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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楚晴-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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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是下次、甚至下下次都不中,六年之后楚旻也就十四了,到时候楚旻一鸣惊人,谁还会顾及到楚晟?
  明怀远却能体会到楚晟的心情,特地告假约了楚景一道陪楚晟爬香山。
  时节尚早,香山枫叶还没红透,只翠绿中夹杂着斑驳的黄色,而黄栌已呈现出亮丽的金黄。
  站在香炉峰往下看,深深浅浅的绿,浓浓淡淡的黄,以及漫山遍野怒放的野菊,只让人觉得天地如此宽广,而自己却那般渺小与卑微。
  楚晴从沐恩伯府回来刚下马车,正看到楚景三人策马归来,因一路飞驰,三人脸上都带着运动过后的红晕。
  尤其是明怀远,身上白衣纤尘不染,脸色微微涨红,清雅之余更多几分人间烟火的意味。
  楚晴不由多看了两眼,才屈膝行礼。
  小厮将三盆菊花搬进角门,几人又围着赏了会儿花。
  明怀远指着那盆绿水秋波赞叹不已,“这么大的花已是难得,更有这五六朵一同开,果真是桂丛惭并发,梅蕊妒先芳。”
  楚晟便道:“表哥喜欢,正好让小厮随车送过去。”
  明怀远笑着拒绝,“这是别人赠送表弟的,我怎好夺人所爱,再者我时不时回来,经常可以看到,而且省去浇水培育之苦。”
  一时瞧见旁边楚晴嫩粉色短袄石青色罗裙,眉眼弯弯,微翘的红唇带着笑意,像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似的娇俏水灵,便笑着问道:“沐恩伯府还有哪些菊花?”
  楚晴想了想,扳着手指数,“墨菊、金牡丹、素线金珠、雪罩红梅……二三十种总是有的,还有一盆金缕流霞,开得不算好,但着实珍贵。”
  明怀远笑道:“福盛银楼也有盆金缕流霞,想必这几天也就开了,两位表妹要是得空可以去看看,对了,那边也新镶了不少首饰。”
  楚晴刚要回绝,忽见楚晚对自己使了个眼色,顿时改口,“正想去看看呢,有表哥画的新样子吗?”
  “最近不得空,只画了三四张,因有些繁复,还不曾问过匠人是否能做出来。”明怀远温和地答,又笑笑,“这一两日我就去,届时把图样放到掌柜那里。”
  楚晚大喜过望,连忙道谢,“多谢表哥,那我们后天或者大后天到银楼去。”
  一时几人散了,楚晴与楚晚顺着抄手游廊往二门走,问道:“要不要约上魏明珠一起?”
  “不用了吧?”楚晚皱了眉头,“要是叫了她就不好落下周琳,周琳上次就挑了最好看的图样。这次表哥才画了三四张,她们都挑了去,咱们还买什么?”
  楚晴长相出众,即便穿着平常的衣衫也好看,可楚晚不行,每次出门都得好生打扮了,而且她年龄摆在这里,都十五岁半了,总得购置些喜爱的饰物当作陪嫁。
  真要嫁了人,为给公婆留下会持家的好印象,开头几个月可不好随心所欲地添置饰品。
  再有,在福盛银楼买东西要比外头便宜,明氏吩咐过掌柜,要给府里的姑娘太太让二分利,而且能尽着好东西挑拣。
  楚晴自是明白楚晚的想法,她也替楚晚发愁。
  上个月,她在跟父亲学习裱画的时候,楚晚又去参加过两次花会,其中一次是庄阁老举办的。
  文氏亲自带着楚晚去,席中遇到了傅阁老夫人。
  傅阁老是少年得志,二甲传胪出身,当时才刚弱冠年纪,先在翰林院任编修干了五年,后来经筵日讲得了皇帝青眼,到礼部用了十五年从主事到侍郎,后调任户部任尚书,入主内阁。今年才五十一岁。
  傅阁老在仕途上平步青云,可子嗣方面却艰难无比,他先后娶过三房妻妾,生下六个女儿,终于得了一个宝贝儿子,年方十七。
  傅夫人自己是不可能生出儿子了,便把希望寄托在傅钊身上,从傅钊年满十五就开始张罗着说亲,一直相看了两年都没有合适的。
  楚晚除去皮肤略黑之外,打扮起来还是很耐看的,而且不说话的时候,眉宇间有股寻常女子难得的爽利。
  傅夫人似乎很满意,给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不多久,外面另有丫鬟回禀,说傅少爷想进来给各位夫人太太请安。
  这种情况下,楚晚等年轻女子本应该回避的,但是傅夫人笑吟吟地说:“都是相熟的人家,又有长辈们在,用不着再搬屏风来麻烦。”
  庄夫人见客人如此说,笑着吩咐丫鬟将傅钊请了进来。
  傅钊穿身玉带白的锦袍,头上戴着紫金冠,腰间束着墨紫腰带,上面挂了香囊荷包等物,进门后,先给上首坐的长辈行过礼,又双手合抱对站着的姑娘们行了个罗圈揖。
  楚晚偷偷瞟了眼,见他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俨然一翩翩佳公子,先自满意了几分。
  楚晓也暗暗朝她点了点头。
  庄夫人寒暄着问道:“傅少爷现在是读书还是做事?”
  “还在读书,”傅钊礼貌地回答,“娘亲说我年纪尚小,而且我这等没有功名的人,做事辛苦不说,俸禄也少,不如多读几年书等长大些,父亲再给我谋个清闲的差事。”
  傅夫人笑着解释,“是这个理儿,那些清贵点的衙门,大都是进士,个个眼高于顶瞧不起人,钊儿哪能受这种气。而其它地方,要么苦要么累,我们家统共就这么一个儿子,哪能做那种差事?”
  庄夫人附和道:“对,读书考个功名才是正道。”
  “这倒未必,”傅夫人回答,“科举也不容易,当年我家老爷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日夜苦读才高中,我都一把年纪了好容易得了钊儿,哪能让他受那个苦。家里也不是没有银钱养他,就读书图个清闲。”
  傅钊也道:“没错,我许多同窗都是天色未明就下床读书,一直到三更月黑才入睡,说起来真是苦不堪言。”
  从庄家出来,文氏就咧开了嘴,“还是你亲姐姐靠谱,说了这门好亲事。傅少爷一表人才不说,谈吐也文雅,最重要家里只他一个儿子,偌大的家产早晚还不是你们的?你嫁过去,只要能生下孙子,就什么都不用干,躺在床上数银子就成。到时候可得好生拉扯一把旻哥儿。”
  楚晚隐约觉得不对劲,可听文氏这么一说又觉得不错。
  等到了宁安院回给文老夫人,老夫人气得恨不能把手里的茶盅扔到文氏头上,“就你这样当娘亲的,把好好一个二丫头嫁给个废物?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朝一日傅阁老致仕,那个废物能守得住家业还是支得起门户?”
  当着闺女的面被老夫人这般责骂,文氏一张脸紫涨得跟茄子般,嚅嚅地分辩,“傅阁老还年轻,再任二十年也未可知,到时候不还有孩子?”
  “就那个废物你还能指望他教导出什么好儿子来?”老夫人“笃”将茶盅顿在炕桌上,“以后不能帮衬咱们不说,指不定还得靠咱们帮衬他,这门亲坚决不能成。往后二丫头的亲事不用你插手,让明氏帮着张罗好了。”
  明氏平白多了这么件棘手的差事不由跟桂嬷嬷抱怨,“量媒量媒总得门当户对才行,二丫头说起来是国公府的孙女,可往细了论,二叔既没功名也不当差,早晚得分出国公府。二丫头又不是什么出色的人物,真正门庭高的不愿意娶,可要找个门户低的,文氏那边肯定过不去。”
  桂嬷嬷给她出主意,“要么从新兴的权贵人家里找,就像傅阁老这样家世的,要么就选公侯人家的次子、三子,不用支应门户,媳妇的家世就不那么重要。其实,真正有能力的有几个靠姻亲发达的?就是那些既没本事又没能力的才死捏着家世不放。”
  就好比现在的卫国公府,不也是因为日渐式微才这么强调对方的帮衬?
  明氏心知肚明,当夜就按照桂嬷嬷所说,俯在炕桌上将差不多门第的人家一一写下来。
  楚溥看到那一长串名单笑着问道:“是要请客还是去赴宴?”
  明氏无奈地回答:“是给二丫头选夫婿,我寻思着往这几户人家里打听有没有适龄的公子。”
  楚溥看烛光有些暗,用竹签拨了两下,道:“晞儿也十二了,正该相看起来,倒不如一并替她挑一挑?”
  “世子爷太抬举我了,”明氏头不抬眼不睁地回答,“那边能看中我选定的人?说不定我挑了好的,那边反而以为我要害她。世子爷真要为了晞丫头好,还是亲自去选。”
  楚溥细想一下觉得也是,依胡姨娘的心性还真有可能将明氏的好心当成恶意,可若明氏不管,胡姨娘又不能四处走动,看来楚晞的亲事还真要落在自个儿身上。
  楚溥心头一动,突然想起个人来,伸手搂了明氏肩头,温声地问:“怀远已经二十有三了吧,你不是一向最牵挂他,倒不如来个亲上加亲,把晞儿许给怀远如何?”
  明氏猛地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溥,“世子爷太小瞧晞丫头了,也小瞧了远哥儿。晞丫头一门心思攀高枝,哪能瞧上明家,而明家有家训,女子不为妾室,男儿不娶庶女,再者远哥儿才高气傲,晞丫头恐怕入不了他的眼。”
  楚溥被说得羞恼,分辩道:“晞儿相貌清秀,又有几分才气,怎么就入不了他的眼了?”
  “世子爷以为呢?”明氏抿唇一笑,复又低下头。
  楚溥想起明怀远一袭白衣宛如谪仙般的风姿,又想起京中仍未消弭的流言,自觉也是奢求了,气恼地一口吹熄了蜡烛,揽过明氏压在了炕上。
  皎洁的月光透过糊着绡纱的窗棂照在屋里,楚溥瞧着面上带着三分恼怒三分羞意的明氏温存地亲吻她的脸,“咱们再生个女儿吧,好生教养着,像晴丫头那般懂事的。”
  明氏气道:“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生什么生,要真喜欢女孩就等着教养孙女吧。”
  ***
  问秋看着楚晴搭在澡盆边的手腕,低呼一声,“这是怎的了?”
  白净的腕上赫然两道青痕,又因浸了水,泡得有些发红。
  “没什么,”楚晴微阖了双目,身子往下沉了沉,低声吩咐,“再加点热水,我想多泡会儿。”
  “是,”问秋低声应着,出去吩咐冬乐提水。
  冬欢在旁边瞧着,悄声问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儿吗,怎么姑娘换了条裙子回来?”
  暮夏飞快地睃了冬欢一眼。
  问秋淡然回答,“盛汤的盆太烫,丫鬟不当心歪了下。”
  冬欢抱怨道:“当差的丫鬟太不经心了,该好生吃个教训才是。”
  问秋没搭话,转而问道:“早上交代你们摘的桂花瓣可挑仔细了,明儿姑娘可要用着做桂花茶,要是里头混了虫儿草儿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冬欢忙道:“我再挑一遍。”
  暮夏瞧着冬欢的背影道:“问秋姐姐也太好性儿了,这么爱打听事儿,合该训一顿才能长记性。要是徐嬷嬷还在,少不得打发去扫院子,哪能再让进姑娘的屋子?”
  “一处当差,不好做得太过。这一次算是提点她,再有下一遭儿,就撵出去。”问秋皱着眉,又问,“先前有瓶化淤的膏脂也不知放哪儿了,去寻了来。”
  “春喜姐姐收着呢,我问她要去。”暮夏转身就走,很快取了回来。
  正巧冬乐提回水来,问秋往澡盆里添了水,打开瓷瓶,见里面仍有大半瓶淡绿色的膏脂,小心地用指甲挑了些许,抹在楚晴腕上,轻轻地揉搓着,一边将方才的事说了遍,“……这些日子看下来,冬乐倒是个能沉住气的,每天不言不语的,做事分毫不差,冬欢做事也还行就是嘴碎,爱打听事儿爱传话,要不要撵了出去?”
  楚晴淡淡地说:“不用,话多有话多的好处,有些事避讳着点儿就是。”
  问秋应一声,将两只手腕都揉了遍,嘱咐道:“姑娘再泡会儿就出来吧,看待会儿水凉。”
  “唔,”楚晴看着腕间的青痕,白天的情形走马灯似的一幕幕闪现在眼前。
  还好周成瑾除了攥住手腕外,并没有什么太过冲动的举动。
  侥幸之余又有些后怕,倘若那会儿周琳遣了丫鬟过来察看,又或者周成瑾突然兽性大发轻薄了自己,这事儿该怎么收场?
  也不知他怎么有脸说出“喜欢”两个字,“喜欢”就是要自己置于险境?还不如说仇视更为贴切些。
  楚晴撇撇嘴,今后还是尽可能远着他,能避开一定要避得远远的。
  其实楚晴无需思虑太多,周成瑾已经打算远远地离开京都。不是要躲开,而是要重新昂首挺胸地回来。
  他约了魏明俊在百媚阁喝茶,魏明俊习惯性地叫来两个妓子作陪。
  魏明俊是常客,挑中的妓子自然姿色都不错,性子也好。其中一人温顺地靠在魏明俊身侧,白嫩的手儿从腰际顺着他的脊背往上一拃一拃地量,魏明俊□□难耐,捉了她的手儿在唇边亲一口,笑道:“小乖乖,等不及了,待会爷好好疼你。”
  另一人见状,也照样往周成瑾身边靠。她本生得美,又仔细妆扮过,柳叶细眉描得既弯又长,樱桃红唇涂得娇艳欲滴,细嫩的脸儿扑了层胭脂,白中透粉,粉里带红,异常美艳。
  周成瑾看一眼她,脑子里不期然地又出现楚晴明媚的脸庞,总是带着可喜笑意的眼,却唯独在见到他时,眸光变得淡漠疏离,像是没看见一般。
  想起来,周成瑾就觉得恼,挥手将妓子推到一边,“滚。”
  魏明俊“呵呵”笑道:“这可不像你,半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这两年你还真是洗心革面了,听说连悠然居的歌姬都遣散了,是不是那里不行了?我认得几个胡僧,据说他们手里有好药,专门治你这种病,要不要我帮你寻摸几丸试试?”
  “你才不行了,”周成瑾没好气地说,“我是要习武,习武不能近女色。”
  “胡说八道,”魏明俊一下子揭穿他的谎言,“你又不是学的内家功夫,再者你的童子身早就没了,还禁什么欲?”
  “我没禁欲,就是觉得没意思,算了,不跟你说这些没用的,”周成瑾一把将魏明俊身边的妓子也扒拉开,不耐烦地挥挥手,“都到外面去,不叫你们别进来。”
  妓子整整散乱的衣衫,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周成瑾执壶给自己续杯茶,正色道:“我要去宁夏从军。”
  “你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魏明俊“嘎嘎”笑着,浑不当作回事儿。
  “去打鞑靼人,立军功,昂首挺胸地回来,”周成瑾摁住他的手,“你别笑,我是认真的,已经跟祖母商量过。”
  魏明俊收了笑,问道:“真的?你跟你的皇上表舅也说过?”
  “说过了,皇上起先不同意,架不住我非得建功立业,而且有祖母在,皇上也没辙。”周成瑾笑笑,续道,“这几天我收拾一下东西,把京都的事情安排好,最晚不过七八日就启程。走前,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什么事儿?太难的我做不来,你找别人,要是吃喝玩乐我在行。”
  “瞧你这点儿出息,”周成瑾斜他一眼,“帮我盯住个人,这几年别让她成亲,最好也别定亲,定了也得给搅黄了。”
  魏明俊张大嘴巴,鄙夷地说:“多大仇?不带你这么缺德的,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你这是让我死都不安生,遭人唾弃。”
  周成瑾“嗤”道:“你以前坏事没少干,总而言之,无论用什么法子,反正我回来之前她不能成亲。”
  “要是你回不来呢,让人家姑娘剩在家里当一辈子老姑娘?”
  “呸,你这个乌鸦嘴,”周成瑾气得恨不能抽他一嘴巴子,“有你这么说的吗?三五年内,我指定回来,不娶到她,我不会轻而易举地死。”
  魏明俊瞪大眼,“我去,是哪家姑娘这么倒霉?”
  “卫国公府楚六姑娘……”

☆、第85章

  “你不是认真的吧?换个平头百姓家的姑娘我准保把她看得紧紧的,别说定亲,就是见个男子都不能,可这卫国公府,就是几位王爷也不能拦着挡着别人定亲啊?这事儿太难,我帮不了你。”魏明俊猛啜一口茶,连连摆手。
  “就是不容易才找你,实在为难,你听说她定亲的消息后立刻给我写信,我告诉你怎么办。”从定亲到成亲,少说也得一年的时间,完全来得及。
  周成瑾斜倚在靠背上,幽幽地叹,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椅子把手,“要真是平头百姓就好办了,说句不好听的,用银子砸,用权势压,再不济强抢回府我也能摆平咯。”
  其实那天他还真起过强来的念头,不干别的,就让丫鬟引着那群姑娘过来就成。他不让她做妾,会三聘六礼地娶她,也会好好对她。
  可看到楚晴紧咬着的下唇,这个念头立时就消了。
  假如他真的这样做了,恐怕她会恨他一辈子。他不敢冒这个险,他想要她的身,更想要她的心,想看她对着自己甜甜地笑,听她软软糯糯地喊相公,想宠着她娇着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想和她生儿育女。
  他们俩都长得好看,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更漂亮。
  这样美好的将来像是烧红的烙铁,灼得他内心滚烫滚烫的。
  从挹翠斋出来,他就回了摘星楼,拿出西洋舶来的千里眼,在三楼的平台上朝绿静居张望。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看到楚晴出来。
  她站在树影里,身形纤细柔软,裙幅极宽的石青色罗裙不时被秋风扬起,因隔得远瞧不清她的面容,只觉得她站在那里就是令人沉醉的风景。
  直到楚晴走出二门,他才恋恋不舍地放下那只千里眼,迎着秋天的风,默默地寻思片刻去了乐安居。
  大长公主听完他的话,半点没迟疑,亲自到内室找出只朱漆雕牡丹花的匣子来,当了周成瑾的面,找到机关所在,轻轻一按,匣子应声弹开。
  里面是本泛黄的名册,上面躺着一枚碧绿油亮的玉佩,玉佩上雕着只腾云驾雾的螭龙。螭龙本是寻常,皇家子弟都有这样的龙纹玉佩,可面前的螭龙却不同,口中衔着一朵牡丹花。
  大长公主是曾经掌过兵权的,在军中也颇有威望。当时代宗皇帝怕后来继位的皇帝因此对大长公主不利,特赐她一百私卫,归她及她的后人所有。
  私卫不比平常的禁军或者守卫,而是类似于死士,只效忠于拥有信物之人。
  这只玉佩便是信物,大长公主乳名牡丹,故而螭龙口中衔了牡丹。
  大长公主成亲后,只留了十几人在身边,其余均分散在市井中,比如四海酒楼,兴隆客栈,比如百媚阁,不单只在京都,京外也有。
  几十年过去,原先的私卫已有人故去,可紧接着会有新的力量补充进来,不见得都是武功高强身手矫健之人,但都有过人之处。
  就像罗掌柜,是个经商的好手,自从接管了四海酒楼,头一年就扭亏为盈,这几年差不多每年收益都七八千两银子。
  而百媚阁的老鸨,最是长袖善舞,擅长跟别人聊天打卦,即便是只锯了嘴的葫芦,她也能从里头套出话来。
  这才是周成瑾知道的,而他不知道的能人还有许多。
  此时见大长公主拿出玉佩,周成瑾“扑通”跪下了,不可置信地问:“祖母,您可信得过我?”
  “阿瑾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祖母不信你还信谁?”大长公主答道,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你不用担心别人眼馋,眼馋也没用,这是当年我父皇私下赐给我的私卫,连带当初置办的产业都算是我的嫁妆,并非周家财产,祖母愿意交给谁就给谁。儿子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岂会把我这点东西放在眼里,只有你知道祖母的心。”
  周成瑾惭愧地低下头,“可我文不成武不就,又无一技之长,怕那些人不服我。”
  大长公主“呵呵”地笑,“阿瑾是祖母的长孙,还怕这些?先前你经管四海酒楼和百媚阁不也头头是道,祖母信得过你。况且,私卫堪比死士,只认信物不认人。你拿着这个,再没有敢违逆你的。”将匣子递给周成瑾。
  周成瑾缓缓抬手,接过几乎重逾千斤的玉佩,“孙儿绝不会辜负祖母期望。”
  楚晟是周成瑾临行前一天才知道他要去宁夏,特地设宴替他践行。周成瑾邀了魏明俊一同赴宴。
  席间,周成瑾跟楚晟交了底,“六位皇子我都相熟,最看好五皇子,以后是决意跟着他。你们府上一向不参与这些事,能远远地避开最好,倘若不能,千万别跟三皇子走太近,但也别得罪了他……他那人最阴险。”
  楚晟郑重地点点头,随后又叹,“只可惜我人微言轻,在府里说不上话,只能跟大哥知会一声,倒是阿瑾你此去要多加小心,听说鞑靼人身强力壮骁勇善战,如今那边新总兵上任不久,还不知情况如何,恐怕水更浑。”
  周成瑾笑道:“你们尽管放心,我福大命大,一定会平安归来,到时候你们俩成了亲戚,可别把我忘在脑后头。”
  魏明俊年后就要娶楚暖,是楚晟的姐夫,两人正经八百的亲戚。
  听闻此言,魏明俊忙给周成瑾斟满一盅酒,又给楚晟浅浅地倒了半盅,“阿瑾说哪里话,我们忘记谁都不能忘了你,没准几年后再聚,大家都成亲戚了。”
  这话周成瑾爱听,眯缝着俊美的桃花眼一口干了杯中酒。
  魏明俊跟楚晟原本不相熟,可喝过这次酒,又相约着将周成瑾送出京郊十里亭,归来途中寻个小馆子一道用了中饭,就顺理成章地交往起来,时不时地约他喝茶,偶尔寻到一方好砚或者一盒好墨就眼巴巴地送过去。
  魏明俊是存着从楚晟口中套话的打算,而楚晟却以为魏明俊是因为楚暖而交好自己,倒也不曾生疑,只是觉得自己与楚暖并不亲厚,有点愧对魏明俊的情意。
  明氏是老早就打算跟楚澍商量楚晴的亲事,只苦于要顾及楚晚,倘若楚晴再定亲,别人看到国公府下头的姑娘一个个都有了归宿,楚晚年纪最长却始终没有定亲,不免会有些不好的猜测。
  楚晚就会落到更难堪的境地。
  故此,明氏只好打起全副的精神替楚晚张罗,一个月能出门两三次,相见的人家不知何几,要么明氏瞧不中对方,要么对方看不中楚晚,竟是丝毫进展都没有。
  而腊月渐渐来到,京都的人家开始着手准备忙年了,谁家也没有心思再举办宴会。
  明氏总算松散下来,可心里却更加焦急。
  来年二月楚暖就要出嫁,两年前定亲时,大家都以为这两年楚晚怎么也能寻到门合适的亲事,只要定了亲,就是比楚暖晚出嫁也能说得过去,没想到竟是这么难。
  楚家阖府上下都为楚晚发愁,文氏更是急得嘴角生了好几个疮。
  张姨娘闭门不出整天忙着帮楚暖绣花,一边跟楚暖闲话,“当初你还不乐意,你说要是错过魏家这门亲,到哪里找这么好的?只看看二姑娘就知道,现在她都急成什么样子了,听说连家里一个人都没入仕的破落户都去相看。”
  楚暖在旁边帮着分线,闻言抿了嘴儿笑。她一向被楚晚欺压着,好容易能扬眉吐气一把,只恨不得把自己准备的嫁妆都显摆出来,气气楚晚这个没人要的。
  可想到楚晚素来被老夫人宠爱,心里也有些忐忑,“不知会不会让魏家推迟婚期?”
  “不会,”张姨娘胸有成竹地说,“要改早就改了,现在都已经腊月了,过了正月就要成亲,估计魏家那边的喜帖席面都准备好了,现在因为府里有个嫁不出去的姑娘说推迟,那不就是晃点魏家嘛?再者,便是推要推到什么时候,半年还是三个月,难道就一定能保证二姑娘能寻到合适的人?”
  楚暖完全放下心来,喜滋滋地看着张姨娘手里的绣活儿。绣的是件肚兜,嫩黄色的绸面儿,绣着朵粉红色的月季花,月季尚未全开,却早有蝴蝶闻香飞来,将细长的须子探到花蕊处撷取蜜液。
  随着婚期临近,张姨娘已将男女之事告诉了她,并教给楚暖如何保养自己的羞处,以便看起来更嫩更诱人。
  既然魏明俊是个好色的,那么楚暖就用好颜色来勾住他,让他分不开身来去寻欢作乐。
  楚暖知晓这些事后,再看这种平常觉得很普通的花样,里头便有了不一样的含义。
  张姨娘趁机将先前绣的肚兜一并拿出来指给她看,有鸳鸯戏水的、有蜜蜂偷香的,有并蒂莲花的,有鱼戏莲叶的,绣工不见得精致,颜色却配得大胆,让人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想往细里瞧。
  纷纷扬扬一场大雪后,便是腊八节。
  王氏操持着熬了腊八粥,阖家上下都喝了一碗,还给平常走动的人家都送了腊八粥,其中也包括楚曈和楚暖未来的夫家,承恩伯方家和明远侯魏家。
  两家也各自还了腊八粥,顺带送了年节礼。
  便是这一天,有官媒竟然不在家过节,反而乐颠颠地来到了卫国公府,进门就热络地对明氏道:“楚夫人,真是天大的喜事,有人托我来提亲。”
  被她夸张的神情感染了,明氏脸上也带了笑,问道:“是哪家人家,提的是谁?”
  “自然是府上二姑娘了,至于是哪家,说出来楚夫人就尽管乐吧,无论是家世还是人才,都没得挑……”

☆、第86章

  看到官媒特意地卖关子,明氏反而失了兴趣,淡淡地吩咐石榴沏茶,“就用先头得的君山银针,再端两碟点心。”
  官媒见状,捂着嘴先自“咯咯”笑了阵子,又故作神秘地悄声道:“回夫人,来提亲的不是别人,是四皇子殿下。”
  明氏真是呆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石榴上了茶,才诧异地问:“怎么可能是四殿下?”
  通常皇子的亲事都是皇后或者有职权的宫妃选定,让皇上过了目,再使个相熟的夫人私下探听一下女方的态度。
  如果女方同意,那么皇上就下旨赐婚,两家皆大欢喜。
  如果女方不同意,皇上也没有必要强给两人凑作堆。毕竟婚姻讲究个你情我愿,想嫁到皇家的人有的是,不一定非你不成,何必强行娶回家添堵。
  不管怎样,皇子的亲事再没有落到官媒头上的。
  官媒见明氏不信,从怀里掏出块玉佩,“千真万确是四殿下身边的人送来的,说四殿下自打在钱学士府上无意中撞见过二姑娘后,始终无法忘怀,最近才得知二姑娘尚未婚配,立时动了求娶之心。因为怕事情传出去二姑娘被人误解,所以眼巴巴找上我来问一下府上的意思。如果愿意,四殿下立马请旨赐婚,如果不愿意,那么就当我没来过,也没这回事。”
  明氏仔细地端详一番那块玉佩,无论是玉料还是雕工都属于极难得的佳品,而且上面雕着螭龙纹样,想必也无人敢冒用。
  明氏便信了几分,斟酌地回答,“二姑娘的亲事,我这个做伯母的不敢越俎代庖,总得由她亲生的爹娘决定,再者上头还有祖父跟祖母。”
  官媒闻言知雅,笑道:“婚姻大事,自然得好生商量一番,不过,听说腊月底皇上的大宝要封印,恐怕年前就不能下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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