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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文]一品宠妃-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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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回去,我带你走。”
    陆景初眼底闪过一道波澜,有些不太确定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因为你是我的弟妹,你总叫我三哥,我自是有责任保护你照顾你。”14671010
    陆景初笑了笑,眼眶有些温热的感觉,就像是寒冷的夜晚里唯一一点温暖,她朝几乎冻僵了的手心呼了口气,小声道:“不用了,他都不要我了,你就更没有责任照顾我了!你快回去吧,三嫂身体还没好,她还等着你呢!”
    “我不管。”元洛琛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赌气地说着,直接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陆景初心里惊了惊,眼里有些惊慌失措,想要挣脱开他,“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回去,你放开我!”
    奈何她的力气根本对于他来说微不足道,他并不理她,依旧朝着另一个方向走着。
    “你放开我好不好?我不要你抱,我自己走,我让你放开我!”
    她哭喊的声音让他顿下脚步,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撇开头佯装着不懂她的排斥。半晌,他低声道:“我不带你回王府,你别怕,我先带你去我的一处别院,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陆景初挣不开也没再挣扎了,靠在他怀里觉得身心俱疲。算了吧,她想,若是她连这唯一的温暖都松开了,她大概也撑不下去了。
    现在,她还不想死,她还想再见见洛逸,她有好多话想告诉他。即使他不要她了,她还是要告诉他,她真的只爱过他,只爱着他,没有想要背叛他。
    这样或许能减轻点他的痛苦。
    “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我带你去我的一处别院,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元洛琛加快了脚步,垂眸看了怀里的人一眼,仿佛下一刻她就会永远的闭上眼睛,让他胆战心惊。
    “嗯。”陆景初轻轻应了一声,再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身上越来越冷,她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只有偶尔止不住地咳嗽几声,让身子一阵战栗。
    元洛琛浑身湿透地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子出现在南郊别院的时候,下人们都睁着惊奇的眼睛,想打量却又不敢打量,只好低着头,时不时偷瞄几眼。可惜那白衣女子的脸全然埋在了他的怀中,让大家跟本无法一睹芳颜。
    “唉,你说,王爷怀里的女子是谁啊?”
    “废话,我怎么可能知道,大概是王爷看上的某个女人吧。”
    “这女人可不得了呢!王爷从来不带外人来这里的,看来她的地位不同寻常,不会是王妃吧?难道王爷抱着王妃来了?”
    “是王妃吗?不是听说王妃在王府养伤的嘛,你不要胡说好不好!肯定是哪个见不得人的姑娘,王爷一时喜欢,又带不回去,只好先来这里了!”
    “见不得人啊!啧啧,不会是哪个青楼女子吧,真是玷污了咱们王爷这高贵的身份!王爷铁定是被她狐媚的招数给迷住了!”
    “就是就是,你看他们身上都湿透了的,铁定没做什么好事!”
    走在前面的元洛琛蓦然停下脚步,一双眼睛在灯火下泛着冷冽的光。他回头扫过正低头怯怯私语的几个丫鬟,那几人在身后数十步之远的地方不紧不慢地跟着,大概想着窃窃的私语没人听得见,还在不亦乐乎地低头讨论着。
    “范平。”他沉声唤了一声。
    紧跟在身后的管家范平,猛然觉得一股危险的气息迎面而来,连忙低下头,“奴才在,王爷有何吩咐?”
    “本王几月不来,这里的奴才倒是都长进了!口齿伶俐的很!”他目光斜斜地瞥了低头的范平一眼,感受到怀里的人儿身子渐渐地在发热,他继续朝前走着,一字一句道:“后面那群人,给本王割了舌头扔出去,本王再听到谁多嘴……”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后面的话不言而喻,阵阵杀气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
    南郊别院是他每年都会来呆上几天的地方,这里没有纷争没有阴谋算计,他只在这里好好做一回自己。他真的从没有带那个外人来过,除了跟着他办事的肖继会在他离开的时候,从王府来接他,然后汇报他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再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他从来不会跟外面的人提起还有这么个地方。
    这里是一座很空落的院子,布局简单而宁静,里面假山流水,绿树红花,一派生气盎然的景象。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却也能很好地控制这种喜欢,因为他心里有更重要的东西。
    他要的,不仅仅是这一处如画风景,他更要景秀山河、江山如画。
    院子里的主屋就只有一间,他也没想到还会有人来住,所以没办法,他只好把陆景初带到了他住的屋子。
    丫鬟先帮她把湿透了的衣服给换下了,然后热水沐浴。尽管一切做的很及时很紧急的,没有丝毫怠慢,可是她却还是发烧了。
    没有多的衣服,元洛琛只好吩咐范平在丫鬟那里找了件较好的衣裳,说是较好,却还是布料粗糙的罗衫裙,紫色的料子,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看着真是俗不可耐。
    元洛琛皱眉看了一会儿,还是先让丫鬟给她换上,然后吩咐人立刻出去重新买几件。他不知道什么女子的衣裳,只是吩咐要最好的,白色的,样式简单一点的。
    他觉得她会喜欢这样的。
    黑色沉香木的雕花大床上,陆景初晕乎乎地躺在上面,沐浴的时候她有些清醒过来,可是没搞清楚情况又迷糊地失去了意识。只是感觉身上很烫,好像是水很烫,又好像是自己身上的皮肤很烫。
    她很久没有发烧了,自从以前那次大病过后,家里人都很小心地照顾着她,冬天时房间里也是温暖如春,也从不允许她洗冷水澡。偶尔有些小伤寒,她也很少发烧,赶紧喝了药,然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养好身体,陆振涛和陆展齐才允许她出门。
    是以这次发烧来的太猛烈,她一时竟有些承受不住。脑子里晕沉沉,做了很多个梦,梦里场景不停地变换,人物的脸也不停地切换着。
    元洛琛守在床边给她擦着汗,看着她潮红的脸颊,清丽的脸蛋竟生出一丝媚色。
    他猛地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有些疯了。
    她的身上正穿着丫鬟的那套紫色粗布裙,他以为会很难看,却不料出奇的惊艳。紫色的衣衫平整地贴着她白里透红的皮肤,她躺在宽广的大床上,像一只安静熟睡的蝴蝶,偶尔会皱着柳眉,像一只破茧欲出的蝴蝶,只等醒来展翅飞舞。
    他很少看她穿别的颜色的衣服,只觉得她穿白色就很好看,可是原来紫色穿着也很好看,或许穿上别的颜色也会一样好看!
    这样想着,他嘴角有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他从来不是贪图美色的人,从十六岁开始,他便真正意义上的有了女人,阅过的女人无数,无一不是美女。他什么都要最好的,女人自然也不例外。或许她美色的确太过迷人,让他沉迷,又或者,他因为迷恋一个女人,也就越发觉得她的美色迷人。
    他总是避免去想这些复杂的问题,他其他方面很精明很理智,唯独在这件事上乱了心,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回来之前他已经发了信号通知肖继,他大概已经解决了陆展齐那边的问题。不管怎么说,出了这样的事,陆展齐应该也是没有什么脸面继续面对陆景初,他也应该放两人冷静一下。
    月亮逐渐西沉,元洛琛在床边一直照顾她。只是,她发着烧,神智不清的,嘴里一直念着什么。他听到了,她一直叫着‘洛逸’,她的神情很痛苦,不知道是身体难受还是心里难受。
    他只知道,在这一刻,他的心里很难受。
    谁也无法忍受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的床上叫着别人的名字,即使这个女子本来就不属于自己。
    偶尔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她带着哭腔叫着哥哥,像是小女孩的撒娇。
    这一刻,他真的笑了,无比苦涩。
    她在最脆弱的时候会唤着两个人的名字,却都不是他。笑受腰里。
    太阳从地平线渐渐升起,即使那是一个多么不平静的夜晚,也终将被阳光驱散。
    新的一天终于到来了。
    绿竹正在后院帮忙做做杂事,现在陆景初不在,她倒真的闲了,可是也觉得日子过得无聊极了。
    还是听到进来的仆人说王要赶紧准备王爷的早膻,她才知道,原他们早就回了。心里顿时很欣喜,她迫不及待地跑去梨清苑,想看看她们家小姐这一趟狩猎回来瘦了还是胖了,她想,胖瘦肯定不太明显,只是陆景初说不定要拉着她说东说西,胡吹她在围场见到的种种奇观。
    她们家小姐最爱夸大其词,想到她眉飞色舞的样子,绿竹就止不住笑意。
    可是梨清苑依旧空落落的,绿竹有些失落,转念一想,说不定宿在了无名轩了。
    她只好主动去厨房帮忙,然后端着精心准备的早膻去了无名轩。
    她刚走到门口就注意到,守在外面的卫然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隐隐有些暗沉的敌意。她上去准备礼貌地问两声,可是还没开口,卫然便冷着脸偏过头去,生硬地道:“进去吧。”
    管家说把早膻直接送到书房就好,她虽然纳闷为什么一大早在书房,可是也不敢多问,只好礼貌地推开大门,然后敲了敲书房的门。
    即使隔着一扇木门,她依旧闻到里面浓重的酒气,心里没来由一慌,像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里面没有人应,绿竹又敲了敲。
    砰的一声,一声瓷瓶砸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绿竹吓了一跳。
    “本王说了多少遍,不要进来打扰本王,都聋了是不是?”
    男人愤怒的吼声接着响起,隐隐仍然有些模糊的醉意。
    绿竹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低眉恭敬地道:“奴婢绿竹,来给王爷送早膻的。不知,不知王妃可在……”
    “不要在本王面前提王妃两个字!”砰的一声,又一声碎响。
    隔着一扇门,绿竹依然被吓的面色苍白。她看不见元洛逸怒火滔天的脸,却想象得到那是怎样一副画面。
    事情,似乎有些严重。她不懂,想着可能是吵架了,可是王爷也不会生这么大气啊!
    深吸一口气,她微微推开了门,里面的景象让她呆在了门口。


☆、情况不妙
    深吸一口气,她微微推开了门,里面的景象让她呆在了门口。
    狼藉,一片狼藉!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被摔了一地,公文折子也是四处飞散着,满地都是酒瓶子。
    案前的男人全然没有平时的冷静自若,发丝混乱,脸色一片苍然略显狼狈,一双猩红的眸子狠戾地盯着她:“谁让你进来的?”
    短短一句话,绿竹竟双腿一软,不自觉地跪下了,膝盖下有些碎瓷片,硌得生疼。
    她颤抖着问:“王……王爷,您怎么了?”
    “给本王滚出去。”他左手肘撑在桌面上,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说出的话,毫不留情。
    绿竹觉得巨大的不安笼罩着她,以往看在她是小姐陪嫁丫鬟的份上,王爷待她总是很客气,却不想今日竟然如此态度。
    “王……王妃呢?”她硬着胆子问了一句。
    听到这两个字,元洛逸的心里还是一阵绞痛,紧紧地闭着眼,防止里面的热流再次涌出来。
    “王爷,您和王妃……吵架了吗?”绿竹低着头小声地问道:“那王妃现在人在哪里?”
    元洛逸松开了紧握的拳心,恣意地笑出了声:“她人在哪里?哈哈……问的真好,本王告诉你,不管她人在哪里,她的心都不在这里。以后这个王府,都不会有什么王妃了!”
    绿竹心里一阵惊骇:“王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王妃不……不在府里吗?您真的和她吵架了吗?”
    “吵架?”元洛逸呢喃了一遍,讽刺地笑笑:“不会再吵架了……你要是想找她,回相府去吧,她说不定正在某人的怀里……怀里……”
    说到这里,他的眼里再次涌上戾气,一拳砸在桌面上,厉声吼道:“滚出去。”
    他现在看见和她有关的人或物,都难受得想死,他不允许它们再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绿竹脸色惨白,眼眶微微泛红,有些事情终究隐瞒不住,她想,他大概都知道了那些事。所以,这个王府也容不下小姐和她了。
    这样也好,她磕头拜了拜,然后退下了。丝折没让。
    绿竹回了趟梨清苑,里面还有。小姐的一些东西,她自己的东西倒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把小姐一些贴身重要的带上就好。
    其实小姐的东西也不多,她四处收拾了一下,一些贵重的嫁妆她相信小姐也不会看在眼里,那就留在这里吧。还有个首饰盒子,里面是小姐自己带过来的一些首饰,是她一直以来比较喜欢的。
    她一一拿布包包好,总共也没有多少东西,最后她背着两个小包裹,拿着衣橱里面一直放着的那个东西,再次去了趟书房。
    里面的场景还是那样,没有人敢进去收拾。绿竹跪在门口,元洛逸看都没有看一眼。
    走了也好,他想,既然心不在这里,那就都走好了,他一个人照样可以过得很好。14671944
    过得很好,不比任何人差!
    “王爷,奴婢没有福分在留在王府伺候了,特来此拜别!”绿竹一叩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身前的地上,脸上微微有些笑意。
    “在走之前,奴婢还是有些话想说。我们家小姐一直就是被宠大的,性子骄傲难相处,又不善解人意又不温柔体贴,娇生惯养的也吃不了苦,的确算不上什么很好的女子。奴婢看得出来王爷真心爱小姐的,可是终究是我们小姐不好,配不上您的爱。于王爷来说,小姐是您心爱的妻子,可是妻子没了可以再有。于奴婢来说,小姐是奴婢最重要的人,从小到大奴婢都只有一个信念,只要她好好的她幸福快乐着就好。无论小姐脾气怎么不好,做了什么错事,她都是奴婢唯一重要的人,奴婢都会不弃不离地跟着她照顾她。如今王爷和小姐的缘分似乎已尽,奴婢再次拜别,愿您一切安好。”
    说完,她再次叩首一拜。
    元洛逸坐在位子上静静地听着,眼底有了些动容。
    缘分已尽……他在心里重复着这四个字,真的是缘分已尽吗?
    他这才回头好好地看了一眼跪在门口的绿竹,那个一直跟在陆景初身后妥帖照顾她的丫鬟,她似乎已经收拾好了包裹,马上也要离去了。
    她一走,就真的带走了所有跟景初有关的事物。
    忽然,他的目光被她身前那个散发着淡紫色光芒的水晶莲灯吸引,他怔怔地看着,眼底波澜涌现。
    绿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盏莲灯,淡淡地笑道:“这是小姐带过来的,最初奴婢以为是少爷送她的那盏,后来看她整日拿在手心把玩,脸上那幸福的笑容,奴婢便知,这是王爷送来的那盏。其实表面上看那两盏莲灯根本就是完全一样的,可是小姐一开始就说她能分辨出两盏灯的区别,是啊,只要用心去看,不要被表面所迷惑,是很容易看穿里面的本质的。”
    话已至此,绿竹也不便多言,慢慢站起来低眉道:“小姐不在,奴婢也要走了,这盏灯就还给王爷了。”说着,躬身缓缓退了出去,将房门再次掩好。
    混乱的书房里,只有那盏灯静静地躺在地上,折射着朦胧的淡紫色光芒,好像不被一切世俗所污染。他安静地看了它良久,终是走下去将它捡起来,对外面低声唤了一句:“来人,准备浴桶,本王要沐浴。”
    偌大的浴桶氤氲着热热的水汽,元洛逸赤。裸着身子泡在里面。明明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可是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全是她的身影。
    还记得在相府时,他也是在房里沐浴,结果被她莽撞地闯了进来,看了他的身子然后又尖叫着跑出去。
    其实,他当时心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
    还有后面的那个浴池,那是他们出去游玩时他吩咐管家派人造的。因为听说热水浸浴,在热水里游泳会对身体好,他便特地为她造的。
    因为知道她喜欢白色,池壁都是用的白色大理石堆砌的。他们第一次在里面沐浴的时候,他没有告诉她,热水氤氲中,她在一片纯白的浴池中,就像瑶池中的仙子那样迷人。
    他们总共就在里面一起沐浴了三次,只有三次,他们便再不可能一起做那样的事了。空旷的大浴池,他一个人都不敢走进去,那种感觉,太孤寂了。
    “王爷。”卫然在门口敲响,刚才元洛逸吩咐他出去打听外面的情况,可是再回来,他却不如出去时轻松。
    “说。”他闭着眼睛回忆戛然而止。
    卫然心里忐忑,沉重地低着头道:“情况不妙。”
    他在水里微愣,睁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掩不住里面锋利的光芒。
    “说清楚,她现在在哪?”
    “王妃……”卫然脱口而出后顿了顿,没听到他发脾气后继续道:“王妃和麟王一起失踪了!”
    “失踪了?”元洛逸耐人寻味地反问一句,嘴角又涌现出一阵嘲意。
    三哥……
    他早该想到除了陆展齐,还有元洛琛会守在她身边。他早看出来元洛琛对景初动心了,不过也只是动心而已,他能理解。他从来没有担心过他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因为元洛琛是谁,他比任何人都理智,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自己在做什么。
    能让他动心的东西有很多,他不会在景初这件事上犯错,因为他还没有像自己那样爱得那么深。所以,他从来没有对他介怀过,一直以来也权当不知道,依然和他是亲近的兄弟。那天,他说他不会再插足自己和展齐之间的恩怨,他便明了,他应该是真的打算放下了。
    不过,这也让他意识到,没了他,景初也不缺人来保护她。
    她的确不是什么很好的女子,可是该死的就是有那么多人喜欢她爱她!
    他于她来说,应该是可有可无的吧。
    他兀自伤感着,门外卫然的声音却无比沉重。
    “陆公子回相府了,肖继也回麟王府了,可是没有麟王和王妃的踪迹。不过他们没有派人寻找,应该是没出什么危险。只是……只是……”卫然咬了咬牙,继续道:“外面乱套了。王妃和陆公子的事情不知被谁传出去了,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件事情,皇上生了很大的气,严肃勒令众人不准再谈论此事,可是流言可畏,怕是止不住的。相爷向皇上告了长假,皇上表面上允了让他照顾好身体,实际是也算是暂时剥了他的职权。”
    平静的眸子渐渐蓄满了怒火,元洛逸脸色铁青地问道:“不是让你把那些人都处理掉了吗?怎么会传出去的?”
    “属下,属下确实将所有人处理干净了,并且清点了尸体,一个不少。剩下的就只有肖继和麟王他们,然后属下便回府了,接下来的事情都是麟王处理的,应该不会有人散播出去的!”
    “应该?”元洛逸冷哼一声,握着浴桶边缘的手微微用力,整个木桶便卡茨一声,裂出几道细缝,有水慢慢沁出。他深呼了一口气,沉声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卫然冷汗涔涔,继续道:“外面,骂……骂声一片,相府已经闭门不见客,估计也是乱成一团。”
    顿了顿,卫然艰难地继续开口:“还有,麟王妃还病着,麟王却没有回来复命,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皇上发了很大脾气,正派人找他。大王爷那边的人正趁机落井下石,据说皇后照顾着同样受了伤的大王爷时,跟皇上哭诉煽风点火,说麟王是不吉之人,此次狩猎出了这么大的事,野兽也像是冲着他发狂,现在他却玩忽职守,如此不负责任,希望皇上公正处理。现在两边对垒强烈,而且大王爷是为皇上受的伤,可麟王又不在,局势对他很不利。”
    “知道了,下去吧。盯紧外面的情况。”元洛逸从水里站起来,墨黑的发丝紧贴在颈间,他拿着浴巾心里有些沉重地擦着水,听到卫然又问道:“那麟王那边怎么办?需要帮忙吗?”
    “静观其变。”他给了四个字,然后穿上了衣袍。


☆、一个人的孤独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了,京城里算是热闹得要翻天了,流言像野草一样疯狂地滋长着,整个京城里的人都将陆家当成了笑柄。却道是养出这样的子女,真是败坏家风啊!
    绿竹从街上一路走到相府,低着头却依旧可见两颊的苍白。最后她摇摇晃晃地跑到相府,敲了半天门才有人稍微打开条缝,看到是她才松口气。
    问了才知道,陆景初根本不在相府,而相府,也确实是乱套了。
    陆振涛一气之下动了家法,下手之狠几乎要了陆展齐大半条命,他也只是不吭一声默默受了,现在正躺在床上昏迷着。而陆振涛也气得卧病在床,身体一下子像老了十几岁,鬓间的花白更加明显。
    家丁说的时候一阵叹息,说是不知道少爷要躺倒什么时候才能下床!老爷身体也不知能不能好,反正现下是什么都不能做了。
    绿竹听着也不是滋味,可是陆景初不在里面,她也便没有进去。
    茫茫人海中,她竟觉得再无容身之处。那小姐呢?她现在在哪?过的还好吗?
    ……
    麟王府中,一片静谧,没有人敢大声说话。
    夏诗瑾身上的伤也无大碍了,只是身子还很弱,并不适合下床。她坐在床头一等又是一上午,府中还是一点动静没有,她的房间安静得就像没有人住的鬼屋,她觉得浑身发凉。
    下腹的地方还是有些隐隐作痛,让她的心里也跟着一阵阵揪痛,她红着眼睛望着窗外,思念着她的丈夫。
    “肖继。”半晌,她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
    一直守在门外的肖继推门进去,恭敬地问道:“王妃有何吩咐?”
    “王爷呢?他怎么还没回?”夏诗瑾被笼罩在帐幔的阴影下,神色更显黯淡。
    肖继低着头,脸色有些尴尬和不忍,“王爷有事,办完事就会回来的,王妃不要着急。”14710973
    “有什么事?不是昨天就应该回来的吗?”
    “这……恕属下不知,属下只是奉命回来照顾王妃!”
    夏诗瑾半垂着眼睑,无声地笑了,奉命回来照顾她?殊不知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照顾她的人,她谁都不缺,只是希望见到他而已。
    谁没有脆弱的时候?她这几天睡觉都会被噩梦侵扰,梦里有小孩的哭声,让她半夜也泪湿了枕头,她多么希望一睁眼就有一双强健的手臂搂着她,有一个宽阔的胸膛让她依靠,给她安慰。
    她不需要他细心呵护着,只是哪怕一个温暖和安慰的眼神,她就知足了。可是上天却这么不肯厚待她,连如此一个卑微细小的愿望都不肯满足她。
    “王妃,请不要多思,王爷确实分不开身……”
    “够了。”她敛眉低喝一声,手指磨搓着被套上的锦绣花纹,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不要把我当傻子,我要听实话!”
    肖继自知她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不敢妄自编造借口,只好把事情原由如实道出。
    夏诗瑾靠在床头,静静地听着,心里波澜万千,最终也化作平静。
    肖继偷偷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并无什么大的情绪波澜,这才放下心来。
    “去把他找回来吧。”夏诗瑾转头看向肖继,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不再只有脆弱和悲伤,反而更透露着某种理性的睿智,更似一汪幽深不见底的泉水,分不出喜怒。
    见肖继面露难色,她继续道:“他终究是要回来一趟的,这边的情况并不太好,你去给他分析一下利害关系,让他不要一时昏了头。”
    肖继将她说的话牢记在心里,转而出门去了南郊别院。
    管家范平敲门说肖继侍卫来了,元洛琛微微皱眉,看了床上还在昏睡的陆景初一眼,替她掩好了被褥,然后开门出去了。
    “什么事?”他站在门口,看向台阶下低着头的肖继。
    “王爷,该回去了。”
    “本王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他的语气中夹杂着浓重的不悦。
    已经两天了,他也不知道景初什么时候会好,一直守到现在她也没醒,让他心情极度不好。本来昨天上午的时候烧就退了,可是到下午又开始发热,一直折腾到半夜她才稍微好受点,睡得熟了些,一直到现在都没醒。不过幸好烧是退了,不然他一定把请的那几个庸医给砍了。宫里的御医请不了,他知道父皇正在找他,所以只好将就着请了几个据范平说是很不错的大夫。
    现在他没有心情去管其他的事情,只想一切先等她醒了再说。
    肖继不卑不亢地继续道:“属下不敢逾越,只是有些话属下不得不说。外面的局势对王爷很不利,王爷不出面,他们都群龙无首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甚至有些已经开始动摇了。皇上这次真的生气了,皇后那边又落井下石,重立太子之事势必会被搁浅,难道王爷真的不管这些事了吗?王爷努力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难道要在这一刻功亏一篑?况且,这次明显是大王爷下的套,他现在正春风得意着,王爷就甘愿让他得逞、笑到最后?”
    元洛琛脸色微沉,肖继也不敢继续再说下去,他知道王爷一向心高气傲,绝不会在元洛擎面前低头,这番话绝对有效。
    果然,沉默半晌,元洛琛终是沉声道:“出去候着,本王马上就来。”
    说着他就转身进去了,肖继在后面低声补充了句:“还有,王妃心里难受,身体也不好,希望王爷回去多安慰安慰她。”
    元洛琛步子一滞,垂首低叹一声,然后进去了。
    陆景初仍然安静地躺在床上,元洛琛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颊,也只有在她熟睡的时候他才敢这么做。
    “好好休息,等我处理完了事再来找你,到时候,”他顿了顿,轻柔地理了理她额前细碎的流苏,艰难地开口道:“我帮你把洛逸找回来。”
    说罢便起身出去了,不敢再回头多看一眼。
    他挣扎了好久,是私心把她留下来,就这样藏在身边一辈子,还是放她离开,帮她找回她的幸福。
    终究在她昏迷了两天,嘴里时不时总是叫出‘洛逸’两个字的时候,他妥协了,只要她好好的,他可以成全他们。
    按照她说的,那这次的事情应该早有预谋,姚婉婷!很好!她竟然有胆子敢算计他们两个,那就要看看她承不承受得住代价。
    至于元洛逸,他若执意介意景初和陆展齐那晚的事,那就算了,是他放弃的,休怪他不留情面。
    走出房门,他对守在外面的一干仆人还有管家冷声警告道:“本王回来之前,照顾好她,若是有任何差池……”他阴厉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圈,“提前给自己备好棺材。”
    天色渐晚,房里一直有两个丫头守着,防止陆景初又反复地发热。
    陆景初睁眼时,就看到头顶上乳白色的轻纱帐幔,看着有些陌生,她转了转僵硬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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