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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楚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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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父亲拍板决定。”
  楚溥思量片刻才道:“二弟找人打听过,说重阳节时候在武陵山附近见过他,本来是打算捎信让他回来给父亲做寿,也不知信可能没送到还是耽搁了。”
  明氏狐疑地问:“跑那大老远干什么去?”蓦地脸色一变,“柳家那人是不是就嫁在湘西?难不成就是去找她了?”
  楚溥似乎也想到这点,叹一声,“四弟看着闲云野鹤似的,其实性子最执拗,还真有可能去找那人了……都过去十好几年的往事了,再追究有什么用?”
  ***
  楚晴在大房院门口劈头盖脸将楚晞训了通,可自个心里到底也有些不痛快,便没进去,带着问秋又回了倚水阁。
  没有心思干别的,索性亲自动手裁了纸,又研了墨准备练字。
  明怀远的字写得娟秀温婉的确非常适合女子临习,可楚晴就是感觉不对劲,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拘住一般使不出来,索性只临了两篇,又找出自己惯常用的《治平贴》抄了一遍,这才觉得满身的郁气都随着笔墨消散而去。
  半下午的时候,徐嬷嬷回来,又带了个不好的消息来……

☆、第64章 /4200/42

    “食缘的生意不太好,年初开业热闹过一阵子,可过完年后再开张,生意就不太好了。盛珣说正月初八那天在白山街新开了家叫五湖的点心铺子,也是天南地北的点心都卖,口味不错,价钱还比咱们铺子里少半厘,这周遭的百姓都往那边去了。姑娘是怎么打算的?”
  楚晴还能怎么打算,买铺子加粉刷墙面、置办案架与灶台等,先先后后花了两千四百两,要是因为这点挫折,刚开业一个月就关门歇业,这两千多两岂不就打了水漂了?
  店铺刚开业,盈利不盈利倒是其次,首先得架火烧出把人气来,让四邻五乡都知道这儿新开了家铺子。
  过上半个月,她不信五湖点心铺还能赔本赚吆喝。
  于是便道:“开门做生意总会有赔有赚,以前怎么打算的还怎么来吧,至少撑过半年才能看出真章来,回头给盛珣带个信儿,让他沉住气,不用慌。”
  徐嬷嬷圆圆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我也是这么嘱咐盛珣的,咱们点心铺子本钱少,就是米面鸡蛋再加上油、糖等东西,赔也赔不了多少……不过我想跟姑娘商量件事儿。”
  楚晴笑道:“什么事情,嬷嬷说话也这么外道起来?”
  徐嬷嬷犹豫片刻才道:“姑娘年岁大了,有事自己也能拿主意了,我想到铺子里去。”
  “不!”楚晴本能地拒绝,仰着脸,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徐嬷嬷,“嬷嬷不管我了吗?”
  “说哪儿的话,”徐嬷嬷看她这副样子,心里也是一酸。她死里逃生穿越到这里来,陪伴了楚晴八~九年,老早就把她当成前世的女儿看待了,怎可能说不管就不管了。
  哽了哽,温和地解释,“府里头大事有大夫人帮衬着,小事也难不倒姑娘。我是觉得到铺子里更有用,我先前不是做了几道点心吗,这次出去看街上还真没有卖的,咱们要是摆出去可就是京都头一家……还有,经过东街时候看到四少爷说的那家绸缎店了,他们动作倒是快,才几天的工夫,手套和书袋都卖起来了,嬷嬷脑子里还有些想法,拘在府里施展不开,倒不如在外头能放开手脚。再者,有我在外面替姑娘张罗着,这进进出出地报个信儿也比往常方便,总是通过翡翠传话也不是个长久之道。”
  说起来,出府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楚晴仍是不愿意,偎在徐嬷嬷身边不松口,“要是出了府嬷嬷住在哪里,吃饭怎么办,有没人陪嬷嬷说话……嬷嬷走了,那些丫头们不听话,谁教训她们?”
  徐嬷嬷叹一声,她前后两世加起来活了将近五十岁,吃饭睡觉这点小事怎可能难倒她,可看着楚晴这样牵挂依恋自己,心里既欣慰又感伤,轻轻拍着楚晴肩头道:“住处不用愁,刚好前两天赵家哥儿给盛珣留了口信,说在白石街赁了处屋子。我去看过,地方虽不大可收拾收拾住两个人绰绰有余,还能搭伙做饭。”
  赵家哥儿就是自己那个表哥赵睿吧?
  楚晴猛地坐正身子,“他现在做什么营生,可还好?”
  “在家粮米铺子打杂,也是卖力气的活儿,”徐嬷嬷轻轻地道,“这样也是一举两得,有我看着他,也省得你记挂……再有,你在外头的人手也少了点,就单一个盛珣,他平常也忙,十天半个月不能进府一趟。我琢磨着帮你教导几个得用的人,不管以后嫁得好不好,他们总是你的后盾,不至于到时候一点儿依靠都没有。”
  楚晴再没有拒绝的理由,依在徐嬷嬷怀里抽泣了半晌,起身找出放银票的匣子来。原先是有三千两银子,买完铺子后还剩下五百多两,楚晴把四张一百两的银票都拿出来塞给徐嬷嬷,“拿着赁间像样的宅子,你可得把自己照看好了,之前答应过等我嫁出去还帮我带孩子的,要是你身子不好了,我可不用你。”
  徐嬷嬷又气又笑,轻轻地捏她腮帮子一下,“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唉,嬷嬷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只拿了一张银票,将其余三张仍放回匣子里,“这些省着用一辈子也花不完,不过我还有其他打算,姑娘且等着瞧,过个三五年,嬷嬷给你赚出十间铺子来。”
  过了两天,楚晴禀过明氏,把徐嬷嬷放了出去。
  走之前在倚水阁设了告别宴,徐嬷嬷不改以往的气势,恩威并施跟问秋等几个丫鬟俱都做了交代,总而言之就是齐心协力照顾好楚晴。
  徐嬷嬷这一走,楚晴身边就只剩下五个丫鬟了,离标准配置还差两个名额。
  明氏没打算从其他地方调人,叫了人牙子进来现买。
  除去楚晴这边外,宁安院也添了两个丫头,再就飘絮阁楚曈跟楚晞各添了四个丫头,胡姨娘身边添了两个丫头。
  鉴于楚晴身边的小豆豆多,使着不顺手,明氏帮着掌眼,挑了两个年纪稍大点儿的。
  都十四岁,一个起名叫冬欢,一个叫冬乐,因刚来也没入等,先按打杂丫头的月例拿,每月六百文钱,过上半年再论等级。
  其余几个丫头的等级也没调,虽然上头有语秋空出来的缺,可楚晴感觉春笑跟春喜两个都不太得力。
  春喜倒还罢了,掌管着楚晴的衣饰和屋子里的器皿,素来认真细致,美中不足就是太过老实,不会应变。
  春笑性情温柔手也巧,不管是女红还是烹饪都能拿得出手,但她耳朵根子软,常常听风就是雨,楚晴不太敢用她。
  暮夏倒机敏,可年纪太小,有时候控制不了毛糙劲儿,而半夏就是个没长成的孩子,只能跑腿传个话儿。
  唯一用着顺手的还是问秋。
  楚晴便吩咐问秋,“不用太过拘着这两个新来的,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她们,你只在旁边冷眼看着,也好为自己挑个帮手出来。”
  问秋明白楚晴的意思,果真时不时吩咐两人往各处取个东西或者传个话什么,偶尔也会叫了两人进屋里伺候。
  外面看着松散,可暮夏与半夏已得了问秋吩咐,只在暗中盯着。
  楚晴花费了四五天的工夫把做春裳需要的各式布匹的数量、价格以及花费银钱总数详细地写了张单子交给明氏。
  明氏看了笑一笑,在后面多加了二两银子,“水至清则无鱼,府里进出都是靠买办,他们地头熟用起来方便,能用就暂且用着……算起来这一季衣裳他差不多能赚十两,要是还不知足,就另换人做。”
  那边楚晚也把厨房下月进出账目核对了起来,数目字虽不如楚晴记得详细有条理,可总算有了个数目。
  楚晚皱着眉头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油盐酱醋样样得要银子,以后再不糟践饭菜了。”
  明氏闻言莞尔,楚晴却双手合十,“二姐姐这般想,真是大造化,当初也不知砸了我多少茶盅碟子,这可都是用银子买的。”
  楚晚急赤白脸地说:“哪壶不开你提哪壶,你要不惹着我,我干嘛砸你的碟子?”见楚晴偷笑,知道她是开玩笑,便也不当真,指着纸上两行字道:“除去祖母那里,就数胡姨娘花费得多,当归炖鸡一天都不落,也不知会不会吃腻了?”
  明氏笑道:“胡姨娘身子不好,多补补也是应当,依了她便是,免得被人说嘴。”
  楚晚哼一声,又道:“那两人也不是省心的,要吃鸽子鱼,我还以为是鸽子和鱼,心道这也不难,让管事买几只鸽子养着就成,鱼也不是新鲜东西,全是刺儿,我还不乐意吃呢。谁知道人家说那种鱼就叫鸽子鱼,京都这边还买不到,单只宁夏那边有。我让人叫她们换两样,结果换成黄河大鲫鱼,呸,祖父也没这么难伺候,我就吩咐人炖白水河的小鲫鱼,爱吃吃不爱吃拉倒。”
  楚晴笑得前仰后合,揶揄道:“当心她们又在大伯父跟前哭着告状。”
  “哭就哭呗,”楚晚不以为然,“又不是没见过爱哭的人,就像楚暖,不也是整天哭丧着脸,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楚晴无语,楚暖是真受了委屈好不好?
  虽然大半都是楚暖主动招惹的,目的就是把楚晚的骄纵性子激起来,但也是货真价实被欺负了的,不像楚曈姐妹,分明什么事儿都没有,愣是能哭出眼泪来。
  难道她们不知道,不管长辈也好,同辈也好,都喜欢跟开心喜乐的人在一块儿,那种楚楚可怜的委屈样儿看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也就不当什么了。
  所以眼泪不能浪费,得留在刀刃上。
  针线房的差事交代完,周琳又写了信来,重提逛银楼的事儿。
  楚晴去找明氏商量,明氏笑道:“现在倒是好时机,银楼生意清淡,正好你们可以慢慢挑,我给掌柜写封信,给你们让出四分利。中午就到醉仙楼用饭,醉仙楼有几样菜很有名,这个算是我请你们……叫上二丫头一起,姐妹间的情分也是慢慢处起来的。”
  楚晴点点头,跟楚晚商量之后,给周琳回了信,约在正月三十那天。
  明氏特地让桂嬷嬷跟着去,又派了四个护院跟着。
  因为都是到明氏的铺子,楚晴便留下问秋在家看着冬欢与冬乐,只带了暮夏,楚晚则带了喜鹊。
  五人只坐了一辆车,先往铁帽子胡同跟周琳会合。
  刚进胡同口,迎面蹿出一匹高大矫健的白马,“让开”,马上人叫嚷一声,马鞭甩得“啪啪”作响。
  车夫忙往路旁避让,情急之下,车厢险些倾倒,车帘晃动间,楚晴看到擦着马车过去那一袭张扬的绯衣,不由憎恶地撇了撇嘴。
  楚晚也瞧见了,问道:“是谁那么张狂,也不怕撞了人?”
  楚晴淡淡道:“许是和静大长公主的长孙,没瞧清楚。”
  周成瑾也认出卫国公府的马车,下意识地拉了拉缰绳,可随即想起手背上刚刚愈合的伤疤,双腿一夹,直往前冲去。
  周琳已在角门处等着了,除了她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就是赏灯会那天剪纸的明远侯府的魏姑娘。
  周琳笑着介绍,“是我二堂嫂家的表妹魏明珠,论起来我该叫表姐。”解释了半天,楚晴才明白。大长公主嫁的是忠勇伯府的三子周镇,而袭了忠勇伯爵位的是长子周钦。
  周琳口中的二堂嫂是周钦的第二个孙子周成玦的妻室。
  二堂嫂与魏明珠是关系很近的两姨表姊妹。
  难怪都说京都勋贵之间,扯起一根藤上面连着好几个瓜,楚晴再想不到沐恩伯府跟明远侯府也是亲戚。
  魏明珠今年十四,长相不算出众,但性情温柔,笑起来露出一对小虎牙,很招人喜欢,说起话来也细细软软的,“进宫那天就想跟两位楚姑娘叙话的,可是后来走散了就没来得及。刚好听表妹说一同去逛银楼,就想跟着去见识见识,冒昧了。”
  楚晴笑道:“魏姑娘客气了,我们请还请不到呢。”
  几人说得热络,索性上了同一辆马车,把下人们都赶到后面去了。
  楚晚大咧咧地问起来,“刚才有个穿绯色衣裳的人骑马经过,差点撞上我们的马车,是你们府的人?”
  周琳赧然,“应该是我家大哥,他骑术好,经常进宫跟皇子们打马球,撞是肯定撞不上,可必然累得你们受惊吓。”
  魏明珠细声细气地说:“男子穿绯衣的不多,但周家表哥穿起来着实好看。”
  楚晴想起那种几乎比女子还要俊美的脸庞没有搭话,楚晚却道:“没看清他的模样,就是感觉车要翻了,吓了一大跳。”
  周琳连忙道歉,“大哥随性惯了,我替他给两位赔个不是。”
  楚晴笑道:“跟你有什么干系,左右也没事。”
  说笑间,几人便到了东街,马车缓缓停在福盛银楼门口,后头马车的丫鬟赶紧过来搀扶着各自的主子下了马车。
  掌柜已得到明氏送来的信,给几人行过礼之后,亲自引着她们上了二楼。
  二楼除了她们一行之外再无别的客人,因此也无需避讳,就在厅堂里让伙计将各式珠宝石头端了出来。
  能摆在她们面前的自然都是上品,有红得像火焰般的玛瑙石,有翠绿胜松柏的绿蜡石,还有晶莹剔透的猫眼石以及湛蓝得犹如秋日天空般的碧玺石。
  女孩子无不喜欢这种闪亮晶莹的石头,齐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绿松石该镶成什么式样,碧玺石又该配着什么戴。
  正说得热闹,只听旁边传来温润清朗的声音,“表妹是要镶簪子吗?”
  楚晴回头,就看到了白衣胜雪的明怀远,而后边跟着的穿绯色衣衫的人,不就是周成瑾?
  他们两人怎么会凑到一处?

☆、第65章 /4400/24

  压下心中疑惑,楚晴脸上漾起甜甜的微笑,“明表哥。”
  身后三人齐齐抬起头来,楚晴听到有人压抑着的抽气声,像是魏明珠。
  定然是被明怀远的美色惊呆了吧?
  不知为何,楚晴心底突然生起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楚晚也欠身行了礼。
  明怀远浅浅笑道:“这位周大爷要来拿镶好的首饰,不知道两位表妹在上面,一时唐突了。”
  原来是偶遇。
  就说嘛,清雅如高山遗雪般的明怀远怎可能与臭名昭著的周成瑾有交集?
  楚晴商量周琳,“要不要换到雅间里?”
  魏明珠悄声道:“算了,反正都是亲戚,也没有外人在。”
  周琳跟楚晚俱都没有异议。
  明怀远便问楚晴,“你选好石头了,我这里画了几张图样,要是喜欢可以让人照着镶。”
  楚晴接过来大致翻了翻,约莫七八张的样子,有钗有簪,还有珠花步摇,几乎张张都是精品,单是看着就让人心动,要真正镶起来还不知有多美。
  画出这么繁复细巧的图样,该是耗费了许多精力吧?
  楚晴关切地问:“表哥不是初九就要下场了?”
  明怀远傲然一笑,“读书是平日的工夫,不在乎这一两天。”言谈间很是胸有成竹,说着指了楚晴手里最上面那幅图,“这支簪用蓝宝石镶最好看,很适合你。”
  魏明珠探头来看,不由惊呼,“真漂亮!”
  楚晴将手中的样子塞给周琳,“你喜欢哪一个?”
  周琳左挑右选拿不定主意,“想要这支步摇,但这支顶簪也很好,要不我这两支都要?”
  楚晴笑道:“你随便选,我等你们挑完了再挑。”
  明怀远负手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清浅高雅的微笑,看似温和亲切,却让人觉得不敢靠近,生怕亵渎了他。
  楚晴注意到他腰间系着的是块墨玉,而不是往常那块白色的羊脂玉。
  明怀远察觉到她的眼神,笑容柔和了许多,伸手撩起墨玉在掌心摩挲了下,“凌风托人带回来的。”
  “凌公子还在太行山?”楚晴好奇地问道。
  “想必眼下已经到了恒山,凌风说在成家之前要游遍万晋名山名水。”明怀远眼中流露出无限向往与羡慕,“若有朝一日能与他携手同游就好了,可惜身在俗世,终不能远离红尘喧嚣。”
  周成瑾手里捏着掌柜给他的匣子,看着两人有问有答,心里是既恼且怒。
  自他进来,周琳倒是恭敬地喊了声,“大哥”,魏明珠与楚晚均都颌首微笑,唯独楚晴看见他目光就像扫过一堵墙,连瞬息的停顿都没有。
  可面对明怀远,她却是言笑晏晏,连带着腮边的梨涡也雀跃不已。
  周成瑾承认明怀远的相貌气度都是万里无一,可自己并不曾差到哪里去?百媚阁的头牌寻蕊一向清高自傲,在众多文人墨客面前摆足了架子,但对着自己的时候却低声下气地求,“能得公子一夜垂怜,寻蕊此生无憾。”
  他只是不想动她而已,若是想,又有几个女子能够抵得过自己的魅力?
  周成瑾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感到浑身的血液着了火似的直往脑门窜,怂恿着自己上前质问楚晴一句,“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可残存的理智却告诉他,万不可如此,否则只能更让她厌了他,而且楚晟也不会再原谅他。
  周成瑾紧紧攥了下拳头,大步往楼下走,走到一半时放慢了步子,楼上楚晴甜甜糯糯的声音如魔音般飘来,让他无处可藏,“表哥殿试后要回苏州吗?”
  连会试还没考呢,就这么相信明怀远一定有资格参加殿试?
  周成瑾冷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出去,打马直接来到了百媚阁。
  正值晌午,百媚阁已经骚动起来,晚醒的姑娘们倚着栏杆梳头,手指翘成兰花状,捏几根掉落的长发,风情万种地往楼下扔。
  老鸨还是一如既往地奔放热情,伸展着双臂几乎要将周成瑾搂个正着,“周大爷,这足有半个月没来了,我们这儿新来了许多女孩子,要不要让她们都出来走走?”
  周成瑾将手里的匣子往老鸨怀里一扔,“蹬蹬蹬”上了楼。
  老鸨打开匣子一看,喜得直叫唤,“姑娘们,都出来。”
  二楼最西头有个极大的房间,屋里红色锦缎铺地,陈设着成套的花梨木桌椅案几,高大博古架上摆着各式精致细巧的瓷器。
  周成瑾往美人榻上一靠,两脚顺势架在榻旁的矮几上。
  老鸨已带着七八个水灵的姑娘排成一队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周成瑾放眼一看,环肥燕瘦各有风姿,眸光里透着笨拙的娇媚,显然都是刚买来不多久,尚未完全调~教出来。
  “把鞋脱了,”周成瑾懒懒地吩咐。
  姑娘们怔一下,面面相觑。
  老鸨是知道周成瑾这个癖好,重复一遍,“没长耳朵?把鞋脱了,袜子也脱了。”
  姑娘们这才手忙脚乱地除去袜子,七八双或秀气或灵巧,或瘦削或丰腴,或黑或白的小脚便呈现在面前。
  周成瑾仰面望着绘了精致花纹的承尘,心头一片焦躁,不由拍了桌子,“都滚出去,快滚!”
  姑娘们吓得惊慌失措,一时顾不得穿鞋,光着脚丫就退了出去。
  老鸨挥挥手示意姑娘们散去,见人都走远了,才敛了适才嬉笑之色,探询地问:“公子有事?”
  周成瑾张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说,能说有个才刚十岁的小女孩从来不愿意搭理自己,所以他失态至此吗?
  略略静了静,道:“送桌酒菜上来,不用人伺候。”
  老鸨轻轻掩上门,回身又是一脸笑容,“给周大爷烫壶酒,送几个小菜,要精致可口的,别拿那些俗物来充数。”
  有人清脆地回答,“好嘞!”
  少顷,老鸨亲自提了食盒上来,四道菜,两素两荤,素的是红油笋丝,卤蚕豆,荤的是烧蹄膀,茭白肉丝。
  酒是半壶桂花酒。
  老鸨将碟子一一摆好,把酒满上,“公子别嫌酒味淡,公子年纪还轻,不好养成酗酒的毛病,而且,借酒浇愁愁更愁。”
  周成瑾沉着脸一言不发。
  老鸨再不言语,轻手轻脚地离开。
  周成瑾一口将酒喝了个精光,再满上一杯,就了口卤蚕豆。蚕豆里放了辣椒,一口咬下去,舌尖就像绽开了火焰,心也被辣得缩了缩。他猛然又喝下一大口酒,酒遇到火,燃起了烈焰。
  两杯喝完再要倒,酒壶已空。
  他木木地看着桌上的菜,想起那天在乐安居,他躲在门帘后头瞧,她笑意盈盈地说,“最喜欢烧蹄膀和烧鸡翅。”
  周成瑾泄愤般将一整碟烧蹄膀啃得干干净净,用帕子擦了手,轻轻掀起墙上一幅美人沉睡图,不知碰触到什么地方,只听“吱呀”的响声,画幅旁边显出道门来。
  走进门,竟是别有洞天。
  松木的案几松木的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没有熏香,只有淡淡的松木的清香。
  周成瑾深吸口气,一头倒在床上。
  他觉得自己定然是疯了!
  楚晴完全没有将周成瑾放在心上,她跟周琳等人选定各人要镶的钗环,然后在醉仙楼用了顿丰盛精美的午餐,心满意足地回了倚水阁。
  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明怀远连考三场共九天,明氏上了九天的香念了九天的经。
  楚晴也跟着吃了素斋拜了佛。
  二月十七,王家发嫁妆。
  楚景成亲的院落离倚水阁不远,叫做怡静居,跟楚晴等人的住处一样都是三间的小院。明氏怕不够住,去年春天在正房两边各加了间耳房,后面则加了排后罩房,如此便是以后有了孩子也是富富余余的。
  嫁妆满满当当地摆了一院子,王家来的婆子在笑呵呵地在旁边看着,另有人则在里面铺陈新房。
  楚晚扳着手指对楚晴道:“六十四抬,很实在,”努了嘴示意楚晴看摆着玉如意的头一抬,通常别人都只放一对,这可好,放了一对大的,旁边还有两对小的,整整六只如意。
  要是那种不讲究的人家恐怕是要算成两抬。
  还有塞着布匹衣物的箱子,个个都冒尖地满。
  楚晴大眼扫一眼,只面上能见到的怕也不止七八千两银子,这还不算压箱银子和藏在底下的。
  楚暖见了,眼中也流露出艳羡,却又不屑地说:“这银子还指不定打哪儿来的呢?”
  王氏名姝,父亲是光禄寺少卿。
  光禄寺掌管朝廷祭享、筵席及宫中膳馐,油水很丰厚,明眼人都知道王家肯定少不了捞外快。
  可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说吧?
  楚晚冷冷地瞪她一眼,“你放心,等你出嫁的时候,每一厘银子都清清白白的。”
  眼下楚家已没有人在实权机构任职,楚景倒是在吏部文选司当差,可他年纪轻阅历少,基本上没人给他送礼。
  楚家的进项除了国公爷及楚溥的俸禄外,就是两千亩的田庄还五六间铺子的收益。
  楚晓出嫁时,公中出了四千两银子的嫁妆,此外老夫人跟文氏各自补贴了二千两,而楚暖是庶女自不能与楚晓比肩,公中出三千两已经不错了。她在老夫人面前也不讨喜,文氏更不可能补贴她,只能看张姨娘愿意拿出多少体己来,所以她的嫁妆银子倒真可能是干干净净的。
  楚曈看着满院子的箱笼也在盘算自己将来的嫁妆,女人成亲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谁不巴望着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
  胡姨娘手里是有些好东西的,以前楚溥得的封赏中就有些落在了胡氏手里,但现银却不多,满打满算不超过一千两。
  无论如何是没法跟要过门的嫂子相比。
  听到此话,楚曈不由朝楚晚看去,楚晚头上戴了支玉簪花簪头的金簪,玉簪花的花心镶着细碎的金刚石,花瓣用金丝混着银丝缠绕而成,非常别致。
  楚晴头上也戴着支精巧的金钗。
  听说都是在明氏的银楼打制的,而且楚晴还从明氏手里得过一套碧玺石的头面,像珍珠玉石之类的更不知得了多少。
  明氏出身苏州富户,想必这点东西根本没看在眼里。难怪楚晴整天围在明氏身边巴结她?
  要是自己也能从明氏手里捞点就好了。
  ***
  二月十八,王家姑娘进门,卫国公府足足热闹了一整天,隔天就是认亲。
  因为天气还是冷着,认亲的场所就定在宁安院的穿堂厅里。
  楚晚特地绕了个圈儿到倚水阁邀楚晴一同去。
  昨晚她们都到新房里看过,只觉得新娘子脸涂得很白,唇又格外地红,新娘子害羞没多说话,她们俩也是头一次见人娶亲,更不知说什么,只寒暄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楚晚是来跟楚晴讨主意的,“我娘说要多亲近大嫂,让我没事常往怡静居跑跑,可我实在没话可说,总不能到哪里干站着。”
  楚晴笑道:“这几天大嫂怕是不得闲,要收拾嫁妆,而且大哥哥也在家,总得等他上衙后咱们才好去。”
  两人正商量着,抬眼就瞧见楚景与新娘子手拉着手从另一条道走来。
  见到楚晴与楚晚,楚景下意识地甩开王氏的手,脸霎时红得跟布染得一般。
  楚晴素来只见楚景温文从容的样子,何曾看到他如此窘迫,不由笑出声来,清脆地跟两人问了安,又问:“大哥哥的脸为何这么红?”
  楚景更加羞窘,手指点一下楚晴的脑门,“就你这个小毛丫头事儿多。”转身跟王氏介绍,“是二叔家的二妹妹楚晚和四叔家的六妹妹楚晴。”
  王氏的脸色已由适才的羞红平复过来,笑着跟两人打招呼,“两位妹妹好,要是我没认错的话,昨晚应该见过吧?”
  楚晴应着“是”,趁机看清了王氏的模样——五官很周正,不是那种乍眼的长相,但非常耐看,眉宇间透着大气温柔。
  与明氏有点神似,应该不难相处。
  四人一路说笑着到了宁安院,穿堂里已经有人在等着,少顷国公爷跟老夫人过来,认亲仪式便正式开始。
  王氏奉给长辈的都是亲手做的鞋,给姑娘们的是一只香囊和一方丝帕,给少爷们的是文房四宝和一只书袋。
  礼物中规中矩。
  楚晴注意到书袋的样式正是自己之前给楚晟的那种,只不过用料讲究得多,都是素色云锦,上面还绣着竹叶或者兰草或者梅枝等各自不同,而且系带处还镶了宝石,使得书袋奢华了许多。
  楚晟也注意到了,不动声色地朝楚晴笑了笑。
  明怀远也在场,等明氏介绍到他时,王氏显然愣了片刻,随即低下头,将同样的文房四宝交在他手里,并不曾多看一眼。
  国公爷对这第一个孙子媳妇很满意,捋着胡子连声道:“既已成亲,你二人就该同心连气早点为楚家开枝散叶,我已经年过花甲,只等着抱重孙了。”
  王氏羞红着脸不敢抬头。
  正其乐融融时,忽有一小丫头匆匆自外面跑来,直跑到明氏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禀夫人,外头有四爷的小厮说四爷已经进了城,没多大工夫就到了,还带了两位女眷。”
  四爷,父亲?
  楚晴的心急促地跳了几拍,脑中一片空白。
  老夫人已经哭叫起来,“我的儿呀……”
  国公爷板着脸道:“孽畜,还知道回来,去,赶紧把大门关上,别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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