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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店小娘子-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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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太爷两眼放光,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又听得凌朝风说,他要再去一趟黎州府,请梁大人救济那里的百姓,这昏官再傻也该明白了。
      凌朝风用钱来息事宁人,但若自己不领情不满足,他就要动用和知府的关系来对付自己。
      县太爷没这么傻,他一个芝麻官,年俸才区区不足五十两白银,之前破了大案等着朝廷赏赐,眼巴巴到了年关,连个铜板响声都没听见,这一年,算是白干了。
      一千两,县太爷活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大数额,由此可知凌霄客栈的家底有多厚,但他大可以放长线钓大鱼,在以后的日子里与他们慢慢磨,要是真把这财神爷赶走了,岂不是断自己的财路。
      如此,凌朝风无事从衙门退出来,在街上人奇异的目光注视下,返回凌霄客栈。
      岳怀音就站在自家店铺里看,凌朝风要回去必定要经过这里,他还是那样风度翩翩,他怎么能长得这样好看。
      天寒地冻,路人都是缩头缩脑,只有他昂首阔步飒飒扬扬,披着黑色氅衣,衬着灰毛领,清清冷冷高贵无双的气质,这样的乡下地方,为什么能出这样的人物。
      岳怀音趴在门上,痴痴地看了许久。
      这日夜里,县太爷来了,这一场灾难,叫他忙里忙外,累得半死,终于在美人儿身…上找到安慰后,一脸餍足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让岳怀音为他清理。
      岳怀音忍耐厌恶,做着非人做的事,忽而听这混账说:“凌朝风好大手笔,如今老爷我,才真正是有权又有钱,一千两啊,换成白银,能不能把老爷我埋在里面?哈哈哈……”
      “区区一个客栈,能有这么多银两,大人您不奇怪吗?”岳怀音挑唆道。
      “管他怎么来的钱,他能来钱,老爷我就能要到钱,那些吵吵嚷嚷的老百姓,能给我什么?”县太爷啐了一口道,“朝廷下发的赈灾粮款,原以为到手能扒掉一层皮,结果梁知府那老东西,竟然亲力亲为下访到各村各家,他以为自己多高风亮节啊,肯定先填饱了肚子,再管下面的死活。老东西,他这样对我,待有一日我能越过他去,一定先弄死他。”
      岳怀音心生一计,便撒娇撒痴说:“大人,奴家从没见过那么大数额的银票,能赏奴家看一眼吗?”
      知县倒也机警,嗔道:“怎么着,你拿了去逃得远远的,老爷怎么办?”
      岳怀音却捧着他的命根子说:“奴家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只怕将来人老珠黄,遭大人嫌弃,如今青春年华时,便要尽心尽力地伺候您。奴家的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没想到大人,竟是这般怀疑人家的心。”
      她含泪欲泣的模样,牵动老色…鬼的心魂,忙说:“好好,明日夜里我来,叫你看一眼。不过除夕元旦要在家来不了,待过了年初五,老爷要狠狠在你这里住上三天,你这小身板子,到时候可别吃不住。”
      岳怀音笑了,可避开他的目光,立刻露出阴毒的表情,等着吧,一千两,我让你一两银子都没有,凌霄客栈想全身而退,做梦。
      隔天一早,送走老色…鬼,岳怀音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婢女来送茶水,瞥一眼见到她在调配什么东西,只当是店里的新货,谁能多想什么呢。
      可是到了夜里,知县来了,嘚瑟地带了那张银票给岳怀音看,她趁老家伙熟睡时,往银票上喷了一些水,烤干了后,再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除夕早晨,送他出门,约定了初五夜里再见,岳怀音故意提醒县太爷检查了一下银票,他笑呵呵地说,过年时要装在匣子里祭祖,要给老母亲看看,要嘚瑟好久好久。
      岳怀音,就更高兴了。
      转眼,又是一年除夕,二山虽然不在家,但大庆和素素带着两位老母亲来,一家子热热闹闹,还有小晚肚子里即将出世的娃娃,凌霄客栈可谓人丁兴旺。
      饭后燃放烟花爆竹,小晚本担心腹中的孩子会害怕,没想到这小家伙兴奋坏了,在小晚肚子里钻来钻去,反叫小晚吃不住,凌朝风早早就把她送回房里了。
      他很生气对着妻子的肚子说:“再折腾娘,等你出来,天天一顿打。”
      小晚嗔笑:“孩子懂什么呀,你可不许打孩子,那是我身上掉下的肉。”
      凌朝风却是来真的:“若是将来也这样调皮,不打不行。”
      小晚道:“你把二山管得服服帖帖,那是二山性情也好,万一我们的是个倔强的姑娘或小子,你越打他越叛逆可怎么办?再说了,儿子也罢了,若是个闺女,你舍得呀?”
      凌朝风严肃地说:“不管是不是姑娘,只要敢做出什么让你伤心,我就不饶他们。”
      “你别生气了,大过年的。”小晚急道,“好好的怎么脸红脖子粗的,我们的孩子,必定是世上最好的,会疼我会听你的话。不说别的吧,就单单我生的,能不好吗?”
      凌朝风这才冷静几分,心疼地说:“我舍不得你受苦。”
      小晚暖暖地笑着:“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要说我近来能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大概就是平白无故被县太爷讹了那么多钱。”
      凌朝风却劝她:“待唐大人那里默许我动手了,把他撵走,一千两我再给你拿回来。”
      小晚欢喜地笑道:“我可等着呀,给百姓们买米买油,都比给那畜生强。”
      楼下传来素素的笑声,张婶的笑声,多热闹的一个年,小晚窝在丈夫怀里说:“不知二山在京城过得怎么样,真希望明年,他能和连忆一起在。”
      凌朝风道:“一定会的。”
      “对了。”小晚想起一件事,谨慎地说,“相公,二山这样有出息,扬名京城乃至全国,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他,也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咱们凌霄客栈,这样好吗?咱们为朝廷敛财的事,若是被人发现并传出去,皇上是不是就该舍弃我们了?”
      凌朝风惊讶地看着小晚,不知不觉,她已然从一个乡下傻姑娘,完全蜕变成了聪明稳重的小妇人,虽然她依旧娇娇软软惹人喜爱,可心里想的事,脑袋里琢磨的事,每一回都叫他刮目相看。
      “相公,如果皇上舍弃我们了,我们是从此不再为朝廷做事,还是要彻底从世上消失?”小晚很认真,“是不是要隐姓埋名,去别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凌朝风颔首:“若真有那一天,我们和客栈必须完全消失,自然皇上不会要我们的性命,我也绝不轻易妥协,但真有那一天,我就要带着你和张婶他们,离开这里了。”
      小晚说:“那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们一旦暴露了,对皇上来说就没什么用了。”
      凌朝风又道:“不过你不必担心是因为二山。”
      “是吗?”
      “二山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去做,那件事,会让人忽略我们的存在。”
      小晚好奇地问:“什么事呀,二山他……”日益机灵的人,突然明白了,小声道,“相公,难道是二山的身世?”
      且说除夕佳节,并庆贺皇帝得女,京城中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宛若人间仙境。
      毕府中,吃过年夜饭,将老夫人送回内院,毕丞相便与妻子退回卧房。
      毕夫人为他更衣,捧着厚厚的棉袍,见男人气定闲闲,她便道:“这么久了,那个叫凌出的少年的事,你当真不打算对我解释?”
      毕丞相看着她,淡淡地说:“一个乡下小子罢了,你想听什么,难道你真的以为他是行业?母亲老眼昏花,你也当真。”
      “可是……”毕夫人神情惶然,“若是真的呢?”
      毕丞相正色道:“怎么可能,他已经死了。”

      正文 108 祖母之爱

      毕夫人冲到丈夫面前,逼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去见一面,你去看看他,看看到底像不像行业。母亲只看了一眼,就认定他是自己的孙子,而我也觉得像,他像极了那个女人。”
      毕丞相怒而道:“我说不是就不是,你不要胡搅蛮缠,行业早就死了,死了的人,怎么能起死回生?”
      “那你去看一眼啊!”毕夫人惶然失态,大声这一吼,把自己也给吓着了,她往后退了几步,惊慌失措地捂着自己的心口,喃喃道:“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他一定要给他娘报仇的……”
      她眼神定定的,十分可怜,毕丞相上前搀扶她,温和地说:“过去十几年了,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不要害怕,更何况,行业早就死了,相信我。”
      毕夫人目光凝滞,怔怔地摇了摇头,忽然一下哭了出来:“不是我的错,老爷,不是我的错。”
      房门外,寒汐捧着甜汤,本要来侍奉爹娘,好撒娇再讨几个压岁钱,供她明日去逛京城庙会,听得这番争吵,不敢再进门,犹豫再三,还是端着甜汤走了。
      爹娘莫名其妙为了凌出争吵,难道娘也觉得他像行业哥哥吗?
      奶奶到这一刻,还在念叨,还想见见凌出,可是家里人,好像都讳莫如深,不提这回事。
      说起来,她头一回见到凌出,就觉得他似曾相识,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震撼,让她当时就懵了。碍于男女授受不亲,怕人误会自己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这话,可如今想来,难道他真的是行业哥哥?
      三岁的孩子会有记忆吗,她会记得曾经见过的同父异母的兄长吗?
      寒汐回到自己房里,刚坐下,嬷嬷就来说:“大小姐,老夫人要见您。”
      “我又做错什么了?”寒汐一怔,不知是不是今天哪里做的不周到,祖母又要责备责罚她,这大过年的,也不叫她自在一些。
      可她不敢忤逆奶奶,战战兢兢地来到内院,站在祖母床前,老实乖巧地说:“奶奶,我来了。”
      老夫人却屏退旁人,将孙女揽在怀里,轻声道:“汐儿,奶奶明日要去护国寺烧香,你去不去。”
      寒汐明天约了顺天府的姐姐一道去逛庙会的,若是跟着祖母去礼佛,磕头打坐一整天,闷也要闷死了。
      “奶奶,我……我想在家随娘亲一道接待客人。”寒汐怯怯地说,“您知道的,每年初一,来登门拜年的人络绎不绝,爹爹和娘总是忙不过来,我……”
      “汐儿,奶奶烧了香,立刻就走,然后我们去逛庙会。”祖母神秘兮兮地说,“你想怎么玩儿都行,奶奶不管你。”
      这话听着,好像威胁似的,寒汐是怕了祖母的,像是祖母知道她明天要去做什么,故意挖苦她,而她明天要是真出去野,回来屁股就惨了。
      谁知祖母话锋一转,几乎是恳求孙女:“汐儿,你把奶奶送到那个人住的客栈,让奶奶再看他一眼,奶奶在那里等你,你去逛,逛完了,把奶奶接回家。”
      寒汐怔然:“奶奶,您说凌公子?”
      祖母含泪道:“汐儿,奶奶想再去看一眼,到底是不是你的哥哥,汐儿你是最乖的,你最疼奶奶了对不对?”
      寒汐知道,爹爹从头到尾都否认这件事,对祖母更是发了脾气,母子俩还吵了起来。
      府里的下人惧怕老爷,当然不敢随便把老夫人送出去,祖母这是想不出法子了,才来找她的吧。
      “汐儿,你不要恨奶奶管你紧,也不要误会我重男轻女。”老夫人眼泪婆娑,“你们都是奶奶的心肝宝贝,你是女孩子,若是没人管由着你无法无天,外头的人就会笑话我们,你将来的婆家也会看不起你,奶奶是为了你好。”
      说起来,去年朝廷选秀,寒汐的年纪已经到了,父亲也是很紧张,满心希望她能被看中,哪怕做不成皇后,做个妃子也好。
      谁知要进宫前的日子,祖母不知为何生气,将她狠狠罚了一顿。那一顿打得并不重,可她当时情绪激动觉得自己委屈,就拼命反抗,闹得翻天覆地的,她当夜就发了高烧,如此错过了选秀,留在家里。
      后来她昏昏沉沉时,听见母亲对父亲说:“娘是故意的,她舍不得汐儿去后宫做妃子,她说不过你,她只能动手了。你是不知道后宫是什么样的地方吗,你这个做亲爹的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再后来,祖母似乎担心爹爹又要将她送去选妃,借口哥哥准备乡试,不许她在家里鸡飞狗跳,硬是把她带去庙里住了大半年,夏日里听说皇上宣布不设六宫时,奶奶直念阿弥陀佛。
      祖母是真的疼她的,寒汐心里很明白。
      “汐儿,哪怕他不是,奶奶也想再看一眼。”老祖母流泪道,“不然奶奶死不瞑目,奶奶把你的哥哥丢了,汐儿,奶奶把自己的孙子丢了。”
      寒汐已是热泪盈眶,不忍老祖母伤心,哽咽着说:“娘娘你放心,我一定送你去,我们不告诉爹爹,也不告诉娘,就我们俩去好不好。”
      祖孙俩抱头落泪,老夫人哭道:“你爹,太狠心了……”
      元旦一大早,宫里皇帝忙着祭天酬神,街上好几处道路是封锁的,但也关不住老百姓出门逛庙会串门拜年,整个京城热热闹闹。
      二山起得早,趁着街上还安静时,温了一会儿书,待楼底下沸反盈天起来,他便下楼与店里的伙计和客人聊天。
      日上三竿时,一驾马车停在客栈外,漂亮的姑娘跳下车,搀扶祖母下来,店里的伙计都殷勤地迎出去,寒汐笑道:“伙计,你们开张吗?”
      那伙计笑道:“开张开张,客栈一年四季都开张。”
      夫人被迎进来,掌柜的迎上前道贺新年,但见二山从内堂出来,正帮着伙计搬箱子,把箱子放下后,他拍拍手掸掸灰尘,一转身,便见祖孙二人笑盈盈地看着他。
      “凌公子,奶奶想来看你,我们就偷跑出来啦。”寒汐活泼可爱,一面搀扶着祖母,一面说,“凌公子,能去你房里说会儿话吗?”
      二山怔了一怔,店里掌柜的说:“原来是你的客人,快楼上请,我送上好茶来。”
      老夫人忙道:“掌柜的不必忙,我们吃了茶来的,坐一坐便要走。”
      掌柜的见老太太体面端庄,言行优雅,心知是哪里大户人家的夫人,这毕竟是京城,出门扔个石头,都能砸到一个当官的,他自然不敢怠慢。
      二山也是无奈,不愿给客栈添麻烦,只能将他们带到自己的屋子。
      客栈的客房装修精致,虽不宽敞,一个人住足够了。
      二山在家时养成的习惯,每日要打扫整理,除了书册在桌上堆成山,床铺柜子,皆是整整齐齐的。
      “你就住在这里?”老夫人叹了一声,在她眼里,终究是不像样的,怜惜地说,“这里的人进进出出,嘈杂地很,你如何念书呢?”
      二山道:“早晨起的早些,夜里睡得晚一些,再者平日里都在学堂里,回来不过是吃饭睡觉,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便足够了。”
      寒汐问的话直,道是:“凌公子,你家里也是开客栈的是吗?”
      二山含笑:“是,我从前是个跑堂的,所以从小在客栈里长大,住在这里只会觉得安心。”
      老夫人颤巍巍地问:“你是那家人生的孩子?”
      二山怔怔地看着祖母,她苍老的眼眉里,似乎早已认定自己就是她失散的孙儿,这是让二山最为难的地方,在那个冷血无情的大宅里,竟然还有人能牵动他的心思,其实他以为祖母或已天年,没想到……自然,他愿祖母长命百岁。
      “我是他们捡来的孩子。”二山如实道,“从人牙子手里救下的孩子。”
      老夫人浑身一震,声音都颤抖了:“那、那你记不记得,你爹娘是谁,记不记得自己是哪里的人?”
      二山摇头:“当时被吓坏了,什么都忘了,只知道自己六岁,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老夫人哭了,抓着二山的手道:“行业,你就是六岁丢的,你就是六岁那年丢的,行业,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好不好?”
      她颤抖着,转身对孙女说:“汐儿,你出去。”
      见祖母要脱凌公子的衣裳,寒汐自然不好留在这里,她赶紧退出去,但里头凌公子好像并不愿意,祖母竟是激动地说,她要给凌公子跪下了。
      千里之外,年初一一大早,凌朝风的朋友,就送来了二山的家书,刚刚好的日子,在年初一这天到家里,他向众人拜年,说他在京城一切安好。
      张婶很想念他,将信看了又看,红着眼睛说:“这孩子,几时离开我们这么久过,将来不知他会如何,若是去地方当官,咱们倒是能常常去看他了。”
      小晚想到昨晚相公说,二山此去京城,考取功名是其一,其二,他要解决自己的身世。小晚才知道,相公早就发现二山欺骗了他们,他说二山是记得自己是谁家的孩子,他是故意“忘”了的。
      看样子,彪叔和张婶都没察觉,十几年来,二山心里到底想什么,难道是仇恨?
      她问凌朝风,这件事会不会影响二山的仕途,丈夫说:“我尽力把他送去京城,我的责任便到头了,接下来的路,且看他自己怎么走。”
      此刻,小晚经不住轻轻一叹,张婶嗔道:“大过年的,叹什么气?”
      小晚忙敷衍:“我肚子重,顶着心口闷。”

      正文 109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婶信了,担心不已:“可惜婶子没生过孩子,不知道怎么才能好好照顾你,大夫说最后一段日子会很辛苦,晚儿,你哪里不舒服就要说,千万别忍着。”
      小晚不得不安慰她:“我到外面走走透口气就好了,婶子,你扶着我。”
      她们走到门前,素素堆的雪人还好好地在那儿,那天大风大雨河水泛滥都没把他怎么样,彪叔和张婶都觉得这雪人有神通,不敢轻易挪动。今天一大早,还在雪人跟前敬了香,叫小晚哭笑不得。
      不过她自己也不明白,是雪人真的有神通,还是她当时随口一句话用玉指环许下了心愿,反正神奇的事也不止这一两回了,她也算是见怪不怪。
      “天气真好啊,好像没下过暴雪,也没下过暴雨似的。”小晚望着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双手撑着腰,欢喜地笑道,“相公说得对,狂风暴雨总会过去的。”
      张婶说:“怎么那么巧呢,我们的公主在那天出生,当时我站在楼上看着你彪叔坐船被冲出去,我的心悬在嗓子眼,他若有三长两短我也不能活了。谁知雨突然就停了,水突然就退了,你叔坐在船上,都来不及跟着水退下去,猛地一搁置陷在泥地里,把他给吓懵了。”
      张婶说着大笑,又是后怕,又是觉得有趣,而后又感慨:“那个人的孙女,也必定是了不起的人物。”
      小晚依旧不知道张婶与皇室的纠葛,这话听得不真切,自然不会追究,她则有更好奇的事,不得不问婶子:“您说我给皇后娘娘做了胎梦,梦到金龙入怀,娘娘是要生小皇子的。可是娘娘生了公主,难道梦是反的吗?”
      张婶托着腮帮子说:“兴许是做了反梦。”
      小晚天真地问:“又或者,婶子,龙有母的吗?”
      张婶一怔,旋即大笑起来,彪叔出来问她什么事这么好笑,张婶说:“这孩子问,龙有没有母的,你说有吗?”
      历来,龙是帝王天家的图腾,是上古的传说,象征着君主的至高无上,而与之相配的皇后,则多用凤凰神鸟,似乎没有人想过,龙是否分公母。
      小晚也当自己是说了个笑话,逗大家一乐,便不再提了。
      下午,素素来了,张婶和彪叔,大庆和两位母亲,便一道去逛庙会,留下她们两个年轻小娘子在家。
      凌朝风去地窖了,素素便凑在小晚耳边轻轻咬,脸上羞得通红,小晚惊讶地问:“真的吗?”
      “我还不知道,等过些日子去医馆请大夫瞧瞧。”素素赧然说,“还好,下个月你就生了,我若真是有了,回头也不耽误店里的活儿。”
      小晚问:“你是怕店里没人干活,才一直等着的?”
      素素摇头道:“没有的事,我们俩一直好好的,孩子来了就来了,没有也不强求。”
      小晚高兴地说:“将来咱们若是生了儿子女儿,给他们攀亲家呗。”
      素素笑道:“那也得孩子乐意才行啊。”
      小晚又紧张地说:“你若是有了,这样坐车颠簸要紧吗?”
      素素笑道:“大庆赶得可慢可慢了,而且这次被大雨一冲,路上反而平坦了很多,今天坐车过来,稳稳当当的一点都不颠簸。再说了,我身子比你强,在京城的两年虽然苦,小时候可没吃过苦。”
      小晚便劝她自己保重,店里的活儿当真不要紧,心里想着,要求玉指环保佑,让素素也能像皇后娘娘一样,平安分娩。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傍晚时分,毕寒汐陪着祖母回到家中,家里的人已经十分着急。
      护国寺那边说老夫人早就走了,可是家里迟迟不见她归来,而且今天老夫人没带许多下人,不过几个贴身的跟着,一清早走的时候,毕夫人都不知道。
      “寒汐,你带着奶奶去哪里了?”担心了大半天的毕夫人,生气地责备女儿,“越来越没有分寸,给我回房跪着,我回头再来收拾你。”
      老夫人却不屑地说:“大过年的,不图个乐子,还拉下脸来。你罚她做什么,她在我身边能出什么事。你是不信我,故意做给我看?”
      毕夫人忙屈膝道:“儿媳妇不敢,只是您年纪大了,身边不多带几个人伺候,媳妇怕您着凉受冻。”
      “没有的事,我和我的小孙女出去逛逛,比在家里应付那些拜年的人有意思。”老夫人冷冷地说,“行了,我们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这件事谁也不许再追究,你和她爹都不许追究。大过年的,图个喜庆吉祥,别苦着脸。”
      “是。”毕夫人无奈地答应下。
      寒汐搀扶着祖母,不忍看母亲被祖母责备,可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能先搀扶祖母回内院去。
      孩子离开前,老夫人再三叮嘱:“汐儿,这是我们俩的秘密,不论你娘怎么问你,都不要告诉她,她若逼你说,你就来找奶奶,记下了吗?汐儿,答应奶奶的事,一定要做到,好不好?”
      寒汐僵硬地答应了,心里却有些不安。
      她并不知道祖母要求凌公子脱衣裳后,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后来就一片安静,她怕奶奶突然出来发现她在偷听,就下楼去坐着等了。
      说白了,就是认没认出来凌出到底是不是毕家子孙的问题,可从祖母的反应来看,若不是,她必定大大方方地死心了,难不成是的?
      可既然是的,祖母为什么不认亲,为什么不把凌出带回来认祖归宗,而且据说到现在,父亲也没见过凌出。
      这里头的事,委实有些复杂。
      再有,寒汐是知道的,同父异母的行业哥哥,是父亲的原配所生,而她的母亲如今虽然是爹爹的正房夫人,但那时候,她只是个妾。
      难道……寒汐心里很难过,她觉得当年这个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夜里,毕夫人来看望女儿,为自己傍晚对她的严厉道歉,母女之间哪有什么仇的,寒汐自责因为她,让母亲被祖母责难了。
      毕夫人笑道:“婆媳之间,都是这样的,将来你做了人家媳妇,就明白了。平日里只要能和和睦睦,偶尔发生争执,不必放在心上。”
      寒汐抿着唇,垂着眼帘,回想着白天的事,她和祖母离开客栈时,凌出面上很平静,几乎与他们第一次相见时没什么两样。
      祖母也是,没有哭没有难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汐儿,你和奶奶去哪里了?”毕夫人冷不丁地问。
      “去逛庙会了。”寒汐回答,可却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她避开了娘的目光,说,“就是逛着逛着,忘记回家的时辰了。”
      毕夫人深深望着女儿,这是她生养的孩子,有些话不必问清楚,也能知道答案。
      女儿天真无邪,本是心里藏不住事的,婆婆若是想去找凌出认一认他是不是孙子,大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她非要带着这个不会撒谎的孩子,难道是故意的?
      婆婆想怎么样,她到底想怎么样,这么多年了,还在怨恨她吗?
      “娘……”寒汐主动出声了。
      “什么?”毕夫人看着女儿。
      寒汐却扑了上来,抱着母亲。
      毕夫人嗔笑:“娘今天累坏了,骨头疼得厉害,你别折腾我。这么大了,还撒娇。”
      寒汐在母亲肩头蹭了蹭,不论发生什么,她都会保护娘亲,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转眼,已是年初五,这日张婶陪着陈大娘一起,带素素去镇上的医馆看大夫,大夫果然搭出了喜脉,连声道恭喜。
      陈大娘喜出望外,众人一起到城隍庙烧香酬神,出来时,陈大娘说:“咱们原先讲好,要收养一个孩子的。现在你和大庆有了自己的孩子,但过几年,若是有缘分遇见没人要的孩子,我们还是收养一个,也算回报老天爷给咱们赐福。”
      大庆和素素都愿意,大庆更是柔情体贴,把妻子抱上板车时,小心又小心的。
      他们停车在路边摊子上,给小晚买酸枣糕时,听得路人在传闲话,说知县老爷的家里出了事,闹得天翻地覆,几个小妾都被绑在衙门里挨板子,审问她们有没有偷东西。
      众人都好奇,县太爷丢了什么宝贝东西,大过年的打打杀杀。
      张婶他们也是想不明白,回到客栈与凌朝风和小晚一说,小晚玩笑道:“该不是相公你给的那张一千两银票吧。”
      且说县太爷家里,他竟是气得病了,过年时他把那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锁在匣子里祭祖,后来拿给老母亲看了一眼,之后就锁进金库里,凭是谁也不能拿到的。
      可是初四夜里,掐着子时迎财神爷,他又想把那一千两的银票拿出来看,可是里三层外三层锁着的金库里,拿出的匣子却是空了,只有一层粉末纸屑留在其中,也辨不出到底是不是银票的残屑。
      县太爷勃然大怒,从妻子到小妾,将丫鬟老妈子,甚至是儿子女儿,一个个逼问拷问,过年一直在身边的两个小妾,更是被打得死去活来,问她们有没有偷老爷的银票。
      他怎么会想到,那日带着银票去思韵阁给岳怀音看,岳怀音趁他夜里睡觉时,在银票上喷了药水。
      这是她在京城为定国公做事时,管用的伎俩,被这种药水喷过的纸张,数日后就会风化瓦解变成一堆粉末纸屑。
      此刻,师爷颤颤地在老爷耳边说:“大人,您看呐,这银票是凌霄客栈给的,他们会不会用了什么巫术,把银票又变回去了。”

      正文 110 你不仁我不义

      县太爷将信将疑:“可能吗?”
      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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