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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楚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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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吆喝那一嗓子害得她差点脱手,要不是腰间还缠着一圈井绳,而且她反应快,没准半截身子就进了水。
届时湿漉漉地被拉出来,周遭那么多人看着,叫她是死还是活?
周成瑾那种德行的人,楚晴自然不指望他能出手相助,但也容不得他落井下石。
这笔账,不管是孙家老二也好,还是周成瑾也好,楚晴都会一一地算清楚。
其实这三天,周成瑾也好过不到哪儿去。莫名其妙地,总是想起井底下那张惨白的不成样子的小脸,还有那双眼,犹如白水银里盛着一汪黑水银,乌漆漆地盯着自己,先是警惕后来是恨。
她凭什么恨自己?
上次在宁安院门口,她连个福礼都没行,连声好都没问,就像眼前根本没这个人一样。
既然是素昧平生谁都不认识谁,他为什么非得救她?
而且想让他救人,总得开口求一声,她不说话,他还以为她故意吊在那里好玩呢。
还有,罗掌柜是他的人,追根究底也算是他救的……
周成瑾一点点替自己辩解,越辩解越觉得自己占理儿,可心里怎么就是觉得不对劲儿,觉得心虚,好像有多对不起她似的。
就像那天,看着她虚浮无力地往外走,看着井绳上沾着的丝丝血迹,不知哪根筋不对,张口就吩咐厨房熬姜汤,又巴巴让寻欢把那瓶玉肌霜找来。
玉肌霜是太医院根据古方配制的,因为材料难得,一年也不过能制成三五瓶,都是留在宫里用。这还是他上次跟承恩伯世子打架伤了手,祖母特地进宫讨得。
怎么脑子一热就送给了她?
越想越烦闷,干脆不去想,策马到了双山书院找楚晟出去喝茶。
楚晟婉言拒绝,“……府里五妹妹卧病在床,正打算去买点好玩的物件给她解闷。”
闻言,周成瑾心头就是一梗,状做无意地问:“是什么病,不会过人吧?”
楚晟随口就答:“不过人,就是前两天出门受了惊,加上感了风寒。”
受了惊,受了惊……周成瑾默默念叨着,瞧她那天的神情,慌张是有,却没半点害怕的样子。
敢情也会受惊吓。
活该,既然害怕怎么不说?就知道装!
想是这般想,嘴里却不受控制地说:“东安门外有家古玩铺子,里面总有稀奇玩意儿,不如去那里看看。”
楚晟笑道:“我知道那家店,不过五妹妹的喜好有点特别,我去其它地方寻摸寻摸。”拱手跟周成瑾道别。
周成瑾站在原地呆了呆,突然追上去,“左右我也闲着,不如一起去看看——”
☆、第32章 病愈
楚晴倚在大靠枕上闲闲地摆弄着手边几只匣子,“咯咯”笑出声,“嬷嬷,我觉得偶尔病一次两次挺好的。”
徐嬷嬷正欹着让问秋给她贴膏药,闻言忽地坐起来,“姑娘说什么话,哪还有想生病的?”
“生病不用顶着寒风去请安,想吃什么厨房里就做什么,还能收到好东西。”楚晴得意地扳着指头数,“伯娘送两只蝴蝶钗,大哥哥给我一对蛇纹手镯,还有四哥哥,画了这么多花样子,回头一一绣出来。”
徐嬷嬷扫一眼那几只匣子,失笑。大夫人送的钗虽然精致倒还正常,出门做客时候戴着会格外显活泼。大少爷楚景送的手镯看着实在……材质像是银的,却是那种乌漆漆的银,雕刻成蛇形,缠在手腕上几乎能乱真,打眼一看能吓死人。
无论如何不能戴出去。
而四少爷楚晟却是送了一沓亲手画的花样子,都不是寻常的喜庆吉祥图样,而是特地为讨楚晴欢喜画的,比如吃草叶的大青虫,比如刚出土的蝉猴儿,还有排队扛大米的蚂蚁以及滚粪球的屎壳郎。
也真难为他怎地画出来的,不说十分逼真,却颇有神韵。
听闻楚晴要挨个绣出来,徐嬷嬷没好气地说:“行,姑娘绣吧,等花会的时候,人家姑娘们擦嘴的帕子上绣着花儿草儿,姑娘拿出来是两只屎壳郎。”
问秋撑不住“噗”一下,刚喝的茶喷了出去,溅了徐嬷嬷满身,赶紧抓了帕子擦拭,“嬷嬷且别恼,实在没忍住。”
徐嬷嬷岂不知道她,摆摆手道:“不用擦,回头赔我件新的就成。”
问秋笑道:“那是自然,我本就该在嬷嬷面前表表孝心,嬷嬷喜欢什么花样的?”
“什么都行,”徐嬷嬷无谓地说,“只别是屎壳郎。”
“哈哈,”问秋忍不住俯在炕上笑得停不下来。
楚晴瞪着两眼看那两人,撅着嘴道:“嬷嬷别寒碜我了,我只绣出来不拿出去还不成?到时候搁点香料挂在床边也好。”
一言既出,问秋更笑得凶,捂着肚子直喊疼。
徐嬷嬷想象着楚晴架子床头,屎壳郎晃来晃去的情形,也弯了唇角,“成,等绣好了,让家里的姑娘们都来品鉴一下姑娘的品味。”
话音刚落,就听外间春喜的声音,“大夫人过来了。”
楚晴急忙下炕寻摸鞋子,没等穿好,明氏已笑盈盈地进来,“大老远就听到屋里的笑,想必是大好了。”
“全好了,”楚晴亲昵的拉住明氏的手。她病这几天,明氏虽然刚开始接手家务忙的脚不点地,可每天都亲自过来看望一番。
人心都是肉长的,楚晴岂不知明氏对自己的疼爱,前阵子心头略略的怀疑也散了个干净。
自己能平安长大而且没有长歪,全靠的是明氏,明氏不可能害自己。
退一万步,就算她真想撮合自己与明怀远,也不算什么。明怀远那般的气度,又是万晋朝有名的才子,不知会有多少女子仰慕他,至少四姐姐楚暖就是一个。
明氏上下打量着楚晴,还是平常那件天水碧的小袄,却因生病显得有些空荡,肥嘟嘟的脸颊也瘦没了,倒是那双眼睛却是亮闪闪的,不似前两天那般无神。
“既是好了就该好生补补,把先前瘦下的肉补回来,”明氏捏捏她的脸颊,目光温柔,“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厨房做。”
恰此时,春喜端了茶进来,徐嬷嬷接着送到明氏面前,笑道:“有件事正要请大夫人示下,倚水阁地脚偏僻,离厨房最远,拿回来的饭没等到吃就凉了。这几天姑娘不舒服汤水用得多,寻思着不如在院子里起间小厨房,平常热个饭炖个汤的也不用大老远到厨房里了。”
明氏稍思索,道:“也使得,不过府里每月拨到厨房的用度是有定例的,你们自个需用的油盐酱醋府里一概不管,同样你们要是不在大厨房用饭,也不会倒找银子给你们。”
“这个自然,”徐嬷嬷忙不迭点头,“那我回头就让人进来垒灶台?”
明氏看一眼并不宽敞的小院,如今收拾得甚是齐整,要是加盖间厨房就逼仄了许多,便道:“也不用垒在院子里,左右周围没别人,就贴着西墙盖间稍宽敞点儿的,到时候再开道门,或者把院墙扩一扩。”
徐嬷嬷喜道:“那最好不过,这加盖房子的钱我们也自个儿出。”
明氏抿嘴儿一笑,“这倒不用,正好最近要收拾飘絮阁,请了工匠粉刷房子,届时一并把厨房盖起来。不过你们需得看管好物品,别让人顺了去,也别四处走动落了人眼目。”
徐嬷嬷一一答应着。
明氏喝着茶,瞧见那叠花样子,不由伸手翻了翻,翻一张笑一笑,到最后嘴巴乐得合不拢,“从哪儿得来的?”
“四哥哥画的,说留着解闷,我还想配了色绣出来,被她们几个好一顿嘲笑。难道鞋面上绣只可爱的小青虫不好看吗?”楚晴眼巴巴地望着明氏。
平常那般老成,这一病倒是显出原型了,开头哼哼唧唧嫌药苦,后来嫌菜不对口味,这会子也会撒娇耍赖了。
明氏莞尔,“你不怕鞋被踩脏了就绣。”
好端端的鞋面上爬着一条虫,搁谁看见都会踩一脚吧?
楚晴无奈地叹气,捧着花样子舍不得放。
明氏叹道:“四少爷读书刻苦,听景哥儿说琴心楼的灯夜夜到三更才熄,以后别麻烦四少爷费心思画这个。”
“我知道了,”楚晴乖巧地应着,忽而笑道:“我绣个大青虫的香囊吧,里面放些冰片薄荷,四哥哥用功累了能提提神。”
明氏笑着摸摸她的脸,起身走了。
楚晴想到就做,招呼问秋支起绣花绷子,又让春喜把针线笸箩找出来,细细地选了块宝蓝色云锦布头。
徐嬷嬷见她精神不错,便也由得她去。
其实,楚晟本打算选个藤编的蝈蝈匣子或者竹刻的蛐蛐笔筒等物件,既可以赏玩,平常也用得上。可类似的东西虽然不少,但看着都很粗糙,边缘毛糙糙的,稍不留心就划破了手。
而做工精致的就是玉雕的蝴蝶、蜻蜓,这些平常的玩意儿楚晴那里攒了许多,根本不稀罕。
周成瑾跟着他一间铺子接着一间铺子地逛,看他一会儿拿起这个,一会儿打量那个,都不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好几次,选了做工精美式样新奇的钗簪眼巴巴地拿给楚晟看,楚晟只是笑笑,“不好”或者“俗气”,再或者,“买不起。”
周成瑾气得要死,索性不跟他一道,径自策马到了东安门相熟的那家店面。
那家店名叫作荣宝斋,掌柜姓陈,往常没少在周成瑾身上赚银子,看到这位爷下马,急匆匆地迎出来,“大爷有日子没过来了,最近店里又进了些不少好东西,您瞧瞧这金手链儿,上面嵌的金刚石可是从南洋那边来的,还有这对金镶玉的镯子,姑娘们最喜欢这个。”
周成瑾爱往青楼跑,也舍得往妓子身上砸银子,陈掌柜对此很了解,献宝似的捧出来一大匣子。
不单是戒子手镯,还有各样金钗银簪禁步样样俱全。
想到那双盈盈如秋水的眸子,周成瑾一把将匣子拨开,“俗气,要清雅点儿的。”
陈掌柜一捉摸,这回兴许不是给姑娘送,笑呵呵地道:“有,这只荷叶笔洗,是一整块翡翠雕的,大爷瞧瞧这雕工,再看看这料,挑不出一点瑕疵来。还有这只湘妃竹的笔筒,是前朝柳工隽得靖节先生的诗句……”
周成瑾眉一皱,不耐烦地说:“还有别的吗?”
陈掌柜试探着问:“大爷是给谁送?是男是女,多大年纪?是寿诞还是升职或者乔迁?”
“都不是,是赔礼的。”话出口,周成瑾自个人先吓了一跳。
赔礼?
他为什么要赔礼?
恼怒地转身要走,目光扫到适才匣子里一条珍珠项链,花生米大小的珍珠颗颗浑圆,最难得颜色纯正光泽莹润,与楚晴头上的珍珠花冠配起来戴定然好看。
理智上他是要拔腿就走的,可眼光却自有主张地盯着那条项链不愿挪开。
陈掌柜极有眼力地将项链挑出来,用只花梨木匣子装好,恭敬地递给周成瑾。
周成瑾一把塞进怀里,出门上马,在送与不送间纠结了许久,终于嘀咕一句,“我又不欠她的,何必要讨她欢心,”打马回了沐恩伯府。
这边周成瑾在纠结时,那边厢楚晟也做了决定,既然找不到合意的,倒不如画些有趣的飞虫动物给楚晴,要是喜欢了就绣出来或者找人照样刻出来,总比市面上卖得精致。
***
楚晴针线活儿很利索,两天不到,病完全好了,香囊也绣成了。
而楚晚跟楚暖也各自交上抄好的经书解除了禁足。
宁安院里难得的热闹,老夫人翻着两人抄的经,慢悠悠地说:“这些时日,想必你们也明白自己犯的过错了,以后且记着不能再犯。都是一府的姑娘,打断骨头连着筋,平常在府里争争吵吵也就罢了,可有外人在的时候,谁要再敢不顾国公府的脸面,决不轻饶……也不动脑子想象,自家姐妹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难道你就得脸了?外头说起来都是国公府的姑娘,可不会单把你自个拎出来提。你们可记住了?”
楚晚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记住了。”
楚暖则恭敬地站起来,红着眼圈小声回答:“孙女明白,以后再不会跟姐姐计较,惹得祖母动气。”话音里有意无意地仍在挤兑楚晚。
老夫人怎会听不出来,厌恶地看她一眼,仍是慢条斯理地说:“沐恩伯府的二姑娘下帖子请你们去赏水仙,二十二那天,你们好生准备准备。”
周琳果然说话算话,竟然真的下了帖子。楚晴挺想见到她,可是上次出门吓破了胆,而且想到周家大少爷周成瑾心里总膈应得慌,面上便有几分犹豫,“祖母,我这病没好利索,要不就不去了?”
老夫人斜她一眼,语气倒还温和,“总窝在家里也不成,正好借这个机会松散一下。再者,你们平常出门少,也该四处走动走动,多结交几个朋友没有坏处。”
楚晴只得点头应着。
没多大工夫,外院的爷们相继回来,楚晴这一厢病着收了不少礼,少不得挨着个儿行礼道谢。
楚晚见状又是鄙夷地撇嘴,楚暖却拉了她的手悄声问道:“你打算穿哪件衣服去?”
“我还没想好,等回去跟徐嬷嬷商量一下才成。”
楚暖水汪汪的眸子转动,亲热地挽起楚晴的手,“你还穿那件亮蓝色裙子缀着玉兰花的裙子吗?能不能借我用用,我想照样裁一条到沐恩伯府的时候穿。”
“我不穿,你随便用,”楚晴笑着答应,“可时间太紧了吧,单是上面的花就得用两天,要是做成至少得三五天才行。”
今儿十八,离二十二才四天。
楚暖神秘地笑笑,“这倒不愁,我已经做好了,不过不是玉兰,是鹅黄色的牡丹花,共做了六十朵,应该足够了。小袄也打算做鹅黄色的,一条裙子和一件袄子,姨娘熬两夜也就出来了。等做好了,我先穿给你看看。”
熬两夜也就出来了,这么轻描淡写的口气。
要知道绣花最费眼,尤其夜里光线弱……楚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默默地点点头。
四天的工夫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沐恩伯府宴客的日子,周成瑾老早就知道了周琳请了卫国公府的姑娘——
☆、第33章 前世
楚晴一大早起来,用完饭,春笑就帮着她梳妆打扮。
徐嬷嬷腰还没完全好,坐在旁边一手托着后腰絮絮地道:“……且不可落单,走到哪里都得结个伴儿。吃饭时要是衣衫被撒上水泼了汤,要是不明显就不用换,实在没法将就,多找几个丫鬟跟着,换衣服前看看屋子里有没有藏着人或是不明不白的香味。还有,别往人少偏僻的地方去,离湖啊水啊什么的远着点儿……”
“嬷嬷都唠叨好几遍了,”楚晴在镜子里对着徐嬷嬷撒娇,“就是到阿琳屋里看两眼水仙,顶多再到花园里转转,而且阿琳必然指了丫鬟领路,不会往僻静地方去的。嬷嬷尽管放心就是。”
徐嬷嬷叹一声,又看向问秋,“记着一定跟紧了姑娘,就是千万紧急的事儿也不能留姑娘一个人。还有眼睛警醒着点儿,别教不相干的人往姑娘跟前凑。暮夏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多看少说。”
问秋也无可奈何地笑:“都记住了,嬷嬷实在不放心也跟着一道去?”
“我倒是想,”徐嬷嬷捏几把腰身,“要不是身子不得劲,真要跟着姑娘去。”
前世看过的宅斗小说,每逢吃饭必有人洒汤或者泼茶,然后趁着换衣服算计人。再就是逢湖则必有人落水,女配湿哒哒地被纨绔救上来,被迫结亲。
这些龌龊阴暗的事儿让人防不胜防。
前世她是不折不扣的宅女,也是个大龄剩女,三十四岁才通过同事介绍认识了老公。认识三个月就结婚,婚后老公不算热络但也并不冷淡。对孩子却挂念得紧,每月算着日子与她同房,第三年头上终于怀孕,生了个可爱的小公主。
她三十八生孩子,差不多算是大龄产妇,本来就恢复得慢,加上公婆身体都不好,只能自己带孩子,所以更觉得累。
老公就体贴地跟她分房睡,直到女儿满周岁,她才恍然跟老公将近两年没有夫妻生活了。
那天她早早哄完女儿,换了件极显身材的衣服进了老公的卧室。
她已记不得老公原话是怎样说的,只记得他冷淡到极点的眼神,厌恶到极点的神情。
他说要不是公婆非要个孩子,他绝对不会与自己结婚。
他说看到女的就讨厌,尤其是欲~求不满勾~引男人的女人。
他说以后各过各的,让她管好孩子收拾好家务就行,他的事情不用她管。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是什么,终于明白条件不错的老公为什么要跟自己结婚。
她哭喊着要离婚。老公说离婚可以,孩子得留给他。
孩子是他用来掩盖自己性取向的遮羞布,是他应付父母的道具。
她怎么可能舍下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又含辛茹苦长大的女儿。于是抱着女儿往外走,老公在后面拉扯她,厮打中,老公错手一推,她跟孩子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她最后的意识就是女儿戛然而止的哭声还有台阶上一滩鲜红的血,滴答滴答地往下淌……
再度醒来,她成了被明氏选中的徐嬷嬷。
当看到楚晴的第一眼,突然就落了泪。前世她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重活一世,上天竟然又赐给她一个孩子。
尽管她不是楚晴的母亲,尽管楚晴永远不会叫她一声妈妈,她还是决定要用尽全力照顾好她,以弥补前世的错。
而对于男人,她已经失去了兴趣。
只一晃神间,楚晴已经梳妆完毕。
徐嬷嬷上下打量着没出什么纰漏,依依不舍地送她出了门口。
楚晴是要先给老夫人过目的,正巧在宁安院门口遇到了楚晚跟楚暖,三人便一齐进了门。
老夫人审视般看了看三个孙女。
楚晚穿件大红色织金缠枝纹的褙子,月白色挑线裙子,墨黑的长发挽成如意髻,插了支镶了红宝石的赤金凤钗,耳朵上带着红宝石耳坠,看上去富贵大气。
楚暖则如那天说的一样,鹅黄色收腰小袄,亮蓝色蓬蓬裙,裙摆上一层层钉着鹅黄色的牡丹花,头发梳成流云髻,娇媚而不失秀雅。
楚晴穿件粉色四喜如意纹妆花褙子,藕荷色挑线裙子,头上梳着双螺髻,插两朵南珠镶成的珠花,又别一朵大红色的绢花,看着喜庆可爱。
老夫人略过楚晴,视线在楚晚与楚暖间来回逡巡几次,终于开口,“早点去吧,别迟了让人等着。”又对贾嬷嬷道,“你跟着去,好生看着这几个丫头。”
姐妹三人,每人带着两个丫鬟,再加上贾嬷嬷,一行坐了两辆马车。
前头的是镶青铜狮子头缀素色狮纹绣带的朱轮华盖车,后头则是辆普通的黑漆平顶车。
沐恩伯府离卫国公府不太远,约莫一刻多钟也就到了。
正门历来是不开的,只开了角门,有两个管事婆子带着四个看着很老成的丫鬟在等着。见到马车停下,婆子满脸笑容地迎上前,丫鬟则麻利地放好车凳,扶着几人顺次下来。
进了角门绕过高大的青砖影壁,往左通往外院,往右则是通向内院的抄手游廊。
周琳穿一身玫瑰紫的衣裙站在二门门口,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高兴地迎上来拉了楚晴的手,“怎么才来?”又热情地跟楚晚与楚暖打招呼,“二姑娘、四姑娘好,都说国公府的小姐最是端庄娴静轻易不出门,我还担心请不动你们。”
楚晴笑道:“都应了要来肯定会来的,只是出门前祖母特特嘱咐一些话,让乖顺懂礼,别丢了国公府的脸。”
周琳“哈哈”大笑,“我们家也是,每次出门我娘都念叨半天,翻来覆去那些话,我都背熟了。”
几人正往里面走,忽听身后传来说笑声,却是孙月娥与另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结伴而来。
周琳笑道:“你们俩怎么凑到一处了?”
少女很是活泼,快言快语地说:“在白水街时看到前面像忠勤伯府的车驾,催了车夫赶上来一瞧果然是孙姐姐。”侧眸瞧见楚晴等人,马上凑了过去笑眯眯地问,“这几位姐姐看着脸儿生,不知府上哪里?”
周琳忙给双方介绍,“这是卫国公府的二姑娘、四姑娘和五姑娘,这是承恩伯府的七姑娘方静……其实这名字取得着实不妥,应该叫方不静才合适。”
“嘿,”方静果然不安静,尖叫一声就扑了过去,“敢编排我,哼,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两手往周琳腋下一伸,就开始挠她。
纵然冬天穿得厚实,周琳也痒得喘不过气,一个劲儿告饶,直到应允午饭上两坛她亲手酿的梅花酒才脱了魔掌。
楚晴看着她们闹,默默地思忖着。
早先太~祖皇帝按军功行赏,勋贵们都看好了积水潭附近离着皇城近,老早就把那块宝地瓜分了。后来恩封得爵的人家只能到稍远处置办宅邸。
忠勤伯孙家是太后娘家,承恩伯方家是已故皇后娘家,皇后是太后的亲外甥女儿,两家本就沾着亲,府邸也相距不远,都选在南薰坊。
四海酒楼也是在南薰坊,故而孙家老二孙月庭会隔三差五去喝茶吃酒。
看到孙月娥,楚晴免不了想到那个令人厌恶的孙月庭。纵然孙月娥未必知道她兄长的所作所为,可楚晴仍是无法对她喜欢起来。
约莫辰正,客人渐次到齐,楚晴约莫一打量,总共就十一二个人,大多都在国公爷寿诞那天见过。
果然勋贵圈子就是这么小,细究起来还多少都带点亲戚关系。
姑娘们彼此厮见完,周琳笑道:“想必这会儿祖母已用过饭,咱们一道去见见祖母。”
到别人家做客,进门理当先拜见长辈。
楚晴毫无异议,况且心里对这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大长公主很是好奇。万晋朝已历过五代帝王,和静大长公主是唯一带过兵打过仗的女将军。
和静大长公主的住处乐居堂位于沐恩伯府的东北角,占地颇大,进门是条青砖铺成的甬路,直通向正房门口。甬路左边是片极大的空地,四周围了一圈冬青丛,右边是几棵梧桐树,树杈剪得很低。
廊檐下,摆了几盆开得正艳的山茶花,红的似火,白的如雪,粉的像霞,为空荡荡的院落增添了不少亮色。
周成瑾坐在紫檀木的太师椅上,跷着二郎腿,脚尖一点一点,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椅子扶手。
大长公主喝完加了杏仁煮过的羊奶,慈祥地望着明显一脸烦恼的孙子问道:“今儿不当值?”
今年开春,他满十六岁,大长公主给他在金吾卫谋了个位置。金吾卫属于皇帝近卫,专司守卫皇宫并巡察京都,通常只有勋贵子弟以及武举选□□的佼佼者才能进入。
听得祖母问话,周成瑾抬眸漫不经心地笑笑,“常鸣家中有事,跟我换岗了。”
这样散漫的态度,大长公主却不以为忤反而笑意更深,“既然闲着就出去玩玩儿,这好几天没到那个什么添香楼百媚阁去了吧?”
“祖母——”周成瑾斜眼望过去,嘴里不停地抱怨,“别人家的祖母都唯恐孙子被带坏,又怕掏空身子,都拘着不许去,可没见您这样的,催着自个儿孙子往青楼跑,您这是亲祖母吗?”
大长公主“呵呵”地笑,“别人家的祖母哪有我这般的气度,也养不出这么出色的孙子?祖母知道你有分寸。”话音儿一转,“阿瑾有心事?”
“没有,”周成瑾绝口否认,只是无意中想到胸前那只小小的花梨木匣子,心里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儿。
有气愤也有恼怒,自己并没做什么亏心事,凭什么她阴魂不散地纠缠着自己,就连……就连梦里也能看到那双黑白分明包含着恨意的眼眸。
大长公主仔细地端详着周成瑾的神色,越思量越觉得欢喜,正要开口,忽听门外丫鬟清脆的通报声,“二姑娘带着各府姑娘来请安。”
周成瑾被火烧了屁股般“嗖”地站起来,“我到里屋避避……”
☆、第34章 偷窥
楚晴夹在众人中间进了厅堂。
厅堂很开阔,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幅净水莲台观音图,图下是张紫檀木的八仙桌,旁边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约莫六十多岁的妇人。
妇人身穿紫红色绣着宝瓶纹的褙子,与寻常褙子不同,并非广袖或者直袖的,而是做成了利落的箭袖。头发整整齐齐地梳成个平髻,鬓角戴了两支碧玺石镶成的珠花。
不愧是大长公主,装扮虽然简单,仍依稀能看出当日纵横沙场的风采来。
楚晴暗暗点头,目光扫过她乌黑的头发不由感叹万千。
她已是花甲之年,仍是满头乌发,而祖母要小上四五岁,头发已经白了大半。
周成瑾躲在内室,悄悄将石青色绣着万寿菊的锦缎门帘掀了条缝儿,厅堂的情形便清清楚楚地落在了眼中。
一屋子的莺莺燕燕,楚晴站在很不起眼的位置。
瞧着比头些时候憔悴,脸色也苍白,一身粉色的袄子倒是喜庆,但明显有些肥大,显得整个人纤纤弱弱的。
神情很拘谨,双手端端正正地垂着,可一双眼眸黑珍珠般骨碌碌地转动,似是打量着周遭的摆设。
这丫头,早知道她不安分,却偏偏装成守礼的样子。
周成瑾恨恨地想,浑然不知自个儿唇角早已弯起,而眼中也偷偷沁出了几许温柔。
众人齐声行礼问安,和静大长公主笑着让大家起身就坐,放眼看过去,大多数姑娘都认识,只有几个陌生的脸孔。
想起一大早周成瑾在乐居堂磨蹭着不肯出去,而刚才听说客人来又像燎了尾巴的猫似的躲开,大长公主审视的眼光就落在了楚晴三人身上。
周琳忙上前一步,恭敬地介绍,“是卫国公府的姑娘。”
大长公主微微点头,似是想起了往事,“楚将军高八尺有余,力大无比,一杆长~枪出入敌营若无人之境。当年父皇殿前接见,我扮成小太监在门口偷窥,楚将军一眼扫过来,吓得我几乎软倒……没想到他的后人生得花朵儿般的娇嫩俊俏。”
楚晴心中明白她口中所说楚将军是指曾祖父老国公爷,现今的国公爷却是没上过战场。
大长公主慈爱的目光一一扫过三个姑娘,她先拉了楚晚的手笑着道:“看着就是个心直口快的好姑娘,跟我家阿琳的性情差不多,你们定能玩到一处去。”
接着打量楚暖,啧啧赞叹,“这身打扮既别致又好看,生得也温婉秀美,可见长了副玲珑心肝儿。”
这话一点不漏地落在周成瑾耳朵里,他鄙夷地“哼”一声,心道:祖母果然是成了精的人,真会说话。
他跟楚晟交好,没少往国公府跑,即便跟内宅的姑娘们接触不多,可也听下人们碎言碎语过。
楚二姑娘脑子不好使,脾气也不好,动不动就甩脸子给人看。
楚四姑娘看着怯弱温顺,可心眼小的跟针鼻儿似的,整天就知道哭丧着脸装委屈。
但被祖母这么一夸,个个都成了花儿。
楚晴听着也觉得大长公主实在是个妙人儿,不觉眸中露了笑意。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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