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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楚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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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姨娘点点头,“我让人打听过,当年百花会上,谢贵妃就是一曲小江南打动了皇上的心,后来皇上寻到安国公府,假作无意与谢贵妃偶遇……谢氏宠冠六宫,否则皇后也没那么早过世……到现在也盛宠不衰。”低了声,感慨道,“所以说事在人为,即便暂时屈居人后,只要用心便可取而代之。”
  楚曈全力练习弹琴时,楚暖正忙着准备衣衫。
  在她看来,女子的姿容远胜过才艺。
  一个女子即便才艺再高超可是相貌却平淡无奇,男人连看都不想看,又怎么有兴趣欣赏她的才艺?
  反而若是女子貌美动人,倘若再有些许技能傍身,就是锦上添花了。
  楚暖觉得自己最大的本钱就是这张清丽的脸和天生娇媚的眼。
  自己生得底子好,再稍加修饰,定然会吸引许多公子王孙。
  可该怎么在衣饰上惹眼呢?上次穿过的蓬蓬裙不可能再穿……楚暖想起正月初一楚晴穿的那件衣裳,玫红色的褙子领口处围着一圈波浪式的宽边,恰好衬托出楚晴白净的小脸。
  倘若换成自己,那领口可以再深一些,波浪边可以加两层,必然更好看。
  楚暖不假思索地去了倚水阁。
  楚晴正对着窗户绣帕子,准备送给银安公主当回礼。本来是想送香囊的,里面放点冰片麝香等香料,可经徐嬷嬷提醒才悟到,宫里人最忌讳有两样,一是送吃食,二就是送香料。
  稍有不慎就会惹祸上身。
  倒不如简简单单地绣条帕子聊表心意。
  再者,初见那次虽然聊得不多,但也看出银安应该极擅女红。喜欢做针线的人看到特别的针法会格外开心,楚晴便想给银安公主一份惊喜。
  正绣得入神时,听暮夏说楚暖来了。
  楚晴一猜就知道她的来意,笑着下炕将楚暖迎了进来。
  楚暖看楚晴正穿着那件荷叶领的中衣,只不过外面换了家常穿的天水碧褙子,嫩黄配着天水碧更显素雅。
  领边处还缀了一圈小米珠,珍珠的光华使得素雅中多了些清贵。
  楚暖紧紧盯着领口的接缝处,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楚晴笑着扯了扯领子,“领口做得大一些,上领子的时候均匀地捏几道褶子就成,要是五姐姐有工夫,还可以沿着领子四周绣点紫藤纹或者缠枝纹,单看配什么样的褙子。”
  楚暖稍琢磨就懂了,笑着捏捏楚晴的脸颊,“就你的鬼点子多,这都能想出来……赏灯会时,你要穿这件中衣吗?”
  “这领子好看归好看,可是露着脖子,不如立领暖和。”楚晴下意识地捂着脖子,“我怕冷,还是穿之前那件领口镶着白色兔毛的云锦褙子,下面配八幅湘裙,其实我想穿那条十二幅的,可昨天试了试,觉得腰身显得特别胖。”
  楚暖伸手摸一下她的衣服,“进宫那天你就别穿这厚袄子了,里面只套件夹袄就成。反正外头还有大毛斗篷,而且御花园里肯定点着不少灯,冷不到哪里去。即便冷,也忍一晚上,冻不坏。”
  楚晴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好吧,我听五姐姐的。”
  楚暖笑道:“这才乖,以后要是我找到好亲事,肯定会拉扯你一把。”
  楚晴甜甜地道:“那我先谢谢五姐姐了。”
  ***
  赏灯会是连着晚宴的,各府需在申正之前到达宫门口。
  国公府离皇城不远,快到申初明氏才带着姑娘们出来。共有两辆马车,头一辆是明氏带着楚晴与楚晚,由石榴伺候着,第二辆是楚曈等三个庶女,桂嬷嬷跟在车上照看。
  楚景、楚昊以及楚晟都骑马随在马车旁。
  因参加赏灯会的人多,宫里特别吩咐一律不许带下人入宫,所以姑娘们都未曾带贴身丫鬟。
  上车坐定,楚晴就打开随身带的匣子,里面盛着满满一匣子各式点心。
  楚晚嗤道:“到哪里都忘不了吃,吃过午饭刚一个时辰,这又饿了?”
  楚晴咽下嘴里的红豆沙饼,答道:“怕晚饭吃不饱,而且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别饿着肚子。”
  明氏莞尔一笑,伸手掂了只核仁糕。
  楚晚看着两人都吃,虽然不饿,却有点馋,也跟着拿了块点心小口咬着。
  到了宫门口,马车停下,明氏与石榴分别替楚晴跟楚晚整理下衣服,又将散乱的发丝重新抿了上去,看着妆容都还在,才撩了车帘子。
  楚景已下马,伸手将几人扶了下来。
  楚晴刚站定,恰好又有一辆马车驰来,刚好停在她们身旁,看标识像是承恩伯府的马车。旁边也跟着两个骑马的男子。
  果然从马车里走下来方静,还有忠勤伯府的孙月娥。
  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楚晴不想在宫门口闹得难堪,打算借着整理裙裾低头避开她们,不成想方静却大大方方地走过来招呼,“楚夫人安,两位楚姑娘一向可好。”
  孙月娥也笑吟吟地跟明氏行了礼,又对楚晚与楚晴道:“二姑娘,五姑娘,哦现在应该称六姑娘了,要不要一道进去?”
  态度友好而热络,好像以前从没发生过推人落水的事情,也没有在卫国公府被扇得鼻青脸肿一样。
  楚晴自认完全做不到这样“健忘”,转身侧到一旁没有答话。
  倒是明氏淡淡说了句,“我们还要等会儿,两位先请吧。”
  “那就待会儿见,”方静与孙月娥笑着应了声,并肩进了宫门。
  明氏瞧着两人的背影,淡淡地说:“能屈能伸……你们俩落了下乘了。”压低声音嘱咐两人,“我们外命妇怕是不能跟你们小姑娘坐在一处,还是老话,需得小心慎重,宫里头咱们不熟悉,千万别乱跑,尽可能跟大多数人在一块儿待着,更不能落了单。”
  楚晚与楚晴见明氏说得慎重,俱都老实地点了点头。
  正说着,楚曈等人也自马车出来,几人汇在一处到走宫门口。
  卫兵伸出长~枪拦住了他们,楚晴吓了一跳,便见明氏沉着地掏出国公府的腰牌交给卫兵。
  卫兵刚要察看,有人伸手夺了过去,“是卫国公府的女眷,怎敢如此无礼?”恭敬地交还给明氏,“楚夫人请,几位楚少爷与楚姑娘请。”
  楚晴定睛看了两眼才认出来,竟然是周成瑾。
  难得地没有穿往常那件惹眼的绯色衣衫,而是穿着红黑相间的甲胄,头上一顶墨色头盔,显得人模狗样的,只是眉间那抹流气却毫无保留地暴露出他的本性来。
  楚晴往楚景身后躲了躲,听到明氏客气的声音,“多谢周大人。”
  “不敢,楚夫人客气了,”周成瑾朝明氏随意拱了拱手,俯在楚晟耳边低声道,“等会你在那个两层的灯楼下面等着,我下了值去找你,顺便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楚晴距离楚晟不远,这番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由心生警惕……这人也要去赏灯,待会可得小心别与他走在一处,免得坏了名声。

☆、第55章

  隔着老远,就看到御花园的火树银花。
  入口处就是周成瑾提到的两层灯楼,灯楼以竹为架,约莫两丈多高,上面层层叠叠挂着数百盏各式花灯,气势磅礴。
  楚晴曾跟着楚景去积水潭赏过灯,那里也架着灯楼,却远不如眼前的高大气派。
  不知为何,楚晴莫名地想起徐嬷嬷嘱咐过的话,别站在人多拥挤的灯楼底下,免得灯楼塌了被压在底下。
  楚晴突然感觉到不安,抬眸瞧见楚晟正站在她身边,伸手扯了扯他衣襟,“这灯楼会不会塌了?”
  楚晟连忙捂住她的嘴,左右悄悄没人注意这边,才俯在她身边低声道:“别说这种犯忌讳的话……这灯楼都是找有经验的匠人搭建的,不会塌。”
  楚晴仰着脸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一会要是等那个姓周的,别站在这底下,离远点儿站着。”
  楚晟看着她因灯光辉映而越发光洁的脸庞,笑着点点头,“好,”伸手隔着衣衫攥住她的腕,“走快点,大伯母那边等着了。”
  宫宴摆在钦安殿,上首是两张雕金色龙凤纹的黑漆案几,应该是顺德皇帝与谢贵妃的座次,底下则相对摆了两排约莫各二十张案几,一直从殿头摆到殿尾。
  男子在左,女子在右,当中铺着红色地毡,摆了数十盆开得恰到好处的各色梅花。如此男女既免去直接面对的尴尬,又不至于彼此只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人影。
  此时已有不少人就坐,见明氏一行进来,纷纷起身寒暄,明氏微笑着点头示意。
  楚晴等人也各自带了笑,颌首致礼。
  女官将她们引到上首第三只案几,恭敬地道:“楚夫人请坐,如有吩咐指使她们便是。”
  明氏笑着道谢,又回头朝身后侍立的两个宫女点了点头。
  楚晴坐定,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右边第一张案几空着,第二张坐了安国公谢夫人与谢依苹和三姑娘谢依芹,楚家人多,占了第三和第四张案几,而方静和孙月娥差不多是在第八张案几上。
  楚晴估摸着座次应该是按公侯伯顺次排的,万晋王朝开国敕封了四公十二侯二十四伯,后来有贬有擢,四公仍在,十二侯多了两个,伯爵却少了六个,而在京都的不足半数,其中有些府邸并无适龄儿女,也没法出席。
  算起来功勋之家也只有十几家,其余便是新兴的权贵。
  只愣这一会儿,人差不多已到齐,屋子里坐得满满当当的,一眼望过去珠光宝气衣香鬓影。
  不知是人多还是屋内火盆放得多,楚晴只觉得浑身燥热,更加上花香、熏香还有浓郁的脂粉香气,熏得她脑子快炸了,额角也沁出细密的薄汗。
  正要掏帕子擦拭一下,忽听殿外传来太监高亢的声音,“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一众人齐齐站了起来,楚晴猝不及防,帕子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捡,慌里慌张地随着站起来,刚站好又连忙跪下,小声跟着呼号,“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听得男子沉稳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平身!”
  众人站起来,等着顺德皇帝与谢贵妃及皇子公主们各自就坐,才顺次坐下。
  顺德皇帝年近五十,头发已有些斑白,脸色红润双目有神,看上去极为健硕,穿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便是微微笑着,也让人心生敬畏。谢贵妃应该是四十出头,但保养得极好,像是三十左右岁似的,皮肤白净,微笑的时候腮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看着有种与年龄不太相称的童稚,可一双凤眼却深邃犀利,尤其半眯起来的时候有种逼人的气势。
  顺德皇帝简短地寒暄几句,宫女们已趁这个工夫飞快地端了饭菜上来。
  头一轮上了十二道菜,四道冷盘六道热菜,外加两个蒸碗。杯碟虽多,菜量着实太少,一道宫廷酱黄瓜,寸许长的黄瓜条只摆了八根,上面撒了把炒熟的芝麻粒儿。
  尝着味道却很好,有股酱菜独有的香味,但并不咸,既爽口又下饭。
  三个人各夹了两根黄瓜条,这碟子就差不多空了。其余也是,就只有两三口的量,再多却是不能了。
  被饭菜的热气熏着,楚晴又出了一头汗,想起适才掉在地上的帕子来。
  宫宴都是席地而坐,棉毯上放着锦缎坐垫。这一坐下去,裙摆便铺了半边,将腿脚尽都遮住了,还有那条帕子。
  众人都坐着用饭,楚晴自不好突兀地站起来,只得不动声色地将手伸到裙摆里摸索,可连着换了几个姿势都没摸到。
  越是找不到,汗流得越多。
  楚晴暗自叫苦,又不好扯了袖子擦脸,只能再摸索。
  明氏察觉到她的异样,探询地看了她一眼。
  楚晴低声回答:“帕子掉在地上找不到了。”
  明氏看着她一张小脸红扑扑汗涔涔的,遂掏出自己的帕子给了她。
  拭去脑门的汗,楚晴觉得稍微清爽了些,正好宫女们撤去面前的碟子上了第二轮菜。
  仍是十二道,比刚才的要实成得多,有鱼有虾有鸡翅有鸭掌,还有一碟烧蹄膀。为了方便入口,厨房将骨头尽数剔掉,只留了油汪汪的肉筋在里头。
  楚晴暗自咽了口唾沫。
  明氏知道她爱吃这口,一筷子也没动,楚晚对蹄膀不感兴趣,只尝了一块,便将碟子往楚晴面前移了移,“味道不错。”
  当着一众高门贵胄,楚晴自然不能像在倚水阁那样动手,便执了筷子优雅地夹了一块。
  一口下去,果然鲜香软糯,好吃到恨不得连舌头也咬掉。
  不大工夫,盛蹄膀的碟子便见了底儿。
  楚晴心满意足地抬头,隔着疏朗的梅枝瞧见对面坐着的六皇子萧文宜正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
  看楚晴察觉到自己的视线,萧文宜掩饰般低头喝了口茶,随即想到什么,立刻又抬起来,手指轻轻指了指地面。
  楚晴瞪大眼睛,迷茫地摇了摇头。
  萧文宜再指指地面,见楚晴仍不明白,掏出自己的帕子抖了抖。
  楚晴恍然,微欠了身看过去,果然自己那条绣着肥胖大青虫的帕子落在了案几前头。便微微一笑,以示感谢。
  萧文宜回之微笑,又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宫女。
  五皇子萧文宬抬手拍了萧文宜一下,悄声道:“指手画脚地干什么,大哥跟二哥都看着呢。”
  萧文宜探身一看,见太子正朝楚晴那边望去,不由暗悔,刚才应该直接吩咐宫女捡起来,何必格外生事。太子大哥平素端方守矩,希望他别因此对楚晴产生坏印象才好。
  楚晴也察觉到有审视的目光朝自己看来,忙端正了身子低眉顺眼地坐好。
  不多时,有宫女趁着上来续茶,将帕子捡起来还给了楚晴。
  楚晴悄声道谢,宫女低低笑道:“姑娘不必客气,是太子吩咐的。”
  楚晴疑惑地看向左边第一张案几,正对上两道温和的视线。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太子萧文宣,果然与外边传说的一样,面容清俊,气度儒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之感。
  相较之下,旁边的二皇子萧文安目光则犀利得多,面容刚毅神情冷淡,一丝笑容也没有,令人望而生畏。
  只这么偷眼一瞧,萧文安已察觉到,迅速地回视过来,见是楚晴,唇角勉强扯出个笑容来。
  这人反应也太快了些,楚晴吓得心猛跳了几拍,再不敢胡乱打量他人。
  宫女很快地换上第三轮菜,却是四碟瓜果,四品饽饽,一小盆汤还有一盆四色元宵。
  宫女小声介绍,“白色的是芝麻馅儿,米色的是花生馅儿,绿色的是核桃仁,紫色的是玫瑰馅儿。”
  楚晴每样尝了一只,好吃归于好吃,就是太甜了些。
  再不多时,宫女将案几上的杯碟全都撤下,另摆了两碟子点心,茶水也重新换过。
  楚晴明白,晚宴就算结束了,接下来应该是表演才艺的时间。
  谢贵妃笑盈盈地说:“本宫一早就听说各位姑娘的才名,只是无缘赏鉴,幸得陛下圣明给本宫这个机会。”抬手拔下头上镶着红宝石的六尾赤金凤钗,示意宫女端来只托盘,放在上面,“本宫也不白劳动姑娘,这支凤钗乃陛下当年所赠,勉强算作彩头。”侧了头,娇俏地看着顺德皇帝,“陛下不表示表示?”
  顺德皇帝打趣道:“贵妃不是说了,这凤钗本也是朕的东西,怎地又来搜刮朕?”
  “陛下给了臣妾,那就是臣妾的了,”谢贵妃嗔一声,目光落在顺德皇帝龙袍旁的玉佩上,“臣妾觉得这块玉倒还好,不如就这个吧。”俯身,亲自动手去解。
  顺德皇帝不以为忤,反而“呵呵”笑道:“这千年暖玉自然是好东西,如此拔得头筹的闺秀,朕就把暖玉赏给她,位居第二的,贵妃的凤钗也非凡品。”
  议定彩头,有女官笑着开口,“既然陛下跟贵妃娘娘赐下无价之宝,就为这彩头,各位姑娘也不能藏着掖着,有什么本事尽管施展出来……既是比赛,少不得选出个魁首榜眼来,等姑娘们尽数展示完毕,各府的少爷如果中意哪项才艺,就折一枝梅花放到那位姑娘面前,梅花多者为胜。为示公平,姑娘们就不参加评比了。”
  说罢环顾一下四周,见无人有异议,又笑着看向安国公府的案几,“两位谢姑娘先来?”
  谢依苹与谢依芹低声商量几句,谢依芹站起来吩咐宫女呈上笔墨,稍沉吟,提笔蘸墨运笔如飞,不过半柱香的工夫,已然完成。
  两名宫女上前举着宣纸展示给众人。
  是首咏灯的七言律诗,虽无令人惊艳的好句,但对仗也算工整,一笔字写得尤其好,是临的魏碑。魏碑雄强古朴,很少有女子临习。
  谢依芹能写成这样,已经相当不错,可也只是不错而已。
  楚晴暗自叹服,相较谢依芹,自己的字确实不够看的,而且心里也明白,谢家此举,显然并无意将女儿嫁到皇家去。
  也是,谢家与二皇子和四皇子已经是捆绑在一起了,完全没有必要再联姻,倒不如结交几位重臣,还可以给二皇子增加点筹码。
  正思量着,就听女官笑道:“接下来该轮到几位楚姑娘了。”
  话音刚落,楚曈与楚暖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楚曈刚要说话,楚暖已然笑吟吟地开口,“三姐姐是要抚琴的,不知可有现成的琴?”
  女官问道:“这里备着蕉叶、春雷、啸月还有独幽与太古遗音,不知楚三姑娘习惯哪种?”
  独幽是灵机式琴,琴声幽静,太古遗音是师旷式琴,琴声飘渺,啸月则是落霞式琴,琴声柔婉最适合她弹奏的曲子的意境。
  楚曈欠身客气地说:“可否麻烦姐姐取啸月来?”
  “三姑娘不必多礼,”女官笑着回头吩咐宫女一声。
  宫女很快地取了琴和琴凳来。
  楚曈坐在琴前,轻拨琴弦试了试音,接着微阖了双目,十指飞舞,清脆的琴声如山涧泉水般汀淙流出,轻快悠扬。
  不过一瞬,泉水已汇进湖里,由跳动转为沉静,由轻快转为幽怨,接着湖面雾气氤氲,有素衣女子撑着纸伞袅娜行过……
  岂不正是《小江南》?
  明氏身子一震,险些惊叫出声,那天楚溥说得清楚,他已经让楚曈换了曲子,可为什么还是这首?
  在座众人都知道《小江南》,自然也明白其中的意味。
  谢贵妃眉眼飞扬,斜睨着顺德皇帝,面上娇羞无限。
  太子神情变得凝肃,而二皇子脸上却浮起浅淡的微笑,三皇子如以往一样沉默,可眼底越发地阴沉,四皇子自顾自地喝茶好像没有听到,五皇子则摇头晃脑极为沉醉的样子,手指还合着节拍无声地敲打着几面。
  在这种场合弹奏这支曲子,无疑是在向众人表明楚家的态度,楚曈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明氏气得发抖,藏在案几底下的双手紧紧攥成一团,生怕忍不住冲过去扇楚曈一个嘴巴子。
  楚晴察觉到明氏的失态,悄悄伸手搭在了明氏手上……

☆、第56章

  琴声停,楚曈袅袅起身,躬身一揖。
  二皇子萧文安拊掌赞道:“好一曲小江南,缠绵婉约,使我等如同置身西子湖畔灵隐山脚,好!好!”
  “能入殿下之耳,奴家不胜惶恐。”楚曈脸上挂着盈盈浅笑,娉娉婷婷地走回座位,经过楚晴她们面前的案几时,笑容更深了些。
  楚暖特地起身迎出半步,水汪汪的杏仁眼眸光流转,声音柔媚悦耳,“三姐姐的琴艺越发精进了,”拉起楚曈的手,摆出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并肩坐下。
  楚晚最瞧不惯楚暖的惺惺作态,凑在楚晴耳边道:“你就不应该告诉她怎么裁那样的衣裳领子,待会儿她肯定说是自己想的样子……就像祖父生辰时,那个面塑根本不是她做的,而是灯市口一家专门做磕花饽饽铺子里面的白案师傅做的。”
  “你怎么知道?”楚晴奇道。
  楚晚撇撇嘴,“我敢剪她的裙子自然是捏着她的把柄了。她跟你一样最会装,说是做这种点心那种糕饼,次次都是张姨娘动手做的,她最多就是装了装盒子。”
  楚晴暗叹,先前只以为楚晚是骄纵没有心眼儿的,却不想人家根本凡事心里都有数,开口解释道:“这次赏灯,祖母对你们几个可是抱着很大希望,她跟我要样子,我要是瞒着,祖母岂不厌烦了我?我又不像你,事事有二伯母替你操心,如果祖母再不管我,我倚仗谁去?”
  楚晚愣了下,想起这些年楚晴在府里过得着实不易,垂了眸,“你以后别惹着我别气着我,我自也会替你撑腰。”
  楚晴气道:“我什么时候主动招惹过你,哪次不是你先找事?”
  楚晚“切”一声,侧过头,端起茶盅浅浅地喝了口,不再搭理楚晴。
  接下来陆续又有十几位姑娘展示才艺,有的左右手分别用不同字体写字,有的呈上精美的绣品,有弹琴的,有作画的,还有换了舞衣展示舞姿的。
  她们的技艺都很出色。
  不可否认,敢在皇帝面前亮相之人,的确有值得炫耀的地方。
  方静也是弹琴,没用楚曈刚才弹奏的啸月,而是用了太古遗音。琴声醇和,若九霄环佩,带着你如同置身巍峨之高山,一览众山小,又如身处滔滔之江畔,听惊涛拍岸。
  是取自庄子篇名的古曲《秋水》
  楚晴是真没想到,方静琴艺会这么高,而且单就选曲而言,《秋水》空净醇澈志向高远,曲意更胜过楚曈的《小江南》。
  姑娘们均都展示罢,谢贵妃抚掌叹道:“世家贵女果然名不虚传,本宫今夜是大饱眼福。适才显露的技艺样样精彩绝伦,本宫都看花眼了,一时真挑不出那个更精彩。这个重任就交给在座的诸位公子了。”
  太子也随着笑道:“果真是难分伯仲,虽然技艺不相上下,但方七姑娘是我的表妹,到底亲疏有别,所以这花就送给表妹了。”
  伸手折了一枝梅,让宫女放到方静面前。
  楚晴不禁为太子叫好,不以才艺分而以远近论,既不得罪其他世家,又抬举了自己的母舅家,而且坦坦荡荡的说出来,只让人觉得他注重情分。
  二皇子却傲然一笑,亲自将花放到楚曈面前。
  楚曈娇羞地颌首以示谢意。
  接着三皇子、四皇子都将花送给其他不显眼的姑娘,五皇子没有表态,六皇子萧文宜折了两枝花顺着女眷的案几一路走过去,走到明远侯府的魏姑娘面前道:“你帮我剪只贪吃的小胖猪,我这两枝花都给你。”
  魏姑娘刚才展示的是剪纸,闻言大喜,“多谢殿下。”当真跟宫女要来剪刀与红纸,不大会儿就剪出个憨态可掬的小胖猪来。
  六皇子把花放下,拿着剪纸原路返回,经过楚晴面前,将剪纸往她面前一拍,“看你刚才那么能吃,赏给你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她吃得多。
  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楚晴这张案几上。
  楚晚羞窘得抬不起头来,暗自替楚晴脸红,早知道刚才就劝着她点儿。
  楚晴却是脸色不变,高兴地起来行礼,“谢殿下赏,我是头一次进宫,之前没尝过宫里的菜,做得太好吃了,实在忍不住。”
  话说的落落大方理直气壮,就是因为好吃所以我才吃得多,怎么了?
  顺德皇帝闻言唇角弯出一抹笑意。
  太子目光闪动,清俊的脸上笑容越发和煦温和。
  谢贵妃含笑问道:“楚姑娘最喜欢哪道菜?”
  “回娘娘,每道都好吃,可我最喜欢烧蹄膀还有松鼠鱼。”楚晴歪着头认真地回答。
  谢贵妃扬声吩咐女官,“御膳房每人赏一月月钱,烧蹄膀和松鼠鱼加倍!另外吩咐膳房明儿将这两道菜各做一份送给楚姑娘。”
  楚晴连忙上前跪下,“谢娘娘赏赐!”又躬身退回原处,老老实实地坐好。
  中间打了个岔儿,女官复又提起刚才的话题,走到楚景几人的案几前,笑着问道:“楚公子最看好哪位姑娘的才艺?”
  楚景左右为难。
  这种场合下,不管是楚曈的表演还是楚景等人的献花,其实都代表了卫国公府的态度。
  论情论理,他们几人都应该将花献给自家妹妹楚曈,可眼下楚曈明晃晃地表露出站在谢贵妃一边的意愿,倘或他们再有举动,落在在场众人眼里,楚家就是二皇子一派的。
  可若是把花送给别人,那就表明楚景不遵从长辈的意愿,卫国公内部是有分歧的。
  无论哪种做法,于卫国公府来说,都有害无利。
  明氏也蹙紧眉头替楚景发愁。
  恰在这时,从外头走进一人,身穿扎眼的绯色衣衫,头戴白玉冠,腰间一条白玉带,上面缀着各色宝石,俊美无畴的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笑容。
  正是刚下值的周成瑾。
  许是刚沐浴过,头发还有些湿,垂着的发梢洇湿了肩头的衣衫,使得那处的颜色格外深了些。
  谢贵妃也注意到了,嗔怪道:“阿瑾怎不擦干头发再来,快热热地喝一盏茶,免得染了风寒。”
  “肚子饿了,惦记着这里的好菜。”周成瑾大大咧咧地回答,环视一下四周,坐在六皇子萧文宜的旁边。
  他是沐恩伯府的庶长子,理应在后头与周成瑜坐在一处,可并无人提出异议,就连诸位皇子也认为他本来就该坐在那里。
  谢贵妃回身吩咐宫女,“让膳房捡着阿瑾喜欢吃的赶紧做几样送来,再酽酽地煮碗姜汤。”
  宫女应声而去。
  女官笑着看向楚景,示意他做出选择。
  周成瑾不知什么情况,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五皇子萧文宬简短地介绍了一下情况,周成瑾嚷道:“这不公平,你们楚家来了三位公子,谢家和魏家一位都没有,依我来看,你们该给哪两家也各送一枝花才对。”
  楚景连忙道:“周大爷所言极是。”当真请宫女折了三枝梅分别送给谢依芹、楚曈和那位魏姑娘。
  明氏不由松一口气,虽然之前楚曈所为极不妥当,但楚景等人总算免于为难,也使卫国公府避免了陷入更尴尬的境地。
  楚晴也想到这点,不由偷眼朝周成瑾望去,见他手中不知哪里得来一把折扇,正得意洋洋地摇着,神情倨傲之极,也欠揍之极。
  少顷,众位均送完梅枝,宫女们分别计了数,竟有四人各得了五枝花,谢依芹、楚曈、方静还有剪纸的魏姑娘。
  谢贵妃神色未变,让女官又取来两件物品,分别赐给了四人,笑意盈盈地说:“你们才艺不相上下,待会儿猜灯谜可得分出个高低来,猜中灯谜最多的人有赏,这次可不单是姑娘了,各位公子爷可以参加。你们年轻人自去玩吧,我们做长辈的正好守着暖炉说话,就不跟你们凑这个热闹了。”
  正如明氏所料,外命妇要陪谢贵妃,而姑娘们就要单独行动了。
  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不管发生什么,传到外头都会是一段佳话。
  明氏再叮嘱楚晚跟楚晴一遍,“你们是嫡女代表着府里的颜面,务必记住来前我说过的话。”
  楚晴郑重地点点头,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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