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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拂衣归-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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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这些太监因为没有找到唐琦,都滞留在了吕梁城,无法回京交旨。
  而此时,唐琦大将已经带着一万精兵赶到了北疆。
  他去了之后,直接就把装病的樊通抓了起来。然后拿出一份樊通与蛮族四皇子完颜宗弼商议如何分赃,如何坑害唐琦的密信,全军传阅。
  本来就在绝望和崩溃边缘的镇北军其实并没多少人在意那个东西,他们一看到唐琦大将回来,就仿佛见到了亲爹一般。只有跟着唐大将,镇北军才能活下去啊!
  当唐琦再将樊通的亲信都抓起来时,竟是一点阻力都没有,就做成了。
  唐琦并没立刻把这些人都杀了,眼前没时间处理这些杂碎。
  唐大将先是自己给自己弄了官复原职的任命,然后就迅速将摇摇欲坠的北疆防线,稳定了下来。
  随着唐琦一起奔赴北疆的,还有李家人。
  这次李家人并不再冲锋陷阵了,而是开始帮助解决镇北军的粮草和兵器。
  北地原本应供给镇北军粮草的那些府县,统统被李家人转了一遍。
  真的没有粮,也就算了。若是遇到恶意扣押军粮的,李家人自然会给那些混蛋一个痛彻心扉、永生难忘的教训。
  而项古青这次并没跟着唐琦去北疆,他做为唐大将与谢沛联系的枢纽,就在吕梁城里安顿了下来。
  手握精兵的项古青,根本就没把朝廷新派来的那几个鸟官放在眼里。
  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受他的监视,只要有点坏苗子冒出来,就被项古青愉快地当作蛮军残兵流窜的牺牲品丢了出去。
  一来二去,留在吕梁城里的官员就都剩下些特别识相、特别配合的聪明人了。
  而此时,刚刚回到湖白府的谢沛和李彦锦二人,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一阵让人头疼的熟悉鸟叫声:“哦~~小白,你怎么能如此无情,如此冷酷~~哇!!呀呀呀!你抓不到我,啊哈哈哈~~~”
  谢沛走进家门一看,竟是童姥姥一行人比他们还要早几天,回来了。
  洗漱休息过后,谢沛和李彦锦一边吃着顺心合意的晚餐,一边与大家说话。
  “姥姥,那边的事,进展如何?我和阿锦最近没什么事忙,需要我们做什么吗?”谢沛舀了一勺蟹黄豆腐,一口闷进嘴里。嗯……熟悉的美味啊~~~


第169章 少年知府
  童姥姥给她和李彦锦一人夹了筷子糟辣脆皮鱼,道:“别急那些事; 这是我们黑山鼬族的家常菜; 你俩都尝尝看。”
  斑斑不知从哪儿飞进来; 一点都不客气地直接飞到谢老爹的头上。他大模大样地把桌上的菜看了一遍,然后叫道:“鱼头!留下鱼头!我要送给小白!”
  李彦锦一听,直接一筷子把鱼头插到自己盘子里; 稀里哗啦地吃了起来。
  在斑斑愤怒的叫声中; 这厮还故意吃得摇头摆尾、外带吧嗒嘴地说着:“嗯!!这个鱼唇进味了!哎呀; 这个鱼脸真嫩啊!”
  童姥姥看他们吃得热闹,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容。她一边给两个孙辈夹菜; 一遍不经意地说道:“我打算把那些血滴子都引到黑山去……”
  “什么?”谢沛和李彦锦齐齐抬头; 停下筷子; 惊呼了一声。
  童姥姥依然那副浑不在意的淡定模样; 继续道:“十九年前杀了你娘和你奶奶的那批血滴子,如今虽然死得差不多了。可他们现在的老大却是当年那场杀戮的策划人。而且,若是不把这些人都除掉; 今后再想找那个叫高亶的家伙算账; 也会碍手碍脚。”
  高亶就是升和帝的名字。谢沛夫妻俩听童姥姥直呼其名,心知这位长辈是下定决心要给女儿报仇了。哪怕仇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她也在所不惜。
  鉴于大家的目的一致; 谢沛和李彦锦在夜深人静之时,单独与童姥姥密谈了一番。
  至此,一个多方配合,协调作战的计划终于有了雏形。
  多年后; 有史学家将升和二十一年三月,定为了仲夏国萌芽阶段的起/点。
  次日一早,童姥姥和卡卡,带着斑斑和小不点两只成了精的鹦鹉,暂时离开了湖白府谢家。
  他们要提前去布置下蛛丝马迹,好将血滴子的注意力吸引到远在贵州边缘的黑山之上。
  李彦锦检查了一番府内公务,发现乔曜戈这阵子做得相当不错。
  虽然,他还需要老都头韩勇以及卫川县调上来的老书吏配合着,可毋庸置疑的是,这少年仿佛天生就是个做官的料。
  十五岁的少年晨起练习剑法,白天在衙门中有条不紊地处理各项事务,晚间下衙回家,还要检查妹妹的功课。
  不骄不躁、踏实勤勉的少年很快就赢得了众人的好感。原本还总拿他当孩子看的,老都头韩勇,也在不知不觉中尊重起他的意见来。
  李彦锦这次检查,不但确认了乔曜戈的潜力,他竟然还从大牢中找到了一个宝贝。
  原来,上个月有一家富户将一位医者告上了府衙。
  那富户家里儿媳临近产期,为了保险,就请了城中有名的妇科大夫侯华锴前来。
  结果,因胎儿过大,富户家的儿媳生了两天一夜硬是生不下来。
  眼见着,羊水流干,这母子俩都要丧命之时,孕妇的丈夫跪求侯大夫救救妻儿。哪怕只救下来一个,那也行啊!
  侯华锴其实早就出手了,奈何针灸和猛药都下了,可婴儿过大,实在是回天乏力。
  也不知是因为得知了那婴儿是个胖大小子,还是出于对孙辈的爱惜,富户家的七十岁老太太竟然跑出来,向侯华锴磕头相求。
  这说是相求,倒不如说是相逼。
  侯华锴至孝之人,如何受得住这个。且产房中,那位孕妇也自知情况不妙,强撑着,嘶声求侯大夫不要顾忌她,只求能把孩儿救下来即可。
  侯华锴犹豫再三,只得咬牙说了个法子。
  当天晚上,那脸色憋得发青的巨大婴儿终于得了性命。只是他的生母却于难产之后,不幸去世了。
  原本这事,至此也该结束了。
  然而,谁能料到,生母的娘家不知得了谁的传信,竟然撕破了脸,也要在女儿下葬前,验一验尸。
  两家为此打得人头成了猪脑,最后竟还是让生母娘家抢回了女儿的尸体。
  这一验,就验出了事来。
  孕妇的腹部竟是赫然有一道狭长的刀口。
  积年老仵作查看刀口皮肉后,断定,此伤口乃人还活着时,留下的。
  这一下,顿时就惊呆了所有的围观者。
  生母娘家掐着富户家主母的脖子,嘶声痛哭,大骂富户家借着生子,活活剖了她女儿,谋害了闺女的性命。
  事情闹大后,这富户害怕自家真要赔命,就把侯华锴推了出来。
  说是请此人给难产的媳妇诊治,怎知他心狠手辣,竟是把孕妇给活剖了。
  侯大夫本就心中有愧,从富户家回去后,就关了医铺,闭门在家。
  谁知,富户家倒打一耙,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此时的宁国,别说活剖了,就是在死人身上动刀子,人家儿孙都能找你拼命。更何况眼下这等情况?
  于是,在富户和孕妇娘家两家推动之下,侯华锴就被以疯医害命的罪名,送到了府衙。
  虽然乔曜戈天资聪慧,可他毕竟也是个古人,自然无法理解这种剖开孕妇的事情。
  但他依然从侯华锴等人的口供中,察觉到事情并不如富户说的那样。这其中,侯大夫也是被富户家逼得无奈,才出此下策的。
  也因此,他才在对侯华锴判罪之时,生出了犹豫。想要等李彦锦回来后,好好询问一番。
  李彦锦知道这事后,立刻去大牢中见了侯华锴。
  “你是如何知道,可以剖腹救子的?”李彦锦看着端坐在大牢潮湿地面上的侯华锴,直接问道。
  侯大夫抬头一瞧,并不知道李彦锦是何人,犹豫了一下,到底只叹了口气,垂下头去。
  李彦锦摆了摆手,让一旁的狱卒不要插话,蹲下来,平视着侯华锴说道:“我是这湖白府内,可以决定你生死的人。如今,我想要知道的是,你做出剖腹的决定,是自己瞎想的,还是有什么根据。若是真有可信的理由,我就能救你性命。”
  这世上,大多数人活得再苦再累,也还是惜命的。
  侯华锴转头看了看平日大爷一般的狱卒,只见他们此刻都安安静静地站在面前年轻人的后面,垂头弯腰,比对亲爹还要恭敬几分。
  见此,侯大夫已经信了李彦锦所说的身份,确实是能定他生死之人。
  于是,他这才搓了搓脸,压下了满心的苦闷,缓缓开口道:“不瞒大人,我祖上在前朝曾出过一位妇科圣手。他在去世前,留下了一本手札。在最末尾处,先祖字迹潦草地提到过……剖腹产一词。据说,若是能习得此术,天下妇人将再无难产之忧。”
  李彦锦一听,双眼大睁,心中怀疑起这位前朝的妇科圣手,莫非也是位穿越前辈?
  侯华锴见对面的年轻人神色中没有丝毫地鄙夷,虽也有些疑惑,更多的却还是期待和惊讶。
  李彦锦见他停下,就催问道:“那他可写了该如何做剖腹产吗?”
  侯华锴一脸落寞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却又摇了摇头。他见李彦锦一脸糊涂,遂开口解释道:“先祖确实写了,可侯某却无缘得见。先祖去世时,正值前朝末期,天下大乱之际,侯家为了避难也在四处奔逃。这手札就在奔逃过程中,被人抢去过。侯家人舍去所有钱财,甚至还搭上了一个侯家女,才费尽周折地把手札偷了回来……”
  李彦锦气得咬牙切齿,道:“可是偷回来之后,书却有了损毁。剖腹产的内容就此遗失殆尽了?!”
  侯华锴长叹一声,继续道:“虽被损毁了大半,可还有半页纸留存下来。那上面有小半幅人体剖面图,可惜,只到胸口位置,余下的都没了。那图的一侧,提了字,说是,按照图示位置下刀三毫,见膜则止……下面的字就遗失了……”
  李彦锦跺脚转圈,道:“可惜可惜,可恨可恨!毁书之人,该当百死!”
  侯华锴见这位一府之主,如此重视医术,心中生出些喜悦。干脆把自己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后来,我家曾爷爷的堂叔为了这幅图,自愿去操了贱业,干了一辈子仵作。
  为了不牵连侯家其他人,他一家人都自请出族。只是,后来日子渐渐太平。民间送来验尸的,极难遇见开膛剖腹之人。
  那幅人体剖腹图,经了三代仵作之手,也只验证出先祖所画的胸部以上,完全正确。
  堂叔家的第四代子孙没有继续当仵作,而是去北地参了军。去年……他阵亡后,由同袍送回了几件遗物。他的父亲见了后,痛哭流涕,最后命人将其中一块刻了姓名的木牌交给了我。
  这木牌我看了一阵,才发现,竟是可以打开的。其中藏着一张薄薄的绢布,上面画的是一副几乎完整的人体剖面图……”
  侯华锴说到这里,哽咽难言。
  亲人几代艰辛,甚至搭上性命才画出的图,他们却根本就不敢公之于世。这次因为实在不忍,才第一次用上,却不想,就给自己引来了杀身之祸。
  李彦锦吸了口气,道:“可敬可佩啊!你家画出图来的那一支亲戚,如今何在?日子过得如何?”
  侯华锴一愣,他怎么都没想到,对面之人会问出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出场的“侯华锴”大夫是由“守候花开”宝贝扮演的。来吧,谢大王麾下的外科一把刀,就是你了!诶嘿嘿……


第170章 人心难测
  前面不问案情,中间又不追那人体剖面图; 此时却关心起叔叔家的境况起来……虽有些不明就里; 可侯华锴的心里却不知为何; 生起了一股暖意。
  呆愣之下,侯大夫木木地答道:“他家老父还在荆湖府当仵作……一大家子人,也没什么产业; 又不肯接受族里的资助; 听说过得颇有些艰难。”
  李彦锦点点头; 道:“行了,这事我清楚了。你的案子; 且放心。本就不是你的错。你不出手; 那母子俩都要完蛋。你救了他家孙子; 反倒还要被推出来顶罪; 之前求人时所说之话,全当了放屁一般,真是岂有此理。你且等着; 我这就给你翻案去。”
  下午; 湖白府的衙役,把那富户家的儿子、婆母还有下人都全部索到了衙门。又把那孕妇的娘家人也请到了衙门。
  这案子并没公开审理; 可当天晚上; 侯大夫就被衙役们恭敬地送回了家。
  不但如此,临走前,衙役还大声在侯家门口嚷道:“侯大夫,您医术高明; 此番受了委屈,我们知府定会为您张目的。还请静待几日。”
  次日一早,富户家的老母与儿子与满面愧疚地亲子前往侯大夫家赔罪。
  说起来,他们虽然并没有故意作恶害死媳妇,可对侯华锴所做之事,却完全违背了道义,颠倒了黑白。因此,李彦锦不但赏了他们一人五个板子,更是责令他们诚心道歉,赔偿侯大夫的损失。
  听着富户儿子在侯家门前大声说清了事情始末后,之前对侯华锴多有误会的邻居路人不但自己感到有愧,也迅速把这个消息传播了开去。
  这让之前出门就遭白眼,医馆也被砸光了的侯家,顿时处境大变。如今,被富户出资修建一新的侯家医馆算是在府城内大大出名了。
  然而,并没多少人知道,不久之后,荆湖府中,一位叫侯明衡的老仵作就被一纸调令,调到了府城。
  他不但自己去了武阳城,他家老老小小的数十口人也被一同接了过去。
  侯明衡原本还以为自己到武阳城还是干仵作的老本行,谁知,那位年轻的知府大人竟说要他和侯华锴两人全力钻研人体解剖图。
  并且为了提供方便,更是将二人送到了驻守在吕梁城的项古青手中。
  吕梁城里,至今还关押着上百号蛮族俘虏。只因这些人不像完颜宗弼那般,身份显赫,所以并没引起升和帝的兴趣,要求押往京中。
  项古青看了谢沛他们的的信后,看着侯华锴和侯明衡叔侄俩,心里也有点毛毛的。
  不过,他到底还是同意了谢沛两口子在信中提到的事情。那些蛮族俘虏,个个手里都不知沾了多少宁国人的鲜血。如今这就算是他们活命的利息好了。
  项古青原本还只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同意了侯华锴叔侄俩的研究工作。可不久之后,他就为自己此时的决定,感到了深深的庆幸。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就在童姥姥一行人开始布局之时,高登云所属的势力却陷入了绝境。
  升和二十一年三月初六,深夜,湖白府武阳城内,谢老板一家都已经上床安歇了。
  忽然,谢沛和李彦锦同时睁开眼睛,两人对视了一下,就迅速起身,抓起隔板上挂着的衣物,飞快地穿了起来。
  如今家中并没多少人,童姥姥他们已经离开了,智通跟着他的疤脸亲爹出去后,至今还没有返回。李长奎前一阵也因为家族在北疆的事情,离开了湖白府。
  如今谢家除了谢沛两口子外,会武功的就只剩下乔曜戈和他妹妹乔潇然了。
  只是,这兄妹俩到底练武时间尚短,此刻并没有像谢沛两口子那样,警醒过来。
  夜色中,谢沛和李彦锦并没有惊动旁人,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两人默契地相视了一眼,就分开从院子的两侧翻了出去。
  阴雨的夜里,月色晦暗不明,谢沛和李彦锦循着之前听到的那点打斗的动静找了过去。
  两人分成两路,搜寻的范围也扩大了一倍。
  才走到青鱼嘴巷,一丝血腥味和轻微的击打声就传了过来。
  两人无声地靠近了青鱼嘴巷,从巷子一头摸了进去。
  夜空中,玉盘缓缓移动,一缕月光恰好从乌云的缝隙中,投射了下来。
  谢沛和李彦锦如同壁虎般,紧紧贴在巷子的墙壁上,同时看清了巷子里的情况。
  巷子中,有三人正在缠斗。其中一位正勉强以一敌二,情况不妙到,时刻都有毙命的危险。
  比较诡异的是,这三人的动作虽然招数各不相同,可却给人一种莫名的相似感。
  谢沛与人对战的经验更加丰富,她很快就看出,这三人的武功竟然都是走的暗杀偷袭的路子。兵器不是匕首,就是短刃,且都有个习惯,不论受伤还是流血,全都紧紧闭着嘴巴,一声不吭。
  李彦锦直觉上,就感到这三人都不是善茬,若不是此事就发生在武阳城中,他是真的不想搀和。
  可当那三人打斗游走间,以一敌二之人忽然转了个方向,把脸朝向了谢沛他们这边时,夫妻俩赫然发现,这人竟是见过!
  这眉眼哪怕再寻常,可见过一次到底还是留下了印象,这不就是陪着童姥姥找上门来的那个叶尚吗?!
  此时夜殇已成强弩之末,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去探察其他候选人而已,却不慎落入了血滴子的圈套。
  被血滴子一路追杀,他也认了。可他心里憋着一口气,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个外姓之人都没有反叛,那享受了组织几十年精心照顾的高登峰却会丧心病狂地投了升和帝?
  夜殇一路逃亡,几次险死,可他还不敢死。如今,只有他才知道组织剩下的势力都在哪里,如何接头,如何控制。
  若是他死了,那些接受了蛰伏静默命令的剩余势力,恐怕就要永远静默下去了。
  夜殇苦苦挣扎着,就是为了在死前,把这些残余的力量交给他目前最认可的主人——李彦锦。
  夜殇知道,自己这样做,不但把残余力量交给了李彦锦,同样也很可能把危险带给了这位高家子孙。
  但他别无选择,且见识过童姥姥的本事,夜殇觉得,李彦锦也是目前唯一有能力扛住血滴子的人选。
  所以,他才不管不顾地朝武阳城冲来。
  只是,夜殇的伤势不轻,到底没能坚持到冲进谢家,就被血滴子的两名高手堵在了青鱼嘴巷。
  因失血过多,此时的夜殇眼前一阵阵发黑,手中握住的匕首也摇摇欲坠。
  当对面的血滴子抓住了一个空隙,两人配合着,将短刃扎到了夜殇胸口前时,那一瞬间,夜殇忽然有了解脱的感觉。
  尽力了,可惜……
  可惜,他没能得到彻底的解脱。
  血滴子的影子中,突然蹿出来两条幽灵!
  要不是夜殇面上那丝惊诧提醒了血滴子,这二人恐怕直接就被两个幽灵般的黑影给解决了。
  不过,情况相差也不大。其中一个黑影明显更厉害点,哪怕她对付的血滴子已经做出了侧身防御的姿势,可依然被她一拳击中了太阳穴,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另一名血滴子避开了幽灵的偷袭,他眼见情况不妙,立刻做出了撤退的决定。
  只是两个幽灵极其难缠,血滴子逃离失败后,直接咬碎了后槽牙里的毒囊,顷刻间,就毒发身亡。
  夜殇此刻已经瘫坐在墙边,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他惨笑着望住李彦锦,道:“我这条命,还真是够硬啊……”
  谢沛和李彦锦本想问他两句话,结果这厮说完就直接昏迷了过去。
  无奈之下,谢沛两口子只得把两个活人和一个死人拎起来,带到了城西的一处空宅院里。
  这个宅院是当初清剿武阳城的黑虎帮时,留下来的。
  因为原本的房主全家都被害了,且死状凄惨,故而一直没有卖掉。
  李彦锦和谢沛接手府城之后,这里就干脆被二人留下来,当作了处理些机密之事的地点。
  李彦锦看了下夜殇的伤势,发现他浑身上下,大大小小三十几处口子。
  “啧啧啧,这家伙的生命力堪比小强啊!”李某人有些羡妒地说道。
  谢沛翻出宗门的外伤药,递给李彦锦,道:“也幸亏没中毒,不然现在想救他都麻烦。你给他上药吧,早点把这家伙弄醒,我们好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沛说完,就开始翻查两名血滴子的衣物。
  李彦锦见装,赶紧快速地给夜殇抹了遍药,抢在媳妇扒那两个家伙的裤子之前,冲上来说道:“嘿嘿嘿,这种杂事还是让我来吧!我来吧!”
  谢沛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稀罕!”
  “对对对,谁稀罕呐!”李某人挪了挪身体,将媳妇的视线挡得更严实了些。
  结果,不出二人所料——狗屁线索都没翻出来,咳。
  正在两人对着摊手时,夜殇醒转过来。
  “李……李大人,多谢……相救……”夜殇感觉浑身无力,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李彦锦瞅了谢沛一眼,迈步上前,蹲在夜殇的床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人追杀你?”
  夜殇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谢沛,想示意李彦锦,单独谈谈。
  谢沛正要离开,李彦锦却起身道:“既然不方便说,那就算了。我们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救了你一次。但说起来,咱们也不太熟,今日已经做得过了些,以后不会这么冒失了。”
  说着,他就拉着谢沛朝外走,夜殇苦笑一声,连忙撑起身子,拦道:“二位勿恼,是我糊涂了……”


第171章 秀才遇到兵
  夜殇经了刚才的生死险关后,心中已经去了诸多顾忌。
  原本他就打算; 对李彦锦和盘托出所有实情; 只是没料到; 谢沛在李彦锦心中已经到了无事不可言的地步。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当个小人,让李彦锦来做人情; 把谢沛这样一个强援拉拢得更紧密一些; 对主人而言; 确实是件好事。
  想到这里,夜殇就整理了下思绪; 从高恒当年被害之事缓缓说起。
  因往事繁杂; 这一说; 就说了一个半时辰。谢沛中间出去了一趟; 烧了些开水,又煮了一锅白米粥,端了回来。
  夜殇见自己说起如此重要之事; 谢沛竟然仿佛听邻家八卦般; 并不太在意。其间还为了照顾自己,出去烧水煮粥; 顿时就让夜殇心内生出了些惭愧。
  真真是枉做了一回小人呐……
  因一路逃亡; 多日不曾好好进食饮水的夜殇,也顾不上什么上下尊卑,接过大碗咕咚咚一通猛灌。
  得亏谢沛提前用几个碗,把水来回倒腾; 摊凉了。不然此刻,夜殇怕是要把舌头吐成个狗样子。
  消了饥渴之后,夜殇的精神更好了些。
  当他说到前不久,回去探查残部时,竟因高登峰的背叛,险些落入血滴子之手,李彦锦就皱眉问道:“高登峰?与高登云是何关系?”
  夜殇解释道:“他们俩都是高恒的儿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谢沛开口问道:“高恒有多少儿女?如今都还活着吗?”
  夜殇长叹一声,道:“高登峰为了在升和帝面前邀功,将他同母的妹妹和与他关系最好的异母弟弟都卖给了血滴子。只是这二人在组织中,并没什么权利,所以高登峰才心心念念地想要抓住我。
  高恒当年为了迅速扩展势力,生下了诸多儿女。然而,这些儿女都要经过多番比较,才会留下堪用之人,悉心培养。其余的……则任其散落于民间了。”
  李彦锦忽然插嘴问道:“这么说来,到了我这一辈,恐怕也是要比较挑选一番的吧?”
  夜殇忽然梗住,他此刻猛地想起,是啊,面前的男子,可不就是在比较之中被淘汰掉了吗?
  李彦锦见夜殇这表情,心中忽然一松。
  他虽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但古人的孝道对子女的要求甚严。只要是生养了你,不管你多不喜欢自己的父母,都必须孝顺恭敬。
  李彦锦刚才听夜殇说了自己的父亲、爷爷,乃至曾祖一系列事情,就觉得有些不妙。
  若是按孝道来说,自己仿佛天然就应该继承高恒这位悲情皇子的遗志,然后把他弄出来的烂摊子接手过来一样。
  李彦锦对此是很抗拒的,他打心里厌恶高登云,鄙视升和帝,实在是不愿意与他们二位扯上关系。
  而且,在今天之前,他和谢沛就已经商量好了。有生之年一定要把升和帝和他的两个混蛋儿子都赶下皇位。
  这样做,不是为了什么高恒的遗志、皇族的争斗,而是为了他们身边的亲人、小民、勇将、良友……
  说真的,李彦锦哪怕看出来夜殇此来是有带着残部投奔之意,可他一点都看不上高恒弄出来的这个组织。
  算下来,他们也该创立了五、六十年了。半个世纪过去了,就算是白莲教也能弄出些让皇家忧心的风风雨雨了。
  可他们呢,仅从高登云的行事上就能看出,这伙人竟然还在用些下乘手段,想直接窃取旁人的力量和成果。自己却并没做出什么真正有威胁的事情来。
  像这样的组织,别说五、六十年了,哪怕像如今,真到了皇朝衰败之时,他们依然还是要落个,被追杀和击溃的下场。
  李彦锦脑子里迅速把事情想清楚了,之前他还苦于没有借口撇开这烂摊子,眼下看了夜殇的表情,他知道,机会来了。
  “你无需骗我,当初我是如何饿死在卫川街边的,想来你心里也清楚。其实,无非就是像你刚才所说,在组织的挑选和比较中,我被淘汰了。然后就自生自灭地散于民间去了。恐怕那时,我都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清楚那个组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夜殇低下头,他本就不是个善于言辞之人。多年来,都是以实干的能力得到组织赏识的。
  虽然当初淘汰李彦锦,并不是他能做出的决定,可此时,他却有些抬不起头来。
  是啊,当初将人家弃若敝履,生死不问。如今,别人靠着自己努力,一点点壮大起来了,难道就有脸再来拉扯亲戚关系了吗?
  李彦锦见状,斩钉截铁地说道:“今日救你一命,就算是偿还幼时所受的恩情了。只是,我当日饿死街头时,就已经把命还给了高家。往后,你们的纠葛也与我无关,我不希望再见到你了。若是你敢把我家人牵扯进来,说不得,我会赶在血滴子之前,把你们彻底铲除。”
  夜殇茫然地看着李彦锦,他还没来得及把自己手里的残余势力交出来,就被这话给彻底堵死了。这……该如何是好?
  谢沛见李彦锦动怒,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背脊,转头对夜殇说道:“他如今姓李,高登云对李家做过些什么,你们恐怕早就清楚。走前,我也给你指条活路,你不该来找阿锦,你能合作的人应该在黑山……”
  说罢,她就握着李彦锦的手,一起出了房间。走前,将那昏迷的血滴子,彻底捏断了颈骨。
  夜殇看着地上的两个死人,脑子里转着谢沛刚才的那番话,他突然醒悟过来。是啊,杀害童姥姥女儿的不就是血滴子吗?他如今既然暂时无法给组织找到主人,那么为了自保,就应该去找童姥姥合作啊!
  次日白天,谢沛去那宅院里看了下,夜殇和那两具尸体都已经不见了。
  之后,夫妻俩并没将此事告知旁人,只是把武阳城的巡防工作安排得外松内紧,自己二人平日里也越发谨慎、提防起来。
  毕竟这里曾有血滴子来过,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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