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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拂衣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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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刁三在心里暗骂了句“说你娘个腿咧!”面上却只能陪着笑,硬扛在前头。
  “谢二娘,咳,谢英雄,这事吧,真不是我们混赖……”刁三眼珠乱转着,急着想编一套说辞哄哄小妖怪。
  谢小娘神色淡然地点点头,道:“你们也不容易啊,深更半夜的,又是搬又是抬……大清早还得来孙家守着,现在更要鼓动唇舌,等下搞不好还得断胳膊瘸腿,真是怪辛苦呐……”说罢还叹了口气,用同情的眼光把张疤瘌、刁三和其他几个二混子都认真打量了一遍。
  刁三听了她前面几句,就觉得心头一酸,满腹的委屈终于有人明白了啊!可这被人理解、被人怜惜的感觉,怎么就好像阿奶做的酸笋汤啊,呜呜呜……
  不过,他内心的感动还没来得及化成泪水,就听到了那让人肉疼的一句话——断胳膊瘸腿……
  张疤瘌与刁三齐齐打了个哆嗦,却见谢家小娘子,突然抬起手,将袖口轻轻挽了一挽。
  “等、等等!谢二娘有话好说!”张疤瘌想起那块两百斤重的磨盘,再无侥幸,赶紧举起手,将吵吵嚷嚷的混混小弟们都压了下来。
  此时,张大夫也走了出来。他看场面已经缓了下来,就开口说道:“那小郎已经醒来,你们认亲还是怎地,进去几个人看看吧。”
  张疤瘌本就抱着趁人还没醒,能讹多少是多少的心。如今听正主都醒过来了,他就赶紧打着哈哈说道:“既然谢家娘子开口了,咱们怎么都要卖个面子,那人我们也不看了,这事权当作罢。”说完连脸都不抬,急匆匆就要离开。
  他身后的刁三还赔笑道:“以后谢娘子有什么事情,但请吩咐。小的没什么大本事,但跑个腿、传个话,还是可以的……哎哟!”刁三捂着被张疤瘌踹了一脚的屁股,这才扭身颠颠地去了。一边走,还不忘转头冲谢沛咧嘴赔笑。
  孙老板见一场麻烦就此消解,也长舒了一口气,擦着脑门上的冷汗,连连摇头。
  他一低头就看见谢家二娘子那有些冷淡的眼神,心里就突了一下。
  孙茂德这才想起之前自己似乎有些不太地道……想到这里,他一张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
  倒是谢栋毫无察觉,还乐呵呵地拉着孙茂德的手,道:“我家娘子厉害吧,哈哈哈,老孙你放心,若是他们再来找你麻烦,你就来我家喊一声。我家二娘那拳脚,嘿,要是个儿郎那必得是个武状元……”他一边说,一边拉着老孙和谢沛朝医馆里走。
  三人跟着张大夫来到医馆的后院,在一间小房中,见到了刚刚醒来的李彦锦。
  “这位小郎,你是如何昏倒在孙家铺子外的啊?”谢栋一脸好奇地问道。
  李彦锦此时还有点蒙,他傻乎乎地转着脑袋,四下打量着。
  半晌才冒出一句:“小狼?这下连他玛狼王都得跪了……”


第4章 拼演技的时刻到了!
  李彦锦这一开口,就让屋中四人都吃了一惊。
  “诶?这位小哥听口音像是北地人啊?”开了饭馆,见识过一些外地人的谢老爹问道。
  李彦锦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他强压下心中诸多繁乱念头,瘦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低声道:“是,是吗?其实我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口音……”
  酱铺老板孙茂德疑惑地问道:“你到底是如何昏倒在我家门口的啊?”
  李彦锦微微敛目,片刻后,他茫然中带着些惶恐地说道:“我此刻脑中一片空白,过往之事竟都记不起来了……”
  谢沛闻言,眼中划过一丝精光,倒是她那实心眼老爹当真焦急了起来。
  “张大夫,这可如何是好?不是说小郎只是饿很了吗?怎么如今他的脑子好像都坏掉了啊?”谢栋非常诚恳地问道。
  谢沛和李彦锦几乎同时抽了抽嘴角,只是一个在忍笑,另一个则是在默默腹诽……
  张大夫捋了捋自己的几根胡须,异常淡定地说道:“老夫从他脉象上倒没看出什么不妥来,不过既然曾经昏厥过,此事也很难说。总之啊,人没事就不错了。那些该记得的事情,以后自然会想起来的……”
  张大夫这话说得颇有深意,只是一根筋的谢栋并未听出来,他转头打量了会李彦锦,道:“那现在,你还记得吃饭穿衣、洗澡如厕这些吗?”
  谢沛低下头,险些笑出声来。
  李彦锦眨了眨眼,努力维持住脸上的表情,道:“这些倒、倒依稀记得。”
  听他这么一说,谢栋也松了口气。既然能吃能动,看样子也没疯傻,那就好办多了。
  见没什么事了,孙茂德就开口道:“既然你如今也没大病,那我就先回去开铺子了。治病的钱是谢老板出的,与我没什么干系。”
  谢栋看这小郎身无别物,就摆手道:“不用不用,你如今刚醒,且想法子把日子过起来再说吧。这药钱也不多,权当我送你了。”
  李彦锦一看这两人都有要走的架势,心中暗道一声‘玛蛋,这人生地不熟的,我都快饿成死狗了,还是可着老实人薅羊毛吧,对不住了……’
  于是他直接坐了起来,不伦不类地抱拳行了个礼道:“听大夫说,是二位恩公救了小子。之前茫然慌乱中,竟忘了向二位道谢,还请见谅。”
  谢、孙二人连连摆手,直道不必上心。
  李彦锦瘦尖尖的脸上忽然涌起一片潮红,他抿紧了嘴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睁大了一双眼睛哀求地看着谢栋,道:“恩公,按说小子既受了恩惠,就不该再求别的。只是……只是如今我这一醒来,除了几位,就再无一人相识。身上也分文无有,更别提之前还险些饿死街头……恩公,可否、可否暂时收留我几日……小子虽然身单力薄,但做些简单活计还是成的……小子厚颜求恩公赠几日饭食,今后定会好好报答……”
  说到后面,李彦锦的头越垂越低,似乎羞惭万分,已经快要语不成句了。
  谢栋看这孩子也不过十来岁的年纪,遭此大难又失了记忆实在可怜。再看他低垂着头,握紧床单的小手上瘦骨嶙峋,肩膀还微微抖着,似乎就要撑不住晕倒过去一般。
  于是他心中一热,就欲开口应下。不过想到女儿就在身边,谢栋遂转头看去。不想却看到女儿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藏着一丝笑意地朝他看了过来。
  见到女儿微微点头后,谢栋心中踏实了,他上前拍了拍李彦锦的肩膀,道:“我家经营了个小饭馆,你若愿意,就到我那里先帮几天忙,我管你吃住。待你做得熟了,就拿些工钱。日后你恢复了记忆,想回家还是怎样,也只管去,不碍事的。”
  李彦锦心中一喜,他刚想抬头道谢,就瞥见了房中一直没出声的小姑娘正直直地瞅着自己。
  若在以往,李彦锦免不了要嘚瑟一番自己的魅力果然突破了年龄的限制。只是此刻,小姑娘那对黑亮的眼珠中分明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这、这就让李戏精险些演不下去了……
  “咳,”某人的厚脸皮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他飞快地冲小姑娘挤了挤眼睛,然后抬头冲谢栋道:“多谢恩公!小子也不啰嗦,日后且看我言行。”
  看问题被解决了,大家心头都松快下来。
  谢栋这才想起还不知道这小子叫甚名谁呢,于是就开口问道:“小郎可记得自家姓名吗?”
  李彦锦瘦脸上露出点笑意,点头道:“小子姓李,名彦锦,幸还记得这个。还未请教两位恩公贵姓?”
  “嗨,你也别恩公恩公这般叫了。论年纪,你就喊我声谢叔好了。这位是孙伯,家里开了个酱菜铺。张大夫你已经认识了。哦,这是我闺女,谢二娘。”谢栋把屋里的人都介绍了下,就和闺女先出去了,也好让李彦锦能起身收拾下东西。
  父女二人走出来,后面孙茂德也跟了出来。
  “谢老弟,之前我那般……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改日老哥请你到家里喝酒赔罪。一定要来,别推辞啊!”孙茂德想起之前自己想要拉谢栋挡箭的事情,就带着点羞臊之意拉着谢栋说道。
  谢栋微愣,糊里糊涂地应道:“不会不会,一定去、一定去……”
  孙茂德见状,更觉羞愧。就冲谢家的明白人——谢二娘子,点了点头,告辞离去了。
  谢栋见孙茂德走远后,才小声问道:“二娘,我之前是不是被他坑了啥东西啊?”
  谢沛嘴角微翘道:“并未,只是孙老板并不是个能够在危难时刻托付信任的人,爹爹记得就好了。”
  “嗯?”谢栋闻言若有所思,片刻后才恍然大悟道:“哦……!爹记得了!放心吧,爹就信任你一个,嘿嘿。”
  “对了,那李小郎来咱们家帮工的话,让他跟着阿寿先学几天好了。住宿的话,就让他留在前院馆子里吧,也免得你在后院还要有所顾忌。”只要涉及到闺女的事情,谢老板的脑子倒还算管用。
  谢沛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她若想观察的话,前院、后院什么的,对鬼将军而言,还真没什么差别。
  中午,李彦锦就跟着谢家父女回了谢家。
  正好赶上饭馆开门,阿寿得知了自己多了个小帮工,还挺高兴的。他笑着拍了拍李彦锦的肩膀,道:“你小子运气很好咧,找了个县里最好的东家呢!”
  李彦锦露出个傻兮兮的笑容道:“确实运道好哇,病了能遇到谢叔和孙伯救治,如今还给我找了个活计,实在是……”
  他话音未落,谢栋就在灶间喊道:“大郎,你今儿再吃一天粥,等明天起再跟着我们一起进些饭菜。来,先吃饭吧。等下你就跟着阿寿看一看,也不忙动手,缓一缓,把身体养结实点。如今你这小身子骨啊……啧啧。”
  李彦锦还有点不太适应“大郎”这称呼,总觉得听着有点耳熟。片刻后,他才恍然大悟,心中暗道:‘得亏我不姓武啊……’
  他一边庆幸,一边应了声,正准备过去端饭,就被阿寿一把搂住了脖子。
  阿寿嘿嘿笑着,小声凑到他耳边道:“你可要好好干啊,我瞅着东家这是对你上心了,诶嘿嘿嘿……”
  阿寿今年十五,家里正在给他说亲,平日也总是为此被旁人逗弄。如今可好了,总算是来了个可以让他开几句玩笑的小兄弟。
  因为是看着谢沛从小奶娃长起来,所以阿寿对谢沛也只有份兄妹之情。更别提见识过自家女英雄的惊人神力后,阿寿就对未来的某位妹夫,生出了无限的同情……
  其实,这阵子,街坊里也有不少碎嘴婆娘说到谢家小娘子。
  她们在说起谢沛的天生神力时,总不忘做出个好心模样,担忧地说上一句“这谢二娘今后恐怕是不好找人家了,谁家儿郎敢……啊,咳咳。”
  也有人说,就冲谢二娘这身本事,谢老板就该给她招个赘婿进门。二娘拿捏得住,将来也不怕那赘婿起了歪心,夺了家产。
  阿寿听多了,也深以为然。谢东家如此好的人,不该绝了香火。招个赘婿,二娘又压得住,很合适!
  也因此,这天中午起,阿寿就格外仔细地带着李彦锦了解起馆子里的各项事务。
  李彦锦学得用心,他还不知身边这位仁兄已经给他来了个“赘婿一号”的定位,只以为这小饭馆里,全是些实心眼子。当然了,那个眼神清明的小丫头除外。每次见到她,总觉得自己好似被看穿了一般,真真有点心虚啊……


第5章 寻师
  李彦锦脑子好使,一天的功夫就把馆子里的事务都记熟了。
  到了第二天,他已能做得像模像样。这样一来,倒让阿寿和谢栋都轻松了不少。大家真心觉得,这是捡到宝了。
  晚间关了店以后,也到了三人的休息时间。
  谢二娘已经把夜宵做好,给他们端了过来。
  香喷喷酒炙肚胘、炒蛤蜊和鱼辣羹都是她上辈子就学会的手艺。
  如今再做出来,就显露出谢父的几分精髓。
  “嗯,好吃!”谢栋毫不亏心地给自家闺女拼命抬桩。
  阿寿嘿嘿笑着,冲谢二娘比了个大拇指。他在厨艺上实在没什么天分,做出来的东西比家常味道还不如。要不然,也早就跟着谢栋学起来了。
  李彦锦倒是有点惊讶地看了看谢沛。在他心中,这位也不过就是个小学三四年纪的小女孩。想不到竟然已经能做出好几个大菜来了,而且味道都还不赖!真是很厉害啊……
  谢沛看到自己做的夜宵被吃了个精光,心中也挺得意。
  上辈子,自打十岁之后,她就再没有正儿八经进过厨房。有战事时,幕天席地,吃住随意,自然是没什么厨房给你带着走的。
  然而,即使是停了战事,在那偶尔的闲暇时光里,谢沛也从未靠近过厨房。只因为,那里埋藏着她人生中最温暖又最怕触碰的记忆。
  重生归来,谢沛熬过了最初那一阵子。她心中择人欲食的魔焰渐渐变成了温暖的橙红炉火,在厨灶间,烹出鲜香可口的一道道美味。
  吃过宵夜后,大家又闲聊了片刻,这才回了房间,各自安歇不提。
  次日清早,李彦锦起床后,听到后院传来了有节奏的砰砰声。
  他穿戴整齐后,就好奇地从院墙上的十字镂空花窗中,偷偷向后院瞄去。
  结果这一看,就让他大吃了一惊。李彦锦那原本虽然消瘦,但也算得上白皙清俊的面容,突然扭曲变形。尤其一对眼珠子,更是瞪得滴溜滚圆,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眼眶,直奔后院而去!
  只见那后院中,九岁的谢家闺女,竟然轻松自如地拎着两柄长长的铁斧。
  她双臂齐挥,左右开弓,就把那粗大的树干、树桩如同切豆腐一般,剁成了一块块齐整的小木块。
  尤其让李彦锦吃惊的是,在切完一段树干,再换下一个时,那小丫头也不低头去看,只仿若跳舞一般,用脚尖或勾或踢,在身侧的木料堆中轻轻一扫,就把下一块树桩稳稳地送到了劈柴墩上。
  再看她劈出来的木柴,个个都活了一般,在空中划出或长或短的弧线,然后乖乖地排列成整齐地四方形,堆在了墙边。
  “这他玛必须是个高人啊!!!”李彦锦眼中贼光灼灼,小心肝扑腾乱跳。
  他心中不禁暗道:“我就说嘛,我这刚得了个冠军,还没来得及领奖呢,怎么就突然跑这噶瘩来了。敢情,是让我来学习中国神奇的古代武术来了!啊哈哈哈……”想到这里,他的嘴角越翘越高,一张瘦脸都乐出了好几道褶子来了……
  他不禁幻想着,若是自己日后学了一身飞檐走壁、穿云逐月的神奇本领,再杀回现代……搞一套紧身秋裤做个造型后,他就成了一个具有中国社会主义特色的新超级英雄!
  到时候……哼哼,别的不说,棒子国不是要举办东奥会了吗?咱给他来个门前清!小膏药国不是瞧不上咱国足吗?咱给他来个250:0!对了,还有那赖钱不还、害死人命的无赖母女,还有……还有小时候老盯着他抢钱的那几个小王八犊子……
  李彦锦正搁这儿美呢,突然一只大手拍到了他的脑袋上,随之而来的是谢老板咬牙切齿地声音——“小子!你瞅啥瞅得都乐成了个傻子啊?!!!”
  李彦锦在谢老板的魔掌下,费尽口舌地解释了多遍后,才终于重获了自由。
  “真的,谢叔,我就是羡慕二娘这身本事。她才这么小,就已经拥有如此深厚的功力,而且又谦虚低调,不爱夸嘴,这实在是太了不起啦!我想着,要是我也能这样,那该多好啊……这不,光想想就把我给乐傻了,嘿嘿。”李彦锦虽然才来两天,但已经摸准了谢栋的脉。不管遇到啥事,你只要拼命夸谢二娘,不要脸地夸,那就没毛病。
  果然,刚才还一脸不善的谢栋,此刻已经笑成了一朵大喇叭花。
  “没错,我家二娘就是如此厉害!你嘛,也别灰心,努力个百八十年也许就能比得上她一个脚趾了!”
  李彦锦:你这眼光还真是实事求是、客观公平啊……呸!服!
  早就听见动静的谢沛终于劈完了柴,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走过来,透过墙上花窗,笑道:“爹,李大哥,你们在这儿说什么呢?”
  谢栋两眼一眯,走到女儿面前,挡住了李彦锦的视线,然后咧嘴笑道:“二娘,早上有想吃的没?要不要来碗赛蟹羹?”
  李彦锦在谢栋身后偷偷做了个鬼脸,心想他又不是变态,能对个小学三年级的女娃动什么歪心啊……不过,歪心没有,他倒是对拜师学艺起了份真心。
  那边谢沛看着老爹圆乎乎的下巴,笑着点头道:“好哇,爹爹做的都好吃!不过赛蟹羹太费事费火了,早上咱们就用昨儿的大骨汤做个杂合羹吧。”
  “嘿嘿,二娘真是乖巧,爹给你做饭去。中午你要想吃什么就自己做,爹和李小郎就在前面吃,你不用管我们就行。”谢栋不待李彦锦开口,揽着他肩膀就快步走开了。
  谢沛拂了拂衣衫上的碎木屑,看着频频回头、贼心不死的李彦锦,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
  转过天去,谢沛与她爹说道:“下个月就是娘的忌辰了,女儿想着,往年也不曾好好办上一场,今年却多亏了阿娘庇佑,女儿才因祸得福。却是该请个高僧,办上一场法事。”
  谢栋抬头在家中漫无目的地看了一圈,道:“也是,咱们自己就算想给你娘送点什么,不通门路恐怕也送不到她的手上。请来高僧,咱们好好制备些物事,让你娘也能过得痛快些。”
  谢二娘心中叹了口气,想到前世今生这许多遭遇,心中又多了份虔诚。她开口道:“我听那古德寺中的慧安禅师颇有名望,不如请他为娘亲做法。”
  谢栋也听说过慧安的大名,有些犹豫道:“大师会答应吗?”
  谢沛垂下眼,道:“成不成总要去试试,他若不应,想来也与咱家没什么缘分。”
  谢栋点点头,道:“也是,咱们自己尽力罢了,这个若不行,就再请旁的。”
  “爹说得是,不过既然要请大师,咱们就提前些上门吧,也好显出一份诚心来。”谢沛说完,脑中就浮现出上一世的诸多事情来。
  谢栋自然同意,于是在饭馆外挂出个告示,告知老客们,三日后要歇业一天。又让阿寿去车马行订下了一辆牛车,三日后要去那古德寺,拜访慧安禅师。
  转眼三天过去,这日一大清早,谢家就忙了起来。
  因那古德寺并不在城中,出了卫川县,朝西走十里方才能到。所以四人都要早些出门,免得拜访时过了上午,那就显得有些不敬了。
  自从到了谢家后,李彦锦因为身体不济,再加上他自己心里也有些虚,所以并不敢随处乱逛。
  如今坐在牛车的尾部,跟着谢家一块穿街过巷可把他给乐坏了。
  其实牛车上,还有一位与他心境相似。那就是醒转过来后,一直没怎么出门的鬼将军谢沛。
  上一世,自十五岁离开了卫川后,她就再没回来过。
  因此,在家人安好的情况下,谢二娘带着份故地重游的喜悦,也四下看个不停。
  阿寿见二娘和李小郎都睁大眼睛,看着路边热闹,就有些好笑地对谢栋说道:“东家你看,二娘和小郎平日看着颇沉稳老练,可一出门就藏不住孩子气了,嘿嘿。”
  谢栋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孩子,乐呵呵地说道:“他们这年纪正是该玩该闹的,也是咱饭馆太忙,总没个功夫让他们尽性……也罢,今年正月咱们就痛快多歇几天,出了十五再多玩几天好了。”
  四人一路看热闹,一路闲聊。牛车走了一个半时辰后,就到了城外西山下的古德寺。
  古德寺在卫川并不是最大的寺庙,但因其寺庙异常精美,且样式与众不同再加上慧安禅师的美名,也引来了不少信徒前来拜访。
  进了寺庙后,谢沛心中就微微躁动了起来。
  她这次来,除了请慧安禅师做法事外,最主要的目的则是想要见见她上一世的师父——智通和尚。
  那个在她面似恶鬼又家破人亡时,伸出了温暖援手的憨直大汉。教她功夫,护她性命,后来更是与她一同在北寒之地并肩杀敌,亦师亦友的智通大和尚。


第6章 抓硕鼠
  进了古德寺,有小沙弥引着牛车和车夫去了侧门外停着。
  谢栋则向一个细眉长眼、面容洁净的知客僧合掌行礼后,道明了来意。
  知客僧也回了个礼,说道:“施主请先随我到客间稍待,我禀明方丈后,再来回话。”
  谢栋四人老实安分地跟着年轻僧人去了客间。
  他们来得早,前面并没旁人求见慧安,因此很快就有僧人过来回话。
  谢栋让阿寿带着李彦锦就在附近玩一会,他则与二娘跟着僧人去拜见慧安大师。
  三人来到方丈的僧舍前,慧安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们了。
  谢家父女进门后,郑重地向大师行了个礼。
  慧安大师温和地请二人落座,并让人奉上了两盏清茶。
  谢沛趁机抬眼打量了下慧安的面容,却发现这慈眉善目的老者脸上隐隐带了些愁容,双眉微微蹙着,似有什么心烦之事难以解决。
  慧安毕竟是有德行的高僧,他看了看谢栋和谢沛后,就轻轻舒了口气,坦然说道:“让两位施主见笑了,出家人竟也逃不开红尘,还要为些凡俗之事烦扰。”
  谢栋有些拘谨地干笑了下,道:“大师……慈悲,呵呵,呵呵。”
  谢沛听了老爹干巴巴的奉承话,忍不住抿嘴欲笑。
  慧安大师也笑呵呵地摇了摇头,说起了正事。
  听完谢栋想要为亡妻做场法事,再多送些祭物给亡妻的请求,慧安大师算了算日子,就点头应了。
  而且请大师做法事所需的善资也要得不多,倒让谢栋打心眼里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高僧做派。
  说完正事后,慧安因还要处理寺中事务,就让执事僧人送谢家父女去寺中游玩一番。
  谢沛出了房门,就轻声与谢栋说道:“爹爹,我听说,大师们除了会念经,有的还会武艺,也不知是也不是?”
  谢栋也不清楚,挠了挠下巴后就朝身边的年轻僧人问道:“大师,那个……请问,你们平日也习武吗?”
  执事僧人竖起单掌,行了个礼后,笑道:“这位小施主怕是听了些市井玩笑,寻常僧人并不会专门习练武艺。但是有些带艺入门的僧人,因其出家前就会些功夫,所以才会练习一二。”
  父女俩对视了一眼,谢栋还抬了抬眉毛,冲闺女扮了个滑稽相。
  因为事情办得很顺利,时间还很充裕,谢家四人就在庙中游览起来。
  转着转着,谢沛就不动声色地把他们带到了寺中西南角附近。
  结果,众人刚出了一间佛堂,就听不远处有些嘿嘿哈哈之声传来。
  谢家这四人,除开谢栋外,都是半大孩子,玩心正盛,最爱凑热闹的年纪。
  老实人谢栋又格外疼爱闺女,此刻见三个孩子都一副好奇模样,只好护着他们循那嘿哈之声而去。
  只走了片刻,他们就见到了西南角上有个围起来的菜园。
  透过稀稀疏疏的竹栅栏,可以看到在菜田旁的平地上,一个魁伟大汉正在打拳。
  只见此人浓眉怒目、四方脸庞。旁人穿起来宽大飘逸的僧服,到了他身上却有些缚臂勒腰。倒是让那虎背熊腰的精壮身板显露无疑。
  李彦锦因为起得晚,所以一直都没见过谢沛练功。倒是谢栋越看越觉得那大汉的拳法有几分眼熟。
  他侧头朝闺女看去,就见闺女一脸惊喜地冲自己点了点头。
  谢栋眨了眨眼,没太明白闺女是什么意思。但看二娘的表情,应该是有什么好事要来。于是谢栋就心宽宽地也乐呵了起来。
  李彦锦和阿寿满脸神往地看着那大汉如虎熊之姿,在平地上闪展腾挪、迅猛扑击。忽听有人怪声吆喝道:“好你个智通啊,让你来打理菜园,你倒好,自顾自玩忘了性,哼!”
  只见一个矮胖和尚,迈着八字步,一脸不屑地走进了菜园。
  智通抬眼看了看他,也不搭话,只继续练自己的拳法。
  那矮胖和尚鼻子一皱,嘴角歪吊,一手指着智通,大骂道:“你这是什么样子,见到师兄既不行礼也不说话,还有点规矩吗?智通,你不要以为仗着方丈的势就能在古德寺里横行!不过一个破落浮浪人罢了,要不是方丈心软,你此刻怕是要额角刺字,流配千里!”
  智通拳打完了,略整理了下衣衫,朝矮胖的智能和尚走过去。
  智能见状,下意识就后退了几步。他面上一红,咬牙切齿道:“我也懒得与你废话,既然你今日没完成主事交代的任务,那就老老实实去把西舍的院落都打扫一遍。若是早食前,地上还有一片落叶,那今儿你就好生去佛堂念一天经,再清静几天肚肠,哼!”
  说罢,智能转身欲跑,却不妨智通一步蹿到近前,劈手就揪住了他的衣领。
  “爷爷忍你三天了,撮鸟!”智通微一用力,那矮胖的智能就尖叫着被拎离了地面。
  “你这狗厮心肠太黑,自我来了寺中就百般刁难。我看在方丈的面上,暂且忍了下来。不过你若当爷爷是个可欺的,那今儿就让你开开眼罢!”说完,智通也不揍他,拎着人,迈开大步朝外走去。
  看热闹四人组彼此瞧了瞧,三个小的眼中满是兴奋,拖着谢栋就追着那魁伟大汉去了。
  智通步子大,哪怕拎着个胖和尚,依然大步流星走得飞快。
  后面四人颠颠地连走带跑,这才勉强跟上。
  矮胖的智能一路上尖叫喝骂,两条粗短腿也在空中不断踢腾。这就很快引了一些僧人,围将过来。
  人群中,谢沛倒是见到个眼熟之人,正是之前给谢家引过路的细长眼和尚,觉明。
  此时,有几个与智能交好的僧人企图拦住智通,将人救下。
  “师弟,快将人放下!”
  “智通,你这是作甚?”
  “成何体统?!”
  智通一手拎着智能,一手扎开,只一拨楞,就将这几个碍事的给挥开了。
  觉明见状,偷笑了声,也凑上前,暗中将那几个碍事的给挡了一挡。
  片刻功夫,智通来到一排僧舍前,他打量了番,似在寻找什么。
  觉明见状,小眼眯得更细了,嘴里却仿佛有些焦急地叫了声:“左边第三间就是智能的房间,莫要让小师叔闯了进去!”
  谢沛和李彦锦听了,都喷笑出声。想不到那斯斯文文的知客僧竟是个蔫坏的主。
  智通也嘿笑了声,抬腿就朝智能的房门踹了上去。
  智能在古德寺里担了个不大不小的职务,原本他仗着与副寺有些亲戚关系,深觉自己很有希望成为慧安方丈的入室弟子。不曾想,半路杀出个外来户,竟被瞎了眼的方丈直接收做弟子。凭白无故就成了智字辈的僧人。
  智能很不服气,于是调动众人,屡次为难新来的智通。
  智通忍了三天,倒让智能以为这是个好欺负的闷葫芦。
  却不曾想,今日这闷葫芦竟然一戳就炸了开来,直炸的矮胖和尚颜面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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