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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倾宫之如妃当道-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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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嫔总算破涕为笑,一把攥住寒霜的手,满是怜惜:“苏拉,你听见了没有,皇上恩准了你册封为贵人,皇上恢复了你本来的姓氏,无论如何你都要挺下去。可怜的丫头,你不能就这样去了。”
    心里免不了得意,定嫔当真是太佩服自己了。连这个行将木就的活死人,也成了自己博得圣心的砝码。钮枯禄如月,皇后,你们看见了么?不要以为后宫就是你们的天下,不要以为只有你们才能呼风唤雨。
    一想到明日晓谕六宫的圣旨,定嫔便觉得大为痛快。这两宫的脸色,该有多么的难看啊! 
                  
第一百零八章:福兮(八)
    “如妃娘娘睡下了么?”小马子一溜烟的跑进永寿宫,开口便是这句问话。乐喜儿欣喜,以为是皇驾要到了,忙拉住小马子:“没呢,还没呢,这大雪天儿的,皇上能来再好不过了。奴才帮忙这就去禀告娘娘,准备迎驾。”
    “回来!糊涂。”小马子蹙眉道:“你呀,如妃娘娘坐蓐之期还未过,内务府绿头牌也没挂上,皇上怎么会这个时候来永寿宫呢!”
    乐喜儿一拍脑门儿,道:“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既然不是皇上来,你这个时候顶着风雪,必然是有要紧的事儿吧。”
    “耳朵过来!”小马子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四周,示意乐喜儿附耳说话:“你有所不知啊,皇上这会儿去了长春宫,是定嫔娘娘来请的。看样子似长春宫出了什么大事儿。”
    乐喜儿听了,连忙道谢:“多谢马哥提点,奴才这就去知会我们主子一声。”“我哪儿有那个本事啊,都是师傅让我来的。完后永寿宫有了好事儿,可得想着我们师徒俩。”小马子玩笑了一句。
    “必然,必然。”乐喜儿恭敬的作了个揖:“雪天路滑,马哥回去时注意点。奴才也不敢耽搁,得赶紧向我们主子禀报一声了。”
    “得嘞,改天喝酒。”小马子爽脆一笑,摸着黑又往养心殿去了。
    乐喜儿慌里慌张的跑进了内院,见如妃的厢房灯火通明,更是得着劲儿的往里跑。立在门边时大喘了一口气儿才道:“主子您安睡了么?奴才有事儿要禀告。”
    沛双看了看天色,这个时辰又事儿,必然不是小事儿。遂代如玥答应了一声:“进来说话。”如玥正在选内务府送来的料子,准备给笑薇缝一件小衣。“什么事儿?”
    乐喜儿紧忙往里走了两步,低声道:“小马子来了说是皇上让定嫔给请到长春宫去了。”这句话言简意赅,总算说的清清楚楚。
    皇上是让定嫔,给请去了长春宫。
    小马子才来送信儿,八成也就是刚才的事儿。冬夜,落雪,地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不说,且还寒风凛凛。若非要紧的事儿,也着实不用定嫔亲自来请。
    如玥忖度着这句话里的意境,不觉露出了笑容:“常公公真是有心了,但凡有事儿,总记挂着咱们永寿宫。回头你备些薄礼去,就当本宫的一点心意了。”
    乐喜儿没料想如妃一开口只是谢人,心里怪别扭的:“主子,这事儿晚些时候再说不迟。关键是奴才看小马子的脸色不对,想来长春宫的事儿没那么简单。您不能不提防啊!”
    沛双一听,忽然想起白日里的种种,不禁冷哼一声:“还能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就是一个陪床丫头撞破了头么?也值得定嫔这样兴师动众的,连皇上都请了去。还真当六宫妃嫔如同虚设么!”
    对上如妃的脸色,沛双嘭的一声跪了下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小姐,您可别往心里去。”
    “得了,起来吧,还有什么没听过没见过的呢?”如玥想起,昔日安嫔能得蒙圣宠,有定嫔的用心,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今日的事儿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自己都能忍受为了利益,送女人去自己夫君的床上,还有什么听不得咽不下去的呢。诞下笑薇之后,如玥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胸广阔了许多,再不会那么用心的计较后宫里的林林总总,她真的已经麻木了。
    “还是你知道什么?”如玥淡漠的问,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乐喜儿躬着身子,扶了沛双起来。沛双这才如实说了:“奴婢去内务府的时候,寒霜也去了。说是给定嫔娘娘领火炭。奴婢心中郁闷,就羞辱了她几句。那江连又是会做人的,自然没给她好话。寒霜因此撞破了头,得了火炭却在内务府门外晕厥了。”
    之后的话,沛双不太想说了,可如玥的眼中显然还有疑问,她也只得继续说下去。“索性石御医也在场,就为寒霜诊了脉。说是长期受虐,导致营养不良,身上还有很多暗伤之类。后来,奴婢就回来了。人是石御医救下的,许是送回了长春宫吧。”
    如玥看着沛双的眼眸,知道她没有说话,心里的大石也就放下了。“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由着皇上去也就是了。”
    “可是主子,皇上这样顶风冒雪的跟着定嫔去了,是不是表明那宫婢有些分量?”乐喜儿的话还未说完,就遭了沛双一个白眼,怯生生的垂下头去。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如玥却没有急恼,反而嘴角添了一抹微笑:“皇上去是皇上的心意。后宫里那么多位妃嫔小主,自然不是形同虚设。有些事儿,或许还轮不到咱们永寿宫操心呢。”
    “旁人宫里,不是还不知道么?”沛双却心急的不行:“小姐,不若让奴婢去长春宫把皇上请来吧?就说您想见皇上了,要不就说小公主想皇阿玛了。总之不能够让皇上留在长春宫啊!”
    如玥摇了摇头,听着窗外凛冽的风声,微然道:“这样冷的天气,强把皇上请来,只怕后宫里又有话说了。再有,即便皇上的人来了,心不在,又有何用?倒不如咱们什么也不管,想必这一夜过去,明日必有分晓。”
    心里暗暗猜想,必然是定嫔心意改了。否则寒霜有事,她大可以扶植另外的人取悦皇上,实在没有必要冒着被后宫指责的危险,将皇上这样请去。
    “小姐,您究竟是怎么想得?”沛双见如玥一副温吞的样子,肚子里的火更是一股一股的往外拱。
    “说不定,明天一早,紫禁城里又能多一位小主了。姑且看着吧!”如玥甜甜一笑,是因为想起了笑薇。这大风雪的夜里,不知道她睡得踏不踏实。“走吧,这些闲事儿心里有数也就得了。陪我去看看笑薇,晚膳时才见过,这会儿又想得慌呢!”
    翌日,大雪终于停了。而长春宫定嫔近身侍婢被册封为贵人的旨意,却比冬日暖阳更为抢眼的刺痛了后宫诸人的心。
    圣旨最先传到了储秀宫,皇后连漱口的热茶都打翻了,惊得一时三刻没能说出半个字来。索性如玥早有准备,听了也平静得很。
    当即就让人送了东西过去朝贺,这才听说寒霜那丫头,根本还未苏醒。就吩咐了人去请御医好生瞧着。
    如妃宫里有东西送去长春宫,旁的宫里自然也要跟着效仿。到最后竟然连皇后也送了好些东西过去。长春宫一时间门庭若市,热闹的让人有些吃不消。
    定嫔大冷的天也让人把寝室的门敞开着,看着来来往往搬抬东西的宫人们忙前忙后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自打她入宫以来,这长春宫就数今儿最热闹。连她封嫔的时候也算上,唯有这一次,她是真的开心了。
    皇恩如此,后宫里人人也必得如此。只盼着这一股恩宠能长长久久的,寒霜这丫头不要这么短命才好。
    佳贵人与宸常在也领着人来,大老远就瞧见定嫔安稳的在房中坐着,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宸常在本就是娇生惯养的千金性子,哪里吃过这样大的亏,皇上竟然看上了定嫔身边的丫头,却也不肯垂注与她。这股怨愤,强烈的如同火岩浆,恨不能一刹那摧毁眼前的一切。
    “寒雪,你瞧见了么?你是当奴婢的,人家也是当奴婢,怎么人家摇身一变就成了贵人,而你还顶着一副下作皮囊,躬着腰没早没晚的干活呢!”这尖酸刻薄的声音,犹如无形的利剑,字字朝着定嫔飞去,来势异常迅猛。
    寒雪也清楚宸常在的性子,少不得跟着小主的话附和两句:“小主有所不知,奴婢这样顶着下人的身份活着,心里却自在。不想别人那么会倚姣作媚,和窑姐儿似的。”
    宸常在憋着一肚子气呢,听得这话才露出轻蔑的笑意:“佳贵人可听见了,这么浅显的道理,连小小一名宫婢也明白,有些人自恃身份高贵,却还不择手段呢!浑然以为这是什么好法子呢,当真让人哭笑不得啊!”
    二人越走越近,定嫔也是越听越清,只是唇边凝结的笑意并没有半分改变。反而趾高气昂的得意,缓缓的腾升起来。她明白这个道理,宁要人恨,莫要人怜! 
                  
第一百零九章:福兮(九)
    “定嫔娘娘吉祥!”佳贵人没有宸常在那么多话,如往常一样镇定自若。该请安就请安,该坐好就坐好,不为圣旨所动分毫。
    宸常在郁气是在所难免的,瞧着佳贵人这样不愠不怒的,更加烦躁不安。只浅浅的欠了个身,撇着嘴就往一边坐下去。
    “两位妹妹有心了。”定嫔微笑着,轻轻对身后的田嬷嬷道:“给两位小主奉茶,这会儿想必是有好些话要说。”
    田嬷嬷吱应了一声,身后两个水灵灵的小丫头就退了出去。
    宸常在这会儿笑得可欢,细细看了那两个丫头,又对着定嫔好一个瞧:“娘娘果然好眼光,身边的婢女个个娟秀貌美,青春动人,难怪皇上陪您用了回膳,就对寒霜动了心呢。”抿唇浅笑,藏不住眼里的鄙薄之色:“娘娘您也真是心胸宽阔的,成日里看见这些细皮嫩肉的女子,当真就不会顾影自怜么!若是换了旁人,准得好一个比较呢!”
    若是先前没有玉嫔的奚落,这会儿听得宸常在这番话,定嫔一准儿要气的火冒三丈。可有了那些话垫底儿,自己心里也多少有数了。“多谢常在妹妹提醒,本宫身边能出个贵人也着实不易。皇上怜惜,本宫也高兴,总归是咱们长春宫的好事儿!佳人难求,或许就是这个道理了。不说本宫到了这个年纪,就如妹妹你这般芳华的,不也独守空房么!还是不及苏拉有福气!”
    宸常在只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羞辱,洁白的贝齿互咬得咯咯作响。
    却是佳贵人绕了话头,疑惑道:“完颜苏拉,倒是个挺美的名字,比寒霜要好听得多了。寒本就苦,又如晨霜晚霜终究是薄命之意,娘娘这样心疼人,苏拉妹妹自然有好福气。”
    “佳贵人可真会说话!”宸常在不屑的别过头去,正巧见柳氏两位贵人扭着腰肢,步态轻盈而来。“今儿这长春宫可真是热闹了,送礼的归送礼的,请安的竟也有,快比得如妃娘娘的永寿宫了。”
    佳贵人随着她的话声儿看过去,不由一笑:“康贵人与丽贵人还真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还真是不容易分清呢!”
    “佳贵人这幅天踏下来有旁人顶着的性子,臣妾还真就是不敢恭维了。”宸常在只觉得自己生的都不是气,半点顺心的也没有。见着柳氏两姐妹迈了门槛儿进来,便捂住了口鼻,嫌恶的拧着眉头道:“什么味儿啊,妖里妖气的!”
    康贵人柳绵绵恍若不闻,兀自朝定嫔拜了下去:“定嫔娘娘安好!”丽贵人柳絮絮却先白了宸常在一眼,才转首道:“定嫔娘娘吉祥。”
    宸常在的火头一直就没压下去,哪里受得了丽贵人这样的挑衅。可她还没开口,却是让柳絮絮抢了先机。
    “定嫔娘娘身边,果然人才济济。除了个新贵人已经很稀奇了,臣妾这么看着,这位宸妹妹也是个花拳绣腿的叫色,算得有两下子的!”柳絮絮弯眉凝目,眼尾藏冷,极尽炫耀的随着姐姐一并落座。
    宸常在嚯的站起了身子,一脸冷色,正欲开口,却见定嫔唇角微卷,极为欢愉的样子。且只有一晃而已,再看时一点迹象也寻不出了,收敛之快不由得让人钦佩。这么一来,宸常在也就不想说什么了,脑子里飞快的将前前后后的事儿都算计了一遍。
    皇上新封了贵人,最怕的,应该就是后宫醋意翻滚,人人心存妒怨之念。倘若在长春宫里生了事儿,问责也只怕会落在自己个儿身上。雷霆大怒,确实于己半点好处都没有。
    总不至于为了两个汉家女子,奴婢的奴婢坏了自己的名节。凭白让这个定嫔留下口实,日后指不定怎么磕碜自己呢!
    想明白了,宸常在敛怒微笑,欠了欠身:“康贵人吉祥,丽贵人吉祥。难得两位贵人移驾这长春宫,真真儿是应了这宫名了,春色满园,美不胜收。”
    定嫔眉心微动,一瞬间的疑惑不禁笑道:“这话宸妹妹确实没有说错,两位贵人能来咱们宫里坐坐,的确是咱们的福气呢!”
    康贵人喜喜兴兴的笑着,整了整领口粘在面颊上的风毛,端庄一笑:“姐姐说的是哪里话,这般见外。我们姐妹入宫的时候不算长,先前奉旨于永寿宫日日学习宫中礼仪。后因如妃娘娘诞育小公主身子虚弱,无暇教诲我们姐妹,这才停了课业。于后宫诸位姐妹也才渐渐有了往来。”
    见姐姐说的这么热闹,丽贵人也忍不住插嘴:“可不是么,长春宫的风雪已经停了,只盼着春日悄然而来呢。这时候来,正能看见无边的春色,多好哇。”
    佳贵人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默的看着眼前的两位贵人,心中暗自揣摩来意。康贵人说话得体,却透着一股锋利。而丽贵人看似将拔弩张的凌厉,却隐含着沉稳,两个人棉絮一般的轻巧柔嫩,却最容易给人吸入肺中,窒息而亡。
    这一来,佳贵人倒是弄不明白了,好端端的,如妃让庆郡王福晋送两个这样的女子来做什么?怎么看着,也并不似会以如妃马首是瞻,乖巧听话的啊。
    康贵人又是说笑了两句,终于提及了完颜苏拉:“定嫔姐姐莫要怪罪我们姐妹好奇,只是皇上的圣旨来的这样突然,毫无先兆。我们猜测这位苏拉妹妹一定是芙蓉之色,天香雅致,便忍不住想来一看究竟。
    这是我们为新贵人准备的贺礼,姐姐若是不介意,可否请苏拉妹妹出来,让咱们姐妹也好一见。”
    定嫔一听这话,便心里有数,许是透出去什么风声了。毕竟对于寒霜有孕又失了龙胎之事,她与皇上讲好,对外只字不提。若不是如此,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急着来证实了呢。此时关乎皇上的清誉,更与自己先前的恩宠有关。
    说到底,她是真的不愿意,让满后宫的人都知道,皇上翻了她定嫔的绿头牌,是为了来此与一个宫婢厮混!
    心里犹如细针密密的刺着,脸上的颜色却越发的好看。“康妹妹有心了,只是昨个苏拉着了恶寒,让人发现昏倒在雪地里了。这会儿还未苏醒呢,皇上也是看她可怜,这才有了圣旨。难为你这样有心,待苏拉痊愈,本宫自然带着她去启祥宫与两位妹妹好好说说话。”
    丽贵人心里有数,却故意奇怪道:“怎么会如此啊,竟然晕倒在雪地里也未有人发觉。真是可怜!定嫔姐姐怎么不多派几个丫头跟着呢?索性只是着了风寒,若是有个什么……啊,我是说如果,姐姐可别介意,那该怎么才好呢!”
    宸常在嗤嗤的笑着,拨了一颗栗子,轻轻搁在嘴里香喷喷的吃了。丽贵人看了她一眼,奇怪道:“是我说错了什么?宸妹妹你怎么笑得这样开怀呢?”
    “丽姐姐怎么会说错呢!”宸常在拭了拭嘴角,又抿了一口清茶,才清了清嗓子:“明摆着的事儿嘛!圣旨是今儿一早才晓谕六宫的,苏拉妹妹昨个儿还是定嫔娘娘的使唤丫头呢。你见过哪个当主子的,给自己的丫头派上个三五个使唤丫头跟着的。那不是吃饱了撑着了么!”
    “哦!”丽贵人也捻起了一颗栗子,仔细的拨开,好似恍然大悟一般。
    定嫔怨恼的厉害,面上却没有显露什么,轻柔道:“时移世易,什么样的身份才配的上什么样的待遇。也是那丫头有福气,得了皇上的垂注,否则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冻死在冰雪之中了!”
    康贵人总归是识大体的,并未借机下定嫔的面子,只叹了一声:“人人都是如此想就好了。可惜我们姐妹是汉女出身,又是庆郡王府出来的,人前人后不知遭了多少白眼。早已经习惯了这些。”
    “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乎自己的心罢了。”丽贵人饶是不由人的道了这么一句,便有些坐不住了:“姐姐,既然新贵人身子不适,咱们也不便叨扰定嫔娘娘这么久。回宫吧!”
    “也好。”康贵人起身,微微朝定嫔行礼:“那这一份贺礼,就麻烦定嫔姐姐转交给苏拉妹妹了。”
    “好,自然。”定嫔的笑意越浓:“田嬷嬷,替本宫送两位贵人出去。”
    宸常在剜了丽贵人一眼,侧首又对佳贵人道:“你是吃了闷葫芦还是怎么的,多说一句话能把你累死么?人都炫耀到咱们宫里来了,你可倒好,没事儿人一样。哼!真当你自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不成?”
    佳贵人对上宸常在的眸光,冷冷一笑:“我是什么人,我自己清楚的很。怕该是你自己要好好检讨了,定嫔娘娘身边的丫头一跃,也飞过你头顶去了。偏你还是个常在,日后她好了,成日里要请安拘礼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宸常在被她这句话的噎的不轻,当即一章粉脸儿就铁青了起来,五官狰狞的扭曲在脸上,满心的怨恨无处可撒。她自己心里又岂会不明白,佳贵人的话不中听,可没有一句说错了! 
                  
第一百一十章:福兮(十)
    定嫔沉着面容,看各宫送来的礼物单。床榻之上,苏拉还没有醒转,苍白的脸庞却被红烛映暖,彤彤的煞是好看。
    “主子,这丫头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了,即便是醒过来,您说她这病病歪歪的样子,能帮衬咱们什么忙呢!皇上的怜悯也不跟山间的泉水似的,清流不息,总有枯竭乏味的时候。照奴婢看,咱们可得另想法子才好。”田嬷嬷端了热茶奉上,忧心道。
    随手搁下礼单,定嫔这才接过热茶,阖了阖盖子喝了些。好一会儿才开口:“御医说寒霜的烧热退了,就没什么大碍了。这丫头命硬,哪儿那么容易死呢。放心吧,皇上哪里,新鲜期还未过,不会这么容易腻味的。
    本宫不放心的,却是谁走漏了风声,咱们也是才知道这丫头失了龙胎,怎的就流传到启祥宫去了。莫不是咱们宫里,暗自有人和这柳氏一双姊妹勾结?田嬷嬷,你还是让底下会办事儿的人仔细查清楚,究竟庆郡王府送这两个人入宫是为了什么。”
    “难道主子您觉着,她们和如妃不是一条心么?”田嬷嬷有些吃不准,难以肯定,虚眼间眼尾的皱纹十分明显的挤在了一起。“那可是如妃嫡亲的妹妹送进宫里的人啊,若不是为了帮衬她,还能为了什么?”
    “哼哼!”定嫔冷笑了一声,又抿了一口热茶:“人心隔肚皮,本宫看着,不是来帮忙的,就必是来添堵的。”
    这话有几分道理,田嬷嬷即刻明白了定嫔的心意:“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主子您就放心吧。”
    定嫔见她明白了,心里顿时欣慰了几分。“本宫想着,柳氏前来不光是为了打探虚实,也多有警告之意。咱们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她们的监控之中。这么一来,若是不与她们为友,倒显得刻意挑衅了。”
    “奴婢也是这个心思,眼下宫中得势各人都有所依。皇后膝下有阿哥,如妃有固伦公主,庄妃虽然没有子嗣,却有协理六宫的权利。加之诚妃头上顶着诞育大阿哥的光环,也是不好不坏的。”说到这里,田嬷嬷不禁长长吁了一口气:“就是咱们长春宫,势单力薄些,若是能联手启祥宫两位贵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定嫔看着寒霜不明朗的面容,心里腾起一股愤懑:“有些事儿并非你我说了算,照这么看着,本宫也得多想想法子。启祥宫是一条线不假,却不是最着急的一条。本宫倒是更中意一个人。”眉眼间涌起一股喜色,隐隐透着阴森的寒光。
    “主子,您是说……”田嬷嬷猜不到还有谁能这般有利用价值。
    “恩贵人。”定嫔吐字清晰,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慎人。“一个蠢笨无脑的女子,自然是最好的利用对象。她不同于寒霜,不同于柳氏两姐妹,或许在旁人眼中,不过是一颗弃子罢了,可在本宫眼里,她却是绝好的宝贝。”
    “不要,不要打我,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不听话了。求求您,嬷嬷,不要再打奴婢了,不必不敢了。”苏拉忽然的惊叫声,打断了定嫔与田嬷嬷的说话。
    定嫔蹙了眉,心中不悦:“索性是皇上不在这里,若是让皇上听去了,非拔了你这层皮不可。”
    田嬷嬷面露欠色,心里却很不服气,这不都是按主子您的吩咐办的么。这会儿寒霜梦魇浑说,不也是因着成日里挨得教训太多了么?自然,当着定嫔的面,田嬷嬷是半点不敢显露的,唯有赔笑道:“主子您就放心吧,奴婢以后会好好对完颜小主的。
    如今身份不同了,奴婢可不敢再僭越了。主子,您看,小主醒了。”
    定嫔顺着田嬷嬷的目光,回望过来,身边平躺着的寒霜果然瞪大了双眼,目光呆滞的凝望着半空。
    “你醒了?”定嫔有些狐疑,这丫头看起来怪怪的。
    寒霜缓慢的转动了眼珠几下,对上定嫔的目光,猛然的颤抖起来:“娘娘,奴婢不敢偷懒了,奴婢去了内务府,火炭也带回来了,娘娘,求您别再罚奴婢了。”
    只稍微移动了身子,寒霜便觉得浑身疼痛难当,泪水便扑簌簌的掉下来。“求您了娘娘,饶恕奴婢吧!”
    “说什么傻话呢。”定嫔疼惜的抚了抚寒霜的额头,体贴的接了田嬷嬷递来的靠垫儿,扶了寒霜坐好。
    寒霜哪里会知道她这一睡,命数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晓得怕了。尤其是见了定嫔伸了手来扶她,怯生生的躲都不知道该怎么躲。她真的害怕极了,自打开始服侍皇上的那一日起。她便没有一个安宁的夜晚。
    畏惧、恐慌、难堪,这些缠缠绕绕的东西,填满了她一整颗心。现下这一病,恐怕更是无力为定嫔效力了。
    “田嬷嬷,去,把圣旨来拿,给咱们苏拉瞧瞧。”定嫔看出了这丫头的心思,含泪道:“许是你不信,你之所以昏迷在雪地里了,只因为你……失了龙胎。”
    “龙胎?”寒霜只觉得一块大石头重重砸在了自己身上,这巨大的冲击力所带来的,唯有异常清晰的痛楚。
    定嫔抚了抚她的鬓角,冰冷的汗水已经打湿了她的发丝。“可怜的丫头啊,你别难过了。御医说,只要你能退了高热,醒转过来,便是再有机会的。”
    田嬷嬷适时的递上了圣旨,定嫔一股脑儿的塞进了寒霜的手中:“你看看,这是皇上给你的圣旨,今儿一早已经晓谕六宫了。你快看看。”
    寒霜没有念过书,字也认不得几个,可这明晃晃的荣耀还是刺痛了她的双眼。这圣旨,竟然是给她的,真的是给她的。
    “哦,我来告诉你,皇上说你聪颖可人,乖巧伶俐,特赐恩旨恢复你本来的名讳完颜苏拉。旨到之日,你便不再是寒霜了,你是长春宫里的贵人小主。紫禁城里堂堂正正的小主了。”定嫔欢愉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假来。
    可寒霜哪里会相信她的话,不过是因为自己又得了皇上的恩赐,她才这样百般的讨好罢了。若是皇上果真不要她了,一切必然又打回了从前的样子。
    只是怎么都好,孩子却是无辜的。寒霜恨透了自己,怎么连有了身孕竟也浑然不觉。哪怕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命数与自己一样,尚未出世就得遭人胁迫控制,可总比化作一滩污血要好啊。
    若是一早就知道自己有了这个孩子,她也不会这般凄苦了。可终究不过换来了这道明晃晃的圣旨,和一身的伤痛。寒霜觉得累了,累的不想哭了,更不想说话。
    田嬷嬷适时的抚慰了寒霜几句:“小主,您身子才好,不宜劳累。这是东里间,最安静不过的厢房了。娘娘特意让人收拾了出来,供您安养身子。在旁伺候的宫婢也都在耳房候着,您有吩咐随时唤她们也就是了。往日奴婢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您宽恕。
    既然您如今已经是正正经经的小主了,咱们就得把眼光放远一点,凡事总得朝前看不是么!”
    这几句话,也说到定嫔的心坎儿上去了:“皇上能这样待你,是你的福气,也是本宫的福气。寒霜啊,不,应该是苏拉才对。后宫里人心叵测,想来你也不是没有看到过。只有恩宠于身,才能得保太平。并非我这个做娘娘的要为难你,若是不这样为难你,恐怕咱们今儿都没有命坐在这里说话了。
    不瞒你说,如妃对我痛恨刻骨,早就想取了我这条命去。佳贵人自与如妃是一条心,宸常在又和皇后走得近。其实你我,早已如履薄冰了。舍得舍得,先舍后得。你为本宫付出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姑且放心吧,往后有我一日的好时候,就有你一日。
    咱们才是真真儿患难与共的人,一损俱损一荣皆荣。你可明白。”
    寒霜的神情有些呆滞,眼中除了泪水再看不到旁的了。定嫔轻声叹道:“罢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了,往后刘嬷嬷和陈嬷嬷也会跟在你身边伺候着。没事儿的时候读读《女训》什么的,咱们皇上,喜欢礼仪周全的女子。”
    “是,娘娘。”寒霜轻轻应了一声,定嫔才满意的从她手里拿过圣旨。“这是各宫送来贺你册封为贵人的礼品。看着哪些喜欢,让人摆在你屋里头也好。往后,我在让内务府送两盆鲜花过来,这个时节水仙最是好,保管你喜欢。”
    该说的话说尽了,该做的事儿也做完了,定嫔就着田嬷嬷的手,满心舒缓的退了下去。寒霜见人走了,门也掩上了,这才重新蒙上了被子,痛苦的哭了出来。
    于她而言,这个孩子或许根本就不该来,没有来过虽然不会有这样凤上枝头成凤凰的命数,却也不会有这撕心裂肺的痛楚。反正她就是这样薄命的人,反正皇上根本不是真心喜欢她。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定嫔为一己之私的筹谋。
    而她不过是,上了这贼船的贱命丫头! 
                  
第一百一十一章:春锦(一)
    庄妃难得出宫走走,却只觉得寒风凛冽,一点春日的气息也看不到。御花园也好,长长的宫道上也罢,难得见到人影。更无人如她这般闲散无事,踱着步子闲逛了。“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本该是好好的春日,你说这是怎么了?”
    花儿接不上话茬,并非不知究竟,而是心中闷气。只怕一开口非但不能劝慰主子,反而更惹得她心里不舒坦,不如不讲的好。
    “怎么不说话?”庄妃侧目睨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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