得清是非的,只是家教的缘故,使得他渐渐养成了胡作非为的德性,再加上,的确缺了点脑子。
  比如,说到谢棋时他居然敢埋怨谢宏雇的人是董湖而不是他,他也不想想,谢宏雇了董湖是来害谁的?她敢保证,如果宁大乙当真存着碰她的心思,她能一刀把他剁了。
  罗矩正在京师忙着米铺开张的事,等到他回信时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颂园里的枫树叶正变得火红,宅子里像是四处都有团团的晚霞挂在头顶,无端灿烂得很。
  谢琬看完信,跟钱壮道:“你让人去传话给宁大乙,让他这几日过来一趟。”
  宁大乙还没有来得及过来,府里就传来了谢棋怀了身孕的消息。
  
    129 下场

  谢琬在枫树下荡秋千,听得玉芳说完,她一下子握住秋千绳,抬起头来。
  “大夫说已经有四个月了,若是堕下来的话对母体十分危险。
  “这事本可以防范的,可谁也没想到这层,再加上二姑娘又无经验,也就忽略了过去。如今栖风院里为着这事又闹腾起来了,未婚先孕,这事捂也捂不住了,大太太要么就是责骂二姑娘,要么就是哭天骂地。大老爷如今倒是能坐起来了,可还是不能下地走动,每天被大太太这么一哭骂,倒是又落下了心悸的毛病。”
  谢琬盯着面前的大丽菊,沉吟起来。
  谢棋怀的当然是董湖的孩子,当夜他二人行下那苟且之事,竟然还种下了孽根,这不但王氏她们没想到,谢琬同样也没有想到。
  既然孩子已不能堕下来,那么就只有生下来了。谢棋本来已经*,若是又未婚先孕诞下个孩子,就算还是嫁给了董湖,可这辈子简直不要指望再翻身了。
  想到这里,她说道:“怎么不索性成亲算了?”也好过到时大着肚子或者抱着孩子过门。
  她说这个话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只是顺口一说。
  可惜玉芳听完之后以为这是她的授意,随即便把话传到了谢府。
  王氏听到这话之后打碎了两个青花大瓷罐,并指着门外怒斥道:“如果不是她,棋姐儿怎么会变成这模样?就是她把棋姐儿一辈子都给毁了,眼下还跑到这里来嘲笑讽刺!你想让她这么着过门,我偏不让她嫁!”
  周二家的连忙掩门劝慰:“老太太小声些,老太爷在隔壁将养,惊扰到他可是不好!”
  王氏闻言到底收敛了几分,但仍是气道:“他眼里哪里还有我?我这辈子竟是白替他们谢家当牛作马了!”说着绢子印着眼眶,竟是又止不住哭起来。
  周二家的劝道:“老太爷也是在气头上,等他消气儿就好了。趁着老太爷病重在床这些日子。您何不多去隔壁陪他说说话儿?话是开心锁,您只要将他哄开了心,往后的事不也好说了么?”
  王氏听完又哭了片刻,好歹止住了哭声。平下心气儿来。
  没几日后便传来王氏强行把谢棋给刮了胎的消息,谢棋一度死去活来,昏死了大半个时辰没有脉搏,血了流了两盆,到后来拿老参熬汤死命地灌,好歹把命吊了回来。但是这么样一来,大夫却给出她此后再也不能生育的诊断,谢棋醒来后听闻,立马又昏死过去。
  谢琬在颂园收到消息也只剩一声叹息,这王氏还是作死的命。在谢棋受到了那样的严惩之后,她深以为给她的教训已够了,如此此后她纵使能生育,就是那董家能看在谢家的面子上好生待她,她自己这辈子怎么到头?王氏偏生如此。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谢棋从此便如朵花儿,灿烂了一个夏天,便在深秋严霜之下枯萎了。
  玉雪把玉芳斥了一顿,扣了她两个月月钱。玉芳及颂园所有下人,此后也不敢再胡乱揣测主子之意。
  宁大乙到府来的时候,谢琬正在裹着件斗蓬在逛园子。
  两个人在荷池畔的水榭里对着一池残荷煮茶。
  茶叶是宁大乙送的,他们家的茶叶铺子占了河间府小半个江山。谢府在江南的茶园也往北送茶叶。不过并不自己经营,而只是生产运送。
  宁家虽然卖茶叶,宁大乙喝茶却鲸吞牛饮,没有半点雅士之风。
  谢琬对他早已不抱什么举止斯文的希望,因而坐在对面安之若素,说道:“钟鸣坊那边我已经差了人去看过了。一万两银子我已经准备好。我想过,反正过不多久我也要搬去京师,多投资点买卖也没什么。不过我有个要求。”
  宁大乙差点没被茶呛到,连忙放下茶杯说道:“只要你肯答应帮我,别说是一个要求。就是十个要求我也答应!你说吧!”
  谢琬转着手上杯子,说道:“我得放两个人进去。”
  宁大乙一顿,随即点头:“成!你放十个也成!”
  谢琬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可不是为了监视你。我是想让你给我带几个人出来。你们家是行买卖出身,到底对这买卖行当比我在行些,酒楼铺子我依然入干股,只赚钱,不管事,全部由你掌管,但是你得帮我好好带两个管帐的人出来,我如今手上就缺这样的人。”
  如今绸缎铺子里的帐是由罗义在管,可他行事不够变通,而且思维也不够快,但是记性好,调去管理库房倒十分合适。但是这样一来帐房就得另外找人,正好宁大乙自己送上门来,于是前阵子她便让罗升在铺子里挑了两个表现不错的伙计,作为储备力量培养着。
  宁大乙拍着胸脯道:“这个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便是!”
  说完他又谄媚地给她添上茶,说道:“这一万两银子的字据我都立好了,那这钱,你啥时候给我?”
  谢琬扭头叫了声罗升,罗升便捧着一叠银票走进来,交到宁大乙手上道:“宁公子,您点好了。”
  宁大乙两日后便带着那两名叫做杜诚、郭许的伙计去了京师,而天气一日日变冷,谢琬呆在颂园里的日子也越来越多起来。
  余氏带着齐如绣齐如铮又来住了段日子,当中对于掩月庵这番遭遇,余氏自然又骂了王氏他们个底朝天不提。这边谢琬心情却是极好,让钱壮赶车拉着她们去田府里打了些野味以及山货回来,与齐如绣下厨制成各种不知所谓的食物,两个人折腾得兴致勃勃,却被余氏大声叹息暴殄了天物。
  谢葳也来过两次,之后就与黄氏和谢芸去了京师探望谢荣。谢启功已经基本康愈,亲口同意让他们母子去京师。让人意外的是,这信里居然并没有对发生的这件事发表什么意见。
  谢葳来时依然亲切热情,但谢琬却感觉得到,她说话越来越滴水不漏,从她口里也再听不到关于三房以及谢荣的任何有用的消息。她进京之前那天夜里正是冬月十五,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静静地凝视着颂园里的一草一木。
  谢琬与齐如绣以及她,三个人在水榭里吃茶赏月。
  谢葳望着月空,微笑着叹息:“往后再这样与你们吃茶谈心,也不知道要到几时了。”
  齐如绣一下下拨着丝弦道:“想聚总是能聚的。”
  谢琬也趴在水榭窗台上,静静地望着明月笑道:“纵是能聚,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谢葳侧转头,看了她一眼。
  翌日谢琬回谢府去了送行。
  黄氏最近不知怎么,心跳得慌,一个月里倒有二十天在床上躺着不出门,听说京师有治心病的名医,于是便去信给谢荣,让他派人接她们一道进京住住,等到过年时再与谢荣一道回来,算起来也有个多月。等到那个时候,不出意外的话,谢宏怎么着也该搬出府去了。
  她们不在府里,王氏也就不能怪她们不出面相帮。
  谢琬对黄氏的奸滑清楚得很,但是因为她的回避于谢琬也有好处,于是仍配合着她演这出戏。
  于是谢琬便不可避免地与王氏打了照面,而伴在王氏身侧的,竟然还有邓姨娘。
  谢琬想起当初她给谢宏在谢启功求情的事来,不由勾唇冷笑了笑。她再求情又如何?以为救得了他初一便救得了他十五。谢宏最后得到了这样的下场,就是神仙临世,也阻止不了她复仇的决心。
  然而,对于她付之的冷笑,邓姨娘居然也笑了笑,不是嘲笑不是得意,而是像看着晚辈的最寻常不过的目光,而那里头,透出来的是不明意味的笑意。
  谢琬瞥了她一眼,跟谢启功福身告了退,掉头登上了她新制的宽敞舒适的大马车,回府去了。
  王氏气得要死:“好歹我还是这府里的老太太!是她的祖母!她竟然连招呼都不跟我打就走了,她眼里哪里还有老太爷跟我在!”
  玉雪在后头走的稍微慢点儿,听见了,便走回头,笑道:“老太太教训的是,这该走的不走,不该走的倒走了,回头奴婢就告诉我们姑娘,让她进门专程来跟您赔礼请安。”
  王氏听得这话,更是气得脸色发白,冲着她背影砸了个粉彩盅子,才又消停。
  玉雪回到颂园,果然把这事告诉了谢琬。
  谢琬算了算日子,谢宏已经在谢府养了四个月伤了,前几日听说他还拄着拐杖下过地,那么,也是该出府了。于是道:“明日早上,咱们入府去给老太爷请安。”
  王氏自打听从了周二家的劝说,虽然对谢启功辜负了数十年的夫妻恩情感到心冷,但是迫于无奈,也不得不日日里前去谢启功面前亲自照料起居。
  谢启功对她恼怒之意未减,虽然让他觉得在二房和下人面前彻底丢了脸的是谢宏父女,可是若无王氏,他们怎么敢这般折腾?因而比起谢宏来,这份恨意也不见得轻多少。这些日子见着王氏常常坐在屋里抹泪,两鬓也多了许多白发,谢启功回想起三十多年前她嫁进府来时的娇美,便就有些感慨。

    130 拼命

  他可不知道那日里谢琬逼着他让王氏去跟任夫人索赔时,王氏为此有多么恨他,在他看来,是王氏的儿子捅出来的篓子,那么如今为着维护谢府的名声,就只能依着谢琬的条件,让王氏去收拾这个烂摊子,哪里会想到王氏做为一个女人,正希望他来替她出头?
  他考虑问题,从来只以实际利益出发。
  谢宏虽然被剔出了宗族,但府里没个女主人是不成的,黄氏将来又要跟着谢荣去京师长住,府里产业大多置在河间,他们二老只能留在此地,而除了王氏,也找不到人来主持中馈。他总不能让邓姨娘一个侍妾来执掌吧?
  所以看着王氏这般刻意讨好,谢启功权衡之下又与她同住回了上房。
  翌日早上王氏侍候谢启功吃完早饭,正沏了茶给他,外头人便说三姑娘来请安了。
  王氏手下一抖,一壶茶全被她沏在了杯外。
  谢启功皱眉道:“越发没有规矩了!”
  周二家的连忙拿着抹布上来擦拭,王氏手足无措,站在了旁侧。
  谢启功睨了她一眼:“当了三十多年的夫人,如今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学着下人站着立起规矩来了不成?”
  王氏羞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周二家的冲她一使眼色,她才铁青着脸回到上首她的位置坐下。
  越想,她就越恨。她跟身旁这个男人共同生活了半辈子,按说只有年月越长,情份更重的道理,不想到了她这里,越老倒是越发地没体面了。
  原先她纵有不是,他也谨守着当面教子背后劝妻的原则,只在私底下斥斥她,可自从那天夜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打过她之后,他似乎已无所顾忌。越发不把她放在眼里了,想斥便斥,想骂便骂,哪里是她没有夫人的体面。压根是他再没给过她体面!
  王氏胸脯起伏着,谢启功却无暇注意她,因为,谢琬已经进来了。
  说实话,他恨谢琬比恨谢宏父女还要更甚,因为是她亲自把谢宏父女的丑行揭开来袒露在所有人面前,是她让他失去了一个望族大户当家人该有的尊严,他可以接受在正派祥和的表面下的一切肮脏的事物,因为不论内里再怎么糟糕,对外它看起来还是那么光鲜亮丽。
  就像一个绣花枕头。它里头装的是什么有什么要紧?只要它面上光彩就行了。
  可是谢琬却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把这个绣花枕头硬生生的撕开了,迫使他不得不把里头的棉絮清除出去,逼得他在家人面前,从品性高洁治家有方的谢大善人的宝座上跌下来。
  他对家族注下的心血几乎被她毁了。而她竟然还趾高气昂地逼着他让王氏去得罪任夫人,如今任府早与谢府划清了界线,这对正需要人脉替谢荣筑建阶梯的谢府来说,岂非又是一记重创?
  他有什么理由不恨她?
  可是,他再恨她,又能如何?他最多就是把她踢出谢家,而这难道不是正中了她的下怀吗?她名正言顺与谢府分门别路。而他不容嫡室反而宠幸继室的名声也会扬臭四方,到那时,她谢琬反倒成了被天下人同情的弱者!
  到如今为止,他发现他是真拿她没办法。所以就连请安这样的事,也得看她什么时候有兴致。她来了,他顶多是让她早些退下。她不来,他也没本事拿这个去拿捏她。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特别希望谢荣赶快回来,只有谢荣,才有办法镇压得住她!而且他相信谢荣也一定有办法能够压住她!可惜谢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明知道发生了这种事也不回来看看。
  “老太爷这些日子可好?”谢琬如从前一样,笑微微地望着上方。
  在他神游这片刻里,她竟然已经行完礼坐在了右侧她的位置上。
  谢启功盯着她看了片刻,移开目光,“死不了!”
  谢琬不以为意。笑了笑,开门见山说道:“今日我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老太爷,当日承诺我的事情,是不是也该兑现了?一晃都四个月了,我也不是很有耐性的人,有些人该打发走的,就没有拖着赖着的理由。”
  她这话一出来,王氏目光顿时就如刀子般射过来了。
  “宏儿如今伤还没好,哪儿都不能去!”
  谢琬眉梢顿时冷下,望向王氏“他要是一辈子都不好,难道我谢府还要养他一门这么多人一辈子?
  “老太太若是有嫁妆过来可以贴补他们,那我无话可说。可惜老太太当初除了带个拖油瓶给我谢府增加负担,竟是连半分钱的嫁妆也没有!这谢府我们二房可是有一半的,想要拿我二房的钱来给你养儿子孙子,不可能!”
  王氏气得站起来,两腮颤抖地瞪向她。
  谢启功拍起桌子:“好啦!不要吵了!”
  谢琬安坐不动,斜眼睨着王氏。
  王氏惊惧地望着谢启功,像条大雨前的鱼一样拼命地呼吸着空气。
  “此事我心里有数,你不必催我!”谢启功丢下这句话,大步出了门。
  谢琬冲王氏咧嘴笑了笑,“最近好闲,我过两天再来。”
  王氏颤抖得越发厉害了,一双眼珠子似乎都要瞪出眶来。
  等到谢琬出了门,她整个人便如筛糠似的跌坐在椅子上,然而转眼她又腾地站起,指着她背影尖利地嚷道:“她就是个索命鬼!她就是来索我的命的!我当初不该留她在府里,我应该干脆让人把她丢到七星山去喂狼!”
  谢琬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沉默,进了家门后,玉雪见她神色不豫,知道事情没有办成,于是替她倒了碗百合汤上来。
  谢琬摇头未接,却说道:“去告诉程先生,让他去信给罗矩和赵贞,仔细探询谢荣最近的举动。”
  黄氏去到京师之后,绝对会把府里发生的事一字不漏告诉谢荣。
  虽然此事道理都占在她这边,可再怎么样王氏也是谢荣的生母,谢宏是他的同母的亲大哥,他不可能会对她这些日子的跋扈无动于衷。谢启功方才的话,很明显是在溥衍她,只怕他也是想在谢荣回来之后再收拾她,所以在他年底回府省亲之前,她必须把谢宏先给赶出去!
  谢启功不愿赶出谢宏当然不是因为怜惜他,不过是因为怕谢宏出府之后会遭到谢荣的质问罢了。毕竟谢宏当了谢家三十多年的继子,如今对外只称是贪昧公银,而打成这样居然谢启功还要赶他出府,这也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如果她猜得没错,黄氏应该早就已经去了信给谢荣,而谢荣也已经来信给谢启功,谢启功对此行下拖延术,也就有了解释。
  但是谢琬可不管他们难不难为,她只要结果。
  谢宏不搬出去,那根本谈不上什么得到了胜利,只要有王氏在,谢启功又是那样一个耳朵根子软的人,他们留在谢府就随时有翻盘的危险,斩草要除根嘛,只有趁热打铁把他们赶出府,才能绝了他们独占谢府家产的阴谋。
  她叫来罗升:“你去见见老太爷,告诉他,这个月底前,谢宏一定要出府。”
  王氏在房里被谢琬气得肝疼,才消了些气,听得罗升又进府来见了谢启功,这一颗心便又提起来。
  她跟素罗道:“你去打听打听,罗升跟老太爷说了什么?”
  素罗想了想,说道:“如今只有老太爷近身的几个人跟在身边,要打听出来可不是件易事。”
  王氏气道:“那就使些银子!”
  素罗拿了银子出去,片刻后又气红了脸回来。
  “那些个见高踩低的势利眼,听说是我去,开口便要十两银子的打赏!我这里是硬生生让他们给挤兑回来了!”
  王氏听闻,当即怒骂道:“这些个畜生,眼下我还是这里的主子呢,竟就这样预备我倒霉了么?”
  心下一横,便就让素罗拿了十两银子出去,并暗地记住了对方名姓,着意回头再教训。
  这里一个人坐回榻上,万般思绪又如奔腾的怒马般齐涌上心头,想起这一切竟都是谢琬一手造成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心里恨不能立刻将她拖过来剥皮抽筋,又想着谢宏好端端的落下一身残疾,若是真出了府去又该如何生活,便不由又气又悲,抹起了泪来。
  素罗这里却很快回来,回禀道:“回老太太的话,这三姑娘忒过份了!罗升进来替三姑娘向老太爷传话,说是老太爷若是三日内不把大老爷送出府去,她便要把大老爷亲自赶出去,逼得老太爷不得不清理门户不可!”
  “什么?!”
  王氏站身太急,气血上涌,两眼一黑便往前栽去。素罗连忙将她扶住,说道:“老太太可要保重啊!”
  抓住她手臂号啕痛哭,“她竟然当真这么狠毒,非要把宏儿置于死地!我这就去找她拼命,索性她我们母子性命全都拿过去好了!这个心性歹毒的贱婢,我倒要看看她逼死了祖母,将来会得个什么样的报应!”
  “老太太!”

    131 失手(单调的宝儿*和氏壁+1)

  素罗连忙拖住她,急声劝道:“老太太何必如此冲动?您这般去找她拼了命,于您又有什么好处?您倒不如趁着老太爷未作决定之时,去求求老太爷,到底他有办法些。您看今儿个他不就是当着三姑娘的面溥衍了过去吗?”
  王氏渐渐平静下来,站直了身子,看着她道:“你是说,老太爷也在替宏儿说话?”
  素罗点头道:“要不然,他又是为什么这么说呢?”说完她扶着王氏坐下,又道:“您想想,老太太身边又不是没人了,咱们可还有个三老爷在京师呢,那三姑娘再能耐,她能斗得过三老爷去么?我觉着,老太爷肯定是不会答应三姑娘的。”
  王氏回想着谢启功那句心里有数的话,渐渐也被她说动了心。说的是啊,如果说谢启功成心要帮着谢琬把谢宏往死里赶,他又何必说出那句话来?虽不能肯定他是偏向谢宏,但起码他讨厌谢琬是事实。只要他讨厌谢琬,那她就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她连忙擦了眼泪,说道:“帮我补补妆,不能让老太爷看见我这模样。”
  谢启功在书房里闷了一下晌,也很是郁闷。
  谢琬眼下死咬着这点不放,让他十分憋气。他虽然也深恨谢宏的不争气,可若是真这么把他送出去,外头人难免说闲话。而谢琬这边又不肯松口,她也不是说着玩的,一想到那天夜里她的模样他心里还在发怵,万一她真把脸撕破了,那到时丢的可不是他一个人的脸。
  两厢权衡之下,他觉得眼下不得不答应谢琬的要求。
  谁让这本来就是他当初应下她的呢?
  可是他还是觉得憋屈。他是她的祖父,而她是他的孙女!放眼天下,哪个当孙女的敢跟自己的祖父这么说话?这谢腾教出来的女儿,真是太没有教养了!过了这坎,等到谢荣回来,他总要跟他好好商量着怎么治她才成!
  想到这里他方才觉得气平了些。想想,唤来庞福道:“你去栖风院传话,让他们收拾收拾,赶紧找地方搬出去。”
  庞福称了声是。转身就下去了。
  王氏正好走到门外,听得这句话,立时便跨步进来,将庞福堵在了门内!
  “老太爷!你刚才交代庞福去做什么?”
  她一个箭步冲进门内,精心妆扮过的面容因愤怒和惊诧而扭曲着,两眼大睁瞪着谢启功,似乎要一直瞪进他的心里去!
  谢启功见着她这模样也有些心虚,强撑着面上镇定,走到书案后说道:“你既然来了,也好。宏儿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当初我们也是有言在先的,约定他可以下床便让他出府。如今这个时候也到了,你去安排安排吧。”
  “老太爷!”
  王氏一步蹿上前揪住谢启功衣袖,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几日她的心情一直在上下起伏之中。方才来之前她是抱着多么大的希望,做了多么强的准备,前来说服他改变主意站在她这边,没想到她连门都还没进,他就已经作出了这样让人气闷的决定!她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再这样下去,她会被谢琬和谢启功活活逼疯!
  她紧抓住谢启功的袖子逼近他,咬牙道:“你当真要宏儿这么搬出去?”
  谢启功想甩开她。可是甩了几下都不曾甩下来。他看向庞福,庞福上来道:“老太爷身子骨尚未痊愈,老太太有话,还是过后再说吧。”
  “你给我闭嘴!”
  王氏倏地转过身,如怒狮般瞪着庞福,“别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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