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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店小娘子-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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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里,父亲带着风筝归来,正与娘亲一道轻轻唤他醒来,霈儿无奈,只能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睁开眼,爹爹的面容在眼前,没有了急躁和怒气,温和地说:“霈儿,爹爹给你买大风筝了。”
      霈儿现在可没心思玩风筝,闷闷地坐起来,想着该怎么办才好。
      凌朝风伏在床边,和儿子平视着,轻轻捧过他的面颊,愧疚地说:“霈儿,是爹爹不好,爹爹不该打你。”
      霈儿刚要开口,只听张婶在楼下喊:“掌柜的,你快下来看看,快来……”(本章免费)

      正文 215 试魔

      凌朝风下楼来,便见客栈门前站了几位素衣长袍的修道之人,正是凌朝风和张婶想要寻找的可以驱邪避灾的老道长。
      但他们与凌朝风并不相识,仅仅是路过,因从白沙河码头上来走了十里地,口渴了想要一碗水喝。
      “有热茶点心,还有刚熬好的米粥。”张婶好生客气,说,“几位道长,进门歇歇脚吧。”
      “多谢店家,我们还要赶路,不敢打扰。”为首的老道长,已是白发白髯,可精神矍铄中气十足,手里一把长剑,身上衣裳单薄,瑟瑟寒风里,真真是仙风道骨。
      凌朝风常说那些街上摆摊儿的江湖道士是骗子,要张婶素素他们不得信,但张婶说山里有修为的道长,那都是有真本事的,凌朝风在江湖上也有幸见过几位,因此眼前的人一看,便知是有来历的。
      张婶和素素送上热水,又为他们将随身的水袋灌满,老道长合十道了一声“无量寿福”,一行人便要上路。
      张婶推着凌朝风,轻声道:“你怎么不留下他们,请道长为我们驱邪。”
      凌朝风道:“轻易开口,只怕有所冒犯,待我打听他们的去向,之后再上门去请。”
      张婶嗔道:“这会子讲什么礼仪规矩,小晚和霈儿没事才是最要紧的。”
      却见素素站在门前,朝二人招手道:“掌柜的,婶子,你们来看,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跟出门来,只见几位道长没走几步,就席地而坐,似乎还有什么阵势的,坐的位置很特别。他们默默念诵着,肃杀其实,瞧着怪唬人的。
      一炷香的功夫后,几人起身继续向前行,凌朝风便跟上来,向为首的道长作揖,说了客栈里发生的奇异之事,请道长相助。
      几位道士互相看了眼,便对凌朝风说:“前方妖气深重,我等方才掐算到,乃是一抹生魂所变的妖魔,如此看来,生魂的结症,就在客栈里。”
      他们交给凌朝风几道符,便匆匆赶往白沙镇,此刻由许氏的生活所变的妖孽,正在镇上四处流窜,许氏最恨穆小晚,于是看见和她一般年纪身量的姑娘,便上前迫害。
      好好的姑娘走在路上,突然气短胸闷,若有路人赶上来帮忙,阳气太重还能让妖孽退怯,可若无人相助,半天功夫,镇上莫名其妙地死了三四个年轻女孩子了。
      新来的知县是个年轻人,本不信鬼怪之说,奈何接二连三发生诡异之事,心中不免惊慌,但他能做的有限,只能将衙门里的人都派出去巡街,若是见到年轻姑娘有异样,要立刻上前救助。
      又命镇里的百姓,将自家女孩儿看好,不要离了人。
      百姓们各有各招,有的将孩子送到佛堂,有的在屋子里贴满道符,许氏在上空盘旋,见再吃不得女孩子,怨气更深,妖力更强,一时不再盯着年轻女子,见一个掐一个,连出巡的捕快都死了一个。
      不过半天功夫,白沙镇仿佛成了一座鬼城,几位道长赶来时,这里已经被妖气笼罩,甚至有更多的妖孽,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
      道长们摆阵应对,捉了几只小妖,却也因此触怒了那些妖魔,而他们一旦成势,道长们的法力只怕不足以应对。
      擒贼擒王,兴风作浪的是许氏那一抹生魂,而她不得排解且越来越深的怨恨,便是结症所在。
      知县得知有得道高人前来降妖除魔,冒死亲自迎到镇门前,道长们说生魂来自衙门大牢,知县立刻派人去问。
      果然,大牢里有许氏一人昏迷不醒,且这些日子,她时常莫名其妙就昏睡过去。
      道长询问许氏的来历,知县新到任接的第一个案子就是青岭村里两户民妇拐卖已婚之女,故而记得很清楚,说她与继女有仇,而继女正是凌霄客栈的老板娘。
      道长们从凌霄客栈来,如此一切的事情,便有了头绪。
      他们在镇上到处施法驱邪,奈何许氏怨念深重,不惜与几个小道士敌对,小道士道行太浅,险些丧命,而在极短的时间里,越来越多的妖孽聚集起来。
      它们互相吞噬,再吸食凡人阳气,再这么发展下去,老道长们也无力抵抗。
      而许氏十分狡诈,并不与几位道长正面敌对,她在白沙镇上到处游走,道长们疲于追捕,一两个时辰下来,便已是精疲力竭。他们虽有道行,也终究是凡胎肉体,如何与妖魔对抗。
      凌霄客栈里,小晚抱着霈儿在屋子里静静等待,窗前门上都被相公贴了黄色的道符,霈儿因是仙体,并不畏惧这些道家法术,可他也明白,这几张符,已经挡不住越来越强大的许氏。
      楼下很快有人来了,母子来对看一眼,便出来张望,只见年轻的知县带着两位道长亲自来了,他态度谦卑有礼,正与凌朝风商量着什么。
      小晚看见相公神情凝重,摇头像是拒绝了什么,可惜自己听不清他们说的话。
      但霈儿听得清清楚楚,知县大人竟是带着几位道长来,要请娘亲去镇上做诱饵,引诱许氏出现,好让道长们施法除妖。
      他看着娘亲,心中万般不舍,便是决定,倘若母亲前去,他便化身金龙随时准备救娘亲,哪怕……这辈子再不能做母子,哪怕他不得不回到天庭。
      众人忽然朝楼上看,似乎是知道母子俩在这里,张婶激动地说:“不行不行,她怀着孩子呢,万一有什么事……”
      知县竟是屈膝恳求:“晚辈也不信神鬼之说,奈何镇上越来越多的人死于非命,恳请凌掌柜和夫人……”
      凌朝风搀扶他起来,道:“大人,容我与内子商议。”
      小晚便见相公上楼来了,霈儿很乖地让开一边,他知道自己拦不住的,爹娘有爹娘的劫,要他们自行来渡。
      自然,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娘亲死去,倘若有万一,他一定会出手。
      小晚听完凌朝风的话,楼下那些人,是要她去镇上引…诱许氏的生魂。
      这些话听起来简直匪夷所思,可小晚切切实实被掐了两回脖子,此刻得知镇上无辜的女孩子也被莫名其妙掐死,心中大痛,她便毫不动摇地说:“相公,我不怕。”
      “晚晚……”
      “它既然来过客栈,早晚还是要来的。”小晚毅然道,“有道长们在,我不会有事,不能让更多的人送命。”
      底下的人,便见娇弱的小娘子,勇敢地走下楼,来到他们的面前,从容温和地问:“道长,我该怎么做?”
      小晚不需要做什么,她只要站在白沙镇的街上就好,道长们自然会在一旁保护,待许氏一出现,就立刻捉拿妖孽。
      来到白沙镇,昔日热闹繁华的镇子,变得凄惨冷清,就算小晚一个凡胎肉体,也能感受到阴气阵阵,那些在上空盘旋的妖孽,她是看不见的,自然在不远处保护着她的霈儿,她也看不见。
      凌朝风就跟在妻子的身后,不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小晚单独赴险,手里握着长剑,可他根本不知道出了事,该把剑指向谁。
      小晚头顶的阴气越来越重,许氏闻到了她的气息,一直逃窜躲避道士的她,果然迅速来到了小晚的面前。
      “穆小晚,穆小晚……”她狰狞地嘶吼着,冲下来,一把掐住了小晚的脖子。
      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又是和之前一样被死死掐着脖子,小晚很快就跌倒在地上,凌朝风见了大骇,挥剑便要冲上来。
      可他的面前,却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无论如何都迈不出一步,凌朝风大吼:“晚晚……”
      道长们纷纷做法,可令他们想不到的事,连他们都被挡在了结界之外。
      “晚晚……”
      “相公,我好、难受……”
      远处天空上,霈儿将一切看在眼里,他不顾一切地冲下来:“娘!”

      正文 216 玉簪

      小晚的脖子被越掐越紧,曾经的一切冲破黑暗浮现在眼前,许氏虐待她毒打她,毫无理由地折腾她这个无辜的孩子,她哀求过逃跑过,换来的只是一次比一次更恶毒的对待。
      “晚晚……”气息微弱的瞬间,小晚听见了相公的呼唤。
      “只要好好活着,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我从前一心想死掉了就解脱了,真是太傻了。如果再活一遍,我哪怕用镰刀劈死许氏,也不能等有一天被她活活打死,或是叫她卖了。相公,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对不对?”
      她想起了去海边的路上,她对凌朝风说的话,她不能死在许氏的手里,不能被她折磨了十几年,最后还死在她的手里。
      此刻,霈儿俯身冲下来,幻作金龙仙体,张开大口,却是一刹那,母亲的周身金光闪耀,霈儿竟也被刺目得睁不开眼睛。
      他伸手一挡,再睁开眼时,只见父亲向前摔倒在地上,是阻挡他的结界忽然消失,而他及时没收住力气。但他迅速爬起来,冲到妻子身边,霈儿亦俯冲而下,不惜想要渡一口仙气给娘亲为她续命。
      但是小晚没死,在凌朝风的怀里悠悠醒转,缓过一口气,咳嗽了几声,对丈夫软绵绵地笑:“相公,我没事……”
      小晚举起左手,手中紧紧握着那支莲花玉簪,是凌朝风从京城带来给她的,皇后娘娘所赐的礼物。
      小晚很喜欢,时常佩戴,而方才生死一线时,虽然她根本看不见是什么东西压在身上,但求生的本能,让她摘下了玉簪,向身上的“东西”刺去。
      那一道金光,小晚自己和凌朝风都没看见,只怕连几位道长都无缘相见。
      只有霈儿看见了。
      娘亲在地藏王菩萨跟前重生时,菩萨曾将开在娘亲身边的一朵莲花戴在她的发鬓上,也许那朵莲花,就成了眼前的簪子,足以刺死成妖的生魂,菩萨慈悲,早就预料到来日的艰险,为娘亲赐下救命的宝物。
      妖气散去,许氏的生魂早已在小晚手中灰飞烟灭,其他小妖阴魂便好对付,道长们纷纷施法除妖驱邪,凝聚在白沙镇上空的阴云散去。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些被生魂妖孽害死的无辜百姓,竟然都重新活了过来。
      霈儿抬头看天,东边一道紫光远去,不知哪一路神仙来干预了这件事,他们总算干些正经事了。
      凌朝风搀扶小晚起身,霈儿一路护送,镇上的百姓见云开雾散,纷纷上街庆祝,几位道长受到了拥戴,而他们在来时,小晚就说好,若能解决这件事,知县大人和道长,都别对人说,是因为她的缘故。
      虽然有了最好的结果,可小晚也不在乎任何人的感激,凌朝风亦如是。
      这日傍晚,知县大人和带着一位道长来到,客栈,年轻的父母官对小晚很是感激,道长也赠送了小晚一串念珠和平安福,保佑她顺利安产。
      他们更是互相承诺,会保守这个秘密。毕竟小晚这样柔弱的小娘子能对抗妖魔,她的上辈子兴许有什么来历。
      道长说,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不懂的事,千万别去追究。
      另有一件事,知县大人顺便告诉了小晚,便是道长说,许氏因生魂灰飞烟灭,她的本体将永久地昏迷,所以衙门决定让穆工头把人接回去。
      待知县与道长离去,彪叔做好了晚饭,张罗大家来吃,一家子人静静地围坐在八仙桌边,张婶最先拿起勺子来盛汤,对众人说:“这事儿,就当做了一场梦,明儿一早起来,咱们都忘了吧。”
      小晚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做的,我只是拿簪子一刺。你们千万不要以为,我有什么特别的本事,我……”
      素素在边上笑道:“你若有特别的本事,还会被她打得半死吗?叫我说,兴许是肚子里的娃娃有些来历呢,是孩子保护了你呢?”
      小晚连连点头:“一定是的。”
      凌朝风道:“不论是不是,婶子说得对,就当是一场梦,明早醒了,我们都忘了吧。”他夹起大鸡腿,却是送到了霈儿的碗里。
      道长对他说,小孩子眼睛干净,兴许能看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所以他才会表现的古怪。
      凌朝风听得这样的话,心中对儿子更加愧疚,那一巴掌,够他后悔一辈子了。
      “哇……”霈儿欢喜极了,但假模假样地举着大鸡腿,把家里人问了一圈,大人们都让着他,他才美滋滋地大快朵颐起来。
      凌朝风当着家人的面,对儿子说:“霈儿,爹错怪你,还打你,你不要生爹的气可好?”
      霈儿愣了愣,腮帮子鼓鼓地咀嚼着鸡肉,提防地看着亲爹,他还是比较习惯父亲凶他训他的模样。
      凌朝风却笑眯眯地,做出慈爱的模样,看得霈儿毛骨悚然,往小晚怀里钻,惹得家人大笑。
      一场风波过去,霈儿再三确认,认定白沙镇“干净”了,这天晚上就没缠着爹娘睡觉,乖巧地在他自己屋里睡了。
      但小晚还是在儿子屋里将他哄睡着,盖严实棉被,用板凳挡着床,怕他半夜滚下来,一切妥当后,才悄悄地离开。
      凌朝风早就等在门外,含笑嗔道:“你太宠着他了,就算从床上滚下来,疼两回,他睡觉就老实了。”
      小晚却说:“我从小没人宠,我就要宠着霈儿,把我没享受过的,统统给他。”
      凌朝风笑问:“那肚子里这个呢,你宠得过来吗?”
      小晚笑:“我宠哥哥,哥哥宠弟弟妹妹,不就行了。”
      他们回到房间,小晚摘下莲花玉簪,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头底下。
      这一天真是惊心动魄,但是跟着相公已经经历过很多事,小晚的胆子越来越大,眼界越来越宽阔,纵然今天生死一线,回想起来,也不过是一声叹息。
      凌朝风摸了摸小晚的脖子,问她疼不疼,因是被妖孽所扼,连淤痕都没有留下,而相比那些死去的人能复生,这都不算什么了。
      知县大人告诉镇上的百姓,那是菩萨显灵,神仙相助,百姓们各自回家酬神谢佛便是足够了。
      “新来的大人,真是好人,竟然为了百姓,还给我们下跪。”小晚唏嘘不已,“瞧瞧前头那个坏人,竟然还敢抢我家相公的娘子。”
      凌朝风见小晚神情笃然,很是欣慰,忍不住将她亲了几口,小娘子嘤咛婉转:“相公你忍一忍,等我生了孩子,我们再好好的。”
      躺下就要睡着时,小晚忽然说:“相公,明天你送我回家一趟可好。”
      凌朝风看向她:“为了许氏的事?”
      小晚嗯了声,但什么也没说。
      隔天一早,将素素等来上工后,凌朝风便带着小晚和霈儿一道出门了,到了村里,果然好些人围在穆工头家外,见到他们来,都嚷嚷着:“穆大哥,你家大女婿来了。”
      穆工头出来,见到孩子门,叹了一声,问小晚:“你娘的事,你也知道了?”
      小晚淡淡:“爹,我娘早死了,她不是我娘。”
      穆工头尴尬地一笑,让孩子们进门,霈儿则拿着带来的糖果点心,去找小姨和小舅舅。
      许氏躺在屋里,她已经被洗干净了,穆工头掀开被子给他们看,只见昏迷不醒的女人遍体鳞伤,干瘦如柴。
      “她在大牢里天天挨打,怕是被打成这样的。”不知情的穆工头说,“我请了大夫来看,说是不中用,就等着咽气了。”
      想到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恶行毫无悔意,更怨念深重地要杀了自己,小晚心底一片寒凉,生不出半分同情心。
      她冷漠地说:“我今天来,是想劝爹想开些,早些把她发送火化了的好。”
      “可是……”穆工头愣住了。
      “自然随你,但话我是这么说了。”小晚道,“久了便是你的拖累,爹想明白些,早些发送她,为她请庙里的师傅来念经超度,也算对得起她。”
      穆工头为难道:“就怕还有得救,若是活过来了,岂不是成了我杀人?”
      小晚道:“那您就等着呗,若是活过来了,千万记得找衙门的人来收她走,她的牢还没坐完。”
      见女儿如此冷酷无情,穆工头再没话说,一时半刻叫他就这么把人发送了,他还真做不出来,可是总这么放在家里,天天看在眼睛里,心里发憷,家都没个家的样子。
      “文保和文娟,怕是舍不得亲娘,他们……”
      “爹,她从前打我时,你看着我满身都是伤的时候,你考虑过这么多事儿吗?”小晚问,“你想过要救救我吗?”
      穆工头被问住了,小晚淡淡一笑,看了眼凌朝风,等相公放下一袋银子后,便带着她走了。
      “霈儿,我们回了。”小晚招呼着儿子,霈儿欢喜地跑来,嚷嚷着,“去放风筝,放风筝。”
      村民们和穆工头看着马车远去,有人说:“小晚怎么这么好心,还回来看一眼,我要是小晚,恨不得趁机掐死了这婆娘。穆大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家闺女和婆娘,就是最好的应证。”
      穆工头咬着唇握着拳,他心里也想,或许照着女儿的说法,早些把人发送了的好。
      凌朝风带着妻儿到河边,都说春天放风筝,这寒冬腊月,谁叫凌朝风随口一说要给儿子买风筝,如今也只能陪着他玩耍。
      望着飞得很高很高的风筝,小晚欢喜地笑着,凌朝风走来搀扶她说:“小心仰着脖子,头晕了。”
      小晚笑道:“我没事,等我能跑能跳了,我也想玩。”
      但凌朝风却说:“刚才的事,我没想到,你回家一趟,是要岳父把许氏下葬。”
      小晚颔首:“我怕她又变成什么来害我。”
      凌朝风便道:“既然你有这个心愿,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就快过年了,等过了年,我就想法子,让岳父火化她。”
      小晚道:“只怕一两个月,他们就烦得够了。到时候,要求着你来帮忙。”
      凌朝风叹道:“别人家的亲人若病着,哪怕倾家荡产,哪怕一辈子守着活死人都要守着,便是去世了,也会被亲人惦记一生。可许氏那样的人,来人世一场,究竟图什么。”
      小晚摇头:“和我不相干了,从今往后,真正是清净了。她活该,便是死了,我也不会原谅她。”
      “那就不想了。”凌朝风搂过小晚的腰肢,“咱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过年前我再出一趟门,就要过了元宵才忙,天天陪着你。”
      那之后,凌朝风出了一趟门,而这些日子里,白沙镇的事,很自然地被知县报了上去。
      皇帝看到折子上说白沙镇妖孽横行,最终菩萨显灵为百姓渡劫,他不禁皱眉,心中觉得古怪,回到涵元殿,将折子递给了似烟看。
      似烟看过,反问皇帝:“这不是很寻常的事吗?时不时就会有人说他们那里有异象,弄出些神神鬼鬼的说法。”
      项润问:“是吗?”
      似烟笑道:“皇上太少去民间了,知道的太少了。”

      正文 217 过年

      皇后出嫁前,虽不曾离开川渝,可川渝地界那么大,所见所闻岂是从小深居宫中的皇帝所能比的。
      而民情之上,当年将军府的大小姐,跟着川渝将士和百姓一起犁地种田挖渠引水,什么活儿都干过,皇帝更是远不及她知道的多。
      项润一时忘了白沙县的折子,饶有兴趣地听似烟讲述风土人情,说他们那里发生过的灵异之事,在似烟看来,神鬼之说在民间不稀奇。
      “敬畏鬼神,可以用来约束一些人,也可以用来安抚一些人,自然过度迷信不可取。”似烟说道,“便是皇上,也时常要开坛祭天,难道您心里就没有一点点,希望神佛庇佑的念头?”
      项润颔首道:“朕明白你的意思,朕不是要追究白沙县什么事,只是觉得奇怪,既然他们平安无事,那便是最好的。”
      似烟笑道:“皇上若得闲,就微服出访去各处走一走,您连自己的国家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如何将她治理得更好?”
      项润将折子命内侍拿走,挽起妻子的手道:“过了正月十五,朕带你回川渝,把你哥哥也叫回去,在将军府正正经经办个喜事,也叫你们那里的百姓,为他们的大将军高兴高兴。一直说带你回家省亲,如今连你哥都被朕调去沿海,这省亲的事,越发不可靠了。”
      似烟大喜,起身行礼道:“替哥哥谢过皇上恩典。”
      皇帝顺势将她揽入怀中,笑道:“顺路咱们也到处去走走,京城里有皇叔和沈云在,朕不必担忧。”
      似烟说:“皇上倒是比父皇母后还要悠闲,万一半道上遇见父皇和母后,您怎么开交?”
      项润想了想,自己先笑了:“咱们掉头就跑。”
      白沙县的事,皇帝没有深入过问,只是提醒知县,此地曾经在冬日罹患雪灾洪水,要格外小心些。年轻的知县一心为民,自然早就处处打点,防备灾害。
      除夕将至,大齐境内处处张灯结彩预备着辞旧迎新,凌霄客栈里也是好好布置了一番。
      素素说她来了这几年,还是头一回见客栈里过年时贴窗花对联写福字,今年就因为小晚的一句话,多年的习惯都改了。
      客栈门前,父子俩正在拌嘴,霈儿非要把他写得歪歪扭扭的福字贴在大门口,凌朝风嫌丑不答应,小家伙立刻来搬救兵,小晚要贴儿子的福字,凌朝风只能照着办。
      一家子人欢欢喜喜地准备过年,给京城里二山连忆准备的年货早就托人送去,家里自己吃的送人用的年货,堆得满仓满谷。
      张婶连连感慨,去年此刻,凌朝风莫名其妙一场大病,把他们都吓得不轻,怎么能想到一年后,娶了媳妇,连娃娃都怀上了。
      于是隔天一早,就让彪叔赶车,带着霈儿和素素到镇上城隍庙去酬神谢佛,霈儿见庙里香火鼎盛,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忽然想起一件事。
      于是这天夜里,趁家人都熟睡,他跑去厨房,拎了一只肘子,端了一盘烧鹅,还扛上一大捆腊肠熏肉和一坛酒,神兜兜地来了地府。
      忘川河边,一老一小并肩而坐,阎王老爷吃酒喝肉,好不快哉。
      他欢喜地对凌霈说:“难得还有人惦记我,每到除夕,我这心里就憋屈啊。都是做神仙的,从来没人供奉我,你看灶王爷,人家那叫一个滋润,我还想过几天去他那里蹭点香火。”
      霈儿说:“您掌管阴司地府,凡人只求现世功利,现世的事都没搞清楚,谁来管死后的事呢,想不起您来也不稀奇。话说回来,若是行恶之人供奉您,求您将来网开一面,您应不应?”
      阎王老爷哈哈笑道:“小家伙好深的智慧,叫我听得心里舒服。说来,小龙孙你几时才能升天归位?在凡间做个小胖子,憋屈不憋屈?”
      霈儿笑道:“没有比做人更有趣的了,我爹这么喜欢做人,我也喜欢。”
      阎王老爷说:“这一世若圆满,你爹回天庭归位,你娘呢?”
      霈儿一愣,阎王爷说:“这一世的姻缘,就到此结束了?”
      “若真是这样,也没法子。”霈儿道,“我娘只是一朵花。”
      “瞧我,好好的给你弄得不愉快了。”阎王老爷说,“我吃了你的酒菜,总该谢谢你,小龙孙,你来找我,不会是单单这么好心来看看我吧?”
      霈儿便道:“晚辈想求您为我看看生死簿,看那许氏阳寿几许,我娘要她父亲早些发送了那毒妇,我担心会有业报落在娘亲身上。”
      阎王爷笑道:“放心放心,只要上面的人不来捣乱,什么都错不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霈儿大喜,便许诺过些日子再给阎王爷送吃的来,欢欢喜喜回到地上。
      第二天一早,彪叔就说厨房里少了酒菜,可客栈没有遭贼的痕迹,也没有野狼出入的脚印,张婶就说彪叔老了糊涂了,记错数。
      彪叔说他绝不会记错,生气地说,要是叫他捉到偷酒菜的小贼,一定狠狠揍一顿。
      霈儿不自觉地捂住小屁股,赶紧跑开了。
      京城里,郎中府内亦是张灯结彩,小孙子的家里虽然窄小,可老夫人心里敞亮,住得自然开心。更是命大孙子告诉毕家族中的人,过年不必到郎中府来叨扰她,至于他们去不去丞相府,她就不管了。
      毕丞相本是被禁足两年,这次被毕振业带回来,自然原样送到家里,毕振业如今也另置了私宅单过,与父亲再无瓜葛,走动最亲近的,便是弟弟凌出了。
      除夕夜里,二山和毕振业都得到皇帝恩典,允许他们进宫赴宴,他们的官职都只在五品,换做旁人未必有此殊荣,一并连老夫人也受到太皇太后邀请,因此家中没有准备年夜饭,都按品大妆,进宫享宴。
      除夕宴上,连忆和老夫人,受到太皇太后和皇后的款待,被请到跟前去说话,其他高官贵族见这光景,便知道毕府门楣犹在,对待毕振业和凌出,也多了几分客气。
      而毕振业从小跟随父亲游走在官场里,认识的人远比二山要多,一有机会,哥哥便领着弟弟去见人认脸。
      而两个年轻人,样貌俊美仪表堂堂,自然是走到哪里,都惹人瞩目。
      这一边,世家小姐们聚在一起,女孩子看着席中的光景,互相窃窃私语。
      沈晴刚从后殿归来,想吃几口菜,再去太皇太后身边陪伴。她才坐下,就听见边上几位在说:“我家舅舅曾到丞相府提亲,可惜那会儿的毕丞相多了不得,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但是如今,他们家这么多官司缠身,就算八抬大轿来接,我舅舅也舍不得把女儿嫁过去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寒汐如今可是皇后娘娘的嫂子,这一层关系,就能压过所有官司。听说连带她母亲在西平府,都不用做苦役了,看样子最后被赦免接回来,也是早晚的事。”
      “这一家子人真稀奇,都这样了,那两兄弟还能和和睦睦。”有年轻的女孩子唏嘘着,“我们家几位哥哥弟弟,为了父亲有没有一碗水端平,就差没打起来了。”
      沈晴默默吃了几口菜,便放下筷子,她起身离席,旁人都欠身行礼,在宫女们的拥簇下,她施施然来到太皇太后身边,此刻毕老夫人和凌夫人都还在,毕老夫人正对太皇太后说:“如今家中一切都要,孙女能嫁给将军,真真是天恩浩荡,妾身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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