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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你过来啊-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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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丝丝也很愁苦,孩子不愿意找媳妇,老是这么憋着,不会憋出病来吗?
她不理解雄性的想法,遂去找徒弟胡非解惑。胡非听得十分尴尬,他也没有成过亲啊!哪里知道个中原因呢?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老母亲深深叹了口气,愁得一批。
***
清阳和姜橙来濯溟宗做客的时候,唐丝丝正和爱宠一起享受午膳时光,她端着一碗拌好的肉糜和碎菜叶子,对身旁优雅端坐的白狼好声好气道:“雪宝乖,再吃一口吧!”
勾陈非常无语撇过脑袋:肉里拌菜叶子……!你见过吃青菜的狼吗?!
彼时,清阳牵着姜橙正进门,目光落在那头白狼身上,脚下一个趔趄,震惊得差点摔倒。
姜橙看见白狼也十分惊艳:“丝丝你居然会养宠物!还是那么漂亮的白狼!”
唐丝丝见了好姐妹非常开心,骄傲地扬起下巴:“那是自然,漂亮的人养漂亮的灵宠嘛!”
两个女人聊得开心,清阳却是坐立难安,时不时和那只白狼对视一眼,面色愈发古怪。
那明明就是师尊,他认得出他的真身和神魂,绝不会出错。他知道师尊下凡历劫去了,却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在这里,还是以原形真身的姿态。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清阳他是有灵智有记忆的,可一旦清阳用神识与他交流,对方又毫无反应。
那双深如海洋的冰蓝色眼睛淡淡地看过来,清阳在元朔宫呆了数万年,一眼就读懂了师尊的意思,那就是——闭嘴。
于是只好目瞪口呆地围观西天元朔宫之主,乖乖坐着被一个女子喂饭。话说它如今的狼身也已经成年,早就可以自己进食了,但唐丝丝不知怎的,就是喜欢亲自动手,一口一口喂给它吃,嘴里还不停说着:“雪宝乖,多吃蔬菜对身体好!营养均衡才能皮毛漂亮,皮毛漂亮才能讨到媳妇……”
清阳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白狼转过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清阳立即眼观鼻鼻观心闷声喝茶,只当没听见。
直到最后,他也没能和师尊说上一句话,更没敢把这件事告诉妻子。
***
相伴的时光总是短暂,雪宝随唐丝丝走南闯北,游戏人间多年,慢慢的,它的五官开始迟钝,毛色也不如年轻时鲜亮了,唐丝丝终于不得不面对一个亘古的话题:生老病死。
狼在野外最长只能活十五年,像白狼这样有些灵性的,撑足了也就二十年左右。二十年的光阴,于唐丝丝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但对于雪宝来说,却是走完了一生。
想要延长它的寿命,只有点化它,让它修炼。唐丝丝用尽了办法,问清阳、问长砚,都无功而返。雪宝的魂魄始终无法被点化,任何的法术对它都无效。
唐丝丝无能为力地看着它一天天老去,看着它开始昏睡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相比较而言,雪宝的情绪却平静得多,它喜欢独自趴在山顶默默地眺望远方,唐丝丝有时候看不过去,把它抱进怀里难过地和它说话,它也只是静静听着,冰蓝色的眼睛暮色沉沉,唐丝丝恍惚间竟能从中读出一丝歉意和安慰的情绪。
分别的时刻终于到来。
那是一个沉闷湿热的午后,唐丝丝正搂着雪宝在海棠树上休憩,一个弟子忽然来请她去正殿商议急事。唐丝丝皱了皱眉,把雪宝放在树下,抚摸着它的脑袋:“宝宝,姐姐去办点事,一会儿就回来,你乖乖在这里睡觉好吗?”
白狼微微睁开眼注视着她,忽然朝她摇了摇尾巴。
狼是不会摇尾巴的,唐丝丝愣了一下,激动地抱着它亲了一口:“宝宝也不舍得姐姐对不对?姐姐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一步三回头地随弟子到了宗门正殿,胡非和几个长老正在等她。听着他们谈论事务,唐丝丝总觉得心神不宁。
外头天色阴沉,乌云翻涌,很快,几道惊雷伴随着瓢泼大雨重重滚过,轰得整座殿宇震颤不已。唐丝丝想起雪宝还睡在树下,顿时焦虑起来,想回去把它送回屋子里。
她刚站起身,就见一个弟子连滚带爬地从大雨中冲进来高喊:“师祖!不好了!刚才一道雷劈到漱云顶上了!”
唐丝丝大惊失色,一个闪身人就消失在原地。
浓重的雨幕将天地刷得泛白,山巅狂风大作,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唐丝丝疾速冲到山顶,就见本命海棠树在暴风骤雨中摇晃挣扎,树下的白狼却不见了。地面四分五裂,几道明显是雷劈的痕迹赫然印刻,还有一堆几乎已经焦黑的狼毛,被大雨冲得四散。
“雪宝?!雪宝你在哪里?!”唐丝丝满面焦惶,心急如焚:“不要吓姐姐了,你快出来啊!”
回应她的只有滂沱飒响的大雨。
胡非也跟着赶上山来,看了眼前的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派了弟子四下去寻找。雪宝年纪大了走不动路,不会跑远,若不在附近,就是被雷劈得掉下了山崖,无论如何,活要见狼,死要见尸,大家都知道雪宝在唐丝丝心中的地位。
可惜,连这个愿望也要落空了。濯溟宗的弟子几乎翻遍了整个白竹峰,也没有发现雪宝的任何踪迹。
胡非取了地上残留的狼毛用琉璃碟算了一卦,然后静默片刻,沉痛地告诉师父:雪宝确实已经不在人间了。
唐丝丝正扶着海棠树发怔,听到这个噩耗,她脑核陡然一阵刺痛,身子一软就跪坐在地上。
满地狼藉惨烈而刺眼,死死扼着她的喉咙,让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将那几根狼毛抓进手里,自责而伤恸的泪水滚滚滑下脸颊。
***
勾陈负手立在云端,眼前雨歇云收,云彩翻涌,热情地欢迎他回归天界。
他是感知到自己今天会脱离狼身的,五感渐渐模糊,生命的气息越来越微弱,随着一道毁天灭地的惊雷直冲而下,那具风烛残年的身体根本无力抵挡,直接就在雷光中灰飞烟灭了。
意识被一团祥云裹挟着飞上云端,在万丈金乌的照耀下,他的仙体重新显露出来,那种灵力被封印的滞涩感终于消失了,体内仙气充盈,神力浩然,他又变回了那个威严淡漠的勾陈帝君。
望着远方云山雾海,天宫林立,勾陈一瞬间有些迷茫,他沉默片刻,忽然掉转头,朝下界飞去。
风雨过后的霜极山一片清朗,月色遥遥,星光明灭。漱云顶上还残留着一线微光,勾陈对此再熟悉不过——这盏灯,她曾为他留了无数个冬夜。
帐缦低垂,唐丝丝侧躺着,已经陷入了深眠。她发丝凌乱,眼睛红肿,腮边泪痕未干,犹如海棠含露,惹人垂怜。不知梦见了什么,她不时抽噎两声,含糊地唤着“雪宝……”
勾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目光下移,落在她揪着一撮狼毛的小手上。
那是他留在人间最后的痕迹,脏兮兮的沾着污泥,却被她紧紧攥在掌心里,视若珍宝。
勾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他本应该轮回一结束就返回天庭,或是去下一场历练。可是他却神差鬼使地回到这里,望着这个相处了二十年的女子,任由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心底酝酿徘徊。
勾陈倾身靠近,将唐丝丝耳鬓的海棠花取下,拢入袖中。
轻风拂过,最后的烛火也熄灭了,青烟一缕,消散在茫茫夜色中。
***
回到元朔宫,望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公文,勾陈头疼地按了按额头。
好友太白星君听说他回来了,急忙赶过来:“老弟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
“再不回来,我这寝殿都快被公文堆满了。”
“可不是嘛!”太白抓了抓鸟窝似的头发,他几天几夜处理事务,眼圈一片青黑:“说起来你这次去凡间,可有发现几个有希望飞升的修士啊?咱们天界是该进些新鲜血液了,不然可不累死咱几个老不死的。”
你老不死,我可没有。勾陈默默腹诽,面上却是一片平静:“修真界如今发展兴盛,有才者很多,但到底年数尚短,等凡人飞升,估计还需数百年。”
“这么久?!”太白惊悚地怪叫起来:“好吧!凡人修炼得慢我就认了。那些妖呢?难道就没有什么聪慧上进的?”
勾陈微微一顿,视线不自觉地就移到案边那朵娇艳的海棠花上。这位,明明极其聪慧,却一点都不上进……
太白也看到了那瓶花,抛开刚才的话题凑上去啧啧称奇:“咦~你居然养花了?我早就说了嘛,你这元朔宫也太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出家了呢!是该添些花花草草什么的。这海棠不错呀,水灵灵的,应该多放几棵!你知道紫微那蓬莱殿吗,可是种满了牡丹……”
太白叽叽歪歪开启了话痨模式,勾陈头疼地按住了太阳穴。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勾陈独自坐在蒲团上打坐。明月在寝殿中撒下一室清辉,一丝凉意顺着他的仙袍如薄霜般贴上肌肤,他睁开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回到元朔宫已经半月有余,他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修道。带回来的那朵海棠一直养在案头,或是被他灵气滋养,花朵常开不败,愈发娇艳动人。微甜的香气萦绕在殿内,叫他的心绪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浮动起来。
之前的轮回历练,他都是无意识的。醒来过后,迷惘也就一刻,只当是一场渺远的梦境,并不沉溺。
但这次不同,他带着记忆前去,冷静围观,沉默生活,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感触都极为深刻。
勾陈抬手抚上胸口,那里隐隐动乱的心跳让他无法否认,二十年的陪伴,那缕清雅的海棠香,已经镌刻在了他心里。
既然确定了一些东西,那就没必要再隐忍。勾陈觉得这次下凡,倒是唤醒了他体内埋没已久的远古狼性。
广袖一拂,蒲团上已经没有了人影。
***
林笑强忍着心头颤意,点燃了铜炉里的香片。
身后,唐丝丝抱着枕头,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今日来找林笑,一边喝酒一边哭诉,说她的灵宠白狼死了。
林笑安慰她,不就是一只灵宠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去北境抓一只便是了。
可唐丝丝听不进去,她说她也试过养其他的小灵宠,可是都不如雪宝漂亮乖巧,雪宝的眼睛有灵性、会说话、会安慰人……
说着说着,泪珠又一颗颗砸下来,海棠带雨,别有一番春色。
林笑都无奈了:“不过是失去一只灵宠,又不是失恋……”
“你懂什么!”唐丝丝抽噎着:“我这是中年丧子!丧子懂吗?呜呜呜……”
听得林笑满头黑线。
一壶青漓酒几乎全是她灌下的,哭得累了,酒劲上脑,她很快就伏倒在床上。
空气里弥散着诡谲的熏香,唐丝丝体内像点了一把火,发丝被细汗粘在额头,脸颊泛起不正常的酡红,她开始难受地拉扯衣领。
心慕神痴多年的端丽美人此刻玉体横陈,唾手可得,林笑怔怔望着她,呼吸紊乱,双眼通红。最后鼓足勇气伸出手,颤抖着抽开她胸前的衣带——
就在同时,一股寒意突然从背后升起!他猛地转身,就见房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素衣雪发的男人,明明看着温润儒雅,却散发着极强的威压,一双星眸汹涌着暴风雨前夕的黑色潮水,直直盯着他的手。
下一刻,一道强硬恐怖的力量直冲而来,只听“咔擦”一声,林笑的左手腕被凭空折断!他瞪大眼睛,痛呼惨叫,却发现喉咙仿佛被掐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林笑痛得五官扭曲,捂住手腕跪倒在地,冷汗从额头上一滴滴滚下来。勾陈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再敢动她,我就彻底废了它。”
他神色冷峻,声音像北风吹进骨头缝,如霜雪般凛冽刺骨。
他眼眸幽若深潭,林笑强忍颤意望进去,却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这双冰冷又淡漠的眼睛。
勾陈指尖微动,林笑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他跨过他,走到床前。唐丝丝听到动静微微撑开眼皮,朦胧昏沉间,隐约看到一只俊美雪白的白狼站在床前。
她愣了愣,不确定道:“雪……宝?”
白狼贴近她,用吻部啄了啄她的手背,冰蓝色的眼睛里氤氲着淡淡的柔情。
“雪宝!你回来看姐姐了吗?!”唐丝丝激动地勉力撑起身子,伸手抱住它的脖颈:“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也舍不得姐姐!你别走了好不好?我带你去找神仙,请他们点化你,你一直陪着姐姐好不好?你不在,姐姐太寂寞了……”
海棠香窜入鼻息,眼泪一颗颗砸进颈毛里,烫得他心头发颤。
唐丝丝又哭又笑,抱着爱宠不肯松手,勾陈只好跃上床,像从前那样躺在她身旁。感觉到她身体异常的热度,他眸色微深,抬手将一道神意送入她体内。
清凉游遍丹田识海,唐丝丝瞬间觉得舒服多了,她双手勾紧白狼的身子,小脸埋进他软绵绵的雪毛里,含笑进入梦乡。
勾陈凝视着她娇艳的睡颜,也不知怎么想的,身形一动,就化成了人形。
将女子轻轻拥入怀中,勾陈满腔的繁冗意绪,最终在嘴边化为一声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发情开车吗?
鱼丸:驾照过期了。
读者:下药开车吗?
鱼丸:小车没油了。
读者:我们要你有什么用!(╯‵□′)╯︵┻━┻
鱼丸:QAQAQ
☆、丝丝×勾陈4
唐丝丝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她的意识飘啊飘,飘进一个院子里; 有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正猫腰躲在房门外; 把厚厚的门帘掀开一条细缝,鬼鬼祟祟地朝里面偷望。
唐丝丝好奇地凑上去:“老先生,你在看什么呢?”
老头吓了一跳; 回过头急忙捂住唐丝丝的嘴:“闭嘴!小声!臭丫头你想吓死老夫啊!”
唐丝丝急忙眨了眨眼表示会听话。
老头这才放开她; 悄声道:“本城著名画师檀香道人; 正在作画呢!”
“看作画为什么不能进去看?”
老头诡秘一笑:“因为她在画一幅鸳鸯戏水图。”
唐丝丝:?!妈呀这个我喜欢!
她连忙推开老头; 自己凑到帘缝上去张望。
屋子挺大,中间还有一口温泉,一对情人衣衫半褪,一边说笑一边戏水。泉边架了一座画架,一个女道士正气定神闲地泼墨。
唐丝丝惊了一下:“那、那是个道士诶!”
“少见多怪,太昊城里什么事没有啊。”老头瞪着眼睛上下打量她:“小丫头又是新来的?”
唐丝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和老头沟通一番后得知:老头名叫长生,屋里画画的是他的梦中情人檀香道人。
一个糟老头子在追求一个三十多岁的女道长; 而女道长正在一本正经地描摹鸳鸯戏水图……
唐丝丝觉得这梦境着实是玄幻了些。
温泉气氛逐渐暧昧; 娇媚宛转的莺啼和沉闷磁性的低喘断断续续地传出来。长生瞟了眼看得津津有味的美少女:“想不到嘛,小丫头居然也好这一口。”
“我也没想到; 老先生也宝刀未老。”唐丝丝挑衅地朝长生下半身扫了一眼。
“哼。”
一老一少扒着门缝看得起劲,时不时还交流几句。
长生:“肤白,腿长,胸大。”
丝丝:“男的瘦了点,我喜欢有肌肉的。”
长生:“这个姿势很带感!”
丝丝:“她韧性不错哈; 腿能抬那么高。”
勾陈阖目养神,忽然感觉怀里的姑娘不安分地动起来,嘴里说着梦话,小手在他胸前摸来摸去。他尴尬极了,不得不按住她手腕。唐丝丝扭了扭,没挣脱开,索性半个身子都贴上来,还嘟囔着“这样好”。勾陈避无可避,下半身接着一沉,唐丝丝突然把腿圈在了他腿上,紧紧勾住:“我也可以的嘛!”
勾陈:“…………”
***
一场鸳鸯戏水,唐丝丝看得意犹未尽,还差点拜身旁这个理论丰富的老头子为师。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屋里的檀香道人突然察觉到动静,脸色一肃,喝道:“谁在外面?!”
唐丝丝吓了一跳,这一吓立刻就醒了。脑壳子一阵阵的刺痛席卷而下,恍惚间都不记得自己在哪里了。
她拍拍脑袋缓了片刻,才勉强清醒过来。然而下一刻,后背传来一个温暖坚实的触感,唐丝丝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全身冰凉。
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身后,一个陌生男人手枕在头下,面朝她侧躺着,他相貌俊秀,身姿优雅,只是胸前的衣衫被抓得凌乱,堪堪裸露出半片肌肤。
最恐怖的还不是身边睡了一个男人!而是她发现——这男人身上的仙气恢弘磅礴,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神仙都要强大!
神仙?
非常厉害的神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丝丝惨叫着爬起来跳下床,一个健步跨出去又被地上横着的人绊了一跤,她连滚带爬地夺门而出,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云端。
勾陈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那人仓皇逃离的身影,深涧似的凤眸浮起一片暗色,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唐总:吃完就跑!爽!)***
微霜湖畔,青山碧野,鸟语花香,清阳和姜橙在这里搭了一座小院子,偶尔他们会回来住一段时间消暑。
此刻,姜橙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清阳坐在旁边给她捏肩。两个人正谈笑着,忽然,一道狼狈的身影从天而降,哭丧着脸扑到姜橙面前:“姜姜!我完了!”
她衣衫不整如丧家之犬,姜橙惊得一下子站起来:“丝丝你这是怎么了?”
唐丝丝惊慌失措地抹着眼泪:“我、我好像睡了一个神仙……”
正准备回避的清阳脚下一滑,姜橙手里的扇子啪嗒掉在地上,她觉得自己可能产生了幻听:“你说什么——???”
唐丝丝虽然喜爱美人,可从来没有动手的先例。
“我昨天去宴清都喝酒,喝醉了就睡那儿了。今天早上醒来,我看到旁边睡了一个神仙,他身上的仙气太强大了,差点没吓死我!”
姜橙满脸不可思议:“你还记得你们怎么会上床的吗?然后现在,你就这样逃走了?”
唐丝丝苦着脸抓了抓头发:“我哪里还记得啊!昨晚屋子里明明只有林笑,没有其他人啊……对了!我昨晚还梦见雪宝了,他回来看我,可把我高兴坏了!”
清阳闻言,猛地抬头:“你说你梦见了谁?那只逝去的白狼?”
“是啊……”
“然后早上醒来发现身边躺了一个神仙?”
“是……啊……”
清阳的神情扭曲起来,一个近乎荒谬的念头在他心里发芽滋长……不会吧不会吧?不可能吧??
姜橙终于察觉到不对,疑惑地看过来,她的夫君面色僵硬地盯着唐丝丝:“那个神仙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唐丝丝歪着脑袋想了想:“白衣素发,虽然看起来年纪很大了,但脸长得还不错……”
“是不是这个样子?”清阳终于忍无可忍,抬手幻化出一个男人的形象来。
——然后不出所料地看到唐丝丝激动起来:“对对对!就是他!清阳你认识他??”
这回连姜橙都惊呆了,她指着清阳幻化出的男人,难以置信地问唐丝丝:“你是说这位?他……睡在……你旁边??”
“是啊!!”
两人同时沉默了,脸色古怪诡谲,气氛安静到可怕。
强烈的不祥涌上唐丝丝心头:“……怎么了……啊?”
姜橙露出默哀似的沉痛表情:“丝丝,那是清阳的师尊,西天元朔宫的勾陈帝君。”
啥、啥?!
唐丝丝呆若木鸡,嘴巴张得能塞下两个鸡蛋。
勾陈帝君???
她不认识也没见过他,但天帝之下三位帝君的威名,三界有谁不知道?
她,睡了,勾陈帝君?!妈、妈呀……我现在逃命还来得及吗???
姜橙看出清阳神色有异:“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什么?”
清阳无奈轻叹,把勾陈下凡历劫、变成白狼的事和盘托出。唐丝丝听得摇摇欲坠,灵魂都快汽化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一直抱着哄着、放在心尖上宠爱的白狼,居然是勾陈帝君所化!
而且是有记忆!有灵识!的勾陈帝君!
回想起自己平时那些亲亲抱抱的逾矩举动,唐丝丝扶着额头,简直想一头撞死!
药丸——常在河边浪、终于掉河里的唐大美人现在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要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厢姜橙还在安慰着不知道是吃了豆腐还是被吃豆腐的唐丝丝,那厢,司命星君的宫中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帝君今日怎会到小仙这儿来?”司命意外地望着这尊万年不出宫门的大神,恭敬地请他坐下喝茶。
勾陈沉默片刻,轻咳道:“有件事想请教星君。”
他从袖中取出那枝海棠:“烦请查一下她的姻缘。”
司命愣了一下:“好……”
他接过海棠端详了一番,从花蕊中牵出一缕白烟,引入宿命簿中。
良久,他面色变得有些奇异,看了一眼勾陈,期期艾艾道:“唐姑娘原定的姻缘是……乾元神君。”
勾陈眉峰微动,眼底极快地闪过一道暗芒。司命抽了抽嘴角,继续道:“但后来,受东方魔煞影响,这条姻缘线断了。如今……倒是看不出有何异动。”
殿内静下来,只有指尖在桌上轻叩的声音,片刻后,勾陈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司命:“你替本君做件事——”
“啊?!”
***
勾陈来到微霜湖,清阳远远感受到师尊的气息,已经在院外等候。
他扫了眼弟子的神色,知道他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便直接道:“人呢?”
“正和姜橙在屋里。”
勾陈要进去,清阳自然不敢阻拦。勾陈隐匿了气息,清阳也只好照办。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师尊和唐丝丝这两个风牛马不相及的人竟然会扯上那种关系!
两人静静站在窗下听壁角,黄莺般的女声从里面断断续续传出来——
“你说他一匹有灵智的狼,也不提醒我,就知道占我便宜了!”
“你看我那些美人,都是名副其实的小狼狗小奶狗,多可爱啊!这老腊肉,啃不动啊!”
“我和他差了十几万岁呢,代沟得有东海那么深吧?不行不行……沟通有问题,很难幸福的!”
“但是我睡了他诶……他要是一定要我负责怎么办?要不我逃走吧??”
“姜姜你就是太单纯了!素了十几万年的老男人,我都怀疑他行不行啊?虽然我有许多小美人可以解决需求,但放了这么一尊男神在家里只能看不能吃,多受罪啊!”
……
两人口无遮拦,越说越不像话,清阳听得头皮发麻,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他忍不住偷看师尊的神色,勾陈负手而立,面如平湖,只是双眸微垂着,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片刻之后,他看向弟子,清阳会意,进屋去把妻子请出来。唐丝丝吓得声音都没了,想逃之夭夭,却发现整座院落早就被下了禁制,她根本出不去。
姜橙递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叹息着跟清阳离开。
勾陈轻拂仙袍,将身上的威压收敛得一丝不漏后才推门而入。
唐丝丝咬唇站在角落里,同闺蜜发泄一番后,她神智倒是清醒了不少。此刻看着那位传说中的大神、她曾经的爱宠,心里也是五味陈杂。
勾陈看出她的戒备,叹息道:“抱歉……”
“当时病体虚弱,口不能言,所以一直没机会告诉你真相。后来……”
后来身体恢复,却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心有挂碍,无法宣之于口了。他爱极了漱云顶上的时光,不舍得打破那份漫长生命里难得的恬淡和宁静。他不得不承认:修行十万年,他依然有贪恋,有妄想。
一时目光若有千钧重量,无法抬起来直视那人的眼睛。
唐丝丝不知他的隐秘心思,深吸了一口气道:“其实昨晚不是我的错觉罢?您是化身原形去了宴清都,那之后……”
红晕浮面,她也说不下去了。
“之后林笑在你的酒里下了一味药,本无毒无害,但若辅以某种香料,则有催情之效……他想轻薄于你。”
唐丝丝惊讶地瞪大眼睛,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内情。
勾陈容色平静:“我给予你一道神意,压制住了药效。但你醉得厉害,一夜梦话,抓着我不松手。其它……并未发生什么。”
唐丝丝闻言大松了一口气,没睡他就好!但转念一想,他这样处心积虑地留在自己身边、又顺水推舟地上床,还不是因为……
唉,若他真的只是一只白狼,该多好。
唐丝丝觉得脑核又疼了起来,索性快刀斩乱麻道:“原来是一场误会,我之前救您性命,如今您救我于危难,咱们也算是两清了。帝君您在天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我只是霜极山上的一个小妖怪,你我云泥之别,实在没必要多有牵扯。既然说清楚了,那就此告别行吗?”
没想到对方如此急切直白地想要撇清关系,勾陈心口一阵阵发疼,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不知该如何挽留她。虽然是自己欺骗在先,但那二十年,真的没有在她心里留下丝毫的波澜吗?
不等勾陈说什么,唐丝丝向对方抱拳施礼,干干脆脆地朝屋外去了。朱门缓缓阖上,唯有男子一声轻微的叹息,随着她的裙角,溢出门外。
湖畔天朗气清,唐丝丝却烦躁依旧,明明甩掉了一个大包袱,心里怎么还是阴云笼罩,闷闷地喘不过气来??
没走几步,她突然惊叫一声,摔倒在地!几条手臂粗的绿蛇从她裙下游走出来,红信吞吞吐吐,繁复的鳞片反射着碧蓝色的幽光。
“碧、碧灵蛇?!!”唐丝丝大吃一惊,面无血色:“哪哪哪哪里来的啊啊啊啊啊!!!”
碧灵蛇最爱纠缠草木,不管修为多深的草木生灵,只要被它咬一口染上蛇毒,就会马上变回原形,要七七四十九日才能恢复。这期间修为被封,面对任何敌人都毫无还手之力。所以碧灵蛇是所有草木妖闻之色变的存在。
但是,碧灵蛇产于极南之地,琅山从来都没出现过这种东西。
唐丝丝也不能免俗地变回了一株浅粉色的海棠树,婀娜多姿,含苞带露,楚楚可怜。
勾陈正好走出来,看到此情此景,也是愣住了。
唐丝丝:“呜呜呜呜呜……救命QAQ”
清阳见师尊呆立着颇有智商下线之嫌,轻咳一声上前提醒道:“元朔宫有一方琼池,可解天下奇毒,碧灵蛇之毒亦能消解。”
勾陈眉目不动,只是看向清阳的眼底浮光一掠,颇有赞赏之意。
唐丝丝这时候再不醒悟就是傻子了!她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清阳姜橙!你们俩居然联合起来设计我!!姜姜你这个重色轻友、忘恩负义、过河拆桥、色令智昏、有异性没人性……”
姜橙堵着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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