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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楚晴-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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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夏答应着接过匣子退下。
  楚晚略说了会儿闲话就告辞离开,楚晴恭敬地将她送到倚水阁门口,等她的身影拐过弯去才回身往屋子里走。
  问秋便道:“二姑奶奶面相越来越严肃,越来越有王妃的气度了。”
  楚晴沉思片刻答道:“二姐姐确实越来越不像她了。”
  以往的楚晚要找东西,会颐指气使地让她把首饰都摆出来,恨不得让楚晴一样样都扒拉给她看,怎可能这般不动声色装模做样。
  好像楚晚三日回门时就有了很大的变化,那会儿她每说一句话之前都要抬头看一眼四皇子。
  当时,楚晴只以为他们是夫妻恩爱,还笑着打趣楚晚说她才只两天就学会察言观色以夫为纲了。
  楚晚羞窘得都快哭了。
  现在想起来,楚晚分明是在害怕,是怕得要哭。
  也不知四皇子到底有什么可怕的,让她短短两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回到屋里,暮夏笑吟吟地将匣子还给楚晴。
  楚晴欣慰地瞥她一眼,“就你聪明。”
  暮夏笑道:“姑娘都说那么清楚明白了,又说不用着急,又说戴不着,我要是还傻乎乎地往四少爷那边送,这脑子就白长了。”
  楚晴学着楚晚的样子,手指细细地拂过首饰表面,又时不时地用手指弹几下,不到一刻钟,几样首饰都查了个遍,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
  当夜楚晟屋里却进了贼,好在楚晟的两个小厮发现得早,贼人空手而返,并没有什么损失。
  楚晴情知与楚晚脱不了干系,悄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来楚晟。
  楚晟沉吟良久方道:“事隔这么多年,那些人仍不死心,想必要找的东西非常重要,要东西不可怕,就怕他们把主意打在六妹妹身上。以后六妹妹出门千万得小心,尽可能地多带几个侍卫才好,我也会陪着妹妹……至于其他,我再慢慢寻访。”
  ***
  八月中,宁夏战事终于以万晋朝的胜利而结束,二皇子先前的伤不但好来个利索,且在对敌过程中立下首功,三皇子却不慎被鞑靼人用毒箭射中了小腿,不得已砍断半条腿成了残疾。
  古往今来,就没有残缺不全的人当帝王,这便意味着三皇子已经失去了资格。
  四皇子心头暗喜,面上却愈加恭顺,轻轻将碗里的药吹凉,递给了顺德皇帝。
  这两年顺德皇帝身体日渐衰败,虽能坚持着上朝,精力却差了许多,大多数折子便交给四皇子代为批阅。
  四皇子在朝臣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隐隐有超过二皇子的架势。
  便在这个关键时刻,二皇子统率大军班师回朝。
  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同样获得军功无数,已经晋升到千户的周成瑾。
  魏明俊听说周成瑾回来,长舒一口气,这两年,都说楚晴的亲事艰难,岂不知他魏明俊过得才真正艰难。
  每次都费事巴拉地挑人家毛病,挖别人隐~私,有时候还得装半仙碰瓷,这容易吗?
  这下周成瑾回来了,他就可以撒手不管了。
  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就看周成瑾自个的本事了……

☆、第102章

  因是凯旋,顺德皇帝特许两位皇子一早带亲兵入城,并令四皇子代他在皇城门口迎接。
  那天几乎满京都的百姓都自发地汇集到安定门瞻仰两位皇子的风采。
  魏明俊也约了楚晟一道迎接周成瑾,谁知越到城门人群越拥挤,到后来简直寸步难行,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乌压压的人群还是人群。
  魏明俊到底是京都有名的纨绔,硬是敲开路旁一家尚未开业的酒楼,扔下一小锭银子,急匆匆地奔到二楼,找了处绝佳的位子。
  伴随着士兵的吆喝声,沉重的黑漆铁门被拉开,大街上的喧闹骤然消失,诡异的安静。
  自城外徐徐而来一大群人,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正中身穿红色甲胄的两位皇子。
  二皇子英姿勃发神采飞扬,眉目之间尽是掌控一切的自得,反观三皇子,脸色却有几分说不清的沉郁,便是热烈沸腾的人群也驱散不掉眼眸深处的阴寒。
  魏明俊捅捅楚晟胳膊肘,使个眼色悄声道:“你瞧三殿下左腿,从膝盖往下都没了。”
  因被马匹遮掩着,楚晟瞧不太真切,只感觉甲胄下的膝裤似乎空荡荡的,又过分长了些,连靴子都盖住了。
  不由道:“既是受伤,为何不乘车,反而跟二殿下一道骑马?”
  “这你就不懂了吧,”魏明俊唇角撇一撇,“真要躲在车里,谁还记得他三殿下,风采岂不尽都落在二殿下头上?再者,没人提醒,这满大街的百姓谁知道三殿下少了半截腿?”稍顿顿,续道:“也不知在出征途中发生了什么事,你瞧着吧,三殿下就是坐不上那个位子,也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地放手,肯定得给二皇子使绊子。”
  两位皇子之后是几位将领,再然后,楚晟看到了身穿黑色甲胄骑着白色骏马的周成瑾。
  以往看惯了穿着张扬的绯衣,满身痞气的周成瑾,乍一看眼前这个神情肃穆不苟言笑的人,楚晟感觉有些不敢相信,拐了下魏明俊问道:“左边第二个是阿瑾?”
  魏明俊不屑地点点头,“除了他还有谁,看着人模狗样的,其实一肚子坏水,你是不知道,他脑子里的坏点子是一个接一个。”
  楚晟早就习惯魏明俊时不时地贬损周成瑾,并不往心里去,抿唇笑了笑,“我觉得阿瑾这幅装扮很是英武神俊,好男儿自当保家卫国成就一番功业。对了,阿瑾看中的姑娘到底是哪家的,他这次回来应该去求亲吧?”
  周成瑾比楚晟年长四岁,已经二十一了。
  “过两天你问阿瑾好了,我不方便说,”魏明俊看着楚晟半真半假地问:“你觉得阿瑾有没有戏?”
  “至少六七成,阿瑾以前是名声太差,这两年他不在京都,先前的事几乎忘得差不多了,再加上这次立了军功,皇上肯定要嘉奖。阿瑾可以请旨赐婚,不就是十足十的把握了?”楚晟很认真地分析,“要是亲事定下来,我可得好生备份厚礼给阿瑾。”
  魏明俊笑道:“阿瑾不见得会要你的礼,你别拆他的台就好。”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自当为阿瑾欢喜,怎可能拆台?”楚晟不满地分辨一句,因周成瑾已走过,也便没了再接着看的兴趣,正转身要走,眼角突然瞥见对面街旁站着的一个女子。
  女子约莫十五六岁,穿身八成新的青碧色褙子,乌黑油亮的头发梳成流云髻,只戴着两支银簪,跟周遭一众少女一样,没戴帷帽,露出娴静娇弱的面容。
  只是她打扮虽然普通,可周身的气度却远非街上其他少女可以比拟。
  楚晟看在眼里,俯在魏明俊耳边道:“你看对面那个穿青碧色褙子的,是不是宫里那位?”
  魏明俊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正好女子也转身要走,恰恰看了个正着,不由讶然低呼,“银平公主……也不知她来干什么?”
  银平自打太子出事后,就天天诵经茹素,一为顺德皇帝祈福,二为太子赎罪。除去上元节以及中秋节的宫宴,平常很难见到她。
  顺德皇帝虽恨太子不争气,却完全没迁怒于银平公主,反而因为她的这种做法愈加怜惜喜爱她。
  初一大朝会时,谢贵妃半是认真半是戏谑地对外命妇夸赞银平,“不愧是皇家公主,在规矩礼仪上可为天下典范,又懂事孝顺,皇上曾说过,只要银平看中的男子,不管是谁,都会下旨赐婚。”
  一时,着实有几个夫人变了脸色,忙不迭地回去给自家儿子相亲。
  万晋朝的公主虽尊贵,但驸马不得参与政事,不得担任官职,换句话说尚了公主就意味着失去了仕途前程。
  而且,公主有专门的府邸,身边跟着教养嬷嬷,驸马要想与公主同寝需得经过教养嬷嬷同意。
  除去那些贪图皇室名声的人,但凡有点血气的都不愿连房事都听从别人的安排。
  当然,要是家中男丁旺盛,也不在乎让次子或者三子等尚主,毕竟能够娶个公主媳妇,说出去还是相当荣光的。
  楚晟却坚决不愿意尚主,所以假作没有瞧见,催促着魏明俊匆匆离开了。
  大军班师,宫里照例会有庆功宴,顺德皇帝见到自己两个儿子平安归来,心情极好,不顾身体劳累,亲自犒赏立功将领。
  这两年周成瑾在郑戎与郑和的辅佐下,军功累积了不少,回京前就荣升到正五品的千户。这次顺德皇帝见到他改头换面英姿逼人颇有和静大长公主的风范,心里更是欢喜,御笔一挥赐给他显武将军的封号,并任命他为三等带刀侍卫,可以在御前行走,又和蔼地道:“阿瑾年纪不小了,既已立业,就该考虑成家的事情了,你可有心仪的姑娘没有,朕替你做主。”
  周成瑾胸口热热的,张口便要说出楚晴的名字,可终不愿用一道圣旨强迫她,便笑道:“眼下还没有,等有了合适的人选,一定会来求皇上恩旨。”
  四皇子见顺德皇帝高兴,笑着凑趣,“父皇可不能厚此薄彼,五弟与六弟年纪也不小了,如今二哥与三哥得胜归来,又有这么多能征善战的将领,不如来一场马球比赛,邀请世家贵女都来观战,兴许阿瑾跟五弟他们就能遇到合心的姑娘。”
  顺德皇帝兴致勃勃地答应,并着令四皇子预备。
  二皇子闻言唇角弯了弯,欣慰地冲四皇子点点头。这几位皇子中,二皇子出征过两次,真正在战场上历练过,骑马技术最好,自身的力度和敏捷性也最好,可以说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独占鳌头独领风骚。
  五皇子有些忐忑,“必须要参加吗,骑马的功夫我不行,比赛时要是一个球没进就太丢脸了。”
  六皇子兴高采烈地说:“怕什么,胜负乃兵家常事,这次我一定要玩个痛快……五哥,我不怕输,你跟我一队好了,我陪你练习骑马。”
  五皇子笑着应允,“要是输了你可不许哭鼻子,摔着了也不许哭。”
  六皇子“嗷”一声叫道:“我几时因为骑马哭了,五哥别诬陷我。”
  欢声笑语中,唯独三皇子阴沉着脸,半天没有说话。
  四皇子目光闪烁,浅浅地笑了——马球固然是在姑娘面前展示自己英姿的好时机,可也是动手脚的好机会。三皇子可不是白受气的主儿,他在战场上断了腿,难免不会在比赛中报复回来。
  如此一箭双雕,两人都讨不得好,剩下六皇子年纪尚幼,看不出有什么大作为来,五皇子倒是聪明,可他的聪明都用在行商做生意上头了,对政事漠不关心。
  到时候四皇子岂不就一枝独秀了,东宫之位舍他其谁?
  马球订在中秋节后,八月十八日,正是一年最舒服的时候,暑气刚好褪尽而秋风乍起算不得太凉,无论上场打球的众人还是在台下观看的众人都不会觉得难熬。
  卫国公府楚晴与楚晞也接到了邀请,势必要出席的。
  明氏已猜出这次马球少不得跟几位皇子有关,一早吩咐两人打扮得要合体得宜,切莫太过华丽出众。
  楚晞穿件水红色杭绸褙子,乌黑的青丝绾成紧实的圆髻,头顶插了一排赤金镶成的桂花簪,亭亭玉立地站在当间,楚晞本就生得出色,这样一打扮好像静水照月,更显出温柔娴静来。尤其她身上熏了桂花香,若有若无的,让人感觉那排桂花簪就像是真的似的。
  楚晴则穿着天水碧绣双雁纹的杭绸褙子,腕间笼一串珍珠手串,衬着细嫩的手白净修长。耳垂挂着珍珠耳坠子,珍珠有莲子米大小,用细细的金线吊着,正垂在脸庞,说话的时候两粒珍珠便一摇一晃地在腮边摆动,别有风情,顿时让旁边站着的楚晞黯然失色。
  明氏笑一笑,带着两人上了马车。
  马球场就在演武场西侧,场上是用细土夯成,结实又平整,东西两端各有一球门。球场三面用白灰垒了矮墙防止白球滚出,唯独北边空着,建成了八排看台。
  看台上架着凉棚,又摆放了案几,上面一溜细瓷碟子盛着各式点心以及应季水果。
  正中是顺德皇帝带着嫔妃们以及宗室子弟,左边是世家公子,右边则是各府的夫人太太以及姑娘们。
  明氏三人刚入座,就听震天的鼓声响起,十数位英姿飒爽的男子骑着骏马跨过矮墙站在了球场中央。
  男子都穿箭袖长袍,带黑色襆头,足蹬黑色麂皮靴子,个个神气十足,不同的是,左边一队穿着红色箭袖,而右边一队则穿蓝色箭袖。
  红队领队的是二皇子,排在第二的是四皇子,其余的瞧不出是哪府的公子,明氏低声告诉楚晴,“肤色稍黑的是威远侯府的三少爷,个子高大那个是福建总兵的二儿子……”
  介绍完红队又介绍蓝队。
  蓝队领队的是五皇子,紧跟着是六皇子。六皇子还不满十五,个子已窜起来了,可身量却是单薄,比五皇子瘦弱些,与旁边那个肩宽背直的人相比更显得孱弱。
  楚晴不禁把目光投向站在第三位那人。
  那人似是察觉到楚晴的目光,蓦地转过头来正与她对了个正着,与此同时,紧抿的唇微微翘起弯成一个美好的弧度。
  那般俊美无俦的容颜,和唇角似有似无的一抹笑,不是周成瑾是谁?

☆、第103章

    楚晴急忙收回视线,将身子往后缩了缩,心骤然跳得厉害。
  那眼神,幽深黑亮,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思似的,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只一瞬,楚晴又坦然地将目光投向他,她不曾做过亏心事,又没存着什么坏心思,难道还怕他看不成?
  周成瑾迎视着她的目光,心中百感交集。
  这两年,楚晴怕是从没想到过他,可他却没有一天不曾忘掉她。
  百媚阁的老鸨是个有本事的,趁着楚晚与楚曈嫁人,国公府的下人走了一批又新进了一批,便将一个训练好的丫头塞了进去。
  因是初来乍到,自不可能到姑娘院子里伺候,只能干点洒扫的粗笨活计,可就是这样,丫头也能探听到些许消息,以解周成瑾相思之苦。
  诸如楚晴最近喜欢紫丁香的布料,连着裁了三条深浅不一的紫色罗裙,又如她学会了新式点心,精心做了两盒送到宁安院和大房院。还有,每天早晨她习惯在柳林里转上两圈,然后在望云亭里摆棋子,并非下棋,只是随意地摆弄成各样的形状。
  又说起楚晴亲事诸多不顺,府里人已经有不好的传言……
  听到这些,周成瑾只觉得愧疚与心疼。
  倘若不是他从中作梗,楚晴想必早就定了亲,或许已经出阁也未可知。她生得漂亮讨喜,脑子也聪明,定然懂得如何讨婆母与相公欢心,不管嫁到哪个府邸就会过得顺遂。
  可他就是不愿意放手。
  她折磨他,纠缠他这么多年,他怎会轻易地放过她?
  为着能早日衣锦还乡,周成瑾也是苦着,打仗的时候几乎不要命地往前冲,纵然有郑戎护着,身上也少不了刀疤剑痕。
  闲下来的时候,手里有点余钱的军士都会往青楼里逛,这两年鞑靼人卯足了劲想侵占万晋的大好河山,战事一场接着一场,每次打仗都会有几十人丧命。
  刀头上舔血的日子过久了,军士们需要女人来慰籍来放松。
  北堡镇有两家妓院,里面的妓子不说是千娇百媚,可也有几分勾人的本事。
  军士们拉着周成瑾一道去,大红灯笼摇曳不停,处处都是活色生香。周成瑾经历过女人,曾经感受到那种温香暖玉抱满怀的*滋味,见状不免心动。
  只是不等上前,脑子里就浮现出那双明澈如秋水,似怨似恨的眼眸,心中绮念荡然无存。
  楚晴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周成瑾自觉配不上她,既然已经决定要洗心革面,就再不能沾染这些,就是想也不该想。
  而今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俏生生水灵灵的,虽然隔着看台,却阻挡不了他的眼神。
  天水碧的褙子,浅丁香的罗裙,看着有些素淡,却灵动雅致。尤其腮边那对耳坠子,随着她脸庞的转动荡起好看的弧度。
  她长大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周成瑾看得错不开眼珠,眸中的热情滚烫得如同燃烧的火焰,楚晴憎恶地暗骂一声“无耻”,借着喝茶别过了头。
  楚晞也察觉到周成瑾的目光,凑近楚晴耳边问道:“六姐姐,刚才看你的那人是谁?”
  “看我?谁啊?没注意,”楚晴淡淡地回答,“我又不曾盯着旁人看。”
  正此时,有个丫鬟打扮的人过来,屈膝福了福,“六姑娘,我家姑娘请您过去叙话。”
  楚晴凝眸一看,这人很面熟,是周琳身边的丫鬟,曾经帮着周成瑾算计过自己,当下脸上便带了疑问:“是周二姑娘?”
  红芋笑着指了指身后,“我家姑娘在第三排看台上。”
  楚晴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坐在沐恩伯夫人高氏身旁的周琳正笑着向她招手,口中做出“快来”的口型。
  旁边还有两个女孩,赫然就是银安公主与银平公主。
  银安公主穿件玫瑰金褙子,胸前戴只缀满了各色宝石的璎珞,当中那只玛瑙石差不多有鸽子蛋大小,甚是夺目。而银平公主则穿着蓝绿色的褙子,月白色罗裙,发间插了两支金钗,打扮得非常低调。
  楚晴点点头跟明氏知会一声,起身走了过去,楚晞自发自动地跟在她后面。
  当着众多夫人小姐的面儿,楚晴自然不好把她撵回去,只得任她跟着。
  走到周琳身边,楚晴按着尊卑顺序先给两位公主行了礼,又屈膝对高氏笑道:“见过周夫人。”
  高氏和蔼地拉起她的手,“有日子没见到六姑娘了,真是越长越标致。不像阿琳,都说是苦夏,可看着脸蛋又圆了一圈。”
  “娘——”周琳拉长声音娇嗔,“我哪里胖了,根本就没有。”
  周琳长相随高氏,都是圆脸,算不上胖,但肉嘟嘟地非常招人喜欢。
  “好好,没胖,是娘的眼神不好,看错了……你们几个在这儿玩,我去寻楚夫人说话去。”高氏好脾气地拍了拍周琳的手臂,又交代红芋,“好生看着姑娘们,别吵嘴打架,茶凉了记得及时换,到底入了秋,切不可喝冷茶。”事无巨细地反复叮嘱好几遍,才起身离开。
  周琳无奈地撅嘴,“我娘真是,总觉得我还没长大似的,啰嗦得很。”
  楚晴便笑,“别馋我们了,明知道我们都是没人疼的。”
  在座几人,除了楚晞的生母还在之外,两位公主跟楚晴都没了娘亲,闻言也道:“阿琳生在福中不知福。”
  这时,就听鼓声震天,球场四周已插上红旗,另有四个太监手里举着小红旗站在球门及边线处。
  两队队员已各自找好位置,马球就要开始了。
  太监开球,二皇子一马当先,俯身将球控制在自己球杆之下,疾驰几步,看准方向用力朝四皇子那边击打出去,四皇子正欲断球,斜插里突然伸出一支球杆,堪堪将球勾了过去。
  银安拊掌赞道:“好球,不知是哪家公子?”
  楚晴尚未作答,楚晞已开口道:“是我家二哥哥,二哥哥骑术极佳,马球也打得很好。”
  “原来是楚家二少爷,”银安笑笑,侧头对周琳道,“你大哥也在场上。”
  “还有我二哥,”周琳急忙补充,“我二哥虽然学得晚,但很有长进,连四殿下都夸赞过。”偷眼瞧了瞧楚晴,“我觉得红队肯定能赢,场上几人都是经常打球的,而且又是二殿下坐镇。”
  话音刚落,有个太监双手端了只托盘过来,笑道:“贵妃娘娘说干看比赛没什么意思,不如仿着民间赌点彩头,一两银子算一注,这边漆红漆的盒子是押红队赢,那边蓝漆盒子则是押蓝队赢。不知姑娘们有没有兴趣凑个热闹?”
  “我们刚在猜测那队会赢,”银安探头瞧了瞧两只盒子,很明显红漆盒子里的银锭子比蓝漆盒子多,便招手让宫女取过一只五两的银锭子放进蓝盒子里,“看来二哥的赢面大,我也觉得二哥能赢,但五哥对我最好,不能让五哥太难看。”
  银平则取了五只一两的银锞子,三只投进红盒子,两只投进蓝盒子。
  周琳当仁不让地支持红队,楚晴身上没带荷包,因见盒子里也有钗环戒子等物,便从暮夏头上卸下只银簪扔进蓝盒子里,笑道:“我自然偏心我家二哥。”
  楚晞目光转了转,学了银平的做法,两边各投进二两银子。
  太监将各人所押银钱数目仔细记下,又转去其他看台。
  周琳借口更衣,拉了楚晴出去,贴近她耳畔悄声道:“这次马球比赛不但要给皇子选妃,也是给两位公主选婿,银平好像看中我家大哥了。”
  这应该算是好事吧?
  周成瑾如果尚了公主就可以住在公主府,这样周成瑜就顺理成章地接受沐恩伯府。
  否则大长公主明摆着偏心周成瑾,而沐恩伯更倾向自己嫡生的儿子,礼部左右为难,至今都没确立沐恩伯世子。
  再者周成瑾名声那么差,即便不尚主也未必能娶到好人家的姑娘。
  可别人的家事她不好多嘴,只随口问道:“是真是假?”
  “差不多七八成准,”周琳惆怅道:“要不她怎么早早就过来我家这边……这事儿我娘乐意,可祖母就难说了。其实,我大哥……尚主是最好的出路,正好游手好闲什么事情都不用干。不过我大哥的事情,我娘说了不算,她倒是想好生替我二哥说个聪明能干的嫂子。真的,我二哥从小就知书达理,又会心疼体贴人,谁要嫁给我二哥才是有福气。”
  平白无故地说这些干什么?
  楚晴隐约想到了什么,红着脸岔开话题,“你呢,你的亲事可定下了?”
  “没有,”周琳无奈地说,“那边还有两位公主呢,我是不急的,可我娘急得要命,上个月又出去相看了两家,正左右为难呢。”
  “都是哪家?”楚晴顿时来了兴趣。
  “一家是太常寺严寺卿的长孙,另一家是真定府知府的嫡次子。”
  楚晴思量片刻道:“家世都还可以,不过,周夫人肯定不想你嫁到京外。”
  “我娘是舍不得,但严寺卿是个老学究,听说他家规矩大,媳妇从早到晚都要在婆婆跟前伺候,早起奉茶,午休打扇,有时候夜里还得在榻前伺候。”
  楚晴惊讶地张大了嘴,“他家是不是没有使唤的丫头?”
  周琳苦笑,“就是说嘛,这样的人家再好,咱们也不能嫁,搞不好两三个月就被折腾得去了半条命。”
  楚晴“咯咯”地笑,“哪里就这么严重了?”可到底认同周琳的话,这种不把媳妇当人的府邸,还是远着点儿好。
  两人正窃窃私语,忽听看台上传来惊呼声,却是楚昊一手拉着缰绳,身子斜在马侧正弯腰带球,二皇子的马不知何故突然发了马,没头苍蝇般迎面朝着楚昊所骑的马撞过去。
  楚昊猝不及防,一时失手滚在地上,眼看就要葬身马蹄之下,突然旁边凭空飞来一根长鞭,堪堪卷住他的左腿,生生将他拖出半尺。
  二皇子的马踩着他的发髻冲了出去。
  楚晴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不由朝明氏看过去,就见明氏瘫坐在看台上,脸白得半点血色都没有,人事不知似的。楚晴惊慌失措,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明氏身边,急切地唤:“伯母,伯母。”
  “是惊着了,快去请个太医来。”高氏拍拍胸脯,一脸后怕,“吓死我了,差点掉了魂儿。”
  楚晴顾不得安抚她,高声叫道:“太医,太医!”
  少顷,有宫女引了太医过来,太医翻了翻明氏眼皮,拇指用力在明氏人中处掐了几下,明氏悠悠醒来,看到楚晴,眼泪哗地流下来,“昊哥儿呢,昊哥儿怎么样了?”
  “二哥没事,伯母等着,我这就叫他过来。”楚晴安抚住明氏,提着裙子往球场跑。
  球场上乱糟糟的,二皇子的马仍未被制住,依旧狂暴地上窜下跳,二皇子好几次差点被甩在马下,有驯马师举着绳圈跟在惊马后面跑,又有三四位太医提着药箱满地乱转。
  其余众人有的也跟着二皇子跑,有的七嘴八舌地出主意。
  楚晴放眼望去,只见好几个身穿同样衣衫的人,一时竟分辨不出哪个是楚昊。
  正着急着,有人拦住她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楚晴顾不得细看,本能地回答,“我找二哥,我二哥呢?”
  “在那边让太医诊脉,你先回去当心被惊马冲撞了,有什么事情我对你二哥说。”
  “是伯母,伯母受了惊吓,想见见二哥。”楚晴这才认出面前之人,怔了下,屈膝福了福,“多谢周大爷。”
  周成瑾望着她惊慌失措的小脸,柔声道:“你二哥没事,你回去吧,这里危险,我这就告诉他。”

☆、第104章

  楚晴再不敢多在马球场停留,极快地挪动着碎步上了看台,明氏见她只身回来,期待的眼光明显黯然了几分。
  好在,不过几句话工夫,楚昊已大步走来,跪在明氏身边道:“娘,我没事。”
  明氏的泪忽地就流了满脸,死命拉住他的手,“伤着哪儿了?”
  “哪儿都没伤,”楚昊咧着嘴站起身,让明氏打量。
  他满头满身都是尘土,先前包着的黑襆头早已不见,发髻也散开了,胡乱地披在肩头,非常狼狈,可除去脸颊蹭出几道血丝外,并无其它伤处。
  想起适才惊险之处,楚昊也有些后怕,他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马蹄正踏向自己面门,无论向左还是向右翻滚,都躲避不开。他认命地阖上眼,以为这下完了,既是勉强能保住一命恐怕也会落得个残疾,谁知脚下传来一股大力,硬生生将他拖开半尺。
  听到马蹄声驰走,他睁开眼睛,正瞧见周成瑾收起马鞭。
  “多亏周家大爷出手相救,否则儿子……不过娘放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往后儿子必定会顺顺利利的。”楚昊端起面前茶盅,觉着水正温着,细心地递到明氏唇边,“娘喝两口压压惊。”
  看到儿子平安无事,又听见素来口拙的他说出这番安慰的话,明氏面色和缓了许多,喝过两口茶,指着旁边的高氏道:“那位便是周夫人。”
  楚昊急忙跪下,“小侄见过周夫人。”
  高氏连声道:“快起,快起,哪好行这么大礼?”
  楚昊仍是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才起来。
  明氏感激地望着高氏道:“你家大爷救了我儿子的命,再大的礼你也受得。回头让世子爷备礼,亲自往贵府道谢。”
  刚才马球场上一片混乱,高氏并没看清是怎么回事,此时听说周成瑾救了楚昊,又是高兴又是失望,几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倒说不清该悲还是该喜。
  高兴得是可以籍此与卫国公府打好关系,她原本就看上了楚晴的人才,想说给周成瑜当媳妇儿,有这层关系,格外多了几分把握。
  失望得是,为什么偏偏周成瑾救了楚昊的命,要是换成周成瑜岂不更好?她与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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