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皇后别走-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文案
萧承启平生遇到过两个难题,
一个是怎么除掉把持朝政的丞相,重掌大权
另一个是怎么把心心念念想离开皇宫的皇后留下,重新塞进自己的被窝
解决第一件事他用了八年,
至于第二件事,他不想等那么久。
【食用指南】
1、一谈感情就懵圈的哈士奇男主*很温柔超聪慧的女主
2、男女主双强,联手干翻朝堂后宫
3、因男主有不可描述的心理问题,所以1v1,连小三都没有
4、全文很短,无逻辑勿考据,大约20万字,节奏快得一批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柔;萧承启 ┃ 配角:不重要 ┃ 其它:
第1章 秋夜杀局
九月十三秋雨夜,马蹄踏破凤阳城。
城中家家户户门扉紧闭,听着窗外刀枪剑戟碰撞的声音,无人敢作声,只默念着阿弥陀佛,希望这场乱战不要波及到自家。恐惧的气氛在街巷蔓延,每个人都崩着一根弦,稍有动静都要吓一跳。
年幼的孩子无知,悄悄问爹娘:“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们面面相觑,有知道的也噤若寒蝉。
无它,身居高位、历经三朝的右相薛肃,反了。外面究竟是何情景,不好说,也不能说。
所有人都在等结果。
“快看,皇宫!”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惊呼,胆大的探出脑袋向外张望,乍见皇城方向浓烟滚滚,火光照亮半边天。
箭矢流窜声和呼喝声都在此刻停了。
*
正和殿火光中,两个着黑甲的士兵将一人推倒在地,那人爬起来,长戟立刻架在了他脖子上。
他跪在地上,白发披散,阴骛的视线穿过发丝瞪着前方,恨意从眼角流露出来。黑暗里,有模糊的人影动了动。
两道视线在半空相交,如野兽相遇,激烈的撕咬着。
“薛相,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传至耳畔,跪着的人惨笑了一声,血从嘴边流下,滴落在衣襟,染红了上面的纹饰,那是当朝一品才能穿着的颜色和图案。
此人竟是百姓口中权倾朝野的右相薛肃。此刻他褪去了光环,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是了,没有权力,他就是一个糟老头子。
至少在对面那人看来,这个人如同糟粕,已经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
“萧承启,竖子当诛!”薛肃啐了一口。
黑暗里的人冷笑,当啷一声抽出剑来,剑尖指着他的喉咙:“不亏是薛相,已经到了这步田地,竟还敢叫嚣。可惜了,今日我为刀俎,你为鱼肉,由不得你放肆!”
薛肃闻言微怔,忽然大笑起来:“萧小儿,你莫要忘了你的身份,你不过是被先帝抛弃的筹码,鱼肉尚可饱腹,你连鱼肉都当不得,就是只蝼蚁!”
他眼神狠毒起来,嘶声道:“当年若不是我扶你坐上皇位,你还在蛮国做你的质子,焉能有今日?”
萧承启眼眸被寒意笼罩,他的剑往前送了一分,缓缓道:“不错,你说的不错。”
“朕不只记得此事,朕还记得,乾元三年,你是如何逼死朕的母妃,乾元十年你接朕入宫后,是如何把持朝政、弄权夺势。这些年你视朕为傀儡,数次欲置朕于死地,桩桩件件拖至今日清算,已经便宜你了。”
薛肃瞳孔一缩。
萧承启眼中讽刺意味深浓,盯着他的眼睛,又道:“你知道你败在何处?”
“你败在贪得无厌、狂傲自大,至高的权力满足不了你,金银珠宝也满足不了你,你还要来碰朕的东西,朕已不是无知孩童,怎会任由你拿捏?至于狂傲自大……”
他唇角一勾:“你的孙儿刚满三岁罢?”
薛肃猛然抬起头来,身子一抖,破碎的吼声从喉咙挤出。萧承启看着他脚下一蹬,眼眸充血,在地上疯狂的挣扎。
两侧士兵不敢松懈,着力将他牢牢制住,萧承启却向他们摆了下手,士兵一顿,在短暂的愕然之后,竟双双松开了长戟。
薛肃如困虎出笼,低吼着扑向萧承启,一时空气凝滞,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们都绷紧了弦,却见薛肃势头虽猛,最终只停在了萧承启半步之外,再不能近前。
一柄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鲜血从胸口汩汩冒出,顺着剑身淌到地上,殿中徒留薛肃粗重的呼吸声和鲜血滴落的声音。
“呕……”薛肃吐出一大口血,双手颤着握紧剑刃,透过血雾,他死死盯着面前的男子,眼珠微凸。苍老的身躯爆发出一股诡异的力量,一步一挪的向萧承启靠近,直至剑刃全部没入身体。
两人只隔着一段剑柄,对视。
“薛相此行孤单,朕很快就送你九族下去陪你。”萧承启心中快意,一字一字的道。
薛肃被刺激得喷出一口血来,面容扭曲至极,但奇怪的是,他的脸上没有落寞,反而有种诡谲的颜色,恨意夹杂着许多不明意味的东西。
“萧小儿……你以为你赢了么?”他用最后一丝气力强撑着身躯说了这句话,“你……永远不会赢……”
萧承启的额边似有青筋一跳,薛肃的头已垂了下去。
他看着瘫软在剑上的老者,良久未言,而后手腕一抖,将剑与人一同撇至一旁。
暗卫跪在身侧,俯下头去。
“查。”萧承启吐出一口气,斩草除根的道理永远是对的,为求万全,还需清扫一遍。
暗卫退去,紧随其后的是大批士兵。
火光未消,萧承启迎着光芒步出宫殿,立于丹陛之上,重檐庑殿顶被照得琉璃璀璨,浓烟过处仿佛有瑞兽踏云而去,待烟雾稍散,终见朗朗乾坤。
血腥气尚萦绕在鼻间,然心中一块大石已然落下,这一天,他等了八年,终究让他等到了。
远眺苍穹,他无声的勾了勾唇。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嘈杂的声响中,忽而传来一声环佩之音,他循声望去,见玉阶下,一个女子穿着华彩端庄的宫装,袅袅婷婷的站着。
“皇后?”他微怔。
*
谢柔朝丹陛上的男子微微一笑,理了理宽大的衣袖,行了一礼,深红色的翟衣织着凤纹,层叠的裙摆散开。她像尘灰里开出的一朵牡丹,温柔且雍容,安静的立在那里。
这身衣裳是中宫朝服,她此前只穿过三次,皆是皇家祭礼盛典时才会上身,今日她特意翻出,配上翡翠纱凤冠,穿戴整齐,行至于此。
她知道,今日对他来说是个极重要的日子,多年筹谋一战功成,其中艰辛不足与外人道也,就像当年需要一个人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如今他也需要一个人为他道喜。
所以,她来了。哪怕外朝还乱着,后宫人人自危,她也要站在他身旁。
“来。”晚风送来熟悉的声音,阶上他向她伸出了手。
谢柔微提裙摆,踏过满目疮痍向他走去。
直至离他一步之遥,她停了下来,他的手还伸着,她迟疑了片刻,视线从他的指尖滑上他的眼睛,似乎有些不确定。
手指尝试着触碰到了他的指尖,就像往日那般,萧承启微顿了一下,面上划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在她的手落下的时候,飞快的把手抽了回去。
谢柔滞住,却不觉得有何尴尬,反而悄悄的动了口气。
这种距离的触碰对萧承启而言已是极限,她心里清楚,因此不会越矩。
两人很快恢复了正常。
“臣妾听闻右相伏诛,特来恭喜陛下。”她福了一福。
萧承启畅然一笑:“当与皇后同贺。”
两人对话间默契十足,谢柔笑了笑,听他再次开口,却道:“可愿与朕一同等一回日出?”
谢柔微笑:“只要陛下需要,臣妾定会站在陛下身侧。”
萧承启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怔了怔,依稀又觉得这话耳熟,好似那年两人第一次相见,她就这样说过。记忆陡然被针勾出来,连着绵延的岁月,在脑海若隐若现。
谢柔看着身前的男子,恍惚也与当年的少年重叠起来。
那时她只有十二岁,兄长被右相麾下的将领陷害关进大牢,她走投无路,恰逢新帝即位选秀,让她看到了一丝曙光,便央求兄长的一位友人将她送进宫去,换了身份和年龄,成了秀女。
周围的人都说新帝顽劣不堪,连选秀女这样的事都不按规矩办,地点还设在御花园。
她心下惴惴不安,站在园中悄悄打量新帝。少年时的萧承启一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为了麻痹右相,使尽了浑身解数。园子里,他持了一把弓箭,翘着脚坐着,对身边右相派来的臣子道,让这些秀女都在头顶上放个果子,他射一箭,谁没哭谁就能入后宫。
在场中人皆变了脸色,众秀女多是家中嫡女,爹娘的掌上明珠,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话音刚落就吓哭了几个。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忍住了,谢柔便是其中之一。她想起关在牢里的兄长,咬着唇生受了一箭,箭啸声响起时,她只紧张的闭了下眼睛,其余动作全部克制住了。
就因着她的勇气,萧承启记住了她。
半夜时分,她惊讶的看着只有一面之缘的萧承启黑衣束身,从窗户翻进她的房间,站在她面前,整个人的气质与白日迥异。
他打量着她,第一句话是:“你不是右相的人。”
她点了点头,微迟疑了一下,便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告诉了他。
对于她的坦白,他惊讶不已,顿觉眼前女子极其聪慧,审时度势绝非常人。
“你想救你兄长?”
她直言道:“是,右相纵然手眼通天,可皇上始终是臣民的天,不是吗?”
他笑了:“这些年,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想必你对如今朝廷形势有所耳闻,”他说着话踱了踱步,“你怎么确定朕一定能救你兄长?”
她默然思忖了一刻,道:“奴婢不懂朝堂之事,可除了陛下,奴婢想不出第二人了。”
“朕可以想办法救他,不过朕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一怔,抬眼看见他的眼眸,里面有着好奇与审视,个中含义瞬间明了,她俯身拜倒在地:“若陛下不嫌弃奴婢资质平庸,奴婢愿服侍陛下左右,效犬马之劳。”
他叹道:“你哪里资质平庸了?”她是他见过最聪明的女子。
他弯下身看她,勾了勾唇道:“朕的后宫缺一个人。”
“陛下的意思是……”
他道:“前朝后宫勾连密切,皆为右相掌控,朕在前朝筹谋之余,需一人在后宫替朕拔去钉子。你可愿意?”
她点了点头,道:“谨遵陛下旨意。”
“朕无法给你妃嫔皇后的名位,最高的位置需要你自己去取,其中困苦你我共担,”言及于此,他又补充道,“朕不仅可以保证你兄长的安全,待除去右相之日,来去随卿。”
“陛下是说……奴婢可以离开皇宫?”她睁大眼睛,颇为不可思议。
他撇开眼睛,压下了眸中复杂的颜色,道:“如果有一日你想离开的话,朕不会阻拦。”
听到这句话,她简直如堕梦中。
但彼时兄长尚囿于牢狱,她也没有细想,应诺下来。自此两人相扶相持,一个在前朝布局,从傀儡变成掌握实权的帝王,一个在后宫谋划,从一介才人一步步走到了皇后的位置。
一晃就是八年。
当阳光突破厚重的云层照在正和殿琉璃瓦上时,她知道那段艰难岁月终于过去了,这个天下是他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萧直男:皇后最贴心了。
谢依依:微笑脸+1
第2章 边关来信
看过了日出,谢柔便回去休息了,后宫难得清静,她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
待醒来,贴身服侍的云姑上前打了帘子,笑道:“好久没见娘娘睡得这样沉了。”
“几时了?”她问。
云姑道:“已过了巳时。”
见谢柔起身,她捧来一盏茶,道:“皇上那边传过话来,说晌午就不过来了,等晚膳的时候和娘娘一起用。”
谢柔接过来饮了一口,想着萧承启连续几日没有歇息,便让云姑嘱咐小厨房做些滋补养神的汤食预备上。
云姑应了一声。
“今日还有谁来吗?”谢柔随口一问。
云姑道:“僖嫔来过。”
谢柔坐在镜前,梳发的手微滞了一下,这几年后宫乌烟瘴气,右相党羽蓬生,送进后宫牵制萧承启的人也是一茬又一茬,上到后宫嫔妃下到奴才宫婢,皆是心怀叵测。她凭着一点机敏,在宫里打磨熬炼,慢慢打开局面,借机上位,配合前朝除掉了不少压在头上的妃嫔,这僖嫔是为数不多剩下来的人。
她的父亲为中书侍郎,与右相同在中书省,走得极近,右相不除,僖嫔这个人就不能轻易动。
云姑看着铜镜里模糊的容颜,挑了支攒金丝的凤钗,在女子鬓边比了比,道:“娘娘准备动手了?”
谢柔道:“僖嫔的父族被关进大理寺,她着急是应该的,只是可惜了,如果她能安静一点,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我也许会给她一条后路。”
“亲情难断是世人常情,若僖嫔果真断情绝义,娘娘更要将她放在心上,尽早除去才是。”云姑笑了笑道。
谢柔叹道:“你说得对。”云姑是她入宫后来到她身边的人,她能走到今日,也多亏了她的扶持提醒,她手中好像有一面可以映照出宫里绰绰暗影的镜子,经常一语点破玄机,令她醍醐灌顶。
“娘娘打算怎么安排?”
谢柔想了想,道:“宫内浣衣局不缺人,宫外生计倒多,这几年她也算安分,就打发她出去吧,晚上我和皇上说一声。”
她处置妃嫔有时先斩后奏,萧承启也没说过什么,何况又是罪臣之女,不值得费心。
“这般安排也好,”云姑微笑道,“等僖嫔的事处理完,这后宫才算彻底干净了。”
谢柔听到这句话,不知怎么怔忡了一刻,她侧过头瞧了一眼窗外的落叶,心里并没有大石落定的舒适感,反倒多了些惆怅。
“娘娘怎么了?”云姑看她神色有异,便多问了一句。
“今日是九月十四。”谢柔忽然说。
云姑服侍她已久,细枝末节都记得清楚,月中是谢柔兄长,辅国大将军谢煊寄书信过来的日子。后宫之事对于现在的谢柔来说,不需太过在意,唯独这个兄长是她一直记挂的。
*
边疆的书信放在萧承启御案上时,他正处理朝中事务,右相一职暂缺,左相谨小慎微,不敢擅作主张,直接将奏折递到了他面前。一早萧承启连下了十道圣旨,开言路罗列右相罪状,清除党羽,薄徭赋以助百姓休养生息,往日朝上官员多有见风使舵的,背后对顽劣的帝王颇有微词,如今天下尽归其手,才发现宝座上的人杀伐果决,深谙为君之道,从前不过蛰伏罢了。
众官员自此老实下来,心里头那点异动消得一干二净。
奏折批写过半,他才歇了一刻,抬眼看见谢煊的信,习惯性的拿起来,信是用特殊的油密封的,烛火烤炙方能开启。这些年他与谢柔在宫中谋划,谢煊被救出大牢以后独自去了边疆守国门,明面上是镇守将领,暗地里与二人来往密切,帮助他联系朝中将领,筛选出一批可用的,为最后决战做准备。
书信以谢柔的名义寄送,由暗卫传递,信里一般说的是兵将部署的事宜,顺便问皇后安,因此会先送到萧承启这里来。
此举不合人情,却合君臣之礼,谢煊大可将家书与密信分开,但最终选择放在一起,未尝没有让萧承启安心的意思。手握兵权的大将,必与皇帝同心同力。
不过今日的信件似乎与往日不同,捏在手中厚了一些,萧承启启封翻看,第一封是写给他的,另有一页纸写给谢柔。
萧承启怔了一下。
然三人相识多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他无意过问两人家事,遂将谢柔的那封放在一旁,大致的扫过自己手上的。
这封是谢煊的战报,比奏折来得快,言边疆图坦国闻唐国右相动乱,趁机骚扰,东穿横峡取道瓜州,就在右相叛军执旗之日,突袭沙岭边界,幸好谢煊早有部署,只花了一日就打退了敌军,否则内忧外患,朝廷恐怕会元气大伤。
萧承启唇角微勾,心中为谢煊记了一功,转而又注意到战事时间,和右相起势重叠在一起,巧合过甚。
手指在案面上叩了叩,他望着信纸沉思。薛肃死前的话再度响起,委实越琢磨越不是滋味……但一时又没有头绪,暂且只能静观其变。
太监总管卓海此时走进殿中,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躬身道:“皇上,时辰差不多了。”说的是要去皇后宫里用晚膳的事。
萧承启说了句“知道了”,便将谢柔的信重新装起来,信纸是打开的,他随手一放,目光从上面飞快划了过去,信上一行字不经意入了眼,视线倏地顿住了。
“……兄日夜期盼,于沙城静待依依归来,此后牧马放歌,揽月听风。”
萧承启皱了皱眉。
坤元宫里,谢柔刚布好碗筷,就听见了太监的唱喏。萧承启携着凉意进来,兀自脱了云龙外氅,一身利落的进了内间。
谢柔退了一步,坐在另一侧凳子上,差人烹茶布菜,边道:“朝廷事忙,后宫安宁,陛下其实不必特意来臣妾这里。”萧承启以前就不愿在后宫中浪费时间,才拉来谢柔料理诸事。
这话说得熨帖,全为他着想,但听在萧承启耳中,不知怎么有点别扭,眼前闪过信上的那句话,情绪便有些奇怪。
“谢煊从边疆寄了信,正巧带过来给你。”他定了定心,把话引到了谢煊身上。
谢柔便以为他是因为兄长的缘故才专程过来的,道谢收了信,不再多说什么。
“谢煊在边关打了场胜仗,图坦国后退了数百里,近几年想来不敢轻易来犯了。”
谢柔想起兄长,面上浮现出笑容,道:“国无战事是百姓之福,臣妾恭喜陛下。”
萧承启点了点头,又道:“朕记得,你们兄妹俩已许久未见了罢?”
谢柔应了声,看向他。
萧承启思量着道:“此间事情已了,不如朕下旨调他回京述职如何,谢煊在边关也呆了不少时日了,朕想着他也该回来了,至于官职,也可以借着这次战事提一提。”
不料谢柔却道:“臣妾谢过陛下隆恩,只是臣妾以为此事不妥。”
“怎么?”萧承启目光微闪。
“肃清右相党羽还需时日,将领缺口甚大,图坦国刚刚退兵,若兄长此刻离了边关,将营空虚,图坦难保不会闻风而动。”谢柔语气温柔,言辞恳切,宫灯光芒柔软,映着她的眼如晶亮的琉璃,清灵剔透。
萧承启望着眼前的女子,她清醒又聪慧,和往日无甚不同,只是联想到那封信,他的思绪就开始发飘。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想了片刻,他轻咳了一声,决定就信里的事问问她的意思,毕竟两人八年前有过约定,当年可以直说的事,如今也可以。
于是他缓声道:“你说得不错,眼下时机不成熟,那就再等等。”
“不过,谢煊之意是希望你去边关,与他团……”
话刚说一半,殿外隔墙,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尖叫道:“皇后!”声音尖利刺耳,还伴着狂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萧承启一皱眉,道:“何人?”
他对这声音陌生,谢柔却熟悉,心下微微愕然,很快又平静下来,那厢卓海已带着暗卫前去查看了。
就在他们出去的空当,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扯着嗓子骂道:“皇后你个毒妇,不得好死。后宫冤魂们都会向你索命,我就是死,也要找你算账!“
而后又哀求道:“皇上救救臣妾,放了臣妾的父亲吧,莫要听信毒妇恶言!”
萧承启眸中一冷,喝道:“宫里养了多少闲人,都是怎么做事的?”
殿中刹那跪倒一片,卓海动作算快,门外箭矢声响起,女子尖叫一声坠落在地。
“陛下,是万芳斋的僖嫔娘娘,看样子是疯了,不知用了何方法,爬上了矮墙,侍卫们只带了刀,一时没控制住,让她闯了进来,惊扰了圣驾。陛下,这人……”
萧承启冷冷吐出一字道:“杀。”
“能跑出万芳斋,也不是她一人能做到的,不管什么人,都给朕清理干净。”
“祸乱宫闱,诅咒皇后,杀无赦!”
话音入耳,谢柔心中似有琴弦一拨,抬头看向他。
作者有话要说:萧直男:敢碰我的人不要命了?
谢依依:(微笑中)
第3章 心中所思
一顿饭吃得兴致缺缺,想问的话终是没说出口。
回正和殿的路上,萧承启深呼一口气,眉头却还锁着,卓海自幼服侍他,旁人不敢问的他却没那么多顾忌,察觉萧承启神色不妥,便道:“大好的日子,皇上怎的愁眉不展,后宫素来人多口杂,偶尔闹一闹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小老儿倒觉得如今天下太平,正有盛世之象呢。”
萧承启闻言回过神来:“卓叔越来越会哄朕高兴了。”
“盛世还谈不上,总得经营一阵子,内外朝太平倒是不错。”
卓海笑道:“皇上说得自然是对的。”
萧承启没再说话,回首看了眼坤元宫的檐角,他忽然问了卓海一句:“卓叔,你觉得……皇后怎么样?”
他说得突兀,卓海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下才道:“皇后品性端正,温懿恭淑,自然是好的。”
萧承启点了点头,又道:“还有呢?”
“嗯?”卓海一愣,以为他还在着恼方才僖嫔的事,思索道,“这八年间,小老儿看在眼里,皇后聪慧过人,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堪为皇上左膀右臂,皇上不也说,若女子可为官,皇后有卿相之才。”
他笑了笑,接着道:“不过要再细说,小老儿可就不如皇上了,毕竟是自家人,皇上应当看得最明白。”
萧承启微怔,话中唯有“自家人”三个字如珠子散落玉盘般弹在心上。
八年间的相处好似历历在目,初时他在宫里没有几个知根知底的盟友,将谢柔拉入乱局纯属意外,他也拿不准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十二岁的姑娘还没长大,虽聪敏但毕竟年轻未经风浪,外朝除了一个兄长再无外力依附,他以为她会是株藤蔓,依靠他生长,但这姑娘咬紧牙关,硬是在波谲云诡的后宫长成了一株青竹,一节一节顽强的攀爬。
其间,他们无数次看着对方倒下再站起来,浑身是伤时,能用的力气不过是递去一个眼神罢了,有时他甚至觉得,她给他的力量,远大于他输送给她的。就像今日的僖嫔,就算没有他出面,她一样可以处理好。
她比外朝任何一个大臣,都更像合格的臣子、盟友。
至于自家人,这个称呼对于他来说,当真有点陌生。
*
萧承启走后,谢柔拆开信读了几遍,夜里就在枕间翻来覆去没睡着。
实在难以入眠,她坐起身来掌了灯,惊动了宿在外间守夜的云姑和雀儿,云姑忙提灯上前,道:“娘娘可是魇着了?”
谢柔摇了摇头,雀儿从小跟在她身边,机灵活泼,眼睛也尖,瞧见谢柔枕边的信,道:“娘娘是想煊少爷了。”
谢柔对着两人也不避讳,道:“哥哥从边关寄信来了,说打了场胜仗。”
雀儿道:“打赢了是好事呀,奴婢怎么看娘娘不太开心的样子。”
谢柔捏了捏信纸,道:“哥哥还说,他在边关等我过去团圆。”
雀儿和云姑面面相觑,云姑道:“煊少爷的意思是……要娘娘离开皇宫?”
雀儿忍不住接话道:“娘娘已是皇后,怎么可能离开这里。”
谢柔没说话。
雀儿瞪大眼睛看着她,看了半晌琢磨出其它味道来,诧异的道:“娘娘,您不会真的在想离宫的事吧?”
谢柔看了她一眼,道:“我还未想清楚。”
她心里头有点乱,每个月哥哥都会寄信,此前却从未和她聊起过此事,突然提到,令她措手不及。离宫的约定她还记得,但那也是八年前的事了。
“我记得有个装旧物的箱子,你们可看到过?”
云姑道:“是那只黄花梨的?”
两人以前收拾屋子见过,便从外间翻了出来,让值夜的太监抬进屋里。
“箱子里都是用不着的东西,若娘娘不提,奴婢都要忘记有这么个物什了。”雀儿抹了抹箱子上的薄灰。
里面的东西确实不是什么宝贝,谢柔却珍之重之的上了锁,打开来,上面一层还铺着纸。
“娘娘有几年没打开过了,怎么今日想起它了?”云姑问。
谢柔道:“突然想到罢了。”她想,大约是那信里提到的事,勾起了莫名的惆怅。
这箱子里封着过去的日子,后来境况好了,就将这箱子搁置在一旁。例如里面装着用旧了的汤婆子,那时她被前皇后打压得狠,冬天银碳不足,分到手的都是湿碳,全靠煮沸水灌了汤婆子撑下来。还有已故蔺妃给她的山水香盒,不太贵重,却是她在宫里收到的第一份暖意。
她默默的翻着,一直翻到最下面,手碰到了两块软布包着的物什才停下,那是两块护膝。
护膝上的针脚粗糙,棉花都从角落露出来了,谢柔看着它,眼中却有丝柔软。
“奴婢记得这是皇上给娘娘的。”
谢柔点了点头,放在手心里打量。
七年前,她还是个才人,在位的皇后阴狠,表面上对嫔妃们和气,背后却常下狠手,蔺妃当年还是蔺嫔,被诬陷盗取皇后凤印,私藏违禁品,打入冷宫,谢柔与她有些交情,也知道唇亡齿寒易牵连的道理,于是想方设法的救了她,皇后心中忿忿,暗地对她使绊子,罚她跪在佛堂抄三日经书。
夜里佛堂空悚,只有一盏烛火陪她,她尚年幼,跪在冰凉的石地上,说不怕不疼是假的,咬着牙写了没多久,膝盖就疼得受不了。
这时忽听风声呜咽,一个人影从侧面的窗户翻进来,悄无声息的溜到她身边,她看着来人一时惊住。
“陛下。”
十四岁的萧承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的向外看了一眼,确认周围的侍卫过去,才道:“我将看守的嬷嬷迷倒了。”
谢柔无奈的笑了笑,又有点担心的道:“陛下,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若让皇后知道……”
他哼了一声,道:“那老妖婆不会知道的。”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月色下闪着光,犹豫了一下,道:“这次的事情辛苦你了,皇后背后有右相撑腰,现在我收拾不了她,不过以她嚣张跋扈的性子,肯定会有行差踏错的时候,到时清算也不迟。”
谢柔点头,而后就想劝他回去,萧承启却不肯,还从怀里拿出一副护膝递给她,有点不自然的道:“这是我让卓叔赶制的,你先戴着。”
屋里光线暗,谢柔谢过他,没仔细看就收下了。
萧承启又陪她待了一会儿,临走对她说:“佛经的事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人手誊写了,你先在这里呆上一日,明晚我再来。”
谢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