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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店小娘子-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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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朝风笑了:“那就好。”
正文 167 提亲
回到自己的屋子,小晚果然从镜子里看见一张红得发紫的脸,用水盆里的凉水泼了泼,却是觉得更烫了。
她在胳膊上使劲掐,几乎要掐出大乌青,疼得她直哆嗦,才敢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才敢相信,她是活着的。
一定是老天爷搞错了,不小心把她转进了好命里。
小晚高兴啊,整个人像盛开的花朵,之后谁见到她,都能感受到她满身的阳光。她勤快而麻利地帮忙干活,张婶和素素手里的活儿,全叫她一个人包圆了。
既是情意相投,两个人难免眉来眼去,如今凌朝风眼里只装得下小晚,账本也不看了,生意也不顾了,只要小晚一出现,目光便追着她转悠。
不出两三天,大家都看出来,那天吃中饭,难得素素不用奶孩子,大庆热情地让出自己的位置,好叫小晚和素素坐一块儿,却被自家娘子责备:“你是不是傻?”
大庆呆呆地挠头,被素素用力拽着坐下。
一张八仙桌,块头大的彪叔独自占一边,张婶带着霈儿坐一边,素素夫妻俩并肩坐,再剩下的位置,就是掌柜的和小晚了。
小晚正觉得不好意思,凌朝风竟是当着众人的面,拉了她的手,温和地说:“坐下吃吧,别忙了。”
小晚含羞极了,低着头往嘴里扒饭,张婶故意说:“啊呀,咱们店里,是不是该张罗办喜事了。”
直吓得她呛着了,背过去拼命咳嗽。
凌朝风轻轻拍着她的背脊,脸上带着笑意,待小晚平静了,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对家人说:“那就张罗起来,婶子,先给我请个媒婆。”
小晚深深低着脑袋,边上霈儿娇滴滴地问张婶:“奶奶,霈儿是不是要有娘了?”
张婶将他重重亲了一口,欢喜地说:“有了有了。”
这日夜里,小晚和张婶一道洗澡,她给婶子搓背,娘儿俩说着心里话。
张婶道:“朝风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儿子,可我看着他长大,十几年了,知根知底的。他这个人偶尔会刻板严肃,做事情说一不二,可讲义气重情义,更知道疼人。他和霈儿一样,是先代掌柜捡回家的孩子,如今他捡了霈儿回家,也算是传承了。”
小晚很惊讶:“凌掌柜也是弃儿?”
张婶颔首:“是啊,父子俩一样是被丢弃的婴儿,可你看,他们长得很像是不是。外头有人说,霈儿是朝风的私生子,我们常开玩笑觉得是真的,实在是父子俩的模样像极了。”
“的确像,眼睛鼻子,一模一样的。”小晚笑道。
“晚儿。”张婶语重心长地说,“朝风他是个好男人,一定会疼你,你安安心心留下,给我们家做媳妇好不好?”
明明是小晚上赶着想嫁到这里来的,他们却反过来挽留她,穆小晚何德何能,还是说她把一辈子的福气都攒在这里了。
“婶子,我心里是千万个愿意,可是我后娘……”小晚惭愧而自卑地说,“她是很厉害的人,我怕她会给你们添麻烦。”
“厉害什么,必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张婶说,“你嫁过来,就是我们家的孩子了,她还想怎么着。她再敢打你,我叫你叔把她的手剁下来,扔进山里喂野狼,只怕狼还嫌呢。”
“婶子……”
“好孩子,你和朝风有缘分,不然他怎么不把别人捡回来。”张婶笑道,“给我们做了媳妇,从今往后只过好日子,过去的事,都忘了吧。”
“嗯!”小晚答应了,忘了才好,她巴不得一辈子都别再想起那些挨打受虐的日子,既然老天给她好命,她一定要惜福。
隔天一早,从镇上来了媒婆,穿得花花绿绿一脸喜庆,嘴皮子利索,脑筋转得快,一进门喝杯茶的功夫,就把事情摸清楚了。
之后便打量着客栈里的光景,似乎盘算着该给喜钱开个什么价,凌朝风大方地拿出一袋银子,足足二十两。
媒婆惊呆了,解开银子看了又看,凌朝风又放下一百两银子说:“这是聘礼,劳烦您替我送去青岭村穆工头家,婚礼之后,您的喜钱另有三十两。”
媒婆欢喜得嘴巴都合不拢,将一对准新人夸得天花乱坠,便带上银子,由彪叔赶车,带着张婶和媒婆,一道去青岭村了。
青岭村里,许氏正因为小晚不在家,什么活儿都要她自己来干而骂骂咧咧,忽然一辆马车停在他们家门口。
要知道,养马可是有钱人家才做的事,他们村子里虽然不穷,也没人家养得起马,自然引得村里人围拢来观望。
张婶不愿进屋子里去坐,就请媒婆直接在外头讲,媒婆叽叽喳喳说着提亲的事儿,她转到柴房去看了眼,小晚说过,她在家就是住柴房的。
柴房里没剩下多少柴了,可也是码得整整齐齐,必定是小晚离家前堆的,而许氏自己懒不去捡柴砍柴,用得只剩下这点了。
再往里头看,土炕上的一切虽然破旧,却都整齐干净,便看得出住在这里的人是怎样的品格,越是如此,越是叫人心疼。
许氏自然要面子,跑来说:“您看什么呢,这是柴房,不住人的。”
张婶哼笑,将目光转开,根本不爱见这副嘴脸。
当媒婆送上一百两银子的聘礼,周遭围观的百姓都热闹起来。
青岭村里虽不穷,也没出过什么大富大贵人家,就算是白沙镇上,也没听说过哪户人家讨媳妇,送一百两银子聘礼的。
许氏这回,真是发财了。
贪婪的女人,此刻捧着银子,傻呆呆的,张婶作为家里的长辈,便冷冷地说:“我们不要嫁妆,家里的东西也一概不稀罕,孩子既然已经在我们那儿,就不回来了。办喜事那天,给您送点酒菜喜糖来,您也好招呼村里的人,其他的一切,自然我们说了算,小晚也都是答应的。”
“这……”平日里一贯泼辣厉害的人物,此刻竟是结巴了,一是被钱压着,二是彪叔那威猛的模样,眼珠子一瞪,她腿肚子就哆嗦。
张婶自然不管许氏答不答应,来送聘礼,也只是做个样子,好让一切顺理成章,其他的一切,就犯不着和这个人商量。
周遭围着村民,都眼馋这么丰厚的聘礼,许氏也要面子,故意说:“出嫁当然该是从娘家走,您看,不如把小晚送回来,我、我给她准备……”
张婶幽幽一笑:“孩子去我们那儿时,身上没一块好的地方,有些话不说是给彼此留些余地,就不必撕破脸皮了是不是?”
许氏一怔,往后退了一步,眼看着他们拂袖而去,坐着马车耀武扬威地走了。
村里人一拥而上,许氏死死抱着一百两银子驱赶他们,回到屋子里还往自己脸上掐了一把,她不是做梦吧。
只有隔壁王婶关系好些,能进门来,许氏呵呵笑着:“那小丧门星,竟给我带财了。”
王婶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心里精明地盘算着,嘴上说:“还不是你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才有今天,该你的。”
如此,小晚和凌朝风的婚事便是定下了,本该去镇上衙门入籍,可他们白沙镇的县太爷是个糊涂东西,反正也不着急这事儿,说是等个黄道吉日,直接到黎州府知府去,请梁知府做个见证。
张婶欢喜地说:“可惜二山不能回来喝大哥的喜酒,连忆有了身孕,经不起那么远的路颠簸,他就算公务上走得开。也不能把连忆一个人留在京城。”
他们张罗给二山写信,要给他报喜,这会儿京城里,他刚刚从刑部回来,赶着晌午歇息的时辰,回家看一眼连忆。
老夫人见他这样疼媳妇,和他祖父当年一模一样,心里自然越发喜欢,只可惜这么好的孙子孙媳妇,却进不去家门。
二山是不在乎的,比起做毕家的子孙,他更乐意做凌朝风的弟弟,连忆生的孩子,自然也是跟他一样姓凌了。
眼下娃娃还没出生,他只疼惜连忆,从前一早出门后,要夜里才归来,如今中午都不在刑部吃饭,每天都回来陪伴妻子。
这会儿连忆刚吐了一阵,躺在床上歇息,二山轻轻把脑袋放在她的肚子上,她嗔道:“还什么都听不出来吧。”
二山搂过她,问她还难不难受,连忆摇头:“我每天都很开心,没想到这么快,我自己就要做娘了,是咱们的孩子。”
此时,下人来禀告,说是有客人到,是毕府的大公子和小姐,连忆便要二山搀扶她起来,一道迎出来。
大厅外,毕振业和寒汐站在一起,身后是捧着礼物的侍女仆人,二山见了便说:“你这样忙,正做大工程,怎么来了。”
毕振业笑道:“知道你每日中午回来,我便也抽空过来,不然总是耽误着,我心里过意不去。一则恭喜你和连忆,再则,奶奶住在这里,我和寒汐该来请安才是。”
说着,便将他们带进内院去见老夫人,寒汐搀扶着连忆,温柔地说:“嫂嫂,你身体可好?”
正文 168 毒妇
祖孙团聚,老夫人很是欢喜,她对如今的儿媳妇虽不是十分喜欢,可在她眼里,几个孙子不论是谁生的,都一视同仁。
行业能在十几年后失而复得,她已是万分感激上苍,因此儿子和媳妇不愿让他们认祖归宗,她也不强求。
她搂着连忆和寒汐,看着振业和行业,便道:“振业啊,你爹有没有给你张罗婚事,你看你弟弟成亲比你早,孩子也比你早,难道要等侄儿会喊大伯了,你才着急?”
“是,父亲若有安排,孙儿一定早些成亲,给您再娶一个孙媳妇回来。”毕振业一贯孝顺祖母,这样的事儿不过是说说罢了,他顺着祖母的意思讨她喜欢便好。
之后将母亲命他送来的东西一一呈送给祖母,一些点心吃食外,便是些滋补的燕窝人参之类,老夫人见了便说:“孕妇吃燕窝最补,这些正好,都给连忆吃吧。”
振业便道:“您和连忆都吃着,孙儿再从家里拿些来。”
二山说:“不必忙,家里也寄了好些东西来,并不缺什么,便是奶奶吃的也足够了。”
老夫人笑悠悠,欢喜地说:“我真是好福气,京城里我这个年纪的贵妇人不少,可儿孙不孝的也多。多少人家不过是外面看着好,里头为了争家产争地位早就败坏了,难得我的孙子孙女们,都这样乖巧又和睦。”
二山与毕振业相视一笑。
他们都不敢想,如果当初殿试后其中一人进入三甲,甚至做了状元,他们彼此是否还能这般和睦,但结果两人都在三甲之外,放下那些名誉荣耀之后,反而能冷静地好好看待兄弟情。
二山在凌霄客栈长大,从小学的就是道义情意,他若为了仇恨忘记这一切,才真正是忘本,也辜负了凌朝风的一番苦心教导。
午后,兄弟俩各自回衙门,寒汐多留半天陪伴祖母,恰好有二山在刑部同僚家中的女眷来拜访,连忆便用毕振业带来的一些点心招待客人。
一样的点心,老太太吃了一口,觉得甜腻就撂下了,寒汐吃了一块,做客的三位夫人各吃了一块,都夸赞这糕点香甜精美。
连忆这几日原是没有胃口的,不想浅尝之后,竟是勾起她的胃口,不知不觉地,与客人说笑间,吃下两块点心。
客人念老夫人年迈,念连忆怀孕辛苦,不敢太过叨扰,坐不过一个时辰就要离去。
众人才起身,连忆忽然呕吐起来,侍女们赶紧来搀扶,本以为只是害喜,可她腹痛如绞,捂着肚子跌下去,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冒出来,脸色苍白唇齿颤抖。
“肚子好疼……”连忆痛苦地捂着肚子,“好疼……”
家里乱作一团,找大夫的,找二山的,几位夫人不知如何是好,怕给主人家添乱,就先告辞了。
二山从外头赶回家,一脸凝重,大夫告诉他,夫人可能误食了极少量的砒霜。
砒霜量少,不害性命,但夫人怀着身孕,这事儿就可大可小。或是之后胎儿保不住自行流产,又或是保住了,可受剧毒侵害,将来不知会不会生出什么畸形怪状的孩子。
“您是什么意思?”二山沉重地看着大夫。
“凌大人,恕小人无情,为了孩子和夫人都好,这一胎……还是不要的好。”大夫心痛地说,“大人,医者仁心,我们做大夫的,但凡是条命都要救。可您想一想,万一将来夫人生出的孩子有残缺,您可想过孩子长大后,该如何看待自己被迫来到这个人世?不知道也罢了,可明知道有风险还要冒险,最终若不能皆大欢喜,就是您和夫人,还有孩子一辈子的痛苦。”
二山紧紧握着拳头,紧咬牙关,他问:“眼下孩子还保得住吗?”
大夫道:“有些许流产迹象,暂时先用了药,只怕不是长久之计。”
“夫人知道了吗?”
“还没敢告诉她。”
二山又喊来下人,询问了家中发生的事,命人将相关的食物茶点都封存起来,之后才来到床边。
见妻子脸色苍白,双唇灰暗毫无血色,他心疼极了。
连忆疼得昏昏沉沉,睁眼见是丈夫回来,这才掉了眼泪,朝二山伸出手,开口却说:“我没事,又叫你担心了。”
“熬一熬,明天就不疼了。”二山握着妻子的手说,“连忆不怕,有我在。”
连忆含泪道:“相公,孩子会不会有事?”
二山没忍住,眼眸猩红,声音颤颤地说:“连忆,这个孩子不大好,我们不要了好吗?”
“为什么?”连忆惊愕地看着他,因为太震惊,而有了几分力气,稍稍腾起身子问,“二山,为什么不要我们的孩子了?”
“因为……”二山痛苦地说,“连忆,你是中毒了。”
他无奈地向妻子解释,把大夫也请来再说了一遍,连忆听了泪如雨下,哭得伤心欲绝。虽然二山站在大夫的那一边,可她还是哀求丈夫,让她把孩子保下来。
眼见妻子如此可怜,二山实在不忍心,最终答应了连忆,请大夫想法子为他们保住胎儿。
这一切,寒汐都看在眼里,祖母伤心极了,她便命人传话回去,说她在这里留几天照顾祖母。
可是到了夜里,寒汐突然也腹痛如绞,浑身打寒颤,大夫匆匆赶来查看,道是一样的中了少量砒霜。
二山眉头紧蹙,忙唤人去同僚府上询问,一问才发现,那三位夫人和寒汐是一样的症状,但是她们日落前就发作了。
这些人一起吃过的东西,就只有从毕府送来的糕点,老太太所幸只吃了一小口,尚无大碍。
“这是要毒死我,还是要毒死连忆,还是要把我们一家子都毒死?”老太太气疯了,指着二山说,“一定要查出来,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干的。”
二山冷漠地对祖母说:“奶奶,我娘当年也是这样一天一天吃下少量的毒药,最后毒发身亡的是不是?”
老太太摇头:“她是病了呀,二山……”
二山问她:“您真的知道真相吗?”
老夫人被问住了。
过了半夜,寒汐与二山同僚府中的夫人们,都渐渐缓过来,可惜第二天清晨,连忆没能撑住,最终流产了。
二山抱着失魂落魄虚弱无比的妻子,心痛得无以复加,连忆问他:“相公,为什么我们得饶人处且饶人,却反过来害了自己?”
这日天大亮时,没有去上早朝的二山,提剑闯入了丞相府。
可毕丞相如今虽然已经辞官,但府中还有昔日风光,家丁护院不少人,二山并没能如愿剑指毒妇,反而因为没能按时上朝,并打伤人而缠上了官司。
三日后,消息传到凌霄客栈,得知连忆流产,二山停职查看,这些日子一直喜气洋洋的客栈,顿时笼罩了阴云。
凌朝风决定亲自上京,张婶担心连忆无人照顾,也决定随他同行,便把客栈交给彪叔和小晚,还有素素照看。
他们当天就出发,小晚包了好些干粮让他们带在路上,与众人一起在客栈门前相送,凌朝风握了握小晚的手,道是:“等我解决了那里的麻烦,回来我们就成亲。”
小晚道:“别着急,慢慢来,路上小心。”
凌朝风看了眼儿子,严肃地说:“不许胡闹,若是闯祸,你自己掂量掂量。”
霈儿躲在小晚的裙子后头,却是乖巧地说:“爹爹,你路上小心,替霈儿问婶婶好,要婶婶好好吃饭。”
凌朝风摸了摸儿子的头,与小晚眼神交汇,便与张婶匆匆上路。
小晚领着霈儿站在门前目送,直到看不见马车了,才回客栈。
之后听素素讲起连忆的坎坷,说她堂堂知府千金,却身不由己,又是投河自尽,又是跳楼自尽,历经辛苦才和二山修成正果,结果老天还是要折腾她,又叫她吃这么大的苦。
小晚觉得,这客栈里每一个人都有故事,每一个人都不容易,但他们都努力而勇敢地活着,一个比一个了不起。她相信连忆姑娘的身体一定能好起来,将来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娃。
且说凌朝风突然离开,小晚一下子还真不适应,看着柜台后头空荡荡的,心里也一样跟着空荡荡。
好在霈儿天天缠着她和她一起睡,小晚也从客房搬到了后院,睡在二山从前的屋子。虽然后院的屋子不如客房舒适宽敞,可她觉得住在这里,才像是一家人,霈儿也不讲究,只要能贴着姨姨睡,在哪儿都睡得香。
转眼又是三天,估摸着凌朝风和张婶应该到京城了,他们说过到了那里就会派人送消息,送信的人若快一些,两三天后就能来。
小晚每天都盼着有人来送信,虽然她不识字,可有消息了,她才能安心。
这一天上午,她带着霈儿在后门井边洗衣裳,门外突然有人大喊:“小晚,小晚你在不在?”
小晚听这声音有些熟悉,便跑来看。
只见是村头家的周大嫂站在客栈前,战战兢兢地不敢进来,见到小晚,忙跑上来拽着她说:“晚啊,你家出事了,你娘和隔壁王家的男人通jian被人撞见,村长发怒,这会儿已经被脱…光了绑在地里晒呢。”
小晚听得目瞪口呆,果然还是出事了,之前就闹过一次,村长饶了他们,没用村规处置,结果这女人不怕死,竟然又搞上了。
素素和彪叔来了,听得也是瞠目结舌,小晚颤颤地说:“我们村里的规矩,通jian的男女,是要被脱…光了绑在地里晒上三天。”
周大嫂说:“你弟弟妹妹没人照顾,两个孩子哭了一晚上了,小晚,你回家去看看吧。”
素素曾亲眼见过小晚身上恐怖的伤痕,她能活到十七岁真是命大,许氏那样的毒妇,原来既恶毒还不要脸,老天爷不收她,不就是等着今天。
她说:“别管了,她把你打得半死的时候,也没见谁救你。”
小晚低着头,不言语。
周大嫂尴尬地说:“小娘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两个孩子无辜,再者好歹是两条人命,你说是不是?”
她又对小晚说:“其实你娘怕是救不下来的,王婶磕头磕得脑袋直流血,村长也不松口,说他们一而再地做出不要脸的事,一定要晒上三天给村里人做规矩。可弟弟妹妹可怜,你先回去照顾他们,再写信把你爹找回来,后面的事,自然是你爹做主。”
小晚轻轻一叹,对素素和彪叔说:“我就回去看一眼,给我弟弟妹妹做口饭吃,我们村里的规矩是那样的,我也救不了她,三天后是死是活是她的命了。等我爹回来了,我就回来,你们放心,她这次不死也半条命没了,想打我也打不动了。”
正文 169 太阳照不进去
彪叔和素素见小晚这么说,便知道是拦不住的,说他要亲自送小晚回村子里,于是等大庆来了之后,小晚才动身。
走到一半,见那周大嫂还在路上,便把她一道接了。
周大嫂还是头一回坐马车,东看看西看看十分好奇,更是问小晚:“晚啊,你真的要嫁给凌掌柜了?”
小晚淡淡地点头:“聘礼都定下了不是。”
到了家门口,彪叔送小晚进门,边上有村民看见,他插着腰看回去,一个个见彪叔跟堵墙似的霸气,都赶紧跑开了。
彪叔还是很不放心,对小晚说:“有什么事你就跑,跑不到客栈,到镇上的医馆也成。”
小晚眼眉弯弯地笑着:“叔,您放心,这村里的人虽然不好,但也不坏。您放心,等我爹回来了,我就回去。”
“大姐,姐姐……”
小晚这边还没和彪叔道别,文保和文娟就哭着从屋子里出来。
两人都是蓬头垢面的,哭得眼睛红肿,抓着她语无伦次地不知说着什么,小晚叹息,便先带他们去洗脸,可是家里水缸全空了,什么都没有。
彪叔帮着给挑了两缸水,把火生起来,找出小米苞米熬了粥,在小晚的再三催促下,才不放心地离去。
弟弟妹妹大口大口地喝着粥,真是饿坏了,小晚坐在一边看着他们,门外有人喊她,出门便是见隔壁王婶坐在家门口。
她额头上缠了一层层的布,听说磕得头破血流,此刻开口说话,嗓子也是哑的,拉着小晚的衣袖,哀求她一起去村长家门前求情。
“我不去,去了也没用。”小晚狠下心说,“婶子,那个女人对不起我爹,我去求情,那我也对不起我爹。我回来,是照顾文保文娟的,等我爹回来了,我就不管了。”
王婶哭着:“这不要脸的贱…货,害得我好苦,我的儿子怎么娶媳妇,我的闺女还怎么嫁得出去……”
她不停地哭,嗓子哑了还在哭,忽然眼睛一亮,抓着小晚的手说:“银子,你那一百两聘礼呢,小晚啊,你去给她刨出来,送给村长好不好?”
小晚摇头:“我怎么知道她藏在哪里,再说了,她宁愿不要脸不要皮甚至不要命,也是不肯舍银子的,回头倒是我的不是了。”
王氏怔怔地看着小晚,这小姑娘平日里挨打挨骂忍气吞声,原来心里这么有主意,原来什么都看在眼里。
“王婶,只怪我对不住你。”小晚说,“我早知道他们搞在一起,我没敢说……”
王婶自己何尝不知道,怪就怪许氏太贱,她恨地将许氏骂得渣都不剩,可这除了宣泄怨恨,没别的用处。
她要拉着小晚去地里,给那几个看守的人求情,好歹送口水送口吃的,小晚也是死活不肯,她说她不想看见那么肮脏的景象。
好容易把人打发了,小晚进门来,见俩弟弟妹妹已经吃饱了歪在炕头睡着了。
她收拾锅碗,还能听见隔壁传来王婶的哭泣。这样的刑罚虽然残酷,可村里是不许小孩子去看的,总算不至于吓到他们,但文保他们往后在村里,在同龄的孩子中间,也是抬不起头了。
若是别人家出这样的事,小晚一定会同情被绑在地里的女人,打一顿,哪怕杀了也好,不带这么羞辱人的。
可自家这位,她实在同情不起来,她没念过书,并不会“以德报怨”这个词,但她懂这个道理,她做不到对许氏有半分同情心,她同情继母,就对不起用命把自己生下来的亲娘。
闲下来,难免想念千里之外的人。客栈有事,她家里也有事,待嫁的小娘子傻傻地笑着,这算不算也是缘分?
此刻,凌朝风已经和张婶赶到京城,刚好是皇帝下旨查办此案的日子,但是丞相府里抓了几个丫鬟厨子,并没有动毕夫人。
二山从衙门归来,进门见凌朝风站在厅堂前等他,他低下头,抬起头,又低下了头。
“事情怎么样了?”凌朝风开门见山地问,“你几时能官复原职?”
“已经官复原职,但暂时闲散在家中……”二山应道,“至于那件事,他们既不用刑,也不逼供,抓了几个人关在大牢里,就打算这么耗着。”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能撼动丞相府,才提剑闯进去?”凌朝风问,“就为了能让毕夫人伏法?”
二山见哥哥知道自己的心意,顿时有几分安慰,他在官场时间虽不长,可其中的奥义已经领会,他若正经从衙门立案抓人,毕丞相有无数种办法把这件事遮掩,哪怕他已经辞官在家。
只有把事情闹大,只有惊动到皇帝,可结果……还是这样。
他知道,皇帝要天下太平,若因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搅得朝臣之间不安宁,或是掀动某一股势力活络膨胀,这是最要不得的。皇帝治理朝廷,讲究的是权衡,其次才是是非道义,只有天下太平,不会影响任何事任何人时,才会有是非道义的存在。
“天下是清明的,朝廷也不是一片漆黑,但偏偏这个角落,太阳照不进去,皇帝就选择视而不见。”二山凄凉地笑着,“哥,那个女人,杀了我娘,如今又杀了我的孩子。我以为自己入朝为官,就能伸张正义,结果连一个公道都不能给连忆,更不能给天上的娘亲。”
凌朝风上前来,拍拍他的肩膀,冷静地说:“从你决定踏上仕途起,你的每一步都要背负这份无奈,要不就放下,远离仕途,要不就扛着,去为了更多的人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可是我的孩子,还有连忆……”二山眼眸猩红,在哥哥的面前,几乎是要落泪了。
“会有办法,别着急。”凌朝风说,“你去收拾收拾,随我去拜会唐大人。”
二山眼中微微绽放出希望,用力地点头。
凌朝风则道:“你和你的兄妹之间,该如何面对这些事,你心里也要明白。二山,你若做京官,可能要在这里生活半辈子,你要想清楚。”
两人说完这些话,到内院来,见张婶熬了什么汤,正喂连忆喝下去。
连忆一贯坚强,风风雨雨经历了那么多,生生死死也不惧怕,却经不起这次的打击。
不仅仅是失去孩子的痛苦,当所有的德与善,却换来世间的恶,仿佛人生所坚持的信仰坍塌了,仿佛这辈子活了这么久,都是错的。
二山走进房间,从张婶手里接过碗筷,可是连忆看见他,却是什么都吃不下了,她扑在丈夫怀里大哭,哭得伤心欲绝。
张婶退出来,见凌朝风站在门外,她叹道:“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孩子可千万别过不去这一遭。”
半个时辰后,连忆在二山的安抚下睡着了,他便换了衣裳,跟着大哥往唐大人府中来。
唐大人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高官,宅中门禁森严,就是那些体面的公侯王爷也轻易进不去的大门,凌朝风却带着二山轻而易举地进来了。
但唐大人府中并不奢华,相反还很简朴,老大人站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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