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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倾宫之如妃当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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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实令如玥心惊肉跳。看多了强颜欢笑的宫墙女子,看尽了虚以委蛇的斗妍之姿,自然也看腻了狐媚惑主的种种手段。竟不想这后宫,还有这样一位肆意妄为,目无皇尊的女子。
“东西是从你的厢房里搜出来的,亦有人证实亲眼见你去过此处,人证与物证均在,你还要信口雌黄,满嘴的理直气壮,当真以为朕不会将你处死么?”皇帝一连串的言语如铁石坠地,噼啪作响。
“皇上已经褫夺了臣妾的封号,又将臣妾降为官女子。若此还不足的话,臣妾也实在不敢斗胆揣测圣意。一切仅凭皇上圣断便是。”佳贵人的目光愤懑而凄惶,尽诉着满心的委屈。
可偏是皇帝盛怒蒙心,根本不屑去分辩真与假。“很好,素日朕觉着你是个知书识礼的,不想还是个有血性的。既然如此,朕便成全了你。”皇帝重掌一拍,几上的茶盏也随之跳动击出脆响。“来人……”
“皇上息怒。”如玥本能的跪了下去:“臣妾来迟,并不知悉究竟发生了何事。还望皇上能给臣妾片刻功夫,彻查此事。毕竟臣妾得了掌管六宫事宜的圣旨,实在不能耳不聪目不明,稀里糊涂的避事自安。辜负了皇上一番信任。”
若是旁人此时开口,想来会招则怨怒。而恰恰是皇帝自己派人去请的如妃,当然不能说不许她过问。思量少顷,皇帝还是颔首允诺:“既然如此,你便细细问来。”
“谢皇上。”如玥迈着端庄的步子,昂首挺胸的走上正殿的阶梯。择了皇帝下首的位置,正襟危坐,道:“本宫方才听明白了少许,说是佳贵人屋里落下了什么东西,又去过何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皇帝见如玥肃和生威,平静自持,心头的怒气不由消退了小半。毕竟如玥蕙心兰性,又聪慧过人,总是要比皇后更懂得如何能平息后宫纷争。若是如玥能偶然料中自己心中的夙愿,使得六宫和睦,那么也总算不辜负长久以来对她的用心。由此想法,皇帝便不再开口,沉下心思来听。
佳贵人本是不想再辩,但见如妃凌人之气四起,显然能镇得住场面,不由信了几分。心想,既然有申辩的机会,总也不至于赌气的赔上性命。就道:“娘娘有所不知,昨夜臣妾的确是去过存放花材的偏库。可那个时候,宸常在已经在沐浴了,试问臣妾如何能将那凉薄的毒药混进花材之中。
再有,臣妾从始至终都不晓得从我的寝室,搜出了什么。倘若是搁在花材里的碎末毒药,那必然是不好的东西。有心毒人也就罢了,何必将那万恶之物搁在自己的七宝盒里,就不怕祸及自身么?”
“是何物?”如妃少不了问宸常在一句。“既是搁在了你的浴水之中,你可知晓?”
“麝香!”宸常在满脸堆着怨恨,精致的容颜愤怒交加,失去了往日的娇媚之色。“还是药力极强的当门子。”
又是麝香?如玥只觉得好笑,也难怪皇上会这般大怒。皇后才用此物毒害过安嫔的龙裔,就有妃嫔纷纷仿效,趋之若鹜,连投掷旁人沐浴的香汤里也能做得出。
若是人人如此作想,只怕日日跪在螽斯门前,也再没有子孙昌盛、帝祚永延这一说了。
“你怎么晓得是当门子?”如玥微微俯视宸常在,面上泛起森冷之色。“且还是这么凑巧,你要沐浴便正好发觉了此物,才能避过一劫,没有伤及自身。”
“如妃怎么晓得我没有受此物毒害?”宸常在不答反问。“若是臣妾没有受害,又岂会连夜传了御医来瞧。”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宸常在将手搁在自己腹部:“只是如妃您不知晓罢了,您心里惦记的唯有延禧宫那一位玉嫔而已。御医说,臣妾也许,也许就不能再为皇上绵延子嗣了……”
许是触痛了情肠,又怜惜自己的前程,宸常在再也憋不住恨意,捂着面庞哀痛失声。“臣妾早有所闻,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为使自己身量轻盈,青春不衰,便将豆粒儿大小的息肌丸种在脐中,所以长久无孕。而那息肌丸里,最多的便是麝香。”
倒是个伶俐的,如玥暗自审视了宸常在。可惜年岁太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是没有在心里权衡清楚。想了想,如玥才道:“凡事均有例外,宸常在尚且年轻,又仅有这么一次,想来悉心调养,未必就不能成孕。“
“如妃娘娘,您未免也太过偏颇佳贵人了。您怎么就知只有这么一次?也许自从臣妾住进这长春宫,便已经日日遭了她的暗算呢。”宸常在哭得梨花带雨,如弱柳摇摆,眼看着便是要站不稳了。
“如妃娘娘,臣妾没有做过。”佳贵人本不屑与宸常在辩驳,可关乎清誉,她怎能咽下这口气。
“你没做过?”宸常在也不是吃素的。跌跌撞撞的走上前去,一个耳光越过了佳贵人的面庞。“难道我为了陷害你,情愿失掉做母亲的权利么?更何况,长久以来,你都嫉妒我更讨皇上的欢欣,有此一招亦算不得稀奇。”
佳贵人捂着面庞,无声的落泪。并不光是受尽了屈辱,而是皇上由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自己。成为了红墙里的女人,成为了皇上众多宫嫔之一,尽管她知道自己要面对的要承受的太多太多,却从不曾设想过,竟会是如此的落魄境地。
他的心,那么高高在上,从来,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一丝垂注。哪怕是属于她的新婚之夜,而他也不过是为了绵延后嗣的例行公事而已。
“皇上褫夺了佳贵人的封号,将其降为官女子,于是必然要受你这一巴掌。不属僭越,也实不为过。”如玥淡漠的样子,全然没有半点焦虑。眉眼间却别有一番情愫,像是疼惜又或者怜悯之类的说不清。“只是,本宫并不觉得此事系佟氏(佳贵人的姓氏)所为。”
“何以见得?”宸常在咬着牙,愤慨问道。
“麝香的味道很重,且能透过多重密布隐隐散发于空气之中。若说她是有意害你,也实在犯不着将此物摆在自己的寝室,陪着你一并受害。依本宫看,此乃一箭双雕的计策。”如玥定了定心神,打定主意道:“皇上,臣妾请求搜查李贵人的厢房。一来此行可证明李贵人的清白,二来么,若是真有害人的东西,势必不能继续存于宫内了。”
“照你的意思办!”皇帝重新端起茶盏,杯中的茶水已经半凉。“常永贵,换热茶来。”
常永贵心知皇上为考验如妃,势必要将这场戏看到底,便弓着腰退了下去。
“皇上,臣妾愚笨,从不能为皇上分忧。与子嗣更是无缘,却如今,连同宫居住的两位妹妹也庇护不得,实在愧对圣颜。”李贵人泪眼婆娑,面色入土,好似随风而逝的枝头枯叶,颤悠悠的便要零落,着实令人不忍去看。
皇帝依旧没有说话,只将双眼徐徐阖上。
如玥回望了皇帝一眼,低眉思忖间,方道:“李贵人这些日子害病,身子一直不爽,少理宫里的事物也是难免。倒是你可曾发觉,有哪些蹊跷的人或事?”
李贵人闻言面色尴尬,不由得敛了悲切。“倒是臣妾光顾着伤怀,未能透彻去想。如今听了娘娘所言,忽然想起宸常在院里的紫婷,正是皇后娘娘宫里紫敏的旧识姐妹。”
一语惊醒梦中人,宸常在只觉得当头棒喝般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倘若果真不是佳贵人所为,那臣妾岂非要错怪了好人。好歹毒的心,竟用了这样的伎俩,挑唆了我们一宫的残斗。还请如妃传紫婷来,撬开那丫头的嘴,必然能问出究竟。”
如妃以手背轻轻抚了抚鼻唇间,立在一旁的小马子即刻会意。只是小马子尚且未走出正殿,常永贵便端着香楠木的托盘呈着热茶返回殿内。“如妃娘娘大可不必去传了。那紫婷知晓自己的罪行,竟吞了一袋子的麝香粉,畏罪自裁了。”
“可真是有趣了。”如妃冷哼一声,不禁问道:“那李贵人处可有如此的东西么?”常永贵慢步上前,沉低了嗓音,道:“却有此物,且与在佳贵人处寻得的一模一样。”
所有的罪证都指向了皇后,皇帝的心里些许的不安。如妃与皇后不睦,自是由八皇女夭折而起。就连皇帝自己也不能断定,此事确实与皇后无关。当初狠下心终止查明真相,也着实亏欠了她,希望她能体谅自己的苦心。
可如玥还是将安嫔失胎的罪责,不依不饶的安在了皇后身上。这一次,这一次又将如何呢?
皇帝的心里,密密麻麻都是疑问。越发的不安,究竟如玥会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怨,而将皇后逼向绝路。难道她真的是为了扶摇直上,一举夺得皇后的宝座才肯罢休么?
心底在意的如玥,根本不该是这种样子。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吹散热茶香气,静待如玥决意。
第四十一章:倾斜(十一)
“哦!”如玥轻轻点头,心底涌起漠然的冷意,乾坤独断道:“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臣妾恳请皇上免于对佳贵人的惩治。且加以好言抚慰,弥补妹妹所受的屈辱。”
皇帝微微一愣,不想如玥竟会当众请他安抚佳贵人。随即哂笑道:“自然自然。这真就是朕的过失了。清秋,委屈了你,是朕唐突了。”
宸常在见风使舵的本事,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如妃一句话,连皇帝都不免软了几分,更何况自己不过是区区常在的位分。即便是受了委屈,也得忍下来。心里这样想着,宸常在噗通一声跪在了佳贵人面前:“是臣妾糊涂了,误会了姐姐,请姐姐恕罪。”
佳贵人不是小气之人,可凭白受了这样的凌辱,怎么会是一句误会便能了事的。难道皇帝道了一声“唐突”自己就该感恩戴德么?还是说如旁人无异,必得学会虚以委蛇的那一套。失落与心灰早已将她的自尊一点点垫高,怎能轻易就垂下头去,她真的做不来。
如玥却是笑意吟吟,看也不看皇上自顾自道:“方才本宫不是说了么。皇上惩治了佟氏,她便是官女子的位分了,你打她并不是僭越,不是过失。”啧了啧嘴,如玥挑眉叹息,为难不已:“可如今,皇上并未有惩治佳贵人,那么以你的身份……”
后半句话并不用再说,宸常在早已唬得面无血色,连连叩首:“如妃娘娘,臣妾不是存心僭越佳贵人的,只是臣妾受了这样的委屈,甚至甚至不能绵延皇嗣……这才一时气急攻心,做了不当的行径,求您念在臣妾一时糊涂,饶恕了吧!”
“事情未查明真相,你便这样不依不饶的逼着佳贵人认罪。忘侫之言,险些蒙蔽了皇上的双眼。你可知罪?”如玥一改柔和本色,尽显凤仪之尊,威震正殿。“宸常在,你还以为一句知罪便能抹去你的过失么?”
“娘娘……”宸常在不曾料到,如妃当着皇帝的面,竟会给自己扣上这样严重的罪名。惶恐的不知如何是好,心下忽然就没了主意。
如玥将身起,肃然道:“后宫本就是是非之地,倘若你们不懂得自重自省,岂非要闹得人仰马翻,搅扰的皇上不得安宁么!可还有章法可言?”
李贵人并佳贵人、宸常在齐齐俯身告罪,齐声道:“如妃娘娘息怒,臣妾惶恐。”
皇帝从未瞧见过这样的如玥,忽然想起那个吟着《凤求凰》的青衫儿郎,竟不觉的露出笑意。
钮钴禄如玥就是钮钴禄如玥,那个敢爱敢恨,敢作敢为的女子。金贵的品行一如往昔,并没有因着世易时移的变迁而更改。皇帝心里荡漾着感激,甚至钦佩。这样的好女子,终身相伴,怎会不是一件值得庆幸之事?
正殿之上的静谧,煎熬着众人的心。如玥审视着颤颤巍巍的三人,半晌才开口道:“李贵人,你有病在身,没有洞悉身边之事,本宫不会降罪于你,且待你病愈再言其他。佳贵人,枉你自恃甚高,却胆敢冒犯天威,本宫令你闭门三月潜心诵经,反省自查。
至于宸常在你,本该重罚不怠,但见你知悔改,又深受委屈,便罚你半年的俸禄,与佳贵人一般诚心礼佛悔过三月罢!自然,你也可安心,本宫自会令御医尽心为你调养身子,令你早日康复。”
打一巴掌,又给个甜枣吃。宸常在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了这句话。心底虽不服气,可又能如何。妃子就是妃子,常在就是常在,万丈鸿沟难以逾越的天壤之别。只是这件事就这样算了,还当真是难以令她顺气。
如玥一眼便看穿了宸常在的心思,遂冷声道:“宫婢紫婷畏罪自裁,此事便算是了结了。倘若谁还敢在背后妄议,别怪本宫眼里容不得沙子,必将活活撕了她的口舌去!”
众人一凛,忙齐齐应声:“臣妾不敢。”
“那便好了。”如玥总算满意,敛了铮铮傲气,恢复了娴淑端庄的样子。回首问皇上道:“臣妾这般处置,皇上看着可好?”
“好。”皇帝欣然为笑,不觉伸手示意如玥过来。
“皇上。”如玥顺势坐在了皇帝身侧,柔和而不失稳重:“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皇上能应承。”
“说来听听。”皇帝的心情因着如妃的果决与无私,大好起来。眉目间聚拢了一股俊朗之气,直通于心,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清爽气。
“臣妾心想,长春宫之所以会落得如此混乱的局面,皆因缺乏一个当事之人。”如玥与皇帝对视一眼,从他的双瞳里,瞧见了自己的模样,不觉轻柔而笑。
然而还伏地跪着的三人闻言,心中均有了数。若论恩宠,原本该是宸常在最盛,可论及家世,显然还是佳贵人略胜一筹。但偏是如妃与李贵人最为交好,且说这李贵人也是三人之中侍奉皇上最久的宫嫔。
若此,如妃口中的当事之人便呼之欲出了。
妃嫔们都明白了,更何况是皇帝。“朕也有此一想,锦澜(李贵人)也有些年头未得晋封了,倒是朕粗心之失。择日晋封为嫔也很应该。”
李贵人闻言心喜不已,面上却恍恍不安道:“皇上,臣妾体弱多病,不能侍奉在您身侧,子嗣上也无半点功劳,怎当得起一宫主位。”
“如妃觉得你当得起,朕便也如此觉得。”皇帝似乎将问题推给了如玥。
“李姐姐端方大雅,举止得体,想来一宫主位才附和你如今的身份。也该让咱们后宫的姐妹都知晓,皇上心里总归是惦记咱们的。谁做得多,谁做得少,皇上心里真真儿是有数呢。”如玥似在说一句俏皮话,可这话里分明另有所指。
皇帝心领神会,不缓不慢道:“锦澜常年相伴,又宽和得体……德操纯固曰定,朕便择了这‘定’字,赐予你为封号罢!”
“多谢皇上厚爱。”李贵人又是一拜,叩谢圣恩。
“这下你可满意了?”皇帝贴在如玥耳畔,凑趣儿似的厮磨道:“不肯赐封号,你还这般不依不饶。”
“皇上可不能太偏心,佳贵人与宸常在皆有封号。若是身为一宫主位的李姐姐没有,怎能说是名正言顺呢!只怕姐妹之间面服心不服,再起争端就不好了。如今不是很好么,这‘定’字,当真是稳定了众人之心。六宫和睦指日可待了。”如玥轻声细语,与方才判若两人。
皇帝有些吃不准她的性子,玩味儿道:“一时韧如刀锋,一时又温如绵玉,朕可真是摸不透你的心了。”
“臣妾心如明月,朦胧皎洁,阴晴圆缺,皆因皇上您一人。”如玥灼热的目光,与皇帝温存交换。好一会儿,才道:“还请皇上随臣妾移驾延禧宫,四阿哥还病着呢。”
皇帝伴着如玥扬长而去,方才尚算喧闹的长春宫转瞬间便寂寥无声了。
佳贵人忍着脸庞的肿痛,微笑着向李贵人道喜:“恭贺定嫔娘娘晋封之喜。”宸常在原本心里就不痛快,这会儿才起身,又见佳贵人这般谄媚讨好,不由得气蹿上心。“方才抵死冲撞皇上的那股劲儿上哪儿去了,我的好姐姐,你自己想要抄经礼佛的,就别拉上旁人垫背。”
“你我之间,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若非你一再咄咄逼人,我又何必冒犯天威。说到底,还不是你胡搅蛮缠,事情还未弄清楚便搅扰的鸡犬不宁。若非如妃娘娘大度,只怕撕了你这张嘴也未尝不可。”佳贵人甚少会说这样的狂傲之言,温吞谨慎、谦和有礼才是她原本的性子。
这一回,她总算知道,什么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骑”的滋味了。原是以为能避开就避开些,总归一个宫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却不成想,自己越是这样容忍,越是助长了她人的气焰。
若是再不硬起心肠,只怕唯有任人欺凌的份儿了。于是佳贵人上前一步,揉了揉自己肿胀的面庞,伸手盖过宸常在的脸颊,一声脆响。
“你干什么!”宸常在不料她竟会这敢还手,惊得花容失色。
“如妃娘娘宽慈,自然不会在小事儿上于你为难。可是你别忘了,我是佳贵人,你不过是区区的宸常在而已。教训你又有何不可!”佳贵人不由自主的学着如妃方才的样子,面上凛气骇人的傲霜之气。“且说,这一巴掌不过是我还你的。若再敢诬蔑于我,必定十倍偿还。”
“你……”宸常在气得浑身颤栗,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贵人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唤了宫婢:“扶我回去歇着吧,这会儿只觉得头重脚轻的,脑子越发的不灵光了。”
佳贵人狠狠剜了宸常在一眼,便转身向李贵人来:“定嫔当心,就由臣妾扶您回去歇着吧!”李贵人和蔼一笑:“有劳妹妹了。”
“呸!拜高踩低,还真当自己有多高的学识呢!”宸常在愤恨不已,却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第四十二章:阴谋(一)
昏沉沉的醒过来,石黔默第一反应便是去摸后脑,闷吃了这一棍子,疼痛到此时也未消尽。索性伤处只是肿成了硬块,并没有流血。
石黔默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一座地牢。唯一能透光进来的,仅仅是一个四方见天的小气窗。且将他擒来的人似乎很是放心,竟准许他自由行动,连捆绑也免了去。足见将他关进这地牢的人,并非存心想要他的命。
石黔默暗想,再猖獗的匪徒也是不敢入皇宫打劫的。既非是要命,又不为求财,那就是要自己出力了;且这事或许与如妃有关。自己的安危倒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石黔默心中唯一的担忧便是如妃了。怕就怕有人利用自己大做文章,使得如妃犯险。
四下里检查再三,石黔默实在想不出能脱身的法子,便只好抱着必死的决心,静下心来等待时机。
“娘娘,庄妃来了。”袭儿一边说话,一边接过如玥手里的账册:“您也该休息一会儿了,这样一坐便是一整日,怕伤了您的眼睛呢!”
“快请进来。”如玥的话音还未落,庄妃便就着花儿的手走了进来。
“可不就是么!如妃这会儿是咱们宫里首屈一指的大忙人,若非本宫厚颜,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叨扰啊!”庄妃向来如此,于永寿宫好似在永和宫一般,自出自入,没有半点生分劲儿。
“姐姐说哪里话,不过是一些琐碎的细帐罢了。如玥愚笨,看来看去还未理清,倒是让姐姐见笑了。”如玥揉了揉眼睛,就见沛双端着两盏热茶上来。“可是庄妃最喜欢的莲心儿茶么?”
“自然是。”沛双伶俐一笑,将茶盏搁在了庄妃身侧:“奴婢记得清楚,断然是不会忘的。”“有心了。”庄妃抿唇一笑,对身后的花儿道:“如妃身前儿的人个个精灵就不用说了,且还做得一手好点心。你去跟着学学,回头咱们宫里也换换新花样。”
如玥一听这话,便知庄妃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必然要好好说上一番不可外传的话。遂笑着颔首,吩咐袭儿与沛双道:“莲子百合糕、柳叶酥都是皇上喜欢的。你们只管好好教会了花儿,也让庄妃尝尝鲜。”
袭儿几人齐齐应下,有说有笑的退了下去。
书房里只余如玥与庄妃,气氛显然清寂了许多。庄妃不开口,如玥便自顾自的品着莲心独有的苦涩味儿,沉下心绪等着庄妃先开腔。
“你知道我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么?”庄妃搁下茶盏,以淡紫色的芙蓉倾城巾绢拭了拭唇角。
如玥微微一笑,明朗的神色融合了几许肃和,诚然道:“姐姐与我的交情,实在不需用个‘求’字。不妨直说吧!”
“爽快。”庄妃将巾绢重新别好,拨弄了几下腕子上石榴红的玛瑙珠子,冷笑道:“今时今日,后宫里再无一人能如你这般盛世。我若想做什么,自然必先经过你的允许。不说这个求字,我心难安。”
话说的这样浅显了,如玥怎么还好装糊涂,遂道:“姐姐如今贵为妃主,又照料着初贵人的龙胎,日后必将与玉嫔一般,承担抚育帝裔的重任。又何必纠结前尘旧事,和一个微末不入流的常在计较。没的失了身份,出力不讨好。”
这样的话,庄妃听着心里微有些堵得慌。面上却没有半点愠怒,她不怪如玥不肯通融。换了是自己在这样的位置上,也必然是希望六宫和睦。旁的不说,皇上的眼睛可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呢,总归不能叫皇上失望了才好。
可若是听了如妃的劝,庄妃又觉得未免太委屈了自己。先前不知道也无可厚非,可如今知道了,要她哑忍还不等于要了她的命,终归是难以平和自己的心绪。
这么想着,庄妃又端起了茶盏,呷了小口。莲心的苦涩夹杂些许的清香,顺着舌尖缓缓流进咽喉处。“我之所以喜欢饮用莲心茶,也是有‘卧薪尝胆’的用意。知道什么是苦涩,才知道什么是甘甜。否则被眼前的纸醉金迷蒙住双眼了,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如妃觉得呢?”
“莲子茶却有清心降火之效,倒也是不错的选择。我自觉少饮一些,能解烦闷使安心。可能是心中所想不同吧!”如玥还是不想庄妃轻举妄动。
可庄妃已然耐不住性子了,执拗道:“那一日我从城门楼的长阶上滚下来,剧烈的痛楚险些要了我的性命。至今,我仍然忘不了那种滋味。”好似痛楚再现,庄妃沉闷的紧闭双眼,表情略微扭曲。“我的性命倒是保住了,可我腹中的孩儿却化作了一滩血红。
如玥妹妹,你也是失去过孩儿的人,将心比心,你怎能令我饱尝丧子之痛,日日见着仇人活在眼前?”稍作停顿,庄妃才又睁开双眼,辛酸不已:“自此,我便再与皇嗣无缘。你且看看这个吧!”
庄妃用力的挽起镶白底全彩绣牡丹阔边的袖口,将自己雪白的手臂呈献于如玥眼前:“身上之处多有不便,可这里,还有这里,你可都看清楚了?”
细看之下,如玥但见血多密密的小血点,有些密密的聚在一起,也有些孤零零的一枚枚散乱开。“这是什么?”
“未能受孕我用尽了一切能想到的法子。”庄妃缩回了手,又将袖口整好。“你去翻翻那彤史也能知晓,皇上每月总有两三日来我的永和宫。虽不及你圣宠优渥,可我沾的雨露也总不算少。如玥妹妹啊,别人的孩子再好,也不如自己十月怀胎诞育的可亲啊。
这一切终其根由,皆是败赫舍里芸珠(芸常在)所赐。我怎么还能,还能让她安然无恙的留在这深宫之内,怎么才能?”
如玥沉默了良久,一时间也不知如何规劝。说白了,曾几何时,自己也一样痛恨着皇后。恨不得亲戚皮食其肉,令她永远的消失才好。可如玥忍下了,终究是为了皇上,她还是忍下了。
“再有,早先有皇后钳制,你我都不得随心所欲。待到今时今日,再无人能于你匹敌。你为何不肯成就我的心愿,也为你当年的轻率而赎罪!”若是方才还是苦口婆心的劝说,这会儿庄妃已经将话说道了决绝的地步。
如玥即便再想阻拦,却也理亏:“既然姐姐心意已决,我想说什么只怕也是徒劳。可有一样,姐姐必须应承,那便是不可再牵累到旁人。”
“好!”庄妃的眸中,忽然闪现骇人的冷光。“如妃你这般爽快,我势必不会令你为难。你且安心就是。”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庄妃轻巧的起身,行动端庄:“那我便回宫了。”
如玥起身相送,面若凝霜:“姐姐心意已决,如玥也不愿令你难受。只是,切莫忘记应承我的事。”
“知了。”庄妃眉目含春,喜从心来:“本宫得偿所愿,必然不会忘记妹妹今日帮衬。”
如玥长长的舒了口气,还是觉得难以平静,不觉唤了沛双:“玉指冰弦,未动宫商意已传。去拿我的古筝来,也有许久没奏上一曲了。”
“小姐,这会儿怕是奏不了这一曲了!”沛双神色见忧,唇瓣紧抿,似有什么话要说。
如玥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心中自是郁气难抒。“又怎么了?”
“延禧宫传了话来,说石御医已经有两三天没见人了。起初以为是出宫回府歇着去了,可小冯子打听了信儿回来,说是自那夜轮值留守在宫里,便再没见人。奴婢心想这事儿必有文章,遂紧着来报。小姐您看呢?”沛双知道石御医是仔细的人,做事不会这么没有交代,心头也是预感不好。
“石御医不见了?”如玥当真是如二丈高的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纵然石御医一直在自己身边尽心尽力,可到底也没得罪了宫里的其余人。更何况,到了今时今日,还有谁敢这般明目张胆的与自己为难呢?
“这样吧,你先让乐喜儿带着人,悄默声的去宫里各处问问,看有没有人知道些什么。尤其是太医院和御药房。”想了想,如玥又道:“倘若真是遭了不测,也必然有迹可循。能在皇宫将人偷偷擒住带走的,必然是对皇宫十分熟悉之人。”
沛双闻言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脸色顿时大变。却强忍着不让自己表露出来,结结巴巴道:“许……许是,石御医自己……或者并不是在宫里被擒的呢!”
如玥敏锐的发觉沛双的异动,却没有当面拆穿什么,只赞同了她的说法,道:“你说的也有理,毕竟在宫外下手,比在宫里容易得多。若非情况紧急,也实在没有必要这样冒险。可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他。”
“小姐,您不能这么想啊。也许石御医并不介意这样的连累呢?”沛双以为如玥没有发觉自己的异常,心里轻松,嘴上便没有了把门儿的。
“你想说什么?”如玥更为不解了,这话分明有所指。
“没,没什么。”沛双吐了吐舌头,尴尬道:“奴婢多口多舌的老毛病又犯了,这会儿子还是不惹小姐您心烦了。奴婢这就去找乐喜儿,交代着他赶紧把人寻回来才好。”
“去吧!”如玥也不再多言什么,只是待沛双退了下去,她便唤了袭儿来:“拿着本宫的腰牌,袭儿,你替本宫走这一趟请他入宫。石御医若不在宫里,那么这个人必然知道他此时的安危。”
第四十三章:阴谋(二)
这边石御医的下落还未寻出来,那便庄妃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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